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韓川館樹林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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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川館樹林 在 ______D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5-30 02:18:44

🍱|#樹林美食 #防疫在家舊照連發☺️ 樹林火車站旁邊的二樓新開了 韓料 好久之前一直該該叫想吃韓國料理ㄉme終於來了٩(˃̶͈̀௰˂̶͈́)و 今天點雙人套餐 吃得超飽才 $880 真的是有夠划算 有銅板烤肉、石鍋拌飯、泡菜鍋、黑醬炒年糕 老闆是 韓國仁川飛來開店的韓國人 無糖麥茶的裝法跟韓國...

  • 韓川館樹林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11-01 11: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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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卜力醫療史:宮崎駿電影中的疾病】#葉郎電影徵信社 #舊文更新

    / 前言:大概不用等到年終,就可以提早總結2020年的關鍵字是「病」。因此更新一下這篇四年前關於宮崎駿電影中的漢生病和肺結核的舊文,更新一些新線索和新進展。麻風桿菌和肺結核桿菌都是糾纏人類數千年的「老朋友」,而它們都不只一次在宮崎駿電影中扮演關鍵角色。這幾千年的血淚歷史同時也可能隱含如何跟一個頑固惡疾共處的一堂課。/

    「不能吃太胖,否則會被殺掉喔!」少女千尋對變成豬的父母高喊。

    其實《神隱少女》中的豬是用來象徵現實世界中一種慢性傳染病患者的處境。

    這種傳染病在日本曾被歧視性地稱作「座敷豚」,大略意思是「坐著的豬妖」。

    宮崎駿電影中兩度出現結核病有關的情節(《龍貓》、《風起》),來自他自己媽媽患上結核病的頑疾經驗。另外一個在他電影中出現更多次、但更隱晦的頑疾是「Hansen's Disease漢生病」(以前俗稱的「痲瘋病」)。「座敷豚」指的正是漢生病患。


    ▇ 在散步中找到魔法森林

    宮崎駿多次強調自己不是那種會大老遠去現地取材的創作者,他喜歡從自己生活經驗中找線索。那些號稱是他電影靈感來源的景點多屬穿鑿附會(對,說的正是九份)。許多他電影中的場景都是他在住家/公司附近或是家庭旅行/員工旅行中看到的場景。

    宮崎駿的漢生病因緣就起自他的居家散步行程。1996年前後,他在《魔法公主》遇到瓶頸時,帶著筆記本到離他住家大概15分鐘距離的國立療養所多摩全生園散步。

    「我第一次走進全生園是在《魔法公主》最忙的時候。那時工作很重,又沒進展,就算散步也還是間歇性地感到不安,心想不把原地打轉的腦袋給靜一靜是不行的。就在這麼煩擾的時候,好像有某個契機指引我;在初春的慵懶午後,我突然想走到樹籬之後看看。」他說。

    樹籬後面,這片圍繞著全生園、面積廣達32萬平方公尺的森林後來不僅成為宮崎駿固定散步的路線,也成為《魔法公主》中森林場景的原型。


    ▇ 「山的監獄」裡的千年頑疾

    位於東京近郊的多摩全生園是日本用來強制收容漢生病患的地點。「山的監獄」是它的別名。絕大多數病患進到全生園之後,終其一生都未能離開。

    漢生病這個頑疾已經糾纏人類超過千年。1975年中國出土的竹簡記載「秦律」的規定:「癘者有罪,定殺」,得見兩千年前漢聲病患會被依法直接投入水中淹死的處境。即便是過去半個世紀,包括台灣、日本在內許多國家都有強制隔離漢生病患的法令,甚至怕鈔票流通造成感染,還印製專門給漢生病患使用的代幣。

    宮崎駿在全生園旁的「漢生病資料館」認識了漢生病和漢生病患的處境,也見識到了病患專用代幣等歷史文物。

    全生園帶給宮崎駿的震撼是「不能渾渾噩噩地活下去!」,這個體悟成為《魔法公主》海報上斗大的標題。

    這場散步經驗讓宮崎駿決定他的電影「必須要鮮明地刻劃那些雖然身患惡疾卻頑強生存下去的人們」。除了把漢生病患的處境轉換成為《魔法公主》主角阿席達卡受詛咒的不治創傷之外,塔塔拉城中那些全身裹滿繃帶仍然繼續工作的煉鐵工人,正是貨真價實的漢生病患者。

    《神隱少女》中,宮崎駿則用被養在豬圈中的主角父母來形容漢生病患的處境。湯屋中被湯婆婆限制行動自由並且強制勞動的千尋、豬以及其他人,都跟「山的監獄」中被污名化的「座敷豚」一樣,急待找回自己的名字,爭得「人」的待遇。


    ▇ 不能好好告別的孤獨死

    另外一個也指涉漢生病患處境的情節則是他最近一部電影《風起》。

    《風起》雖是基於堀越二郎妻子罹患肺結核經驗,宮崎駿在電影之中加入了小說裡頭沒有的關鍵台詞:

    「不要回去了,留在我的身邊,我們一起生活吧!」男主角對正要回去療養院的妻子說。

    「在我的想像裏,她到底是否還有體力能回到療養所都有問題,或許就死在途中。當時堀越二郎在車站沒有說:『妳還是趕快回去山上!』其實也是一種覺悟。我覺得「覺悟」這件事早就被人們遺忘很久了。」宮崎駿在受訪時說:「也因為有覺悟,所以跟現代的愛情故事很不一樣!」

    他還舉例自己的母親因為結核病住院,但菸癮犯了,一家人還是費力開窗、搧掉煙味掩護她,讓她如願抽兩根。

    「雖然我母親結果早死,但這是她跟我們的覺悟。我有朋友病危,但家人尊重醫生的建議而不讓朋友探望,但如果就這樣孤獨死去,多麼遺憾,應該尊重當事人意願,讓他不斷跟朋友見面,好好告別。」他說。


    ▇ 七國山病院就在魔法森林附近

    肺結核的歷史比漢生病更久遠,是人類歷史上最古老的疾病之一。3000年前的埃及木乃伊身上就已經發現肺結核的重要病徵—結核結節。1973年湖南長沙馬王堆一號墓出土的女屍左肺就有更嚴重的鈣化病灶。

    肺結核同時也是分布最廣、而且也最持久的人類傳染病,直到近年全球確診仍然一年有900萬例,同時造成1.5萬人死亡。台灣每年也都還有上萬人確診肺結核>

    在對抗這些頑固疾病的千年過程中,束手無策的人類有時候會選擇殘忍的隔離。得到漢生病和肺結核的病患在上個世紀初的處境都很類似:他們被強制集中在病院中,完全與世隔絕,直到死亡來臨。

    《龍貓》基本上改編自宮崎駿童年的生活經驗:1947年才6歲的宮崎駿發現媽媽因為肺結核病倒,接下來長達9年的時間都住在肺結核病房中。宮崎駿必須在放學後照顧哭鬧的弟弟,於是開始在畫紙上天馬行空地編造故事。

    雖然《龍貓》從未提到住院的媽媽生的是什麼病,但毫無疑問和宮崎駿的媽媽一樣患了肺結核。電影中最動人的橋段是一次又一次期盼母親痊癒出院的情緒,在一次又一次落空後,終於有龍貓換來的貓巴士來相助。眼尖的觀眾可能注意到貓巴士的車頭標示著公車路線的終點站:七國山病院(院字還淘氣地倒著寫)。

    這個七國山病院的原型也在宮崎駿的散佈路線上。實際上就在離多摩全生園不遠的另一座森林——八國山綠地旁的新山手病院。

    上個世紀初整個東京都還沒有發展成今天這個哥吉拉般的大怪獸之前,東村山市還是很少人居住的鄉野。收容漢生病患和肺結核病患的醫院都落地於此,一方面是因為遠離人潮聚集的市中心,二方面也消極地希望這裡的充足陽光和空氣起碼幫助他們。

    《風起》中就描繪到當年認為多曬太陽能治好肺結核。附帶一提,先前寫過另一篇文章回溯啟發 Stephen King 寫下《The Shining 鬼店》的那家旅館正是歐洲貴族為了治好妻子的肺結核而在陽光充足的美國西部蓋的渡假豪宅。

    時至今日,由多種藥物組成的抗肺結核藥物仍需持續服用6到9個月才有機會治癒一個肺結核病患。


    ▇ 重現消失在歷史中的人

    1996年日本國會廢止漢生病隔離法,結束「山的監獄」長達六十五年的隔離政策。

    2001年熊本地方法院國賠訴訟的判決中日本政府被確認應對漢生病患負國家賠償的責任。原來受到隔離的病患也爭取到「在園保障」的承諾

    2016年日本漢生病律師團再度提起集體國賠訴訟,為同為受害者的漢生病患家屬爭取正義。

    在宮崎駿多年來的倡議下,目前還有兩百多名療養者入住的全生園以及療養者多年來種下的茂密樹林,已經朝向「人權森林」的方向發展,希望成為後人見證歷史、思考人權的一個場域。宮崎駿捐款1000萬日元,在2003年修復全生園的男子單身宿舍「山吹舍」。

    2008年台灣完成漢生病病患人權保障及補償條例立法。

    2019年宮崎駿前往多摩全生園旁的漢生病資料館發表演說,他數度泛淚地回顧當年為了準備《魔法公主》而和全生園的入住者自治會會長佐川修認識,並建立了終生的友誼。佐川修正是在《風起》故事線差不多時間,在盟軍轟炸中受傷送醫,卻診斷出漢生病,並在病院中度過一生,直到2018年過世。

    佐川修另外一個耐人尋味的背景是他其實是在韓國出生的移民,本名其實叫做金相權。就像《神隱少女》中的千尋一樣,來到異地被剝奪的名字,也被剝奪了生活。

    宮崎駿在演說中再次強調這正是他必須把漢生病患放進動畫電影《魔法公主》的理由:

    「我想要創作一部自由的時代劇,不僅要有武士和農民,也要描繪那些消失在歷史中的人,以及受到歧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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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韓川館樹林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09-13 19: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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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燒倉房的怪癖】
     
    前陣子看了之前的一部韓國電影《燃燒烈愛》,後來在找相關討論時,才發現是由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燒倉房〉改編。
     
    以村上的風格來說,這部短篇小說的隱喻算是比較明顯的。雖然最後還是留下懸念,但讀者大都能猜到,故事的最後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發生了什麼呢?來看看這部〈燒倉房〉吧。
    -

    燒倉房 / 村上春樹
     
    三年前,我和她在一個熟人的婚禮上相遇,要好起來。年紀我和她幾乎相差一輪,她20,我31。但這不算什麼大問題。當時我傷腦筋的事除此之外多的是。老實說,也沒工夫一一考慮什麼年齡之類。她一開始就壓根兒沒把年齡放在心上。我已結婚,這也不在話下。什麼年齡、家庭、收入,在她看來,都和腳的尺寸聲音的高低指甲的形狀一樣,純屬先天產物。總之,不是考慮便能有對策那種性質的東西。
     
    她一邊跟一位有名的某某老師學默劇,一邊為了生計當廣告模特。不過,因她嫌麻煩,時常把代理人交待的工作一推了之,所以收入實在微乎其微。不足部分似乎主要靠幾個男人好意接濟。當然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只是根據她的語氣猜想大概如此。
     
    話雖這麼說,可我並非暗示她為錢而同男人睡覺什麼的。偶爾或許有類似情況。即使真有,也不是本質性問題。本質上恐怕單純得多。也正是這種無遮無掩不拘一格的單純吸引了某一類型的人。在她的單純面前,他們不由想把自己心中盤根錯節的感情投放到她身上去。解釋固然解釋不好,總之我想是這麼回事。依她的說法,她是在這種單純的支撐下生活的。
     
    當然,如此效用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這同「剝橘皮」是同一道理。
    就講一下「剝橘皮」好了。
     
    最初認識她時,她告訴我她在學默劇。
     
    我「哦」了一聲,沒怎麼吃驚。最近的女孩都在搞什麼名堂。而且看上去她也不像是一心一意磨練自己才能的那種類型。
     
    而後她開始「剝橘皮」。如字面所示,「剝橘皮」就是剝橘子的皮。她左邊有個小山般滿滿裝著橘子的玻璃盆,右邊應該裝橘皮的盆—這是假設,其實什麼也沒有。她拿起一個想像中的橘子,慢慢剝皮,一瓣一瓣放入口中把渣吐出。吃罷一個,把渣歸攏一起用橘皮包好放入右邊的盆。如此反復不止。用語言說來,自然算不了什麼事。然而實際在眼前看十分、二十分鐘—我和她在酒吧高臺前閒聊時間裡她一直邊說邊幾乎下意識地如此「剝橘皮」—我漸漸覺得現實感被從自己周圍吮吸掉。這實在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情。過去艾科曼在被送上以色列法庭時,有人建議最合適的刑法是將其關進密封室後一點點將空氣抽去。究竟遭遇怎樣的死法,詳情我不清楚,只是驀然記起這麼回事。
     
    「你好像滿有才能嘛。」我說。
    「哎喲,這還不簡單,哪裡談得上才能!總之不是以為這裡有橘子,而只要忘掉這裡沒橘子就行了嘛,非常簡單。」
    「簡直是說禪。」
    我因此中意了她。
     
    我和她也不是常常見面。一般每月一回,頂多兩回。我打電話給她,約她出去玩。我們一起吃飯,或去酒吧喝酒,很起勁地說話。我聽她說,她聽我說。儘管兩人之間幾乎不存在共同話題,但這無所謂。可以說,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吃喝錢當然全由我付。有時她也打電話給我,基本是她沒錢餓肚子的時候。那時候她的確吃很多,多得叫人難以置信。
     
    和她一起,我得以徹底放鬆下來。什麼不情願幹的工作啦,什麼弄不出頭緒的雞毛蒜皮小事啦,什麼莫名其妙之人的莫名其妙的思想啦,得以統統忘卻腦後。她像是有這麼一種本事。她所說的話沒有什麼正正經經的含義,有時我甚至只是哼哈作答而幾乎沒聽。而每當側耳傾聽,便仿佛在望遠方的流雲,有一股悠悠然的溫馨。
     
    我有跟她說了不少。從私人事情到泛泛之論,都可以暢所欲言。或者她也可能同我一樣半聽不聽而僅僅隨口符合。果真如此我也不在乎。我希求的是某種心緒,至少不是理解和同情。
     
    兩年前的春天她父親心臟病死了,一筆稍微湊整的現金歸她所有。至少據她說來是這樣。她說想用這筆錢去北非一段時間。何苦去北非我不清楚,正好我認識一個在阿爾及利亞駐京使館工作的女孩,遂介紹給她。於是她去了阿爾及利亞。也是因勢之所趨,我到機場送她。她只拎一個塞有替換衣服的寒傖的波士頓旅行包。外表看去,覺得她與其說去北非,不如說是回北非。
     
    「真的返回日本?」我開玩笑問道。
    「當然返回呀!」她說。
     
    三個月後她返回日本。比走時還瘦了三公斤,曬得黑漆漆的,並領回一個新戀人,說兩人是在阿爾及利亞一家餐館相識的。阿爾及利亞日本人不多,兩人很快親密起來,不久成了戀人。據我所知,此人對她是第一個較為正規的戀人。
     
    他二十七八歲,高個子,衣著得體,說話斯斯文文。表情雖不夠豐富,但長相基本算是漂亮那類,給人的感覺也不壞。手大,指很長。
     
    所以瞭解這麼詳細,是因為我去機場接兩人來著。突然有電報從貝魯特打來,上面只有日期和飛機航班。意思像是要我接機。飛機一落地—其實由於天氣不好飛機誤點四小時之久,我在咖啡屋看了四本週刊—兩人便從艙門挽手走出,儼然一對和和美美的小夫妻。她將男方介紹給我。我們幾乎條件反射地握手。一如在外國長期生活之人,他握得很有力。之後我們走進餐館。她說她橫豎得吃蓋澆飯,我和他喝啤酒。
     
    他說他在搞貿易。什麼貿易卻沒說。至於是不大喜歡談自己的工作,還是怕談七來只能使我無聊故而客氣不談,情由我不得而知。不過老實說,對於貿易我也不是很想聽,就沒特意打聽。由於沒什麼好談的,他講起貝魯特治安情況和突尼斯的上水道。看來他對北非到中東的局勢相當熟悉。
     
    吃罷蓋澆飯,她大大打個哈欠,說困了,樣子簡直像當場就能睡著似的。忘說了,她的毛病就是不管什麼場所都困。她提出用計程車送我回家,我說電車快自己坐電車回去。搞不清自己是為什麼特意來的機場。
     
    「能見到你真高興。」他懷有歉意似的對我說。
    「幸會幸會。」我也回道。
     
    其後同他見了幾次。每當我在哪裡同她邂逅,旁邊肯定有他。我和她約會,他甚至開車把她送到約會地點。他開一輛通體閃光的銀色德國賽車。對車我幾乎一無所知,具體無法介紹,只覺得很像費裡尼黑白電影中的車,不是普通工薪人員所能擁有的。
     
    「肯定錢多得不得了。」一次我試探她。
    「是的。」她不大感興趣似的說,「肯定是的,或許。」
    「搞貿易能賺那麼多?」
    「搞貿易?」
    「他那麼說的,說是搞貿易工作。」
    「那麼就是那樣的吧。不過……我可不太清楚的。因為看上去他也不像怎麼做事的樣子,總是見人,打電話。」
     
    這簡直成了菲茨傑拉德的《了不起的蓋茨比》,我想。做什麼不知意,反正就是有錢,謎一樣的小夥子。
     
    十月間一個周日下午,她打來電話。妻一清早就去親戚家了,只我自己在家。那是個天氣晴好的愜意的周日,我邊望院子裡樟樹邊吃蘋果。僅那一天我就吃了七個蘋果。我不時有這種情況,想吃蘋果想得發瘋。也許是一種什麼預兆。
     
    「就在離你家不遠的地方,兩個人馬上去你那裡玩好麼?」她說。
    「兩個人?」我反問。
    「我和他呀。」
    「可以,當然可以。」我回答。
    「那好,30分鐘後到。」言畢,她掛斷電話。
     
    我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呆,去浴室沖淋浴刮鬍子。等身體風乾時間摳了摳耳朵。也思忖是不是該理一下房間,終於還是作罷。因為統統理好妥當時間不夠用,而若不能統統理好妥當就莫如乾脆不動為好。房間裡,書籍雜誌信件唱片鉛筆毛衣到處扔得亂七八糟,但並不覺得怎麼不乾淨。剛結束一件工作,沒心思做什麼。我坐在沙發上,又看著樟樹吃個蘋果。
     
    兩點多時兩人來了。房間傳來賽車刹車聲。出門一看,見那輛有印象的銀色賽車停在路上。她從車窗探出臉招手。我把車領到後院停車位那裡。
     
    「來了。」她笑吟吟地說。她穿一件薄得足已窺清楚乳峰形狀的短衫,下面一條橄欖綠超短裙。
     
    他穿一件藏青色輕便西服,覺得與以前見面時印象多少有所不同—至少是因為他長出兩天左右的鬍鬚。雖說沒刮鬍鬚,但在他全然沒有邋遢感,不過陰翳約略變濃一點罷了。下了車,他馬上摘下太陽鏡,塞進胸袋。
     
    「您正休息突然打擾,實在抱歉。」他說。「哪裡,無所謂。每天都算休息,再說正一個人閑得無聊呢。」我應道。
    「飯食帶來了。」說著,他從車座後面拿出一個大白紙袋。
    「飯食?」
    「也沒什麼東西。只是覺得星期天突然來訪,還是帶點吃的合適。」他說。
    「那太謝謝了。從早上起就光吃蘋果了。」
     
    進了門,我們把食物攤在桌子上。東西相當可觀:烤牛肉三明治、沙拉、熏鮭魚、藍漿果冰淇淋,而且量也足夠。她把東西移往盤子時間裡,我從冰箱取出白葡萄酒拔出軟塞。儼然小型宴會。
     
    「好了,好吧,肚子餓壞了。」以久饑腸轆轆的她說。
     
    我們嚼三明治,吃沙拉,抓熏鮭魚。葡萄酒喝光後,又從冰箱拿啤酒來喝。我家冰箱惟獨啤酒總是塞得滿滿的。一個朋友開一家小公司,應酬用的啤酒券剩下來就低價格分給我。
     
    他怎麼喝臉都毫不改色。我也算是相當能喝啤酒的。她也陪著喝了幾瓶。結果不到一個小時空啤酒罐就成排成行擺滿桌面。喝得相當可以。她從唱片架上挑出幾張,放在自動轉換唱片的唱機上。邁爾斯·迪巴思的《空氣精靈》傳到耳畔。
     
    「自動轉換唱片的唱機—你還真有近來少見的東西。」他說。
     
    我解釋說自己是自動轉換唱機迷。告訴他物色好的這類唱機相當不易。他彬彬有禮儀地聽著,邊聽邊附和。
     
    談了一會唱機後,他沉默片刻。然後說:「有煙草葉,不吸點兒?」
     
    我有點猶豫。因為一個月前我剛戒煙,正是微妙時期,我不清楚這時吸大麻葉對戒煙有怎樣的作用。但終歸還是決定吸了。他從紙袋底部掏出包在錫紙裡的黑煙葉,放在捲煙紙上迅速卷起,邊角那兒用舌頭舔了舔。隨即用打火機點燃,深深吸幾口確認火著好後轉給我。大麻葉品質實在是好。好半天我們一聲不響,一人一口輪流吸著。邁爾斯·迪巴思終了,換上約翰·施特勞斯的圓舞曲集。搭配莫名其妙,不過不壞。
     
    吸罷一支,她說困了。原本睡眠不足,又喝了三瓶啤酒吸了大麻的緣故,她確實說困就困。我把她領上二樓,讓她在床上躺下。她說想借T恤。我把T恤遞給她。她三兩下脫去衣服只剩內衣,從頭頂一下子套進T恤躺下。我問冷不冷時,她已經噝噝睡了過去。我搖頭下樓。
     
    客廳裡她的戀人已卷好第二支大麻。小子真是厲害。說起來我也很想鑽到她旁邊猛猛睡上一覺。卻又不能。我們吸第二支大麻。約翰·施特勞斯的圓舞曲仍在繼續。不知為何,我竟想起小學文藝匯演上演的劇來。我演得是手套店裡的老伯,小狐狸來店找老伯買手套。但小狐狸帶來的錢不夠。
     
    「那可不夠買手套噢。」我說。角色有店不地道。
    「可我媽媽冷得不得了,都紅紅的凍裂了。求求您了。」小狐狸說。
    「不成,不行啊。攢夠錢再來。那樣……」
    「……時常燒倉房。」他說。
    「失禮?」我正有點心不在焉,恍惚自己聽錯了。
    「時常燒倉房。」他重複道。
     
    我看著他。他用指尖摩挲打火機花紋,爾後將大麻狠狠吸入肺裡憋10秒鐘,再徐徐吐出。煙圈宛如actoplasm(心靈科學上假設由靈媒釋放出的一種物質)從他口這飄散出來。他把大麻轉遞給我。
     
    「東西很不錯吧?」他問。
    我點頭。
    「從印度帶來的,只選特別好的。吸這玩藝兒,會莫名其妙想起好些事來。而且都是光和氣味方面的。記憶的質……」說到這裡,他悠悠停了一會,尋找確切字眼似的輕打幾個響指。「好像整個變了。你不這麼認為?」
    「那麼認為。」我說。我也恰好想起文藝匯演時舞臺的嘈雜和做背景用的厚紙板上塗的顏料味兒。
    「想聽你講講倉房。」我說。
     
    他看我一眼。臉上依然是沒有堪稱表情的表情。
    「講可以麼?」他問。
    「當然。」
    「其實很簡單。澆上汽油,扔上擦燃的火柴,看它忽地起火—這就完事了。燒完15分鐘都花不上。」
    「那麼,」我銜住煙在口,竟找不出下一個詞來。「幹嗎燒倉房呢?」
    「反常?」
    「不明白。你燒倉房,我不燒倉房。可以說這裡有顯而易見的差別。作為我,較之是否反常,更想弄清這差別是怎麼個東西。再說,倉房是你先說出口的。」
    「是啊,」他說,「的確如你所說。對了,可有拉比·沙卡爾的唱片?」
    沒有,我說。
     
    他愣怔了一會。其意識仿佛拉不斷扯不開的橡膠泥。抑或拉不斷扯不開是我的意識也未可知。
     
    「大約兩個月燒一處倉房。」他說,繼而打個響指,「我覺得這個進度最合適不過。當然我指的是對我來說。」
    我不置可否地點下頭。進度?
    「燒自家倉房不成?」我問。
    他以費解的眼神看我的臉。「我何苦非燒自家倉房不可呢?你為什麼以為我會有幾處倉房?」
    「那麼就是說,」我說,「是燒別人的倉房嘍?」
    「是的,」他應道,「當然是的,別人的倉房。所以一句話,這是犯罪行為。如你我在這裡吸大門,同屬犯罪行為。」
    我臂肘拄在椅子扶手上不做聲。
     
    「就是說,我是擅自放火燒所以的別人的倉房。當然選擇不至於發展成嚴重火災 來燒。畢竟我並非存心捅出一場火災。作為我,僅僅是想燒倉房。」
    我點下頭,碾死吸短的大麻。「可一旦給逮住就是問題喲。到底是放火,弄不好可能吃刑罰的。」
     
    「哪裡逮得住!」他很自若地說,「潑上汽油,擦燃火柴,轉身就跑,從遠處用望遠鏡慢慢欣賞。根本逮不住。何況燒的不過是小得不成樣子的倉房,員警沒那麼輕易出動。」
     
    其言或許不差,我想。再說,任何人都不至於想道如此衣冠楚楚的開外國車的小夥子會到處燒人家倉房。
     
    「這事她可知道?」我指著二樓問。
    「一無所知。說實話,這事除你,沒對任何人講過。畢竟不是可以對誰都講的那類事。」
    「為什麼講給我聽呢?」
     
    他筆直伸出左手指,蹭了蹭自己的臉頰,發出長鬍鬚沙沙作響那種乾澀的聲音,如小蟲子爬在繃得緊緊的薄紙上。「你是寫小說的,可能對人的行動模式之類懷有興趣,我想。並且猜想小說家那種人在對某一事物做出判斷之前能夠先原封不動地加以賞玩。如果賞玩措辭不合適,說全盤接受也未嘗不可。所以講給了你。也很想講的,作為我。」
    我點頭。但坦率地說,我還真不曉得如何算是全盤接受。
     
    「這麼說也許奇怪,」他在我面前攤開雙手,又慢慢合在一起,「我覺得世上好像有很多很多倉房,都在等我點火去燒。海邊孤零零的倉房,田地中間的倉房……反正各種各樣的倉房。只消15分鐘就燒得一乾二淨,簡直像壓根兒不存在那玩藝兒。誰都不傷心。只是—消失而已,忽地。」
    「但倉房是不是已沒用,該由你判斷吧?」
    「我不做什麼判斷。那東西等人去燒,我只是接受下來罷了。明白?僅僅是接受那裡存在的東西。和下雨一樣。下雨,河水上漲,有什麼被沖跑—雨難道做什麼判斷?跟你說,我並非專門想幹有違道德的事。我也還是擁護道德規範的。那對人的存在乃是誒廠重要的力量。沒有道德規範,人就無法存在。而我覺得所謂道德規範,恐怕指的是同時存在的一種均衡。」

    「同時存在?」
    「就是說,我在這裡,又在這裡。我在東京,同時又在突尼斯。予以譴責的是我,加以寬恕的是我。打比方就是這樣,就是有這麼一種均衡。如果沒有這種均衡,我想我們就會散架,徹底七零八落。正因為有它,我們的同時存在才成為可能。」
    「那就是說,你燒倉房屬於符合道德規範的行為。不過,道德規範最好還是忘掉。在這裡它不是本質性的。我想說的是:世界上有許許多多那樣的倉房。我有我的倉房,你有你的倉房,不騙你。世界上大致所以地方我都去了,所以事都經歷了。好幾次差點兒沒命。非我自吹自擂。不過算了,不說了。平時我不怎麼開口,可一喝酒就喋喋不休。」
     
    我們像要要驅暑降溫似的,就那樣一動不動沉默良久。我不知說什麼好。感覺上就好像坐在列車上觀望窗外連連出現又連連消失的奇妙風景。身體鬆弛,把握不准細部動作。但可以作為觀念真切感覺出我身體的存在。的確未嘗不可以稱之為同時存在。一個我在思考,一個我在凝視思考的我。時間極為精確地燒錄著多重節奏。
     
    「喝啤酒?」稍頃,我問。
    「謝謝,那就不客氣了?」
     
    我從廚房拿來四罐啤酒,卡門貝乾酪也一起拿來。我們各喝兩罐啤酒,吃著乾酪。
     
    「上次燒倉房是什麼時候?」我試著問。
    「是啊,」他輕輕握著空啤酒罐略一沉吟,「夏天,八月末。」
    「下次什麼時候燒呢?」
    「不知道,又不是排了日程表往日曆上做記號等著。心血來潮就去燒。」
    「可並不是想燒的時候就正好有合適的倉房吧?」
    「那當然。」他沉靜地說,「所以,要事先選好適合燒的才行。」
    「做庫存記錄嘍?」
    「是那麼回事。」
    「再問一點好麼?」
    「請。」
    「下次燒的倉房已經定了?」
    他眉間聚起皺紋,然後「噝」一聲從鼻孔深吸口氣。「是啊,已經定了。」
     
    我再沒說什麼,一小口一小口啜著剩下的啤酒。
    「那倉房好得很,好久沒碰上這麼值得燒的倉房了。其實今天也是來做事先調查的。」
    「那就是說離這兒不遠嘍?」
    「就在附近。」他說。
    於是倉房談道此為止。
     
    五點,他叫起戀人,就突然來訪表示歉意。雖然啤酒喝得相當夠量,臉色卻絲毫沒變。他從後院開出賽車。
     
    「倉房的事當心點!」分手時我說。
    「是啊。」他說,「反正就這附近。」
    「倉房?什麼倉房?」她問。
    「男人間的話。」他說。
    「得得。」她道。
    隨即兩人消失。
     
    我返回客廳,倒在沙發上。茶几上所以東西都零亂不堪。我拾起掉第的雙排扣風衣,蒙在頭上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房間一片漆黑。七點。
     
    藍幽幽的夜色和大麻嗆人的煙味壅蔽著房間。夜色黑得很不均勻,不均勻得出奇。我倒在沙發上不動,試圖接著回想文藝匯演時那場戲,卻已記不真切。小狐狸莫非把手套弄到手了?
     
    我從沙發起身,開窗調換房間空氣。之後去廚房煮咖啡喝了。
     
    翌日我去書店買一本我所在街區的地圖回來。兩萬分之一的白色地圖,連小胡同都標在上面。我手拿地圖在我家周圍一帶繞來轉去,用鉛筆往有倉庫的位置打X。三天走了方圓四公里,無一遺漏。我家位於郊區,四周還有很多農舍,所以倉房也不在少數:一共16處。
     
    他要燒的倉房必是其中一處。根據他說「就在附近」時的語氣,我堅信不至於離我家遠出多少。
     
    我對16處倉房的現狀一一仔細查看一遍。首先把離住宅太近或緊挨塑膠棚的除外。其次把裡邊堆放農具以至農藥等物尚可充分利用的也去掉。因我想他決不想燒什麼農具農藥。
     
    結果只剩五處,五處該燒的倉房,或者是說五處燒也無妨的倉房—15分鐘即可燒垮也無人為之遺憾的倉房。至於他要燒其中哪一處我則難以確定。因為再往下只是喜好問題。但作為我仍想知道五處之中他選何處。
     
    我攤開地圖,留下五處倉房,其餘把X號擦掉。準備好直角規、曲線規和分線規,出門圍五處倉房轉一圈,設定折身回家的最短路線。道路爬坡沿河,曲曲彎彎,因此這項作業頗費工夫。最後測定路線距離為7.2公里。反復測量了幾次,可以說幾乎沒有誤差。
     
    翌晨六時,我穿上運動服,登上輕便鞋,沿此路線跑去。反正每天早晨都跑6公里,增加1公里也沒什麼痛苦。風景不壞。雖說途中有兩個鐵路道口,但很少停下等車。
     
    出門首先繞著附近的大學運動場兜了一圈,接著沿河邊沒人走動的土路跑3公里。中途遇第一處倉房。然後穿過樹林,爬徐緩的坡路。又遇一處倉房。稍往前有一座賽馬用的馬廄。馬看見火也許多少會嘶鬧。但如此而已,別無實際損害。
     
    第三處倉房和第四處倉房酷似又老又醜的雙胞胎,相距也不過200米。哪個都那麼陳舊那麼髒汙,甚至叫人覺得要燒索性一起燒掉算了。
     
    最後一處倉房在鐵道口旁邊,位於6公里處。已完全被棄置不管。朝鐵路那邊釘已塊百事可樂鐵皮招牌。建築物—我不知能否稱其為建築物—幾乎已開始解體。的確如他所說,看上去果真像在靜等誰來點上一把火。
     
    我在最後一處倉房前稍站一會,做幾次深呼吸,之後穿過鐵道口回家。跑步所需時間為31分30秒。跑完沖淋浴吃早餐。吃完歪在沙發聽一張唱片,聽完開始工作。
     
    一個月時間裡每天早上我都跑這同一路線。然後倉房沒燒。
     
    我不時掠過一念:他會不會叫我燒倉房呢?就是說,他往我腦袋裡輸入燒倉房這一圖像,之後像往自行車打氣一樣使之迅速膨脹。不錯,有時我的確心想,與其靜等他燒,莫如自己擦火柴燒乾淨來得痛快。畢竟只是個破破爛爛的小倉房。
     
    但這恐怕還是我想過頭了。作為實際問題,我並沒有燒什麼倉房。無論我腦袋裡火燒倉房圖像如何擴張,我都不是實際給倉房放火那一類型的人。燒倉房的不是我,是他。也可能他換了該燒的倉房。或者過於繁忙而找不出燒倉房時間亦未可知。她那邊也杳無音信。
     
    十二月來臨,秋天完結,早晨的空氣開始砭人肌膚了。倉房依然故我。白色的霜落在倉房頂上。冬季的鳥們在冰冷的樹林裡啪啦啪啦傳出很大的振翅聲。世界照舊運轉不休。
     
    再次見到他,已是去年的十二月中旬了,耶誕節前夕。到處都在放聖誕讚歌。我上街給各種各樣的人買各種各樣的聖誕禮物。在乃木阪一帶走時,發現了他的車。無疑是他那輛銀色賽車。品川編號,左車頭燈旁邊有道輕傷。車停在一家咖啡館停車場內。當然車沒以前見過那麼神氣活現閃閃發光。也許我神經過敏,銀色看上去多少有些黯然。不過很可能是我的錯覺。我有一種把自己記憶篡改得于子有利的傾向。我果斷走入咖啡館。
     
    咖啡館裡黑麻麻的,一股濃郁的咖啡味兒。幾乎停不到人語,巴羅克音樂靜靜流淌。我很快找到了他。他一個人靠窗邊坐著喝牛奶咖啡。儘管房間熱得足以使眼鏡完全變白,但他仍穿開司米斜紋呢大衣,圍巾也沒解下。
     
    我略一遲疑,決定還是打招呼。但沒有說在外面發現他的車—無論如何我是偶然進入這家咖啡館,偶然見到他的。
     
    「坐坐可以?」我問。
    「當然。請。」他說。
     
    隨後我們不鹹不淡聊起閒話。聊不起來。原本就沒什麼共同話題,加之他好像在考慮別但是們。雖說如此,又不像對我和他同坐覺得不便。他提起突尼斯的港口,講在那裡如何捉蝦。不是出於應酬地講,講得滿認真。然而話如此細涓滲入沙地倏然中止,再無下文。
     
    他揚手叫來男侍,要了第二杯奶油咖啡。
    「對了,倉房的事怎麼樣了?」我一咬牙問道。
     
    他唇角泌出一絲笑意,「啊,你倒還記得,」說著,他從衣袋掏出手帕,擦下嘴角又裝回去,「當然燒了,燒得一乾二淨,一如講定的那樣。」
     
    「就在我家附近?」
    「是的,真就在附近。」
    「什麼時候?」
    「上次去你家大約10天後。」
     
    我告訴他自己把倉房位置標進地圖,每天都在那前面轉圈跑步。「所以不可能看漏。」我說。
    「真夠周密的。」他一副開心的樣子,「周密,合乎邏輯,但肯定看漏了。那種情況是一定。由於過於切近而疏忽看漏。」
    「不大明白。」
    他重新打好領帶,覷了眼表。「太近了。」他說,「可我這就得走了。這個下次再慢慢談好麼?對不起,叫人等著呢。」
    我沒理由勸阻他。他站起身,把煙和打火機放進衣袋。
     
    「對了,那以後可見她了?」他問。
    「沒有,沒見。你呢?」
    「也沒見。聯繫不上。宿舍房間沒有,電話打不通,默劇班她也一直沒去。」
    「說不定一忽兒去了哪裡,以前有過幾次的。」
     
    他雙手插衣袋站著,定定注視桌面。「身無分文,又一個半月之久!在維持生存這方面她腦袋可是不太夠用的喲!」他在衣袋裡打幾個響指。「我十分清楚,她的的確確身無分文。像樣的朋友也沒有。通訊錄上倒是排得滿滿的,那只不過是人名罷了。那孩子沒有靠得住的朋友。不過她信賴你來著。這不是什麼社交辭令。我想你對她屬於特殊存在。我都有點嫉妒,真的。以前我這人幾乎沒嫉妒過誰。」他輕嘆口氣,再次覷了眼表,「我得走了,在哪裡再見面吧!」
     
    我點下頭,話竟未順利出口。總是這樣。在這小子面前語句難以道出。
     
    其後我給她打了好多次電話。電話因未付電話費已被切斷。我不由擔心起來,去宿舍找她。她房間的門關得嚴嚴的,直達郵件成捆插在信箱裡。哪裡也不見到管理人,連她是否仍住在這裡都無從確認。我從手冊撕下一頁,寫個留言條:「請跟我聯繫」,寫下名字投進信箱。但沒有聯繫。
     
    第二次去那宿舍時,門已掛上別的入居者名牌。敲門也沒人出來。管理人依然不見影。
    於是我放棄努力。事情差不多過去一年了。
     
    她消失了。
     
    每天早上我仍在五處倉房前跑步。我家周圍的倉房依然一個也沒被燒掉。也沒聽說哪裡倉房給燒了。又一個十二月轉來,冬鳥從頭頂掠過。我的年齡繼續遞增。
     
    夜色昏黑中,我不時考慮將被燒毀的倉房。

  • 韓川館樹林 在 新竹縣議員邱振瑋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6-17 06: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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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貼文……

    新竹是美食沙漠⋯
    其實還好吧🤪🤪🤪

    ~飯 類~
    翁記滷肉飯 城隍店(早)-北區中山路75號(城隍廟內)
    翁記滷肉飯 牛埔店-香山區牛埔路8號
    柳家肉燥飯-北區中山路75號(城隍廟內)
    戽斗魯肉飯(早)-北區仁德街88號
    源味燉品屋-北區中正路217號
    阿富魯肉飯-北區中山路75號
    阿明滷肉飯-北區光華街110-1號
    名楊魯肉飯-東區經國路一段223號
    牛仔油飯(早)北區城北街60號
    華品小吃(雞肉飯)-北區中山路89號
    快炒快餐 控肉飯(早)-新竹縣芎林鄉富林路三段103號旁
    黑皮驊魯肉飯-新竹縣竹北市嘉興路150號

    ~燴 炒 飯~
    旺來餃子館(牛肉燴飯)-北區光華東一街11-1號
    香港銅鑼灣(咖哩of沙爹牛肉飯)-東區建功一路50之1號
    興南飲食店(咖哩飯)-東區中南街27號
    大眾小吃店(炒飯)-東區南大路93-3號

    ~粥粽飯糰~
    乾家肉粽粿粽大王-北區中山路97號
    成家肉粽大王-北區經國路二段81號
    新芳肉粽店-北區中央路81號
    余家金城廣東粥-北區水田街2號
    大中華粥麵館 光華店-北區光華街93之2號
    中山路飯糰-北區中山路283號
    大潤發飯糰(最簡單古早味)-光華街湳雅街口

    ~眷村麵食~
    新源街麵店(榨菜肉絲麵+水荷包蛋)-東區新源街34號
    無名陽春麵-北區東大路四段6號
    家家麵食滷味館(乾拌麵&三寶麵)-東區仁愛街42號
    刀削麵(紅燒排骨麵)-東區中華路二段572號
    李復興麵食館(大滷麵&炒麵)-北區延平路一段163號
    三廠姜店(涼麵&捲餅)-北區經國路二段547號
    三廠上好涼麵-北區經國路二段572號
    二邨啥麵(搶鍋麵&乾鍋雞麵&花雕雞麵)-東區光復路一段268巷10號

    ~牛 肉 麵~
    段純貞牛肉麵-北區武陵路96號
    揭家牛肉麵-北區東大路三段373號
    璽子牛肉麵(清燉牛肉麵)-東區博愛街31號
    翟九山東麵食館-東區民權路217號
    旺來餃子館-北區光華東一街11-1號
    三廠麵店(超便宜)-北區延平路一段214巷72-2號
    莊記牛肉麵-新竹縣竹東鎮仁愛路248號號
    包sir牛肉麵餃子館-新竹縣竹東鎮北興路三段160號
    阿皮牛肉麵-新竹縣湖口鄉新興路306號
    老兄牛肉麵-新竹縣新豐鄉忠孝路3號

    ~本省麵食~
    黃媽媽豬肝麵-東區學府路441巷11號
    公園曾家乾麵-東區體育街102號1樓
    公園黑乾麵-東區體育街82號
    陳醬麵-北區海濱路5號
    竹山意麵(乾意麵+甜辣醬)北區愛文街13號
    阿忠意麵-北區西大路446號
    西市米粉湯(大麵羹)-北區西安街82號
    北門市場阿婆拉仔麵-北區西大路582巷15號
    竹蓮市場什錦麵-東區食品路126號
    阿華什錦麵-東區自由路95巷38弄24號
    竹東邱家排骨酥麵-新竹縣竹東鎮北興路二段8號

    ~切 仔 麵~
    好吃麵(湯麵&三角肉&粉沯&餛飩貢丸湯)-北區大同路182號
    延平大飯店(炸肉&魚卵&雞卷)北區延平路一段240號300
    友一藥局麵攤車(宵)北區西大路507號
    大樹下阿嬤的店-東區勝利路135號
    榕樹下小吃-東區德高街22號旁
    阿釧伯麵店-東區金城一路30號
    黃安媽媽の麵鋪-新竹縣竹北市竹仁街78號(竹北市公有零售市場內)

    ~鴨 鵝 肉~
    廟口鴨香飯 城隍店-北區中山路142號
    廟口鴨香飯 中正店-北區中正路258號
    中正台鴨肉麵(小鳳鴨肉麵)-東區文昌街54號
    鴨肉許 二姊店-北區北門街35號
    原味鴨肉麵-東區勝利路59號
    來來鴨肉麵-東區建功一路45之3號
    台西鵝肉-東區中華路二段214號
    雲林鵝肉城-香山區牛埔路85號
    楊-台西鵝肉城-北區中華路一段111號

    ~炒 麵~
    18巷公園羊肉炒麵-東區光華街18巷11之1號
    阿隆羊肉炒麵-北區中山路32號
    鄭 羊肉炒麵-東區北大路17號
    阿桂羊牛雜-北區北門街63號
    西市汕頭館(總店)-北區西安街70號300號
    美味沙茶牛肉麵-東區林森路70號
    阿梅飲食店(沙茶牛肉麵)-東區信義街23號
    興南飲食店(炒烏龍麵)-東區中南街27號

    ~米粉粄條~
    西市米粉湯-北區西安街82號
    東門市場米粉攤-東區東門市場1158號攤位
    柳家肉燥飯(乾米粉)-北區中山路75號(城隍廟內)
    阿城號-北區中山路75號(城隍廟內)
    新埔粄條(義民廟旁)-新竹縣新埔鎮義民路三段342巷12號
    福星飲食店(客家粄條)-新竹縣新埔鎮中正路678號
    老鄰長粄條店-新竹縣新埔鎮廣和路3號
    光頭粄條-新竹縣新埔鎮中正路322號

    ~麵 線~
    原夜市當歸鴨-東區勝利路125號
    南門當歸鴨-東區南門街30號
    台北陳大腸蚵仔麵線(不好吃免錢)-北區湳雅街163號
    阿培麵線糊-東區中正路67巷4號
    來坐麻油雞-東區林森路63號
    老黃豬腳大王(豬腳麵線)-北區北門街89號

    ~水 餃~
    小山東館-東區民族路252號
    中大水餃鍋貼館-東區中央路162巷3號1樓
    百珍小館-北區西大路396號
    金元寶餃子大王-東區水源街68號
    餃子大王-東區建新路100號
    朱記餃子館-北區東大路二段221號
    鐵燒餃子-東區振興路107號
    原橋下水餃-新竹縣竹北市信義街5號
    溫家水餃-新竹縣竹北市三民路234號
    燕師傅水餃館-新竹縣竹北市博愛街89號
    包sir牛肉麵水餃-新竹縣竹東鎮北興路三段160號
    惟馨宮臭豆腐(水餃)-新竹縣竹北市中山路283號

    ~肉 圓~
    飛龍肉圓-北區西門街104號
    內媽祖廟口肉圓-北區西門街182號
    鷹王肉圓-香山區延平路二段350號
    竹蓮肉圓-東區西大路28號
    玉龍肉圓-東區南大路469號
    南寮手工肉圓-北區東大路四段122號
    蕭記肉圓伯-北區中正路354號

    ~羹 湯 類~
    南門石家-東區興學街27號29號
    石記魚丸-東區興學街44號
    汪家魚丸湯-北區延平路一段261巷8弄15號
    錦華劉家魚丸-東大路一段232巷2號
    西市糯米水餃-東區西門街2巷2號中央市場 92 攤
    客家大湯圓-東區竹蓮街15號竹蓮市場
    榮記客家湯圓-東區武昌街64號
    三億小吃店(鹹湯圓)-北區西大路393號
    雅珍號ㄍㄜㄍㄜ羹-北區中山路75號(城隍廟內)
    韓國魷魚羹-北區中正路307號
    如意大基隆花支羹-北區北大路277號
    原夜市魷魚羹-北區北門街19-21號
    車站肉羹 口水羹-東區大同路4號
    納味飲食店(四神湯)-北區民富街154號
    老黃豬腳大王(豬腳湯)-北區北門街89號
    原巷口關東煮-東區大同路23巷8號
    黑輪壽司-新竹縣竹東鎮東林路31號

    ~小吃點心~
    雙星甜不辣(貴的有理)-東區大同路42號
    王記蚵仔煎-北區中山路75號(城隍廟內)
    莊家蚵仔煎-北區中山路75號(城隍廟內)
    華品小吃(蚵仔煎)-北區中山路89號
    如意大基隆花枝焿(蚵仔煎)-北區北大路277號
    老港陳(港式腸粉)-東區南門街55號
    小港陳(港式腸粉)-北區西門街96-1號
    阿伯餡餅-忠孝路大潤發門口
    蔥大爺餅舖(包蛋蔥油餅)-東區建新路29號
    原湖南味(餡餅&蔥油餅)-北區光華街110-1號對面
    納味飲食店(刈包虎咬豬)-北區民富街154號
    郭家元祖潤餅-北區中山路75號
    吉香滿潤餅-北區中山路74號
    滿美吐司部(炭烤吐司)-北區北門街208號

    ~滷 烤 炸~
    北門炸粿-北區城北街15號
    香記脆皮烤鴨-東區光復路二段152號
    金葫蘆臭豆腐(麻辣臭豆腐)-北區東大路四段228號
    金佳脆皮臭豆腐(臭與脆)-北區中山路195號
    長興釣蝦場(麻辣臭豆腐鍋)-香山區長興街498號
    虎藍堂滷味專賣(乾式滷味)-香山區香北一路177號
    佳香滷味-北區中山路405號
    良叔叔滷味-東區光復路二段376-7號
    多而滾滷味-北區湳雅街22號
    開源社香雞排-東區北大路4號
    我家鹽酥雞(俗到靠北)-北區延平路一段376號
    隆師傅鹽酥雞-東區民生路107號
    北木鹽酥雞-北區中正路256號
    小洞天米腸香腸-東區建功路27號
    李記祖傳大腸包小腸-芎林鄉富林路三段331號
    竹南香腸(吉咘德炭烤)-竹南鎮公義路1720-1號號
    凰巢鹹水雞(竹北夜市內)-新竹縣竹北市環北路五段302號
    惟馨宮臭豆腐-新竹縣竹北市中山路283號

    ~包 子~
    一家親包子-永遠吃不到
    上海鮮肉包-北區湳雅街205號
    老王記小館(小籠包&綠豆粥)-東區中央路300號
    西大發城隍包-北區長安街3號
    老金陵手作包子舖-北區經國路二段496號
    黑貓包-北區北門街187號
    阿宗師小籠包-北區經國路二段612號
    樹林頭水煎包-北區鐵道路二段92號
    竹北油炸水煎包(美樂福炸雞翅前)-新竹縣竹北市中正西路61號

    ~拉 麵~
    儷屋-東區忠孝路221號
    ラーメン涼太-新竹縣竹北市成功十二街26號

    ~甜 點~
    有夠爛花生湯(早)-東區西大路280號
    古井下花生湯(晚)-北區中山路107號
    早點四果湯-北區北門街98號
    周家燒麻糬-北區中山路75號
    李家冰店(蓮子楊桃冰)-北區中山路75號(城隍廟內)
    葉家大粒粉圓(粉圓&芋泥)-北區北門街83號
    光華冰店-北區光華東街35號
    新竹市第一家正宗燒仙草-東區林森路208號
    立晉傳統豆花-東區建功一路6號
    瑪露連(仙草芋圓)-北區東大路二段211號
    福泉布丁豆花-北區平和街9號
    圓環現切水果攤-東區東門圓環(文化街口)

    ~飲 料~
    苗家冬瓜仙草絲-北區西安街62號
    上芳冰菓室(木瓜牛奶)-東區勝利路101號
    本味木瓜牛奶專賣店-東區林森路104號
    神仙牛乳大王-東區文昌街16號
    卉羚綠豆沙牛乳專賣店-北區中山路103號
    河堤上的貓-東區民族路33巷68號
    蜂蜜大王-北區勝利路338號
    長安青草舖-北區長安街42號
    吉草堂青草鋪(真正苦的茶)-北區長安街37號
    德記青草茶老店本舖-東區南門街85號
    高家冬瓜茶-北區中正路234號

    ~糕 餅~
    淵明餅舖(水蒸蛋糕)-北區中山路112號
    新復珍商行(竹塹餅)-北區北門街6號
    德龍商店(新竹水潤餅)-北區成功路326號
    蘇元珍齋(水潤餅)-北區中山路75號(城隍廟內)
    見福牛舌餅-北區中山路75號(城隍廟外)
    特製雞蛋糕(50年以上)-東區中央路5號(中央商場門口)
    梅花雞蛋糕-北區東門街193號
    滿美吐司部(炭烤吐司)-北區北門街208號

    ~便 當~
    南門小政便當(炸滷排骨飯)-東區南門街43號
    升一排骨-東區東大路一段112號
    香港大來燒臘店-東區南大路257號
    明爐燒臘園-東區光復路二段265號
    鳳仙清粥小菜-東區南門街147號
    和味小吃店-北區長安街36號

    ~火 鍋~
    西市汕頭館(總店)-北區西安街70號300 號
    西市汕頭館(北大店)-北區北大路106號
    陳興沙茶牛肉-北區西大路622號
    正興沙茶牛肉麵-北區和平路134號
    老店薑母雞-北區少年街51號
    老瀋陽酸白菜鍋-東區三民路123號
    長興釣蝦場(麻辣臭豆腐鍋)-香山區長興街498號
    夫妻肺片麻辣鍋-東區經國路一段479巷1弄16號
    百花窯鍋品(麻辣鴛鴦鍋)-北區北大路186號
    永福胡椒豬肚雞-北區經國路二段384號
    李·私房鍋物 胡椒豬肚雞鍋-東區慈雲路209號

    ~餐 館~
    新陶芳 菜館-北區東大路二段65巷22號
    紅葉餐飲-東區文化街26號
    成都川菜-新竹縣竹北市光明一路600號
    菜園上海餐廳-東區東大路一段136號
    一二三台灣料理-東區府後街17號
    荷竹園-北區湳中街63號
    草根廚房餐廳(景觀脆皮烤鴨)-東區柴橋路350號
    瑩珍園小館(北京烤鴨)-東區光華東街10號
    佳煌海產店-北區西大路726號
    海陸海鮮-北區北大路425號
    蚊子海鮮燒烤-香山區牛埔東路71號
    漁太郎海鮮屋-北區經國路二段39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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