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附點四分音符幾拍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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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18 21:5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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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附點四分音符幾拍 在 Mimi英語教學分享空間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9-21 17:5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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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以來的各年級活動>
    前幾天有說會整理一篇開學以來的各年級活動,趁著連假整理了一下:

    ●一年級:
    以往我都會在第一堂課用手機幫學生拍照,然後每天有空檔就會打開看,通常一週內可以把學生全部記起來。但今年真的太高難度了,戴著口罩的他們,看起來都很像,有些連名字都很像,我到現在只能認得幾位較需要注意和提醒的學生,至少在他們需要提醒時能叫得出他們的名字。

    今年一年級對我來說,最大的任務是讓他們趕快適應小學生活,所以我沒有特別做什麼活動,就是一直提醒一直提醒一直提醒~我覺得停課和暑假這段時間,對每個年級影響都很大,但影響最大的真的是一年級新生!我目前覺得我很像在教幼兒園大班的孩子們,所以建立課堂規則是最重要的,我只能不厭其煩的重複講很多次,無論是上課規則或是字母教學的部份,要比平常花10倍以上的耐心,我也還在調適中……但聽到他們下課時笑咪咪的一直喊我名字的可愛聲音,就會覺得安慰一點,讓學生喜歡老師,也是往後讓他們開心學習的一大重點。

    ●二年級:
    二年級開始進入字母發音教學,為了讓學生知道拼音的概念,我每年都是用注音符號拼音的概念跟學生解釋。這真的很好用,他們馬上就能理解學英文發音後,看到新的字就能試著自己拼出來。
    我最常舉例的方法是:大家知道ㄏ、知道ㄨ、知道ㄟ,那ㄏㄨㄟ怎麼唸呢?學生就會說:ㄏㄨㄟ!我就會說:英文的拼音也是這麼簡單喔!當你知道b發[b]、a發[æ]、t發[t]的音之後,bat要怎麼唸呢?學生就會順勢唸出:[bæt]!然後他們就會出現「原來這麼簡單!」的表情。讓他們知道學發音是要幫助自己變得更厲害的,他們就不會害怕學新的東西。

    ●三年級:
    我很喜歡Dino,但因為108課綱而改版的關係,從這次三年級開始的翰林版變成「Here we go」,整個故事人物都變成新的了,沒有Dino真不習慣!不過其實單字句型內容沒有太大幅度的改變,只多了一些比較生活化的內容。
    我在Starter Unit教學結束之後,用暑假學到的playingcards.io網站,搭配師德的「瘋狂賽車手」教具底圖(https://www.cetbooks.com.tw/detail.asp?serno=48271),加上翰林題庫光碟裡的課本單字圖檔,作成線上桌遊板,讓學生在課堂上一邊複習一邊玩。
    將學生分成兩組,讓學生輪流上台用觸控電視操作棋子和點骰子前進,我們大概玩了三輪,因為想讓每個人都能玩到一次。學生非常喜歡!所以我答應他們只要表現好,時間也允許的話,我每個單元都可以做一個playingcards複習桌遊一起玩。

    ※什麼是playingcards.io?
    https://playingcards.io/
    它是一個可以線上製作桌遊和玩桌遊的網站,內建的卡牌遊戲可以直接玩,也可以直接編輯成自己想要的內容。

    暑假從南瓜妹的教學互動社群裡看到「玩得four遊戲工作坊」的小葉老師和阿中老師陸續開了Gathertown和playingcards.io的課程,我覺得Gathertown比較有難度,所以後來看到開了playingcards的課,就馬上報名了。經過四堂課的學習,雖然還沒辦法很強,但基本的操作是沒問題的。

    接觸playingcards.io之後,我覺得有很多東西都能變成線上版,所以也把自己之前自製的荷比法桌遊弄成playingcards.io版本。之前去沙鹿國小分享的時候,我和其他老師都覺得這個平台適合大一點的孩子才能玩,而且大班級在線上玩需要分成好幾個room,老師不易掌控。

    後來剛好接到師德的專欄合作邀請,我可以運用師德的教具進行教學,我突然想到雖然是實體上課,但因為防疫與目前得先跑班的關係,如果我把教具線上化,操作起來會更方便!所以我有先問過師德能否讓我將教具拍照變成線上版,然後僅供課堂使用,得到的回應是購買教具後另外拍照,然後在課堂上將線上版搭配實體教具一起使用是ok的,我就放心做了playing cards版本並搭配實體教具使用。

    四五六年級活動,我都是用之前做過的活動,雖然做過,但真的是學期初收心與複習的好活動,所以今年一樣拿來用,直接附上之前的貼文連結,才不會讓這篇太冗長:

    ●四年級/五年級:
    https://m.facebook.com/423392701181657/posts/932443260276596/?d=n&_rdr

    ●六年級:
    https://m.facebook.com/423392701181657/posts/931499780370944/?d=n&_rdr
    ※六年級phonics review的What’s missing?投影片,這次我有小改版,後幾頁加上困難一點的變化,像是一次不見兩個,或是位置整個不同,增加趣味與難度:
    https://docs.google.com/presentation/d/12PtymO2N4OreSb6KOpLPxVnelOnhzgBS/edit?usp=sharing&ouid=118273065491334532024&rtpof=true&sd=true

    連假後又是收心大挑戰,希望學生們可以比開學時更快上軌道。

    #playingcards
    #謝謝玩得four遊戲工作坊
    #暑假的瘋狂線上學習派上用場
    #謝謝師德

  • 附點四分音符幾拍 在 蕭詒徽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1-06-13 03: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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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無論在完成度或傳唱度都不及名曲〈OSCA〉,但我私心認為二期東京事変第一次找到屬於這個樂團自己的「聲響」,是在〈Killer Tune〉這首歌:以鍵盤為基底,吉他靈活的插音、快節奏中帶有悅樂氣質的旋律。這個聲響,在新專輯《音楽》仍然可在部份曲目中見得,例如先行發表的單曲〈青のID〉與〈赤の同盟〉和專輯中的〈獣の理〉都有這樣的痕跡。這個聲響,也曾經是我私下戲稱東京事変某天忽然冒出濃濃大叔味的原因(梳油頭穿花襯衫那種);但正是這份大叔味,洗去了椎名林檎強烈的個人色彩,讓事変有了自己的面貌。https://spoti.fi/3xv8zXZ


    十幾歲時我喜歡椎名林檎的原因,是因為她的音樂與形象為我的世界帶來了對「殉美」的領悟 —— 與死亡與消逝相聯繫的美。時常在歌詞中動用死與性的意象,同時在舞台演出時以聲嘶力竭的唱法、自毀的包裝(比起 Lady Gaga,我確實更偏好林檎穿著全身染血的精神病院服歌唱的模樣),美麗的痛苦。自東京事変第三張專輯《娯楽》之後,大叔味徹底取代了殉美,作品的光明喜樂曾令我無法消受,所以當單曲版本的〈天国へようこそ Tube ver.〉問世的時候,我一邊聽一邊顱內高潮;當他們在 Music Station 穿著耶穌裝、頭戴荊棘表演這首歌,我又高潮了一次。https://spoti.fi/3gvjE45


    但在理智上,我知道那不是東京事変的聲響。或許在〈天国へようこそ〉時林檎忽然想回味自己的青春時代,但無論如何,就連她以個人名義發表的作品,殉美與自毀也已不是主軸。畢竟,嘴上掛著死亡其實是年輕人的特權。就連這麼中二的我,一想到假如 Kurt 沒有死掉活到五十歲,還唱著一樣的歌,竟都會有一點尷尬的感覺。


    因為堅持要從日本訂貨以便獲得一些台灣沒有的特典,我今天才拿到《音楽》(初回限定與通常盤各一)。我一直很好奇,事変這次復出,除了檯面下可能的大人的理由,合約啦錢啦之外,究竟還有什麼創作上的動機。畢竟,林檎可是從《娯楽》就開始嚷嚷擔憂樂團創意老化什麼的。


    身為一個聽者,這張新專輯呈現的企圖很明顯,他們想要在既有的樂團聲響之上,更進一步打破樂曲的結構規律,用大量的轉調、非主副歌的形式構成我心中的重點曲目。他們心目中所謂的「音樂」,在這張新作中被想像成更有機、更流動的東西,而不只是流行歌曲結構本身。


    聽完專輯之後,我認為帶領著復出的東京事変達成上述企圖的核心人物,無疑是鍵盤手伊澤一葉。


    雖然樂迷常開玩笑說臭臉伊澤啦、伊澤又以為自己是團長了之類的話,但早在另一首先行發佈的單曲〈闇なる白〉,我就已經意識到伊澤一葉的進步,可能是解散十年之後所有團員中最大的,甚至超過椎名。在〈闇なる白〉中,光只靠著編曲的變化,就讓斷裂的、單看奇形怪狀的主旋律各段落,以意料外的方式縫合,同時維持著順暢的連續性。從成果上看,這一點極大程度仰賴了鍵盤的表現。https://spoti.fi/3zi534V


    伊澤一葉的作曲,在旋律上一直沒有林檎或浮雲優秀。這不只是因為他的旋律「怪」,林檎的旋律就怪得很有自成的美學邏輯;但伊澤那過於繁複跳躍、不直覺、因而難以記憶的樂句,甚至讓我覺得是對歌手而言難以發揮「歌唱」這件事美感的音符。過去,東京事変有找出兩個我認為不是很理想的方法來解決這一點(如果不把禁止伊澤寫歌算在內的話),一是藉由更加流行常見的編曲來搭配不直覺的旋律,例如伊澤初次在事変作曲發表的〈手紙〉中,電樂器與弦樂努力讓曲子帶有起承轉合的磅礴激昂。這種讓怪咖穿上西裝的路數雖然可行,但對我來說,就是硬要化妝成普通人的怪咖而已;https://spoti.fi/3gvKhWQ


    另一種方式,甚至可能不被認為是方式,就是伊澤有一段時間寫出了非常像林檎寫的歌,例如《大発見》裡的〈禁じられた遊び〉、〈絶対値対相対値〉等,基本上算是隱去伊澤作曲上的性格。這兩種方案,我都不覺得完美,更何況過程之中還出現過各種根本失敗的例子,例如《娯楽》的〈酒と下戸〉就是我心目中一次可愛的災難。


    但在〈闇なる白〉裡,他們真的找到漂亮的解答了。我甚至認為,這首歌在《音楽》中被放置在椎名式種種執著之一、專輯對稱中央曲的位置,並不是偶然。他們自己也知道〈闇なる白〉是復出之後在新意、完成度上都對樂團而言非常重要的里程碑吧?對我來說,這首歌是東京事変繼〈Killer Tune〉之後再一次找到自身樂團聲響新可能性的代表作,同時也是樂手新技法的集大成之作:鍵盤起用大量音色效果、旋律消弭了主副歌的邊界、巧妙地運用過門和編曲而非旋律本身來推進歌曲 ——


    怪咖找到方法做自己了。第一次聽到 00:50、光靠鼓的變速就從 B 段無痛銜接到 C 段,我真的感到極樂與欣慰。這種小聰明,不曾廣見於過往的事変,因為它確實就是小招數。但〈闇なる白〉把這種小招數玩到了頂。


    另外一個驚喜,是伊澤把古典鋼琴的色彩再次帶進了事変。會說再次,是因為過往事変作品中這樣的作法也不少,一直到近期的〈永遠の不在証明〉中,鍵盤的技法都有古典鋼琴的影子。而《音楽》裡,〈赤の同盟〉的安插法讓我驚喜於它為歌曲帶來的特殊氣質,而〈紫電〉從 00:20 開始的美麗鍵盤 solo,彷彿在練哈農,可是誰想得到哈農搖滾起來可以那麼帥氣?https://spoti.fi/3zfMa2i


    當然,作為鋼粉,我對這張專輯的不滿之處還是有的。首先,上面提到的〈闇なる白〉的精彩技巧,竟然隔了幾首歌就出現在〈緑酒〉上,使得〈緑酒〉聽起來就像完成度沒那麼高的〈闇なる白〉。〈緑酒〉 B 段開頭的鍵盤聲響和技法,和〈闇なる白〉C 段的鍵盤線一模一樣(臭臉伊澤!你沒招了嗎!)https://spoti.fi/35j9Sgc


    伊澤在新專輯另一個沒招之處,是在〈青のID〉的 solo,使用了和十年前上一張專輯〈女の子は誰でも〉銅管的 solo 一模一樣的轉調以及和弦行進。重點是,〈女の子は誰でも〉當初也不是事変編的曲,而是服部隆之啊!(臭臉伊澤!你沒招了嗎!)https://spoti.fi/35sZIdn


    其次,伊澤的長足進步,凸顯了其他團員的不夠進步;我聽來最沒有長進的,顯然是師匠龜田。由龜田作曲的〈毒味〉雖然相當好聽,但是開頭貝斯線的編曲完全和他們在「DISCOVERY」巡迴時為舊曲〈Mirror Ball〉的編曲相同,音程和斷句都沒有變,一聽就知道這首歌是在舊 riff 上寫新曲,不免有些偷懶之感(https://youtu.be/N64wiARLero
    )。而歌曲中還出現〈Dopamint!〉的一個樂句,讓我更加不爽(誰理你)。https://spoti.fi/3zoJmQE


    最後,專輯中有些因襲下來的製作習慣,依舊沒有破除,例如他們的專輯第四首歌有百分之九十機率會是抒情慢歌,屢發不爽,而這些歌聽起來居然還真的都有點像(スーパースター、私生活、電気のない都市、命の帳);又例如這次的一些歌詞中還是有林檎上一張個人專輯《三毒史》的概念:毒啊藥啊蜜啊宗教啊。你要說那是林檎宇宙共同世界觀也說得通,但整個宇宙最後全部都是彩蛋的話那彩蛋有什麼意義呢?


    此外,雖然這張專題的企圖是去形式,但偏偏,他們放下的執著有些我很喜歡,頗為希望維持:例如,在我心目中早先數位發表的同捆單曲《赤の同盟》的封面視覺(如圖,一隻七彩的和菓子孔雀),才是過去的東京事変會起用的專輯正式封面:概念化、符號化、將樂團象徵投射在帶有自足世界觀的物件上,巧思如《スポーツ》的奧運金牌、《大人》的仿 YSL 香水瓶等等。然而,《音楽》正式的封面卻是符號化相當不怎麼成功的 —— 錄音室控台。


    不管啦,一定是因為去年 COVID-19 害他們把原本要用在專輯的封面用在單曲上啦。


    雖然我很想這麼相信,但是這個封面其實意外地也與「去形式」這個目標相契合:No more 形式主義,No more 符號化,音樂之於音樂的本質本身。或許,這正是這個視覺想要傳達的意念也不一定。畢竟,設計師都一樣是木村豊啊。


    過去的我,就如同過去的椎名林檎或東京事変一樣,是絕不允許在專頁還有正在進行的連載的情況下,發一篇會破壞版面整齊連續性的文的。但聽完這張專輯之後,忽然覺得要是執著於規則、十八天之後再發這篇心得,那不就等於這張專輯什麼也沒有教我嗎?


    是故,最後附上林檎在開場曲〈孔雀〉寫的歌詞: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我沒有在唬你。誰想得到那個曾經把自己的雕像當成耶穌吊在演唱會十字架上的少女,多年以後會在新歌歌詞裡抄心經?


    最後來幾個完全無從驗證的 murmur:


    ・「紫電」是《火影新世代》裡卡卡西老師的新招啊。林檎有看火影?

    ・「OTK」是《遊戲王》裡太陽神的翼神龍的第三能力啊。林檎有看遊戲王?

    ・「UberEats」有女王認證的唸法了。我都唸 UberEats。

    ・現在是流行專輯第一首歌和最後一首歌都超短?我還是無法接受把 intro outro 都算一首歌的算法欸?

    ・好了,我知道妳愛上 autotune 和 rap 了,前者〈長く短い祭〉和〈鶏と蛇と豚〉還不夠嗎〈一服〉要再玩一次?後者妳年輕時在〈Σ〉和〈弁解ドビュッシー〉玩得很好啊,怎麼最近〈尖った手▢〉和〈孔雀〉變唸經?

    ・妳再找妳老公拍 MV 我真的會生氣。

    ・我愛你們。



    (圖為《赤の同盟》單曲封面。取自椎名林檎 ✕ 東京事変官方網站「SR 猫柳本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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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5-19 2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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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流後幾日,就是新年了。連假期間進校園,在冷清的文學院四樓長廊上,看見一隻死去的小小的燕子。

    燕子躺在公共行政系教授的研究室門口,輕輕的,風大時稍稍晃一晃,修長的黑翅膀蓋住白色的身體,像是一片枯葉子,掩著一枚發霉的毬果。




    回想起來,研究所時我似乎沒在學校裡看過這樣的燕子。

    時隔十餘年,再次回到校園,很多東西都變了。還是沒見到飛翔起來自由得近乎狡猾、近乎魔法的燕子,但到處都是鳥禽──現在的學校裡,已經成了鴿子的練飛場。文學院,共同科,人文學科這一區的建築物屋頂上,幾乎都棲停滿了灰撲撲的鴿子。

    不同於燕子,鴿子倒是我以前唸研究所時就有了。但那時,頂多是久久看到路燈上落拓著停了一兩隻,轉頭張望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茫然。或許是那樣的情境和當時的我們心境太像,又被附會了什麼自由平和的象徵,每次遇見,心裡常常是沉靜、同情的。

    但現在完全不是這樣。寬闊的縱谷天空下,鴿子群不去別處,不由分說沿著文學院的簷頂屋脊停了一整排,咕咕噥噥,歡快熱鬧。「現在學校的鴿子啊,比我老家的鴿舍還多」,學弟這樣說,口中是輕佻、誇大的語氣,是那種青春而戲謔的快樂。(遠遠離開家鄉抵達這裡,對他來說,是一件得意的事嗎?)我凝視著鴿子一次又一次飛起,但哪也不去,盤旋著繞文學院飛過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群體龐大綿延無盡,像一條氧化的金屬鎖鏈,像一隻鏽唱針重複讀取著黑膠唱盤。沒有盡頭的日常練習,讓人看著不由有些不耐,但為什麼不耐?我卻說不出來。

    這樣日復一日、重複軌跡的飛行,是現在天天瑣碎忙碌的我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鴿子持續飛行,給人與時間拚博的聯想。飛行,但哪也不去。若是那些年自認遲遲沒有準備好、而遲遲不願畢業(但同時又這麼恐懼出社會後日復一日的辦公桌人生)的自己,看到這樣群鴿繞圈飛行的場景,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

    說不定也沒有什麼感覺。對長久生活在都市裡的我而言,鴿子並不常見,賽鴿的鴿舍更是遙遠的童年記憶了:舉著紅旗子的人高高站在天台上,在陰霾、但更顯飽滿有力的天空底下,偶爾揮動,遠方的鴿群感應到什麼一樣低低飛近,掠空而過,像是受著魔魅的超自然力量招喚而來。

    鄉下養鴿是為了賽鴿,賽鴿的用途則是賭博。文學院的鴿子──文學院裡停著的這麼多、這麼多的鴿子,能有什麼用途呢?




    鴿子多到一定程度,對衛生或許是有一點影響了。學校能處理手段不多,放毒或擊殺,觀感上都太殘忍。聽說想來想去,曾嘗試引入天敵,一度請人帶了訓練過的老鷹來驅趕鴿子。

    大家都是口耳相傳,問了幾個學弟妹,其實都沒有親眼看過。只知道曾有這樣合理、但似乎有點好笑的事。為什麼好笑呢?一時也說不太上來。是覺得那種「人為模仿自然食物鏈」的做法太可笑了,還是覺得「以為這樣比較不殘忍」的心態可笑呢?

    總之,老鷹的驅趕計畫最後失敗了。

    我想像那樣習於滑翔的巨大禽鳥,在學院寬敞、但對牠而言實在還是太過狹小的上空,勉力拍著翅膀,撲飛追趕鴿群而不可得的樣子,有些不忍。老鷹沒有久留,聽說還曾一頭誤撞上學院大面透明的玻璃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追問過幾個朋友細節,大家不置可否的說說笑笑,把話題帶過。那就是一個非常有趣、合乎我們期待的故事吧?是不是真的,很重要嗎?

    老鷹受傷,終於走了。鴿群在交頭接耳的鼓譟中,重新佔據了文學院設計典雅的屋頂。

    很難說這樣一定是不好的。老鷹回去休息,去更大的地方做自己擅長的事。鴿群在美麗的文學院,繼續溫暖、快樂、安全的生活。日子一樣過去,很難說這不是一種各安其所。

    學校最後只好在各間教室、各個研究室的窗台外側拉上了鐵網,避免鴿群逗留,衍生衛生問題。鐵絲太細太利,鴿子的腳爪無法久握。所以,原本敞亮的窗戶,現在看出去都是緊緻的鐵窗風情了。我每天進研究室,隔著窗戶觀望曾經熟悉、但疏遠太久的校園,像一個學畫、學書法的人,在輔助的格線上確認線條與顏色理想、確實的位置。

    也很難說這樣一定是不好的。原先詩情畫意的大塊風景,現在看上去,都有精確的座標了。




    鐵網的網目大概是眼鏡的大小,密密注視著天空盤旋的鴿子。鴿子再也不能隨隨便便停在窗台上了。

    記得以前唸研究所時,上小說家老師的課,老師講到精采處,真心在乎處,偶爾會停下來深思,看著窗台上孤獨的鴿子出神,鴿子往往也偏著頭注視老師,久久不動。修課的我們也停下來,窗外的風景也停下來,時間也停下來。

    好好停下來,沒有為什麼。那曾經是我最喜歡的時刻。

    但照這樣看,從前的那種狀態是不會再回來了。所有的窗台拉上鐵網,整個文學院像是武裝起來的堡壘。泊車困難的鴿子群,只能停到更上層熟悉的屋頂了。

    屋頂也很好,只是不知道下雨的時候怎麼辦呢?花蓮的冬天那麼容易下雨。又冷又漫長的冬天,曾經帶給習慣南台灣陽光的我極大的絕望。躲進外套裡,房間裡,棉被裡,書本裡,濕氣如影隨形,讓人覺得無處可去。人都這樣了,何況是只能停在屋頂的鴿子呢?

    窗台不能停,停地上總可以,例如,或許能躲進走廊裡避雨吧?我確實這樣想過,但很快就知道為什麼不可行───一天晚上,我走文學院的長廊去研究室,昏暗的燈光裡,不小心驚動了一隻雨天躲進走廊的鴿子,牠驚慌地在走廊和樓梯間拍翅亂飛,撲上頂燈、玻璃窗,又摔下來,四處找尋亮處想逃,或至少努力想停留在半空中、爭取時間找尋出口。我靠牆站著,大氣也不敢喘,注視著那隻絕望、瘋狂的鴿子。不是怕牠,是怕牠怕我。

    或許也是有點怕牠吧?或許我也有點怕我。那樣以為自己受困、恐懼、而近乎瘋狂的樣子,我並不是陌生的。

    天亮以後的校園裡,鴿群又排排站滿了學院的屋頂。雨繼續下,或許還要下整個冬天。鴿群咕咕咕咕,停留在文學院的屋頂,我仰頭去看,無法分辨飛禽的表情。




    學校其實還變了很多。單是文學院內就有許多不同。建築還是一樣的建築,但時間過去,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文學院中的大樹長高了。印象中以前唸研究所時,樹梢大概只到二三樓的交界。以前我們創作所設置在英美系上,所辦位置在文學院三樓的西側,一出門,就可以看見中庭對面的中文系。但現在樹紛紛長高,已經完全看不到了。以前的東華中文系後來也改制了,叫華文系,併校後我還來不及認識的花師的朋友們來了,繼承下中文系的名字。

    三個系佔據了文學院長長的ㄇ字型走廊。這次回來學校,我繞著走過幾次,有些迷惘,慢吞吞沿走廊看過一個個布告欄,像一個失去國籍的水手沿著海岸找尋港口。鴿子在文學院裡咕咕叫著,很熟悉。可是現在,我誰都不認識了。

    長高的大樹上,現在棲著擅長學舌的八哥,非常神奇,像精通多國語言那樣,能夠多聲道用不同音色彼此唱和,好像在溝通,但也難以確定,畢竟牠們飛也不飛,整天就那樣勉力叫著。會不會是單純想發出聲音而已啊?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樹上幾乎沒有鴿子,沒有老鷹沒有燕子,就只有八哥。我有時研究室忙累了,出來趴在窗台看他們,整天鳴叫不休,站在枝頭迎風擺盪。他們似乎是以發出聲音這個行為本身為樂的。

    很有趣,但好虛無。只是想想,牠們就是八哥啊,八哥做著八哥擅長的事,這有什麼不好嗎?




    只是,無論是從前唸研究所時,或者這次返校,印象裡,我從來沒有在文學院裡外遇見燕子。

    學校後門外的小路上倒是四處都是燕子,個頭小小黑黑的,速度飛快,像是活的音符,樓房間低空穿梭,貼地飛行,突然拔高又急轉,彷彿轉音出色的爵士歌手似的。我有些佩服,燕子從來都飛得如此好看,從來沒有撞上人車樓房,最後總能輕輕巧巧落在細細的電線上。

    分不出那是一種艱難高超的生存方式,或者單純炫技的遊戲。飛翔的燕子來來回回畫過空中,有時就這樣一整個下午,好忙碌,但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留下。

    中午、或者傍晚買飯回租屋處,走在小徑上,總看見燕子就這樣來回在天空裡寫畫著無人知曉的符號,彷彿正興奮地連起空中隱藏的星星圖案,我常常興起羨慕的感覺──感覺那是什麼神祇正向我顯示某種充實、自由、又率性的生活方式,暗示我,勾勒另一種更理想的、更盡其在我的生命節奏。

    但是除了羨慕,還能怎麼樣呢?人類無法飛行,這我已經知道很久了。




    燕子是夏候鳥,秋冬理應要往南飛走避寒,壽命約十年。這是我看見走廊上那隻死去的燕子後,回研究室上網查詢才知道的。(但那些在鄉間小路上亢奮飛翔的燕子,為什麼沒有離開呢?)

    這次回來之前,我畢業離開東華,也已有十年之久。常常返校,找朋友,講座,更多是純粹旅遊,多半也挑在夏天。若無必要,真是沒有興致再經歷一次花蓮的冬天了。

    但即使這樣,幾乎年年夏天回來的我,仍然對文學院裡的燕子毫無印象。




    隔日晚起,瞎忙一陣,入夜了才回到文學院。連假後的期末考前,走廊上師生皆臉色木然默默走路。

    我上到四樓,刻意去看昨天燕子死去的地方。但整條走廊乾乾淨淨,淡淡反光,甚至連打掃的痕跡都幾乎看不見了。

    死去的燕子消失了。我四下張望,一無所獲。鴿子在夜裡的文學院裡咕咕鳴叫著,有些委屈,像是摀著棉被偷哭的聲音,小小聲、低頻率的幼獸哀鳴一般,迴盪在夜裡的文學院。因為已經知道那是鴿子了,咕咕,咕咕,所以毫無恐怖的感覺,我靠著欄杆凝視一片漆黑的文學院中庭,只覺得好苦,好苦。

    沒有在文學院看過真正活著飛翔的燕子,只看見死去的。還未想清楚那是怎樣的事,一天過去,死去的燕子也不見了。

    我們從哪裡來,為什麼來到這個校園,自己大概總有一套說法,即使心裡其實並不一定那麼確定。不過想假裝條理分明、有意說得頭頭是道、引據證明自己收穫豐碩或所言不虛,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但燕子從哪裡來,為什麼來,怎麼生活,因著什麼死,我完全不知道。




    我記得研究所時學校後門還沒拓寬的、窄窄的志學街,季節到了常有盤旋飛翔、特技演出一般的燕子。但太常見了,那時的我似乎從來沒有把那當一回事。

    那時的我唸著文學,忙碌著學過很多奇異、艱難、與我無關的敘事技術。現在回想,收穫是真的,但不是我以為的那種。

    燕子也是真的。只是我那時不知道。現在的我真想專注看看那隻死去的燕子。真想好好寫牠。可是來不及了。

    新的一年前夕,一隻燕子死在公行系教授的研究室門口。屍體不知道是被連假結束後的清掃工人清理走,還是被貓狗或其他鳥類叼走了?想起《快樂王子》的故事,寒冬裡分送雕像上的寶石給窮人、因而錯過南遷時機而凍死的小小燕子。我想那不是真的,但那成就了故事裡最快樂、也最憂愁的部分。

    故事裡,燕子死前輕輕的親吻了雕像,那讓我想起學校後門的長長巷子裡,燕子特技飛行的最後,輕輕迴身、降落在黃昏天空中的電線上的樣子。




    懷著感傷的心情,在研究室待到深夜。關燈離開時,意外看見窗外的鐵網上,卡著一小片鳥類脫落的羽毛。

    這是新的。在研究室的窗前來來回回幾個月,我從未看過這片羽毛。實際上我沒有在這面窗景裡看過任何靠近的飛鳥。現在深夜裡看不清楚,但單就毛色來看,似乎是鴿子留下的。當然,也可能是別種飛鳥的。

    那樣無法久棲的位置,在我不知道的某個深夜時刻,曾經有飛鳥撲翅趨近,嘗試停留。停著停著,或許痛了,最終只能匆忙選擇飛走。

    說起來真是奇怪的感覺。我們全力避免飛鳥靠近所設的鐵網,竟然反而為我們全力避免的飛鳥,留下了奮力飛翔的證據。




    ─── 飛翔的證據/林達陽





    § 聯合副刊2021.0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