司馬相如、卓文君的愛情童話故事 小編網誌
漢武帝一朝,文武百官星光熠熠,辭賦名家司馬相如(前179-前118年)是其中一人,而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他和卓文君的愛情故事。
原來在這個落魄書生與年輕寡婦的愛情故事的背後,有一個更大的政治背景,牽涉到漢景帝和他親弟弟梁孝王之間的恩怨情仇。
先介紹一下...
司馬相如、卓文君的愛情童話故事 小編網誌
漢武帝一朝,文武百官星光熠熠,辭賦名家司馬相如(前179-前118年)是其中一人,而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他和卓文君的愛情故事。
原來在這個落魄書生與年輕寡婦的愛情故事的背後,有一個更大的政治背景,牽涉到漢景帝和他親弟弟梁孝王之間的恩怨情仇。
先介紹一下男主角。司馬相如出生於蜀郡首府成都,少年時好學不倦,而且劍術精湛,很快就踏上仕途,成為服侍漢景帝狩獵的武官。但他始終是文青一名,對武官工作感到厭倦,決定離開長安,遂跟隨梁孝王劉武到了梁國(範圍包括今河南商丘、安徽北部),在那裡與梁孝王的文學侍從四處遊覽、切磋文學,寫下了成名作《子虛賦》。
梁孝王來頭很大,不是普通一名同姓王。上面已經提過,他是漢景帝的同母弟,而且在景帝三年(前154年)的七王之亂中,在梁國抵禦造反的吳楚聯軍,拱衛首都長安,立下大功。因此,母親竇太后非常寵愛這個幺兒,前150年的冬天,景帝廢了太子後,竇太后曾考慮讓他繼位,但被大臣阻止。
不久,兄弟間因權力鬥爭出現不和,梁孝王返回封國。前149年的夏天,景帝立劉徹為太子,即後來的漢武帝。
梁國地廣兵強,非常富庶,梁孝王在那裡興建了一座規模龐大的皇家園林,稱為梁園,吸引了天下人才豪傑濟濟一堂。梁孝王返回封地梁國時,司馬相如決定跟隨他到梁國追尋文學夢。包括相如在內的一批文人,受梁孝王禮遇,在梁園一展所長,由此出現了梁園文學。
梁園對眾多唐朝詩人而言,是文學朝聖之地,包括李白、杜甫、高適、王昌齡、李商隱、王勃、李賀等詩人,都慕名拜訪,李白更索性住了下來,達十年之久。如果當時有手機,這些詩人一定會打卡。
但對於司馬相如來說,真的是好景不長。前144年,梁孝王去世,35歲的相如頓成無業遊民,返回家鄉。
按照當時平均年齡不高的情況看(例如秦始皇只活到50歲),這位落魄書生其實算是窮大叔一名。有一次拜訪了四川臨邛冶鐵富商卓王孫的家(畢竟相如是有點名氣的),聽說卓的女兒文君16歲出嫁,但現在20不到就守寡,剛剛返回娘家,他便彈奏了兩首琴曲表達傾慕之情。結果呢?
卓文君精通音律擅於彈琴,又是女文青,一早仰慕司馬相如,當聽到相如的演奏,歌詞中強烈的愛戀暗示,當天晚上,便決定同司馬相如私奔到成都。
卓文君有多漂亮?《西京雜記》記載:「眉色如望遠山,臉際常若芙蓉,肌膚柔滑如脂」。
但大家不要誤會卓文君是四川妹子。其實,經營冶鐵的卓家在秦始皇滅趙國後,被迫由邯鄲遷往四川。那就是說,卓文君是來自當時盛產美女的趙國邯鄲(大家應該記得秦始皇的生母就是邯鄲美女趙姬)。
35歲的落魄書生,20歲不到的新寡少婦,一段美麗的愛情故事。
後來呢?二人在成都開了居酒屋(好有日劇的感覺啊!)。
不過,這個童話故事沒有結束。
還有一個故事。
漢武帝即位後,讀到司馬相如的《子虛賦》,非常欣賞,因此召他入宮。相如為武帝創作《上林賦》,歌頌大一統帝國的聲威和氣勢,所用辭藻瑰麗細膩,讓武帝如獲知音(有人批評是拍馬屁)。
表面上司馬相如靠寫文章再次做官,但細看他後來出使西南邊疆地區,做了很多民族融和工作,政績斐然。這又不禁讓小編對漢武帝點讚(雖然他喜歡人家奉承是事實,好大喜功也是事實),但武帝除了懂得東征西討,優點是知人善任,而且目標清晰,在拓展疆土外,也注重用懷柔手段管治多民族、地域廣袤的帝國。
辭官後,相如與文君在琴棋書畫之間,獲得無限樂趣(後世有指相如在重返官場後曾經想納妾,而且差點休妻,不過似乎兩人得以白頭到老)。據說相如死於「消渴」之疾,即糖尿病。後來文君鬱鬱寡歡,不久也離開人世。
這個白頭到老的說法,孰真孰假,似乎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它毫無疑問是這個童話故事的最佳結局。
知史小編
2020-08-05
附錄:
後世傳說司馬相如當時彈奏的是《鳳求凰》,例如《玉台新詠》中收錄了以下歌詞:
司馬相如琴歌二首(並序)
司馬相如游臨邛,富人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竊於壁間窺之。相如鼓琴歌挑之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通遇無所將,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此方,室邇人遐獨我傷。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字尾永為妃。
交情通體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興俱起翻高飛,無感我心使予悲。
#知史 #小編網誌 #知史小編 #中國歷史 #歷史 #愛情童話故事 #愛情故事 #司馬相如 #卓文君 #歷史故事 #漢朝 #漢服 #華服 #汉服 #华服
漢武帝出生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盧斯達:如何評價吳孟達在香港文化系譜的地位?】
香港政治局勢惡劣,市民精神壓力巨大,但沒有短期可見出路,任何問題都可以引起精神火藥庫的火花。例如吳孟達逝世,如何評價?認真深入回答,其實亦是一個重要問題。所謂整理國故。如何看待過去的遺產,是介定和建立群體意識的重要步驟,也是不斷會出現的問題。
清末志士面對烈強壓迫、政府腐敗,也要重新看待滿清遺產,例如多民族帝國的現況,於是有排滿革命和五族共和兩條路線;例如 2000 年帝制,於是有君主立憲和共和革命兩條路線。30 年代起日軍攻打整個東亞,中國面臨亡國,錢穆便寫了充滿愛國主義的《國史大綱》。至於吳孟達,他在近代香港的普及文化,有重要身影,但後期到了中國投資和拍戲,已經鮮有現物香港文化現場,而且晚年也在微博上護旗,表達愛國愛黨之情。此一死,有人懷念,但也有人一往無前,批評吳孟達投共投中,應該春秋筆法善善惡惡,不能含混。
爭論一起,自然也有人討論其中的標準不一。例如遊戲直播界的達哥,其實只是對香港當時的事情多少沉默,就受到黃絲網民巨大壓力,但吳孟達在社交網絡墨落無悔,「罪證確鑿」,為何又得到春風化雨的溫情懷念。那麼備受賤視的楊千樺又是否要「平反」呢?雖然行頭不同,但楊千樺的歌和戲,也算是膾炙人口於一時,只是跟習近平握了一下手,就遭追殺至今,是否用刑過烈?
「吳孟達問題」難答,在於他的能量巨大,而當年的香港電影經過不斷重播,當年的香港又是黃金時期,對於香港乃至東亞各國的影響力,已形成一種超越理性的 nostalgia。然而「人死為大」並沒有思考深度,只是一個教條,並非吳孟達死了就不能批評,否則中文不會有「蓋棺定論」一詞。
對於 90 年代出生的那一代,我們在 2000 年代剛剛「有性」 (《少林足球》已經是差不多最後一套),品味的真正構成和凝固則在更後期,對吳孟達的記憶,可能都是在「道地星期日影院」後設地重構的。他的表演固然出色,但他對當下香港來說的確已是故人。事情跟上一代和新一代之前爭論許冠傑的地位一樣。事實上不論是許冠傑還是吳孟達,其人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如何看待他們和香港的關係。如果香港有一個系譜和宗廟,他們放在甚麼位置,這才是跟我們切身有關。
大部份人一生都是好壞兼有,但如果他們的成就特別大,後世就會面臨如何詮釋的困境。說到底,我們爭論的是一種對吳孟達的史觀問題。他的歷史已經大致明白了,我們對他的歷史卻是未水落石出的。
基本事實,是吳孟達有份一齊製造香港電影的黃金年代,他和很多人一樣,是香港的文化資本;但也跟很多人一樣,他晚年已經離開香港到中國發展。我們不必像老文青和鄉愿一樣信奉人死為大、政治歸政治電影歸電影、或者以自己一己好惡出發,我們不妨擁抱這股席捲香港的本位意識,確信吳的功業和罪惡都是證據確鑿,兩者皆是真實。然而當你將香港視為一個辯證的實體,也就會明白事物的發展階段,同一件事會映照出不同差異。在這個對立又統一的「香港故事」之中,有善人也有惡人,也有善者變惡,也有惡者變善。即使是惡人,也是歷史的一個進程。
我們都在父祖輩的罪孽之中誕生,例如中國文化,例如民主回歸,這些事情都是我們不同意但也要一併承受。對吳本人的政治立場不需要全盤接受,也可以認可他對歷史的貢獻;討厭吳但也可以表揚他的藝術成就,褒揚卻不代表你全盤認同。褒貶其實都有辯證的成份。
就像跟希特拉過從甚密的德國導演萊尼.里芬斯塔爾 (Leni Riefenstahl) ,她有著可堪進入人類遺產的藝術成就。她的《意志的勝利》令我感動不已,感嘆人類可以達到如此的技法和成就,但那感動不代表你認同德國國家社會主義。
吳在微博上認中,我們不可能干涉他人的身份認同。畢竟所謂想像的共同體,其實真係想像,也是自由的。我對他也沒有研究,不知道他內心世界,但吳孟達是中國人,但他的東西也可以在香港的系譜之中。正如瑞士也深受外國文化影響,有德語有法語,並不妨礙瑞士自己有一個傳統。中大先賢、南來文人也是中國人,但也可以在香港的系譜中。只要我們不把他們當作需要全盤認同的偶像,有自己的史觀,有強烈的意志和主體意識,他們也只是歷史的一部份。
甚至我們的傳統中都一定有邪惡的事物。九龍城寨、黑社會、五億探長等等,都是我們的陰影,但經時間無限的洗刷之後,也成了一個景觀。中共視之前的 2000 年為封建社會,固然有歷史學的疑點 (因為封建制度起碼早在劉邦和漢武帝的時代已經被放逐,晉朝有短暫復興但不得善終),現在講到 5000 年文明史,其實也是挪用的,但這就是意志力的體現。沒有「封建」,就沒有破脫封建的偉大。子的合法性,在於他洗脫贖還了父祖的罪孽。歷史都是神話,甚至宗教。耶穌為甚麼偉大,因為他為人類贖回了父祖輩即阿當的罪孽。沒有舊的,變不出新的。
所以對過去的事,劃出一個範圍,有範圍之內,都是遵從「批判 — 團結 — 批判 — 團結」的節奏,雖然批判,但也都是「我們的」。共同體是想像的,也是無中生有的,少不免要挪用別人的現成材料。吳孟達是中國人,但他的戲劇也是我們的,也是我們值得驕傲的事物。
這就令人想到張保仔(1786-1822)。之前我們都在慶祝香港開埤 180 周年,其實香港的時間系譜可以劃得更大。 張保仔是廣東歷史人物還是香港歷史人物呢?這也是辯證的。弔詭的地方就是,張保仔死的時候,香港還應該是新安寶安的一部份,還未有「香港」此一獨立概念,但有了香港,就可以追認張保安是香港的英雄先驅。他代表的是「海洋中國」,靠自己在遠洋東南亞的民間商業網絡,就自給自足,與清廷對立,完全表達了如何實行「山高皇帝遠」。
香港不是也有遷界令實行後的廢墟和人道災難嗎?這就是香港受大陸波及和殘害的歷史隱喻,而這事也一再輪迴。張的海盜集團卻根本不在陸地,他代表了海盜信奉的自由精神。他的最後一戰據說是在赤鱲角海面。雖然他最後兵敗,接受了清廷招安,這一轉折,我們可以視為失節,但失節也是「我們的」。就像香港的政治運動,有離開的前人,有後來者加入,有人堅持有人轉變,不會永遠是同一班人走下去。
好的必須學起來,中共評價自己的歷史人物,也是無限而狡黠的兼容。網民參考他們的歷史點評學,也照法泡製了一個戲仿,我覺得很有深度,如下:
//「XXX 是偉大的電影工作者,是偉大的喜劇表演家、藝術家和實踐家,雖然晚年犯了嚴重錯誤,但是就他的一生來看則『功績是第一位的,錯誤是第二位的』。他為我們的回憶和香港電影品牌的創立和發展,為香港推廣粵語文化的成效,為香港觀眾、台灣觀眾和海外華人觀眾共同文化的締造和香港台灣演藝事業的發展,做出了永遠不可磨滅的貢獻。他為世界被壓迫民族的解放和人類進步事業作出了重大貢獻。」
———虛擬文件《關於 2019 以來某些藝人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佚名,202x //
這不只是中共,連日本都是如此。19 世紀末,隨著培里叩關,日本分裂為改革派和守舊派、倒幕派和親幕派,於是後來便有了新撰組此一幕府招請的武裝力量。後來新撰組戰敗,幕府也解散,日本組成了明治新政府,隨著維新而成為列強之一。如此看來親幕派便是站了在「歷史錯誤的一邊」,但日本人對自己的想像共同體非常「有愛」,二戰以後逐漸多人歌頌新撰組,視為忠義之士,為當中的很多武士立傳。不論成敗,都是日本歷史的一部份。
俊美而虛弱但劍術高超的沖田總司、為幕府在北海道死戰到最後一刻的土方歲三等等,這些與「正史」未必一樣的形象,現在都成為了現代日本膾炙人口的文化之一,不讓「站在歷史正確一方」的坂本龍馬一方專美。有正有反有合,完成了屬於日本自身的文化辯證。
對於作為表演家的吳孟達,也是如此。他是親中的,但「功績是第一位的,錯誤是第二位的」。
漢武帝出生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盧斯達:如何評價吳孟達在香港文化系譜的地位?】
香港政治局勢惡劣,市民精神壓力巨大,但沒有短期可見出路,任何問題都可以引起精神火藥庫的火花。例如吳孟達逝世,如何評價?認真深入回答,其實亦是一個重要問題。所謂整理國故。如何看待過去的遺產,是介定和建立群體意識的重要步驟,也是不斷會出現的問題。
清末志士面對烈強壓迫、政府腐敗,也要重新看待滿清遺產,例如多民族帝國的現況,於是有排滿革命和五族共和兩條路線;例如 2000 年帝制,於是有君主立憲和共和革命兩條路線。30 年代起日軍攻打整個東亞,中國面臨亡國,錢穆便寫了充滿愛國主義的《國史大綱》。至於吳孟達,他在近代香港的普及文化,有重要身影,但後期到了中國投資和拍戲,已經鮮有現物香港文化現場,而且晚年也在微博上護旗,表達愛國愛黨之情。此一死,有人懷念,但也有人一往無前,批評吳孟達投共投中,應該春秋筆法善善惡惡,不能含混。
爭論一起,自然也有人討論其中的標準不一。例如遊戲直播界的達哥,其實只是對香港當時的事情多少沉默,就受到黃絲網民巨大壓力,但吳孟達在社交網絡墨落無悔,「罪證確鑿」,為何又得到春風化雨的溫情懷念。那麼備受賤視的楊千樺又是否要「平反」呢?雖然行頭不同,但楊千樺的歌和戲,也算是膾炙人口於一時,只是跟習近平握了一下手,就遭追殺至今,是否用刑過烈?
「吳孟達問題」難答,在於他的能量巨大,而當年的香港電影經過不斷重播,當年的香港又是黃金時期,對於香港乃至東亞各國的影響力,已形成一種超越理性的 nostalgia。然而「人死為大」並沒有思考深度,只是一個教條,並非吳孟達死了就不能批評,否則中文不會有「蓋棺定論」一詞。
對於 90 年代出生的那一代,我們在 2000 年代剛剛「有性」 (《少林足球》已經是差不多最後一套),品味的真正構成和凝固則在更後期,對吳孟達的記憶,可能都是在「道地星期日影院」後設地重構的。他的表演固然出色,但他對當下香港來說的確已是故人。事情跟上一代和新一代之前爭論許冠傑的地位一樣。事實上不論是許冠傑還是吳孟達,其人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如何看待他們和香港的關係。如果香港有一個系譜和宗廟,他們放在甚麼位置,這才是跟我們切身有關。
大部份人一生都是好壞兼有,但如果他們的成就特別大,後世就會面臨如何詮釋的困境。說到底,我們爭論的是一種對吳孟達的史觀問題。他的歷史已經大致明白了,我們對他的歷史卻是未水落石出的。
基本事實,是吳孟達有份一齊製造香港電影的黃金年代,他和很多人一樣,是香港的文化資本;但也跟很多人一樣,他晚年已經離開香港到中國發展。我們不必像老文青和鄉愿一樣信奉人死為大、政治歸政治電影歸電影、或者以自己一己好惡出發,我們不妨擁抱這股席捲香港的本位意識,確信吳的功業和罪惡都是證據確鑿,兩者皆是真實。然而當你將香港視為一個辯證的實體,也就會明白事物的發展階段,同一件事會映照出不同差異。在這個對立又統一的「香港故事」之中,有善人也有惡人,也有善者變惡,也有惡者變善。即使是惡人,也是歷史的一個進程。
我們都在父祖輩的罪孽之中誕生,例如中國文化,例如民主回歸,這些事情都是我們不同意但也要一併承受。對吳本人的政治立場不需要全盤接受,也可以認可他對歷史的貢獻;討厭吳但也可以表揚他的藝術成就,褒揚卻不代表你全盤認同。褒貶其實都有辯證的成份。
就像跟希特拉過從甚密的德國導演萊尼.里芬斯塔爾 (Leni Riefenstahl) ,她有著可堪進入人類遺產的藝術成就。她的《意志的勝利》令我感動不已,感嘆人類可以達到如此的技法和成就,但那感動不代表你認同德國國家社會主義。
吳在微博上認中,我們不可能干涉他人的身份認同。畢竟所謂想像的共同體,其實真係想像,也是自由的。我對他也沒有研究,不知道他內心世界,但吳孟達是中國人,但他的東西也可以在香港的系譜之中。正如瑞士也深受外國文化影響,有德語有法語,並不妨礙瑞士自己有一個傳統。中大先賢、南來文人也是中國人,但也可以在香港的系譜中。只要我們不把他們當作需要全盤認同的偶像,有自己的史觀,有強烈的意志和主體意識,他們也只是歷史的一部份。
甚至我們的傳統中都一定有邪惡的事物。九龍城寨、黑社會、五億探長等等,都是我們的陰影,但經時間無限的洗刷之後,也成了一個景觀。中共視之前的 2000 年為封建社會,固然有歷史學的疑點 (因為封建制度起碼早在劉邦和漢武帝的時代已經被放逐,晉朝有短暫復興但不得善終),現在講到 5000 年文明史,其實也是挪用的,但這就是意志力的體現。沒有「封建」,就沒有破脫封建的偉大。子的合法性,在於他洗脫贖還了父祖的罪孽。歷史都是神話,甚至宗教。耶穌為甚麼偉大,因為他為人類贖回了父祖輩即阿當的罪孽。沒有舊的,變不出新的。
所以對過去的事,劃出一個範圍,有範圍之內,都是遵從「批判 — 團結 — 批判 — 團結」的節奏,雖然批判,但也都是「我們的」。共同體是想像的,也是無中生有的,少不免要挪用別人的現成材料。吳孟達是中國人,但他的戲劇也是我們的,也是我們值得驕傲的事物。
這就令人想到張保仔(1786-1822)。之前我們都在慶祝香港開埤 180 周年,其實香港的時間系譜可以劃得更大。 張保仔是廣東歷史人物還是香港歷史人物呢?這也是辯證的。弔詭的地方就是,張保仔死的時候,香港還應該是新安寶安的一部份,還未有「香港」此一獨立概念,但有了香港,就可以追認張保安是香港的英雄先驅。他代表的是「海洋中國」,靠自己在遠洋東南亞的民間商業網絡,就自給自足,與清廷對立,完全表達了如何實行「山高皇帝遠」。
香港不是也有遷界令實行後的廢墟和人道災難嗎?這就是香港受大陸波及和殘害的歷史隱喻,而這事也一再輪迴。張的海盜集團卻根本不在陸地,他代表了海盜信奉的自由精神。他的最後一戰據說是在赤鱲角海面。雖然他最後兵敗,接受了清廷招安,這一轉折,我們可以視為失節,但失節也是「我們的」。就像香港的政治運動,有離開的前人,有後來者加入,有人堅持有人轉變,不會永遠是同一班人走下去。
好的必須學起來,中共評價自己的歷史人物,也是無限而狡黠的兼容。網民參考他們的歷史點評學,也照法泡製了一個戲仿,我覺得很有深度,如下:
//「XXX 是偉大的電影工作者,是偉大的喜劇表演家、藝術家和實踐家,雖然晚年犯了嚴重錯誤,但是就他的一生來看則『功績是第一位的,錯誤是第二位的』。他為我們的回憶和香港電影品牌的創立和發展,為香港推廣粵語文化的成效,為香港觀眾、台灣觀眾和海外華人觀眾共同文化的締造和香港台灣演藝事業的發展,做出了永遠不可磨滅的貢獻。他為世界被壓迫民族的解放和人類進步事業作出了重大貢獻。」
———虛擬文件《關於 2019 以來某些藝人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佚名,202x //
這不只是中共,連日本都是如此。19 世紀末,隨著培里叩關,日本分裂為改革派和守舊派、倒幕派和親幕派,於是後來便有了新撰組此一幕府招請的武裝力量。後來新撰組戰敗,幕府也解散,日本組成了明治新政府,隨著維新而成為列強之一。如此看來親幕派便是站了在「歷史錯誤的一邊」,但日本人對自己的想像共同體非常「有愛」,二戰以後逐漸多人歌頌新撰組,視為忠義之士,為當中的很多武士立傳。不論成敗,都是日本歷史的一部份。
俊美而虛弱但劍術高超的沖田總司、為幕府在北海道死戰到最後一刻的土方歲三等等,這些與「正史」未必一樣的形象,現在都成為了現代日本膾炙人口的文化之一,不讓「站在歷史正確一方」的坂本龍馬一方專美。有正有反有合,完成了屬於日本自身的文化辯證。
對於作為表演家的吳孟達,也是如此。他是親中的,但「功績是第一位的,錯誤是第二位的」。
漢武帝出生 在 報時光UDNtime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1971年小抄眼鏡】#風靡宇宙的復刻版 #洪凌
【書摘透露│年記1971 第32頁 圖:小抄眼鏡】
想像自己如果擁有五次元眼鏡與星彩瞳孔
能看透人們內心的想法,還有那深不可測的聯考答案
如今的生活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
「朝向光波生命模式發展迄今的希麗亞銀河居民,已經無須使用物質載體。不過,當任何一位希麗亞超生命偶犯鄉愁,ta就會去組裝一具臨時的身體,端看心情選素材。跟我最談得來的那位,ta最迷戀的器官與物件,就是一對可以看穿迦瑪光線的粗黑框太古眼鏡,該是眼球所在的部位填充著黑暗彩虹色澤的輻射線寶石。」
摘自《年記1971:風靡宇宙的復刻版/洪凌》
日期:1971/7/12
圖說:台北區公立高級中學六十學年度聯合招生考試,十一日在成功中學考區撿到一副兩邊
鏡架內側都貼滿了「小抄」的輕度近視眼鏡
來源:聯合報
攝影:高鍵助
#年記
#報時光UDNtime
歷史新聞
【1971-07-12/聯合報/03版/】
失物招領沒人要
原來架上有蹊蹺
無主眼鏡.暗藏小抄 史地國文.妙用不少
【郭聯佩】成功中學考區考生服務台,昨天上午在考場檢到一個兩邊鏡架內側都貼滿了「小抄」的輕度近視眼鏡。
服務台從第一堂下課後即不斷廣播「失物招領」,直到下午考生全部離去,仍未見失主。
服務台已將這個眼鏡交聯招會處理。
眼鏡的鏡架內側,左右各以透明膠紙貼了兩張小抄,右邊鏡架上靠近鏡片的一張抄的是:比國--商--央凡爾.亦西歐主轉口。荷蘭--馬士河、萊茵河。另一張上有:詩的六藝:賦、比、興、風、雅、頌。
在邊鏡架一張寫著:儒家取得正統地位:漢武帝獨尊,立五經博士等。另一張較小,上有:姜、秦腔--梆子.夔。
由這些內容看來,所記係屬史地及國文科,是第二、第三節所考的科目。而這個眼鏡在第一節考完,一位考生家長撿到,送到服務台。
由此可見,這個「眼鏡」尚未發揮其效用。看到這個眼鏡的人,對它都很感興趣,並且討論這個有作弊企圖的考生,何以如此粗心。他們一致認為遺失這個關係重大的眼鏡有三種可能。
--遺失眼鏡的是女生,膽子較小,突然畏縮,故意將之丟棄。
--被旁人發覺了,乾脆拋棄,省得麻煩。
--不慎遺失。
█關於年記系列
由報時光與尖端出版聯合企畫,每個年份挑選30組具有「時代感」的老照片,邀請當年出生的作者撰文而成的老照片新文集,並收錄具有代表性的老報廣告以及新生事物,讓那些令人留戀令人懷念的美好時光,躍然紙上。
█設計概念與裝禎
每張老照片歷經數十年時間,能再次展現實屬不易。這些照片或許是底片翻攝或相紙掃描,帶有略為泛黃的色彩、斑點或刮痕等歲月痕跡,都真實地記錄了當下那一刻的時空。
█年記系列作品 圖/報時光
★年記1960:時光的線條/歐銀釧
★年記1961:誰在路上走著/王淑芬
★年記1962:一個時代的誕生/楊翠
★年記1963:或許,不只三十個短篇/陳輝龍
★年記1964:隨人解讀/馮翊綱
★年記1965:捕魚和寫詩之間/李進文
★年記1966:交換日常/嚴忠政
★年記1967:時空咖啡廳/張萬康
★年記1968:走慢的時光/顏艾琳
★年記1969:流動的夢境/郝譽翔
★年記1970:原來是今日/李鼎
★年記1971:風靡宇宙的復刻版/洪凌
★年記1972:記憶裡的前塵/張哲生
★年記1973:與童年重逢之地/徐國能
★年記1974:飄浮的時光/凌性傑
★年記1975:與這個世界/李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