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時，跟男同學都很好奇對方廁所長的是啥樣 於是相約互相把風，偷跑進男女廁看看 這件事不知為何走漏風聲，發現大家都很有興趣，就好吧，變成全班一起去 我永遠忘不掉，在我們十幾個小女生闖進男廁時 訓導主任站在小便斗前驚恐的表情。 __ 當兵，關西00OO梯 說來諷刺，在我們一群光頭坐著搖搖晃晃地車，剛踏進來這裡的時候 每個有女友的男孩，都深信自己的感情是堅不可破的 畢竟都熬過了學測指考，畢竟都熬過了大學，畢竟都穩定了這麼多年 怎麼會？ . 「我一輩子就是這女孩了」 . 第一晚，就聽同梯上鋪的兄弟這樣說道 他說得沒一點懷疑，好像這就是像花開花落那般理所當然的 語氣和緩堅定地，讓在場其他人都心一縮，面對這種真摯的情感，一群大男生卻連吐槽都不捨 然而曾和他一樣堅定的男生，在我們真正出營之時，大概有一半都分手了。 我是十班班五，坐在我正前面的九班班五，他把女朋友和他的合照偷偷的訂在小藍本的內頁，再把兩張紙訂在一起，這樣他就可以用上下擠壓的縫隙偷看合照卻不容易被發現 . 「還看女友啊」我故意虧他 他憨厚地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可眼神裡的思念跟愛，騙不了人的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他，被女朋友一句我覺得你不夠上進給甩了。 . 「為什麼不能用軍中的時間多讀點多益，現在兵不是很涼嗎？ 」 . 她女友遠在有冷氣房的那頭說 而他依然，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 『靠北，再怎麼沒事做，長官也只會叫你把走廊打掃五遍，不會讓你讀多益啦幹』我氣到腦充血 . 他卻僅擺擺手，算了 罷了 還有更多的理由是：需要的時候你都不在 我真的無法理解，現在當兵才幾個月，到底怎麼可以有這麼多人的女友，生命大事就都這麼剛好，全集中在這幾個月？ 一營裡有上百個男孩，天天衝去洗餐盤，好不容易拚了命擠出來的時間，不抽煙、不投飲料，就為了去排那僅有的四臺公共電話，就只為了給自己女友一天全部那短短十五分鐘的自由 很少我明白，但這就是我們的全部了啊 沒有更多了 一點，就連一點，都沒有了 我還記得第一次我女友接到NO CALLER ID電話時的那種激動 她聲音的雀躍，即使遠在百里外、即使隔著的是公共電話話筒我都能感覺得出來 真恍若陰陽兩隔 好似哪怕能再多講一秒，多聽一秒她的聲音，我都願意以所有去換 然而漸漸到後來，接到我電話時，她卻總感覺一秒鐘有幾十萬上下，每天她都有更急的要事得做，需要比我還快掛電話，我只能默默將所有挫敗吞下肚 我用盡全力掙扎，將感情苟延殘喘到了退伍後幾個月才結束 可是那時候，我心裡隱隱約約地就已經明白，這輩子不會是這女孩了 現在想想，當兵啊 似乎，真的讓男生成熟了一點。 __ 我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 對，全家除了我和我媽以外，都男的 所以從小到大，我基本就是活在一個男生的世界 我連知道自己是女生不一樣，不能跟他們一樣光膀子到處跑，都是國小後的事了，當時還覺得很委屈勒 鏡頭轉到我小五，初經來的時候 據我哥轉述，當時他跟弟弟才到家，就被媽媽臉色凝重的找到房間裡去談話 . 「知道嗎？妹妹已經長大了，而長大後的女生呢，每個月都會有幾天很不舒服，你們要多照顧她」 . 「蛤，有多不舒服喔？」 . 「嗯..大概就跟你上次拉鍊不小心夾到XX那麼不舒服」 . 我哥聽了，害怕地下面直接縮了一下，因為他真的被牛仔褲夾到去醫院過 立刻回過頭來跟弟弟說：『嗯..很痛，我們一定要照顧好妹妹』 . 所以，每個月的最後幾天，我都會莫名其妙地享有女王級的待遇 什麼？你說為什麼都是最後幾天？ 因為在他們理解裡，每個月都固定要來幾天啊，媽媽跟他們說的時候是月底，所以以後也都會是月底，沒毛病 於是只要差不多28號到了，就得開始對我好，到下月初準時結束 輪到我倒垃圾了？不用不用，我坐家裡看卡通，不能動，千萬不能動 要站起來夾什麼菜？不行，妳坐著，來，跟哥說要吃什麼，我夾 連上廁所久一點，我哥都會緊張兮兮地站在門外，等我出來時，拍拍我，滿臉擔憂地說： . 「妳還好吧？」 . 見我一臉問號，他隨之說 . 「沒關係，妳不用說，我懂，我都懂」 . 一開始我真以為有什麼陰謀知道嗎？這兩個平時都搶我肉的傢伙轉性了？？ . . 還有次，弟弟不小心弄壞了我很寶貝的娃娃屋，我哭得好傷心 哥哥見狀，先是罵了弟弟一頓，然後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說別擔心 他轉身去房間拿出了他的史努比撲滿，從裏頭倒出一大堆錢幣，說都給我當賠償 那是他最寶貴的東西 那是他存了好久，認真作家事、把試考好、替媽媽敲背，十塊十塊存出來的 我都好奇到忘記哭了，認真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幹嘛突然對我這麼好？ 他跟我講法是：媽媽說妳身體出問題了，固定就會很不舒服，下面會劇痛 我於是打開Yahoo搜尋，越搜越可怕，一度以為我得了什麼絕症，準備要死掉了，哭得老半死，這件事才終於曝了光，爸爸跟媽媽狂笑了好久 後來，許久許久以後 在念大學時的哥哥，騎機車載女友回去，被司機酒駕輾斃，警察告訴我們對方酒測值高達1.06 這件事都過了好幾年，久到我自己今年也都大學畢業了 我偶爾回家，偶爾鼓起勇氣進他房間，看到那個還靜靜放在書架上的撲滿 都會哭 每次，都會哭。 __ 樂擎文 #你的故事我幫你寫 更多故事，收於《筆尖上的擺渡人》，訂書、投稿，請見 @luke74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