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管制界限定義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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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管制界限定義 在 偽學術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7-29 17:4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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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真聽】 爆頭就對了 !| 從《#屍戰朝鮮:雅信傳》到《#惡靈古堡》| 晚期資本主義社會的屍檢 | 後人類未來 // 李長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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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李屍朝鮮:#雅信傳》只有一個想法—「欸為什麼沒有可以按下一集的地方!」。真的很喜歡《#李屍朝鮮》,自從2019年看了第一季,那種「公路電影」般的一路跋涉,加上詭秘的政權鬥爭,還有寫實又魔幻的戰爭,重新定義了活屍文本的特徵與內涵。我們今天就談談「活屍」(#zombie)及其文本,活屍在大中文化中的意義,還有活屍也有社會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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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我們認為,活屍電影、電玩、小說等,尤其在2000年後的興盛,是一種對晚期資本主義的屍檢。這些文本從政治、經濟、科學等領域,迂迴地提出「反-社會結構」的批評,並在倖存者身上,賦予某種「#後人類」式的期待。這種Ulrich Beck的「#解放性災難」,使我們思考新的社會型態與人類存在,並開啟未來的可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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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天的節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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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屍朝鮮與雅信傳
    ▶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活屍
    ▶ 活屍的系譜
    ▶ 活屍文本的基本解析
    ▶ 巫術所控制的活死人
    ▶ 活下來的人有這三種
    ▶ 作為一種後人類
    ▶ 爆頭就對了
    ▶ 對晚期資本主義社會的屍檢
    ▶ 末日重生—解放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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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irstory 聽這裡:https://open.firstory.me/story/ckropkmml94wf0863oyg6vp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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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kbox 聽這裡:https://podcast.kkbox.com/episode/5YZl1BR-1MdCKbHp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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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potify 聽這裡:https://open.spotify.com/episode/1GzNMgApuTqh61IbAnXKXp?si=qKcV2omiRo2D9-eAwCUvIA&utm_source=copy-link&dl_branc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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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ple 聽這裡:https://reurl.cc/R074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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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acebook 完整論述:https://www.facebook.com/208541192666847/posts/18189226716286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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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完整論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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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屍朝鮮與雅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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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2019第一次看到Netflix上的《李屍朝鮮》,非常驚豔,居然可以將活屍與歷史、政爭、戰爭混合在一起,創造一種全新的視野。第一季的片頭,令人頭皮發麻,逐集釋出的片段,你可以一集一集地慢慢發覺這是養屍的陰翳詭譎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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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大概的背景是,16世紀末日本入侵朝鮮數年後的朝鮮王朝,王世子李蒼想見臥病在床十多天的父王,卻一直被宮人阻撓,直覺宮中有不可告人秘密。為追尋真相,李蒼微服暗訪醫治其父王的醫員,卻發現一場恐怖瘟疫正全國擴散,染疫的人會死而復活,變得非常嗜血及人肉,整個朝鮮正陷入一場滅亡危機。整個《李屍朝鮮》虛構地表現著真實的史實,包含16世紀的國際政治、政府治理、人民生活、飢荒與瘟疫,那些人吃人的殘酷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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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信傳,運用了朝鮮與女真之間的緊張關係,架構了一個「生死草源起」的場面。其中全智賢以及她的部族,是夾在朝鮮與女真之間歸順政府的「城底野人」,以來往探密為生。活屍在這裡,指向某種「他者」,是一個民族傷痛的隱喻,本篇裡並沒有太多的謀策或活屍趕殺,更多的是在恨意上的不斷加深,這個被賤斥、賤踏的他者(沒有認同、失語、赤裸、遭受暴力),最終反撲成為一種灰滅性的瘋狂與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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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在最後活屍感染全滅軍隊時,感到內心充滿快感呢。你也可以藉雅信,明白前兩季的諸多橋段,包含生死草的來源、為何會出現、朝鮮的政爭、第二季結束時全智賢的詭異微笑。並且,藉由雅信這位女性角色的賤斥主體反撲,整個顛倒了前兩季的所有「皇權」(kingdom)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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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屍朝鮮》大概是近年K-zombie中,最典型又精彩的作品。它之所以好看,是因為其脫離了20-21世紀裡,成為重要的反烏托邦類型的活屍文本,獨樹一格。不過,我們還是回過頭來談談這整個影視發展中的活屍文本,其是對晚期資本主義世界的一種反映與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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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每個人心中有一個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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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句導演李安的句法,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活屍。活屍電影已然成為當代最重要的電影類型之一,是一種結合怪物、恐怖、與科學幻想的文本。從1932年的《白殭屍》(White Zombie)開始,1968年George Romero執導的《活死人之夜》(Night of the Living Dead)興起,「活屍」一社會想像在40年內逐漸成為主流,時至今日已然有577部相關的活屍電影作品發行,尚未包含電玩、小說等其他傳播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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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1事件後,活屍文本更蓬勃出現,成為當代流行文化中的重要類型。這些血腥恐怖的情節背後,與一般鬼片不同,其隱含著複雜的、預設式的、假設式、未來式、較積極的負面烏托邦,用通俗的方式探討著「反結構」(anti-structure)的趨勢,甚至可以說,活屍文本就是某種「社會科學的科幻」(Reed and Penfold-Mounce, 2015),是一種社會學的想像。後面就來漫談活屍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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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活屍的系譜—海地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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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宛瑄(2017)回顧了活屍的系譜。她認為,當代習稱活屍的怪物依其所從出的歷史脈絡與形象變遷過程,可以區分為「#海地活屍」與「#美國活屍」,兩種活屍形象各有所對應的社會情境及衍生的政治文化意涵,兩者之間的關聯與差異則是揭示活屍的理論潛能所在之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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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言之,「海地活屍」為巫毒教的產物,例如「白殭屍」,海地人相信巫毒教巫師能夠藉由含河豚毒素的特定毒物與儀式,讓活人處於假死狀態,之後再藉另一種藥物使之復甦;但甦醒過來的受害者會失去許多心智功能,淪為受巫師操縱的奴隸。由於海地的歷史充滿被帝國殖民為奴的記憶,海地活屍逐漸演變為一種政治社會壓迫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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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活屍的系譜—美國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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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地活屍在1920年代傳入美國,並在電影中,幾經轉變,最後由喬治羅米洛的活屍系列,將活屍由巫術型轉換成「感染型」。二十世紀西方大眾文化想像中的喪屍已從「#傳統神祕傳說中沒有心智且相對不具威脅性的奴性機器」轉變為「#兇惡且自我驅動的吃人機器」;活屍研究者不應將「海地喪屍」與「美國喪屍」的發展史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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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一提的是,喪屍擺脫巫師或奴隸主甚或殖民者支配後,始得成為所謂「常人怪物」(行屍走肉),方能夠代入各種社會脈絡與問題情境,凝聚吸納其間的想像與焦慮,羅米洛的活死人系列因此可說是活屍作為一種大眾文化史上重要的轉捩點。(林宛瑄,2017)所謂的「感染型活屍」。不論性別種族階級,任何人都可能轉變為活屍,人與喪屍之間的界線不再牢固,人無法輕易將活屍斥逐為與己對立之他者。只要有心(?),人人都可能是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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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活屍電影的基本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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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將557部活屍電影名稱做文字分析,可以得到一系列的詞彙,如邪惡(Evil)、重返(Return)、活死人(Undead)、黑暗(Dark)、屋舍(House)、居民(Resident)、啟示錄(Apocalypse)、戰爭(War)、變種(Mutant)。這些片名用字指向大眾對「人」(human)之常態的質疑與恐懼。活屍象徵著,道德人性的變質、資源稀缺的搶奪、社會集體歇斯底里的害怕、全球戰爭的末日想像、對傳染病的恐懼、與基因科技的深層不信任。簡單來說,即是在技術、風險、生命權力、恐怖主義等等概念力量將社會質變後,活屍電影重新定義了「人」的存在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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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倖存者的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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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分析活屍文本時,我時常將重點放在「活屍」本身,以其作為一種對當代社會的隱喻與批判視角,但事實上,那些在災難中倖存的人類,也是很重要,他們可能是反映人類在世界存在的方式,與社會重建的未來。倖存者的分類,依賴原本的社會資源,純淨的社會結構。倖存者可以分類成「#群眾」(Multitude)、「#超人類」(transhuman)、「#後人類」(post-hu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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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群眾」的情況下,大眾被與活屍連接在一起,你可以在大部分的電影中看到這樣的場景,人口過剩的新自由主義社會中,一方面不幸成為活屍的大眾在社會結構中無腦的重複動作,另一方面,倖存的群眾則試圖恢復舊秩序,或是,衝破各種機構的框架,例如種族、性別等。這樣的集體大眾合作,也表現在活屍路跑的活動場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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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超人類」,是一種思考未來的方式,許多超人主義理論家與倡導者希望運用理性、科學和技術,並在此基礎上減少貧困、疾病、殘疾和全球各類折磨人的疾病。在《惡靈古堡》電影中,女主角Alice受感染又轉基因,變成一個超越人類界限的賽博格(cyborg),如Donna Haraway在《賽博格宣言》裡說的一樣,女性的暴力是對所有中心主義的一種超越與破壞,拋棄了所有人的從屬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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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後人類」(post human)狀態,少了超人類的超越,更多的是重新思考與風險共處的例外狀態,然後形成一種生命風格。是對未來人類個體趨勢的一種觀察、推測與想像,最著名的經典是Francis Fukuyama的《後人類未來-基因工程的人性浩劫》,他強調技術革命將帶來人類社會的終極改變,其中包含了道德界線的瓦解,與社會集體暴力的來臨。Ira Livingston與Judith Halberstam則描繪「後人類」是科技的設計,是藏有符碼傳染的軀體,是致命的肉身,人類不再屬於「人族」(the family of man),而是後人類的一員。諸多學者對人類個體的未來狀態有著不確定的憂慮,但也隱含重新思考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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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爆頭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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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電玩《惡靈古堡》中,第一次將「生化武器」、「傳染病」、「病毒」等元素加入活屍文本。「這場流行病的傳染速度,比現代歷史上的任何疾病要快得多了。」在Covid-19的時代,在《惡靈古堡3》重製版(Resident Evil 3,2020)詭譎緊張的開場序曲中的這句話,令每一個身處在現在的玩家深深感到遊戲文本與現實生活之間的巧合。從1996年誕生於日本Sony公司的遊戲開發部的《惡靈古堡》(Resident Evil),以大規模傳染與生化實驗為故事基礎,展開第一代成人玩家恐怖科幻視野,也是幾十年來活屍類型文本(zombie genre)的重要原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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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靈古堡》的核心是T-virus病毒,這種將人類變異成活屍的虛構感染,讓玩家無論是通過歐式豪宅、非洲村落、亞州公寓,每一集都有。就算到了《惡靈古堡:村莊》(Resident Evil Village)的羅馬尼亞風格民間故事中,都還是可以碰見邪惡集團Umbrella Corporation,因為製造生化武器,而開啟的活屍末日。但對於《惡靈古堡》而言,一開始幾代你還會期待是有解藥的,可以回到末日前的社會。但最近的幾代,主角與活屍的距離開始混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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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活屍就是對晚期資本主義的屍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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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或者是《屍速列車》裡,列車上的病毒傳染末日最可怕的敵人除了活屍之外,還包括各種延伸出來的危機狀況,像是對糧食、飲用水、衛生的不信任,大量流竄的、囂張的、與恐慌的活人才是真正致命的對手。這些由活屍想像延伸出來的情境,全都指向全球化晚期資本主義下的災難,社會失序、病毒感染、生化戰爭、病毒疫苗突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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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屍速列車》是一部很特別的電影,它的成功,正是奠基在韓國的徹底失敗上,的確,電影中所提及的「世越號沈船事件」、「MERS疫情」等真實事件,都體現了導演在韓國社會中的生活經歷,看見了韓國階層文化的不公平、國家體系的失常、經濟壓力下,人們渴望「逃跑」。所以我們看到《屍速列車》裡有不同群體之間的權力關係,例如資本家對雇員的指使、社會對高齡的排擠等;也看到軍隊體系的暴亂之力;一節節的車廂裡的失序場景,反而在極端的條件下將韓國的社會秩序表現了出來。而失速的列車也逃往向釜山,一個韓國經濟的重量級災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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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電影如《活人生吃》、《毀滅倒數28天》也時常描繪「商場裡的消費活屍」、「倖存者的險惡競爭」、「資源的匱乏」、「極具才能的才德至上英雄」、「巨大邪惡的企業(與科學家)」、「失能又極權的軍政複合體」,也時常是活屍電影的重要場景。都很像是對晚期資本主義的一場場屍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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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與非人的共生的遊牧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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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屍片通常很短,觀眾看到的只是一個傳染的展開片段,但如果像是《陰屍路》這種發展很長的篇幅,就可以看人們開始嘗試展開新的生活。有趣的是,活屍科幻電影看似悲觀,這些倖存者卻總為未來社會帶來希望,追尋一個新的社會結構。例如《屍速列車》,電影中主角孔劉與其他人物的關係描繪得十分飽滿。一個故事由主角構成,主角本身卻又由許許多多的其他人構成,互動來去,在情緒、情感、合作策略的各種人際關係行為中,維繫了「人」存在於這個世界末日的價值。又或者是超級長篇《陰屍路》、被罵翻的《最後生存者2》,到後來已經展開各種活屍末日的生活共同體實驗,活屍末日是新世界的開始,在這個世界中「沒有強而有力的中央政府或傳統的社會建制,只有一群剛強的倖存者」(林宛瑄,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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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剝去感官主義的票房刺激,我們可以思考,在當代流行文化中被大量產出的殭屍文本,也許並不是我們恐懼上述的「後人類怪物」,而是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具殭屍,他提醒著當代人類身上存在著「跨界性」,我們必須要在無法可管的條件(社會變動太過劇烈)下創造新的律法。這是「後人類」的啟蒙,在最狂暴卻又極度管制的的區域中重新創造「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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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解放式災難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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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可以用哲學家Giorgio Agamben的「例外狀態」(state of exception)來解釋這活屍延伸出來的後人類思考。在活屍科幻電影鋪成的過程中逐漸展開視域,可以發現空間與政治、生命與法律、混亂與正常之間已經失去清楚界線,這種「例外狀態」標示著當代社會型態的狂暴與管制、安全與風險的共存。而就是因為《李屍朝鮮》、《陰屍路》、《屍速列車》、《惡靈古堡》以及其他的活屍類型文本中,存在著活屍的暴力性、動物性、去道德化,反而強化了主角與其他角色之間社會關係,那些是人性的脆弱、難得的尊重與無私的互動,這些是維護「人」所存在的最後理由。「最後生存者」,這種新的存在方式,不純然是對非人狀態的拋棄恐懼,更可以是一種共振、共活(想想看這兩年的全球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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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活屍文本可以反映Ulrich Beck(周桂田、徐健銘,2016)提出的「解放式災難」,災難的風險可能帶來變革與解放的契機。「活屍」給我們一種壓力,一種啟事,一種警告,告訴我們自己即將面臨(或正處於)例外世界,承認當代人類個體已然是各種跨界性的混合體,但我們依然盡力地維護著人性的價值與個體安全的保證,在可能是最壞的未來情境裡,持續重新定義人類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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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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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周桂田、徐健銘(2016)。進擊的世界風險社會挑戰。二十一世紀雙月刊。

    2. 林宛瑄(2017)。我們就是喪屍:《 陰屍路》 中的喪屍末日與再創生。英美文學評論。

    3. Fukuyama, F. (2006). 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 Simon and Schuster.

    4. Halberstam, J. (1995). Ira Livingston, eds. 1995. Posthuman Bodies.

    5. Reed, D., & Penfold-Mounce, R. (2015). Zombies and the sociological imagination: The walking dead as social-science fiction. In The zombie renaissance in popular culture (pp. 124-138). Palgrave Macmillan, London.

  • 管制界限定義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9-10-28 15:3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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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斯達:京都交流紀行 — 高山港日間】

    立命館大學邀請我去京都談香港問題,主辦方是大學的國際關係學部。據說中國領事館派出副總領事、教育部和政治部人員三人,施壓大學要求取消活動。最後學校沒有跪低,我們也沒有被打。雖然一些參加的港生告訴我,在場外有人穿著寫上「祖國統一萬歲」的 T Shirt 在場外小抗議過,但活動基本暢順沒有問題。

    事前當然有擔心出境問題,到埗之後還因為安全問題換了酒店,但準備演講內容的時候也頗覺苦惱。文化上香港也許更親近日本,但兩地在政治上處於兩個世界。去之前我已經聽過日本人不一定很支持香港近日的抗爭,因為香港人使用了武力,有暴力衝突的畫面。當然這也是我值得去解說和分享的理由。

    我並沒有太多前設,也沒有奢望能夠游說到日本幫助香港,只是交流看法,增進理解。主辦方是在「東亞和平與衝突」的框架之下看香港,在他們看來,東亞有幾個強烈衝突的地點,包括琉球(沖繩)、香港、台灣等等。

    主辦方的君島教授在會後的清晨與我吃早餐,閒聊之間也談到沖繩要負擔全日本七成以上的美軍基地,有衝突和大量強姦問題。他也簡略談過日本左翼的反美傳統。這可能就是香港與日本最大的分別。我自然是帶著一個普通香港人的視覺赴日,我們在反抗北京,北京在打壓香港,而日本與中國關係良好,經常互相需要。他問:「現在香港有一種論述是視中國為帝國主義的嗎?」我說,有關想法在香港慢慢出現,正變得流行。

    對日本來說美國總是一個更大的怪獸,香港感受到切實的「中國入侵」,但對日本來說這還是「中國威脅論」,至少他們土地上駐扎的外國軍隊是美軍而不是解放軍。

    另一位講者,曾赴香港和北韓拍攝的寫真家初沢利亞先生在吃飯時說過,日本似乎與中國更接近。對中日兩國人來說,現狀還是可以接受,甚至是好的,他們因而不一定能夠完全體察香港的心情。這對我們的想法進入日本,是一座阻隔的高山。

    我的演講內容並不集中在反送中關於自由民主的面向。追求民主自由固然是事實,但突然說出來對日本人可能缺乏脈絡。例如日本人的「自由」和香港人的「自由」已不盡相同。東島先生提到安保鬥爭時的學生是為了反美,民主制已經實行。反觀香港從未真正實行過民主,中間隔著歷史的時間差。

    考慮到日本人的政治框架,我主要是說反送中之前的各種近代史事件,例如2003年50萬人上街,中聯辦擴權和中國殖民在香港本地的開展史、普教中、抗爭中和平策略和武力嘗試的路線之爭、雨傘革命的失敗、2016年旺角騷亂中的公安條例、梁天琦等入獄和被DQ等等……我也觸及一些關於香港的基本經濟數據,例如極高的堅尼系數、每年佔大多數的龐大數量中國遊客、高樓價……我認為這些物質問題都與2019年的抗爭強度關係甚大。

    當然香港人對中國由希望轉為失望,大中華主義的衰敗、香港人正在建立的國族主義的自我界限,都說了出來。有一些在東京的在日港人和學者遠道而來,可見他們對香港的情感深厚。在現場張彧暋先生和一些香港留學生在翻譯上都幫了我大忙。

    在提問環節,很多寫在紙上的問題都很有意思,以下都是由香港留學生義工幫我翻譯成中文的,例如:

    「2016年「銅鑼灣書店」事件的影響,你認為如何?」

    這一定是個十分留意香港時事的日本人。

    「對於香港眾志的活動,有甚麼想法?對黃之鋒參選的海怡西區的區議會選舉,選舉主任沒有回覆,你怎樣看?」

    來自一名法律系學生。

    「近年,中國的經濟成長率減少36%,但是比起亞洲及非洲的其餘國家,依然被認為是經濟大國。因此東南亞以及非洲各國為了獲得中國的援助,與中國交好。為了自己國家的發展,要依賴中國的經濟援助。我認為因為經濟援助,就算這個國家對香港的運動有關注,也不敢發表意見。盧先生對此有甚麼看法?」

    這是另一位學生。

    「希望香港獨立的人,其實對於一個獨立的香港是一個怎樣的想像/畫面呢?在獨立後如何營運一個國家?如果已經有具體計劃的話,請在可能的範圍內告訴我。」

    這是立命館「平和學」(Peace Study)一個學生的問題。

    這很直接,我在演講內容中並沒有主張或不主張獨立。在有限時間,我也簡單解釋在香港「回歸」之前,香港與殖民母國(英國)的疏離關係和準國家狀態。

    例如我引述了香港民間學者毛來由引述的英國經濟史學者 Catherine Schenk的研究,在1950年開始,殖民地部說笑香港是「香港共和國」,因為殖民地政府為了維護自己利益,多次違抗倫敦命令。

    香港貨幣與美元掛勾之前,其實一直是英鎊區裡的一個「漏洞」,這裡有自由兌換的空間,是英國統一實行的外匯管制的例外區。英國曾經嘗試希望在香港實施外匯管制,但受到香港官員和商人團結起來反對,最終失敗。可見殖民體制很容易產生另一個權力中心,並更有效地抵制中央政府的干預。

    當然香港一向有自己的行政、軍事、經濟體系這一些,我也逐一解釋,因此「香港如果獨立」想像,由馬文輝開始,其實都是來自我們的實際生活經驗。

    以下是一個我花了最多時間回答的問題,來自大阪市立大學的學生:

    「民主制的帝國 (指美國),和專制的帝國,都是帝國,都會積極擴大勢力範圍。定義中國為帝國主義不是很奇怪嗎?」

    這是回應我在演講中將中國視為一個帝國主義國家的評論,我的回答是:

    「這是對的,因此我很少用民主和專制去思考中國的問題。中國作為帝國主義的一面,是由於她比其他國家有更深厚的帝國主義式文明。例如我們小時候,傳統的長輩會告訴我們,中國是帝國主義的受害者,中國是沒有帝國主義的。

    但中國其實是經過很多年的擴大才變成今日的樣子。例如秦朝的時候香港就不是「中國」一部份。例如近至宋朝,對於中原士人來說,南方都是斷髮紋身的野蠻地帶。

    中國古典思想中是充滿帝國主義的,或者這不是十分正統的解讀。但例如「天下」、「天子」、天下一家、世界大同這類,甚至孔子說是華夷之別,是基於文化而不是種族,這些都為擴張行動提倡了很闊的思想框架。也就是說中國傳統文化就是期待一個多民族的帝國。然而這些例如秦始皇打百越、漢武帝打匈奴的擴張行動,在古典文化中都會被粉飾為中原將最高等文化帶給野蠻地區的好事。也就是說古中國文化之中,跟歐洲帝國主義打著「傳福音」和「文明開化」去殖民其他民族有相似的特性。

    中國傳統當中有很多超國家、政教合一的觀念。在現代來說,「中國」聲稱自己也是民族國家,但實際上是56個民族,而再增加幾個,對中國人來說也沒有問題。

    近代中國經歷過衰落,大帝國再行不通,因此他們披上了民族國家的面具,梁啟超在1900年代創造了中華民族,任何在清朝領土上面的人都被強行歸類為中華民族。在近代他們則披上了社會主義國家、發展中國家和民族國家等各種面紗。不過在骨子裡中國傳統還是沒有死,作為帝國的傳統現在隨著經濟和軍力力量甚至監控科技的上升,又再復活。很多人對中國的印象會停留在社會主義國家、發展中國家或民族國家,但這些都不是中國的本質。

    有很多人,包括上一代的香港人,都認為中國有改革開放,因此已經改好了,正朝向現代化,但在我們看來卻是回復它的本性。為甚麼我們會討論這個,是因為中國在香港展現出的權力慾、擴張慾,想將香港變成跟中國一樣,是出於一種更深的東西。如果不回到中國的古典傳統,是解釋不到他們為何冒著傷害自己的利益,都要將香港變得更像中國。同化和抹殺其實是中國文化的原始衝動。香港是新到手的,而令世界「中國化」也是中國近十年的目標。

    所以,我認為自2014年以來香港發生的東西,是一種反抗中國帝國主義的價值型國族主義反殖運動。」

    當然也有一些是令人感動的,例如來自立命館大學社會學的朋友:

    「謝謝你告訴我那麼重要的事,今後我也會多關心香港示威的事。香港人對於前線示威者的理解和同情,團結了這場運動,對此我也很感動,我認為目前的暴力行為應該不會再升級,雖然一直有示威行動,警察濫權,示威者被捕等,但是政府也不會調查以及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似乎現在各方勢力取得了一個平衡。如果美國參議院通過了香港民主人權與自由法案的話,對於運動來說會是一個希望嗎?對於盧先生和張先生來說,國際援助對於香港的運動有多大程度的效果?……最後送上我的支持:五大訴求,缺一不可。香港人加油﹗」

  • 管制界限定義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19-10-28 15:30:27
    有 41 人按讚


    【盧斯達:京都交流紀行 — 高山港日間】

    立命館大學邀請我去京都談香港問題,主辦方是大學的國際關係學部。據說中國領事館派出副總領事、教育部和政治部人員三人,施壓大學要求取消活動。最後學校沒有跪低,我們也沒有被打。雖然一些參加的港生告訴我,在場外有人穿著寫上「祖國統一萬歲」的 T Shirt 在場外小抗議過,但活動基本暢順沒有問題。

    事前當然有擔心出境問題,到埗之後還因為安全問題換了酒店,但準備演講內容的時候也頗覺苦惱。文化上香港也許更親近日本,但兩地在政治上處於兩個世界。去之前我已經聽過日本人不一定很支持香港近日的抗爭,因為香港人使用了武力,有暴力衝突的畫面。當然這也是我值得去解說和分享的理由。

    我並沒有太多前設,也沒有奢望能夠游說到日本幫助香港,只是交流看法,增進理解。主辦方是在「東亞和平與衝突」的框架之下看香港,在他們看來,東亞有幾個強烈衝突的地點,包括琉球(沖繩)、香港、台灣等等。

    主辦方的君島教授在會後的清晨與我吃早餐,閒聊之間也談到沖繩要負擔全日本七成以上的美軍基地,有衝突和大量強姦問題。他也簡略談過日本左翼的反美傳統。這可能就是香港與日本最大的分別。我自然是帶著一個普通香港人的視覺赴日,我們在反抗北京,北京在打壓香港,而日本與中國關係良好,經常互相需要。他問:「現在香港有一種論述是視中國為帝國主義的嗎?」我說,有關想法在香港慢慢出現,正變得流行。

    對日本來說美國總是一個更大的怪獸,香港感受到切實的「中國入侵」,但對日本來說這還是「中國威脅論」,至少他們土地上駐扎的外國軍隊是美軍而不是解放軍。

    另一位講者,曾赴香港和北韓拍攝的寫真家初沢利亞先生在吃飯時說過,日本似乎與中國更接近。對中日兩國人來說,現狀還是可以接受,甚至是好的,他們因而不一定能夠完全體察香港的心情。這對我們的想法進入日本,是一座阻隔的高山。

    我的演講內容並不集中在反送中關於自由民主的面向。追求民主自由固然是事實,但突然說出來對日本人可能缺乏脈絡。例如日本人的「自由」和香港人的「自由」已不盡相同。東島先生提到安保鬥爭時的學生是為了反美,民主制已經實行。反觀香港從未真正實行過民主,中間隔著歷史的時間差。

    考慮到日本人的政治框架,我主要是說反送中之前的各種近代史事件,例如2003年50萬人上街,中聯辦擴權和中國殖民在香港本地的開展史、普教中、抗爭中和平策略和武力嘗試的路線之爭、雨傘革命的失敗、2016年旺角騷亂中的公安條例、梁天琦等入獄和被DQ等等……我也觸及一些關於香港的基本經濟數據,例如極高的堅尼系數、每年佔大多數的龐大數量中國遊客、高樓價……我認為這些物質問題都與2019年的抗爭強度關係甚大。

    當然香港人對中國由希望轉為失望,大中華主義的衰敗、香港人正在建立的國族主義的自我界限,都說了出來。有一些在東京的在日港人和學者遠道而來,可見他們對香港的情感深厚。在現場張彧暋先生和一些香港留學生在翻譯上都幫了我大忙。

    在提問環節,很多寫在紙上的問題都很有意思,以下都是由香港留學生義工幫我翻譯成中文的,例如:

    「2016年「銅鑼灣書店」事件的影響,你認為如何?」

    這一定是個十分留意香港時事的日本人。

    「對於香港眾志的活動,有甚麼想法?對黃之鋒參選的海怡西區的區議會選舉,選舉主任沒有回覆,你怎樣看?」

    來自一名法律系學生。

    「近年,中國的經濟成長率減少36%,但是比起亞洲及非洲的其餘國家,依然被認為是經濟大國。因此東南亞以及非洲各國為了獲得中國的援助,與中國交好。為了自己國家的發展,要依賴中國的經濟援助。我認為因為經濟援助,就算這個國家對香港的運動有關注,也不敢發表意見。盧先生對此有甚麼看法?」

    這是另一位學生。

    「希望香港獨立的人,其實對於一個獨立的香港是一個怎樣的想像/畫面呢?在獨立後如何營運一個國家?如果已經有具體計劃的話,請在可能的範圍內告訴我。」

    這是立命館「平和學」(Peace Study)一個學生的問題。

    這很直接,我在演講內容中並沒有主張或不主張獨立。在有限時間,我也簡單解釋在香港「回歸」之前,香港與殖民母國(英國)的疏離關係和準國家狀態。

    例如我引述了香港民間學者毛來由引述的英國經濟史學者 Catherine Schenk的研究,在1950年開始,殖民地部說笑香港是「香港共和國」,因為殖民地政府為了維護自己利益,多次違抗倫敦命令。

    香港貨幣與美元掛勾之前,其實一直是英鎊區裡的一個「漏洞」,這裡有自由兌換的空間,是英國統一實行的外匯管制的例外區。英國曾經嘗試希望在香港實施外匯管制,但受到香港官員和商人團結起來反對,最終失敗。可見殖民體制很容易產生另一個權力中心,並更有效地抵制中央政府的干預。

    當然香港一向有自己的行政、軍事、經濟體系這一些,我也逐一解釋,因此「香港如果獨立」想像,由馬文輝開始,其實都是來自我們的實際生活經驗。

    以下是一個我花了最多時間回答的問題,來自大阪市立大學的學生:

    「民主制的帝國 (指美國),和專制的帝國,都是帝國,都會積極擴大勢力範圍。定義中國為帝國主義不是很奇怪嗎?」

    這是回應我在演講中將中國視為一個帝國主義國家的評論,我的回答是:

    「這是對的,因此我很少用民主和專制去思考中國的問題。中國作為帝國主義的一面,是由於她比其他國家有更深厚的帝國主義式文明。例如我們小時候,傳統的長輩會告訴我們,中國是帝國主義的受害者,中國是沒有帝國主義的。

    但中國其實是經過很多年的擴大才變成今日的樣子。例如秦朝的時候香港就不是「中國」一部份。例如近至宋朝,對於中原士人來說,南方都是斷髮紋身的野蠻地帶。

    中國古典思想中是充滿帝國主義的,或者這不是十分正統的解讀。但例如「天下」、「天子」、天下一家、世界大同這類,甚至孔子說是華夷之別,是基於文化而不是種族,這些都為擴張行動提倡了很闊的思想框架。也就是說中國傳統文化就是期待一個多民族的帝國。然而這些例如秦始皇打百越、漢武帝打匈奴的擴張行動,在古典文化中都會被粉飾為中原將最高等文化帶給野蠻地區的好事。也就是說古中國文化之中,跟歐洲帝國主義打著「傳福音」和「文明開化」去殖民其他民族有相似的特性。

    中國傳統當中有很多超國家、政教合一的觀念。在現代來說,「中國」聲稱自己也是民族國家,但實際上是56個民族,而再增加幾個,對中國人來說也沒有問題。

    近代中國經歷過衰落,大帝國再行不通,因此他們披上了民族國家的面具,梁啟超在1900年代創造了中華民族,任何在清朝領土上面的人都被強行歸類為中華民族。在近代他們則披上了社會主義國家、發展中國家和民族國家等各種面紗。不過在骨子裡中國傳統還是沒有死,作為帝國的傳統現在隨著經濟和軍力力量甚至監控科技的上升,又再復活。很多人對中國的印象會停留在社會主義國家、發展中國家或民族國家,但這些都不是中國的本質。

    有很多人,包括上一代的香港人,都認為中國有改革開放,因此已經改好了,正朝向現代化,但在我們看來卻是回復它的本性。為甚麼我們會討論這個,是因為中國在香港展現出的權力慾、擴張慾,想將香港變成跟中國一樣,是出於一種更深的東西。如果不回到中國的古典傳統,是解釋不到他們為何冒著傷害自己的利益,都要將香港變得更像中國。同化和抹殺其實是中國文化的原始衝動。香港是新到手的,而令世界「中國化」也是中國近十年的目標。

    所以,我認為自2014年以來香港發生的東西,是一種反抗中國帝國主義的價值型國族主義反殖運動。」

    當然也有一些是令人感動的,例如來自立命館大學社會學的朋友:

    「謝謝你告訴我那麼重要的事,今後我也會多關心香港示威的事。香港人對於前線示威者的理解和同情,團結了這場運動,對此我也很感動,我認為目前的暴力行為應該不會再升級,雖然一直有示威行動,警察濫權,示威者被捕等,但是政府也不會調查以及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似乎現在各方勢力取得了一個平衡。如果美國參議院通過了香港民主人權與自由法案的話,對於運動來說會是一個希望嗎?對於盧先生和張先生來說,國際援助對於香港的運動有多大程度的效果?……最後送上我的支持:五大訴求,缺一不可。香港人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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