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聖母情節意思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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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4萬的網紅啟點文化,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對談重點: 一、一般來說「控制者」的內在,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二、如果發現自己就是控制者,也想改變,第一步可以怎麼做? 三、對「控制者」來說,更長遠的根本解決之道是什麼? 【線上課程】《與人連結的三個秘密》 啟動接觸、開啟話題,你需要有一顆願意欣賞的心 課程連結:https://pros.is/S...

  • 聖母情節意思 在 作者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5-20 23: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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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聽Bob Dylan的《Desolation Row》湧起一股莫名的觸動,感覺就像走過了一條漫長的荒涼之路。頭兩句不知怎的讓我想到最近的香港:

    They’re selling postcards of the hanging
    They’re painting the passports brown

    他們販售吊刑的名信片
    他們把護照髹成啡色

    然後我便分外留神聽接下來發生甚麼事:

    The beauty parlor is filled with sailors
    The circus is in town
    Here comes the blind commissioner
    They’ve got him in a trance
    One hand is tied to the tight-rope walker
    The other is in his pants
    And the riot squad they’re restless
    They need somewhere to go
    As Lady and I look out tonight
    From Desolation Row

    美髮店擠滿了水手
    馬戲團就在城後
    然後來了一個特首
    他們將他發入吽竇
    一隻手綁住走鋼線高手
    另一隻插在褲袋裡頭
    還有防暴警察全在煩躁無休
    他們需要某個地方抖抖
    像這位小姐和我遍夜尋求
    由荒涼之路口

    然後找到哪裡去?似乎是酒館。

    Cinderella, she seems so easy
    “It takes one to know one,” she smiles
    And puts her hands in her back pockets
    Bette Davis style
    And in comes Romeo, he’s moaning
    “You Belong to Me I Believe”
    And someone says, “You’re in the wrong place my friend
    You better leave”
    And the only sound that’s left
    After the ambulances go
    Is Cinderella sweeping up
    On Desolation Row

    灰姑娘,她似乎幾開放
    「講嗰個就係嗰個。」佢笑咗
    然後將雙手插進後袋
    貝蒂戴維斯的風格
    然後來了個羅密歐,佢喺度呻吟
    「你係屬於我㗎我相信!」
    然後有人話:「你來錯地方喇朋友,
    你最好離開。」
    然後唯一留低的聲音
    在救護車走了之後
    是灰姑娘的掃地聲
    在荒涼之道上

    我很喜歡這一種講故事的歌,因為這才叫做「吟遊」。當現在的歌失去了這種吟遊性,就空餘下一堆感質。我們已經不再用灰姑娘來形容負責打掃地方的女人,我喜歡這樣的形容,但設定跟原著是反轉的:掃完地,一到十二點,她就準時穿回自己的玻璃鞋。

    然後已經好夜好夜了:

    Now the moon is almost hidden
    The stars are beginning to hide
    The fortune-telling lady
    Has even taken all her things inside
    All except for Cain and Abel
    And the hunchback of Notre Dame
    Everybody is making love
    Or else expecting rain
    And the Good Samaritan, he’s dressing
    He’s getting ready for the show
    He’s going to the carnival tonight
    On Desolation Row

    現在月亮就快都看不見
    繁星也開始隱淡
    占卜未來的女人
    甚已將她的所有東西收起
    所有除了該隱和亞伯
    以及聖母院的鐘樓佗俠
    人人都在做愛
    或其餘的在等雨
    然後有個好撒馬利亞人,他在換裝
    他已經準備好出騷
    今晚他將會前往嘉年華
    在荒涼之道上

    突然輪到《哈姆雷特》的女主角奧菲利亞登場:

    Now Ophelia, she’s ’neath the window
    For her I feel so afraid
    On her twenty-second birthday
    She already is an old maid
    To her, death is quite romantic
    She wears an iron vest
    Her profession’s her religion
    Her sin is her lifelessness
    And though her eyes are fixed upon
    Noah’s great rainbow
    She spends her time peeking
    Into Desolation Row

    現在奧菲利亞,她就倚在窗旁
    我真為她擔心
    在她廿二歲生日時
    她已經是一個老女僕
    對她,死亡是幾浪漫
    她穿了一件鐵的背心
    信仰就是她的自白
    白活就是她的罪名
    雖然她已定睛望着上方
    那道挪亞的偉大彩虹
    但她仍是費上時間來偷望
    那條荒涼之路

    而你有沒有聽過愛恩斯坦拉小提琴?這一個卻不是那一個,因為他太潦倒了:

    Einstein, disguised as Robin Hood
    With his memories in a trunk
    Passed this way an hour ago
    With his friend, a jealous monk
    He looked so immaculately frightful
    As he bummed a cigarette
    Then he went off sniffing drainpipes
    And reciting the alphabet
    Now you would not think to look at him
    But he was famous long ago
    For playing the electric violin
    On Desolation Row

    愛恩斯坦扮成羅賓漢
    帶着他車尾廂的回憶
    在一小時前才經過這裡
    和他的朋友、來自善妒寺的僧侶
    他看起來不染得可怕
    尤其在他討煙的時候
    接着他走去嗅着水喉
    叨唸着字母
    現在你不會想望到他
    但好耐之前他都風光過
    奏着電子提琴
    在那荒涼之路

    從荒涼到荒淫?

    Dr. Filth, he keeps his world
    Inside of a leather cup
    But all his sexless patients
    They’re trying to blow it up
    Now his nurse, some local loser
    She’s in charge of the cyanide hole
    And she also keeps the cards that read
    “Have Mercy on His Soul”
    They all play on pennywhistles
    You can hear them blow
    If you lean your head out far enough
    From Desolation Row

    猥褻醫生,他將他的世界
    藏在一隻皮杯裡
    但他所有無性的病人
    他們正嘗試吹起它
    現在他的護士,某個本地的失敗者
    她是山埃孔的話事人
    而她亦藏了一張卡片寫着
    「願主垂憐他的靈魂」
    他們全都玩着尖哨
    你可以聽到他們在吹
    如果你把頭傾得夠遠
    從荒涼之道

    卡薩諾瓦是意大利聞名的詩人情聖,這一段特別令我着迷:

    Across the street they’ve nailed the curtains
    They’re getting ready for the feast
    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A perfect image of a priest
    They’re spoonfeeding Casanova
    To get him to feel more assured
    Then they’ll kill him with self-confidence
    After poisoning him with words
    And the Phantom’s shouting to skinny girls
    “Get Outa Here If You Don’t Know
    Casanova is just being punished for going
    To Desolation Row”

    對面街他們已釘上帷幕
    他們已準備好一場盛宴
    《歌聲魅影》
    牧師的完美形象
    他們用湯匙向卡薩諾瓦灌藥
    讓他稍為有安全感
    然後他們用自信來殺掉他
    之前用文字毒害他
    然後魅影向瘦削的女孩們喊道:
    「如果你不知道就請你們離開
    卡薩諾瓦已經受罪因他
    前往荒涼之道。」

    接下來這一段,我懷疑是在描寫納粹的集中營:

    Now at midnight all the agents
    And the superhuman crew
    Come out and round up everyone
    That knows more than they do
    Then they bring them to the factory
    Where the heart-attack machine
    Is strapped across their shoulders
    And then the kerosene
    Is brought down from the castles
    By insurance men who go
    Check to see that nobody is escaping
    To Desolation Row

    現在午夜所有特工
    和超人類團隊
    出來圍住了所有人
    因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
    然後把他們帶到工廠
    那裡有心臟病機器
    綁在他們的肩膊上
    然之後那煤油
    從城堡裡帶下來
    有人會以防萬一
    檢查一下看看是否無人能逃
    逃往荒涼之路

    Bob Dylan這首歌可能戲仿了英國詩人ES艾略特的長詩《荒原》,這首詩的一大特色是沒有人能看懂一個字——每個字都懂,湊起來卻不成意思。之前跟大家介紹過的艾茲拉龐德,勉強把《荒原》翻改成可讀的版本,加了很多註腳,務求令世人讀得通它的真意。這個情節,Bob Dylan也收錄在《Desolation Row》第九節裡面:

    Praise be to Nero’s Neptune
    The Titanic sails at dawn
    And everybody’s shouting
    “Which Side Are You On?”
    And Ezra Pound and T. S. Eliot
    Fighting in the captain’s tower
    While calypso singers laugh at them
    And fishermen hold flowers
    Between the windows of the sea
    Where lovely mermaids flow
    And nobody has to think too much
    About Desolation Row

    讚美歸於尼祿的海王星
    鐵達尼啟程於黎明
    而每個人都發出喊聲
    「你到底站哪一邊?」
    而艾茲拉龐和ES艾略
    在船長的塔上決鬥
    卡利索普歌手取笑他們
    漁民手執鮮花
    在大海的窗戶之間
    那裡有可愛的美人魚流過
    此際沒有人想太多
    關於那荒涼之路

    是的,Bob Dylan是在模仿ES艾略特式的混亂,而在最後一節揭曉了混亂的原因:

    Yes, I received your letter yesterday
    (About the time the doorknob broke)
    When you asked how I was doing
    Was that some kind of joke?
    All these people that you mention
    Yes, I know them, they’re quite lame
    I had to rearrange their faces
    And give them all another name
    Right now I can’t read too good
    Don’t send me no more letters, no
    Not unless you mail them
    From Desolation Row

    係呀,我尋日收到你嘅信
    (大概在門鎖壞了的時候)
    你問我最近過成怎樣
    是一個需要笑的笑話嗎?
    全部這些你所提及的人
    係呀,我知道佢哋,佢哋都幾無趣
    我需要重新構建他們的臉容
    給他們全都搞混了名字
    此際我已經不太擅於閱讀
    不要再寄更多的信給我了,不要
    除非它們是你寄自
    於荒涼之路

    聽過這麼多段,就像走完了一段漫長的荒涼的路,有一種想哭的感覺。Bob Dylan的音樂經常都給予的這種荒涼感,只有經歷很多的人才會有這種感覺,寫得出這種詞,流下了這滴淚。

    作者

  • 聖母情節意思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2-03 21:00:01
    有 97 人按讚

    約瑟夫‧布羅茨基詩中的巴洛克敘事  ◎蕭宇翔

      

    “It seems that what art strives for is to be
    precise and not to tell us lies, because
    its fundamental law undoubtedly
    asserts the independence of details.”

    from The Candlestick by Joseph Brodsky

    |賦格與俄語

    布羅茨基曾自言,最早教會他詩歌結構的啟蒙老師即巴赫(J.S. Bach)。與其說音樂值得詩歌嚮往,不如說這是藝術具備的公分母,在這點上,布氏幾乎發展了一整套韻律理論,藉音樂的特性深刻地反觀詩歌。他認為:「所謂詩中的音樂,在本質上乃是時間被重組達到這樣的程度,使得詩的內容被置於一種在語言上不可避免的、可記憶的聚焦中。換句話說,聲音是時間在詩中的所在地,是一個背景,在這個背景的襯托下,內容獲得一種立體感。」(註一)「包括音質、音高和速度,詩歌韻律本身就是精神強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它們甚至不能替代彼此。韻律的不同是呼吸和心跳的不同。韻式的不同是大腦功能的不同。」(註二)音樂是以音符與節拍承載時間,而對詩歌而言則是韻律和語氣,如何藉此重構時間(或說面對消逝),此即作詩法。

    從各種層面來講,巴赫的作曲法和布羅茨基的作詩法的確相像得不可思議。譬如巴赫窮盡一生不斷改進的的賦格曲式,宣示了一整個巴洛克時代的成就。賦格可分成兩大類:一種輕快簡單如舞曲,風格飄逸;另一種則結構嚴謹,由層層模進所交織串聯,厚重而壯麗。這兩種風格剛好可以蓋括布羅茨基一生的詩風。

    如同巴赫的音樂,布羅茨基的詩風同樣既古典又現代,事實上,布氏認為:「現代主義無非是古典的東西的一種邏輯結果──濃縮和簡潔。」(註三)這是因為在俄羅斯,布氏生長的城市,彼得堡──基本上就是這樣一個混合體,古典主義從未有過如此充裕的空間去填充現代,幾百年裡義大利的建築師紛至沓來,抑揚格節奏在這裡自然如鵝卵石,布氏認為,彼得堡不僅是俄羅斯詩歌的搖籃,更是作詩法的搖籃,在曼德爾施塔姆的詩中足以看見彼得堡的天使壁畫、金色尖頂、柱廊、壁龕,當然還有文明的末日景觀。(註四)

    於是我們看到布羅茨基在遵守嚴格韻律之餘,常以古典的耐心,巴洛克式的句法層層雕琢、延展,甚至在長詩〈戈爾布諾夫與戈爾恰科夫〉裡,將兩名精神病患的交談分切為片斷的組詩,相互衝突而又離不開彼此的兩人,類似區分大腦兩半球官能的對稱,這表現在詩章結構、內容的平行現象和各章編排的對稱與反差。十四章標題的總合構成了「十四行詩」一樣的文本。對稱嚴格之外,十四章的篇幅是均等的:各有一百行,第一章和第十三章例外,是九十九行。所有「對話」的各章都用十行詩節,每節各有五個同樣的對偶的韻腳,這無疑是强調二重性的又一種方法。(註五)巴赫以同樣的方式創作賦格曲並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在音樂裡,這稱作對位法。總總精妙的巧合不僅讓我揣想,巴赫之於布羅茨基,是否如坂本龍一之於德布希,認為自己是前者的轉世。

    然而,詩歌畢竟是獨立於音樂的另一種藝術,其最重要的素材不是音符與節拍,而是語言。布氏對於自己的母語同樣有著系統性的見解,他認為俄語是一種曲折變化非常大的語言,你會發現名詞可以輕易地坐在句尾,而這個名詞(或形容詞或動詞)的字尾會根據性、數和格的不同而產生各種變化。所有這一切,會在你以任何特定文字表達某個觀念時,使該觀念具有立體感,有時候還會銳化和發展該觀念。從句複雜、格言式的迴旋,是大部分俄羅斯文學的慣用手段。(註六)

    就語法的錯綜而言,名詞常常自鳴得意地坐在句尾,對於主要力量不在於陳述而在於從句的俄語是相當便利的。此非「不是/就是」的分析性語言──而是「儘管」的綜合性語言。如同一張鈔票換成零錢,每一個陳述的意念在俄語中立即蕈狀雲似地擴散,發展成其對立面,而其句法最愛表達的莫過於懷疑和自貶。(註七)

    因此俄語詩歌總的來說不十分講究主題,它的基本技術是拐彎抹角,從不同角度接近主題。直截了當地處理題材,那是英語詩歌的顯著特徵。但在俄語詩歌中,它只是在這行或那行中演練一下,詩人接著繼續朝別的東西去了;它很少構成一整首詩。主題和概念,不管它們重要與否,都只是材料。(註八)

    依憑著俄語的不規則語法,離題這件事可想而知卻又非同尋常,原因是它並非由情節的要求而引起,更多是語言本身──意識流不是源自意識,而是源自一個詞,這個詞改變或重新定位你的意識。(註九)數世紀俄語聖殿的「文字辮子」,不可避免地要提到尼古拉‧列斯科夫對高度個人化敘述的偏好(skaz),果戈里的諷刺性史詩傾向,杜斯妥也夫斯基那滾雪球般、狂熱得令人窒息的措辭用語大雜燴。(註十)

    總的來說,布氏認為,俄羅斯詩歌樹立了一個道德純粹性和堅定性的典範,並在很大程度上反映於保存所謂古典形式而又不給內容帶來任何損害。(註十一)而他與普希金、曼德爾施塔姆、阿赫瑪托娃、古米廖夫,繼承了這些傳統。除此之外,俄羅斯歷史與現實的噸級質量,同樣可視為此種巴洛克作詩法誕生的要素,因為通過在細節上精確複製現實,往往便能產生足夠超現實與荒誕的效果。

    布羅茨基身為一個現代人,其語言與內容定然比起生活在古典時期的人更感飢渴、躁動,正因如此,布氏所使用的古典形式與韻律乘載了一股力量,這力量總是從內部試圖吞噬並篡奪本體,形成詩歌內部的最大靜摩擦力,一旦觸發就會以加速度往前衝破。對付這種力量,人類需要古典的耐心,無怪乎布羅茨基經常引用奧登的話:「讚美一切詩歌格律,它們拒絕自動反應,強迫我們三思而行,擺脫自我之束縛。」(註十二)

    |呈示部──黑馬

    這是一首完成於1962年7月28日的短詩,只有三十五行,布羅茨基只有二十二歲,然而已暴露出布氏善於綿延鋪陳的作詩法──布氏開頭動用了二十八行,傾全力試圖描述黑色的荒野中一匹馬到底有多黑,一系列的形容包括:那馬腿比夜色還黑因此不能融入夜色、黑得沒有影子、黑如針的內部、如穀糧正藏身的地窖,或肋骨間一座空洞胸腔,眼中甚至傾瀉出黑色的光芒......有人說這是俄羅斯式的想像力,實際上,不如說,這是俄羅斯現實的質量,其形容依靠的不是修辭,而是物理或光學,當然還有作者敏感纖細的一顆心。布氏曾引用芥川龍之介的話來形容自己:「我沒有原則,我擁有的只是神經。」(註十三)

    一首詩的主要特徵必然是最後一行,不管一件藝術作品包含甚麼,它都會奔向結局,而結局確定詩的形式並拒絕復活。(註十四)〈黑馬〉驚人的結尾,的確拒絕了復活,但與其說是死亡的手勢,毋寧說是「第二次誕生」,這手勢的反轉向讀者指認生活的嶄新,正如馬奎斯《百年孤寂》的開篇:「世界太新,很多事物還沒有名字,必須用手指頭伸手去指。」〈黑馬〉是一首奇蹟之詩,其震懾力或許只有里爾克的〈無頭的阿波羅像〉能匹敵。因為它們做到了同一件事:提醒一個人的被動地位。當我們以為是我們是主格,是觀察者,是生活的主宰,並因此可以置身事外。實際上,某種東西正在高處端詳、物色,伸手指向我們。我們的生活是被選擇的,遠非自己所選。這匹黑馬或是繆斯的化身,也可能是黑帝斯,無論如何,宿命引領牠找上我們,並且,我們必須學會如何駕馭,否則將就被牠踐踏或遺棄。

    「為何要將蹄下樹枝踩得沙沙作響?
     為何要湧動眼中黑色的光芒?

     他來到我們之中尋找一名騎手。」──〈黑馬〉末三句,蕭宇翔譯

    |展開部──給約翰‧多恩的大哀歌

    〈給約翰‧多恩的大哀歌〉創作於〈黑馬〉的隔一年,顯然他自覺抓到了某種可善加發展的作詩法。這兩百二十七行的輓歌體詩作,十足展現了俄羅斯古典式的耐心,那年布羅茨基只有二十三歲。誰敢將巴黎聖母院的工程交給一個二十三歲的小夥子?因此,當阿赫瑪托娃讀到此詩時驚嘆:「約瑟夫,您自己也不明白您都寫了什麼!」也並非沒有道理。但誰能料到這是讚賞?

    布氏的作詩法顯然是致敬,因為他曾譯過多恩的詩作。其詩意冥想往往表現於展開、放大的隱喻。這樣的隱喻和比擬方式又稱為「協奏曲」(來自意大利語concetto,「虛構」,在這裡的意思不是臆想,而是思想的提煉,想象的建構 )。「協奏曲」是全歐洲巴洛克風格的典型特點。(註十五)布氏透過這種方法來重構現實,試圖藉現實質量的高度來還原多恩的死亡。

    開頭以「約翰‧多恩入睡了,周圍的一切都已入睡」作為梁柱,接著便是繁複的雕塑、大量裝飾、戲劇性的突出處,其中有關睡眠的動詞出現了五十二種:沉睡、入睡、酣睡、安眠、打盹、睡了,諸如此類,並附上了一百四十三個睡著的物件,包括門閘、窗幔、木柴、窗外下著的雪、監獄、城堡、貓狗、倫敦廣袤的大地、森林與海、大批書籍、人們頭頂上的天使們、地獄與天堂、上帝與惡魔、所有詩行、語言之河、韻律、真理、一切,全都睡著,一步步將敘事的時空拓幅,同時以特寫鏡頭加強景深,並不時跳回重覆的同一句:「全都入睡了,約翰‧多恩入睡了」,彷彿約翰‧多恩既渺小、單一,又等同於萬物──這輕盈、飄逸與向下俯瞰的視角正暗示多恩的死亡,因為只有靈魂可以達到這樣的高度與抽離。這是大沉寂。而到了第九十九行,布氏的聲音才終於介入,扮演多恩的靈魂,這究竟是多恩的獨白,還是布氏與多恩的對話?或許兩者皆是。但絕不可能是布氏的獨白,因為他抗拒以別人的死亡來行自我的抒情,他害怕自己的呢喃蓋過了死者的哭聲。

    「是你嗎?加百列,在這寒冬
     嚎哭,獨自一人,在黑暗中,帶著號角?

     不,這是我,你的靈魂,約翰‧多恩。
     我獨自在這高空滿懷悲傷
     因為我用自己了勞動創造了
     枷鎖般沉重的情感、思緒
     你帶著這樣的重負
     在激情中,在罪孽中卻飛得更高」──節錄〈給約翰·多恩的大哀歌〉,婁自良譯

    |再現部──歷史的填縫與增長

    布羅茨基的傳記作者列夫‧洛謝夫認為,顯然由於某些內在的原因,布氏感到有必要完成十七世紀的功課,彌補俄羅斯詩史的缺口。這種巴洛克式的敘事詩體在20世紀俄羅斯抒情詩中被視為陳舊的或處於過渡狀態。19世紀「詩體故事」是相當流行的:普希金的《未卜先知的奧列格之歌》、雷列耶夫的《沉思》,托爾斯泰的歷史題材的抒情敘事詩,或如普希金的《箭毒木》、萊蒙托夫的《將死的鬥士》、涅克拉索夫的《毛髮》——這些只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註十六)

    到20世紀這種體裁過時了。這些大量有故事情節的詩「是民眾容易懂的」,其實就是蘇維埃俄羅斯文化產品的思想檢查官容易懂,當然,也只有這樣的詩才能服務於宣傳目的。但高雅的現代派俄語詩幾乎完全排除了故事情節。於是早期馬雅可夫斯基或茨維塔耶娃激情洋溢的抒情詩,阿赫瑪托娃情感含蓄的自我反思,曼德爾施塔姆關於文化學的冥思,便傾向於極其準確的自我表現。這種純抒情詩的理想是——作者和作品的「我」的完全同一。這一類抒情詩總是充滿激情,而且詩里的情感總是明確地表現。甚至俄羅斯現代派的長篇敘事詩也是內心的傾訴。(註十七)

    然而,俄羅斯的過期品,在那個時期的英語詩歌中卻是典範。托馬斯·哈代、W.B.葉慈、羅伯特·弗羅斯特、Т.S.艾略特、W.H.奧登同樣地既寫第一人稱的詩,也寫關於「別人」的故事。他們對虛構人物進行細致的心理描寫,詳細地描述他們的生活場景,往往在詩中使用直接引語。(註十八)弗羅斯特尤其受布氏推崇,他在訪談中提到:「弗羅斯特的敘事的主要力量——與其說是記述,不如說是對話。弗羅斯特筆下的情節照例發生在四壁之內。兩個人彼此交談(令人驚嘆的是他們在彼此之間什麽話不說!)。弗羅斯特筆下的對話包含一切必要的情景說明,一切必要的舞台指示。描述了佈景、動作。這是古希臘意義上的悲劇,簡直就是一齣芭蕾舞劇。」抒情作品的戲劇化,利用「舞台」、「演員」,使他可以包羅萬象地轉述日常生活的可怖、荒誕,而在浪漫主義抒情獨白的傳統形式中,存在主義悲劇很容易就被偷換成個人的抱怨。(註十九)

    布羅茨基從海洋的另一頭提領了勇氣,證明了復古與先鋒並非反義詞,而是「創造」的兩種釋義。前文提到的某種「內在的原因」,正是這跨洋閱讀的效應,從海的另一頭遠望,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祖國,而是整個世界。因此俄羅斯歷史自覺的根本問題才會產生:是歐洲還是亞洲?對布羅茨基來說,歐洲從它的希臘化源頭開始,就是和諧(結構性)、運動、生命。亞洲是混亂(無結構性)、靜止、死亡。布羅茨基總是把地理(或地緣政治)主題表現於嚴格的對立模式的框架之內:亞洲——西方,伊斯蘭教——基督教,樹林——海洋,冷——熱 。「那裡的氣候也是靜止的,在那個國家……」(〈獻給約翰·多恩的大哀歌〉),與此同時西方文明正往前邁進。(註二十)

    「……死亡是模糊的,
     就像亞洲的輪廓。」──節錄〈1972年〉,婁自良譯

    |結語──未完成的賦格

    某些「內在的原因」以其迴避、模糊、朦朧的句式,提醒了我們作者論的重要性。布羅茨基之所以會大量閱讀英美詩歌,是因為那時候他被放逐到俄羅斯北方的諾林斯卡亞村去做苦役,這荒涼之地人口稀少,被森林和凍原所覆蓋,蘇聯時期甚至用做核彈試爆。然而重點在於,那裡的環境從17世紀起就很少變化。那是一個停滯甚至往回走的時空,作為放逐和讀詩的場所再適合不過,某種層面上來講,兩者是同一回事,因為緊接而來的總是孤獨,和絕對的遠景。

    布羅茨基在那十八個月裡研讀翻譯了大量的英美詩歌,這直接造成了布氏詩體範圍的急劇擴大。這急劇的變化表現在詩的個性的結構,因而布羅茨基急需自我表現的新形式,或者說,新的作詩法找上了他,而他逼迫自己學會如何駕馭,並樂在其中。

    其後的流亡也是意料中事,因為詩人的倫理態度,事實上還有詩人的性情,都是由詩人的美學決定和塑造的。這就是為什麼詩人總是發現自己始終與社會現實格格不入。(註二十一)故而當同時代的俄羅斯詩歌傾向減法與抒情時,布羅茨基則使用加法,並盡可能隱匿自己的音色;當蘇聯政府在拆除舊建築、發射衛星、造火箭時,布羅茨基則面向女神柱、迴廊、雕刻與大理石紋。而數十年的流亡經驗在時空幅度與心靈程度上的擴大比起放逐有過之而無不及,帶給布羅茨基更強的漂流加速度,一種從語言本身向外的擴張與膨脹,並且更多謙卑,及更加堅定的作詩法。

    奧登曾對布羅茨基說:「J.S.巴赫是非常幸運的。當他想讚美上帝時,他便寫一首眾讚歌或一首康塔塔,直接唱給全能者聽。」的確,只要聽過巴赫最後的「未完成的賦格」,便能感受到那竭力向上攀升的意念,與其說巴赫試圖趨近完美,不如說是親近上帝。

    然而在普希金說過「上帝像俄羅斯一樣哀傷」,並且布羅茨基模仿了這個句式,寫出:「死亡像亞洲的輪廓」之後,上帝不再是信仰的對象,或許死亡才是。但這並不妨礙布羅茨基的幸運,或許他比巴赫更加幸運,因為上帝畢竟不是一陣音樂,而就布羅茨基對死亡的信仰而言,他認為,寫詩正是練習死亡。因為死亡並非逃避,而具備激活現實的效用,藉此我們活下去,傾全力。(註二十二)這就是為甚麼詩人之死這個說法比起詩人之生聽起來更加具體,因為「詩人」與「生」本是同義反覆,而詩人之死揭示了一首詩的完成,因為藝術終將奔向結局。

    世人最後一次見到布羅茨基是在1996年1月27日,亞歷山大‧蘇默金和他們的共同朋友鋼琴家伊莉莎白‧萊昂斯卡亞拜訪了他。妻子瑪麗亞準備了美好的晚餐,以及提拉米蘇,布羅茨基狀態良好,在庭院的草地上喝了高強度的瑞典伏特加,並且一定,他抽了好幾根菸,伊莉莎白即興彈了幾曲鋼琴。深夜,在祝妻子晚安後,布羅茨基說他還得繼續工作,便走進書房。窗外,一團世紀末的烏雲在月亮的催化下像是一顆孤獨的大腦,而星星閃亮如電子迴路,閃爍著隱藏的靈光。他站著抽菸,吸氣的時候眉頭深鎖,那貪婪的胸腔彷彿要將所有元素納入懷中,就像他所使用的語言,永遠不滿,於是只能撲向自己。而當他吐氣時,就像是壞掉的噴火器,以掃射的方式噴濺煙硝,不時岔出幾道烈焰,其熱度足以蒸發貝加爾湖。瑪麗亞在早晨的地板上發現了他,門開著,他正試圖離開房間,臉流血,眼鏡也撞壞了。一根尚未點燃的香菸掉落地面,開門時必然還在滾動,而布羅茨基的心臟必然也還在跳動,儘管再微弱。

    最後順帶一提,「賦格」的字源一般認為來自拉丁文的「追逐」或「飛翔」,在義大利語中則是「逃走」。而在俄語裡,如果由布羅茨基親自發音的話,應是絕對的沉默,其理由無比高貴。因為「流亡」這個詞對他而言從來都是一種傲慢或張揚,他認為,這無非是將個人的苦難作為標籤特別化,但他仍難擺脫這段經驗,包括接踵而至的加冕與議論。如今,他以永遠的沉默終結了它。正如布氏自己的詩句:

    「黑暗恢復了光明修復不了的東西。」——節錄〈論愛情〉,曹馭博譯

    |註解
    註一: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1940-1997)《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哀泣的謬思〉p.37-41, 〈在但丁的陰影下〉p.80,〈論W.H.奧登的《1939年9月1日》〉P.263-304,〈取悅一個影子〉p.314
    註二: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18
    註三: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空中災難〉,p.236
    註四: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09-110
    註五:參見《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77
    註六: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哀泣的謬思〉p.28
    註七: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自然力〉p.133-134
    註八: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05-106
    註九: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自然力〉p.134
    註十: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空中災難〉,p.249
    註十一: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19
    註十二:奧登(W.H. Auden,1907-1973)英語詩人,生於英國,1947年入籍美國,是將布羅茨基引入國際詩壇的關鍵人物。此兩句詩引自奧登的組詩〈短詩集之二〉。
    註十三: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水印‧魂繫威尼斯》,上海譯文出版社,p.19
    註十四: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02
    註十五: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55
    註十六: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58-60
    註十七: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60
    註十八: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61
    註十九: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61-62
    註二十: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布羅茨基詩歌全集‧第一卷‧上》,上海譯文出版社,〈佩爾修斯之盾〉p.92
    註二十一: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17
    註二十二:參見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小於一》,浙江文藝出版社,〈文明的孩子〉p.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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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術設計:Sorrow沙若
    圖片來源:Sorrow沙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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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2/20210203.html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布羅茨基 #巴洛克 #賦格 #黑馬 #俄語 #巴赫 #蕭宇翔

  • 聖母情節意思 在 西喜 美麗世界 Q&A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6-04-28 22: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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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這則貼文敘述給我媽聽之後,我媽笑著說:「其實這個媽媽自己覺得很幸福也不一定呢。」

    可是,我不覺得,我也不想覺得。

    https://www.facebook.com/permalink.php?story_fbid=1271241662890242&id=100000132604046

    最近正在蒐集台灣各種情狀下女性跟神聖母職的連結。以我自己的經驗是,一日在新光三越美食街用餐,一對父母問可不可以併桌,我想說自己跟朋友才兩個人,自然是從善如流。我們坐得很近,比電視更近,什麼都看得像是HD畫質那樣清晰。

    看那媽媽一下子安撫跳來跳去的大女兒「妳坐好,妳這樣手揮到旁邊的人怎麼辦」,一下子把食物弄成適合兒子入口的大小,「等一下,馬麻已經在幫你切碎碎了,不要一直拍馬麻」,從頭到尾,那位父親都是低著頭,呼嚕呼嚕地吃著他的麵。等到他的湯碗空了之後,那位母親看起來已像是打完一波戰役似的,在百貨公司根本把顧客當御飯糰十八度C保鮮冷藏的室溫裡,她的額頭卻滿是汗珠。

    她把餵飽的兒子交給丈夫,終於開始吃起她看起來已經完全冷掉的鍋燒麵,速度很快,大口大口吞,像是給什麼追趕似的。突然小女孩開始哭嚷,「想尿尿,馬麻我想尿尿」。那個母親放下筷子,把兒子又抱過來,用一種很委屈的聲音說,老公拜託牽妹妹去尿尿好不好。父親沒說什麼,就牽著女兒緩緩往廁所的地方邁進,那母親抱著兒子,用單手吃力地吃著麵,沒想到這時父女又回來了,父親一臉尷尬地說,「女生廁所都是人,男廁沒什麼人,但我又不好意思牽她走進去。」

    那個媽媽放下筷子,昂起臉來,我真的在那張汗水不停滑落的臉上,讀到一種疲憊的極致,像是在吶喊,好累好累真的好累,但是下一秒鐘她突然擠出微笑說,「沒關係,那我趕快帶妹妹去上廁所,跟排隊的人拜託一下,應該就進得去了」,父親不安地問,「可是妳才剛開始吃欸?」那母親又笑道,「吃飽了,已經吃很多了。沒關係不餓了。」說完她起身,彎下腰跟女兒說,「再忍一下下,妳最棒了,以後都要帶妳出來玩」,下一秒,她抱起女兒往廁所處拔足狂奔。

    在那短短的十幾分鐘裡,值得檢討的面相有很多,包括為什麼我們常見母親牽著兒子進女廁,但顛倒過來的狀況卻很罕見。也包括在家庭分工之中,要怎麼避免雖然名義上為雙親但是卻時常上演「偽單親」的一打二,或一打三的故事。但我覺得最不忍的是在孤立無援(母親本人不知如何求助,社會又對於母職懷有神聖化的扁平單一想像)的情境下,她會不會開始自我催眠,試圖在這狼狽以及苦楚之中,挖掘出一些樂子,並說服這就是母親的責任而我可以做得更好。


    之前跟朋友討論過,為什麼主動、公開表現出厭孩情節的,女性往往比男性多,我們當下淺薄的臆測是,在一些個案中,是否因為,對於育兒,她們早在生命經驗中,或多或少地觸碰到這件事背後的痛苦與掙扎,卻又不敢樂觀地相信自己最後可以挖掘出樂子,簡言之,她們並不那麼確信,「做了母親之後才知道的快樂」會實現在自己身上。所以必須果斷地表達出對這件事的抗拒。

    對此,我們的結論是,有時「必須用力說出自己討厭小孩,才能勉強減輕到了一個年紀之後,社會就想把一個小孩塞進妳的子宮的壓力;但有時縱然如此表態,社會仍會千方百計地說服妳,把小孩塞進妳子宮之後妳就會懂得愛了。這是一場直到妳的子宮再也不適合放小孩才會結束的戰役。」


    剛剛看到一則尿布廣告,又湧出類似的複雜感受,在裡面,先是強調每一次更換尿布,都是母親對於愛的練習,廣告的末了,指出這份新研發尿布是呵護母親的大禮,是「送給媽媽的布布時光」。看了之後我只好奇,爸爸是上戰場還是被幽浮吸走了,爸爸不需要布布時光嗎!再說了,與其送給媽媽布布時光不如祝福她們遇見一個會協助包尿布的配偶吧(性別不拘哦)!

    最後再補上一槍,朋友憨問過,為什麼著名的親子節目都是爸爸去哪兒啊,或者我的超人爸爸啊。媽媽呢?為什麼做節目就是換媽媽上戰場或者被幽浮捲走了?我真不忍跟朋友說,親,媽媽在幹嘛的節目若拍出來,才無法讓人對著電視發出,「大韓民國萬歲都好可愛喔」或者「認真顧小孩的爸爸最性感了」的嬌呼,只會覺得天啊小孩真的好恐怖喔對啊妳看那媽媽被摧殘得像是肖婆,然後厭世恐懼地飛快轉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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