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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06-07 14: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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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清松錦大戰 | 知史百家

    歷史春秋網

    一、序曲
      
    明朝天啟六年(1626年,後金天命十一年)2月,努爾哈赤在甯遠大戰中敗於袁崇煥,不久逝去。後金由皇太極、代善、莽古爾泰、阿敏四大貝勒(阿敏為努爾哈赤侄)共同執政。

    當時,連年的戰爭使得後金內部困難重重:民族矛盾、制度不全、經濟蕭條、物價上漲,同時皇太極想要形成中央集權,而四貝勒制決定了彼此間勢必要爭權。鑒於此等情況,皇太極執行了「借小心以圖大事,假退步以求進步」的策略,先穩定內部、增強實力,而後求入主中原。

    對外向明朝發動和談攻勢,不用後金國號、年號,表示願奉明朝為正朔(評語:對此金庸在袁崇煥評傳中的評論十分中肯,後金雖為權宜之計,但明亦可假此緩解一下,先求解決內部矛盾,袁崇煥亦持此議,可惜明臣多囿於南宋故事,惟恐主張和談即被套上「秦檜」之駡名,錯失良機,一味增加遼餉,至陝北事起,明已無藥可救)。

    同時,對內部,皇太極實行了一系列保護和發展農業、手工業的措施,以增強經濟實力;在軍事上為擴大兵源,加強了蒙古八旗和漢軍八旗的建設。既然和談不成,戰事又起,但是皇太極並不直接進攻袁崇煥的關遼防線,他先是徹底征服了朝鮮,既粉碎了明的右翼,又使自己得到了一個資源豐富的補給基地;然後征撫並用,使蒙古察哈爾部投靠了自己,解除了明從左翼進攻的威脅,也獲得了一條迂回攻明的捷徑。最後,便是在攻明中,以反間計除掉了袁崇煥(評語:此一冤案知者甚多,不再詳述,只是崇禎說「吾非亡國之君,爾等乃亡國之臣」之語,雖有其道理,卻也不進然,至少其即位之初,明國事尚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二、開局
      
    經過10年的努力,後金國力大增,皇太極遂於1636年5月在盛京正式稱帝,改國號為「清」,年號為「崇德」,改女真族為滿族(評語:以軍略論皇太極或許不如其父,但以政略而論,有過之而無不及之)。

    隨後皇太極公開致信崇禎,向明朝挑戰。但如何攻明仍是難題。由察哈爾迂回攻明,乃奇兵而非正兵,且明有關遼大軍掖其腹背,稍有不慎,便會全軍覆沒。為此,清都察院參政祖可法、張存仁給皇太極上了奏摺,提出了先取錦、寧門戶,打通遼西走廊,也即「剪重枝而伐大樹」的建議。這一切更堅定了皇太極攻打遼西的決心。

    戰略已定,接下來的便是戰術問題了。袁崇煥雖死,但關遼明軍仍執行他的「以遼人守遼土,以遼土養遼人」的戰略以及「憑堅城、用重炮、守為正、出為奇」的戰術,迫使清軍捨長用短,每次均是捨野戰而取城戰、以速戰(清)對持久(明),進攻難以奏效。有鑑於此,皇太極提出了以持久對持久的方略:1640年3月皇太極派其弟濟爾哈朗、多鐸二人率軍前往義州(今遼寧義縣)築城屯田(評語:反客為主之計)。
      
    義州處於廣寧與錦州之間的大淩河畔,地勢開闊、土地肥沃,在此築城屯田,實際上是建立了攻錦的前哨陣地,同時一旦攻錦,此地又是一個絕佳的後勤補給基地。同年6月,皇太極指揮清軍兵臨錦州開始了圍城的持久戰。皇太極將圍城清軍分為兩班,以三個月為一期,輪番更換。同時清軍將錦州城外的莊稼收割完畢(評語:以戰養戰),並掃蕩清除明軍在錦州週邊的據點,徹底切斷駐錦明軍與外部的聯繫。

    翌年3月,皇太極進一步採取措施,在錦州城外築起8座營壘,環城相列,在營壘外深挖壕溝,樹起柵木,而各營間又有深壕相連,將錦州圍得「水泄不通」、「人影斷絕」。明軍守城主將為夕日袁崇煥帳下大將、征遼先鋒大將軍祖大壽,其所率軍隊中有相當一部分是蒙古人,城既被圍,遂起叛心,秘密與濟爾哈朗聯繫。此事為祖大壽偵知,欲計擒叛軍首領,無奈行事不密,反被叛軍窺破,搶先與明軍交戰,濟爾哈朗聞訊後,趁勢攻城,內外夾攻,祖大壽難以支援,只能退入內城堅守。

    當清軍在義州築城屯田之時,明廷即有人看破了皇太極的用意,決心加強遼西防務,遂急調正在西線與農民起義軍激戰的洪承疇入京,任兵部尚書,總督薊遼軍務(評語:此為袁崇煥的舊職,可惜凡任此職者,無有善終)。洪承疇曾任陝西三邊總督,俘殺過「闖王」高迎祥,也幾次擊敗過李自成,算是知兵的大臣,被明廷倚為長城。
      
    洪承疇就職後,看出了清軍將圍錦州的企圖,急調大批明軍加強遼西防務。及至錦州告急,洪承疇已感覺出松山、錦州將有大戰,決定親赴遼西指揮。他將指揮部移至寧遠,並沿錦州、松山、寧遠一線佈置了8個總兵13萬大軍。明、清雙方兵力大致相等。在具體策略上洪承疇採取了且守且戰的方針:不時從松山、杏山等據點出發,以小部隊偷襲攻錦清軍,以此法消耗、疲憊清軍,然後相機決戰(評語:敵駐我擾,敵疲我打之計)。

    應當說洪承疇之計有偏穩之嫌,但考慮到雖然「遼東兵精甲於天下」,但野戰畢竟是清軍之強項,且洪承疇對軍隊之掌控和熟悉度亦不如夕日的袁崇煥,所以此仍為可行之計。可未料到皇太極尚未有對策,洪承疇卻後院起火,以新任兵部尚書陳新甲為代表的一批官僚以「兵多餉艱」為由,攻擊洪承疇這樣做是「曠日持久、耗費錢糧」,主張速戰(評語:典型的外行指揮內行,好比是財政部指揮總參謀部)。

    但偏偏崇禎聽進去了(評語:當時戶部的外庫雖是囊中羞澀,但皇上的內庫卻是殷實得很,可笑的是既然是家天下了,內外庫又有何區別,可從嘉靖起,明朝的皇帝們都象貪財的商人一般吝嗇,不捨得用自己的私房錢,一味加遼餉,而加得又不得法,不問各地豐歉與否、土地肥瘠與否、百姓貧富與否,均按統一的數字增加,則貧瘠之地、歉收之處必起民變)。

    崇禎派兵部職方郎中張若琪到寧遠監軍(評語:這好比是讓總政治部的幹部部部長去監察總參謀長),有遣兵部主事馬紹愉到前線「贊畫軍務」,嚴令洪承疇率全部明軍急速前抵錦州決戰。
      
    三、高潮
      
    迫於壓力,洪承疇將輜重大部留在寧遠,率8總兵13萬人馬向錦州進發,到達距錦州僅20裡的松山。鑒於明軍在薩爾滸一戰中兵力分散被各個擊破的教訓,他決定儘量集中兵力,親率主力6萬集中在松山城外,僅在兩側佈置少量兵力牽制清軍,並在松山、杏山之間佈置了接應部隊。準備集中全力正面進攻清軍,實施中央突破。

    同一時間裡,清軍也在緊張地調動著,皇太極急令各地清軍向松、錦一帶集中,並徵集盛京瀋陽城中的15歲以上的滿蒙壯丁悉數上陣,並親率3千精銳騎兵先行,赴松山前線指揮。

    此戰,明可說是「傾遼西之兵」,而清是「空國而來」,存亡在此一戰。皇太極在戚家堡召開軍事會議,指出此次決戰,松山是關鍵之地,其地處錦、寧之間,為「寧錦之咽喉」,若松山一破,明軍將「全軍動搖」(評語:洪承疇顯然也看出了這點,將主力集中在此,顯然亦非泛泛之輩)。

    皇太極進一步分析:明軍在松山城高度集中,有利於清軍圍而殲之。遂做出決定:令清軍在8月20日起,在松山明軍周邊挖起三道大壕,各深8尺、寬1丈有餘,欲將明軍團團圍住,並將通往松山的一切道路挖斷,旨在切斷明軍的糧道和退路。
    洪承疇看破此計,21日起,明軍搶先發起攻擊,欲在清軍形成包圍前轉移出去。但清軍拚死守住陣地,雙方死傷相當,勝負難分,但明軍始終未能突破清軍的包圍。

    是日晚,洪承疇召集將領商議,要求諸將「拚死一戰」、「解圍在此一舉」。但各總兵對突圍、固守意見不一,爭執不下。孰料,總兵王樸貪生怯陣,竟趁天黑之機率所部擅自逃遁。吳三桂、馬科等總兵見此也紛紛效法,各自引兵向杏山後退。但清軍已在往杏山的途中設伏,明軍本已成驚弓之鳥,再遭伏擊,潰不成軍。

    吳三桂、馬科、王樸等人率殘部退到杏山後,又覺得杏山亦危險,不可久留,即匆匆出逃寧遠。但皇太極早有準備,已遣多鐸設伏於杏山往寧遠的路上。吳三桂等人再遭伏擊,損失慘重,短短幾天,明軍死傷5萬4千人,損失馬匹7千餘匹。(評語:不服將令,兵家大忌,敗因所在,洪承疇之統禦能力確實不如袁崇煥,但也不能求全責備,他到職不久,人地不熟,難以服眾;況且欲號令如一,必賞罰分明,袁崇煥功莫大焉,卻被冤殺,且死狀甚慘,關遼將士又如何能服,又如何肯為明廷死命效力,而吳三桂擅自逃遁,雖非首犯,亦是主犯,可事後未受懲戒,反一路升遷,雖然可用關遼已無人能用來推搪,但崇禎賞罰不明其責難咎,設想若是袁崇煥仍在,此戰由他指揮當是如何,故前文說「吾非亡國之君,爾等乃亡國之臣」之語並不盡然!)

    當是時,松山洪承疇所率8總兵中有6人逃跑,只有曹變蛟、王廷臣二人未走。且曹變蛟乘清軍主力前往截擊逃遁明軍之機,率部猛攻皇太極大營,幾乎得手,無奈兵力不足,後繼無援,而曹變蛟又在激戰中受傷,遂功敗垂成。松山殘餘明軍只能退入城中固守。
      
    四、結局
      
    松山被圍之初,洪承疇尚幻想明廷能發援兵,然始終無一兵一卒來援,幾次突圍均未果。而城中軍糧日絀,最後到了「人相食」的境地。堅持到1642年2月,明松山副將叛明降清,18日夜接應清軍入城,洪承疇與曹變蛟、王廷臣均被生擒。洪承疇被送至盛京後,先是絕食不降,後經多方軟化,降清。

    松山既破,錦州已是解圍無望,且被圍兩年,城內已然糧盡彈絕。皇太極遂決定勸降,祖大壽之弟祖大樂也在松山被擒,皇太極讓其入城勸降,3月10日祖大壽率所部出錦州內城降清。清軍挾松錦大捷之餘威沿遼西走廊而下,勢如破竹:4月8日清軍炮轟塔山,次日城破,7千明軍被殲;4月21日清軍兵圍杏山,明守軍6千餘人出降。至此,清軍取得徹底勝利。

    此後,皇太極仍本著「剪重枝」的原則,前後5次突入關內,襲擾明朝。如果不是皇太極早死,先入北京城的恐怕就不是李自成了。

    (本文由「歷史春秋網」授權「知史」轉載繁體字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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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史春秋網(www.lishichunqiu.com)成立於2010年6月,是一個以歷史為核心的文化資訊門戶網站,提供中國古代歷史、政治軍事、經濟文化、中醫養生、書畫藝術、古董收藏、宗教哲學等內容。致力於傳承國學經典,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

  • 勤樸天闊基地 在 桃園在地聯盟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7-12-07 17:2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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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園在地聯盟新聞稿》

    #保育藻礁務求完壁 #環團要求另地尋找替代方案
    #肯定政委釋出善意 #願建立公開透明的溝通平台

    夜宿大潭的張景森政委,今日大清早天未亮就在地方環團的陪同下一起到第三天然氣接收站預定地做現勘,親民勤樸的作風令人印象深刻。惟在討論到三接站址方案時,環團堅持全球獨有的藻礁生態系務必包含陸域地下、亞潮帶的藻礁及周邊沙灘、沙丘、防風林等生態系的完整性,希望政府有遠見,儘早尋覓非在藻礁區的替代方案。政委回應表示會建立公開透明的溝通平台,務必釐清所有疑慮來解決問題。

    清晨飄著細雨,一行人前往大潭藻礁G1區,向低潮處前行。走過約200公尺沙灘,就是廣闊的藻礁呈現在眾人的眼前。持續閃避著潮池、潮溝,眾人逐漸看到低潮處旺盛成長的造礁藻類-殼狀珊瑚藻;可以預期明年春天又將是一片擦了胭脂般的海岸。

    不久,有夥伴看到了一級保育類柴山多杯孔珊瑚,眾人趨前探視。因為溫度低,柴山孔姑娘並沒有熱烈的張開觸手歡迎,但張政委仍特別蹲下來仔細瞧,並慎重的拍照留作紀念。此時桃園在地聯盟理事長取出最近發起的「一人一信請總統救藻礁」活動中的「柴山多杯孔珊瑚」明信片送給張政委,政委歡喜接受並合影留念。

    張政委銜命要在觀塘海邊以儘量不破壞現有藻礁的方式規畫替代方案,現場說明他的構想,表示將在外海做碼頭讓天然氣船舶停靠,然後以棧道連接到現有東鼎開工時做的兩座海岸工程當儲氣槽的基地,以避免傷害當地藻礁及保育類珊瑚。然後表示,未來二期工程會選擇在內陸的防風林施作,這樣就不會對現有的藻礁造成重大傷害。政委期望以此善意說服環團。

    #桃園在地聯盟理事長潘忠政則立即表明藻礁的價值已經學者調查研究是全球僅有的藻礁生態系,具有世界自然遺產價值。而其分布的位置包含陸域下的沙丘、防風林,以及亞潮帶至少離岸數公里的海水下,其完整的生態系缺一不可,任何工程都會對此生態系帶來無法預測的後果;尤其為了30年的天然氣能源橋接,糟蹋7000年珍貴藻礁地景,背離核心價值剝奪世代子孫的權益,這不是文明國家應有的作為。強烈建議避開桃園藻礁,另覓地點尋找替代方案。

    張政委回應他了解環團的憂心,會儘速建立公開透明的溝通平台,務必讓所有的疑慮都釐清再進行相關的開發,並與出席民眾一一握手後離開,現勘活動約在7:45結束。

    #潘忠政並藉此新聞稿代表在地環團與反對在大潭藻礁開發的學者強調:這個「被臺灣遺棄的藍碳生態系-桃園藻礁」的重要性,包括中研院前院長李遠哲,廖運範院士、李文雄院士,前環保署長林俊義、中研院生物多樣性中心全體研究員和全國生命科學系所250位以上的學者都連署搶救,其價值不言可喻,不是對在地環團摸摸頭可以解決問題;盼政府及早認清事實、改懸易轍,以免貽誤國家永續發展。

    另外有關今日某財經電子報在現勘前發表:張政委接受訪問時表示「目前替代方案普遍獲得環團與專家學者的認同…」這種並非雙方共識的言論造成環團與學者困擾一事,經環團向張政委表達抗議,張政委助理代表說明該訪問乃幾天前的電訪,沒想到會被與現勘湊在一起發表。助理再一次表達張政委有絕對的誠意和環團與學者溝通,公開的溝通平台會議也將在最快的時間內展開。

    新聞聯絡人:桃園在地聯盟理事長 潘忠政

  • 勤樸天闊基地 在 環球膠報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3-11-12 08:3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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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o long must read】遇見第三波香港移民潮 - from 商業周刊中文版

    「為什麼來台灣開店?答案其實很簡單,就是圓夢这兩個字」
    「香港人連香港的生活都能適應,到其他地方應該都很容易吧」

    2008年,蔣雅文(Mandy)25歲,出乎意料卸下英皇簽約藝人身份,到台灣開始第二人生。長髮大眼、五官深邃的她,把一整箱工作用的高跟鞋和禮服,全送給了朋友。自10幾歲起,她為了家計進入香港演藝圈,從模特兒轉型成歌手、演員。走在演藝路上,經紀人常說蔣雅文「漫不經心」;蔣雅文自己則說,「心裡有塊空缺沒有得到滿足」。

    藝人生活五光十色,錢賺得又多又快,但對從小在香港鄉下長大、形容自己「本性喜歡樸素」的蔣雅文來說,演藝圈就像香港這座城市一樣,她「始終沒有真正融入過」。她渴望離開這個身份、這座城市,「去別的地方,體驗別種生活,看看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嘗試的事情」。而台灣離香港近、生活消費低,成為她的第一選擇。

    於是,蔣雅文把身上的積蓄全留給了家人,幾乎孑然一身來到台灣。她派過傳單、去便當店剁過排骨;曾經有一段時間,她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起床,先到設計工作室當學徒,中午前趕去便當店打工,晚上7點又到補習班進修設計課程,下課回到家已經將近午夜,隔天早上五六點又要起床,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半年多。「我發現自己真的挺愛這樣的生活,雖然很吃苦,但很充實,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原來我的滿足感是成為一個普通人,而非站在舞台上發光發熱,」蔣雅文告訴記者。

    2008年底,跟著台灣創意市集、手作品牌的風潮,蔣雅文和朋友合資成立服飾品牌「Little Secret」,得到顧客熱烈支持。她親自設計的產品往往剛推出便搶購一空,還在台北市開設一間複合式經營的實體店面,甚至一度想將事業版圖拓展到北京、上海、香港等地。

    蔣雅文並不孤單。近年來,中國大陸崛起,台灣、香港反而越來越親近。一波香港人前往台灣的趨勢,正在如火如荼發生。港人移居來台,這次已是第三波。第一波發生在1970年代,許多香港僑生來到台灣就讀大學,之後留在台灣打拚,知名歌手周華健、廣達電腦董事長林百里皆是如此;等到1990年代,台灣開放外資保險業來台,例如當時台灣安泰人壽總裁潘燊昌、現在安聯人壽總經理林順材、保誠人壽總經理張鎮坤等人,都屬於第二波移民潮。

    「第三波從四五年前開始,」香港跨媒體創作人、文化評論家歐陽應霽觀察,他的許多朋友開始討論要去台灣居住,而他自己也有移居台灣的想法,但香港是他的家,也會保留在香港的居住空間。「如果有一個second home,我會願意在台灣或者幾個不同地方找到一個落腳處,不論租、買或者建。」

    數字會說話。台灣交通部統計,先是香港、澳門來台旅遊人數不斷增加,從2003年的32.32萬人,上升到2012年的101.64萬人。同一時間,來台居留人數,從短期停留、居留許可、到定居許可,全都屢創新高,從2003年的26.71萬人次、1694人、488人,增長至2012年的90.66萬人次、3195人、711人。

    和過去最大不同是,許多第三波來台的香港人,都像蔣雅文這樣在台灣創業。台灣勤業眾信會計師事務所稅務副總經理藍聰金觀察,近兩三年,確實越來越多香港人來台小額創業,有些從事設計工作,有些開小咖啡館,也有些成立貿易公司。

    從寬敞透亮的前院走進台北巿松菸附近的咖啡館Artista Perfetto,迎面的是白色為基調的敞亮空間,桌與桌的距離拉得極開。這樣的桌距,以台北市來說算是大方,放到香港簡直是一種奢侈,「如果在香港,光是這裡就要擠8個人吧,」蕭奕霆指著一張四人桌說道。

    Artista Perfetto由六個年輕人集資開設,蕭奕霆是其一。六個股東的背景相像,都是25歲上下的大男生,也都是鑽研咖啡有成的專業咖啡師,還有一個共通點:他們都是香港人。去年9月開店之後,經過旅遊書介紹與媒體報道,Artista Perfetto迅速在香港人間建立起一定知名度,成為香港人來台北旅行的景點之一。「香港客人對我們很好奇,常常上門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來台灣開店?』,」Artista Perfetto的另一位創辦人劉狄洭笑着說。

    為什麼來台灣開店?這個問題六個人被問了無數次,答案其實很簡單,就是「圓夢」兩個字。身為咖啡師,擁有自己的咖啡館是六個人共同的夢想。在劉狄洭心中,台灣的生活步調雖慢,但願意好好坐下來喝一杯咖啡的人多,滿街林立的個性咖啡館,證明咖啡文化早已深植台灣人的生活。「我們店的招牌之一是拉花,台灣人很欣賞這個東西,但如果香港人,應該看也不看就直接喝下去吧,或者匆匆忙忙外帶,蓋子一蓋上,什麼都沒了,」劉狄洭苦笑地說。「香港人真的不太會生活,」蕭奕霆在旁邊補充道。

    的確,這波新香港人在台灣,年紀或小或大,背景也各不相同,但都是來圓夢。「在香港追求夢想,真的很難;但來台灣,有很多可能性,才有機會實現夢想,」蕭奕霆比較,現在香港的選項越來越少,不僅政治氛圍越來越差、生活成本變貴、創業也很不易,加上缺乏產業的多樣性,如果對主流的金融業及地產業沒有興趣,沒有太多其他選擇。

    若仔細比較港台創業環境,香港顯然困難許多。以服裝設計師為例,香港獨立設計師常常只能將店舖開在租金較低,但空間不太理想的舊式商場,還必須另外打工支付所需開銷,「他們不太有前景,只有運氣很好很好的人,才能被市場看見,」蔣雅文觀察。

    針對台港兩地創業的難易度差距,蔣雅文也打了一個十分巧妙的比喻,「就像上了賭枱,香港最低賭注硬是比台灣高許多,當然下的賭注多,回來的也會多,但有這個賭注、可以坐上賭檯的人卻不多。」買台二手發財車,當街賣起手沖咖啡;騎著腳踏車販售手工蛋糕,賣完就打道回府,這些台灣年輕人輕鬆成就創業夢的案例,對香港人來說,簡直是不敢想像的幸福。

    「台灣現在的狀態已發展到一個新的階段,」歐陽應霽觀察,例如麵店賣的一碗麵,店家的心態就是「做好這碗麵」,而來的顧客就是為了吃一碗麵。雙方不貪多,只要求簡單又好,「一個好好的地方,一種好好的交往,無論台北、台南、台東,我都能感受到這種狀態,這是我在大陸,甚至在香港,都很少能感受到的。」

    歐陽應霽進一步觀察,他作為香港人,已經太熟悉都市生活,但如果今天想要選擇居住在鄉村或跟自然關係比較密切,又保有一定生活品質的地方,很明顯就是台灣。中港台三個地方比起來,台灣具備了都會缺乏的純樸質地,又可以提供安全、便利等基本生活需求,而且同屬華人社會的一環,語言基本上可以共通,文化適應也比較容易。

    林順材就因家人習慣台灣的舒適生活,繼續留在台灣。現年48歲的他,從小在香港長大,畢業於香港大學數學系,取得美國精算師執照,1997年曾經來到台灣國衛(AXA)人壽工作兩年,之後回到香港,2004年又來到台灣ING安泰人壽工作。2008年,ING安泰人壽賣給富邦人壽,原有機會返回香港,但因他的太太及一對女兒都不想回去,他們一家人就一直待在台灣至今。「香港節奏太快,台灣相對腳步慢些,住起來也舒服,」林順材比較。

    出走,除了台灣獨特的吸引力之外,另一股推力則是香港變了。1842年至1997年間,接受英國殖民統治的香港,沿用英國法治體系,並被英國宣佈為自由港,香港很快憑藉便利的地理位置、水深優勢,快速發展成為重要的貿易運輸中心,因而被稱為東方之珠。中國國民黨創辦人孫中山、清末思想家康有為、梁啟超,也因為來到香港,看到當地進步,更堅定變革的想法。1991年從台灣來到香港工作,現任香港荃灣區議員曾文典也提及,他剛到的時候,香港整體氛圍比剛解嚴後的台灣自由很多。

    但從1997年香港回歸中國大陸後,實施一國兩制,港人逐漸不滿香港政治。香港大學民意網站調查,港人對香港政治的滿意度,也從1997年上半年調查的45.3%,下滑至2013年上半年13.3%;港人對一國兩制的信心淨值(有信心減掉沒信心),也從1997年下半年的45.3%,跌至2013年下半年15.2%。

    2003年是個轉折點。這年發生了SARS,香港有299人死亡,人心惶惶;同年,中國大陸也插手香港事務,要求香港基本法第23條立法,引起廣大民怨,7月1日香港回歸大陸六周年這天,超過50萬民眾走上街頭抗議,至今每年這天都會舉行這個遊行。基本法23條內容涉及國家安全相關規定,包括判亂罪、分裂國家行為等,被許多人認為侵犯基本人權、限制言論自由。「言論或行為是否觸法,界限在哪?是誰說了算?行政機關裁量權太大,不利人民,」香港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副教授成名分析。最終7月9日,香港政府迫於民意,暫停立法,至今再無提交。與此同時,香港民意要求普選的呼聲逐年持續增高,但大陸中央政府始終沒有正面回應。按照目前規定,香港2017年舉行的特首選舉,候選人必須得到大陸同意才能參選,不同於台灣、歐美等民主國家,只要候選人符合規定,即可自由登記參選。

    港人不滿,乃至抗爭大陸干涉行為的事件並未因此減少。去年國民教育事件也是一例。香港特區政府計劃推廣德育及國民教育科,簡稱國教科,目的在於透過這門學科,讓學生對於中國大陸快速發展引以自豪,也更加認同中國大陸的政治體制,但卻引發不同聲音。支持者認為國教科符合國際慣例,香港人作為中國人,當然必須加強認同中國;反對者卻指出,《香港基本法》以永久性居民定義香港人,而非國民,而且課程內容偏頗,也剝奪學校自主性,因此發起多次抗爭活動,包括聯署、遊行、集會及絕食等。去年10月8日,香港政府最終宣佈擱置課程指引。

    「香港不僅沒有民主,也越來越缺乏自由,核心價值逐漸消失,」香港科技大學社會科學部副教授成名表示。「現在感覺大陸很強勢,很多東西都像是他們說了算,香港變成弱勢,」歐陽應霽進一步觀察。這一切紛亂和抗爭中,香港人的政治自主意識開始覺醒,有人更因此離開香港,來到台灣。香港大學從1997年開始,每年都以問卷調查港人對香港、北京及台灣政府的信任度,很多年來,台灣信任淨值遠遠落後北京、香港,但從2012年起,台灣卻開始超越。

    古谷杰與柴雯就用腳投票了。他們共同經營的咖啡館Fat Cat Deli,位於台灣台南市中西區的一處小巷弄內。Fat Cat Deli在一棟兩層樓高的老房子,外觀古樸有味,室內裝修則適度保留了老屋特有的格局。紅磚瓦、狹小陡峭的磨石子樓梯、手作傢具、牆上的黑膠唱片、室內流瀉的獨立音樂、三隻慵懶小貓,種種元素組合成一間不折不扣、台灣時下最流行的「文青咖啡館」。

    乍看之下,Fat Cat Deli跟這幾年台南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個性咖啡館沒兩樣,但仔細和這對年輕夫妻一聊,才發現他們竟來自香港。一年多前,剛屆而立之年的他們,選擇拋下自己在香港的雙重身份:上班族兼獨立樂團樂手,移居台灣,過起經營咖啡館的第二人生。

    「我想我討厭香港,大於愛台灣,」古谷杰誠實地說。1997年香港回歸中國大陸那一年,他15歲,正是剛通曉人事的年紀。這10多年來,他眼看香港從政治到民生的巨大變化,「房價越來越高,食物越來越貴,中共對於香港的統治政策越來越嚴格,但香港的中年人還是沒有反應,好像只要賺錢就好,其他都不關自己的事。」古谷杰形容來台灣是一種「逃難」,半是嚴肅半是玩笑地說「必須在共產黨完全控制香港前離開」,對他們來說,香港眼前的政治局勢若是沒有改變,「生活在香港只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台灣,基於環境熟悉、生活花費較低、文字語言互通等理由,成為古谷杰與柴雯移民的首選之地。換了地方生活,兩人也沒有意願重操設計師舊業,反倒打算開間小咖啡館,只要日子過得簡單些,就足夠維生。

    他們不是沒有表達過反抗之意。兩人還在香港時,曾經跟友人合組一支獨立樂團,名為「No One Remains Virgin」,將自己對於現況的批判,放入音樂創作,態度鮮明、用語辛辣。〈李嘉誠島〉、〈亡國後到哪裡去?〉等歌名意有所指,〈心繫鳩國〉的歌詞中則出現「戇鳩、柒頭」等香港髒話,「是我們特意送給香港政府與中共的一首歌,」他們在接受網路媒體StreetVoice訪問時曾這麼說。去年4月專輯問世時,他們在Hidden Agenda舉行了一場表演,甚至就直接把活動命名為「維穩金曲夜」。

    但離開香港的念頭,還是在他們腦海中盤旋不去。2010年,香港特區政府推出政治改革方案,「剛開始,一半以上的報紙都反對,但突然兩天之內,所有的報紙都說贊成,我不敢再住在這樣的地方了,」古谷杰回憶。

    從那一刻起,古谷杰鐵了心認真存錢,每個月至少省下一半的薪水,等到有了一筆小積蓄,立刻著手逃離香港的計劃,「現在不改變,以後想走就太晚了,」古谷杰說。

    因為開店預算有限,兩人乾脆定居在物價比台北還要低上一截的台南,租了一棟兩層樓高的小房子,樓下是店面,樓上一半是住家,另一半則是同時開放給顧客的起居室。咖啡館每天近午時分開店,晚餐過後關門,「賺錢也沒有真的賺到錢,但生活還ok,頂多就是省一點,」話鋒一轉,古谷杰語帶批評地說:「香港人實在太愛賺錢了。」

    台南沒有方便的大眾運輸系統,夫妻倆到了台南之後,一人買了一台摩托車代步。雖然在香港從來沒有騎過摩托車,但他們說學起來容易,就像他們輕輕鬆鬆就融入了台南的生活。「香港人連香港的生活都能適應,到其他地方應該都很容易吧,」古谷杰不無自嘲地說。

    「我們不會再回香港了,」古谷杰說的斬釘截鐵。而那一刻乖乖臥在他膝上的小貓,正是他們展現決心的最好證據,他們費了好一番工夫,通過複雜且漫長的檢疫程序,才從香港把三隻愛貓接來。再加上陸續移居台灣的親人,古谷杰與柴雯跟香港的距離,越來越遙遠。

    經濟上,大陸、香港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緊密,卻也越來越衝突。一方面,香港經濟相當程度依賴大陸。1997年,香港回歸大陸,許多人選擇移民出走;隔年,亞洲金融風暴發生,香港經濟成長率罕見地衰退了6%;之後又遭遇全球網絡泡沫、美國911事件,從2001、2002、到2003年,GDP成長率僅有0.5%、1.8%、3%。

    直到香港、大陸關係緊密,情況才有改變。2003年6月,香港大陸簽訂CEPA,從2004年起,大陸給予香港近300多項產品零關稅優惠,並開放銀行、保險、證券、物流等18項服務業,取得較WTO更優惠的條件進入中國大陸;2003年7月,大陸宣佈開放大陸客港澳自由行。

    從2004年起至今,除了2008、2009、2012年因為全球金融海嘯以及全球景氣不振,香港GDP成長率不佳之外,其餘至少都在6.3%以上,甚至2004年更達8.5%。中國旅遊研究院院長戴斌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大陸居民赴港人數每年成長兩位數,帶動香港旅遊市場繁榮發展,也增進香港經濟。2012年全球赴港旅客4861.5萬人次,來自大陸的約3491.1萬人次,佔比72%。

    只是,香港經濟重返榮耀,卻也衍生不少問題,例如陸客喧嘩、插隊、衛生習慣不佳等因文化差異導致的爭議。今年不少媒體甚至圖文並茂地報道陸客縱容小孩在商場、地鐵車廂隨地大便。香港零售管理協會主席麥瑞琼去年坦言,大陸客確令港人困擾,很多港人已不喜歡去陸客常去的銅鑼灣、尖沙咀。

    去年年初,因為陸客小孩在港鐵吃東西,被香港人訓斥,又意外爆發香港「走狗」與大陸「蝗蟲」之爭。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孔慶東在大陸《第一視頻》網絡電視台批評:「很多香港人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開口就說香港啦,你們中國啦,這種人給人家英國殖民者當走狗當慣了,到現在都是狗。」即使事後孔慶東解釋,他說的狗是指帝國主義走狗,並未說過香港人是狗,但這番言論,引發香港人批評大陸人是蝗蟲。

    雪上加霜的是,陸客赴港消費,加上資金炒作,「香港房價、租金、物價越來越高,港人生活水平下降,」香港科技大學商學院副院長雷鼎鳴對媒體表示,因為自由行,香港付出許多代價。許多知名老店因為不堪租金上漲,只好退租,取而代之的都是國際奢侈品牌,或是周大福等珠寶龍頭承租。今年9月,第一太平戴維斯發表報告指出,香港蟬聯全球商業、住宅租金最昂貴的城市寶座,其次則為紐約、倫敦。香港新界購物中心的租金均價約為每平方英呎一個月80港元至250港元,高檔地段購物中心的租金為500至700 港元,黃金商業區的租金甚至更達1000至2000港元。

    「在香港開店,我們真的負擔不來,」Artista Perfetto蕭奕霆點出,在香港想開一家咖啡館,撇開人事成本、物料設備成本,最大的難題,還是始終高居不下的租金。Artista Perfetto位在台北市的精華地段,附近有101、松山文創園區、將近十家百貨公司,店租每月要價13萬元台幣。若是在香港,「13萬港幣都租不到,可能比台灣貴上10倍,」蕭奕霆估算。遙不可及的房價、租金,被香港人稱為地產霸權,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成為屋奴,更遑論追求夢想了。Artista Perfetto另一創辦人劉狄洭觀察,他學生時代的同輩朋友多半留在香港,工作賺錢買房、供房,最多也不過是去澳洲短期打工旅遊。

    「香港的創業成本實在太高,租金高、薪資高。例如人才,香港不乏人才,但跟你競爭的對手都是國際事務所,沒有背景的新創中小企業,很難給出更高的薪資,」同樣出身香港、在台北開設複合式創客(Maker)平台「FabCafe」的黃駿賢補充,「同一筆資金,在台灣至少可以延長3倍的使用時間,如果你想做些新東西,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相較台灣,香港整體環境也更不利於創新、研發。香港統計處數據顯示,2008年至2011年,創新科技產業的增加值,僅佔本地生產總值0.6%至0.7%。同期,香港整體研發開支,從123億至139億港元,僅佔本地生產總值0.72%至0.75%。相較之下,2011年台灣全國研發經費佔GDP比重為3.07%,而2010年佔比則為3.02%。這正是黃駿賢選擇來台創業,而非留在香港的原因。

    頂著一身曬得黝黑的皮膚,剛從日本石垣島返回台灣的黃駿賢,坐在桃園機場駛往台北市區的車上。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中,他的心思從石垣島的美麗風土,轉移到這三天接觸到的日本設計師,以及在他們身上學到的寶貴經驗,此時他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我當初沒有決定來台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黃駿賢12歲離開香港,赴美讀書。大學畢業後,等在他前面的是哈佛、普林斯頓、耶魯、哥倫比亞等名校的錄取通知,最後他選哈佛,在那裡拿了建築與都市設計的雙碩士學位,然後進入位於舊金山的知名事務所EDAW(後被併購,成為AECOM)工作。無論從學歷或工作經歷來看,黃駿賢都是不折不扣的頂尖精英。

    雖然在美國一帆風順,黃駿賢卻說,「心裡始終知道要回來亞洲。」回來,為的是創業,也為的是離開舒適圈,「我心中一直有種危機感,加州太舒服了,如果30歲前不回亞洲,我可能就會一直待下來。」

    在AECOM工作七年半,黃駿賢曾派駐香港三年,有機會造訪亞洲許多國家,如新加坡、越南、泰國、南韓、香港、台灣。他仔細比較每個城市,最後決定在台北開設複合式創客(Maker)平台「FabCafe」。創客,是這幾年席捲全球的熱門詞彙,意指運用3D列印技術,人人都可以成為設計與製造者,再透過網絡,就能將產品銷售到全世界,這就是《經濟學人》宣示的「第三次工業革命」。黃駿賢的FabCafe提供設備、技術諮詢,舉辦徵件活動、工作坊,希望能夠成為創客們交流的平台。

    像這樣聽起來有些抽象、實驗性質濃厚,甚至還未建立起成熟獲利模式的「生意」,對一般香港人來說,格外顯得不切實際,「香港只在意要怎麼賺錢,不能立刻賺錢的東西連提都不必提,」黃駿賢語帶遺憾地說,「百年來的歷史發展,讓香港人一直不習慣考慮五年或十年後的未來,因為我們沒有辦法控制之後的事情,所以可以賺錢就先賺錢。」

    黃駿賢並且提到,香港許多產業都有著極為強烈的壟斷性格,中小企業的生存因此格外艱難,更何況「現在香港的產業發展越來越窄,好像除了金融業之外,沒有其他了。」反觀全球現在熱烈關注、各國政府都在政策上予以扶植的文化創意產業,「香港跟同是亞洲四小龍的台灣、新加坡、南韓相比,優勢不如以往。」例如東京的FabCafe是黃駿賢極為重視的合作夥伴,然而「如果不是台灣,我根本沒辦法連結到東京,我的日本夥伴對香港一點興趣都沒有,因為他們覺得香港只是賺錢的機器,缺少原創能量,」他坦誠地說。

    至於台灣,以中小企業為主的經濟環境,給了像黃駿賢這樣的新興產業廣闊的生存空間。黃駿賢來到台灣後,認識了一票跟他一樣30出頭、背景相似的創意工作者:有國外經驗、有願景、有執行力,而且都不太在意金錢回報。這群人聚在一起,時常交流想法、資源共享,成為一個良性的創業生態圈。記者反問他香港呢?照理說,香港應該更是國際人才薈萃之地,他卻搖搖頭回答說:「香港也有很多有趣的人,但是每個人都很忙,不知道在忙什麼,就像我在香港的那三年半,我完全不知道我在忙什麼。」

    最近,FabCafe接下石垣島政府委託的案子,將以公開競賽的方式,邀請日本與台灣設計師重新包裝島上的10家代表品牌,最後獲選的成品還會實際量產。黃駿賢接受記者訪問的那天,幾位石垣島黑糖製造業者剛好造訪FabCafe,雙方討論起活動的內容。以台灣為基地,放眼亞洲甚至世界,黃駿賢的創業之路正在起步;至於香港,「我隨時都可以回去,但絕對不是現在,」黃駿賢說。

    只是,新香港人留在台灣,還是必須符合相關規定,這是許多新香港人普遍遭遇的難題。目前,香港人來到台灣,有兩大主管機關,其一為勞委會,負責核發工作簽證,主要針對來台工作的專業人士,也就是前兩波的香港人;其二為移民署,負責核發居留、永久居留,主要針對來台投資的人士,也就是最新一波、第三波的香港人。

    「我也想長期留在台灣定居,但如果我沒在台灣工作,全家人就必須回到香港,」安聯人壽林順材告訴記者,他的太太也是香港人,因此他至今都沒取得中華民國國籍,將來只要他沒在台灣工作,就必須回到香港。而目前,外籍人士取得台灣國籍最容易的方式是透過婚姻關係,只要結婚三年以上,並符合相關規定,就有機會取得。

    其次,關於投資移民,每人至少需要準備500萬新台幣投資或存款,而且必須坐移民監,一年內不能離境台灣超過一個月,「之後可再申請永久居留證,條件是合法連續居留5年,每年居住超過183日,」台灣勤業眾信會計師事務所稅務經理劉芳君說明。

    如一開始無法拿出這筆金額,也可以先在台成立公司,沒有最低資本額限制,再由這家公司聘為專業經理人,但條件是,「公司一年營業額至少300萬元新台幣,」勤業眾信藍聰金分析,因為台灣想要吸引的是可以貢獻台灣的人,相較歐美,規定不算嚴苛。FabCafe黃駿賢就表示:「雖然這件事困難、麻煩一點,但還是可以解決,只是需要一個好律師,一點時間和金錢。」為了留在這個遠比香港理想的創業環境,「我寧願麻煩一點,」黃駿賢笑着說。

    相對與黃駿賢等來台創業者的衝勁,蔣雅文近年來則是放慢了腳步。2008年,她推出的服飾品牌「Little Secret」雖然相當成功,工作量卻也隨之節節上升,最後甚至壓垮了她的身體。於是她決定在去年底結束品牌,由台北搬去台灣東部的花蓮居住,同時開設個人店鋪。

    花蓮有「台灣後山」之稱。風景人文雖然優美,但不可否認,也是台灣發展較為緩慢的地區之一。之所以選擇花蓮作為下一個落腳處,除了一直很喜愛這裡的風土,另一個實際的原因,便是減少生活與開店的支出,「搬去一個生活壓力、物價指數比較低的地方,以配合我想要的工作方式,代價是放棄台北便利的生活,一切都是種取捨,」她說。

    在花蓮開店,意味著蔣雅文可以不再被業績壓力追著跑,收入低,但生活開支也低,「如果我只想要賺錢,應該會留在香港吧。來台灣的人都是想要生活,生活不代表不賺錢,但只需要賺到可以生活的錢就夠了。」對蔣雅文來說,花蓮之於台北,某種程度上,就像台北之於香港,「台北是一個大城市,為什麼大家還是活得不開心?為什麼這麼多人離開城市想要去慢活?可以慢,為什麼要快呢?我覺得我好像又進階了。」

    最近,蔣雅文的店舖即將在花蓮開張,附近除了一、兩家民宿之外,全是住家。綠色店門口望出去的風景,則是鄰居阿婆澆花、小朋友與街貓玩耍,是個相當有生活感的地方。蔣雅文將店鋪所在的平房隔成兩半,一半是工作室,另一半是營業空間,「我選在這個地方,已經有心理準備,一天可能不到一個客人,但這也正是我來到台灣的原因,有著多重可能性,又能過更好的生活品質,」蔣雅文淡淡笑著總結。撰文/歐佩佩、范榮靖(呂陽對本文亦有貢獻)

    文:http://hk.bbwc.cn/1ck2qd.html
    片:http://www.youtube.com/watch?v=3itTjjgAc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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