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小學生涯規劃教育證書課程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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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0-29 23: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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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琴的大千世界】♩.♪ 今天是我曾在德國Koblenz上過一週大師班的已故蘇聯鋼琴家 魯道夫·凱勒 (Rudolf Kerer)逝世七週年,分享他在1963年的一部電影裡為飾演列寧的演員演奏的貝多芬奏鳴曲「熱情」!

    Rudolf Kerer (10 July 1923 – 29 October 2013) was a much-recorded Soviet and Russian classical pianist.

    ▪️童年與少年時代

    鋼琴家Rudolf Kehrer於1923年七月十日出生於喬治亞首府提比里斯的德裔家庭,其先祖在1816/7年間移民自德國的符騰堡,是當時許多移民至烏克蘭以及高加索地區國家(包括喬治亞、亞塞拜然、亞美尼亞)的德國家庭之一。

    Rudolf Kehrer成長在提比里斯的德裔社區,附近有一間基督教教堂、德語學校,以及一間固定有德國籍醫生值班的醫院。當地的德裔家庭維持著德國的文化傳統,其中也包括了活躍的音樂會活動。

    在莫斯科、列寧格勒、奧德薩、基輔等地之外,當時在蘇聯各地頻繁舉行演奏會的眾音樂家也經常到提比里斯演奏。正如同著名的音樂家包括歐伊斯特拉赫、柯剛(Leonid Kogan)、李希特皆來自烏克蘭,巴許基洛夫(註一)、伏拉申科(註二)以及薇莎拉茲(註三)都是出生於喬治亞的提比里斯。提比里斯確實是當時蘇聯的音樂重鎮之一。

    (註一:Dmitri Bashkirov 1931-,俄國鋼琴家,任教於莫斯科音樂學院以及馬德里蘇菲亞皇后音樂學院,學生包括Arcadi Volodos、Dmitri Alexeev、Nikolai Demidenko、Eldar Nebolsin以及鄧泰山。)

    (註二:Lev Vlassenko 1928-1996,1958年柴可夫斯基鋼琴大賽首屆的銀牌,學生包括普雷特涅夫)

    (註三:Eliso Virsaladze 1942-,喬治亞鋼琴家,1962年柴可夫斯基鋼琴大賽第三名,李希特非常讚賞她的才氣跟舒曼鋼琴作品詮釋,也多次來台演出)

    Rudolf Kehrer父親Richard為鋼琴製造師及調音師,繼承了祖父Hermann的小工作坊。在這樣的社經背景中,Rudolf Kehrer與他的弟弟一起成長。家族的其他遠親也都住在提比里斯。

    ▫️跨出第一步

    在父親的鋼琴事業耳濡目染下,Rudolf Kehrer在六歲便開始接受專門的鋼琴教育。Kehrer的第一位老師是德國女鋼琴家Erna Krause,在德國習樂而後來到提比里斯開設私立學校。儘管Kehrer日後回憶起Krause鋼琴班上的六年,認為學習成果相對而言沒有第二位老師Anna Tulaschwili的課程來得豐碩,但兩位老師都幫他打下了紮實的技巧基礎。

    父親在各音樂廳以及演奏會的鋼琴調音工作也讓Rudolf Kehrer在很小的時候有機會認識到頂尖鋼琴家們的演出曲目。

    十一歲時,Rudolf Kehrer被選為潛力新秀青年演奏家的一員,獲得了蘇聯文化部的支持,得到機會可以進一步深造鋼琴演奏。Rudolf Kehrer一直到十八歲都受教於Anna Tulaschwili的指導。

    Rudolf Kehrer在十二歲時就能夠彈奏蕭邦的練習曲集;在著名鋼琴家Egon Petri(註四)某次來訪提比里斯的音樂會中,Rudolf Kehrer有機會在他面前演奏蕭邦的C小調練習曲《革命》,兩年後Rudolf Kehrer則可以彈奏幾乎全部的蕭邦練習曲。

    (註四:Egon Petri,1881-1962,受教於布梭尼,其門下學生包括Earl Wild和John Ogdon)

    ▪️政治迫害和家庭拆散的年代

    德裔喬治亞人長久以來安居在提比里斯的德語區,到了1930年代他們被迫愈來愈屈服於史達林政權對蘇聯境內少數族裔的壓迫。

    早在1934年,所有居住於蘇聯地區的德裔居民都必須被造冊登記,而蘇聯政府稍後幾年便利用這些名單逮捕德裔居民並且驅逐其出境。

    所謂的「俄羅斯化政策」指的是關閉蘇聯境內少數族裔的文化設施,而俄文則是唯一的法定官方語言。

    Rudolf Kehrer也因此只能在德語學校上到四年級結束,最後在另一間俄語學校拿到畢業證書。

    隨著蘇聯境內的德裔居民的基本人權不斷地遭到限縮,位於阿爾泰山脈區的蘇聯德語區主管機關也於1938年十一月遭到強制解散,烏克蘭則在1939年的三月底關閉所有的德語區主管機關。

    1937/8年蘇聯政府開始了第一次大規模的逮捕行動,德裔、猶太裔、甚至是俄裔的知識份子都牽連於其中。Rudolf Kehrer的兩個叔叔在1938年遭到逮捕,他們之後便下落不明,唯一的可能就是遭到處決。Rudolf的父親則在1939年被指控擔任德國間諜而遭到逮捕,1943年過世在拘留所裡。母親只收到一張短短的通知信告知其夫已死,信上沒有任何關於死亡地點與原因的訊息。

    隨著1941年六月二十二日德國與俄國的全面戰爭開始,德裔居民在蘇聯的生活情況變得更加惡劣。光在1941年的七月到十月就有大約十萬名德裔居民被強制遣送到哈薩克、吉爾吉斯、塔吉克。

    德語區在1941年八月也全面被蘇聯陸軍以及內務人民委員部(簡寫為NKVD,也是日後KGB系統的前身)的特種部隊佔領,與國內其他區域的聯絡也被截斷。

    1941年八月二十八日,來自蘇聯最高領導人的命令生效,蘇聯境內的德裔居民皆被指控涉嫌與德國通敵且密謀策反,並被大規模地遣送至蘇聯的中亞地區。

    光是九月初,就有大約有四十萬名居住在伏爾加河流域、八萬名左右來自蘇聯其他鄰近歐洲區域,以及約兩萬五千名來自喬治亞與亞塞拜然的德裔人口,被強迫遷徙到西伯利亞以及中亞地區。在1942年到1944年之間則又有約五萬名德裔居民從列寧格勒及境內其他殘存的德語區被強迫遷出。

    1941年的十月十八日,Rudolf Kehrer和母親、弟弟,以及兩位阿姨一併遭到遣送出境。他們被送上了卡車以及載運牲畜的貨運列車一路被送到了裏海旁的巴庫市(位於亞塞拜然),接著在顛簸動盪中渡過了裏海,繼續被遣送到哈薩克。最後在抵達塔什干(今日的烏茲別克首都)前的七十公里左右,遣送他們的火車停在一片荒漠的正中間。負責遣送的蘇聯士兵讓所有人在荒野中下車,而這些人經過了漫長的等待最終被運送牲畜的卡車分載到不同的當地村落。

    ▫️軍隊的監視

    在嚴刑的威脅下,這些德裔居民只有得到當地指揮官的允許才能夠離開被分派遷居的中亞村落。這樣的執法嚴格地控制了當地居民的行動。

    直到1956年,對於被遷居人民自由移動的限制才得以解除。只是這並不意謂德裔居民得以遷回到他們被蘇聯政府移居前的居住地區,他們一直等到80年代才得以回到家鄉。

    Kehrer一家人先抵達哈薩克南部的村落Slawjanka,1946年後他們住在名為PachtaAral(字面上的意思是「棉花鋪成的海」)的集體國營農業公社。

    當地的居住環境以及生活資源都非常惡劣:住的地方四壁都是乾土牆,沒有窗戶,屋頂是芒草鋪的,地板也僅是夯實的乾泥土;前幾個月配給的主食是玉米,偶爾有一隻陸龜(譯註:原文真的是這樣)。

    嚴酷的氣候條件也讓居民吃了很多苦:當地冬天酷寒,而夏天沙漠地區的氣溫則可以來到四十度。

    這些德裔居民被迫去做各種不同的勞力工作;Rudolf Kehrer得辛苦地負責照顧好幾片棉花田。

    ▪️勞工隊的生活

    從1941年開始,當地所有能工作的男性都被徵召進勞工隊(Labor Army),1942年開始徵召的對象加入了沒有子女的女性,再晚一點則進一步增加了沒有嬰幼兒的母親們。最後算起來被徵召入勞工隊的德裔人數高達十萬人。

    勞工隊負責的工作包括了建造工廠、鐵路、鋪路、以及開鑿運河。極端的工作量和惡劣的伙食條件使得許多人死於營養不良,有些人則是因為在小地方違反了規定便遭到毫不留情地射殺。

    Rudolf Kehrer本來也會被徵召進入勞工隊。起初Kehrer因為生了重病而免於入伍,之後他在最後一次動員中受到徵召。正當Kehrer已經坐在準備出發的列車上時,一個舊識在月台上看到了他,讓他下車。舊識並且利用在警察單位服務的職務之便讓Kehrer不會再受到徵召。

    ▫️沒有鋼琴的十三年

    儘管Rudolf Kehrer並沒有受過完整的教師訓練,他在接下來的幾年間開始在小學校教數學,而他的教學成功也讓他最後得以獲准接受函授教育。

    在高分通過教師考試之後,Rudolf Kehrer取得了正式的教師證書。Kehrer選擇走入教育事業,卻是因為他很早就放棄了成為職業演奏家的希望。

    在這段日子裡Kehrer既不能聽音樂也不能演奏。德裔的蘇聯人民持有收音機是違法的,Kehrer為了能夠記得他最心愛的鋼琴演奏,便在一塊板子上畫上了鋼琴的琴鍵,就著那塊板子舞動手指,讓音樂在腦海中響起。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整整十三年。

    ▪️新的開始

    遷居人民自由移動的限制在1956年得以部分地解除。這時終於出現了一道曙光,前往大城市得到進一步的教育或是新的生涯規劃變得不再那麼遙不可及。

    Rudolf Kehrer這時已經三十一歲了。在家庭會議中,Kehrer向家人表示他打算重新接受演奏家的養成教育,只是這個理想自然被認為只是一廂情願,甚至被懷疑根本不可能實現。

    Rudolf Kehrer於是報名了塔什干音樂學院的入學考試。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準備,順利地通過了考試,馬上從三年級開始上課(五年制)。

    在重做學生的這幾年Rudolf Kehrer非常努力,有一陣子甚至是一天花上七到八個小時學習。這些努力帶給他非常傑出的成果:畢業考一結束Kehrer便馬上獲得了該學院的教職。

    ▫️決定性的大突破

    要不是參與了1961年的戰後第二屆全蘇聯音樂大賽(註五),Rudolf Kehrer一定會一輩子都一直待在在塔什干的音樂學院教琴。1945年的戰後第一屆全蘇聯音樂大賽的鋼琴首獎正是李希特和Victor Merzhanov。

    (註五:全蘇聯鋼琴大賽舉辦年度以及各次相隔年份實在不可考,可以得知的大概是吉利爾斯為1933年第一屆的鋼琴首獎、Yakov Flier為1935年度的首獎得主)

    儘管超過參賽者的年齡限制,Rudolf Kehrer仍然被破例允許參加比賽。這一次的成功再次超乎預期:Kehrer獲得了評審團前所未見的五十分的滿分,抱走了大賽首獎。大賽的評審在參考意見中是這樣寫的:「Rudolf Kehrer絕對是蘇聯音樂界的奇蹟,他擁有非常獨特、個人化且圓熟的天賦,他的演奏也具備了鋼琴演奏所能企求的最完美音色特質。」

    Rudolf Kehrer馬上獲得了當時蘇聯境內最聲名顯赫的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教職,他同時也成為了莫斯科愛樂固定合作的獨奏鋼琴家。

    ▪️僅限於鐵幕內的活動

    不同於李希特與吉利爾斯等演奏家,Rudolf Kehrer儘管經歷了這些成功卻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踏上西方國家演出。Kehrer的活動被限制在包括東德在內的東歐國家。儘管巴黎那邊公布了他的演奏會訊息、美國也發出了無數的邀請函,Rudolf Kehrer卻一直無法得到出國許可,也沒能得知蘇聯當局任何的拒絕理由。其實Kehrer的出國文件一再被擋下的真正原因來自於他父親與兩位叔叔死於史達林政權的冤獄,這讓蘇聯當局擔心Kehrer一旦到了西方國家就不會再回來。也因此Rudolf Kehrer的名聲只流傳於東德小小的圈子裡,這些人認識Kehrer要不是因為在音樂會或是廣播中聽過他的演奏,就是聽過他為蘇聯國營唱片公司Melodiya眾多錄音中的其中一張唱片。

    ▫️終於到達西方國家

    在八零年代的末期Rudolf Kehrer第一次得到允許前往西方國家旅行。在1990年──也是在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樂院執教的二十九年後──Kehrer受聘為維也納音樂學院的客座教授,他在這裡一直教到了1998年。

    Rudolf Kehrer最後定居在瑞士蘇黎世,他在那裡待到2013年至他在柏林過世,他下葬在柏林弗里德諾的一個所謂的藝術家墓園區。

    Rudolf Kehrer教授一生獲獎無數,他同時也是眾多鋼琴大賽的評審團之一,並且舉辦了許多鋼琴大師班,也有愈來愈多他的學生在國際著名的鋼琴比賽中展露頭角。

    Rudolf Kehrer在幾近八十歲高齡的今日才被西方世界所認識並獲得肯定,實在是太遲了。史達林的恐怖政治扼殺了一個本來可以向世界開展的偉大藝術生涯,讓人唏噓不已。

    (內文文字引用自:http://mainlyclassicalmusic.blogspot.com/2015/03/rudolf-kehrer.html?m=1)

  • 小學生涯規劃教育證書課程 在 梵高爸爸 心靈藝術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9-03-11 18: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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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學生涯規劃教育證書課程 在 ZoeL's Wonderland 左翌設計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3-03-21 20: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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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發]文長,但很感動

    【我,看重我自己】
    我在2003年年底回到台灣時,由於可笑的自視甚高,在回國前即便是不知道自己能找到甚麼稱頭的工作,但是我還記得當我自顧自的收拾著行李時,心裡一直嘀咕著:我回台灣後,一定不要再去開畫室。因為我覺得回台灣之後,本人必被重用。

    由於我並沒有一張像樣的證書,也沒有任何一條漂亮的關係,可以讓我安穩的直接走進任何一間辦公室,坐在任何一張體面的辦公桌後面,受到屬下或是後輩的愛戴景仰,並且領取還不錯的薪水,等待在我面前的只是一片最真實的荒蕪,我在看清楚事實的真相以及帶著回頭是岸的體悟,我知道我最後要至少能夠養活我以及我的兒子,我向母親借了五萬元,在基隆開了一間畫室,過著簞食瓢飲的生活,我想,我將永遠再也沒辦法買得起機票回西班牙去逛逛了,再會了我在西班牙的朋友們 A díos mis amigos ,我心裡發痛的對自己說著。

    一間新的畫室實在是沒有任何吸引任何學生或是家長的潛力,於是我等於只是開了一間近乎於隱形的小畫室,閒暇之餘(其實每天都算是閒暇之餘)我花了不少時間去畫這個城市,以西班牙文註解,書寫我所見我所感,期盼著有一天,我那幾位西班牙的好朋友們可以看到我回來之後,生活在如何的一個城市之中,或者我其實可以說,我是畫給我自己的,畫給那個遺留在遠方,我將越來越看不清樣貌的自己。

    畫室的狀況不去想它對我來說是好的,因為想起來就讓人(我以及我的家人)傷心,我曾經想過我是不是最後需要換跑道,餐飲業或是地下金融運輸….等等,三十好幾才開始進入社會已經讓我沒有任何後悔的時間,我只能硬著頭皮撐著向前,一方面藉由在街頭畫些老房子,老店鋪來告訴我自己我還在,畢竟我在這些老舊的城市風景中,看到了一絲我能作的,而持續動筆讓我感到自己還真的活著,那是一種淡然的快樂,學生漸漸多了一點,但我的生活仍然因著繪畫而多彩的窘迫著,一直到有一天,一個曾在西班牙留學的舊識來電,邀我去A校兼任講師,去嗎?當然去!我想我的孤芳將不再自賞了。

    一週一次的課程,我早上七點出門,開車到A校的校本部停好車之後,在麥當勞等校車,車上每一次都播放著蔡小姐的愛情卅六計,聽的我泫然欲泣,到分部時剛好可以去餐廳午餐,再到系辦找一個可以坐下的角落,板凳或椅子,等著上課時自己一個人推著單槍投影機橫越整個寬闊的校際廣場,頂著強風,像是拾荒老人般隅隅獨行,四個小時下課之後再反方向順風推回系辦,趕著搭上回校本部的校車,一路再卅六計兼風馳電掣趕回台北,華燈初上兼泫然欲泣的街頭,那已經是快要晚上八點的事情了,我的鐘點一小時美其名六百多大洋,但是這一整天算下來我賺的比誰都少。

    學期中,這位舊識給了我一份工作,說是教育部的某某計畫要求每個系上都要錄製兩小時的示範教學錄影帶,那這份重責大任就交給我,由我來領銜獨家主演,我本來懷疑我是不是忘了系上是因為曾經頒發給我全系教學最優良教師獎牌才給我這個機會,但其實真的沒有,反正我也不知道為甚麼,頂著全系最資淺的的光環,硬著頭皮撐這一場金光戲。

    我徬徨不安仔仔細細的準備了一個禮拜,錄影當天,只見我面對著一個空曠的教室,一個錄影師機器打開後就叫我可以開始了,我對著空氣講了兩個小時,比手畫腳兼在黑板上寫來寫去忙了個半死,我記得結束後走出教室時戶外的明亮陽光,好像暗示著我這些努力在這個學校將有回報的,而我的父母親似乎也因為兒子終於在大學可以混一口飯吃而感到欣慰,事實是,學期將盡時,系主任客氣的告訴我,將來希望有機會再重用,而我心中明瞭那個將來不會是下學期,後來我才知道系上聘了舊識的老婆,而我就像是一個人形立牌,不是只有拿來充那兩小時的場面,而是幫朋友妻佔著一個暫時接不上的位子。

    後來,在B技術學院任教的學生介紹我進學校兼任,系上給了我一個我也不太熟的科目---色彩學,因為沒人會教,我算是天資聰穎,苦心鑽研之下我也算是對所有的同學交代得過去,雖然我在上一個學校並沒有真的得到全系教學最優良教師獎牌,但我知道我要以這種心態面對學生,時常辛苦的備課直到凌晨,但我總覺得進我教室的學生,好像是被雷打到一般的不甘不願,我算是盡心盡力的陪小姐公子讀書讀了好幾個學期,奇妙的是,在幾個學期過後的某個十月天,那是一個已經過了開學日期的日子,我赫然發現好像沒有任何人通知我要去學校上課,但我也實在不好意思打電話去詢問我是不是已經被 ㄈㄞˋ兒 的事,而這個學校就在無聲無息之間,結束了我的教學工作,基本上我算是在不知不覺間,由人形立牌進化成透明人。

    這個透明人的體質延續了好一陣子,又過了一年,另一間學校的工業設計系的系主任,朋友的朋友,開學前一週急急忙忙的來電拜託我去上課,他告訴我說:我們都是old school ,理念相同,系上還要拜託你幫幫忙。我很感動,看著天空,幻想著也許會有人真正的重用我,我面對著班上的每一張年輕的臉孔,將我對造型.空間.材料.描繪技法…等等我所知的一切秘技傾囊相授,但是下學期開學好一陣子之後,我在家裡的廚房,看著窗外清楚的告訴自己,這個 old school guy just fired me like a fool 。

    我了解到我就算是真的進去任何一間大學,都是為時已晚的機會,甚至是錯誤的機會,我看到太多的老師是以這樣子拉伕的方式急急忙忙的進門湊數的,又被當作垃圾一腳踢走,我不應該將我的期望放在這樣子一個看似優渥的工作環境裡面,畢竟我發現我不可以期望誰或是誰會重用我,而是我應該要看重我自己,我要重用我自己,雖然向前眺望,前途一片茫茫。

    在畫室裡,其實很難湊出一個程度整齊的班級,我發了狠,來一個就教一個,每一個學生又因為程度不同,示範的內容都不一樣,往往一天下來,全畫室我畫的最多,而且多很多,真是累死我也。除此之外還要趕小學生下課去校園外發傳單,回畫室等學生上門,出門畫畫,想辦法找相關的畫畫工作,好不容易出現的插畫案子,我很努力的花了一兩週的時間,想破了頭,畫到深夜,兩張圖一兩千塊,我逼自己一定要展現出真正的能耐,我重視自己,但我知道輪不到我跟別人出價錢。我一個學生教好幾次,畫好幾遍,我有案子就當作創作不計成本的投入,而且盡量的每次嘗試不同的手法,風格,我有時間就出門畫我想畫的東西,我知道我在進行一場豪賭,我非常有可能全盤盡墨,落得個麼都不是,但是我不試試看,永遠不知道。

    那是一個週三晚上的時間,我在文化大學推廣部第一次上課的尾聲,由於我已經習慣於教育單位將我當作人形立牌或是透明人的制式對待方式,為了幫自己先放個安穩又不突兀的台階,我告訴同學這一期的課程上完我將不再開課,接下來的兩週課程將是最後的兩週,我以這樣的訊息結束了當天的時段,也替自己安排了一個不是那麼窘迫的後路,但老實說,誰在乎呢?但是下週上課前,課程安排人在教室等著我,她十分緊張的希望我慎重考慮在推廣部繼續現在正在進行的課程,不要在這一期課程結束之後就跑了,我傻笑的說:我以為這期教完就好了啊。

    在開這個課程之前,我已經因為好幾年的速寫累積下的作品出了一本小書,有幸被當時推廣部的徐小姐看到,她提筆寫信給我希望我可以就這個風格開一堂課,與愛好者分享我的速寫經驗,這著實讓我跟我的老婆傷了一陣子的腦筋,由課程名稱到教學內容設計,教材規劃…等等所有的大小瑣事,我們兩個人費盡心思,就像是我接那個兩張圖一兩千塊的案子一般,我們是抱著做到最好,得到最少的決心去拚了命硬幹的,因為在我之前也沒有任何先例可循,有的話我也不想,我希望我可以藉由這個機會釐清我的面貌,我已經厭倦了當透明人,而這個時候, 我似乎看到了我可以藉由繪畫展現我自己的機會已經到來。

    事後證明,我這好幾年的透明人兼人形立牌的生涯並非虛度,這些苦日子讓我學會如何在一大群人面前口齒清楚的將我的想法傳遞給大家,沒人想教的色彩學是被大家棄如糞土的真黃金,當全畫室最勤勞的那個人畫的最利害,甚麼都畫的出來,拿甚麼也都能畫,三不五時順著自己的心去畫自己想畫的東西,才有可能畫出自己的味道。

    我,辛苦過來的。我,看重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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