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m 仔週記之 15年的牧羊狗承諾 Goodbye my friend。 10-7-2014

2000年出版了一本寵物書叫寵物Petpet，因緣際會認識了王冠東先生，自己也搬進了西貢斬竹灣養狗，找他在澳州買了六隻金毛尋回犬和一隻大牧羊狗回港。六隻金毛犬十分健康可愛，轉眼間就賣了三隻出去，牧羊狗因本身是冠軍後代，能作show dog，有一美女很快就買下來在西貢帶走了它，獨留下三隻兄妹的金毛尋回犬，其中一隻男的非常痴身，當其它狗都跑去玩皮球，就他要留在大腿上纏著你要抱抱。後來養了數月不忍心賣，就改名作肥仔，留下自養。另一隻女的金毛叫妹妹，我送了給一個村屋家庭，因他們一家三口很想養金毛，但沒能力買，女的我怕賣了給一些不良份子當作生仔機器。於是就送給了一個家庭，那家庭對待妹妹都得好，像子女一樣，送給她們，蝕了8000元都值得！還有一隻金毛叫毛仔，都不打算買，因太可愛，我養甚麼都不想賣出去，實不能當賣狗販為生，算吧，賣狗生意的念頭打消了。

一星期後，那美女把牧羊狗帶回來，說想換一隻金毛，因為那牧羊狗太有性格，一不高興就依牙棚牙嚇壞美女。於是我把金毛犬毛仔換給她，又把牧羊狗自己養起來，我改名為Hela，更帶去參加狗展拿了些獎。於是我在15年前開始帶著一隻金毛，一隻牧羊一起生活。後來搬去了一個地方，一住十年。這十年裡我起起落落，它們跟著我有錢時坐私家車去郊野公園玩食好野，在失意時就跟著我捱白飯。又跟我住過鬼屋被鬼綁在天台。我寫常寂園和鑽石山時候每晚偷偷走進我書房，要我摸要我傾計。這狗有性格有脾性，不太聽話但聰明。特別記得有一次在7-11門外走失了，找了兩小時都找不到它，但後來它懂自己回到7-11門前等我，有靈性。

時光飛逝，風雨同路。這十多年活得算是精彩。沒把握在有錢時買房子自住，也有亂花錢，到2013年租金上脹，逼不得己要搬離這一住了十多年的西貢區，困難不足為外人道。原因講多無謂，男子漢吞下了，只要振作向前下行就成，並不需要跟人說如何如何大樹菠蘿。唯一放心不下這兩隻跟了我十三年的狗狗。在最後搬走的三天，一個人和三隻狗在家抑鬱，沒開聲找人幫忙，最後一晚有兩位兄弟自動過來，幫我把很多東西丟掉，因700尺地方搬到兩百尺地方，東西實在丟太多。身外物，不要也罷。在此多謝珠寶哥和Paul哥。

住家狗養在一般狗場會非常可憐，特別是十三歲的老狗，怎都要找個好點的狗酒店，有草地有泳池有愛心的地方。就算辛苦點比錢養，自己唔食都要做到。王冠東先生又出來幫忙，給我找到朋友開的寵物綠州，用特惠價錢幫我照顧好兩只狗狗。那我就可以安心做事，也可去探望。記得年多前將狗放在狗場的一剎那。在路上我跟本講不出話來，一開口就會痛哭，為甚麼十多年來都不安頓好住所？太飄了，對不起跟著我這兩個兄弟。後來發覺這地方的人和物都很好。安心再工作，搞了舞台劇，時間又少了。但都會抽時間去看看他們，狗還是很健康，但畢竟14歲，牧羊Hela開始很差了。在年初時更有幾天不吃，差點就去了報到，看醫生很貴，我負擔不起，跟王冠東先生要了點藥，溝通過，又醫好了Hela。其實它每天都不可以自己由狗房走落草地，要靠寵物綠州的員工們抱它。我知道它要離開我的時間差不多，在倒數著。兩月前暈了，去狗房跟它聊了一次後，另日找獸醫上門準備安樂死，當晚我跟它說：「你不想死，你就吃點東西。」另日狗場打來說它又吃了，還不想走。叫我取消獸醫上門，我打去取消了，去探望它時又把頭痴著我在流淚，我感覺到你還不想離開我。可能時間未到吧。親手餵了它一口口的吃了雞肉，跟十四年前你還是小狗時一樣可愛。

今天是7月10號，我在寫稿時候，寵物綠州打電話來，叫我來看一看狗，我知道上天是時候要收回你了。寵物不太知道生死，只知道痛和受苦，知道生死是我們，我打電話給生果哥哥，能否陪我去一次，我怕一個人處理不了。在路途上我怕坐車會哭，男人嘛，難看死。寵物綠州用車把我和Hela帶到獸醫處。我抱著它下車，我在外抽了兩支冰萬寶路，吸了一口氣，抱起它在車場走到獸醫診所，這20步的路程，包含著15年的感情。一幕幕的往事，一副副的畫面在我腦海浮現。由第一天在機場貨運站帶你回家，到今天要帶你離開。

我抱著它，它把頭依在我肩上，眼有淚光，我也有，但忍著。我把它放在床上，跟它說了二十分鐘，它好像很了解，也好像不太了解，但就很平靜，也沒緊張，醫生來了，旁邊不認識的人們也跑來安慰我(他們一碰我，我就忍不住了)。兄弟，我真的己經盡力了，真的到了time to say goodbay的時間。我經常說，人生幾十年就變灰，將來會再見的。時候彷彿就在這一弒那回到2000年的一個下午。我出診所外面又再抽起一支萬寶路，生果哥手上的卡西歐手錶時間是8:00pm ，醫生出來告訴我，Hela很安詳。做人幾十歲，有人欠我，有我欠人。但這個承諾，我在你身上做得到，願你開心快樂，勿再想念我。

多謝王冠東先生，多謝寵物綠州在這年多時間對我兄弟無私的照顧，比我自己照顧它來得還要好。在現今這個社會，養大狗是非常有難度，我不知道將來有沒有能力再養一次大狗狗。但感激上天給過我十五年擁有這非常美麗的動物。在我失意時有他們陪著我風雨同路。Jemdogdog這名，是一支Ibanez Jem結他和兩只dog dog改成。就當永遠給你記念，再見了15年的牧羊兄弟！！！R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