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夏天記憶 只花半小時就到了海岸。下火車來到站外,我卻迷失在出站的人潮裡。
我猜想大家來此的目的相同,但暗夜裡人潮卻作兩個方向分流,一道往高處,一道往低處海岸去,使得置身中間的我不知該往哪前進才好。
「不好意思……」
「是。」
「請問花火…在哪?」
我用生澀的日語抓著身邊人潮中的一...
#作家 #夏天記憶 只花半小時就到了海岸。下火車來到站外,我卻迷失在出站的人潮裡。
我猜想大家來此的目的相同,但暗夜裡人潮卻作兩個方向分流,一道往高處,一道往低處海岸去,使得置身中間的我不知該往哪前進才好。
「不好意思……」
「是。」
「請問花火…在哪?」
我用生澀的日語抓著身邊人潮中的一名老太太問。老太太一笑,然後對我說了一串我並不能完全明白的日語。
「你說英語嗎?」眼見我沒有明白過來,老太太用頗標準的英語對我說。
「啊,是的,我會說英語。」
「你是要看煙火嗎?我們也要去。」
我才發現老太太的身邊跟著她的家人,一名中年女士,以及一名少女。
和中年女士眼神交會時,她對我溫柔的一笑。
「那太好了。」我回答。
「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老太太對我說。我感激的道謝。
~
我們於是一起踏上往高處的羊腸小徑。
沿路的天色是副熱帶夏夜的那種死黑。這種黑在歐洲並不常見,因為歐洲既不瀕臨大洋,夏季陽光也不那麼早消失…心底覺得自己彷彿便會撞見一縷過去的幽魂,然而身旁鬧騰的人潮卻為這條彎曲的道路帶來了生氣。
老太太告訴我,這一路上的所有人要去的都是海岸,只是有些人想就近在車站附近的沙灘看煙火,有些人則想繞點遠路到較為靜僻的海灘,因此人海才會如此這般分成兩道。
「你叫什麼名字?」
溫柔的中年婦女Soyeon笑著問我。
從我們的淡淡的閒聊中我得知中年婦女是老太太Fukada的媳婦。丈夫在外地工作,而她則遠從韓國嫁過來日本。
Fukada年輕時曾到歐洲留學,和也去過那裡的我聊的頗是投緣。然而夏夜的道路並不長,很快我們便走上下坡的徑道。
沿著小道走到了盡頭,頓時來到了一處能看到海的地方──
「我喜歡『海』(umi)。」
我用不標準的日語對Fukada說。老太太聽成日語的「命運」(unmei),微笑卻不解的望著我。察覺的我連忙比手劃腳向她解釋:自己喜歡的不是「命運」,也不是「夢」(yume)。
爬下一座小小的礫岩,我回過頭來,伸出手幫助Fukada一家三口爬下岩石。Fukada和Soyeon坦然的握住了我的手,唯有少女拒絕了我的幫助。
少女自行從岩上跳了下來。白色的帆步鞋陷進了沙地裡。我們四人走上坐滿人的沙灘。
穿過人堆找位置的時候我似乎不小心踩到了某隻狗的尾巴,惹得女主人對我白眼相向。一直到煙火開始前的幾分鐘,我們才終於在人滿為患的沙灘上找到位置。
母女孫三人坐在岸邊一處微微突起的礁石上,而我則坐在礁石下方的沙地上,身後恰巧便坐著少女。
花火大會甫一開始我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煙火所搭配的曲目竟是電影鐵達尼號的主題曲。
美國女歌手熟悉不過的歌聲在天涯的另一頭響起,隨著煙花的爆炸聲及浪潮聲遠遠的傳了出去。
厭倦做夢的我忍不住莞爾,卻並不覺得厭惡。
「好美啊。」
我轉過頭來對Fukada一家人說。Fukada母女露出微笑,唯有少女依舊不為所動。
~
花火大會結束後,我們一起走回了車站。路途上,腳步較快的我和走在前頭少女淡淡的聊起了天。在白色路燈與黑夜的照耀下,我們從小徑走回了有人煙的地方。
Fukada一家人便住在城之崎海岸,因此不需要搭火車去哪兒。在車站前因我的要求,我們留下了聯絡方式,就此揮手告別。
「我叫──,妳的名字是什麼呢?」
光影之間半白半黑的車站外街燈下我問少女。
回河津的電車載滿了下班下課的當地人,我抓著列車的把手,望著車窗外的海岸,在陌生的人們之間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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