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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Vinです。
「現在的巫師多多少少都有混血」？
自信點，把多多少少去掉




正文開始




「剛才那個……
是黑夜之神的聲音吧？」
蘿絲貝爾目瞪口呆的盯著天花板角落廣播用的話筒說。

「好像是。」
好不容易才帶著蘿絲貝爾
安全的順著柱子滑到安全的地方，
直到阿蘇爾的聲音從話筒裡發出來前
都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氣的艾倫遲疑的說。

「她說的是真的嗎？」
蘿絲貝爾又問。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艾倫也覺得她的反應有點過大了。
還是說那是因為他是人造人，
所以讓人類們的社會動盪數百年的種族問題跟他沒什麼關係？
「怎麼了？妳還好嗎？」

「我還好，我還好……」
嘴上這麼說，
蘿絲貝爾卻看起來快要昏倒了的樣子。
她明明也是在交界地度過許多大風大浪的強者了。
「只是……
那個，我家裡的情況很複雜……」

「喔，對……噢。」
有聽波特夫婦講過的艾倫點頭，
然後晚了一步才終於反應過來，
臉色不禁沈下來。

蘿絲貝爾・賽溫的家族是古老到
能追溯至所羅門王時代的巫師家族，
相當以歷史悠久的血統為傲。
為了在有麻瓜血統的新血巫師
加入巫師社會的衝擊下維護利益，
他們跟其他巫師家族作為所謂的「純血派」
支持過上個世代的巫師至上主義恐怖活動，
並因為無法接受結果而毀滅，
只剩最後一人。

結果剛才阿蘇爾卻說巫師從來就沒有純血過；
美索不達米亞的眾神之父，
所有巫師的祖先阿勃祖是麻瓜，
所以所有巫師都是至少一半麻瓜血統，
所謂的「純血」不過是拿著那一半後面的零頭在自吹自擂而已；
就連大概是唯一真正純血巫師的提亞瑪特，
照阿蘇爾的說法
在哪天突然得到法力前也是麻瓜。

看艾倫的表情就知道他聽懂了，
蘿絲貝爾的表情整個皺在一起，
似乎只要再戳一下就會哭出來。
「讓我的家人那麼瘋狂，
瘋狂到自我毀滅的事物，
竟然只是謊言嗎？……」

現代的巫師多多少少都有點混血，
只有靠著否認與捏造，
以及故意留下漏洞的定義才有辦法自稱純血，
這對巫師來說是客觀的事實，
對那些以血統自傲的巫師，
比如蘿絲貝爾耳濡目染的人來說
也是只能心照不宣的秘密。
雖然她現在沒有歧視別人的本錢，
但是還在她血管裡流著的血
是失去一切、流離失所的她
跟這個人世間最後的連結。

但是被阿蘇爾從始祖開始點名後，
「這是謊言」的事實才一口氣鮮明起來，
而且還是從他們的始祖開始說起的瞞天大謊。
那些把她帶來這個世界、
又丟下她獨自在陰影裡載浮載沉的人，
除了謊言之外什麼都沒有留給她，
還用賽溫這個姓把她們綁在一起，
一起承受賽溫們犯錯的後果。

明明這一切、
這條命我從未求過任何人給我，
為什麼我就要忍受這些辛苦？
是我被這麼爛的謊言欺騙活該嗎……

「我有跟妳講過，
我為什麼會來到交界地嗎？」
謊言這個關鍵字讓艾倫特別有感觸，
此前也是活在謊言裡的他看到蘿絲貝爾跟他一樣，
謊言被戳破時大受打擊的樣子忍不住說。

「……不是為了解開被強加的巨人魔法嗎？」
不解這跟原本的話題有何關聯的蘿絲貝爾反問。

「那個是來到交界地後才遇到的啦。」
艾倫在她旁邊坐下，
這才講起他是複製人的身世，
還有作為曼西斯事件的污點證人
被魔法部開了將功贖罪、
獲得人類身份的條件的事情。

自從傳說中的煉金術師軼聞後，
就再也沒有聽過人造人的蘿絲貝爾聽得目瞪口呆。
「你也是……被騙得很徹底呢。」
她緩緩道。

「對啊，
而且騙完我就把我丟掉了。」
艾倫嘆氣。

「你的創造者真的是個很壞的人呢。
那後來呢？」

「後來被莉亞她們拚命救回來了。
還兩次。」
回想起莉亞當時奮不顧身的樣子、
還有以為沒救到時難過的樣子，
讓她辛苦成那樣的艾倫隔了一年
還是會不好意思起來。
「我剛發現自己的真相時也跟妳一樣，
突然知道自己的世界觀是假的時，
那個瞬間感覺連站都站不穩，
好像腳下的立足之地不見了似的，
東西南北到底在哪裡都找不到了，
完全沒辦法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麼、
要去哪裡，
最後只好乾脆放棄思考任人擺佈，
反正最差就只是再被騙一次而已。」
當發現自己對世界的認識是假的時，
雖然第一時間無法相信此前信任過的人，
但是自己一切的價值觀也徹底崩壞了，
在那一切中心的自己更是崩壞得一點價值都沒有，
連自己都不想再珍惜自己，
只會麻木地接受別人的安排，
不管那個別人是說謊騙他的人，
還是找上門來的死亡。

「那樣好像也滿輕鬆的？」
蘿絲貝爾苦笑說，
雖然她也知道這不好笑。

「是啊，
要是不這樣讓自己輕鬆一點，
就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了吧？」
這話聽起來實在不中聽，
甚至消極到讓人害怕的程度，
但是同樣生無可戀過的艾倫
聽著卻是露出有共鳴的苦笑。
「……但是雖然自己不在乎，
別人卻會因為妳的受傷而悲傷吧？
不管是還活著的人，
還是即使死了卻還是愛著妳的人。」
掙脫謊言、卻無法接受真相的他
覺得自己的生命毫無價值，
甚至沒有刻意多想就求死了好幾次，
覺得犧牲掉自己保莉亞一命
就是他當時能發揮最大的價值，
但是他卻讓莉亞為他哭泣了，
連摩根都看不下去了跑來說他。
雖然她應該是為了莉亞才出面的，
但那或許是第一次有人對他坦白心聲，
用自身經驗討論「艾倫」可以怎麼做會更好，
那彷彿第一次被在乎、被關心、
作為一個「孩子」被長者提點的經歷
對艾倫來說已經是很不一樣的體驗，
這才讓他嚮往
「如果真正人類是在這樣的過程中成長、
生活的話，好像也不錯」，
才真正的對活著這回事重新振作起來。

「自己對自己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但是反正還有在乎自己、
自己也還在乎的人，
那麽自己還有用自己的存在來取悅他們
這樣最低限度的意義在嗎？」

「沒有那麼慘啦。」
雖然艾倫聽到是笑了出來，
但這也提醒他差點忘了
早在遇到這麼多打擊前，
蘿絲貝爾已經生無可戀很久了。
「只是……
我們或許都生活在謊言中，
但是我們也不僅僅是謊言，
這樣就感到悲觀可能還太早了點。
而且妳還比我好一點欸，
跟妳說那些的人自己也是被騙的，
我可是存心被那些人騙的。」

被艾倫這麼一說，
本來還在等著要質疑他
「但是你們口口聲聲說的那些
無論生死都愛我的人都騙了我，
甚至他們自己也被騙了。」
的蘿絲貝爾沈默下來，
靜靜地聽艾倫說下去。

「而且，
也許妳之前知道的一切是假的，
但是妳現在還活在這裡，
還是妳自己的事實是真的啊。
現在聚集在妳身邊的人
又不是因為妳是不是純血，
而且我覺得波特教授真的很關心妳，
希望妳也能跟她一樣擺脫過去，
那就……既然發現真相了，
就趁機會重新開始也可以吧。」
講到這裡，
艾倫忍不住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
發現自己原本的生活有問題想跳船時，
莉亞還沒有被他的叛變氣跑，
還在船下接住了他。
「尤其像妳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這種事情應該很簡單吧？
尤其只要來霍格華茲，
在那地方不夠怪胎反而才奇怪呢，
就算妳再怎麼討厭妳自己，
在那裡也可以找到容身之處的，
說不定還能找到比妳自己
更喜歡這樣的妳的怪人呢。」
艾倫順口加上了一句，
跟著泰迪以及羅曼一起旅行的這一年間
他聽羅曼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女兒一樣
稱讚蘿絲貝爾聽到耳朵都要長繭了。

他只是當成事實說出口，
蘿絲貝爾卻不禁有些臉紅。
她不確定哪個比較讓人難為情，
是剛才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被同齡男孩讚美，
還是她竟然有點心動的事實。
「這種時候你怎麼還有心情說這個……」

「嗯？」

「沒什麼。」
蘿絲貝爾搖搖頭，
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

接連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還是讓她很難釋懷，
她成為家族最後的倖存者、
剛剛揭穿他們的瞞天大謊、
還有自己獨有的秘密要解開。

她現在還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該相信誰，
但是現在有人除了一起活下去外
願意不求回報的相信她，
她也回報同等的相信不為過吧？
「抱歉剛剛讓你擔心了，
我稍微冷靜下來了。
雖然我還是很困惑，
但我會努力的。」

「好。有需要幫忙的話，
儘管跟我們說沒關係。」
艾倫微笑說。

「謝謝。
你剛才說那些話的樣子很帥呢。」
蘿絲貝爾帶有一點反擊意味的說。

看到艾倫愣住的反應，
她也笑得更真正了些。
「好了，
我們去找其他人吧。」
她說，
然後主動站起來找上去的路。

「他說得沒錯。」

「就像我們也不是為了妳的血統才找妳的。」

「而是妳自己有被妥善對待的價值。」

「現在，請妳跟我們來吧。」

「妳已經跟我們的夥伴說好了吧？」

但是她才一打開門，
就有數個拜爾金沃斯獵人擋在門口。
而且聽起來他們已經在外面很久了，
只是基於某種他們的禮節
才在外面靜靜的等他們講完話。

「等、等一下……」
但是不只艾倫馬上擋在蘿絲貝爾前面，
她也遠離他們後退了一步。
相較於波特家一行人的善意，
之前只知道隨波逐流的她現在
已經無法相信對他們動武的這些人。

而且隨著最近在他們的鼓勵下比較振作後，
蘿絲貝爾才開始思考起來，
在這片累積了無數的歷史、
無數位死者的交界地上，
這些拜爾金沃斯在他們覆滅之際
找來她這個通靈師到底要做什麼？
而光是回想最近他們遇到多少
讓人好慶幸它們已經作古的東西，
就讓她開始害怕知道答案。

但是眼前只有兩個小孩，
拜爾金沃斯完全不想溝通，
直接伸手抓住蘿絲貝爾。

看他們動手，
艾倫馬上就要還擊，
但是除了曼西斯學派的奇門武器方面外
戰力只是個普通學生的他手上的魔杖
轉眼間就被他們繳械掉了。

「心懷猶豫下變身的話，
就會變不回來了喔。」
另一個拜爾金沃斯又補上一句，
正在考慮採取最後手段的艾倫就猛然停下了動作，
其他獵人抓著空隙就撲上來制服了他，
還有個獵人迅速搶走蘿絲貝爾腰上的骨灰。

沒帶魔杖的蘿絲貝爾只剩下靠自己掙扎這招，
但是連骨灰都沒了後她就毫無威脅性，
只見抓著她的獵人直接沒耐性的甩她耳光，
將她打倒在地上一大片髒污裡。
艾倫憤怒地對那個人揮拳踢腿，
但是受制於現實不敢變身巨人的話
他就只是手無寸鐵地被一群成人壓在底下的青少年。

「聽話，走了。」
打完人後，
那個獵人又伸手拉人。

「不要！」
蘿絲貝爾尖叫著說，
這時突然有一隻手出現，
擋在她跟拜爾金沃斯獵人之間。

「沒聽到人家說不願意的嗎？」
出來救援的竟然又是個靈體，
聽那沙啞的聲音似乎是個老婆婆，
又穿了一身本來應該是黑色的羽毛狀簑衣、
戴著一副鳥喙形狀的面具、
用繃帶綁住的手套、靴子末端飾有尖爪，
彷彿一隻年邁卻仍然精悍的大烏鴉一樣。

「妳是！……」

「妳也是我們的一份子吧？
那就不要礙我們的事！」
拜爾金沃斯的獵人說。

「喔，拜託，
不要提醒我我的職責。」
烏鴉婆婆卻搖搖頭說，
然後從簑衣底下掏出了兵刃，
一把形狀奇特、
彷彿是兩片扭曲的金屬組合成的刀子。

被她那麼一說，
那些獵人似乎有點膽怯，
尤其當她雙手一扯，
竟然把刀子真的拆成了兩把時，
那兩片似乎是靠磁力吸在一起的刀片
分開時發出的鏗鏘聲讓他們縮了一下，
但是為了得到蘿絲貝爾，
他們還是硬著頭皮開打。

看著一把治癒教會大劍朝自己砍來，
烏鴉婆婆毫不畏懼的等到最後一刻
才靈敏的側身躲開，
然後用兩把奇形怪狀的短刀把劍推開。
磁鐵做成的短刀吸住對方的武器，
再一個箭步上前用另一把刀吸住對方的手部護甲。

這時她一轉身，
兩人就像跳舞一樣轉換了位置，
那個先鋒反應不及就被當成了盾牌，
替她擋住了其他獵人的惡咒。

她利用那人被擊飛的力道
借力使力讓他們分開，
並將自己甩到另一人身上，
雙腿夾住他的脖子。
彷彿被活人施展剪刀腳的他控制不住
被對方全身的「重量」拉扯失去平衡，
重重摔在地上失去意識。
她還趁機把雙刀又黏在一起，
空出一隻手來投擲飛刀擊落後面好幾人的魔杖。

那些人有的趕快彎下腰去找魔杖，
有人則是直接拿著近戰武器上來，
但是無論遠近，
他們似乎都不習慣對付這樣拿著奇門武器的對手，
而烏鴉婆婆卻又是對人戰鬥的高手，
一眨眼間就將他們全部放倒。

最後一人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他的魔杖，
抬起頭來還來不及想到要施展的咒語，
一把半透明的合體短刀已經飛了過來，
敲在頭上的重量感怎樣都像真的金屬，
將他敲得眼冒金星，
烏鴉婆婆晚了一步也快速逼近，
迅雷不及掩耳的連續攻擊他身上的穴道，
強烈的刺激讓他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看著半透明的拳頭
一拳打在他臉上打暈他。

「你們兩個還好吧？」
確定已經沒有敵人後，
烏鴉婆婆才回頭來問。

「還、還好……」
剛才戰鬥發生得太快，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蘿絲貝爾愣愣地說。
艾倫也還是目瞪口呆的樣子，
他第一次看過有人能不用魔法
就打倒這麼多巫師，
感覺世界觀又被大大的顛覆了。
他才剛剛神氣地對蘿絲貝爾說了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呢。

「是嗎，那就好。」

「他們說妳也是拜爾金沃斯的人？」
艾倫馬上問。

「生前是，
但是我已經死了，
也已經跟他們兩不相欠了，
所以現在我沒必要效忠他們。
所以，
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我的召喚者？」

「……妳，到底是誰？」
蘿絲貝爾卻換個話題問，
設法跟上對話的節奏。

「我的名字在加入這行時就已經捨棄了。
你們叫我渡鴉，
『獵人們的獵人』就好。」

「獵人們的獵人？……」
總覺得好像聽到了很不妙的東西？

「繼續待在這裡的話，
這些人的支援就要來了喔。」
渡鴉催促他們說。

「……往上走吧，去找其他人！」
身為召喚渡鴉的人，
蘿絲貝爾只能鼓起勇氣下令。

渡鴉乖乖聽話幫忙打開一道門，
往前替他們兩個探路一小段，
確定沒有危險後才招呼他們跟上。
接下來的路途大概都是這個模式，
除了遇到一些藏有陷阱的路
渡鴉會開口指示他們避開外，
剩下都是他們來決定要怎麼走，
她再亦步亦趨地在身邊守候他們。

「妳剛剛說的獵人們的獵人，
是什麼意思？」
趁還沒找到其他人，
艾倫繼續追問他最在意的問題。

「在這裏，
大家不是作為人死去，
就是活到變成生不如死的怪物。
相信了治癒教會的人民是如此，
在最前線與他們為敵、
替教會維穩的獵人們也是如此。
在他們發現他們也逃不掉前，
只好再找人來清理掉那些屠殺怪物後
自己也開始變成怪物的獵人，
讓他們至少能保持人型
用唯一能保有尊嚴的方式離開這裡。
至少他們跟我簽訂契約時是這樣說的。」
渡鴉有點自嘲地補上最後一句。

兩個年輕人的表情直接難看起來，
雖然他們不會當面嫌棄救了命的渡鴉，
但還是看不慣這樣背刺自己人的行為出現，
除了對於當初的交界地處境有多糟
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也對於治癒教會的印象又更差了。
「像是下水道的那個人一樣嗎？」

「你們已經見過魯丁前輩了啊？
他還好嗎？」渡鴉反問。

「……剛才被古蘭格先生打倒了。
他在作戰時恢復了理智，
作為戰士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看渡鴉激動到甚至忘了繼續說明，
他們交換眼神後直接講重點。

「……不愧是他那好漢子，
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渡鴉嘆道。

「是啊。」
艾倫在曼西斯學派也看過
有學員會刻意獸化來強化戰力，
就連他自己也在情勢所迫下不知不覺
愈來愈依賴比較不傷理智的巨人力量，
他第一次看過有人擺脫獸化的控制後
竟然反而會發揮出更強力量的，
相較之下令人不禁汗顏。

「妳好像很尊敬他。」
蘿絲貝爾問。

「他是教會裡排名第一的獵人，
也是少數真的做好了覺悟的獵人，
決心要為這座城市肩負起一切，
打敗了很多救不回來的怪獸，
也拯救了更多還沒異變的市民。」
直到他們迎來更花樣百出的死法。
「但也因為他替所有人深入所有險境，
所以他也代替其他人遭遇了最可怕的詛咒，
最後連自我了斷都沒辦法，
才會被關在下水道裡慢慢失去理智。」

「妳或妳的同行都沒辦法幫他……
怎麼說的？保持尊嚴嗎？」
艾倫問。

「我那個時候已經死了，
算我幸運還沒遇到那個詛咒。
比我晚死的同行說前輩中標後，
不管對他做什麼他都死不了，
都挫骨揚灰了還能活過來，
最後是他自己決定把自己關起來的。
不然也沒辦法帶上他的武器吧。」
渡鴉卻說。

「可是古蘭格先生把他殺死啦。」
艾倫說。

「啊，
是因為那個狼人帶的寶物吧。
雖然我不清楚詳情，
但是聽說他負責保管其中一件
治癒教會建立前挖到的寶物。
不過既然他已經行動起來了，
接下來我們就會見識到了吧。
比起那個，
那你們又怎麼看待前輩的呢？」
渡鴉說，
並且把話題又丟回給他們。

但是出乎蘿絲貝爾的預料，
剛才還有點懷疑渡鴉的艾倫
這時卻在認真思考她的問題。
她這才回想起從剛才見過
被渡鴉喊做魯丁的前獵人開始，
艾倫就一直好像有心事。
「……我應該沒有跟他熟到可以下結論，
但是他看起來好像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明明他做的也不是什麼好事？」
艾倫的評價比預期中還要正面，
蘿絲貝爾意外地問。

「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好事吧。」
艾倫苦笑說。
「至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而且無論好壞他都敢做敢當，
光是這樣就已經很不簡單了吧？
雖然他中間一度失去自我，
但是他也已經做好就算如此
也要幫助別人到最後一刻的覺悟，
我覺得這很偉大。」
要說為什麼艾倫對他表示敬意，
因為這就是「他們」
最尊敬的摩根當初的標準吧。
而且當初摩根做這些都是為了莉亞一個，
他卻是為了全交界地的民眾，
這樣一比好像很難說誰比較厲害了。

「可是他什麼都沒做到不是嗎？」

「努力的方向也是從一開始
就好像有點問題啦，
但是至少他的所作所為
是為了讓更多人能作為人活下去，
這樣的精神我覺得還是直得肯定的。」
艾倫也說。

「……作為人，活下去？」
雖然知道這是艾倫的目標，
但蘿絲貝爾卻從這句話中
感受到了超出字面意義上的祝福，
彷彿是其他身陷黑暗中的人
對於不幸的後進者們的守望。
作為食死人的餘孽與世隔絕到大，
好不容易接觸到外面的世界
卻馬上又被帶到交界地當成工具，
光是聽到世上還有人這樣替人著想
就讓她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悸動。

「……是啊，
在這地方別說活下去了，
光是前面的『作為人』就不容易。」
渡鴉也心有戚戚焉地說。

「……那我們該怎麼辦？」
突然驚覺這麼理所當然的六個字
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做到過，
蘿絲貝爾忍不住問。

「別問我，
我是錯過那些機會的死者，
你們才是還有未來的活人。
沒有機會的話就去找吧，
我會幫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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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42.79.183.5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C_Chat/M.1689336591.A.2DB.html

我鴉姊在這裡必須有戲份


謝謝苦楝樹大:)


糟糕，我高估她的年紀了嗎？XD


既是醫生、也是死亡的象徵，
集生死於一身的戰服沒有不潮的道理（中二）
※ 編輯: Vinygli (42.79.165.115 臺灣), 07/16/2023 16:5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