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篇花樣年華原著鄉民發文收入到精華區:因為在花樣年華原著這個討論話題中,有許多相關的文章在討論,這篇最有參考價值!作者solidus (櫻桃神斧~~賜我力量!!)看板cksh80th301標題[轉貼]花樣年華46....
花樣年華原著 在 AJ 談電影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0-04-21 14:52:49
💑 我不善言詞,愛瑪,但如果我不是這麼深愛著你,也許還能多說些甜言蜜語。可是你瞭解我是怎樣一個人。我對你說的都是真話。我責備過你,教訓過你,要是換一個別的女人,誰也不會像你那樣忍受下來。 “I cannot make speeches, Emma...If I loved you less, I m...
作者: leeeric (花樣年華?..maybe) 看板: NTPUdFLaw91
標題: [轉貼]花樣年華46.........原著by:akina1997
時間: Sat Nov 16 20:46:05 2002
從那天開始,我媽,就真的再也沒有跟我講過任何一句話。即使有時和她四目
相接,她也總是匆匆移開視線。我想這是好事,至少我們用不著再天天吵架。
時至今日,我仍然不懂,為什麼我媽會那麼討厭我。我非常非常不能理解,也
總想不出理由或者原因。或許我問她,她也說不上來。對於我和她,血緣似乎是相
當多餘的東西。別人家裡會不會有同樣的困擾我並不知道,不過我的確不能明白,
為什麼情況會愈來愈惡化。
我曾想過,是不是我太不長進。如果我媽真的只是覺得我不夠認真向學,她為
什麼不說呢?至少她在一邊揍我時可以一邊順便說說為什麼啊。
大學一放榜,家裡的電話就響個不停。並不是親朋好友打來關心我的未來(我家
早就沒有所謂的親朋友好友了),而是補習班的電話。好幾個補習班都開出很好的條
件,或許是因為他們覺得,我是因為失常才沒上台大;又或者我太傲骨,所以除了
台大,其他學校都不屑填。
「...於同學,妳要知道,我們補習班啊,全部都是台大師資哦!而且啊,妳現
在報名重考,我們一定幫妳安排最好的座位!學費的話上學期免費哦。」
每個重考班都是一樣,工讀生講話的內容也從來不會改變。如果我真的要重考,
憑我於蔚琳,難道還需要去什麼重考班嗎?
八月底,徐文谷要去中央了,他唸了相當適合他的外文系。連徐文谷也要離開
了。
坐在『花樣年華』裡,我和徐文谷喝著冰朱古力,一邊閒聊。
「之後有什麼打算?重考?還是去找工作?」徐文谷擔憂地看著我。
「還沒決定。總之,我明年還會再考聯考。」我笑了笑,「這是一定的。」
徐文谷放下玻璃杯,「我真的不懂妳。」
「我也不懂我自己。」我笑了笑。
「我去中央之後,妳要好好照顧自己。」徐文谷叮嚀,「如果有什麼事,可以
打電話給我。」
「如果真的有什麼,遠水也救不了近火。」
「妳又何必這麼悲觀呢?」
「這不是悲觀吧。」
「...對了,范老大的案子開庭了。聽說妳的事也被扯到法庭上。搞不好,檢方
會找上門。」
我聳聳肩,「不過只值社會版的一小角。」
徐文谷搖搖頭,「難道妳真的不覺得難過嗎?」
「為他的話完全不會;為自己的話,難過也不是第一次了。」
「照理說,高中時代應該是女孩子所謂的花樣年華。」徐文谷說,「至少,我
妹妹曾經這樣說。」
「你妹?」
「今年剛考上中山女中,她發誓要痛快玩三年。」徐文谷微笑著說。
「人都是會長大的。只不過我的過程並不愉快。」
「我啊,一直都覺得,人生要按部就班的。例如年輕就該不懂事,中年就該很
現實,老年就該看破紅塵。這當然沒什麼道理,不過那是我的堅持。所以,我很難
想像,像妳這樣,不到二十歲就有那種歷盡滄桑的感覺,等到妳三十、四十歲的時
候會變得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我說。
徐文谷說,「也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很喜歡妳。」
「有多喜歡?」
「不知道。」徐文谷嘆了口氣,「可是除了喜歡,我什麼也幫不了妳。」
「你知道嗎?我殺過人喲。被你爸媽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喜歡上殺人犯,很
不好吧。」
徐文谷一怔,但隨即又笑了起來,「死的是誰?我認識嗎?」
「死的是我的小孩。」我甜甜地笑了起來。
徐文谷也離開台北了。大家真有默契,要消失一起消失。八月的台北市,大家
都是有氣無力地活著。不管有多少難過的事,大家總也還是活著。
暑假我除了待在醫院,另一個可以讓我遊蕩的地方就是西門町。我在西門町晃
來晃去,直到花光身上所有的錢。如果沒有錢,就站在誠品116前面,看看有沒有缺
伴的男人可以搭訕。你知道的,妓女實在是一個無需大腦的行業。
「嗨嗨。好久不見。」
我愣了愣,站在我面前的是小月,陳振邦的最後一任女朋友。她穿著熱褲,細
肩帶背心,還是一樣漂亮。
「真的好久不見。」我說。
「對啊。妳...妳在...」
「等客人。」我笑了笑。
小月眨了眨睫毛,「喂,妳在這個地頭要小心,如果逗留太久,會有道上兄弟
來找麻煩哦。這裡也有勢力劃分的。」
「是嗎?」我看看人來人往的街道,「好像...沒有我可以停留的地方。」
小月善體人意地拍拍我,「要不然我可以介紹熟客給妳。」
我搖搖頭,「不用了。我很累,我想先走了。」
我沒等小月說話,就往捷運站走去。我邊走,邊思索著小月和我的對話。八月
的天氣很炎熱,連一絲風都沒有,但我卻打從心裡寒冷起來。
我一回到家,場子還是一樣吵吵鬧鬧。場子裡有很多歐巴桑,趁著買菜的時候
跑進來賭兩把,她們圖的不是發大財,而是將本求利,博個彩頭。我看著這些中年
女人,鬆弛的眼角,垮贄的腰身,花斑的灰髮。
她們的外表事實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們能要、能貪的,竟然只是在一條
暗巷裡小賭場中,幾佰塊錢的輸贏。
我嚇出一身冷汗。我不要變成這個樣子。
八月的暑熱,在我家鐵皮屋頂上耀武揚威地侵佔了自己的地盤。我只覺得眩暈
,和一股沒來由的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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