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夜中環】-最多

直接插入心臟的劇痛，不是源於那句「我都話分手咯」，而是他那雙曾經盛滿溫柔的眼睛，如今竟然沒有半點留戀。

哭得死去活來了，抽搐的聲線終於吸到一口氣。

她向男友說出那句指定對白：「最多我改吖。」

連求情都不懂的人，才會說出一句：「最，多，我，改，吖」。

改就改啦，咩「最多」啫？

「最多」是什麼時候用的？就是當你很不情願，但又想息事寧人的時候，你便會說「最多」了。即是你去茶餐廳食餐蛋麵，碗麵有條蟲，你話要投訴去食環署，然後個伙記唔想你咁做，佢就會話：「屌，最多唔收你錢囉。」

「最多」的意思，包含了仁至義盡的無奈：我都唔想㗎，不過算啦，我都肯蝕底畀你，此為「最多」也。

「最多」是談判的用字，不是求情的用字。如果有人向我求情說「最多」，一定會反感。

回到那對男女的場景。

「你次次都話會改㗎啦，」男友覺得她越來越討厭，「end up 咪又係成 Q 日 check 我電話。」

「我......我......」陰公，真係喊到漏晒口，但於事無補，「我真......真係會......會......會改㗎喇。」

「冇用㗎喇，」男友反晒眼，「你畀我走啦。」

女生聽到這句，有如萬箭穿心，極痛之後還是極痛：「求下你畀多次機會我，得唔得？」

完了吧，如無意外，但完歸完，是否有些地方值得深思。

為什麼 208 日前，那個男生還是愛到每晚都要聽完她說 good night bb 才睡得著，如今竟然被對方苦苦哀求仍然無動於衷？

「點解佢會變成咁？」也許她回到家便會哭著問自己的閨蜜一個這樣的問題。

「啲男人係咁㗎啦，得到手之後就唔再緊你㗎喇。」回答一個沒有質素的問題，沒有質素的閨蜜當然也會給出一個沒有質素的答案。

變？

其實這不是一個愛情研討會，也不是一場男女辯論賽，而是一個 self-reflection 的機會，reflect 到底你你我我有沒有陷入一個慣性想法——凡有問題，都是別人問題的慣性想法。

他有變嗎？可能沒有。Day 1 問你，what kind of guy is he？你說 nice guy；Day 208 再問你，what kind of guy is he？你才說 pok guy。實情有機會是，Day 1 已經是一個 pok guy，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他有變嗎？可能有。但我們又有否想過，「他變了」是一個結果，而導致這個結果的，可能是「你變了」。以前他很溫柔，因為你很可愛；以前他很瘋狂，因為你很矜持；以前你不介意他有他的朋友，因為你也有你的朋友。

男人又好，女人又好，都是看重價值的動物。「黐身」減低自己的價值，「獨立」提升自己的價值；為自己著想減低自己的價值，為對方著想提升自己的價值；講嘢冇 substance 減低自己的價值，講嘢有 substance 提升自己的價值。

以上的「她」可變成「他」，而「他」又可變成「她」；值得看清楚的不是性別的問題，是想法的問題。

你的想法如何，你的人緣也必如何。下屬做錯了你交帶的事，有沒有想過是自己指令不清，而不是他沒有做得好？朋友向你隱瞞，有沒有想過是自己心胸狹窄令人不敢向你交待，而不是他有心騙你？經常說「係因為佢咁咁咁我先會咁咁咁」，不懂自我檢討是輸家的心理特徵。

就算對方是錯，都不要把對方想得太錯；就算自己是對，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對。

這一晚，我們在皇仁舊生會吃飯，三男三女，其中貌似友板里惠的已婚女 banker 娓娓道出八年前那分手一幕，我們都聽得非常肉緊。

「你求佢畀多次機會你，之後佢講咩？」我忍不住問。

「我聽唔到佢嘅答案，」友板說。

因為那位男友正要開口回答之際，突然有輛林寶堅尼停在環球大廈門口，引擎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惠惠！」下車的林寶車主，跑到哭成淚人的女生面前，那位本來寸到反晒眼的男朋友呆住了。

「佢......佢係邊個？」陰公，輪到男朋友漏口。

「我係邊個唔使你理，」林寶王子一手拖著惠惠，「同我一齊走。」

林寶王子和惠惠向著跑車的方向走，男朋友無助地目送兩人。

上車後。

「嗱，佢仲望住我哋呀，」林寶王子說，「都話呢條橋 work 㗎啦。」

「如果佢以為我同你真係有嘢，」惠惠說，「以後唔睬我點算？」

惠惠在港大讀書的時候，其中一年去了 UC Berkeley 做交換生，認識了那裏的一位高材生，即是這位林寶王子。兩人無所不談，後來成為了「好姊妹」，彼此之間並沒有愛情。

到今天依然跟林寶王子無所不談的惠惠，說男朋友約她見面，她有預感是要跟她攤牌。惠惠不想失去男友，於是林寶王子獻計，在重要關頭出現，必定讓男友醋意大發。

「佢打嚟喇佢打嚟喇，點算呀？」

「信我，cut 佢線。」

「咁如果佢唔再打嚟點算呀？」

「咁......」林寶王子在紅綠燈前停下來，「你咪可以考慮我......囉。」

「嘩，」我讚嘆，「冧死啦。」

八年前的林寶王子，便是惠惠今天的老公了，不過最爆都唔係呢樣。

我們來皇仁舊生會吃飯，席間當然有兩位皇仁舊生，而其中一位，便是當年那位寸到反晒眼的男朋友了。

「全靠你當年飛我，」惠惠舉杯說，「otherwise 我都唔會知道自己嘅問題喺邊。」

懂得感激傷害過你的人，是真正的開悟了。

前男友低頭不發一言，真是怎樣也想像不到他八年前那個反晒眼的寸樣。

「唔好意思，」惠惠看著前度說，「冇經你批准，講晒我哋啲 history 出嚟，最多呢餐我請。」

報復的時候，竟然也可以說「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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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情陷夜中環】逢週三刊載於《蘋果日報》

有些事情，本身沒有男女之分，但男人跟男人做，就是有點破舊立新的感覺。

數年前有位舊同學從紐約回港定居，本身沒有聯絡，但有次在街上偶遇，交換了電話號碼，拋下一句「得閒出嚟食 lunch」之後，便各走各路了。

估唔到之後佢真係 message 我。

「你好似就嚟生日喎 (Facebook reminder)，幾時得閒食 lunch？」咁樣約到，點好意思推。

仲好記得嗰餐喺 Ole 食，即係一間喺中環有好悠久歷史嘅西班牙餐廳；這麼多年來，水準如一，而且有種懷舊風情，很不錯的。

言歸正傳，生日飯。

成餐飯大家有講有笑，又預測下未來的合作空間，總之一切正常。

Until 上甜品。

我叫咗個 Tiramisu，而喺個 Tiramisu 上面，竟然插咗支蠟燭，個碟上面仲寫住 happy birthday。

可能係我有問題，但我真係好少，好少好少，好少好少好少，試過同一位男士食飯而係有吹蠟燭呢個儀式。

I mean，男人同女人，我見過，女人同女人，我都見過，但男人同男人，真係冇乜印象。

作為一個 private banker，臨場反應當然是九秒九的迅速，我表現得相當開心和興奮。

然後，就是今天，禮尚往來，我請了那位朋友吃生日飯。

法國餐廳，高規格接待；當然，講得係禮尚往來，我一早安排了蠟燭和 happy birthday 在甜品上面。

但米芝蓮三星果然係米芝蓮三星，服務太好了，侍應竟然問我們：「使唔使幫你哋影張相？」

我知道朋友一定會想拍照，所以就好踴躍咁同侍應講 sure sure。我一手搭著他的肩膀，還故意把臉貼近；朋友嘅嘢，人哋歡喜，我真係冇乜所謂。

點知，大概一小時後，我收到他的短訊。

Hey man... actually... I mean... I really mean no offence here but... I am straight... so... yea...

徹底 lost for words，我諗如果我回一句 so am I，佢信嘅機會好微。

人哋畀我吹嘅，只係蠟燭，是我想太多了。

其實我想講呢。

正常人是應該有批判思考的，但如果每件事情都附加一個陰謀論在後面，那就只有批判，而沒有思考了。

(半澤直樹金融術語) 這部日劇實在是太多可以學習的地方了，除了敬語、關西腔、女性用語之外，還有金融相關的專業術語。選出幾個我覺得可以知道的金融詞彙。

-----------(微雷請注意)-----------
１．粉飾決算（ふんしょくけっさん）
→作假帳，劇中的電腦雜技集團就是利用作假帳，試圖取得銀行信賴貸款給他們。
２．インサイダー取引（とりひき）
→這就是我們說的"內線交易"啦，在公開資訊之前內部的人員如果根據自己得知的內部資訊來買賣股票是違法的。
３．頭取（とうどり）
→劇中就是指"行長"、"總裁"囉，現在只用在銀行當中了，是銀行地位最高的人物。
４．不渡り（ふわたり）
→一般指的是支票【小切手（こぎって）、手形（てがた）】跳票，或是可以說開了一張空頭支票的意思(台灣也說開了一張芭樂票，天啊如果不知道一定翻不出來)。一般講法是「小切手／手形が不渡りになる」。
５．買収（ばいしゅう）、M&A（エムアンドエー）
→就是"併購"一家公司的意思囉。一般分成善意跟惡意的，日文分別是「友好的買収（ゆうこうてきばいしゅう）」及「敵対的買収（てきたいてきばいしゅう）」。劇中的電腦雜技集團想併購スパイラル就是後者。

--------------休息一下--------------
--------------休息夠了--------------

６．株式（かぶしき）
→就是"股份"的意思囉。現在台灣也開放盤中零股交易，大家都可以輕鬆取得喜歡的公司股份囉。另外，我們說的股份有限公司，日文就是「株式会社（かぶしきがいしゃ）」。而股市就是「株式市場(かぶしきしじょう)」了。東京證交所日文是「東京証券取引所(とうきょうしょうけんとりひきじょ)」。
７．株主（かぶぬし）
→有了股份之後，我們就是股東啦。而其中股份最多的股東稱為「筆頭株主（ひっとうかぶぬし）」。然後公司定期要開股東會，日文叫做「株主総会（かぶぬしそうかい）」。
８．時間外取引（じかんがいとりひき)
→這個就是劇中一個小高潮，電腦雜技集團透過收盤之後的時間，來取得對方公司的股份。這個應該非常類似我們的"盤後交易"。
９．新株発行（しんかぶはっこう）
→就是字面含義"發行新股"。發行新股其中一個目的也是防止惡意併購，透過發行更多股份來提高對方併購的成本。
１０．ホワイトナイト、白馬の騎士
→兩個詞彙其實完全同義，一個是外來語罷了。英文寫作"white knight"，中文有蠻多說法的，"白騎士"、"白馬騎士"或是"白衣騎士"都有人用。就是當公司防止惡意併購，其發行的新股由某個好心人或公司買下，那就稱為白衣騎士囉。

--------------休息一下--------------
--------------休息夠了--------------

１１．バンカー
→Banker，劇中定義就相當於【銀行員（ぎんこういん）】。我記得大家的日本語第一課就有某人的職業是"行員"XDD。
１２．迂回融資（うかいゆうし）
→銀行貸款出去的錢又轉借【転貸（てんたい）】、【又貸し（またがし）】出去，在法律上是違法的。
１３．貸し倒れ（かしだおれ）
→就是貸款出去卻無法回收，類似"倒帳"、"呆帳"囉，更書面的講法是【不良債権（ふりょうさいけん)】。劇中為了拯救帝國航空，白井議員要銀行放棄回收這些債，日文就是【債権放棄（さいけんほうき）】。
１４．暴落する（ぼうらくする）
→就是"暴跌"的意思囉。跟台股三四月的狀況很像，劇中スパイラル的股票也一度暴跌。現在希望台股可以暴漲【暴騰する(ぼうとうする)】囉。
１５．上場する（じょうじょうする）
→這個字應該大家都知道，就是"上市"的意思囉。所以我們說的上市公司就是【上場企業（じょうじょうきぎょう）】。那下市怎麼說呢？答案就是【上場廃止（じょうじょうはいし）】。

以上是我看半澤直樹整理的金融單字^^。若有任何問題或想指正的地方都歡迎留言喔。寫了一堆，大家周五晚上應該都喝醉不會看吧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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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照片引用自TBS劇照
https://twitter.com/hanzawa_naoki/status/1310204802878513153?s=29

You could be a dreamer, You could be a dreamer, Dreamer.

一出生 爸爸媽媽早早已寄予厚望
渴望我長大成人時 能成就偉績苦幹
小一生 中文科早要我寫「我的志願」
要用夠七十字 來帶出我的志向打算

現我回想
"我曾經聽人講過大個要做飛機師
呢位人兄而家話呢個主意太Crazy"
現再回想
"我亦曾聽過畢業之後要做空中小姐
點知佢成功做到仲周圍去買野食野"
眾所周知 現實雖緒多限制
我們亦需要有個志向 意向 實現理想

#I wanna be a singer I wanna be a writer
創作需要空間加信心
I wanna be a teacher I wanna be a soldier
看出你懷決心多振奮
I wanna be a doctor I wanna be a banker
怕且你要溫書囉滿分
Now I am a dreamer I wanna be a dreamer
引發你向夢想走更近#

中一生 總喜歡跟一班貪玩的好友
下課後將苦惱盡忘 前途未需多深究
大專生 開始懂得社會的苟刻爭競
往後該怎麼抉擇 怎麼再踏 點樣去揀

或有人講
"唔該你搵份好工福利多D 好PAY D
唔洗多諗份工你究竟係咪真係鐘意"
亦有人講
"家陣做野辛苦梗係要捱要堅持
如果係你GEI夢想工作點解唔去試一次"
眾所周知 現實雖緒多限制
我們亦需要勇氣 需要志氣 試覓理想

REPEAT #

You could be a dreamer, You could be a dreamer
要是有夢 何不一試
You could be a dreamer, You could be a dreamer
要是有夢 才活得有意思
You could be a dreamer, You could be a dreamer
別要自怨 鬱鬱不得志
You could be a dreamer, You could be a dreamer
實現理想 你都可以

Repea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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