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篇租屋四樓好嗎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租屋四樓好嗎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租屋四樓好嗎產品中有20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0的網紅,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從18號舊租屋處退租後 我便陷入極度疲累的無底洞裡 這大概是我去年12月心臟大手術從加護轉往普通病房後 那段還在昏沉的狀態下 難得可以這樣一直睡 一直睡 睡到不知黑夜還是白晝? 這是我很不喜歡的狀態 時間太寶貴 不能這樣揮霍浪費 感覺生活都在耍癈 耍癈又是我最厭棄的事 很多人問我 為何要獨居?...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590的網紅陳泰源-房仲/主持人/歌手/作家/演講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210726東森財經 電視、沙發只隔1公尺 兩房月租兩萬 東財原影→https://youtu.be/FBfiQrzHzbg 冷色調裝潢還掛有藝術畫作,小客廳好溫馨,但仔細一看,這空間窄到桌子必須退到最底才有放腳的空間,等於坐上沙發、一抬頭,電視就在眼前。 記者/洪珮瑜、許晉祐 採訪報導……↓ ...
租屋四樓好嗎 在 Bonnie 波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9-03 21:34:46
📍서울 朋友搬進首爾新家,新蓋好的四層公寓,30坪的兩房一廳一衛+特大陽台。猜猜多少錢!? 900萬台幣,一坪30萬元。 我的天!首爾原來這麽便宜?朋友說不管租2年還是直接買下來,都是900萬。 - 朋友選了租2年900萬元,韓國的租屋文化很特別,你若一次付完2年的租金,就能在住滿兩年後...
租屋四樓好嗎 在 Uncle Kieran 斜槓K叔|副業建立|包租理財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0-08-11 19:34:01
🤓很多人都很想當包租公包租婆 綜觀市面上的包租產品那麼多 倒底哪個投報率高呢? 圖片的五點是我操作的過程中 認為潛力最好的物件樣貌 當約看屋時,心裡大概就會有個底 基本上房間越多,利潤當然可以建立越好 但這也顧及居住品質和管理成本 這先不細講 但這攸關每天洗澡的廁所 所以最多最多大部分人可以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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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屋四樓好嗎 在 陳泰源-房仲/主持人/歌手/作家/演講師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2021-07-28 11:53:21210726東森財經 電視、沙發只隔1公尺 兩房月租兩萬
東財原影→https://youtu.be/FBfiQrzHzbg
冷色調裝潢還掛有藝術畫作,小客廳好溫馨,但仔細一看,這空間窄到桌子必須退到最底才有放腳的空間,等於坐上沙發、一抬頭,電視就在眼前。
記者/洪珮瑜、許晉祐 採訪報導……↓
東森財經記者/洪珮瑜:這個物件就位在這棟公寓四樓這邊,而其實室內裝潢都有流傳所謂最完美比例公式,也就是說房東附的電視是43吋,就必須先乘以2.54再乘以2.5,得出的答案273公分就是電視和沙發的最佳觀賞距離。
不過目測這距離,可能連150公分都不到,畢竟只有14坪空間,要隔成2房1廳1衛格局。但房東備註,室內都有開窗,採光良好,旁邊還有永安捷運站,小吃商圈機能都算完善,月租開出1.98萬元。
房仲業者/陳泰源 表示:要看它是不是無電梯老舊公寓還是有電梯,甚至是否有管理員,所以說以它目前這個屋況來講,其實是相當好的,但是因為它是四樓而且是無電梯公寓,所以1坪大概是1400多塊錢算是符合行情。
客廳格局引起話題,也陸續有網友貼出照片比奇葩,左邊這間的電視鑲在窗戶裡,旁邊大門就懸在牆壁上,網友譏笑是任意門嗎?往上看,天花板還掛有髮廊烘罩應該是店面改裝。
右邊這間空間更大,沙發和電視櫃距離拉夠開,只是這電視迷你到根本只有電腦螢幕大小,網友神回當我在做視力檢查嗎?
的確,對單身小資客群來說,客廳不一定是必備項目,只要地段屋況夠好,在奇葩都不怕沒有行情。
陳泰源YT→https://youtu.be/V8aqwLDakT8
部落格→https://taiyuanchen1223.blogspot.com/2021/07/210726-1.html -
租屋四樓好嗎 在 HOOK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2020-08-30 18:30:03身為一個客家人⋯
我不能接受自己天天要買一樣的東西!!!
那個東西就是——瓶裝水
每天買傷財又傷地球
而且家裡住老公寓的我
買水還要靠自己搬到四樓!!!!
所以今天,我想要土炮一個濾水器
沒想到超麻煩,搞得灰頭土臉,卻只喝到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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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屋四樓好嗎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從18號舊租屋處退租後
我便陷入極度疲累的無底洞裡
這大概是我去年12月心臟大手術從加護轉往普通病房後
那段還在昏沉的狀態下
難得可以這樣一直睡 一直睡
睡到不知黑夜還是白晝?
這是我很不喜歡的狀態
時間太寶貴 不能這樣揮霍浪費
感覺生活都在耍癈
耍癈又是我最厭棄的事
很多人問我 為何要獨居?為何要搬家?
在這短暫片刻的清醒中寫點東西吧!
獨居 之於一個眼睛/心臟/骨骼都有病症的人而言
確實是很難辛且挑戰的事
在我第八次手術前 曾經是個上班族
很熱愛那份工作 寫企劃 辦活動
只有核銷結案時會讓人很想崩潰
但心臟手術後 就再也回不去一般的職場工作
多病且多變的病況 沒有僱主願意給機會
在走投無路之下 考了街頭藝人
假日要推著沉沉的音響器材
到處找場地賣藝
位於公寓四樓的父母家
器材是扛不上去的
再者 一週工作兩天 另外五天可能都在病痛中煎熬
作息極不穩定
與家人同住時 很難不會互相干擾
不願讓父母看見我的痛苦 所以不能放鬆的生病
搬出來住 某部份的精神壓力才能暫缷
但我的體能很差
不能開車/騎車 也沒司機可接送
一切想靠自己 就必須符合生活機能強大這個條件
目前租屋的地點
離我最遠的地方是郵局
距離350公尺
以我的腳程 走路要十分鐘
十分鐘還必須是體力很好的狀況下才能達標
我家樓下就是傳統市場
社區電梯地下一樓直達全聯
餐館小吃 文具美妝 藥局 通訊行
都在我走路八分鐘內可以到達
捷運站扣除等紅燈 只要五分鐘路程
大醫院也在我走路十分鐘內
掛急診很方便
只要我不是下不了床或出不了門
基本上的生活需求 我都可以自理
不用仰賴他人接送或協助
當然發病太嚴重時 還是得請求支援才能解決
生活機能強 相對的環境絕不可能清優
從早晨到夜半 耳朵很難能享受清靜
這對睡眠極差的我 一直是很大的困擾
卻又離不開這便捷的生活環境
要有電梯 通風採光好 安靜 租金又不能超過預算
這個搬家的念頭一直無法落實
這樣的住處太難找了
能搬到現在的新租屋處是個奇蹟
沒有離開我生活的核心地區
各方條件也都在符合理想的狀態
於是 不管是因為搬家太累或是其它因素
總之 我聽不見救護車的鳴笛聲
夜半的重機引擎聲
或早晨傳統市場剁肉的聲響
以及宫廟(這是最困擾我的噪音)
這輩子很少能像這幾天
一天睡超過十小時還可以繼續睡
(突然覺得交待這些事對別人有意義嗎?)
哦~起初是想回應很多人問我為何要自己住不和家人住這個老問題
所以我有回答到嗎?(又開始昏沉了….)
趕快振作啊~我有十二個計畫想完成耶….
(搬家是其中一項 首先達標 但耗盡體力 不知多久才能補回來?)
感覺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對話很少 一天吃兩餐
搞不清楚現在是幾月幾號?
除了很想睡覺 還是很想睡覺
全身痠痛無力 亂痛一通
抱歉各位 沒頭沒腦的文字
期許很快有一天醒來 感到神清氣爽
可以回歸生活的節奏
開始執行我其它十一項年度計畫
晚安!
租屋四樓好嗎 在 王暐婷 Bonnie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서울
朋友搬進首爾新家,新蓋好的四層公寓,30坪的兩房一廳一衛+特大陽台。猜猜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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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萬台幣,一坪30萬元。
我的天!首爾原來這麽便宜?朋友說不管租2年還是直接買下來,都是9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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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選了租2年900萬元,韓國的租屋文化很特別,你若一次付完2年的租金,就能在住滿兩年後「全額退還」
所以你會怎麽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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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選了「租」,他們說兩年後可直接收回900萬再去買新房。因為在首爾這種四樓公寓可說是完全沒有升值空間,要買就得買「高樓apartment 아파트 」這種之後賣了才會賺錢。
這三年首爾房價也確實是「狂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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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南韓總統文在寅2017年上任後,隔年2018開始課徵3.2%囤房稅。然而3年後,首爾江南公寓現今平均交易價11億韓元(台幣2900萬)比起2017平均房價7億元(台幣1850萬元),飆漲超過50%。
打房失利也讓執政黨,共同民主黨大失民心,今年四月的首爾市長補選果真潰不成軍。
在野黨國民力量黨吳世勳(오세훈)以57.5%得票率大勝執政黨共同民主黨朴映宣(박영선)的39.2%得票率。
釜山市補選更慘,國民力量得票率62.7%,共同民主34.4%。
明年三月總統大選對執政黨來說相當不利。
韓國房價成了民怨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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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數字如此,但回頭看看,朋友能在離首爾市中心開車20分鐘的地方租到,或者他願意的話其實可以用900萬「買到」一套30坪全新房,
在台灣,有可能嗎?😢
雖說我總是碎念韓國生活很不方便,但對房子這點,我還是覺得比台灣合理許多,若不是想賣房賺錢,年輕人想在首爾買間房真的沒有台灣這麼不易啊啊啊啊啊。
#台韓文化 #韓國房價 #韓國生活 #bogoestoseoul #bogoestokor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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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補上一點,韓國房子買了想賣,得先「自己住」兩年!
租屋四樓好嗎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寒流後幾日,就是新年了。連假期間進校園,在冷清的文學院四樓長廊上,看見一隻死去的小小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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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躺在公共行政系教授的研究室門口,輕輕的,風大時稍稍晃一晃,修長的黑翅膀蓋住白色的身體,像是一片枯葉子,掩著一枚發霉的毬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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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研究所時我似乎沒在學校裡看過這樣的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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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十餘年,再次回到校園,很多東西都變了。還是沒見到飛翔起來自由得近乎狡猾、近乎魔法的燕子,但到處都是鳥禽──現在的學校裡,已經成了鴿子的練飛場。文學院,共同科,人文學科這一區的建築物屋頂上,幾乎都棲停滿了灰撲撲的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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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燕子,鴿子倒是我以前唸研究所時就有了。但那時,頂多是久久看到路燈上落拓著停了一兩隻,轉頭張望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茫然。或許是那樣的情境和當時的我們心境太像,又被附會了什麼自由平和的象徵,每次遇見,心裡常常是沉靜、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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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完全不是這樣。寬闊的縱谷天空下,鴿子群不去別處,不由分說沿著文學院的簷頂屋脊停了一整排,咕咕噥噥,歡快熱鬧。「現在學校的鴿子啊,比我老家的鴿舍還多」,學弟這樣說,口中是輕佻、誇大的語氣,是那種青春而戲謔的快樂。(遠遠離開家鄉抵達這裡,對他來說,是一件得意的事嗎?)我凝視著鴿子一次又一次飛起,但哪也不去,盤旋著繞文學院飛過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群體龐大綿延無盡,像一條氧化的金屬鎖鏈,像一隻鏽唱針重複讀取著黑膠唱盤。沒有盡頭的日常練習,讓人看著不由有些不耐,但為什麼不耐?我卻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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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日復一日、重複軌跡的飛行,是現在天天瑣碎忙碌的我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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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子持續飛行,給人與時間拚博的聯想。飛行,但哪也不去。若是那些年自認遲遲沒有準備好、而遲遲不願畢業(但同時又這麼恐懼出社會後日復一日的辦公桌人生)的自己,看到這樣群鴿繞圈飛行的場景,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
說不定也沒有什麼感覺。對長久生活在都市裡的我而言,鴿子並不常見,賽鴿的鴿舍更是遙遠的童年記憶了:舉著紅旗子的人高高站在天台上,在陰霾、但更顯飽滿有力的天空底下,偶爾揮動,遠方的鴿群感應到什麼一樣低低飛近,掠空而過,像是受著魔魅的超自然力量招喚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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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養鴿是為了賽鴿,賽鴿的用途則是賭博。文學院的鴿子──文學院裡停著的這麼多、這麼多的鴿子,能有什麼用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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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子多到一定程度,對衛生或許是有一點影響了。學校能處理手段不多,放毒或擊殺,觀感上都太殘忍。聽說想來想去,曾嘗試引入天敵,一度請人帶了訓練過的老鷹來驅趕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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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口耳相傳,問了幾個學弟妹,其實都沒有親眼看過。只知道曾有這樣合理、但似乎有點好笑的事。為什麼好笑呢?一時也說不太上來。是覺得那種「人為模仿自然食物鏈」的做法太可笑了,還是覺得「以為這樣比較不殘忍」的心態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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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老鷹的驅趕計畫最後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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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那樣習於滑翔的巨大禽鳥,在學院寬敞、但對牠而言實在還是太過狹小的上空,勉力拍著翅膀,撲飛追趕鴿群而不可得的樣子,有些不忍。老鷹沒有久留,聽說還曾一頭誤撞上學院大面透明的玻璃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追問過幾個朋友細節,大家不置可否的說說笑笑,把話題帶過。那就是一個非常有趣、合乎我們期待的故事吧?是不是真的,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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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鷹受傷,終於走了。鴿群在交頭接耳的鼓譟中,重新佔據了文學院設計典雅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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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說這樣一定是不好的。老鷹回去休息,去更大的地方做自己擅長的事。鴿群在美麗的文學院,繼續溫暖、快樂、安全的生活。日子一樣過去,很難說這不是一種各安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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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最後只好在各間教室、各個研究室的窗台外側拉上了鐵網,避免鴿群逗留,衍生衛生問題。鐵絲太細太利,鴿子的腳爪無法久握。所以,原本敞亮的窗戶,現在看出去都是緊緻的鐵窗風情了。我每天進研究室,隔著窗戶觀望曾經熟悉、但疏遠太久的校園,像一個學畫、學書法的人,在輔助的格線上確認線條與顏色理想、確實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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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難說這樣一定是不好的。原先詩情畫意的大塊風景,現在看上去,都有精確的座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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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網的網目大概是眼鏡的大小,密密注視著天空盤旋的鴿子。鴿子再也不能隨隨便便停在窗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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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以前唸研究所時,上小說家老師的課,老師講到精采處,真心在乎處,偶爾會停下來深思,看著窗台上孤獨的鴿子出神,鴿子往往也偏著頭注視老師,久久不動。修課的我們也停下來,窗外的風景也停下來,時間也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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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停下來,沒有為什麼。那曾經是我最喜歡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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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照這樣看,從前的那種狀態是不會再回來了。所有的窗台拉上鐵網,整個文學院像是武裝起來的堡壘。泊車困難的鴿子群,只能停到更上層熟悉的屋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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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也很好,只是不知道下雨的時候怎麼辦呢?花蓮的冬天那麼容易下雨。又冷又漫長的冬天,曾經帶給習慣南台灣陽光的我極大的絕望。躲進外套裡,房間裡,棉被裡,書本裡,濕氣如影隨形,讓人覺得無處可去。人都這樣了,何況是只能停在屋頂的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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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不能停,停地上總可以,例如,或許能躲進走廊裡避雨吧?我確實這樣想過,但很快就知道為什麼不可行───一天晚上,我走文學院的長廊去研究室,昏暗的燈光裡,不小心驚動了一隻雨天躲進走廊的鴿子,牠驚慌地在走廊和樓梯間拍翅亂飛,撲上頂燈、玻璃窗,又摔下來,四處找尋亮處想逃,或至少努力想停留在半空中、爭取時間找尋出口。我靠牆站著,大氣也不敢喘,注視著那隻絕望、瘋狂的鴿子。不是怕牠,是怕牠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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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是有點怕牠吧?或許我也有點怕我。那樣以為自己受困、恐懼、而近乎瘋狂的樣子,我並不是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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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後的校園裡,鴿群又排排站滿了學院的屋頂。雨繼續下,或許還要下整個冬天。鴿群咕咕咕咕,停留在文學院的屋頂,我仰頭去看,無法分辨飛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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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其實還變了很多。單是文學院內就有許多不同。建築還是一樣的建築,但時間過去,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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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院中的大樹長高了。印象中以前唸研究所時,樹梢大概只到二三樓的交界。以前我們創作所設置在英美系上,所辦位置在文學院三樓的西側,一出門,就可以看見中庭對面的中文系。但現在樹紛紛長高,已經完全看不到了。以前的東華中文系後來也改制了,叫華文系,併校後我還來不及認識的花師的朋友們來了,繼承下中文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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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系佔據了文學院長長的ㄇ字型走廊。這次回來學校,我繞著走過幾次,有些迷惘,慢吞吞沿走廊看過一個個布告欄,像一個失去國籍的水手沿著海岸找尋港口。鴿子在文學院裡咕咕叫著,很熟悉。可是現在,我誰都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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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高的大樹上,現在棲著擅長學舌的八哥,非常神奇,像精通多國語言那樣,能夠多聲道用不同音色彼此唱和,好像在溝通,但也難以確定,畢竟牠們飛也不飛,整天就那樣勉力叫著。會不會是單純想發出聲音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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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樹上幾乎沒有鴿子,沒有老鷹沒有燕子,就只有八哥。我有時研究室忙累了,出來趴在窗台看他們,整天鳴叫不休,站在枝頭迎風擺盪。他們似乎是以發出聲音這個行為本身為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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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但好虛無。只是想想,牠們就是八哥啊,八哥做著八哥擅長的事,這有什麼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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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無論是從前唸研究所時,或者這次返校,印象裡,我從來沒有在文學院裡外遇見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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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後門外的小路上倒是四處都是燕子,個頭小小黑黑的,速度飛快,像是活的音符,樓房間低空穿梭,貼地飛行,突然拔高又急轉,彷彿轉音出色的爵士歌手似的。我有些佩服,燕子從來都飛得如此好看,從來沒有撞上人車樓房,最後總能輕輕巧巧落在細細的電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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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出那是一種艱難高超的生存方式,或者單純炫技的遊戲。飛翔的燕子來來回回畫過空中,有時就這樣一整個下午,好忙碌,但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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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或者傍晚買飯回租屋處,走在小徑上,總看見燕子就這樣來回在天空裡寫畫著無人知曉的符號,彷彿正興奮地連起空中隱藏的星星圖案,我常常興起羨慕的感覺──感覺那是什麼神祇正向我顯示某種充實、自由、又率性的生活方式,暗示我,勾勒另一種更理想的、更盡其在我的生命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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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除了羨慕,還能怎麼樣呢?人類無法飛行,這我已經知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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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是夏候鳥,秋冬理應要往南飛走避寒,壽命約十年。這是我看見走廊上那隻死去的燕子後,回研究室上網查詢才知道的。(但那些在鄉間小路上亢奮飛翔的燕子,為什麼沒有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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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來之前,我畢業離開東華,也已有十年之久。常常返校,找朋友,講座,更多是純粹旅遊,多半也挑在夏天。若無必要,真是沒有興致再經歷一次花蓮的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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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這樣,幾乎年年夏天回來的我,仍然對文學院裡的燕子毫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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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晚起,瞎忙一陣,入夜了才回到文學院。連假後的期末考前,走廊上師生皆臉色木然默默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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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到四樓,刻意去看昨天燕子死去的地方。但整條走廊乾乾淨淨,淡淡反光,甚至連打掃的痕跡都幾乎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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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燕子消失了。我四下張望,一無所獲。鴿子在夜裡的文學院裡咕咕鳴叫著,有些委屈,像是摀著棉被偷哭的聲音,小小聲、低頻率的幼獸哀鳴一般,迴盪在夜裡的文學院。因為已經知道那是鴿子了,咕咕,咕咕,所以毫無恐怖的感覺,我靠著欄杆凝視一片漆黑的文學院中庭,只覺得好苦,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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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在文學院看過真正活著飛翔的燕子,只看見死去的。還未想清楚那是怎樣的事,一天過去,死去的燕子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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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哪裡來,為什麼來到這個校園,自己大概總有一套說法,即使心裡其實並不一定那麼確定。不過想假裝條理分明、有意說得頭頭是道、引據證明自己收穫豐碩或所言不虛,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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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燕子從哪裡來,為什麼來,怎麼生活,因著什麼死,我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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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研究所時學校後門還沒拓寬的、窄窄的志學街,季節到了常有盤旋飛翔、特技演出一般的燕子。但太常見了,那時的我似乎從來沒有把那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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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我唸著文學,忙碌著學過很多奇異、艱難、與我無關的敘事技術。現在回想,收穫是真的,但不是我以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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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也是真的。只是我那時不知道。現在的我真想專注看看那隻死去的燕子。真想好好寫牠。可是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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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前夕,一隻燕子死在公行系教授的研究室門口。屍體不知道是被連假結束後的清掃工人清理走,還是被貓狗或其他鳥類叼走了?想起《快樂王子》的故事,寒冬裡分送雕像上的寶石給窮人、因而錯過南遷時機而凍死的小小燕子。我想那不是真的,但那成就了故事裡最快樂、也最憂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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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裡,燕子死前輕輕的親吻了雕像,那讓我想起學校後門的長長巷子裡,燕子特技飛行的最後,輕輕迴身、降落在黃昏天空中的電線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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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感傷的心情,在研究室待到深夜。關燈離開時,意外看見窗外的鐵網上,卡著一小片鳥類脫落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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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的。在研究室的窗前來來回回幾個月,我從未看過這片羽毛。實際上我沒有在這面窗景裡看過任何靠近的飛鳥。現在深夜裡看不清楚,但單就毛色來看,似乎是鴿子留下的。當然,也可能是別種飛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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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無法久棲的位置,在我不知道的某個深夜時刻,曾經有飛鳥撲翅趨近,嘗試停留。停著停著,或許痛了,最終只能匆忙選擇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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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真是奇怪的感覺。我們全力避免飛鳥靠近所設的鐵網,竟然反而為我們全力避免的飛鳥,留下了奮力飛翔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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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翔的證據/林達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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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合副刊2021.0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