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陽明路大樓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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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也有14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240的網紅山水畫家的藝術Taiwan Artist World,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青埔#青埔特區#桃園棒球場 桃園國際棒球場是樂天桃猿隊的主場,於2008年12月動工,2009年12月完工,過去每到棒球季,總是能夠吸引四面八方的球迷,蜂擁到這個球場觀賽,震耳欲聾的加油聲,令人熱血沸騰,不過疫情爆發後,那種熱鬧場景只能回味了。 緊靠棒球場則是機場捷運A19桃園體育園區站和...

陽明路大樓 在 蛇龜小姐的過期書報攤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9-03 20:56:27

《我台北,我街道》 你,台北人嗎? 上個冬天,我頻繁地往台北跑,先生開著車,有時載著一家三口,有時只有我們兩人,走著環繞河堤的便道,穿過幾個在谷歌地圖上總是搭黏在一起的高架橋跟快速道路,趕在下班車潮前抵達財政部旁的一家老中醫,一家人拿完藥再全神貫注,全家一起認路地從景美、萬華,一路回到河的對岸,...

陽明路大樓 在 芯妍✨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1-09-03 20:5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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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陽明路大樓 在 Q娜小姐愛旅行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9-17 12:5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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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大家來基隆港賞鷹🦅~幸運的話可以一次看到十幾隻在空中翱翔,台灣能看到老鷹的地點不多了,尤其能同時看到那麼多隻很難得耶!

    💡全台唯一老鷹飛行秀在基隆港

    基隆港的黑鳶一年四季都會出現,時而彼此追逐、俯衝覓食,可說是最易接近的猛禽。每年1到4月是黑鳶的繁殖季,6到7月黑鳶陸續從各自的繁殖區飛往聚集區;秋冬之際,港口聚集的黑鳶數量較多,12月到翌年1月是黑鳶群聚高峰期,也是賞鷹最佳時刻,老鷹已成基隆的觀光賣點。

    💡基隆港是台灣最美的賞老鷹地點

    老鷹與基隆港共生的歷史悠久,從西岸的外木山、仙洞巖一直到東岸的和平島、紅淡山、八斗子等地的懸崖峭壁,都有老鷹駐足的傳說。從有文字的記錄起,老鷹在基隆港覓食至少超過150年以上,長年以來,老鷹在基隆港覓食的景象,總是吸引了眾多市民、外國人及觀光客的目光。

    💡基隆港賞鷹路線

    東岸:從海洋廣場出發→中正公園→忠烈祠→主普壇→大佛禪院→役政公園(在這裡常看到老鷹、大冠鷲、台灣藍鵲等出現)→「海門天險」二沙灣砲台→回到海洋廣場賞鷹→到基隆廟口吃美食

    西岸:到海洋廣場賞鷹→陽明海洋文化藝術館→歷史建築的海港大樓→文化古蹟的西二號碼頭倉庫→KEELUNG地標觀景台→罾仔寮山頂(昔日報時的午時砲台常見大冠鷲出沒)→沿港邊的中山三路漫步(秋冬空中常可看見魚鷹飛翔)→仙洞、佛手洞→白米甕砲台

  • 陽明路大樓 在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1-08-18 20:0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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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不同視角看北投軍艦岩
    #這篇只有風景美照
    #寫了三小時啊

    對登山初學者來說,北投軍艦岩親山步道相當平易近人,沿著階梯拾級而上,就可以抵達海拔不到200公尺的軍艦岩,上下山都只需15-20分鐘!

    對好動的小猴來說,只走親山步道太短了!上篇文章有提到,我們從捷運唭哩岸站出發,進入東華公園,途經東華山、奇岩山西峰、奇岩山、荷蘭圖根點、唭哩岸西峰,沿路探索這條先人開墾之路,詳細內容請參考第一篇健行心得👉https://reurl.cc/W39QVZ

    過了唭哩岸西峰三角點,繼續往前走,眼前是一小段需要攀繩而上的好漢坡(唭哩岸山稜脊岩),爬上去之後視野頓時變得非常開闊,左側可以遠眺觀音山、林口火力發電廠、北投、威靈頓山莊、大屯山群峰、中正山、紗帽山,右側則是陽明大學山頂運動場、台北盆地、天母、101大樓,經過這段登高望遠的山脊之路,會抵達視野非常開闊的唭哩岸山,林相也很豐富,我們在此發現了藏在樹叢中的空氣鳳梨松羅,這是一種神奇植物,不需要土壤,只要有清新的空氣、陽光與水份就可生長,以及有原住民的天然調味料之稱的羅氏鹽膚木,青剛櫟,琉球松,車桑子,還有武靴藤,藤莖在野外可做為綑綁的繩索,此外,沿途一大片屬於台北盆地木山層的唭哩岸石,因為沉積作用、自然氧化,形成了不同的色澤與紋路,像極了大自然任意揮灑的畫布!

    從唭哩岸山望向對面,是軍艦岩親山步道,在此可以欣賞不同角度的軍艦岩喔!拍完照之後,我們要先從攀岩垂降練習場往下切,才可以抵達軍艦岩,這裡可以看到許多牢固的岩釘,固定在唭哩岸石壁上,疫情之前常有大小朋友來此體驗攀岩活動,下切後要走一段石板路小徑,然後再爬一小段石階,就會接到軍艦岩親山步道、大學亭、軍艦岩,行經的這條路上有一個鄉野傳說,那就是可以看到阿婆石與阿公石,但這對石夫妻分散在兩個角落,要仔細尋找才可以發現,透過手機拍攝後對比,看起來真的有夫妻臉耶,實在太神奇了!🤪

    來到軍艦岩視野更廣闊,天氣晴朗的時候可以看得很遠,但也要很耐曬喔!🥵登上這塊奇石:北投、士林、石牌、天母、紗帽山、文化大學、大屯山群峰、社子島、北投焚化爐、基隆河、關渡平原、淡水河、觀音山、五指山等美景盡收眼底,360度全面展開啊! 👀

    總裁說還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軍艦岩喔!有一條小徑可以繞到軍艦岩下方,由下往上看更像一艘軍艦,下方還有一個酋長岩,仔細看很像一位老先生,因此又有山友稱它為阿公石,跟之前在攀岩垂降練習場附近看到的阿婆石超有夫妻臉啊!不知道兩人為什麼要離這麼遠?是不是吵架了呢?😂

    感謝總裁帶路,讓我們從(遠、中、近)三種不同角度欣賞北投軍艦岩,沿途還認識不少植物,是小猴前所未有的體驗!下一篇文章將繼續帶大家來到260公尺的烏尖連山,造訪丹鳳山電視轉播站的鐵椅裝置藝術,還有湯守岩、弘法大師岩、幸福石,法船石,以及下山後來到北投市場可以吃什麼美食呢?😋敬請期待最後篇章喔!

    此篇健行路線:唭哩岸西峰~陽明大學山頂運動場~唭哩岸山稜脊線~唭哩岸山~攀岩垂降練習場~大學亭~18世紀道光古墓~軍艦岩

    去哪兒
    #健行
    #北投
    #軍艦岩
    #探索秘境
    #唭哩岸石
    #台北小旅行

  • 陽明路大樓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1-08-08 09:4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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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媽說她從來沒有夢見過我爸。

    當我告訴她,自從老爸過世以後,我曾經夢過好幾次他時,我媽便用一種有點不好意思的口吻,向我揭露這個事實。

    其實不只是我媽,我的姊姊們幾乎也很少夢到我爸。於是,家人們很自然的解釋就是:「可見爸爸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

    終於,我爸走進了我媽夢中的那一天,他挑了一個很微妙的時間點。

    那是在他過世一年多以後,我媽和我大姊、姊夫、外甥女一家人,一起來日本,我們去輕井澤旅行的那一夜。

    在幽靜的歐風民宿過夜後,翌日早晨,當我們吃完豐盛的早餐,大伙兒在草坪上散步拍照時,我媽突然用一種平淡中帶點故弄玄虛的口吻說:「跟你們講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從來都沒有夢見過你爸爸,可是,昨天居然夢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大家的疑問是,為什麼並非過去的任何一天,而恰恰好是昨天晚上,而且在輕井澤。

    「他一定是想,厚,你們那麼好,全都跑來玩!」我大姊說。

    我們追問,老爸在夢裡說了什麼?我媽笑著說:「他說他很無聊。我很驚訝地問他,怎麼會呢?你那裡不是有很多朋友嗎?」

    老爸的骨灰罈供奉在五指山的國軍公墓。即使是同一個公墓裡,骨灰罈供奉的地點也會因為官階迥異而放在不同的地方。老爸因為生前任職國安局且為上校退役,故「居所」位置算是好的。跟他同期出身的朋友,過世了也是供奉在那裡,只是分散在不同的大樓或樓層。我們因此很自然地認為,他應該可以跟過去熟識的朋友常常見面聊天。

    不過,夢中的他此話一出,我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畢竟,這種事還真是他說了就算。然後,我媽的夢就醒了。

    在我爸過世後的那一陣子,我頻繁地在夢中遇見他。隨時間流逝,次數也逐漸減少。偶爾就在我想應該不會再夢到他時,他卻又出其不意地現身。

    時間的線性依然是紊亂的。有時候像是回憶,有時候則是當下。事實上這些夢不一定全是好的,驚悚的噩夢也曾出現過。

    有一次,我夢到他整個人變得好瘦,令我詫異。我忍不住上前抱住他。更驚詫的是,當他看著我時,兩顆眼珠的轉動,竟然無法對焦成同一個方向。我嚇到了,幾乎是要哭出來,緊張地問:「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就是這樣啦。沒關係啊。」

    被我抱住很久的他,最後淡淡地這麼說。

    因為總覺得他到了彼岸以後,應該要過起更好的生活吧,而且確實在其他的夢裡也見過過得不錯的他,所以看到這個場景時,難掩怵目驚心之情。

    那一晚,我在欲淚的情緒中,夜半驚醒。

    類似這樣的噩夢,其實少之又少。而同樣深刻的夢境,還有兩次。

    有一回,我夢見我來到一個半山腰上的地方。好像是陽明山上的某個轉角,可以俯瞰盆地景色。突然間,他出現在那裡。這次他的氣色非常好,臉色紅潤得不得了。我驚喜地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呢?他沒有回答,只是問我:「中中,你過得好嗎?」

    這句應該是我的台詞才對,被他給搶先問了。我有點激動地回答他:「我很好啊,你呢?」

    他過來緊緊握住我的手,點頭直說:「很好、很好。」

    我爸的手掌跟腳掌是以其「厚實度」在家族中聞名的。那天在半山腰上,當他握住我的剎那,雖然很真切地明白知道此刻是夢,不過,他手掌的厚度與溫度,卻有一股無法解釋的真實。

    最近一次,是某一天我在非常疲憊的狀態下準備入睡時,恍惚中夢見他。失眠從來不是我人生字典裡會出現的詞彙,但是那一天卻不好睡。

    好不容易終於開始入睡卻在夢裡見到他時,坦白說我有點不高興。他跟我說了什麼呢?我已經記不得。但我想絕對是不怎麼重要的事情。總之,我真的太疲倦了。我想好好睡一覺。

    「我好累了。拜託你也快點去睡啦!」

    所以,我竟在夢裡講出這麼寫實的話來。

    要是別人聽到,可能覺得我的態度很不好。對爸爸,而且還是特地來夢裡的爸爸這麼沒有耐性,不是件好事。

    不過,第二天早上回想起來這個夢境時,我並沒有內疚。相反的,我的心底浮起一股淡淡的安慰。

    這才是真實的我們哪。老是在夢裡上演著驚悚劇或者溫情倫理劇,那並不是過去我們的生活。我們本來就是這樣偶爾會謝謝,偶爾會賭氣的一家人。

    當他晚年重病,面對他無理取鬧的時候,即使盡可能體諒他的處境,但身為家人的我們,總不可能永遠像是日本百貨公司的店員那樣,擺出一張機械式無感情的笑顏。那些店員跟客人之間並沒有真正的感情,所以就算是被辱罵了,也覺得跟自己無關,照樣能夠專業地笑著回答。

    可是,有感情牽絆的我們,反而會因此不耐煩,會偶爾對他生氣,拜託他不要再製造麻煩。相反的,他也會有對我們發飆的時候。亂摔東西、咬我們、口出惡言,甚至要我們全部去死,說幫傭全是惡魔的時候。

    縱使如此,我們在同一個屋簷下繼續生活著,並不會因此記恨。

    那便是所謂的日常了。不是逢場作戲的真實,有時或許帶著憂傷,卻同時讓人感覺有股真切活著的安慰。

    後來仔細想想,其實當我爸還在世時,我爸的存在,現身與退場,其實早就帶有了一點夢幻的況味。

    他曾經因公派遣到沙烏地阿拉伯總共三次,每次約兩年。我是在他第一次與第二次出國之間出生的,那時候年紀很小,對於他的缺席沒有太多印象。等到他第三次去的時候,我已經是個稍微懂事的國中生。

    阿拉伯是個什麼樣的國度呢?是有神燈跟飛天魔毯的夢幻中東吧?還有許多令人著迷的《天方夜譚》之傳說。當時的我只能從教科書、故事和報導,以及過去他所帶回來的東西與寄來的照片,擷取一些片段的印象。

    老爸三次進出中東,總帶回來一些對我們來說,甚至對當年一般的台灣人而言,盈滿異國風情的稀奇物品。

    比方說中東最知名的地毯和壁毯,還有用當地布料填塞而成的坐墊等等。每樣東西都有著炫奇的花紋,全是台灣不容易擁有的物品。

    我們家因此有一段很長的時間,都洋溢著中東風情。客廳地上鋪著好大一面阿拉伯地毯,牆上則掛著壁畫。我記得那壁畫有著我難以理解的風景。到底畫裡要傳遞的意義是什麼呢?我不知道。可是,當老爸遠在中東之際,我便是透過那幅壁畫,揣想他大概就是身在這樣一個如夢似幻的豐盈國度。

    我偶爾會盯著壁畫看,甚至懷疑,晚上睡覺時,壁畫裡的人也會散場收工。別說不可能,畢竟那裡可是《天方夜譚》的場域。

    阿拉伯當然不是只有毛毯而已。由於石油開採的關係,他們很早就比台灣接觸到了先進的西方物質世界。托老爸的福,我們家因此有了一些在1980年代,台灣尚屬少見的科技產品。比如精巧的數位攝影機。

    在那個沒有網路的年代,他常常會從中東寄來一封封郵件。

    他的每一個字都寫得非常用力,字跡的力道像是刻字一樣,而且大得霸氣。把信紙反過來,用手觸摸背面時,那些字簡直就像是印刷時的加工打凸。整張信紙無法平擺,因為他用力的字跡,呈現出不規則的皺褶,像被陽光吃過的痕跡。

    阿拉伯很熱,火氣很大嗎?非得那麼用力寫字才行嗎?

    讀著信的我,突然在想,不知道以這樣的力道寫出來的阿拉伯文,會是什麼模樣?像是心電圖一樣的阿拉伯文,被如此書寫著,是否躍動得更為亢奮?

    可是我從來沒看過阿語系畢業的他,曾經在阿拉伯工作的他,寫過任何一次的阿拉伯文。

    許多年後,我曾經在他罹患帕金森氏症末期,過世前的那幾年,跟他重提他過去寫信很用力的這件往事。

    因為到了後來,他寫出來的字,小到看不見。而字跡就好像習慣用右手寫字的我們,忽然用左手寫出來的字一樣,完全沒有力道可言,全扭曲成一塊兒。

    「沒辦法,沒有力氣拿筆了嘛。」他無奈地說。

    可是他仍拚了命,每天要拿筆繼續寫字。

    並不是為了寫什麼感人的家書或回憶錄。晚年的他,花了幾年的時間,每一天,他都伏在餐桌前寫狀紙。

    他要控訴。他控訴過去幾次至沙烏地阿拉伯赴任時,因為派遣的所屬職務部署不同,導致他後來在退休金的計算制度上,變成年資有了中斷。他認為一切是因為聽從上級安排之緣故,所以本應具有連貫性才對。

    總之,罹患帕金森氏症但頭腦仍清楚的他,覺得自己委屈了。說什麼都要控訴,向法院提出狀紙,告政府。

    就這樣,他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吃飯和睡覺,幾乎就是在寫狀紙。幫傭用輪椅把他從房裡推出來,他就開始把一堆文件疊在桌上,拿起紙筆開始在餐桌前辦公。那些狀紙有些被受理了,接下來就是進入冗長的審議過程。有些石沉大海了,但他依然不死心,第二天換一個切入點,繼續寫新的。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他,寫狀紙寫累到整個人都趴到桌上了,卻仍振筆疾書著,都覺得何必那麼折磨自己呢?我們當然也曾幫他。可是,愈是幫他愈覺得是個無底洞,讓他深陷在一個恐怖的惡性循環裡。

    有時候他不理我們,會打電話找相關單位直接理論。可是他的鄉音太重,而且在病情的影響下,只要一急,話就說不出口,所以常常對方接聽了電話,都以為是惡作劇。被掛了電話的我爸,因此更火大,三番兩次摔電話。

    他自始至終都認為,狀紙告訴,其實應該是一個家族的團體行動。每每在他寫完手稿並整理完所有檢附資料以後,就會要求我們幫他把手稿打成電腦列印稿,在某某期限內,到郵局掛號寄出。

    可是他已經不能寫字了。所謂的手稿,只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像是螞蟻軍團過境的草原。完全看不懂他寫了什麼,當然也無法幫忙打字輸入。

    第二天,他發現我們沒有幫忙,就會大發雷霆。實在看不懂他寫什麼,只好拿著筆電坐到他旁邊,要他把手稿自己念出來,準備逐字輸入。只是,他戴著老花眼鏡,看著自己的手稿時,好幾次什麼話也不說。

    「快點啊,爸,你快點念,我們幫你打完字,還有其他的事要忙耶!」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緩緩地說:「媽的,我自己也看不出我寫了什麼。」

    好不容易打好了字,列印出來給他以後,他就進入校稿的階段。一份依照他希望打出來的稿子,往往被改得亂七八糟。上面當然就是爬滿了他的螞蟻軍團:要求我們按照他改的重新打字,於是,又回到看不懂他寫了什麼的原點。

    有幾次他等不及了,就把手稿或校稿的版本直接寄到法院。法院跟我們聯繫了,說看不懂寫了什麼,於是原封不動地退回。

    那幾年,大概就是不斷重複著這樣的事情。

    老爸過世以後,很多遺物都處理掉了,不過他的這些狀紙則被保留下來。

    「這是他嘔心瀝血之作,我哪裡敢丟。」我媽半開玩笑地說。

    當年收到他從中東寄回來的家書,看著那些信紙上有如刻字的筆跡時,怎麼能料想得到,有一天,他寫出來的字是如此地大相徑庭呢?

    那些螞蟻軍團,放大了,扭扭曲曲的筆畫,其實倒也像是心電圖。

    我從來沒看過他寫出任何一個阿拉伯字來,可是一直盯著那些字時,我一度幻想著,會不會那其中根本就夾雜了阿拉伯文呢?

    他真的知道他寫了什麼嗎?會不會他腦子想的是一回事,但其實寫出來的是另外一件事?也許藏了一個我未知的國度,像是過去他從中東帶回來的壁毯裡,無法得知其真義的世界。

    在我不懂的字跡之間;在他晚年幻夢與現實的交錯之間。

    最後一次,我和生前的他對話的那一天,我趕著要去機場搭飛機回日本。

    把行李拖到門口時,我回到飯廳的餐桌前,拍一拍正在「辦公」的他,對他說:「爸,我要回日本囉,下次見喔!」

    那次回台灣,是我念完一年的早稻田大學日語別科之空檔。在那以前的一整年,我沒有回過台灣。在那之後,就將展開兩年的專門學校設計課程。又是一個新的人生里程碑。

    我爸點點頭,手上還是拿著筆,抬頭看了看我。他支支吾吾的,說了幾次「好好好」以後,又像要說什麼,可惜說不清。我估計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話吧,有點打發似的敷衍地說:「好啦好啦,你自己好好的,我走囉!」

    他的反應不是很明確,可是,我沒有時間了。

    那便是我和他有所互動的,最後一天。

    而他也沒有時間了。

    我有點在意,他究竟知不知道那一天當我說「我走囉」是要去哪裡呢?甚至也有些懷疑,晚年的他,總是反應曖昧的他,到底曉不曉得我來了日本是在做什麼事情呢?我媽說,他當然知道,只是沒辦法完全表達感覺。

    他模模糊糊地認知著我在日本的日子,大概就像是我從來也沒認真搞懂過那些年他在中東的異國生活吧。

    一個人長居過的異鄉,注定是會改變自己的生命方向。

    而事實上,早在他的中東生活之前,當他十七歲那一年離開中國大陸,來到台灣時,就已經實踐。那時候,他對台灣以及未來的生活,是否有過任何《天方夜譚》似的想像呢?台灣也許就是他心底的第一個中東,奇幻了他的一生。

    我們都沒有去過,對彼此的生命有深刻影響的那個遠方;我們或許都對彼此的異國生活,抱著一種像是東方世界投影似的,如夢的想像。

    而如今他又在另外一個,我想像不到的異鄉。

    #中東
    #張維中 #夢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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