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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獨在異鄉為異客解釋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2-08 2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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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澤《人生不值得活的》──意象與節奏分析 ◎李懷

      
    前言

    本篇報告以楊澤第二本詩集《人生不值得活的》為研究對象,主要討論其意象使用與調整節奏感之手法。
    第一節 意象分析
    《人生不值得活的》共分五輯,囊括了對生死的理解、愛情的追逐與辯證、被置身於陌生城市的焦慮等,每一輯在寫作手法、意象使用與主題上皆有明顯不同,以下將進行分析:
      
    壹、人生不值得活的

    對楊澤而言,詩是屬於少年的,年輕人痛恨謊言與偽善、享受苦悶與憂鬱,用寫詩提煉回憶、救贖青春。開卷第一首同詩集名的〈人生不值得活的〉便基於此積極的風格為整本詩集定調,無論是年少當下的悲苦疾筆、事過境遷後或許坦然或許糾結的回顧,都在輯一「水」的意象下開展。

    此輯共有八首詩,或多或少皆使用了水的意象:〈人生不值得活的〉、〈瓊斯海灘〉中使用了海:

    愛與死的迷藥無非是
    大海落日般──
    一種永恆的暴力
    與瘋狂……
    (〈人生不值得活的〉)

    天空是面陰鬱底牆
    其上有海天──
    最後迴光。一隻傘
    一方無人眺望之窗口
    生命的全部重量
    倒懸於彼
    (〈瓊斯海灘〉)

    大海與落日,正對映著前句的死與愛,死彷彿一片汪洋廣闊而壓迫的存在著,而愛則若落日餘暉,雖絢爛卻是無比短暫。但對楊澤而言,這兩者其實都是永恆的,是早於任何理性、歷史的。愛與死以強大的張力互相拉扯著,死可以毫無理由的帶走人、愛上一個人也不需要任何邏輯推導,巧妙的是兩者也像海洋與夕陽倒影一般互為對方的因果。在〈瓊斯海灘〉中,天空如鏡映著大海,而傘似乎倒掛在上,其對應的卻正是雨中佇立的那個人,故事的主體往往在傘下,只是在楊澤顛倒世界的幻想中,由傘下孤零的一人轉成了倒掛傘中盛接的雨水。

    兩詩皆用海作為世間萬事的盛載體,是一面凝望即可看見故事的鏡,而在物理世界中,我們稱之為「時間」。水在楊澤詩中的意象便是時間的流動、歷史的洪荒。〈克羅采奏鳴曲〉中以貝多芬的音樂帶著詩人流回曾經洶湧的青春、〈室外是雪〉以飄零的雨雪串起了異鄉子弟對故鄉地域的思念、〈霽〉以雨過天青與濃霧的對比、城與離城者之間關於留下與離去的行為,展現了眾人皆困於過往記(與霽諧音之設計)憶。輯一短短八首詩,雖皆有水的意象,楊澤卻巧妙的利用其不同形式詮釋各種對時間的理解、臣服與反抗。
      
    貳、我已歌唱過愛情

    氣候與花,追逐、放棄與釋懷。構成了楊澤以詩語言辯證愛情觀的輯二「我已歌唱過愛情」,我們在此輯中不斷見證愛情與生死、短暫現存與永恆記憶間:有限性與無限性、必然性與可能性的來回交錯。而「花(植物)」便是其中重要的媒介:

    我已歌唱過愛情──
    還有玫瑰、紫羅蘭、鬱金香的真理
    但是為她,啊,單獨為她
    我預支了我下輩子的愛情
    (春天,落花,carpe diem
    在旅人休息的樹下,我躺著
    與我不再的七弦琴)

    我已歌唱過愛情──
    如今我將長久保持沈默。
    喜悅以及悲傷──除非
    大陸淪陷成海,海
    淪陷成荒原,荒原
    開出玫瑰而她向我走來──
    我將,啊,永遠不再復活
    (春天,落花,carpe diem
    在旅人休息的樹下,我躺著
    我不再沈吟愛情,髣髴在她的花園中……)
    (〈我已歌唱過愛情〉)

    對如今的詩人而言愛情已成過去式,而玫瑰、紫羅蘭、鬱金香雖如不同段感情有不一樣的顏色,其真理卻一樣是短暫的、是只屬於某特定時期的。楊澤浪漫的少年情懷卻不認同自己僅限於這樣的稍縱即逝,一方面他幻想著預支下輩子來換取此刻的永恆、一方面現實中他選擇停留,旅人在樹下稍作休息便會離去,楊澤卻甘願停滯在她的花園裡享受著他僅存的「永恆的愛情」。

    末段表面上透過描寫時間進程以表楊澤對愛情長久而沉默的堅持,暗底下則展現了一種極致的融合觀,在時間恆流中不斷變換的地形與始終存在的詩人與樹、「永遠不再復活」中隱含「從未死去」與「甘願死去」這樣對愛情更高(也更狡猾)角度的視角,讓存有與逝去的界線模糊。讓我們感覺只要詩人能在記憶中永保18歲某場短暫而絢爛的愛情,即便分離後經歷年月摧殘,「愛情」本身也透過詩人的浪漫得以存續。

    在楊澤的情詩中沒有純然煽情的情慾流動,更多的是青年對愛情本質的直逼叩問,〈伐木〉中春天隱密的繁花與透過伐木建築的愛的居室,引出自然而為與刻意為之的感情關係間的矛盾;〈告別1〉中從春天頹然倒下(感情破裂)後的自我懷疑、辯證,祈求與絕望下透過浪漫的遠離試圖保有僅存的愛情。

    除了花等植物外,在〈告別1〉:「相對於我們,我們的戀情正在絕望地焚燒……我們的愛──如何像群樹那般不斷生長,像星球一樣永恆運轉……」、〈告別2〉:「像激流護衛一朵落花請為我為我護衛她/因為當黃昏遽爾落下,天井/再也無法護衛她的身影小小/因為當春天轉身背向離開/激流與落花/他的心中負荷有──/一千種難言的傷痛……」中,焚燒、激流、急雨,楊澤利用這些曖昧的詞彙營造了一場脫離現實、界線模糊、不負責任卻又純粹的「美」的愛情狂想。
      
    參、與眾同禱、讓我做你的DJ

    此為輯三與輯五,其並沒有特別多相同意象或如輯一、二那般具有貫串全輯的核心意象,在背景上而主要偏向異國、陌地、城市的氣氛營造、語境上則多有對自我存有、國族、生死的來回思辨,顧此二輯放在同一段談。輯三「與眾同禱」第一首詩〈在風中〉馬上構建了與前二輯截然不同的語境:

    在風中獨立的人都已化成風。

    在風中,在落日的風中
    我思索:一個詩人如何證實自己
    依靠著風,他如何向大風歌唱?
    除了──啊,通過愛
    通過他的愛人,他的民族
    他的年代,他如何在風中把握自己
    有如琴弦在樂音中顫慄、發聲
    與歌唱……

    ……

    在風中,在落日的風中
    假如他逆風流淚奔跑,大風
    將與他並行,並為他悄悄拭去
    所有的淚……
    (〈在風中〉)

    沒有太多意象,而是較為赤裸的將思辯過程展現在讀者眼前,此詩或許在純文學性上並沒有太多進展,但卻嶄露了楊澤對詩的野心──也就是哲學性的思辨。比起將讀者直接丟入一個想像的詩空間中,楊澤更願意安排好一些命題、邏輯與線索,甚至像〈在風中〉一樣根本不多做包裝,利用其犀利精準的文字,將人置身於時代磅礡的大風下,如何發聲、如何證實自己?以愛、信仰做回應。即使「落日在風中,蒼茫墜落無聲……」即使在風中為了對國族的焦慮、對自我的渺茫,但當詩人大聲歌唱,此處的歌唱我認為指的便是各代文人的書寫,在時代狂暴的呼嘯中一個人堅守著愛與原則進行寫作能喚醒莫大的力量。此刻,原先掩蓋個人聲音的大風卻反過來悄悄拭去眼淚。

    空間感,無疑是輯三、五中最能感覺到楊澤力筆營造的,風不僅作為涵蓋所有空間並改變其屬性的流體、同時也串連起所有曾佇立於風中的人,空間與時間被簡單的一個意象緊密交織在一起。當渺小的人開展思想,連結到興衰的落日、群星的運行下明與暗的對反、連結到陽光連結到愛。而詩末回收到淚這樣主體性的感受產物,將人最獨有的情感與時代做回應,閱畢此詩便能感受到在楊澤心中,存在本身便是一種極具張力且浪漫的辯證過程。

    若說〈在風中〉給出了一個較明確且堅定的解答,〈在畢加島〉則停在一個較為開放性且困惑的結尾:

    在畢加島,我在酒店的陽臺邂逅了
    安塞斯卡來的一位政治流亡者;溫和的種族主義
    激烈的愛國者。「為了
    「祖國與和平……他向我舉杯
    「為了愛……」我囁嚅地──
    回答,感覺自己有如一名昏庸懦弱的越戰逃兵
    (瑪麗安,我仍然依戀
    依戀月亮以及你美麗的,無政府主義者的肉體……)

    在畢加島,我感傷旅行的終站
    我坐下來思索人類歷史的鬼雨
    半夜推窗發現的苦難年代;
    我坐下來思索,在我們之前、之後
    即將到來的苦難年代,千萬人頭
    遽爾落地,一個豐收的意象……
    瑪麗安,在旋轉的童年木馬
    在旋轉旋轉的唱槽上,我的詩
    如何將無意義的苦難化為有意義的犧牲?
    我的詩是否,只能預言苦難的陰影?
    並且說──愛……
    (〈在畢加島〉)

    在私人的與國族情懷的愛是否有相同的基準點?或說兩者是悖反的?不相容的?在畢加島這個幻想的島嶼,楊澤清楚看見了其暴政歷史,但在這樣歷史的面前詩人該以什麼姿態面對?對愛國者囁嚅地回應,一方面反映詩人對私愛該在這樣磅礡且充滿道德意味的革命下如何自處、另一方面則受困於自身對苦難的無能為力。詩中「千萬人頭/遽爾落地」對應「人類歷史的鬼雨」,將歷史進程的殘酷與鬼雨相連結,讓讀者不禁思考究竟這樣的雨能否洗淨一地血流、或是雨的味道反倒掩蓋了血腥味?詩對於這個廣袤無邊且現實的世界究竟能起到什麼作用?相對前一首的堅決,〈在畢加島〉展現了楊澤陷於困惑與焦慮的模樣。

    在大時代的交替下,知識分子對自我的定位是極度惶恐的,此本詩集收錄楊澤1977年至1990年的詩創作,此時政治動盪、文壇論戰四起,無可避免的楊澤除了書寫積極、愛情,也書寫「被置身」於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思想交戰下,文學寫作已不存在指標與真理,這點在輯三、五尤其如此。〈我曾在炎午的酷陽下注視〉是一首無論主題或語境皆展現對此刻與歷史的反覆論辯,詩中再度使用風中年代的意象,楊澤彷彿不得志的罪臣,雖抱有理想卻在中暑的城市中呻吟,一個有著愛與思想的人竟在這樣「信仰缺如的年代」顯得如此無助。黃昏、大廈窗前、無用的軀體、救火車,楊澤挑選了這些混亂或似乎待破碎的城市意象,深刻刻劃了一個踩在名為現代的道路上、卻只能渺小踽踽獨行……

    輯五「讓我做你的DJ」較無輯三那樣沉重,但也因情感的渲染較足,時刻能感受到楊澤被置身於城市中的呼喊:

    人間秋涼,雨日
    薄暮不免有些感喟
    徒然地立在回家的站牌前,看
    施工中的對街大樓,在微雨中
    一盞盞水銀路燈寂寞亮起
    二三女子在一場黃昏雨中艷裝獨行
    緊抿著紅唇趕赴人生的約會
    在聖人不復的紅磚道上,我覷見
    有人低頭抽手上的Kent牌香菸
    歲月的驚愕與虛偽一如
    嵌在無名指上的大粒鑽戒
    在雨中淋漓發光

    只一夜,那人須髮盡白,我
    失落在路旁的朝代間,充滿了不合時宜的情懷……

    城市的夜是激烈的搖滾不遠處爆發
    我在霓虹的紅雨中為櫥窗的星星所射殺
    世界在海變中向下沉淪
    直到惡夜的中心
    有人彎身撿起一支口紅
    我發現你我的城市祇是
    被丟棄在路旁的
    一截再也點不燃的煙蒂
    (〈雨日.女人No.12與35〉)

    詩題中雨日似乎就是一種矛盾,而女人則一反身為人類的主體性,成為編號般的存在,帶著類似的戒指、風格無太多相異的服裝,在霓虹城市中豔裝奔走趕赴約會,但這樣的忙碌在楊澤眼中似乎並不存在什麼意義,相較楊澤詩中的救贖──瑪麗安,No.12與35顯得多麼扁平與單薄。

    路燈逐漸代替了日光,只在開頭以無形容詞的狀態出現的「日」似乎解離成城市中一盞盞的燈光、絢爛的霓虹,走在這樣「聖人不復的紅磚道」彷彿有種究極的、真理性的消散。我們在此詩窺見楊澤較為尚古……或說崇尚可見道德規範的一部分。但這並非他沒有勇氣尋找新觀點、新視角,而是在太過紛亂的時代,亙古不變的「真理」最能令人有安全感,在一切準則盡失的現代城市裡,對某些詩人而言反倒是一種惡夢,我不確定此詩書寫的是楊澤在美國留學的時光抑或是回到故鄉後的悵然,但皆能深刻感受到他對外在世界的陌生、與那一份因純真仍在才導致的絕望。
      
    第二節 節奏分析

    楊澤的詩中充斥著刪節號、破折號與括號,修飾著詩中未完成的語氣、待補充的語境與解釋背景脈絡等功能。以下將逐段分析三者在詩中出現的位置與其作用。

    一、刪節號(……)
    刪節號在整本詩集共出現86次,使用刪節號的詩作有27首,超過了全集42首的一半。其功能分為三類,分別是「落寞語氣」、「待續語氣」與「延伸語境」:

    (一)、落寞語氣
    〈告別1〉:「相對於所有季節──我們的愛情顯得多麼有限……」
    〈伐木〉:「感覺自己像去夏海濱所見/一座荒廢已久的建築鷹架在雨中……」
    〈在馬賽〉:「像夏日午後的急雨,我匆匆避入的一間地下室café,妖嬈開放的燈色、音樂與人臉是一面遠遠的落地長鏡,我在其中找到我落寞的眼神……」

    回想起某個雨中荒廢的建築如自己曾經的感情;想像各個季節的變化再與此刻的愛情相對應;五色燈光下人群中的獨身一人……此類刪節號常見於楊澤的情詩,求不得、回憶傷心事的寂寥、感傷,透過刪節號形成一種「詩人似乎無話可說」的語氣。當讀詩時來到這類段落,往往因刪節號的出現而略作停頓,而在此巨大的沉默中我們反倒能再度咀嚼前一句內容,具加強句子情感的功用。

    (二)、待續語氣
    〈在畢加島〉:「我的詩是否,只能預言苦難的陰影?/並且說──愛……」
    〈詠懷〉:「憂鬱是消沈後的熱誠/關於我的靈魂,請相信/那始終不變的部分……」
    〈里奧追踪〉:「我開車繞過,荒涼的菊花墳場,河流在左,在右,彷彿聽見一女子的傷心,不知為誰……」

    在這些刪節號後讀者將期待詩人繼續說下去、或是語氣並未結束尚留存一些謎,那女子的傷心,不知究竟為誰而泣?在說完愛之後呢?是否還能有更多的意義?那始終不辨的部分是什麼?信仰?愛?痛苦?是何類的倔強?在楊澤充滿反覆辯證的詩中,透過刪節號的留白使的算式遺落了等號後的結論,讓讀者有更多的空間將自己生命的獨特性帶入。

    (三)、延伸語境
    〈母親〉:「那中年婦人的眼神始終/尾隨著我……」
    〈人生不值得活的〉:「號角重返那最後/與最初的草原黎明……」
    〈告別2〉:「而永恆是我離開她,留給她的一片/無盡的黃昏與等待……」
    〈越過窗外暗雲湧動的天空〉:「彷彿我是她所遺棄、逐日枯萎的/一株向日葵;彷彿/我永遠是背對著她的雨季……」

    第三類是楊澤詩中最常見的刪節號用法,當前句具有未完的旨意,楊澤便常常使用刪節號作為想像的延伸。最初的草原黎明……如何到達最後的?眼神始終尾隨著我……直到何時?現在嗎?還是會持續到永遠?後兩句更不用說,「永遠」與「無盡」皆指涉著往後提到的事物或狀態將一直持續。

    透過這些刪節號,詩人一方面省去了筆墨描寫落寞、待續等狀態,也在此之上構了能做為讀者無限想像的媒介,刪節號後的世界楊澤交給了讀者,我們能因共鳴感到痛苦、也能擅自將未完的狀態在腦中延續或斷絕。在閱讀上,除了段落、句與句之間,我們多了一個煞車功能的刪節號,在連綿的情緒、意象堆疊中,有一個可以平衡動靜,讓思考暫時停歇下來回顧、深思的小棧。

    二、破折號(──)
    全集共有30首詩使用總計93個破折號,相比刪節號使用頻率甚至更高,破折號的運用在功能上就較為簡明,在連結前後兩句的前提下,以邏輯脈絡區分有二種主要型式之使用──「前後相輔」與「指涉後句」:

    (一)、前後相輔
    〈母親〉:「有許多窗鏡的陌生廂房/輾轉啼生了我──與我/終告分離」
    〈霽〉:「青山彷彿昨夜/那人之髻──山後是/遽遽然不可逼視/珠簪般亂顫的光」
    〈暴力與音樂的賦格──獻給Jethro Tull〉:「這是生存的/全部──全部的歡樂,全部的苦難/全部的春日,全部的愛……」

    在這類句型使用中,破折號的前後二句並沒有明確的因果關係,而是補充前句未說明、或近意的重複敘述。

    (二)、指涉後句
    〈啊,我的祖國是一座神秘的電台〉:「但人車喧騰,那祇是──/失落在市塵中的/山河含恨……」
    〈30路藍色巴士〉:「我看見──滿街奔跑,許多焦慮的父母/紛紛尋找他們二十年前遺失的小孩」
    〈婚前曲(一九八一)〉:「驀然瞥見──你們暗中鼓動/靈慾的雙翼,於文明的夢寐中/巍巍誕生之秒密……」

    相比前者,這類的使用佔據絕大多數,在語意未盡的前句後,以一種較緩慢、娓娓道來的口氣說明。

    前面提到楊澤的詩邏輯性較強,少有純粹的意象堆疊,就算是意象較為豐富的〈暴力與音樂的賦格──獻給Jethro Tull〉、〈人生不值的活的〉等,也有許多因果、時間上的連接詞將整首詩串聯,破折號的應用便顯示了這點,唯有一個人的詩中需要大量的論述(儘管可能隱晦)才可能以這麼高的比例被使用。

    三、括號(())
    全集共有15首詩使用總計38個括號,以「動作描寫」、「背景補述」、「詩人獨白」為主要三個用法,以下將一一分析:

    (一)、動作描寫
    〈蔗田間的旅程〉:「多折的唱詞裡莫非便有/與她雷同的身世?/(五指輕撥過往琴弦)」
    〈在格拉那達café(Castle in Spain)〉:「西班牙的哲學是音樂,與乎沒有哲學負擔的雲/他向我說(揮舞巨大的手掌在我眼前晃動)」

    此種用法較少見於楊澤詩中,簡單敘述對方當下的動作以增加人物的鮮活與表明情緒。

    (二)、背景補述
    〈霽〉:「匆匆醒來的河流、車輛/逆向游走無聲/(遠行者離城而去,久久未歸)」
    〈我已歌唱過愛情〉:「我已經為她/啊,浪費掉我的一生/(在旅人休息的樹下,我躺著/與我不再詠嘆的七弦琴)/……(春天,落花,carpe diem/在旅人休息的樹下,我躺著,與我不再的七弦琴)/……(春天,落花,carpe diem/在旅人休息的樹下,我躺著/我不再沉吟的愛情,髣髴在她的花園中……)」

    既然是作為詩背景的「補述」,那就表示這類括號中的句子通常將以一種潛藏在詩脈絡底下的形式展現,不讀括號看似對詩整體的結構沒有決定性的影響,但當這類的句子被特意的括起來,反而引發讀者將其與其他文字隔開,在腦中自成一個境地,讀者知道這是重要的背景資訊,否則詩人沒必要特別在此補充,因此可做到加強詩境渲染的效果。

    在〈霽〉一詩中,黎明、青山、河流構成了一幅光景,離城者一樣放在段落中很可能被消融在豐富的畫面裡。但離城者這枚意象扮演一個極具重要的元素,楊澤因而將其放入括弧,將離城遠行久未歸的事實在他建構的黎明景色中凸顯,進而加強了全詩著墨濃淡的調配。而在〈我已歌唱過愛情〉中,三段中三個括弧以類似的結構出現,其作用便是詩經中的複沓手法,每段的論述不斷地前進的同時,躺在樹下的我身處的環境與心境也在配合三段情感的推演下逐漸出現。

    (三)、詩人獨白
    〈告別1〉:「不慣說謊的裸體也開始厭倦於/一襲過份精緻美好的衣服/(我們曾激賞過那份表裡合一的奢華感覺)」
    〈夏蟲〉:「泰山其崩乎/梁木其壞乎/哲人其萎乎/(漠漠風起,簌簌葉落,當下一個秋天來到──夫子哪,我們卻在那裡?)」
    〈在格拉那達café(Castle in Spain)〉〉:「(站在一九七七年的櫥窗前,我是全然年輕的,而世界已頹頹老去,如一遲暮之妓……很多的不滿,太多憤懣,到後來變成只是些可笑的牢騷,微弱的聲音只有自己的喉嚨不清楚地聽見。假如我大聲呼喊,除了我的Echo──啊啊誰會聽見……)」

    一首詩通常包含一條完整的敘事線,雖可能有詩人暫且的狂想,但基本上會在同樣的時空架構底下完成。而括號中的「我」以跳脫框架的形式存在於詩中有兩種可能,一是作為「詩中世界」的詩人對他寫下的故事的補充,〈告別1〉、〈夏蟲〉屬於此種。另一種則是作為現實中詩人的後設獨白,〈在格拉那達café(Castle in Spain)〉便是如此,是作為楊澤本人的聲音而非詩中的敘事主體。

    楊澤的詩之所以充滿音樂性,便是他在使用意象展開論述的同時,將論述的過程以各種不同形式精巧的布置在各詩中,留白、待續、獨語、補述……而非滔滔不絕的從頭到尾使用類似語法,這樣的作法讓讀者在閱讀上多了些心思,類似拼湊積木一樣一塊一塊疊起楊澤浪漫而真實的詩世界。
      
    第三節 結論

    〈人生不值得活的〉傳遞就算面對苦悶的生活也要積極的生存姿態;〈告別1〉嶄露了只屬於少年的對愛的渴求、依戀與懷疑;〈在臺北〉我們窺見楊澤內心焦慮的、被置身於陌生時空的無所適從。《人生不值得活的》雖然以這樣厭世的詩集名出版,卻沒有任何一首詩要讀者消極、放棄。

    文學性上,整部詩集並沒有非常創新的實驗筆法,但也透過楊澤精心的邏輯、脈絡安排使得沒有一首詩落於俗套,我們在楊澤的雄辯中直視愛、直視信仰、直視自我、直視焦慮,然後用一種少年式的浪漫予以回應。我們都曾、或現正處在後青春期成長與停滯間的矛盾地帶,一方面想盡可能的看清所有真相、一方面又有很極多部分的靈魂希望永遠保留著無知,我們與世界的爭鬥正如與自我的爭鬥,愛在這樣的辯證中是具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我們對世界深深的絕望正因為我們如斯的愛著這個世界,只是有些人的愛走了岔路,而楊澤的詩正是將我們引回具修復與生長性的自我懷疑與肯定。

    雖然,絕望可能在自我主體性開展的那一刻便已注定;雖然,自我的有限性與思想的無限性便是人類永恆的困境;雖然,即便書寫了也不一定能將苦難化為有意義;但至少,只要心中還記得楊澤理性而溫柔的文字,我們便能甘心的作一名千敗劍客、做一名深愛著無數缺陷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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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術設計:游佳真
    圖片來源:游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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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2/20210208.html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楊澤 #人生不值得活的 #意象 #節奏

  • 獨在異鄉為異客解釋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1-01-07 10:53:50
    有 1,266 人按讚

    這個月入手的書量大到需要分上下兩篇介紹,一大排含金量頗高的新書搶在新年的第一個月份和去年因疫情跳過的台北國際書展前與我們見面,這兩天又是博客來滿千送百再 88 折的會員日(發誓沒有業配但非常歡迎通路洽談增設一鍵放入購物車專區選項XD),總之現在大概是囤批好書好過年的概念,歡迎大家照例自行從下面簡單介紹中挑選自己有興趣的書寶貝們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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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來看看我們的本月選書,日前分享過一月選擇的是長居東京的義大利女作家 Laura Imai Messina 暢銷小說《#風之電話亭》,講的是一座現代人夢寐以求的「解憂電話亭」,曾經拯救了無數個「被選擇活下來」的憂傷心靈。據說日本鯨山山腳下有一座鯨山花園裡有一座電話亭,亭內有一具沒有接線的電話,只傳來各種風中的聲音。每年都有數以千計失去親友的人從日本各地前來,拿起聽筒跟另一個世界的人說話。一個是失去母親和女兒的廣播主持人佑伊,一位是失去愛妻的外科醫生毅,兩個素昧平生的路人,因為「風之電話亭」,展開了一段每個月見面、一起從東京開車到岩手大槌町打電話訴說想念的旅程。他們在這裡遇見了許多失去至親至愛的人們,聽到了各種傷痛的故事。然而,佑伊始終沒有勇氣走進電話亭裡。隨著兩人的相知相惜,毅決定向佑伊求婚,就在求婚的當晚,強烈颱風來襲,狂風暴雨中擔心電話亭會被吹毁的佑伊,獨自一人冒著風雨前往了「風之電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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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列入選書考量的還有三本重量級作品,一本是期待許久,以《鬼地方》一書獲台灣文學金典獎年度百萬大獎與金鼎獎的得主,陳思宏新書《#佛羅里達變形記》,在佛羅里達發酵一場酸臭青春。在病毒蔓延的 2020 年,一封遺書,邀請他們回到那該死的 1991 年夏天。六個龍年生的孩子,完美無瑕、未來明亮,在富裕家長的安排下來到佛羅里達遊學,亟欲脫離掌控的他們,青春就此崩塌墮毀。他們隨著月光搭上車逃離校園,一路南行探險卻意外發現人間淨土,一個個做回同性戀異性戀雙性戀,吃藥吃糖吃雞,被放縱被性交被吸毒,蛻去美好外衣,慢慢變形。然而淨土庇護不了惡行,一發子彈射出,有人懷孕、有人死去、有人只能緊咬祕密,從此毀去。大家說好一起忘掉那個暑假,做回光鮮明亮的龍子龍女,卻發現當時十五歲的他們早已埋葬,中年的他們都活成了蛇蟻爬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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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兩本則是馬奎斯的《異鄉客》與約翰齊佛的《游泳者》。《#異鄉客》是 12 個關於流浪的故事,12 種孤獨到底的情狀,因為一個無法解釋的葬禮夢境,馬奎斯寫下這些奇異又荒謬,寫實又夢幻的故事:落魄的流亡總統、賣夢維生的婦人、被關進瘋人院的正常人、泅泳在流光中的孩童,以及血流不止的女子等,他以舉重若輕的筆法,將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寫得靈動輕盈、充滿魔力;此書同時證明,馬奎斯不僅是一位實至名歸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更是一位最會說故事的小說家。《#游泳者》為約翰齊佛生涯代表作《短篇小說自選集》的第三部,一共收錄了 22 篇短篇小說,繼描寫婚姻破裂、郊區生活,與義大利異國風情後,本次更增添些許超現實元素,如著名短篇〈游泳者〉,一個男人在宿醉的星期天決定一路順著每戶人家的游泳池游泳回家,但他愈是往前游進,愈是想起了某些早已沉在記憶底部的東西;這裡有著齊佛小說最變幻莫測的一面,你不會知道接下來走進的,是救贖還是絕望,是情慾還是純粹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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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田「幡」書系第十本,一部動搖國家尊嚴的事件級小說,石川達三《#活著的兵士》被半藤一利譽為夢幻名作,芥川獎、菊池寬獎得主石川達三親赴南京屠殺現場直視戰爭本質與人心異變,詳實描寫人性如何在戰爭中一步步異變。拿下首屆芥川獎後兩年,日本侵華戰爭開始,石川達三不滿時下媒體紛紛至戰場報導,卻只知一味歌功頌德,抱著「一定要交出一部完全不同的作品」、「要用自己的雙眼親自確認」的決心,以《中央公論》特派作家身分,於 1937 年 12 月前往日軍攻下的中國南京,描述所有的城鎮皆屍橫遍野,返國後不眠不休花了十天寫完 330 張稿紙。1938 年,刊載《活著的兵士》的雜誌上市翌日即被下令禁售,作者石川達三亦遭拘捕。小說描寫的「皇軍」是這樣的:砂糖不見了,兵士們一口咬定是中國伙夫幹的好事,結果一撮糖換了一條命;兵士們擄來當地女子,竟以蒐證為由剝光女子身上的衣服,最後活生生將之刺殺而死;藝妓對於自己虐殺無辜女子的事蹟反唇相譏,兵士竟反射性開槍射擊,戰場上敵我交手,蔑視敵軍生命的同時,也輕賤了自身生命的價值,活下來反而是另一齣殘酷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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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本屋大賞非虛構文學類第一名 Mikako Brady 的《#我是黃也是白還帶著一點藍》也於此時出版,擁有愛爾蘭父親與日本母親的「我」,就讀的是宛如社會縮影的前底層中學,貧富、階級、種族、LBGTQ、自我認同等多元議題,讓身處校園的每一天,都是戰爭。在無法接納與自己看法迥異之人的高牆下,恐怕只有如孩子般清明的雙眼,才能輕盈的跨越;時而針鋒相對,時而陷入苦思,該如何和立場不同及充斥歧視言語的朋友相處,多樣性、同理心、歸屬感究竟又是什麼?同時,趁機補上了日本年度作家木皿泉賺人熱淚的《#漣漪的夜晚》,敘述小國那須美在能看見櫻花與富士山的醫院病逝,享年 43 歲,她的離世宛如水滴落入湖中,微波蕩漾,擴散至家人、好友、甚至不曾謀面之人。縱使去了彼方,她所愛及愛她人的人仍繼續活著。然而,她所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以及留給眾人的種種回憶,則以另一種永恆形式,緩緩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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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月的華文文學作品亦相當值得留心,書店翻一翻便勾起莫大興趣的是張大春《#我的老台北》,他的老台北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座標,就在那兒 ── 在遼寧街 116 巷的公共電話亭旁,在漢中街博愛路的相機行外,在安和路麥田咖啡眾人作著夢的時光裡,在如今只剩片段記憶,卻難以忘懷我的老台北故事中;此書是作者繼《聆聽父親》後睽違 17 年的深情散文,交代了一代人從家族遷徙、漂離到落定,最終將台北視為家的感情。以散文回首過往的,還有楊双子《#我家住在張日興隔壁》,以幽默詼諧的文字回頭探視自身生命的起源,述說對已故妹妹最真摯動人的愛與思念。她的童年是廢墟裡的一場混戰,那裡蛆蟲爬壁,監護人恆常缺席;時有債主上門,珍貴的熱湯泡麵也得充當武器。記憶裡的頹敗老屋,說來全是讓人哭笑不得的荒謬家族故事。但雙胞胎最好了,一本書兩人看,飢餓藤條一起挨,電動關卡一起破。爸媽都在家,到爸媽都不在家,永恆是彼此的依靠。但家是什麼?永恆是什麼?直到妹妹離世,我們變成我,日子如同宇宙失衡,才知生命裡的迷宮彎彎繞繞,唯消逝逾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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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謝凱特的《#我媽媽做小姐的時陣是文藝少女》,母親擔任工廠女工時,起初自覺目不識丁而不敢與人攀談,後來認了字,交到朋友,還和人合資購買文青架上的書,當小姐的時陣就看過張愛玲和三毛,是捧字細讀的文藝少女。在分輯「做小姐」中整理母親在「母親身分之外的」生活瑣事;「做母親」探討是不是真的有母性?「做人」則是繼承那些身而為人不太清晰的事情。作者毫不保留地描寫家族繼承的傷痛,勇於展現孩子任性或心虛的一面。成長過程那些細微敏感卻無以迴避的各種疼痛,透過一筆一畫地剖析自我,一次又一次重新解構與建構,嘗試去理解親情、友情和愛情中愛與被愛的各種面向。也不能獨漏陳柏言新作《#溫州街上有什麼?》,無數作家寫過的溫州街,彷彿是一枚活化石,留存台灣文學的某些身影與地景。溫州街亦是作者的生活場,本書以溫州街為主角,通過各自獨立而又互有聯結的九篇小說,形構一幅「看不見的溫州街」畫卷。以不同角色追索啟蒙之地,探問我是誰?什麼是文學?於是溫州街不只是溫州街,本書可說是一部年輕世代的心靈史,也是一位作家以個人記憶與想像寫下文學的過去、現在與可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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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有鍾文音《#溝:故事未了,黃昏已來》,首次以「年紀」為主題書寫,透過光陰之筆,鑿刻黃昏之齡的驚悸與無奈,33 則短篇小說,把時間的皺褶一一掰開來,旺盛的生之慾望與衰敗,矛盾衝撞,代與代,人與人,自我的,家庭的,社會的, 記憶的溝,堆積淚水,滋潤生命,更深度從生與死描寫台灣社會切面。唯一一本詩集,是青年詩人孫得欽《#白童夜歌》,如一變形(變奏、變速)之透明容器,承納無數輕靈巧勁的詩意,而語態多所留白的不完整,卻又已然為豐沛自適的完全體。孫得欽的詩作,外觀孱弱卻隱含了強健體質,肇因其高度自省,從身體、思想到情緒,看似閒散的日常處處宛如老莊哲思,見山是山亦非山;詩人探究生命原義,體現於句式裡的力量,輕簡而穩固,像是自我啟示,備忘給今日起每一刻的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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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本相當特別的作品《#馬爾多羅之歌》,被譽為超現實主義者人手一本的暗黑指南,為 24 歲早逝奇才 Lautréamont 唯一留世之作,用謙卑卻毒辣、美得不可方物的詩歌,解放世人心中最暴虐最沉淪的那一隻野獸。此書是一部超現實的長篇散文詩,由六支歌組成,這六支歌彷若失速的列車一般在虛實彌留之際橫行,強制播映悖亂、畸形、狂妄且獵奇的世界百景,就算你摀住眼、摀住耳、摀住身體的每一個孔縫,都將被洛特雷阿蒙不容置喙地殘忍撕裂,讓那些詭譎奇想宛如一隻隻飢餓數百年的蛆蟲啃噬你的每一道神經。最後是紀實文學《#像我一樣黑:一位化身黑人的白人作家,揭露種族偏見的勇敢之旅》是1959年,美國民權運動前夕,一位白人作家,為了瞭解黑人的真實處境,做了一個至今都難以被超越的社會實驗。作者 John Howard Griffin 在南方旅行一個半月的生活省思,呈現出膚色如何成為剝奪人的權利與自由的理由,以及種族主義的思維如何殘酷地區別、隔離你我。旅程結束之後,格里芬寫下他的遭遇,並走上全國舞台,疾聲呼籲黑白雙方必須直接展開對話。因為即便民權法案已在 1964 年通過,這個國家所頌揚的價值與黑人的實際經驗之間仍有著巨大鴻溝。這是一本承載膚色歧視所引發的絕望與無助的真實日記。格里芬以一己肉身進行換位思考,揭露國家內部的矛盾、焦慮與暴力,期許終有一天,人們能屏棄外在的差異,攜手走向種族和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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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文字內容皆截錄自各出版社的書介。)

  • 獨在異鄉為異客解釋 在 天堂島嶼.撒哈拉.蔡適任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1-04 22:48:38
    有 190 人按讚

    《種希望》
      2021年就這麼開始了,無論在前頭等著的是什麼,都得迎上前去.很難解釋為啥聖誕夜那晚非洲偷渡客溺死在海上的新聞那麼觸動我,無論如何,都讓我醒悟接下來得走「線上」,才能有一絲活路.
      想不到在海城就這麼待了五個月,約莫再一個禮拜吧,我會回沙漠一趟,接下來行程還在規劃中,開辦付費的「線上分享」是一定得走的路,2021年,整個行動有可能必須遷就於網路品質來做安排.
      唯一確定的是,回沙漠後,會繼續為沙漠種樹,這是我們每年都要做的事.
      疫情爆發到現在已經十個月了,層層面面,我們撐得很辛苦,但畢竟我們不是唯一辛苦的人,便也覺得沒啥好說的.過了個元旦,想起這幾年種種,竟有些悲從中來!也突然意識到,從我第一次踏上北非大地至今,竟然剛好滿十年了!
      2010年十二月,我是在身心俱疲的狀態下,從台灣逃到北非,如果不是撒哈拉承接了我,將我內在能量整個換過,我想我是走不到現在,我一直用各種方式,將撒哈拉給我最美的體悟,化作一場場行動,實踐在生命裡,以圖文、導覽及講座,與他人分享.
      前幾天,想起2015年十月,我回撒哈拉定居,開始推深度導覽與生態旅遊,多虧朋友支持與贊助,在艱困環境裡,讓我可以慢慢奠基,將我的生命用來做一件很不一樣的嘗試,在旱情不止的沙漠種樹,在競爭激烈的旅遊業,去推更接近土地也更善待當地人的文化導覽.無論豔陽曝曬或沙塵暴狂捲天地,每一場導覽都是我跟貝桑親自帶,就這麼一場帶過一場,一年撐過一年,種的樹苗死了一棵,挖出來,再種一棵!我們沒有本錢成立專業團隊,也沒辦法買廣告,完全靠客人口碑跟我一個人經營粉絲頁在推廣,好不容易,2020年,我們開始有了較為有趣的邀約,卻因為武漢肺炎而嘎然而止!
      想想,是真的很傷心!
      但我知道自己相對沙漠其他人,是更有條件走出另一條活路.
      我真正想做的,是文化交流與分享,讓旅遊可以成為照顧當地人也對土地友善的活動,之前最適合的形式是導覽與講座,一旦旅遊不再可能,「線上」會是另一個可行方式,即便疫情不止,都不會讓一切歸零,而是轉換方式,畢竟我長期耕耘的,是文化、意識與「心」.
      2017年到2019年之間,沙漠旅遊業可說蒸蒸日上,遊覽車一輛輛地出現,越野車在沙丘與曠野奔馳,沙丘後方出現一座座帳篷區,我們村子人口更因此而增加,房子愈蓋愈多.雖然自己身在旅遊業,仍不免困惑,脆弱的沙漠生態,能承受得住這樣的「經濟發展」嗎?更不用說我跟貝桑為了護住一棵樹百年老樹不被大飯店業者砍伐,而跟對方槓上的事了.
      那幾年,飯店與帳篷經營者真的財源廣進,賺錢跟開水龍頭一樣,貝桑很希望我們也投資豪華白帳篷,畢竟我們客源向來不多,收入不是很穩定,看著豪華白帳篷日日客滿,那的確是一場「誘惑」,也讓我重新審思自己的路線,只是不管貝桑怎麼要求,我向來不為所動,除了自己財力不豐,實在賠不起,不認為貝桑有能力經營帳篷區,也因為經營豪華白帳篷不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更何況,經營完善的帳篷區已經很多了,這世界不需要我再去做這件事,相反地,有些更將土地與人放在心裡的行動,是我可以做也願意做的,專注於這些,才是我在沙漠獨特的價值.
      此時,雖然悲傷武漢肺炎讓我們這些年努力經營的路線都暫時運轉不了,卻也突然讓我慶幸自己在過去這幾年,只要稍稍賺到一點錢,就盡量用在沙漠志業,樹苗一棵棵地種,2020年還為了灌溉樹苗,挖了兩口井,也歡迎遊牧民族前來分享水資源.
      疫情讓觀光客來不了,我們沒了工作,卻釋放更多時間與心力,在照顧樹苗這件事上,甚至因為照顧樹苗,停滯的生活有了個出口,心情愉快許多,「為沙漠種樹」反倒成了是沙漠在照顧我們.
      相反地,若之前我把辛苦賺來的錢,用來投資豪華白帳篷,現在看著帳篷區空無一人,還得花錢維護,請人看守營區,肯定更悲傷吧!
      
      我的人生在第一次走進撒哈拉之後,起了巨大變化,我也盡力用各種方式來分享並實踐撒哈拉給我的教誨與啟示,關於「生命網絡裡的分享與流動」.
      沙漠自然條件非常艱困,加上我畢竟是異鄉人、外來者,我同樣是飄忽、移動的,時常思考著,在資源不豐的情況下,要將資源用在哪裡,更能庇蔭生命?我的答案向來是種樹,而「為沙漠種樹」是最重要也是從一開始就持續至今的行動.
      最終理想並非「化沙漠為綠洲」這種虛浮而奢華的想望,沙漠會是啥樣貌,很大因素取決於「神」,人類只能盡力做好人類本分事.
      在沙漠一棵棵樹地種著,不放棄的是希望與生命的流動,只要有一棵樹活下來,就能庇蔭其他動植物,讓生命網絡就是在那裏,流動著.
      就好比,沙漠水源不足,植被稀疏,當我只有一杯水可以投注,要用在哪裡?
      我選擇去灌溉一棵樹,一杯水接著一杯水地灌溉,若樹成林,將成綠洲,讓水在綠洲裡流動,保有綠的希望.
      而有天若我不在了,樹就是好端端地在那裏,庇蔭著生命,我可以缺席,因為我不是決定性的關鍵因素,而是參與者,參與了生命網絡的流動.
      
      這兩張是2020年照片,第一張是2020年一月,元旦剛過,我們回去看老樹,很生氣地發現有一大群西班牙遊客騎著越野車前來,在老樹旁紮營、跨年、狂歡,留了一地垃圾,如果不是附近遊牧民族前來請他們離開,跟他們說這塊地是有人的,後果恐怕更不堪設想.
      照片上左側,有一團焦灰,那是西班牙遊客在草堆裡塞垃圾,再放一把火燒掉,所留下來的痕跡.我跟貝桑也是因為看到我們長期照顧的土地因為觀光客而搞得滿目瘡痍,才更積極地在那裏種樹,做些防護措施.
      
      第二張照片,是我們在星球客人贊助下,鑿的井,讓樹苗有水喝,增加存活率,同時也讓附近遊牧民族有水可以飲用.
      沙丘裡的水時常帶有鹽份,但我們這口井很神奇,跟淡水一樣,很乾淨,沒有雜質也沒有鹹味,在這一帶,算是非常罕見的「好水」,附近遊牧民族很喜歡來我們的井取水,也因為我們歡迎他們來用水,我們不在時,若有人跑來撒野,遊牧民族都會主動幫忙,請他們離開.
      
      一月中回去,我們會繼續為沙漠種樹,手邊有多少資源,就做多少事,而有些事,是即使資源需要去擠、去找、去募,都得去推,因為那關乎「生命網絡裡的分享與流動」.
      從來不願放棄的,就一份希望吧!
      醬~.

  • 獨在異鄉為異客解釋 在 伊格言Egoyan Zheng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2020-05-29 21:15:27

    ☞〈給我們的訓誡書:伊格言的瘟疫書單8 種〉全文連結:https://www.egoyanzheng.com/single-post/2020/03/11/%E3%80%90%E7%AB%AF%E5%82%B3%E5%AA%92%E3%80%91%E7%B5%A6%E6%88%91%E5%80%91%E7%9A%84%E8%A8%93%E8%AA%A1%E6%9B%B8%E2%94%80%E2%94%80%E4%BC%8A%E6%A0%BC%E8%A8%80%E7%9A%84%E7%98%9F%E7%96%AB%E6%9B%B8%E5%96%AE8%E7%A8%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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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單 #隔離 #卡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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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瘟疫來襲,你被隔離了嗎?或者很宅又沒朋友(?)的你,其實已經「自我隔離」很久了呢?
    你知道即使沒有瘟疫,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阿宅,其實也等於長期自我隔離嗎?
    你知道世界文學史上眾多名著都是以「孤獨」為核心的嗎?
    這是本集的主題,來自伊格言老師的文章:〈給我們的訓誡書──瘟疫書單8種〉。這是伊格言應邀為香港端傳媒所寫的文章,你可以在影片下方的頻道資料處找到全文連結。

    你聽過英國間諜小說家勒卡雷(John le Carré)嗎?事實上,「間諜」很可能就是世界上最孤獨,最「隔離」的職業之一。
    我們今天要讀的倒不是勒卡雷的小說,而是他的自傳《此生如鴿》(The Pigeon Tunnel:Stories from My Life)。
    沒錯,勒卡雷自己就曾在冷戰時期的德國柏林當過間諜。
    當間諜都在幹嘛?每天都跟007電影一樣飛簷走壁、殺來殺去嗎?當然不是;這是完全錯誤的印象。伊格言這樣寫:

    勒卡雷當然是位大師,你不會懷疑這件事──如果你看得下他的小說的話。這其實是種恭維,因為正是他的博學、精密、旁徵博引、拒絕簡化,遂令我們得以一窺一個隱遁於煙硝之外的,間諜的真實世界。是的,你以為間諜成天都在殺人或被殺嗎?當然不。幹嘛殺人呢?殺人多麻煩,屍體難以收拾,要是在他國領土殺人,還得去「按捺」別人的治安機關和情報組織;稍一不慎,還可能引爆外交危機或戰爭。對,非不得已,間諜當然不殺人──他們的大宗日常工作,也就是在蒐集情報、傳遞情報而已。

    有道理吧?說穿了,驚險、血腥能免則免;我們對情報工作的誤解,其實來多數自於電影的誇大戲劇化效果。
    真正的「間諜日常」,其實非常寂寞,近乎自我隔離,因為那幾乎都是一個人的資訊蒐集作業──
    沒錯,當然是「近乎一個人」,難不成你還能酒後對好友吐露心事說你正在當間諜,蒐集情報很辛苦嗎?

    所以間諜當然是孤獨的──情報員的快樂,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勒卡雷的回憶錄《此生如鴿》英文題名原為「鴿子隧道」(The Pigeon Tunnel)──鴿子隧道是什麼?
    那是蒙地卡羅賭場的娛樂設施。還是個青少年的勒卡雷有一次被他不成材的父親帶去賭場開眼界;那裡養了一群鴿子,配置了隧道。
    鴿子們依序由隧道飛出,此生唯一目的是讓賭累了想活動筋骨的紳士們舉槍進行不定向飛靶射擊,權充娛樂。伊格言如此述寫:

    你覺得鴿子很可憐是嗎?是的,勒卡雷說,許多他尚未定名的小說檔案,在電腦裡都先叫做「鴿子隧道」。為什麼呢?讀者們可以自己想想看:若有一日,大自然或上帝心血來潮,突然決定以病毒對人類進行不定向飛靶射擊,你覺得人類像什麼?

    這是作家勒卡雷的悲觀;也幾乎是所有他小說的共同主題──愛國的疲憊,間諜的虛無。
    為國熱血奉獻的情報員,在過了大半輩子提心吊膽的生活之後,也總會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起這一切是否值得吧?

    問題是,人真能有選擇嗎?或者其實我們的一生,總像那些依序飛出隧道的鴿子一樣,徒勞且別無選擇呢?
    講到這,伊格言說,我們也該來讀讀法國作家卡謬的名作《異鄉人》了。
    對,此刻我們可能更容易聯想到他的另一本書《瘟疫》;但提到孤獨與隔離,最令人難以忘卻的卻是《異鄉人》。
    讀過這本書的朋友們都知道,這是殺人犯莫梭的故事。
    對,莫梭沒什麼朋友,無疑是個孤獨的人;但我們要問的是,在日常中,你難道沒有「不太清楚為什麼」而做了一件錯事的經驗嗎?
    比如,被老闆訓話時,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裡聽訓似乎有點可笑;於是你福至心靈,笑了那麼一下──其實並沒有強烈對上司不敬的意思,但你卻因此被開除了......

    ─────
    伊格言,小說家、詩人,《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8月號封面人物。
    著有《噬夢人》、《與孤寂等輕》、《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拜訪糖果阿姨》、《零地點GroundZero》、《幻事錄:伊格言的現代小說經典十六講》、《甕中人》等書。

    作品已譯為多國文字,並於日本白水社、韓國Alma、中國世紀文景等出版社出版。
    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自由時報林榮三文學獎、吳濁流文學獎長篇小說獎、華文科幻星雲獎長篇小說獎、中央社台灣十大潛力人物等;並入圍英仕曼亞洲文學獎(Man Asian Literary Prize)、歐康納國際小說獎(Frank O'Connor International Short Story Award)、台灣文學獎長篇小說金典獎、台北國際書展大獎、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等獎項。
    獲選《聯合文學》雜誌「20位40歲以下最受期待的華文小說家」;著作亦曾獲《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度之書、2010、2011、2013博客來網路書店華文創作百大排行榜等殊榮。
    曾任德國柏林文學協會(Literarisches Colloquium Berlin)駐會作家、香港浸會大學國際作家工作坊(IWW)訪問作家、中興大學駐校作家、成功大學駐校藝術家、元智大學駐校作家等。
    ─────
    ☞ Readmoo專訪1:如果在YouTube,一個小說家
    https://news.readmoo.com/2020/01/07/200107-interview-with-egoyan/
    ☞ Readmoo專訪2:那些關於孤寂的問題,以及......
    https://news.readmoo.com/2019/03/21/190321-lonelieness/
    ☞ 香港文匯報報導:棄醫從文 伊格言闖進精神世界
    http://paper.wenweipo.com/2019/09/02/OT1909020001.htm
    ☞ 關鍵評論網專訪:透過YouTube頻道展示文學,我的小說虛構其實是把刀子
    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133126?fbclid=IwAR05NUrcGYIO3CsGLtBwld1XzR2nRnADvGqidEEJzqqpytThgaI2-lABs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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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是什麼?我認為,好的小說是一則猜想──像數學上「哥德巴赫的猜想」那樣的猜想。猜想什麼?猜想一則符號系統(於此,是文字符號系統)中的可能真理。這真理的解釋範圍或許很小,甚至有可能終究無法被證明(哥德爾的不完備定理早就告訴我們這件事);但藝術求的從來便不是白紙黑字的嚴密證明,是我們閱讀此則猜想,從而無限逼近那則真理時的智性愉悅。如若一篇小說無法給我們這樣的智性,那麼,它就不會是最好的小說。
    是之謂小說的智性。───伊格言

  • 獨在異鄉為異客解釋 在 伊格言Egoyan Zheng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2019-10-31 22:15:11

    關於命運。這是我所讀過最恐怖的短篇小說之一──它是馬奎斯寫的,收錄於《異鄉客》,與魔幻寫實這件事幾乎一點關係也沒有。
    ☞Instagram|http://www.instagram.com/egoyanzheng
    ─────────
    ☞〈我的心滴在雪上的血痕──馬奎斯《異鄉客》〉全文連結:https://www.egoyanzheng.com/single-post/2019/10/27/我的心滴在雪上的血痕──馬奎斯《異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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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奎斯 #百年孤寂 #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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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很多朋友一直來問
    說我既然已經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一個頻道
    為何不乾脆自己拍影片
    (說我長得又不醜,演講時口才也不差)
    要不然至少自己出聲音講旁白
    要不然至少吃播(?
    要不然拍奇怪的文具或電腦開箱文
      
    ㄚㄚ我也很想啊
    我百分之一百二十同意我不醜啊(很重要!)
    我百分之一百二十同意我口才不差啊XD(?
    (但其實真實生活中我話很少,和朋友聚會時也話少;
    我後來發現那是因為我直覺性地非常害怕自己給人mansplaining的感覺
    所以除非是演講場合
    否則大概都一定要特別去「詢問」我事情的時候
    我才會開始認真發表看法)
     
    好啦,其實總而言之
    除了我個人不太想露臉之外
    主要還是希望自己專心寫稿、研發內容啦
    但是
    我有認真考慮拍影片回答大家的問題
    這種答疑影片我大概就會自己出人來拍了吧
    我是說目前這樣想啦
    所以大家有任何問題可以留言問我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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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士比亞說:「人生就像一個舞台,我們都是舞台演員」;愛情如喜劇般到來,同樣可能如悲劇般離去。我們該如何看待生命中無可迴避的悲喜呢?今天小編要和大家繼續分享伊格言老師的文章:〈我的心滴在雪上的血痕──馬奎斯《異鄉客》〉。

    前二講我們討論了〈你滴在雪上的血痕〉這篇小說。藉由胸腔中不可見的心跳,藉由那些神秘的聲響和自然律動,馬奎斯試圖暗示的,或許就是性、愛情或命運本身的不可捉摸。新婚夫婦比利與妮娜前往歐洲度蜜月,妮娜的手指意外被玫瑰花刺傷。在冬雨連綿的巴黎,妮娜被送入急診室,留下比利獨自住進旅社。
    離開妻子的比利像是掉進了一個生命的空洞。伊格言提到,在認識妮娜之前,比利就像莊子寓言中的「渾沌」,原本懵懂無知,但因為出身太好,所以過得倒也歡樂。直到被愛情鑿開了一竅(所謂「開竅」)──原本萬事順遂,以為能順利與妮娜走完全程,成為名副其實的人生勝利組。然而妮娜突然被玫瑰花刺傷,送入醫院急救,幾乎毀了他們的蜜月。

    在此刻天色灰暗的巴黎,傻瓜比利身陷未知命運的巨大羅網之中,又發現他的賓利跑車擋風玻璃上被夾上了罰單。不會法語的他,怎麼可能搞得懂「單日要停在單號邊,雙日要停在雙號邊」是什麼意思呢?伊格言說,這就是巴黎版本的「卡夫卡迷宮」。人生地不熟的傻瓜比利這也不會,那也不順,四處碰壁之餘,終於想到該去一趟大使館尋求母國官方協助。但諷刺的是,大使館官員沒能認出他來,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比利傻到連自己的家世特權都不會用啊;聰明的太太不在身邊,他就什麼也不會了)。然而此刻,他卻看到抵達巴黎後第一次出現的,像加勒比海那般亮麗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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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西亞‧馬奎斯,一九八二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一九二七年生於哥倫比亞小鎮,拉丁美洲魔幻寫實主義代表人物之一,名作如我們所知:《百年孤寂》。米蘭‧昆德拉(Milan Kundera)曾於一短文中討論《百》書中的人物命名問題。是,昆德拉說得對極了,我們確實不容易弄清楚那四五個奧瑞里亞諾、七八個阿加底奧‧布恩迪亞之間的差別;這除了折磨讀者之外,也簡直是在為難那些人物關係圖的編纂者。(可憐的編輯!)而昆德拉的看法是,沒錯,馬奎斯當然就是故意的,他使用重複姓名隨機產生器的目的,正是取消個體獨特性,刻意將讀者擲入系譜的迷宮之中──於此,時間洪流浩浩湯湯,個體被消滅,代之以一組又一組的同名序列(奧瑞里亞諾們、阿加底奧們),而「歐洲個人主義的時代已經不再是他們的時代了,可是他們的時代是什麼?是回溯到美洲印地安人的過去的時代嗎?或是未來的時代,人類的個體混同在密麻如蟻的人群中?我的感覺是,這部小說帶給小說藝術神化的殊榮,同時也是向小說的年代的一次告別。」

    這論點深沉,武斷,尖銳,帶有昆德拉式的洞見與其狡獪之慣性,需要解釋。他的意思是,於其個人之小說史觀中,現代主義小說的人物們特別不愛生小孩──因為「後裔的終結」正象徵著個人獨特性的標舉。(如何面對一個小孩?至少有著你一半基因,介乎雷同與差異之間,且個人的任何特質皆可能於小孩身上被精準複製?)而《百年孤寂》在小說史上的革命意義在於,布恩迪亞家族雖同樣以絕子絕孫告終(後裔之終結),然而其中的個體獨特性卻也被馬奎斯的命名策略徹底消滅。這是現代主義內部一個嶄新的矛盾──標舉個體獨特性的現代主義傳統V.S.泯滅個體獨特性的現代主義《百年孤寂》──亦因之而被昆德拉界定為「向小說的年代(即現代主義時代,強調個體殊性的年代)的一次告別」。對此,育有二子的馬奎斯不知作何感想──二0一四年四月十七日馬奎斯以八十七歲高齡辭世,我們再也沒機會問他了。───伊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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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格言,小說家、詩人,《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8月號封面人物。
    著有《噬夢人》、《與孤寂等輕》、《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拜訪糖果阿姨》、《零地點GroundZero》、《幻事錄:伊格言的現代小說經典十六講》、《甕中人》等書。

    作品已譯為多國文字,並於日本白水社、韓國Alma、中國世紀文景等出版社出版。
    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自由時報林榮三文學獎、吳濁流文學獎長篇小說獎、華文科幻星雲獎長篇小說獎、中央社台灣十大潛力人物等;並入圍英仕曼亞洲文學獎(Man Asian Literary Prize)、歐康納國際小說獎(Frank O'Connor International Short Story Award)、台灣文學獎長篇小說金典獎、台北國際書展大獎、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等獎項。
    獲選《聯合文學》雜誌「20位40歲以下最受期待的華文小說家」;著作亦曾獲《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度之書、2010、2011、2013博客來網路書店華文創作百大排行榜等殊榮。
    曾任德國柏林文學協會(Literarisches Colloquium Berlin)駐會作家、香港浸會大學國際作家工作坊(IWW)訪問作家、中興大學駐校作家、成功大學駐校藝術家、元智大學駐校作家等。
    香港文匯報專訪:
    http://paper.wenweipo.com/2019/09/02/...
    香港明報專訪:
    https://news.mingpao.com/pns/副刊/ar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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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是什麼?我認為,好的小說是一則猜想──像數學上「哥德巴赫的猜想」那樣的猜想。猜想什麼?猜想一則符號系統(於此,是文字符號系統)中的可能真理。這真理的解釋範圍或許很小,甚至有可能終究無法被證明(哥德爾的不完備定理早就告訴我們這件事);但藝術求的從來便不是白紙黑字的嚴密證明,是我們閱讀此則猜想,從而無限逼近那則真理時的智性愉悅。如若一篇小說無法給我們這樣的智性,那麼,它就不會是最好的小說。
    是之謂小說的智性。───伊格言

  • 獨在異鄉為異客解釋 在 伊格言Egoyan Zheng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2019-10-30 22:15:12

    講到馬奎斯,第一反應一定是《百年孤寂》。但你知道這位大師還有非常好,甚至以我觀點,好到比《百年孤寂》還厲害的短篇小說嗎?
    ☞Instagram|http://www.instagram.com/egoyanz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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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滴在雪上的血痕──馬奎斯《異鄉客》〉全文連結:https://www.egoyanzheng.com/single-post/2019/10/27/我的心滴在雪上的血痕──馬奎斯《異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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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奎斯 #百年孤寂 #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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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能掌控自己的愛情嗎?愛情裡,有多大一部分不是凡人所能控制的呢?上一集我們討論了馬奎斯〈你滴在雪上的血痕〉這篇小說──暴露狂比利硬闖海水浴場,在更衣間遇見了他生命中的天使妮娜。毫無邏輯與道德觀念的愛神,就在此刻襲擊了這對小情侶。馬奎斯形容,此時妮娜看見比利脖子上掛一面沒有聖徒像的獎牌,「靜靜隨他的心跳一起一伏」。伊格言說:在一般情況下,心跳的起伏是不可能被肉眼看見的;這個特寫幽微暗示的,正是掌控愛情的頂頭上司:「命運」,以及命運的毫無邏輯,不可理喻。

    是的,沒有什麼能大過命運,即使「一見鍾情」也無法。馬奎斯怎麼描述妮娜和比利的熱戀過程呢?馬奎斯說,妮娜‧達康特帶著比利‧桑其士上了自己的床,獻出童貞,穢亂大宅:

    將近兩星期的時間,他們每天在同一個時刻赤裸裸熱情地狂歡痛飲,無視於以前睡過那張古老大床的內戰英雄和多情祖母們的遺像正訝然瞪著他們。即使在做愛的歇息時間,他們仍赤身露體,窗戶也不關,吸著船上垃圾由海灘漂進來的氣味、糞便的氣味,不吹薩克斯風的時候就聆聽院子傳來的家常聲響、香蕉樹下單調的蛙鳴、水滴落在無名墓上的聲音、他們以前沒有機會學的自然律動。

    這回可不只是更衣間內的心跳起伏了;尚且兼之以香蕉樹、蛙鳴、滴水聲、各式各樣的氣味,萬事萬物,無一不充滿「生之欲力」;甚至連連祖母的鬼魂們都是「多情」的。伊格言說:從兩人隱密卻暴烈的心跳,到各式各樣大自然的神秘律動,小說中細節與意象的擴大發展,正暗喻了命運君臨一切的威力。性的神秘正是生殖的神秘,也是自然的神秘,更代表了命運的神秘;它無處不是,無所不在,當然,也將繼續像烏雲一樣籠罩在兩人身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事已盡,一切聽天由命。

    〈你滴在雪上的血痕〉這篇小說收錄於馬奎斯的短篇集《異鄉客》中。名為「異鄉客」,因為說的都是身處歐洲的拉丁美洲人的故事。對這些拉丁美洲人而言,隔著遙遠的大西洋,歐洲就像是一座幻美的海市蜃樓。他們帶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來到這幻影之地,不知眼前迎來的將會是何種命運。而比利和妮娜也不例外──二人狂戀數月,不顧家人反對,閃婚,啟程前往巴黎進行蜜月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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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西亞‧馬奎斯,一九八二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一九二七年生於哥倫比亞小鎮,拉丁美洲魔幻寫實主義代表人物之一,名作如我們所知:《百年孤寂》。米蘭‧昆德拉(Milan Kundera)曾於一短文中討論《百》書中的人物命名問題。是,昆德拉說得對極了,我們確實不容易弄清楚那四五個奧瑞里亞諾、七八個阿加底奧‧布恩迪亞之間的差別;這除了折磨讀者之外,也簡直是在為難那些人物關係圖的編纂者。(可憐的編輯!)而昆德拉的看法是,沒錯,馬奎斯當然就是故意的,他使用重複姓名隨機產生器的目的,正是取消個體獨特性,刻意將讀者擲入系譜的迷宮之中──於此,時間洪流浩浩湯湯,個體被消滅,代之以一組又一組的同名序列(奧瑞里亞諾們、阿加底奧們),而「歐洲個人主義的時代已經不再是他們的時代了,可是他們的時代是什麼?是回溯到美洲印地安人的過去的時代嗎?或是未來的時代,人類的個體混同在密麻如蟻的人群中?我的感覺是,這部小說帶給小說藝術神化的殊榮,同時也是向小說的年代的一次告別。」

    這論點深沉,武斷,尖銳,帶有昆德拉式的洞見與其狡獪之慣性,需要解釋。他的意思是,於其個人之小說史觀中,現代主義小說的人物們特別不愛生小孩──因為「後裔的終結」正象徵著個人獨特性的標舉。(如何面對一個小孩?至少有著你一半基因,介乎雷同與差異之間,且個人的任何特質皆可能於小孩身上被精準複製?)而《百年孤寂》在小說史上的革命意義在於,布恩迪亞家族雖同樣以絕子絕孫告終(後裔之終結),然而其中的個體獨特性卻也被馬奎斯的命名策略徹底消滅。這是現代主義內部一個嶄新的矛盾──標舉個體獨特性的現代主義傳統V.S.泯滅個體獨特性的現代主義《百年孤寂》──亦因之而被昆德拉界定為「向小說的年代(即現代主義時代,強調個體殊性的年代)的一次告別」。對此,育有二子的馬奎斯不知作何感想──二0一四年四月十七日馬奎斯以八十七歲高齡辭世,我們再也沒機會問他了。───伊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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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格言,小說家、詩人,《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8月號封面人物。
    著有《噬夢人》、《與孤寂等輕》、《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拜訪糖果阿姨》、《零地點GroundZero》、《幻事錄:伊格言的現代小說經典十六講》、《甕中人》等書。

    作品已譯為多國文字,並於日本白水社、韓國Alma、中國世紀文景等出版社出版。
    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自由時報林榮三文學獎、吳濁流文學獎長篇小說獎、華文科幻星雲獎長篇小說獎、中央社台灣十大潛力人物等;並入圍英仕曼亞洲文學獎(Man Asian Literary Prize)、歐康納國際小說獎(Frank O'Connor International Short Story Award)、台灣文學獎長篇小說金典獎、台北國際書展大獎、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等獎項。
    獲選《聯合文學》雜誌「20位40歲以下最受期待的華文小說家」;著作亦曾獲《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度之書、2010、2011、2013博客來網路書店華文創作百大排行榜等殊榮。
    曾任德國柏林文學協會(Literarisches Colloquium Berlin)駐會作家、香港浸會大學國際作家工作坊(IWW)訪問作家、中興大學駐校作家、成功大學駐校藝術家、元智大學駐校作家等。
    香港文匯報專訪:
    http://paper.wenweipo.com/2019/09/02/...
    香港明報專訪:
    https://news.mingpao.com/pns/副刊/ar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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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是什麼?我認為,好的小說是一則猜想──像數學上「哥德巴赫的猜想」那樣的猜想。猜想什麼?猜想一則符號系統(於此,是文字符號系統)中的可能真理。這真理的解釋範圍或許很小,甚至有可能終究無法被證明(哥德爾的不完備定理早就告訴我們這件事);但藝術求的從來便不是白紙黑字的嚴密證明,是我們閱讀此則猜想,從而無限逼近那則真理時的智性愉悅。如若一篇小說無法給我們這樣的智性,那麼,它就不會是最好的小說。
    是之謂小說的智性。───伊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