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如果，我現在應該是三個孩子的媽。都說，如果。

今早看到朋友轉發她的memory，那是她11年前的兔寶超聲波，只是後來還是沒能如期見上一面。

讀著留言，就被勾起了一些思緒。

我第一個來不及出世的孩子，我叫他"小不點"。如果順利出世，應該是蛇頭龍尾寶寶。

當時未滿三個月，在採訪時突然覺得下體好像流出甚麼，進廁所一看，是褐色的液體。想起醫生說，只要不是見紅，或是大量出血，基本不會是大問題。

可是心裡就是不踏實，問了有過類似經驗的朋友，她說她之前流產也是這樣的預兆，建議我最好還是去看看婦科。

醫生指著超音波銀幕裡的那個胎囊說:"你看到嗎？胎囊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圓形，有個缺口，而且距離上個星期，胎囊根本沒有在成長，甚至出現萎縮情況。根據經驗，這是留不住了。” 很記得，也不可能忘記，醫生宣布孩子沒辦法留下時，他用了"物競天擇" 這句成語。

“不好的，就算是你想要留，你也不可能留住。”

物競天擇不是用來形容東西的嗎？“小不點”可是我們的小生命啊！

那一天，我不知道是怎樣把車子從診所開到回家，那些曾經聽說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流產故事，竟然也發生在我的身上。看了不同的醫生，結局並沒有改變，哪怕心裡不斷祈禱，奇跡也沒有發生，沒有去數過，自己問了多少次的：

“為甚麼是我？”
“是不是我曾經吃了甚麼? ”
“是不是我曾經做了甚麼？”
“是不是我去過哪裡？”

是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 你身邊有好多人也跟問了好多種的是不是。

眼淚大概是在一個月後流干的嗎？又好像應該是哭到麻木了，從原來一想到就會哭，到慢慢偶爾的觸景會傷情，以為自己已經從那樣的情緒走出來，但陸續看到身邊有人懷孕、孩子出世，一整個他媽的不爽到爆，為甚麼不是我？然後會開始算，此時的我本來應計懷孕幾個月，喔今天是我的預產期，嘿如果你在，你已經是一歲小寶了呢？你會是男生還是女生呢？

走不出來的悲情，但其實，要怎樣走出來呢？

那段時間真的會有很多安慰的話，也會有人告訴你，他的誰誰誰情況比你還有糟糕，那又怎樣呢？

是囉，又怎樣呢？

以一般懷孕平均而言，大約有1/5的胚胎會在12週之前自然淘汰掉，或是稱之為所謂的「萎縮卵」。醫生最常說的，這是一種「自然淘汰」的機制。我又想起了物競天擇。

機率這麼高，就應該要理所當然地發生在我身上嗎？

是囉，你就是中招了。

這種事，你要惦記多久、或應該難過多久其實沒有一定的標准，真的也是在某一個moment，你會自然想通。也就是人家說的，時間會讓你不知不覺學會淡忘，放下。難過就哭吧，跨不過去就找人聊，也可以自憐，真的都沒有關係，每一個人對於“振作”的反應都不一樣，不要逼自己去忘掉那個曾經在你子宮生活了幾個星期的小胚胎。

我大概是用了兩年的時間，變得比較可以接受他人在社交平台分享懷孕生子的快樂，甚至給他們一個贊，以前都會直接滑掉的。

當我慢慢釋懷後，卻又要再一次面對流產這回事。

明明都已經看到他的頭、手、腳，就差心跳聲，然後又是那句“物競天擇”，“自然淘汰”。

等了三年，又再來一次，是想要再考驗我甚麼嗎？那一刻，我其實很沮喪，也有點無奈。這樣的情緒大於悲傷，月經好幾個月才來一次，難得懷上了，又不能留，每個月花錢買驗孕棒是要買到甚麼時候？我，是不是不孕呢？

“妳哪是不孕？妳都可以自然懷孕！” 醫生是這樣安慰我的。

失去了猴寶後，大約三個月，我的情緒就比較OK了，不知道是不是第二次的關係，又或者是年紀的關係（那年32歲），就不想太勉強自己了。後來，我用試管作為“生與不生”的了斷，如果連試管都不成功，那就不要再叫我生小孩啦！

然後，我就有了李佳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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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曾有一樣經歷的妳：

想難過多久就多久吧，其實，真的沒有一個時間表去告訴你，嘿，該move on囉～

時間，真的會沖淡一些情緒，但不是忘記。你偶爾還是會再想起，甚至也會流淚，卻不代表你還沒有走出來，如果你願意說，就跟身邊願意你說話的朋友聊一聊吧！

流產曾經是我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事，但其實它又不是甚麼見不得光的事。

他是我們來不及到世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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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寫給小不點的信
http://wywybear0625.blogspot.com/2012/07/blog-post_17.html?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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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By One》12.09.2021

無國界醫生在戰火最激烈的地方服務，動不動要用十數小時去拯救一個病人的生命。病人走出大門，一顆數厘米的金屬從遠方飛來，或有意，或無心，便可將同一條生命取去。那數十小時的搏鬥、血汗、人力、物力，統統一筆勾銷。為了什麼？莊梅岩在《留守太平間》的答案叫「one by one」。病人可能立即死於非命，也可以十年後回來跟你道謝。醫生不是神，也不是預言家，只能當機立斷作出當刻最好的決定，祈求「one by one」之後，好的結局在天秤上比韓劇式的悲劇重多一點點。

曾經到印度偏遠地區實習。那裏雖然沒有飛機大砲，卻都是一片頹垣敗瓦。爛地黃土翻飛，農民嘗試在泥灰中勉強種出農作物去；路面不時有豬狗牛羊成群經過，也不時有豬狗牛羊的屍體在旁發臭分解。

我當時跟着當地的教會醫院，駕着吉普車去鄰近一條更小的村落作外展診症。這個流動服務一般是照顧這些地方的孕婦，給她們開點維他命、鐵丸、鈣片。吉普車沒有拖來藥房，其他藥很少開，而且那折合港幣10元的維他命已經貴得要了她的命。

試過有孕婦來看症說下腹疼痛。見紅、肚痛、穿水乃婦產科三大徵狀，聽到任何一款也需要亮起紅燈，小心處理。在旁的老公一直不讓我給她檢查，是最傳統的男女授受不親。幸得最長氣的我和更長氣的助產士在場，病人才可以在先生監督下躺上產牀檢查。脫下內衣褲，已經是一陣惡臭；用儀器撐開陰道，流出來的不是血、不是羊水，是五顏六色的膿。在印度，「男尊女卑」是常態，「奶奶大晒」是潛規則。因為一句「我哋舊時咪又係咁生」，什麼西藥補品都是邪魔妖道，看西醫基本上和人家去占卜一樣迷信。那五顏六色的感染，理應入院打抗生素；對着這個孕婦，卻要我勸說了半句鐘才肯到醫院作檢查。

又一個懷孕女子來檢查。她有開明的丈夫和奶奶，來覆診也沒大問題。正當我打算讓她離去時，眼角卻看到她的體重和上一次產檢一模一樣。本以為是文筆之誤，重複檢查卻依然相同。要知道胚胎在10個月內要變成一個七磅多的嬰兒，無論是孩子的重量、脂肪的儲藏量理應倍增。細問之下，原來她們這一家是穆斯林，而那時正正是齋戒月，所以這名女士一直都沒吃太多飯菜。又是一輪唇槍舌劍後，兩夫妻才一臉懷疑地離開診所。

門診完了，我問助產士：「這些案例常見嗎？」
她呷了一口茶，看着遠處夕陽的餘暉，淡淡然地說：「每天如是。」

在戰火地區服務，要和槍林彈雨搏鬥；在印度偏遠地方服務，要面對的是印度幾千年的家庭習俗、宗教傳統。這班醫護人員不為錢、不為名利，在這兒默默耕耘，又何嘗不是「one by one」？

星期日生活 Sunday Mingpao
#DrWhoHK
#DrWho誰人日記

昨天在網路上滑到一篇令人瞠目結舌的書摘「 婦科女醫的私密門診：最終要看妳想成為哪一種人，是藉由衛生棉讓經血任意流淌，還是努力到能控制經血為止。」內文完全違背醫學常識，作者荒誕地指出，女生應該自主控制經血排出，使用棉條雖然方便但可能會導致經血逆流，增加經痛、不孕的比例。再仔細看，文章底下果然有許多網友留言表示哪可能控制經血，自己用棉條經痛也沒變嚴重，質疑這本書的作者真的是醫師嗎？

首先，要再說明經血從身體排出的過程，每個週期若胚胎沒有著床，剝落的子宮內膜和血液組織會刺激子宮肌肉收縮，經血因此順勢被擠出子宮頸口。短暫停留在陰道內後，再慢慢流出。至於流量和流速則端看子宮收縮的力道及當月內膜的厚度，這個過程完全無法靠意識控制，因此不管再小心，再怎麼訓練，幾乎所有女生都有經血外漏的經驗。

文章中，作者拿憋尿來比擬經血也可以控制根本就是不倫不類。因為膀胱的功能原本就是儲存尿液， 當超出容量一時又找不到廁所時， 我們還可靠自主的收縮膀胱的外括約肌隱忍尿液，也就是所謂「憋尿」 。但陰道僅是通道，根本沒有儲存的功能，結構上也沒有能自主控制經血的括約肌。

因此即使照著書上的方法訓練陰道， 雖然會有收縮的感覺但也不可能隨心所欲經血排出，如果誤信此方法， 每天都強力反覆收縮陰道，反而會讓骨盆底肌疲乏，緊繃甚至發炎產生性交疼痛、慢性腹痛等狀況。

另外經血逆流其實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和使用何種生理用品無關。雖著子宮收縮的方向不同，確實會有少部分經血順著收縮的力量，逆流到輸卵管及腹腔，可是，這些逆流的經血會被身體吸收，既不會變成子宮內膜異位，更不會堵塞住輸卵管造成不孕。更何況棉條的功能本來就是吸附經血，不是塞子，放置於陰道時當然不會塞住子宮頸出口讓經血排不出來引發收縮，不然怎麼會有人使用棉條還側漏呢？

本篇書摘不僅危言聳聽，毫無邏輯，傳遞的觀念還含有貶低女性的意味，暗示無法控制經血的女人都不夠「努力」。
作者也強調女性的魅力是靠陰道的女子力決定，女性得藉由控制經血，讓陰道溫潤緊實，不懂控制經血的女人可能嫁不出去。這種將女性物化，又把人與人的關係簡化成性器官結合的陳腔濫調，在這個年代這些言論竟還能出版成書，也真令人不可置信。

｜早產嬰—25周早產B出生僅790克曾兩度爆肺 35歲媽媽：佢唔使好叻健康就夠
絡堯呱呱落地，等待他的不是母親溫暖的胸懷，而是冰冷的醫療儀器。今年36歲的Zuki，2019年11月誕下只有25周3天大的絡堯，對於初為人母的Zuki何其震撼，「他出生時僅重790克，只有兩手掌的長度，一出生後便讓醫護人員裝上醫療儀器，並立即帶離，我一眼亦沒看過他。」對於夫妻二人，迎接新生命的不是喜悅，而是憂愁。

懷孕前期已有異常
懷胎十月誕下孩子，似乎是平常不過的事，但原來每天安然度過，對Zuki而言亦是奢侈事。Zuki憶述懷孕後一個月已發現陰道經常流血，每次流血她都會到急症室求醫，但無奈是幾乎每次都沒發現任何異常，「醫生每次檢查完都說沒有大礙，我只好回家休息。」
雖然懷孕過程不時流血，幸好沒有出現流產情況，直至踏入二十周後，發生了一件觸目驚心的事，「當時不是流血，而是流了很多胎水，我立即到醫院求醫，告訴醫生流出很多胎水，但醫生檢查後說並非胎水。」直到懷孕二十四周進行產檢時，醫生得悉Zuki一直有出血情況，終安排緊急入院，「醫生亦有解釋，因為24周前的胚胎不算嬰兒，即使有不明原因出血醫生亦束手無策，但如果踏入24周後仍有出血現象，情況便很緊急。」
24周終獲安排入院
不過當時Zuki仍覺得沒有大礙，認為只是一般檢查。當日的檢查雖然檢不到出血的確實原因，但意外發現Zuki腹中的胎水所剩無幾，「醫生告訴我，沒有胎水是十分危險的，因為不清楚胎兒在腹中的情況，更有機會窒息。」當下夫妻二人眼前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立即開刀，但僅有24周的胎兒屬超早產嬰，出生後須面對多項健康問題，而且存治率亦只有一半；第二個選擇是不開刀，待Zuki盡快產出。最後他們選擇了第二個方案，希望絡堯在Zuki腹中多留一天是一天，「當時每天在醫院很忐忑不安，每晚也在想，我是否要選擇剖腹生產呢？因為感受到腹中胎兒的胎動次數減少了。」

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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