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學希望我寫,想一想就簡單分享幾個
1.開始要有學長姊的自覺
你也當過新生,該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忐忑的心情
深怕自己選錯課,找錯社團,忘了什麼,因為一點小事而把自己的生活給搞砸
這時候,任何人願意伸出手,你都會因此被銘記在心
說不定你一輩子的知己,甚至情人就是這樣找到的
更重要的是,請你...
有同學希望我寫,想一想就簡單分享幾個
1.開始要有學長姊的自覺
你也當過新生,該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忐忑的心情
深怕自己選錯課,找錯社團,忘了什麼,因為一點小事而把自己的生活給搞砸
這時候,任何人願意伸出手,你都會因此被銘記在心
說不定你一輩子的知己,甚至情人就是這樣找到的
更重要的是,請你一定要開始有學長姊的自覺
雖然誠實說,你也不過大一兩歲,有太多事不懂
可大學就是個亞社會
進來的學弟妹,很容易用仰望權威的角度來看你
你說什麼他們就會信什麼
你若說某堂課不要去,真的選那堂課的就會大量減少
你若說翹課無所謂啦,立馬就會引起一群人開始說翹就翹
你的一言一行的影響力都會在這段期間,數倍的放大
你能做的至少是不要給出負面的影響
一個值得尊敬的人,永遠靠的不是他多活了幾年,而是他做人的態度
2.與其懷念,不如找回高三時的自己
如果到現在你會拼命懷念過去,代表的總是你現在過的不好
可我想說的也是,大學沒這麼糟,至少是你不該讓他變得這麼糟
或許,你漸漸會發現交朋友沒有以前容易了,不再有新生時那樣數不清的機會認識人
也彷若不再像高中時那樣,遇到的朋友便都能全心對待
可某層面而言,這也代表你長大了
你對朋友的標準也隨之越來越高
於是,你能在這段期間留下的人,也會越變越重要
每段時期都有每段時期的苦與樂,活在哪一段,就盡力去活出你最好的樣子
3.曾熟悉而後變淡的人,不代表你需要丟
從大二,其實大多人應該是從大一下開始,班級的概念就會模糊了
各自都有各自的前進方向,選課也開始產生了歧異
營隊認識的人一個又一個陌生,社團可能換了不只一個
可我想說的是,這從不代表你需要放棄那些與你經歷過風雨的人
感情變淡是一種必然,在任何時期都是
畢竟人都時間都有限,我們都必須要繼續向前進
然而,變淡並不代表失去,更不代表你就要放手
接受感情會淡的事實,至少還維持個普通朋友的關係
見面打個招呼,偶爾找對方聊一聊,幾個月還能聚一次
你會發現,有些感情就如同一壺好茶,或許在重複沖泡下,不再有當初的濃烈
卻也竟能始終讓你口齒留香,細水長流式的伴你到許久後的未來
變淡是無奈,失去卻始終是你自己放的手。
4.課業不是唯一,但絕對是基本
在大學追求的絕不會是課業而已,成績也再無法評判你這個人的價值
但可以肯定的是,若連最基本的成績都顧不好,你什麼也不可能作成
若你隨時都得擔心二一 三二,你是要談什麼目標?
遑論當科目被當的多了,未來還有衝堂問題,你要耗費的力氣就會越大
這會讓你錯失無數寶貴的機會
你可以多元發展,你可以不喜歡本系,但你絕不可以在課業上直接擺爛
5.大學永遠會過得比你想像的快
還記得高三黑板上的考試倒數嗎? 是不是還沒察覺已先,數字就歸了零?
Well,如果說高三是兩倍速播放,大學就是五倍速
而且你得明白,不管你念哪間,現在學士學歷就跟壁紙差不多
台大碩博士失業的都處處是了,請問你有什麼資本可以養活自己?
你真有自信你能自立的速度,快得過你父母老去的速度嗎?
如果你要考研,研究所推甄是下半年
易言之,成績與各樣成就只會計算到你大三
如果你要國考,現在多的是人從大一就開始補習準備
台清交政成整天埋圖書館,用盡全力準備的比比皆是,你確定未來開始來得及?
如果你要工作,以現在的景氣,你沒幾張有價值的證照能證明自己,你大學所學根本無法實用
你的大學當然可以培養自我,可以追求各種目標
但請別忘了現實虎視眈眈的在未來等著你
若你連現實都處理不好,什麼理想都僅是空想
6.永遠不要有那是大一新生才會做的事,我已經老了的想法
這樣的想法才是害死你的關鍵
真的去打聽一下,校內99%社團組織,不只歡迎新生,也同樣歡迎老鳥
其實你不講,又有誰知道你幾年級
這種我老了,我就不該....的想法,從來都是自己加給自己的無聊枷鎖
覺得生活不滿,就請主動去突破
去找個新的社團,去積極準備轉系,去考慮轉學可能性,必要時重考也沒什麼
隔了一年,你還是會老一歲
差別在於這個老一歲是你有突破的老一歲,還是繼續徬徨不知所措的老一歲
切記,好好把握現在,你的大學還來得及精彩。
__________
樂擎文
#IG字數上限真的蠻討厭的QQ
#其餘的以後有機會再分享吧
#之後會再陸續整理各種高中大學小建議囉
#我的建議都只代表我個人想法並非真理
#請自行判斷對你有用的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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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大學選課時間 在 呂秀蓮:台灣和平中立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一世恩師永世情
我的哈佛法學院指導教授孔傑榮(Jerome A. Cohen)於7月1日歡度九十歲華誕,受業學生為他出版紀念文集。我這篇在書的序文裡,希望您喜歡。
一個人是否幸運,除了是否投對胎,還要看在人生路上,有否遇到恩人、貴人。
像我這樣,30歲得癌症,36歲牢獄之災,60歲挨子彈,卻還能活下來,並堅毅地走下去,其實是天底下最歹命的人。但我很少自怨自艾,總覺得既然人生在世,就該認真過日子,不要虛晃一招,越是橫逆,越需堅毅。
曾經擔任哈佛法學院副院長的孔傑榮教授(Jerome Alan Cohen),年輕時擔任大法官的書記官,後來也擔任國際商務律師,但他的大半人生都奉獻給青年學子,不只在美國,也在中國大陸,而且周遊列國弘揚人權法治,堪稱門生遍天下,造就許許多多的各國法政人才,因而享譽國內外。最難能可貴的是,孔傑榮一生行俠仗義,不畏威權,亞洲專制國家的異議人士,都是他關懷的對象,因他挺身救援,奮鬥有成的不知凡幾。
ㄧ、哈佛憶往
本人有幸成為他的受教門生,親炙其身教和言教。從他恢宏的國際觀和堅定的人權法治觀潛移默化中,我一步步走出狹隘的島國意識,更一步步邁向挑戰威權獨裁的險峻之路。
希望有機會到哈佛大學深造是許多青年學子的夢想,而我能夠圓夢是在1977年的時候,但在感謝孔教授之前,我得先感謝曾經在哈佛大學法學院東亞研究所研究,孔教授的得意門生張富美姐。
1976年夏,我應邀到美國各州巡迴演講,當時我因在台灣提倡新女性主義而小有名氣,連遠在加州史丹佛大學擔任研究員的張富美博士都知道我。她熱情地招待我住她家,我們一見如故,她對我在台灣推動婦運備受打壓十分心疼,聽說我有心出國深造,就主動為我寫推薦信給孔傑榮介紹我。
記得我從美國西岸飛到東岸,在紐約及波士頓演講結束後,有天下午我自己摸摸索索走進哈佛大學,在Law School 的Pound Building 4樓找到孔教授辦公室。我一進門便被他的秘書擋駕,因為我未事先預約。我說明我從台灣來美旅行,因無電話貿然前來,很抱歉。沒想到我提到「台灣」,傳進裡面的孔教授耳中,他自己就從裡面踱出來。我見到滿頭金髮身軀纖長的孔教授,好不感動!他說他收到張富美的信,心想過幾天我應該會去看他。他親切地問我台灣的婦女問題,我為何放棄婦運想到哈佛來。我告訴他我花了6年時間,台灣社會起了一些變化,但我受到許多來自政府的打壓,我需要暫時離開,再給自己充電。由於我過去在台大的優異成績,先前又獲得美國伊利諾大學的比較法學碩士學位,我希望進一步研究美國的憲法,也想針對攸關婦女權益的民法夫妻財產制及刑法墮胎罪兩項作專題研究。
我們相談甚歡,在約略半個多小時的不速之訪結束時,他就告訴我:「妳回去準備,明年秋天歡迎妳來哈佛!」孔傑榮教授待人親切,令我倍感溫馨。原來我的哈佛不是夢!
我這一生有兩次在哈佛的經驗,第一次1977~78年,第二次1986~1989年。前者對我的命運起了翻天覆地的影響,後者對我擔任副總統預作準備的功夫。不過那時孔教授已離開哈佛,任教紐約大學法學院,也遊走中國和香港。
哈佛的校園既宏偉,又古邁,走在校園的每個角落,你都可以呼吸到古聖先賢的智慧。然而熙來攘往與你摩肩而過的各國留學生,卻又令你感受到世界的脈動和來自未來的挑戰。古、今、中、外,恰恰是哈佛的寫照。
當然我花最多時間的地方在Law School,其實就是Pound Building 和我住宿的Ames Hall。不只大多數課程在那,每週一次的lunch talk,東亞法律研究中心會邀請來自不同國家、不同主題的名人專家演講,這給學生無限空間的追索,熟悉或不熟悉的議題,聽過或沒聽過的講者,只要你肯花時間去參加,就可以一邊啃自己的三明治,一邊追隨主講者的演講而天馬行空。
就在午餐演講的機緣中,新加坡總理李光耀是我此生第一次接觸到的世界名人。他當天講些什麼我已不復記得,但他熠熠光彩卻給了我深刻的啟示:「國不必大,但應該偉大!」當時我真覺得彈丸之地的新加坡總理,可以受到那麼崇高的國際尊榮,台灣為什麼不可以?!
我自己也有榮幸在開學後不久被邀請到東亞中心演講,我談論的是戒嚴統治之下台灣的婦女運動。由於我親身說法,而且語詞辛辣,當天的演講相當轟動,之後Law School 大家就都以新女性來定位我。
但我其實更想推銷台灣,讓進出那裡的人有機會認識台灣。機會來了!宜蘭籍的黨外前輩、台灣省議會五虎將之一的郭雨新宣布要回台參選總統,他當時舉家移居華府。在戒嚴統治時代「總統」是蔣家的專利,蔣介石與蔣經國父子傳承,雖然戴著「選舉」的民主口罩,本質上就是不民主,不容挑戰!
如今居然郭雨新想要挑戰蔣經國,自是好戲一場。我問孔傑榮,可否邀請郭雨新來哈佛演講?孔說:「Why not?!」我於是進行種種安排,時間訂在1978年1月10日中午,一時之間,Pound Building 裡裡外外貼滿「挑戰蔣經國的人」的演講傳單,一股興奮又帶詭異的氣氛在Law School 瀰漫開來。
有一位來自台灣的留學生,後來的馬英九總統,氣沖沖跑去質問孔傑榮:「郭雨新是蔣經國的政敵,你為什麼要邀請這樣的人來?這樣會得罪蔣經國。」孔傑榮笑笑回答:「民主自由是哈佛大學的核心價值,威權的台灣總統選舉,有人敢於挑戰,值得鼓勵。What’s good for Harvard is good for me!」他還特別強調:「I don’t live to please anybody!」
以上的話是孔傑榮偷偷告訴我的,他當時面帶微笑,我卻聽得十分感動。終於,我的國家有人關心了,終於,我遇到一位不畏權勢,只講真理的人。
孔傑榮不畏權勢,只講真理的精神,對我產生的影響,可以用「刻骨銘心」來形容。因為他不只作育英才,他其實捍衛人權,醉心民主無以復加。韓國反對派領袖金大中被日本遣送回漢城,遭朴正熙逮捕下獄,孔傑榮挺身相救,並邀請金大中到哈佛擔任訪問學者。菲律賓反對派領袖艾奎諾在馬尼拉機場遇害前,其實也曾在哈佛擔任訪問學者。孔的芳名因此被菲韓等國列入不受歡迎的「黑名單」,我問他怕不怕?他大笑:「被獨裁者列為不受歡迎的人物,是一項殊榮!」
我在哈佛那一年,正值法務部著手修訂民法親屬篇及刑法墮胎罪,我特別針對這兩項攸關婦女財產及健康權益的法律,參考多國立法撰寫兩篇論文,而後寄給法務部參採,當時部長李元簇是我在行政院法規兼訴願委員會時的主委,他特別回函致謝,並說已將我的論文發交研修小組參考,令我倍感安慰。
我也選修孔傑榮教授開的中國現代法制化課程,他對中國的刑事訴訟制度頗有研究,一直想促進他們的現代化。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中共當局知道以法治國的必要性,因此選派好幾位青年學者到哈佛的東亞法律研究中心來,接受「資本主義法律教育」。我因此有機會接觸到來自中國共產世界的青年,過去國民黨都用「匪」字冠稱中國大陸,在台灣的人一聽到中共,心裡不覺發毛。但在哈佛接觸到的都很文雅優秀,尤其發現他們人手一冊台灣的「六法全書」,這對中國推動現代法學教育,以及法律的擬訂助益頗大,至少不用再去翻譯硬梆梆的德文日文或英文,當然這對日後兩岸經貿交流產生的法律問題,雙方溝通起來方便許多。
無疑地,孔傑榮教授在知識傳播上無遠弗屆,他對中國現代化的人權和法治十分關切,經常飛往北京、上海、杭州及香港各地傳道、授業、解惑,有時不惜得罪當道,但他對當代中國的法治化貢獻良多。不知中國當局知也不知?
他的周遊列國,既像孔子,誨人不倦,更像墨子,兼愛天下!因為看得出來,他一心一意就是想要讓世界各國,包括中國和台灣,早日民主和法治化,而用心培養來自各國的人才,便是可長可久的步驟。
二、燈蛾撲火
1978年我在哈佛法學院的研究日子,是我這一生很重要的轉捩點,也是我認識「台灣」的關鍵性起點。指導教授孔傑榮當時是卡特總統的亞洲問題顧問,寫了很多探討對中國、台灣和美國關係的文章。當時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布里辛斯基訪問中國甫歸,不旋踵美國批售雷達武器給中共,接著卡特即將與中共完成正常化關係的傳聞甚囂塵上,我擔心美國有可能會無預警地與台灣斷交,意識到一場難以避免的歷史性不幸就要上演,我特別到華府拜會國務院台灣科的科長費浩偉(Harvey Feldman),他的欲語還休,加深我的疑慮。
當時台灣沒有言論自由,報紙只能報喜不能報憂,甚至外交部長在立法院應詢時也保證台美關係沒有問題。我想來想去,覺得應該回台將此訊息向國人同胞傳達。因爲1978年年底剛好有增額中央民意代表選舉,我決定利用選舉活動提醒大家危機可能來臨,根本沒有想到要當選。
那時我剛得到繼續攻讀博士課程的獎學金,這麼好的機會令我很掙扎,就問孔教授是否該放棄獎學金回台灣?還是留在哈佛繼續攻讀博士?他說:「You are nobody here but may be somebody at home. Why don’t you work for your own country?」我下意識地開玩笑:「If I go home, I may be jailed.」他馬上回應說:「Then I will wave a flag for you in Taipei.」我倆大笑起來。
我一直記得這段對話,因為這場對話不只改變我的一生,也相當程度影響了台灣的前途,而且一語成讖。
決定放棄獎學金回台參選後,我沒有立即回台,相反地,我花了3個月的時間在世界最有名、中文資料最多的哈佛大學燕京圖書館讀資料,撰寫「台灣的過去與未來」一書。由於擔心回台時在機場被沒收,就將資料和文稿拍成黑白膠卷,並將膠卷偷偷藏在衣服裡面,回台後再沖洗放大。當時有關台灣歷史的著作大部分的記載與論述都著眼在中國正史的角度。論土地,台灣不過中國大陸沿海一蕞彈丸小島;論人民,不過滄海中之一粟,都不曾真正以台灣本土作主體,予以客觀、公正地檢視和批判。於是我決定析理台灣過去的歷史,大膽地超越傳統中國本位主義,完全站在台灣的立場,建立以台灣為主體的台灣史觀。
台灣有史以來不斷與異族接觸,並被異族蹂躪,台灣先民胼手胝足開疆闢土,結果仍難逃「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命運,台灣的根本問題在於台灣人一直都被外來政權所統治,不能真正當家作主。用台灣的心去看台灣史料,我看到過去所不知道的悲慘歷史。我邊寫邊流淚,但我用眼淚寫出來的東西,在那白色恐怖時代,實已肇下禍端。
我請當時的黨外大老黃信介及康寧祥兩位指導我的文稿,他們都不置可否,我也知道十分敏感,甚至危險。為安全顧慮,我在內容上採取折衷方法:關於「台灣的過去」文字部分全部抽除,只留存圖片。至於「台灣的未來」部分,我原文照刊,因為它論述台灣問題的本質與美 – 中 – 台的三邊互動關係,更是原書的重點,也是選舉的主軸。
競選期間我一直抓住「台灣的過去與未來」這個主題,設計成章回小說式的演講,每場內容不一樣,而且段落分明有連續性,每晚結束時還預告隔天的話題。如此一來,今天聽過的人明天還會來,而且相招逗陣來,於是一場比一場多,而我也一場比一場精彩。
一傳十,十傳百,我的演講在三、五天內居然變成桃園人的最愛,無論閩南或客家,也無分男女老幼,到了晚上爭相到我的政見發表會場來,事後傳出有夫妻因為搶著要聽我演講不做生意而吵架,而鄉下地方因為全家出動,回去發現家裡失竊等趣聞來。
那年的選舉正式活動,從12月8日到22日兩星期,23日進行投票。沒想到12月16日上午9點,美國總統卡特與中國領導人鄧小平分別在華府與北京同步宣布美中兩國將於1979年元月1日正式建交。當天中午蔣經國也以國家面臨緊急危難為由發布選舉停止的命令。消息傳來,舉國驚愕,聽過我演說的桃園人有人貼出「未卜先知仙女下凡呂秀蓮」的大字報。但不多久,極右派開始對我抹紅抹黑,我的競選總部民主牆上出現好幾朵向日葵,又散佈我是CIA 派回台灣的謠言,甚至傳聞我已遭到警總逮捕。一時之間風聲鶴唳,我的競選總部被迫關門,我的兄嫂及其子女接連幾天不斷受到恐嚇騷擾,甚至半夜三更都有人打電話揚言要放火殺人。
美台斷交,我原是第一個通報預警的人,卻也因此成為第一個受害人。
我因擅長析論台灣前途而聲名大噪,1979年12月10日高雄人權日晚會,原本沒有安排我演講,卻因當時特有的激越氣氛,我才在群眾三番兩次的大聲呼請下上台演說20分鐘。我演講時全場鴉雀無聲,大家聚精會神,甚至血脈噴張。
12月13日清晨,我第一個被捕,調查局從我背包搜出一串鑰匙後揚長而去,我隨即鋃鐺入獄。在調查局漫長驚怖的偵訊過程中,他們不只一次咬牙切齒地對我說:「高雄事件前半段應該由施明德負責,後半段由妳負責。妳的演講太厲害,我們那晚大概有7、8萬人在現場,每個人都被妳感動後再回去影響3、4人,妳害國民黨損失30多萬票,我們不抓妳怎麼行?」我像一隻撲火的燈蛾,奔向亮光,自投羅網。
三、From Prison to Power
美麗島事件後,國民黨政府不但第一個抓我,還判我12年徒刑,實際坐牢1933天。但國民黨怎麼也想不到20年後,它會被美麗島事件軍法大審的辯護律師陳水扁和「暴力叛亂犯」之一的呂秀蓮搭擋競選,用民主選舉的方式在2000年5月20日交出政權。
在我推動新女性主義的1974年暑夏,我因甲狀腺癌而開刀,復原情況大致良好,但1980年入獄坐牢後,因心力交瘁,加上母喪之慟,甲狀腺癌一度有復發現象。獄方安排醫師來診療,要我服用原子碘,但始終不讓我外出就醫。在那段病痛晦暗的日子中,忽然有一天,獄卒一大早把我叫醒,要我換好衣服,說要帶我去三總看醫生。我心想,原來病情加重了。
沒想到,下車進入三總,院長匆匆把我迎接進招待室,根本沒問病情,只說:「有一位美國來的教授想要見妳。不知妳願不願意?」我先是一愣,腦中忽然閃起孔傑榮教授。前兩天在電視上看到孔教授來台出席江南案刑事審判庭,知道他人在台灣,但不曾幻想會有機會與他相逢。那時我失去自由已近兩千天,「自由」是最奢侈的幻想!
緊接著獄卒就把我帶出接待室,我一眼看到在走廊那頭的馬英九,他當時是警經國總統的英文秘書,他快步趨前跟我握手,把我帶進一間會客室,孔傑榮在國大代表周清玉陪同下來看我。他滿頭金髮,清玉姐送我一大把鮮豔的捧花,對照因服用原子碘而身心俱疲,形容枯槁的我,何等反差!我與孔教授久別乍見,恍如隔世,不自覺淚流滿面。他對我說道:「那年妳問我到底回台灣好,還是留在美國?我覺得如果妳能為自己的國家和同胞做事,當然比在美國有價值,我沒有堅持留下妳,才讓妳惹上牢獄之災,6年來我一直為此耿耿於懷。」
言畢,兩行情淚汩汩流了下來。旁邊的馬英九點頭應證:「孔教授不斷告訴我,他未能使妳早獲自由,深感歉憾。」
追憶這幕鐵窗生涯外一章,儒家所稱道的「師生之情」,原來可以超越血統國籍,置諸四海而皆準。其實哈佛法學院每年有來自世界各國的研究生近百,孔教授桃李滿天下,居然會為7年前的一句箴言而對我如此信守、關懷,真是師生之情的現代佳話。
那天是1985年3月21日,一個禮拜之後,我就獲得「保外就醫」交保獲釋。回到桃園的家,記者們告訴我「上個禮拜我們就已得到妳會保外就醫的消息,我們來妳家等了老半天。」
經過探索,原來國民黨情治單位涉入華裔美籍作家江南(本名劉宜良)命案,引起國際轟動,本案在台北地院開庭審理時,江南遺孀崔蓉芝委託深諳台灣法律,中文又甚流利的孔傑榮教授擔任他的訴訟代理人,在孔教授精湛的刑事訴訟技巧運作下,情治單位在該案的角色無所遁形。審判庭結束後,孔傑榮問負責接待他的馬英九,能否安排到監獄來看呂秀蓮?
馬英九回去請示蔣經國再回報孔教授:「依我國法律規定,外籍人士不得進入我國監獄。不過,剛巧呂秀蓮因癌症復發住院,所以明早我會陪您去三總看他。」
想必蔣與馬打的算盤是,就用呂秀蓮牌換取孔教授對江南案高抬貴手吧。不過,為了國家顏面,不能早上見面,下午就放人,因此我被延後一個禮拜才獲釋。後來我向孔教授開玩笑:「老師,您害我多關7天!」我們又相顧大笑。
我「保外就醫」的條件是不許在公開場合出現,當然包括不得發表演說,對從政者而言,等於「軟禁」。偏偏剛出獄時很多人要訪問或請我演講,我覺得很為難,就想到能否以出國就醫為名再重返哈佛。謝謝孔教授,他不知費盡多少心思,透過駐美代表處代表錢復跟蔣經國交涉,終於1986年秋天以訪問學者身份在哈佛法學院的「國際法與國際人權」課程選課、演講,並且完成「重審美麗島」乙書的文稿。不過,那時孔教授已離開劍橋,任教紐約大學法學院。原來我坐牢那幾年,孔教授獲准在中國和香港教書,兼擔任知名的 Paul, Weiss 國際法律事務所顧問。
第二度在哈佛,我一口氣待了3年,因此民進黨1986年成立時,未能躬逢其盛。1988年民主前輩康寧祥與同好創辦「首都早報」,這是黨外人士繼組黨之後,另一盛事。他來電催促我回台擔任總主筆,我於是打道回府。後來我並未加入首都早報,倒是在1991年當選立法委員,擔任全職外交委員。
1996年11月21日,桃園縣長劉邦友血案發生,我臨危授命,在黨主席許信良強力徵召下,倉促補選縣長,獲得壓倒性勝利。
1997年3月28日就職典禮時,我特別邀請孔傑榮教授及當年推薦我的張富美姐參加。在縣府廣場人山人海的典禮中,孔傑榮教授特別用中文演說,有一句很動人的話,我永生不忘:
「在人類歷史上,有不少坐擁大位的人下台後,到監獄度其餘生。今天,我們在這裡共同慶賀的是,一位從政治黑牢邁向權力之位的呂秀蓮。」
From prison to power,是的,我為公義身陷囹圄,也因公義而掌有些許權力。「公義」是孔傑榮教授給他這位非典型學生的最佳賀禮。
從2000~2008年,我成為台灣第一位女性副總統,更是迄今唯一連任8年的副總統。雖然權限有限,但在陳水扁總統授權同意之下,無論外交內政,我竭盡心力,善加輔佐。其中之一是成立「總統府人權諮詢委員會」和「總統府科技諮詢委員會」。
2013年,孔傑榮陪同他參與營救出來的中國維權人士陳光誠來台,我特別安排他們到「景美人權紀念園區」,那是我擔任副總統時堅持保留並加以轉型改造的。
在出奇燠熱的午後,我帶他及陳光誠夫婦,在眾多媒體緊追之下,穿過一長排暗黑的囚室,再爬樓梯,走進2樓61房,當年我鋃鐺入獄的地方。一生為人權吶喊的人,終於親身體驗到失去人權的滋味。那天他和陳光誠都穿西裝打領帶,在陳舊狹小的囚室中汗流浹背。想必他們能想像當年我在鐵窗下,不只汗流浹背,還不知多少次淚流滿面呢。
一世恩師,永世情。從劍橋到台北,從學術殿堂到軍事監牢,孔傑榮教授與我的跨國師生情誼,也算曠古一奇。
真理大學選課時間 在 呂秀蓮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一世恩師永世情
我的哈佛法學院指導教授孔傑榮(Jerome A. Cohen)於7月1日歡度九十歲華誕,受業學生為他出版紀念文集。我這篇在書的序文裡,希望您喜歡。
一個人是否幸運,除了是否投對胎,還要看在人生路上,有否遇到恩人、貴人。
像我這樣,30歲得癌症,36歲牢獄之災,60歲挨子彈,卻還能活下來,並堅毅地走下去,其實是天底下最歹命的人。但我很少自怨自艾,總覺得既然人生在世,就該認真過日子,不要虛晃一招,越是橫逆,越需堅毅。
曾經擔任哈佛法學院副院長的孔傑榮教授(Jerome Alan Cohen),年輕時擔任大法官的書記官,後來也擔任國際商務律師,但他的大半人生都奉獻給青年學子,不只在美國,也在中國大陸,而且周遊列國弘揚人權法治,堪稱門生遍天下,造就許許多多的各國法政人才,因而享譽國內外。最難能可貴的是,孔傑榮一生行俠仗義,不畏威權,亞洲專制國家的異議人士,都是他關懷的對象,因他挺身救援,奮鬥有成的不知凡幾。
ㄧ、哈佛憶往
本人有幸成為他的受教門生,親炙其身教和言教。從他恢宏的國際觀和堅定的人權法治觀潛移默化中,我一步步走出狹隘的島國意識,更一步步邁向挑戰威權獨裁的險峻之路。
希望有機會到哈佛大學深造是許多青年學子的夢想,而我能夠圓夢是在1977年的時候,但在感謝孔教授之前,我得先感謝曾經在哈佛大學法學院東亞研究所研究,孔教授的得意門生張富美姐。
1976年夏,我應邀到美國各州巡迴演講,當時我因在台灣提倡新女性主義而小有名氣,連遠在加州史丹佛大學擔任研究員的張富美博士都知道我。她熱情地招待我住她家,我們一見如故,她對我在台灣推動婦運備受打壓十分心疼,聽說我有心出國深造,就主動為我寫推薦信給孔傑榮介紹我。
記得我從美國西岸飛到東岸,在紐約及波士頓演講結束後,有天下午我自己摸摸索索走進哈佛大學,在Law School 的Pound Building 4樓找到孔教授辦公室。我一進門便被他的秘書擋駕,因為我未事先預約。我說明我從台灣來美旅行,因無電話貿然前來,很抱歉。沒想到我提到「台灣」,傳進裡面的孔教授耳中,他自己就從裡面踱出來。我見到滿頭金髮身軀纖長的孔教授,好不感動!他說他收到張富美的信,心想過幾天我應該會去看他。他親切地問我台灣的婦女問題,我為何放棄婦運想到哈佛來。我告訴他我花了6年時間,台灣社會起了一些變化,但我受到許多來自政府的打壓,我需要暫時離開,再給自己充電。由於我過去在台大的優異成績,先前又獲得美國伊利諾大學的比較法學碩士學位,我希望進一步研究美國的憲法,也想針對攸關婦女權益的民法夫妻財產制及刑法墮胎罪兩項作專題研究。
我們相談甚歡,在約略半個多小時的不速之訪結束時,他就告訴我:「妳回去準備,明年秋天歡迎妳來哈佛!」孔傑榮教授待人親切,令我倍感溫馨。原來我的哈佛不是夢!
我這一生有兩次在哈佛的經驗,第一次1977~78年,第二次1986~1989年。前者對我的命運起了翻天覆地的影響,後者對我擔任副總統預作準備的功夫。不過那時孔教授已離開哈佛,任教紐約大學法學院,也遊走中國和香港。
哈佛的校園既宏偉,又古邁,走在校園的每個角落,你都可以呼吸到古聖先賢的智慧。然而熙來攘往與你摩肩而過的各國留學生,卻又令你感受到世界的脈動和來自未來的挑戰。古、今、中、外,恰恰是哈佛的寫照。
當然我花最多時間的地方在Law School,其實就是Pound Building 和我住宿的Ames Hall。不只大多數課程在那,每週一次的lunch talk,東亞法律研究中心會邀請來自不同國家、不同主題的名人專家演講,這給學生無限空間的追索,熟悉或不熟悉的議題,聽過或沒聽過的講者,只要你肯花時間去參加,就可以一邊啃自己的三明治,一邊追隨主講者的演講而天馬行空。
就在午餐演講的機緣中,新加坡總理李光耀是我此生第一次接觸到的世界名人。他當天講些什麼我已不復記得,但他熠熠光彩卻給了我深刻的啟示:「國不必大,但應該偉大!」當時我真覺得彈丸之地的新加坡總理,可以受到那麼崇高的國際尊榮,台灣為什麼不可以?!
我自己也有榮幸在開學後不久被邀請到東亞中心演講,我談論的是戒嚴統治之下台灣的婦女運動。由於我親身說法,而且語詞辛辣,當天的演講相當轟動,之後Law School 大家就都以新女性來定位我。
但我其實更想推銷台灣,讓進出那裡的人有機會認識台灣。機會來了!宜蘭籍的黨外前輩、台灣省議會五虎將之一的郭雨新宣布要回台參選總統,他當時舉家移居華府。在戒嚴統治時代「總統」是蔣家的專利,蔣介石與蔣經國父子傳承,雖然戴著「選舉」的民主口罩,本質上就是不民主,不容挑戰!
如今居然郭雨新想要挑戰蔣經國,自是好戲一場。我問孔傑榮,可否邀請郭雨新來哈佛演講?孔說:「Why not?!」我於是進行種種安排,時間訂在1978年1月10日中午,一時之間,Pound Building 裡裡外外貼滿「挑戰蔣經國的人」的演講傳單,一股興奮又帶詭異的氣氛在Law School 瀰漫開來。
有一位來自台灣的留學生,後來的馬英九總統,氣沖沖跑去質問孔傑榮:「郭雨新是蔣經國的政敵,你為什麼要邀請這樣的人來?這樣會得罪蔣經國。」孔傑榮笑笑回答:「民主自由是哈佛大學的核心價值,威權的台灣總統選舉,有人敢於挑戰,值得鼓勵。What’s good for Harvard is good for me!」他還特別強調:「I don’t live to please anybody!」
以上的話是孔傑榮偷偷告訴我的,他當時面帶微笑,我卻聽得十分感動。終於,我的國家有人關心了,終於,我遇到一位不畏權勢,只講真理的人。
孔傑榮不畏權勢,只講真理的精神,對我產生的影響,可以用「刻骨銘心」來形容。因為他不只作育英才,他其實捍衛人權,醉心民主無以復加。韓國反對派領袖金大中被日本遣送回漢城,遭朴正熙逮捕下獄,孔傑榮挺身相救,並邀請金大中到哈佛擔任訪問學者。菲律賓反對派領袖艾奎諾在馬尼拉機場遇害前,其實也曾在哈佛擔任訪問學者。孔的芳名因此被菲韓等國列入不受歡迎的「黑名單」,我問他怕不怕?他大笑:「被獨裁者列為不受歡迎的人物,是一項殊榮!」
我在哈佛那一年,正值法務部著手修訂民法親屬篇及刑法墮胎罪,我特別針對這兩項攸關婦女財產及健康權益的法律,參考多國立法撰寫兩篇論文,而後寄給法務部參採,當時部長李元簇是我在行政院法規兼訴願委員會時的主委,他特別回函致謝,並說已將我的論文發交研修小組參考,令我倍感安慰。
我也選修孔傑榮教授開的中國現代法制化課程,他對中國的刑事訴訟制度頗有研究,一直想促進他們的現代化。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中共當局知道以法治國的必要性,因此選派好幾位青年學者到哈佛的東亞法律研究中心來,接受「資本主義法律教育」。我因此有機會接觸到來自中國共產世界的青年,過去國民黨都用「匪」字冠稱中國大陸,在台灣的人一聽到中共,心裡不覺發毛。但在哈佛接觸到的都很文雅優秀,尤其發現他們人手一冊台灣的「六法全書」,這對中國推動現代法學教育,以及法律的擬訂助益頗大,至少不用再去翻譯硬梆梆的德文日文或英文,當然這對日後兩岸經貿交流產生的法律問題,雙方溝通起來方便許多。
無疑地,孔傑榮教授在知識傳播上無遠弗屆,他對中國現代化的人權和法治十分關切,經常飛往北京、上海、杭州及香港各地傳道、授業、解惑,有時不惜得罪當道,但他對當代中國的法治化貢獻良多。不知中國當局知也不知?
他的周遊列國,既像孔子,誨人不倦,更像墨子,兼愛天下!因為看得出來,他一心一意就是想要讓世界各國,包括中國和台灣,早日民主和法治化,而用心培養來自各國的人才,便是可長可久的步驟。
二、燈蛾撲火
1978年我在哈佛法學院的研究日子,是我這一生很重要的轉捩點,也是我認識「台灣」的關鍵性起點。指導教授孔傑榮當時是卡特總統的亞洲問題顧問,寫了很多探討對中國、台灣和美國關係的文章。當時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布里辛斯基訪問中國甫歸,不旋踵美國批售雷達武器給中共,接著卡特即將與中共完成正常化關係的傳聞甚囂塵上,我擔心美國有可能會無預警地與台灣斷交,意識到一場難以避免的歷史性不幸就要上演,我特別到華府拜會國務院台灣科的科長費浩偉(Harvey Feldman),他的欲語還休,加深我的疑慮。
當時台灣沒有言論自由,報紙只能報喜不能報憂,甚至外交部長在立法院應詢時也保證台美關係沒有問題。我想來想去,覺得應該回台將此訊息向國人同胞傳達。因爲1978年年底剛好有增額中央民意代表選舉,我決定利用選舉活動提醒大家危機可能來臨,根本沒有想到要當選。
那時我剛得到繼續攻讀博士課程的獎學金,這麼好的機會令我很掙扎,就問孔教授是否該放棄獎學金回台灣?還是留在哈佛繼續攻讀博士?他說:「You are nobody here but may be somebody at home. Why don’t you work for your own country?」我下意識地開玩笑:「If I go home, I may be jailed.」他馬上回應說:「Then I will wave a flag for you in Taipei.」我倆大笑起來。
我一直記得這段對話,因為這場對話不只改變我的一生,也相當程度影響了台灣的前途,而且一語成讖。
決定放棄獎學金回台參選後,我沒有立即回台,相反地,我花了3個月的時間在世界最有名、中文資料最多的哈佛大學燕京圖書館讀資料,撰寫「台灣的過去與未來」一書。由於擔心回台時在機場被沒收,就將資料和文稿拍成黑白膠卷,並將膠卷偷偷藏在衣服裡面,回台後再沖洗放大。當時有關台灣歷史的著作大部分的記載與論述都著眼在中國正史的角度。論土地,台灣不過中國大陸沿海一蕞彈丸小島;論人民,不過滄海中之一粟,都不曾真正以台灣本土作主體,予以客觀、公正地檢視和批判。於是我決定析理台灣過去的歷史,大膽地超越傳統中國本位主義,完全站在台灣的立場,建立以台灣為主體的台灣史觀。
台灣有史以來不斷與異族接觸,並被異族蹂躪,台灣先民胼手胝足開疆闢土,結果仍難逃「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命運,台灣的根本問題在於台灣人一直都被外來政權所統治,不能真正當家作主。用台灣的心去看台灣史料,我看到過去所不知道的悲慘歷史。我邊寫邊流淚,但我用眼淚寫出來的東西,在那白色恐怖時代,實已肇下禍端。
我請當時的黨外大老黃信介及康寧祥兩位指導我的文稿,他們都不置可否,我也知道十分敏感,甚至危險。為安全顧慮,我在內容上採取折衷方法:關於「台灣的過去」文字部分全部抽除,只留存圖片。至於「台灣的未來」部分,我原文照刊,因為它論述台灣問題的本質與美 – 中 – 台的三邊互動關係,更是原書的重點,也是選舉的主軸。
競選期間我一直抓住「台灣的過去與未來」這個主題,設計成章回小說式的演講,每場內容不一樣,而且段落分明有連續性,每晚結束時還預告隔天的話題。如此一來,今天聽過的人明天還會來,而且相招逗陣來,於是一場比一場多,而我也一場比一場精彩。
一傳十,十傳百,我的演講在三、五天內居然變成桃園人的最愛,無論閩南或客家,也無分男女老幼,到了晚上爭相到我的政見發表會場來,事後傳出有夫妻因為搶著要聽我演講不做生意而吵架,而鄉下地方因為全家出動,回去發現家裡失竊等趣聞來。
那年的選舉正式活動,從12月8日到22日兩星期,23日進行投票。沒想到12月16日上午9點,美國總統卡特與中國領導人鄧小平分別在華府與北京同步宣布美中兩國將於1979年元月1日正式建交。當天中午蔣經國也以國家面臨緊急危難為由發布選舉停止的命令。消息傳來,舉國驚愕,聽過我演說的桃園人有人貼出「未卜先知仙女下凡呂秀蓮」的大字報。但不多久,極右派開始對我抹紅抹黑,我的競選總部民主牆上出現好幾朵向日葵,又散佈我是CIA 派回台灣的謠言,甚至傳聞我已遭到警總逮捕。一時之間風聲鶴唳,我的競選總部被迫關門,我的兄嫂及其子女接連幾天不斷受到恐嚇騷擾,甚至半夜三更都有人打電話揚言要放火殺人。
美台斷交,我原是第一個通報預警的人,卻也因此成為第一個受害人。
我因擅長析論台灣前途而聲名大噪,1979年12月10日高雄人權日晚會,原本沒有安排我演講,卻因當時特有的激越氣氛,我才在群眾三番兩次的大聲呼請下上台演說20分鐘。我演講時全場鴉雀無聲,大家聚精會神,甚至血脈噴張。
12月13日清晨,我第一個被捕,調查局從我背包搜出一串鑰匙後揚長而去,我隨即鋃鐺入獄。在調查局漫長驚怖的偵訊過程中,他們不只一次咬牙切齒地對我說:「高雄事件前半段應該由施明德負責,後半段由妳負責。妳的演講太厲害,我們那晚大概有7、8萬人在現場,每個人都被妳感動後再回去影響3、4人,妳害國民黨損失30多萬票,我們不抓妳怎麼行?」我像一隻撲火的燈蛾,奔向亮光,自投羅網。
三、From Prison to Power
美麗島事件後,國民黨政府不但第一個抓我,還判我12年徒刑,實際坐牢1933天。但國民黨怎麼也想不到20年後,它會被美麗島事件軍法大審的辯護律師陳水扁和「暴力叛亂犯」之一的呂秀蓮搭擋競選,用民主選舉的方式在2000年5月20日交出政權。
在我推動新女性主義的1974年暑夏,我因甲狀腺癌而開刀,復原情況大致良好,但1980年入獄坐牢後,因心力交瘁,加上母喪之慟,甲狀腺癌一度有復發現象。獄方安排醫師來診療,要我服用原子碘,但始終不讓我外出就醫。在那段病痛晦暗的日子中,忽然有一天,獄卒一大早把我叫醒,要我換好衣服,說要帶我去三總看醫生。我心想,原來病情加重了。
沒想到,下車進入三總,院長匆匆把我迎接進招待室,根本沒問病情,只說:「有一位美國來的教授想要見妳。不知妳願不願意?」我先是一愣,腦中忽然閃起孔傑榮教授。前兩天在電視上看到孔教授來台出席江南案刑事審判庭,知道他人在台灣,但不曾幻想會有機會與他相逢。那時我失去自由已近兩千天,「自由」是最奢侈的幻想!
緊接著獄卒就把我帶出接待室,我一眼看到在走廊那頭的馬英九,他當時是警經國總統的英文秘書,他快步趨前跟我握手,把我帶進一間會客室,孔傑榮在國大代表周清玉陪同下來看我。他滿頭金髮,清玉姐送我一大把鮮豔的捧花,對照因服用原子碘而身心俱疲,形容枯槁的我,何等反差!我與孔教授久別乍見,恍如隔世,不自覺淚流滿面。他對我說道:「那年妳問我到底回台灣好,還是留在美國?我覺得如果妳能為自己的國家和同胞做事,當然比在美國有價值,我沒有堅持留下妳,才讓妳惹上牢獄之災,6年來我一直為此耿耿於懷。」
言畢,兩行情淚汩汩流了下來。旁邊的馬英九點頭應證:「孔教授不斷告訴我,他未能使妳早獲自由,深感歉憾。」
追憶這幕鐵窗生涯外一章,儒家所稱道的「師生之情」,原來可以超越血統國籍,置諸四海而皆準。其實哈佛法學院每年有來自世界各國的研究生近百,孔教授桃李滿天下,居然會為7年前的一句箴言而對我如此信守、關懷,真是師生之情的現代佳話。
那天是1985年3月21日,一個禮拜之後,我就獲得「保外就醫」交保獲釋。回到桃園的家,記者們告訴我「上個禮拜我們就已得到妳會保外就醫的消息,我們來妳家等了老半天。」
經過探索,原來國民黨情治單位涉入華裔美籍作家江南(本名劉宜良)命案,引起國際轟動,本案在台北地院開庭審理時,江南遺孀崔蓉芝委託深諳台灣法律,中文又甚流利的孔傑榮教授擔任他的訴訟代理人,在孔教授精湛的刑事訴訟技巧運作下,情治單位在該案的角色無所遁形。審判庭結束後,孔傑榮問負責接待他的馬英九,能否安排到監獄來看呂秀蓮?
馬英九回去請示蔣經國再回報孔教授:「依我國法律規定,外籍人士不得進入我國監獄。不過,剛巧呂秀蓮因癌症復發住院,所以明早我會陪您去三總看他。」
想必蔣與馬打的算盤是,就用呂秀蓮牌換取孔教授對江南案高抬貴手吧。不過,為了國家顏面,不能早上見面,下午就放人,因此我被延後一個禮拜才獲釋。後來我向孔教授開玩笑:「老師,您害我多關7天!」我們又相顧大笑。
我「保外就醫」的條件是不許在公開場合出現,當然包括不得發表演說,對從政者而言,等於「軟禁」。偏偏剛出獄時很多人要訪問或請我演講,我覺得很為難,就想到能否以出國就醫為名再重返哈佛。謝謝孔教授,他不知費盡多少心思,透過駐美代表處代表錢復跟蔣經國交涉,終於1986年秋天以訪問學者身份在哈佛法學院的「國際法與國際人權」課程選課、演講,並且完成「重審美麗島」乙書的文稿。不過,那時孔教授已離開劍橋,任教紐約大學法學院。原來我坐牢那幾年,孔教授獲准在中國和香港教書,兼擔任知名的 Paul, Weiss 國際法律事務所顧問。
第二度在哈佛,我一口氣待了3年,因此民進黨1986年成立時,未能躬逢其盛。1988年民主前輩康寧祥與同好創辦「首都早報」,這是黨外人士繼組黨之後,另一盛事。他來電催促我回台擔任總主筆,我於是打道回府。後來我並未加入首都早報,倒是在1991年當選立法委員,擔任全職外交委員。
1996年11月21日,桃園縣長劉邦友血案發生,我臨危授命,在黨主席許信良強力徵召下,倉促補選縣長,獲得壓倒性勝利。
1997年3月28日就職典禮時,我特別邀請孔傑榮教授及當年推薦我的張富美姐參加。在縣府廣場人山人海的典禮中,孔傑榮教授特別用中文演說,有一句很動人的話,我永生不忘:
「在人類歷史上,有不少坐擁大位的人下台後,到監獄度其餘生。今天,我們在這裡共同慶賀的是,一位從政治黑牢邁向權力之位的呂秀蓮。」
From prison to power,是的,我為公義身陷囹圄,也因公義而掌有些許權力。「公義」是孔傑榮教授給他這位非典型學生的最佳賀禮。
從2000~2008年,我成為台灣第一位女性副總統,更是迄今唯一連任8年的副總統。雖然權限有限,但在陳水扁總統授權同意之下,無論外交內政,我竭盡心力,善加輔佐。其中之一是成立「總統府人權諮詢委員會」和「總統府科技諮詢委員會」。
2013年,孔傑榮陪同他參與營救出來的中國維權人士陳光誠來台,我特別安排他們到「景美人權紀念園區」,那是我擔任副總統時堅持保留並加以轉型改造的。
在出奇燠熱的午後,我帶他及陳光誠夫婦,在眾多媒體緊追之下,穿過一長排暗黑的囚室,再爬樓梯,走進2樓61房,當年我鋃鐺入獄的地方。一生為人權吶喊的人,終於親身體驗到失去人權的滋味。那天他和陳光誠都穿西裝打領帶,在陳舊狹小的囚室中汗流浹背。想必他們能想像當年我在鐵窗下,不只汗流浹背,還不知多少次淚流滿面呢。
一世恩師,永世情。從劍橋到台北,從學術殿堂到軍事監牢,孔傑榮教授與我的跨國師生情誼,也算曠古一奇。
真理大學選課時間 在 劉天賜個人專頁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通識教育
通識教育是教育的一種,這種教育的目標是:在現代多元化的社會中,為受教育者提供通行于不同人群之間的知識和價值觀。 通識教育是英文「general education」或"liberal Study"的譯名,也有學者把它譯為「普通教育」、「一般教育」、「通才教育」等等。 自19世紀初美國博多學院(Bowdoin College)的帕卡德(A.S.Parkard)教授第一次將它與大學教育聯繫起來後,有越來越多的人熱衷於對它進行研究和討論。 雖然人們對於通識教育這個概念的表述各有不同,但是,對於通識教育的目標人們可以達成共識。詞語起源
80年代中期,中文“通識教育”一詞由臺灣學者根據general education,liberal education的思想翻譯轉換而來。 翻譯借鑒了中國傳統文化對於“通”和“识”的解釋。 在此之前,有人把general education譯為“一般教育」「普通教育」「通才教育”,將liberal education譯作“自由教育」「博雅教育”等。
復旦大學通識教育研究中心
發展歷史
通識教育本身源于19世紀,當時有不少歐美學者有感于現代大學的學術分科太過專門、知識被嚴重割裂,於是創造出通識教育,目的是培養學生能獨立思考、且對不同的學科有所認識,以至能將不同的知識融會貫通,最終目的是培養出完全、完整的人。 自從20世紀,通識教育已廣泛成為歐美大學的必修科目。
古代中國
通識教育的思想,源遠流長。 《易經》中主張:“君子多識前言往行”;《中庸》中主張,做學問應“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 古人一貫認為博學多識就可達到出神入化,融會貫通。 《淮南子》中說“通智得而不勞”。 通識教育可產生通人,或者稱之為全人。 《論衡》中說:“博覽古今為通人”、“讀書千篇以上,萬卷以下,弘揚雅言,審定文牘,以教授為師者,通人也”、“通人胸中懷百家之言”。 通識教育可產生通才,即博覽群書,知自然人文,知古今之事,博學多識,通權達變,通情達理,兼備多種才能的人。
古代西方
西方文化中通識教育思想同樣也很古老,亞里斯多德主張“自由人教育”,他的對話式、散步式、討論式多學科教育,被稱為呂克昂式逍遙學派。 伴隨工業革命,由紐曼宣導的博雅教育,主張培養博學多才、行為優雅的人。
現代教育
由馬修·阿諾德多方宣導的現代大學“通識教育”影響廣泛,備受關注,逐步受到世界知名大學的認同。 例如,較早開展自由教育的耶魯大學宣導學生選修人文藝術課程;哈佛大學則在通識課中極力打造通識核心課程,在教育計畫中宣導文理交叉;北京大學的“通識教育文庫”與芝加哥大學的“名著課程計畫”在通識教學中有異曲同工之妙,都試圖把“全人類的文明經典”介紹給學生。 臺灣大學、臺灣輔仁大學、香港中文大學等,在通識教育中,也試圖增加學生知識的廣度與深度,拓展學生視野,使學生兼備人文素養與科學素養,把學生培養成“全面發展的人”。
教育理念
通識教育與專業化教育,只是教育模式的不同選擇,但其本質上,卻是對“教育”的不同理解造成的。
通識教育重在“育”而非“教”,因為通識教育沒有專業的硬性劃分,它提供的選擇是多樣化的。 而學生們通過多樣化的選擇,得到了自由的、順其自然的成長,可以說,通識教育是一種人文教育,它超越功利性與實用性。 之所以要以“大學問家、大思想家”為榜樣,是因為他們身上有著獨立人格與獨立思考的可貴品質,而這正是通識教育的終極追求。 因為,教育不是車間裡的生產流水線,製造出來的都是同一個模式、同一樣的思維。 而是開發、挖掘出不同個體身上的潛質與精神氣質。 因為通識教育是要“孕育”出真正的“人”而非“產品”。
概念論述
其一,從通識教育的性質角度加以闡述。 通識教育是高等教育的組成部分;通識教育是“非專業、非職業性的教育”;通識教育是對所有大學生的教育;通識教育是一種大學理念,即整個大學的辦學思想;通識教育與自由教育同義,通識教育的實質就是對自由與人文傳統的繼承。
其二,從通識教育目的的角度進行闡述,如:“通識教育指非職業性和非專業性的教育,目的在於培養健全的個人和自由社會中健全的公民”;“通識教育作為大學的理念應該是造就具備遠大眼光、通融識見、博雅精神和優美情感的人才的高層的文明教育和完備的人性教育”;“通識教育旨在給學生灌輸關於好公民的態度和理解”等等。 這類定義強調通識教育是關注人的生活的、道德的、情感的和理智的和諧發展的教育。
其三,從通識教育的內容角度進行論述。 如:“给20歲-25歲的青年一種關於人類興趣的所有學科的準確的、一般性的知識”;“通識教育是一種使學生熟悉知識主要領域內的事實的思想的教育類型”。 這類定義認為,通識教育是關於人的生活的各個領域的知識和技能的教育,是非專業性的、非職業性的、非功利性的、不直接為職業作準備的知識和能力的教育,其涉及範圍寬廣全面。
中國教育學會會長顧明遠主編的《教育大辭典》中對“通識教育”闡述為:
1、近代關於教育目的和內容的一種教育思想以及據此實施的教育。 在高等教育階段,指大學生均應接受的有關共同內容的教育。 通常分屬若干學科領域,提供內容寬泛的教育,與專門教育有別。1829 年,美國帕卡德撰文為大學課程設置中的公共課部分(當時包括古典語文、文學和科學課)辯護,認為作為進行專業學習的前提,學生必須學習這些公共課,以得到應有的共同培養,並稱這部分教育為通識教育。 此後這一概念有所變化。1945 年,哈佛大學發表《自由社會中的通識教育》報告(即哈佛“紅皮書”)提出:教育可分為通識教育與專業教育兩部分。 前者作為大學教育的一部分,主要關注學生作為一個有責任感的人和公民的生活需要,後者則給予學生某種職業能力訓練。 兩者有區別,但並非相互對立和割裂。 報告所建議的通識教育課程包括:文學名著、西方思想與制度、物理科學或生物科學導論課,以及屬於人文科學、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的其他課程各一。 後哈佛大學歷年均對本科生提出學習此類課程(稱“核心課程”)的具體要求。1992年的要求是:在外國文化、歷史、文學與藝術、道德修養、自然科學、社會分析6 個領域各修若干課程,其總量應達畢業要求的學習總量的1/4。 還要求學生通過自學考試或選修某些課程達到規定的“數量化推理要求”的標準。 美國其他高等學校實施通識教育的方式約有三種:(1)與哈佛大學相同,在全體學生均須學習的若干領域內開設一系列內容廣泛的課程,並規定學習此類課程須達到的總量。 (2)分佈必修式。 學生須在規定的不同學科領域(一般為人文科學、社會科學、自然科學)至少各修習一定門數或學分的課程。 (3)自由選修式。 學校對通識教育要求學習的課程不作具體規定,由學生自行選擇有關課程組成。 通識教育的思想已被廣泛接受,這種教育亦已在許多國家實施。
2、見“自由教育”。
意義價值
1、通識教育已是世界各大學普遍接受的國際化議題,因而應當引起中國教育界的充分重視。 如果對通識教育沒有國際化的認同,就會在相當程度上失去話語權,失去國際共識,從而也就失去國際交流的一些前提。 對此,最好的辦法就是使通識教育溶入中國高等教育的基礎概念中,從而豐富和發展我們的教育思想和教育方法。
2、通識教育實際上是素質教育最有效的實現方式。 在通識教育中,貫徹“博學與精專相統一的個人化素質教育”,把通識教育分解成哲學社會科學素養、人文素養、自然科學與技術素養、美學藝術素養、實踐能力素養等五大模組。 鼓勵學生結合自己實際跨學科、跨專業自由選課,充分發展個性,博學多識;鼓勵學生從難、從嚴、從自己實際出發自主選課,從而增強學生學習主動性全面提高素質。
3、通識教育也是“大學精神”的課程實現方式。 現代大學,大多數都貫徹和踐行著“民主、科學、真理、正義、自由、寬容”的大學精神,這種精神不僅需要大學體制保證來實現,同樣需要課程體系來實現。 通識教育課程體系,力圖把學生培養成崇尚科學和民主,追求真理和正義,尊重他人善於溝通並能“仰望星空”的人才。
4、通識教育是現代教育理念中國化的實踐過程。 無論是國外與通識教育相關的博雅教育、全人教育、自由教育、能力拓展訓練等教育方式;還是中國貫徹多年的素質教育和“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教育;以及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主義教育;還有培養一專多能、德才兼備的人才教育;或者弘揚傳統文化教育等等,都能涵蓋在通識教育的範疇之中。 這種包容體現了中國通識教育即有中國特色,又全面改革開放面向世界。 用通識教育的理念可在相當程度上,整合多樣性的現代教育理念和模式,賦予通識教育以中國傳統文化內涵,既體現時代性,又保持民族性,把現代科學技術與中國傳統的文化典籍結合起來,把現代資訊文明與中華優秀文化歷史統一起來。
5、通識教育是防止學生偏科的重要方式。 中國教育由於歷史的原因,偏科、專業過窄的情況比較嚴重,在中學打基礎時就分文科、理科,進入大學又產生較嚴重的文理分家。 而通識教育則規定學生必須跨專業、跨學科選課,禁止選那些與本專業相重複或相關相近的課程,這就從制度上保證了學生課程結構的合理性,從而也就能使學生知識結構趨於合理。
6、通識教育還能防止因應試教育出現“高分低能”學生。 因為通識教育特別強調學生實踐能力培養。 以北師大為例,他們把能力素養課作為通識教育五大模組之一,強調讓學生必選和通選,同時與國家人事系統的專業資格證書自願培訓相結合,從而可以全面增強學生社會實踐能力。
必要性
通識教育的性質決定了通識教育存在的合理性。 而現今教育制度的漠視通識教育及其所導致的一系列社會問題,愈發表明了通識教育的必要性所在。 高等教育中通識教育的必要性主要表現在以下幾方面:[2]
1、全球化趨勢所帶來的多元文化之間的衝突碰撞,迫切需要大學的通識教育。
社會經濟高速發展,整個世界日趨一體化。 在此一體化的過程中,首先即會碰到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這個問題便是不同文化之間衝突碰撞的問題。 在這種多元文化的社會裡,我們必須要相互尊重各種不同的文化,必須要學會欣賞其他文化的長處,而不能以自己的文化固步自封,當然,同時不能去閉著眼睛一味盲目崇拜。 當代教育的日趨專業化,不僅使人變成了單向度的,而且知識也變成單向度的。 知識與人的基本情感、道德倫理開始劃清“楚河漢界”,使整個社會日趨冷漠、無情甚至是殘暴。 面對這種問題,我們不能不承認,正是我們大學對於通識教育的不夠重視,才引發了這一系列問題。[2]
2、我國高校長期實行的專業化教育模式迫切呼喚大學通識教育的出現。
專業化教育模式是我國高等教育在特定時期、特定社會背景中的選擇。 這個選擇儘管在當時有合理性,對我國社會發展發揮了積極作用,不過缺陷也是明顯的。 過分強調專業劃分,把學生的學習限制在一個狹窄知識領域,不利於學生全面發展。 社會生產的發展日新月異,舊工作崗位不斷消失,新工作崗位不斷出現。 而高等教育中專業的變化,已經無法跟上社會職業的變化。 過去大學畢業生就業中的“專業對口”已經不再是一個目標了。 高等教育的專業化做得越好,學生就越難適應變換了的工作,情況可能越糟糕。 應對工作崗位的變化,培養學生的一般能力,似乎比專業化更為有效。 而當前的產業升級和建立創新型和諧社會要求高等教育培養深入瞭解人性、市場和社會的人才。[2]
內涵外延
通識教育(General Education),首先指的是一種教育理念,面向所有人的教育理念,大學的辦學理念,來自各方的人一起學習。
最大困境
通識教育所需要的“通識”有待研討,正如清華大學劉東教授指出:要想深入打破通識教育的困境,首先需要弄清的是,在當今這個亂糟糟的全球化時代,究竟什麼才算得上名符其實的“通識”? 事實上,在這個各種文明規則不斷衝撞磨合的緊要關頭,究竟作為一個地球人至少需要知道些什麼,還根本就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
“通識教育缺通識”是通識教育的最大困境。
基礎教育
詞語定義
基礎通識教育是在中國基礎教育階段實施的通識教育,由素質教育專家裡京創立。
創立背景
由於中國基礎教育多年形成的以學科為主導的教育模式,以及應試教育的長期導向作用,使基礎教育在單一學科教育上越來越深入,學科分化加劇,基礎教育功利性越來越明顯,而在人文、心靈和智慧等會通教育方面卻越來越弱化。 基礎教育已經走向思想單一、思維狹窄、僵化,缺乏思辨性、創造性思維的模式,對中華民族的智慧培養非常不利。
為改變這種基礎教育態勢,裡京先生毅然辭去省政府等公職,全身投入到基礎素質教育研究實踐中。 經過多年調查研究,裡京將全人教育劃分為“靈性與情感教育」「技能教育”和“創造教育”三個層次,認為從少年兒童的學習心理和思想發育來看,基礎教育正是“靈性與情感教育”的主要建構階段,包括情感、藝術、語言、思維與思辨思想基礎,也可以說基礎教育就是靈性的教育。 所以,在基礎教育階段,我們更需要給少年兒童提供一種普適的靈性教育,在這種普適的靈性教育中去發現天賦,而不是培養預定的天賦。 裡京認為,我們當前的基礎教育,尤其是小學教育,是一種學科單一模式化的定型教育,是一種首先賦予了成年人強烈功利性的設定“天賦”培養的教育,大大擠壓了靈性教育的空間,不利於思辨和創造性思維培養。
裡京認為,適合基礎教育的普適的靈性教育最基本的知識體系應由本民族的文史、全人類的文史和基礎科學人文思想構成,這是一個未來人才所應具備的最基本的思想底蘊。 所以,在未來的基礎教育中,應該加強不分學科的具有基礎教育特性的會通教育或通識教育,即加強基礎通識教育。[4]
為實踐基礎通識教育,裡京汲取人類發展史中歷史、文學、哲學、藝術、科學、人文精華,借鑒傳統啟蒙韻文編寫形式,創作出一套主體為四字一句,雙句成韻,通篇押韻,為學習者提供一套易於上口、博導聯想的通向古今會通、中西會通、文理會通 、科哲會通、思想大成的基礎學習典籍,名為《英才通識·四字經》,並創立基礎通識教育模式,使孩子在無壓力的韻文誦讀中,在琅琅上口、鏗鏘悅耳的文學美感中,潛移默化地承悟人類發展過程中的文化精髓,為孩子們打開思想之門,在遼闊的思維空間中播種思辨、創造性的種子, 開拓一條少年精英思想基礎教育之路。
明末大科學家、中西會通第一人徐光啟說:“欲求超勝,必先會通”。 我們處於資訊化時代,資訊的過濾與基礎“會通”越來越重要,因此基礎通識教育必將成為未來基礎教育成功的關鍵。
80年代中期,臺灣學者翻譯得來。
general education
曾譯
一般教育
普通教育
通才教育
拉丁語(stadium generale)詞源含義
来自各方的人一起学习。
general
不是“普通”“一般”“平常”,是“for all”,为所有人而设。
牛津英语字典“general”解释
解释:非专门的、一般的、普遍的;普遍的、全面的、整体的。
揭示通识教育特点。
对整体产生影响的普遍性和全面性。
与专门教育相对应的普遍性和一般性。
基本理念
1. 面向所有人的教育理念。
2. 大学的办学理念。
各国及各地现状
美国
美國通識教育運動代表人物、事件赫欽斯(Robert M. Hutchins,1899-1977)
1. 宣導通識教育。
2. 面向所有人的教育。
3. 不管他是否進大學繼續深造,它對每個人都是有用的。
4. 「沒有通識教育,就沒有大學。”
1945年,哈佛紅皮書《自由社會中的通識教育(General Education in a Free Society.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包括大學和中學
1947年,杜魯門總統高等教育委員會的報告《美國民主社會中的高等教育》
20世紀四五十年代發生在美國的這場通識教育運動產生的影響。
1. 所有美國高校都捲入其中。
2. 社會及各種學術團體都表現濃厚興趣。
3. 呼籲“教育中在民主社會中的作用是確保不同個人和群體的平等自由和平等機會。 教育要起這樣的作用,就必須改變其手段和方法以適應多樣化的學生群體。 通識教育應該給學生一價值、態度、知識和技能,從而使他能夠在自由社會中正確地、很好地生活。”
目標:培養富有責任感的公民、有教養的人具備的能力。
1. 有效思考的能力。
2. 邏輯推理。
3. 關係理解。
4. 想像力。
5. 清晰溝通的能力。
6. 適切判斷的能力。
7. 對多種價值觀的識別選擇能力。
能力培養需要三大知識領域整合的學習。
1. 人文。
2. 社會。
3. 自然科學。
課程設置通識課程。
1. 英文寫作。
2. 核心課程。
3. 自由任選。
4. 主修專業課程。
5. 自由選修課程。
6. 想像力。
中國臺灣
目標:培養完整的人、通達有識見之人
時間:1984年開始
大學教育的目的
1. 培養有能力的工作者、生產者通識教育是當今大學教育的發展趨勢,它由中世紀博雅教育發展而來,旨在培養健全的個人和負責任的公民。 要實現這一目標,必須對大學課程進行設計,以建立能夠適應通識教育要求的課程體系。 作為一門課程,科學史能夠滿足通識教育培養學生的核心要求,是通識教育不可或缺的核心課程。 科學史融入通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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