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 even without me】（貳）



＊＊＊這裡先備註一下＊＊＊


桂小鎂當時是大學剛畢業，她男友晚她幾個月畢業。兩人是同居狀態，但男友求學間是住在別的城市，只有週末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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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電影？」我心裡有點驚訝，昨晚那一段對話還在上面呢。我來來回回滾動著滑鼠的中鍵滾輪，一次又一次的確定昨晚她說的一字一句。

「對呀，咱就約在XXX Mall裡的電影院見吧，這樣看完電影剛好一起去上班。」 MSN又傳來了她的訊息。

我想問她爲什麼要約我看電影，鍵盤敲著敲著，就在按下Enter之前，心念一轉，按著刪除鍵清掉了疑問。

也許，兩個人心中都有個不能說的答案，那是我們的共識。不問，才能讓這段本該死在開頭的故事繼續往下走。

「好。」我敲出了回應，也正式向道德另一邊的自己揮別，他皺著眉頭看著我，告訴我「趕緊回頭吧，別讓自己跌落萬丈深淵了。」但，我的心魔遮去了我的雙眼，摀去了我的雙耳，仿彿在催眠著我，另一端的才是心魔。

在電影院裡的我們看著大螢幕上的演出，不知道是各懷揣著什麼心思，兩個人沒有什麼互動，直到電影過去了大半，她轉頭看了我，我想著她是否要說什麼，於是把上身頃了過去，她嘴湊到我耳邊說⋯⋯



「你肩膀能不能讓我躺一下，我有點兒累。」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她緩緩地將頭倚在我的右肩上，一股髮香迎來，慢慢勾著我心中的魂魄，我若無其事的繼續看著眼前早已不知道在演什麼的電影，但心已沉淪，我看著我的心魔，他眼神邪魅的告訴我「等什麼？」



轉頭順著她的髮香，我情不自禁地在她頭上落下柔羽般的一吻。



我豁出去了，就算被罵被討厭或是怎麼的，我都不想管了。



她坐起了身，透過電影螢幕的光，我隱隱約約地看著她的臉，她蹙著眉用手在我胸口輕輕的一打，嘟著小嘴嬌嗔地用氣音說道：「你怎麼能偷吻我？討厭⋯⋯」



我沒說話，鬼靈精怪的看著她微微一笑。她沒繼續向我發難，緩緩又將頭倚在我的肩上，只是這回她左手牽起了我的右手，十指緊扣的放在她的左腿上。



這時，我看著心魔笑容母湯的看著我，我知道，我把這部不可能的故事硬是譜出了序，就算站在道德的對立面，受千夫所指，我他媽的也要狂一回，這樣才不枉我在人間走這遭。



現在回想起那時的自己，真的好年輕呢（苦笑



電影結束後，從電影院走去上班的路上⋯⋯



「答應我，今天的事兒不準說出去，不能讓別人知道⋯⋯。」她說。

「嗯，我答應妳。」我說。

「那等等你先進店裡吧，我去逛逛，隔一會兒在去，不想讓人覺得咱是一塊兒來的。」她說。

「好，那妳別遲到了。」說完，我們就在路口分開。



當我走進店裡看見安姐時，她看著我一臉變態變態母湯的樣子，她心裡就八九不離十的猜到了什麼事。



「弄了喔？」她笑笑的小聲說道。



我沒說話，只是掩不住笑容的點了點頭。



「矮油，美賣喔！」她說。



趁著桂小鎂還沒進店裡，我把安姐拉到一邊，小聲的說⋯⋯


「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妳就裝不知道就好，也千萬別跟她提起⋯⋯」


「放心啦，我懂，I got you！」安姐點了點頭說。



就這樣，當晚一起上班的我們，就好像下午什麼事都沒發生般的一如往常。但一股曖昧又詭異的氣氛在店裡隱隱約約飄著。



我和桂小鎂這段不能說的秘密從看電影的那天起揭開了序幕。



但接下來的這些日子並沒有太快的進展，我們一樣有時一起上班，工作時常常會我偷瞄著她時，發現她也看著我，然後彼此會心一笑。



也許這就是人家口中說的「幸福就是當我看著妳時，妳也正好看著我。」



那時候的我還沒有買RX7，沒車的我如果按平常搭大眾運輸要轉四次車（2次地鐵、兩次公車），路程一個半小時才能到家，有時下晚班到家都已經晚上十二點了。（開車走高速公路的話只要15分鐘）



所以平常有她在的話，下班收店要是下的太晚，她就會開車送我回家，盡管她家跟我家是完全不同方向。



後來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送我到家後不會馬上離開，我倆就坐在她的黃色小金龜車裡，默默看著彼此，也因爲這樣才又有了進展⋯⋯



某次，



「你不累吧？」她在我家門口停好車後說。

「不會呀，怎麼了？」我說。

「沒什麼，就想你多待一下。」她看著我說。

「嗯。」我應了一聲。



我們就在車裡又閒聊了幾句，後來實在太晚了，她看了看時間，說「我該回去啦，還沒打電話給他呢，但真想和你再多待一會兒⋯⋯」



「沒關係，我們這週不是還有班嗎？」我說。

「嗯，好吧。」她說。



待我正要開車門下車時，她右手輕輕抓著我的手臂說「等一下。」



「啊？」我坐回了車裡。

「你眼睛閉上。」她說。

「幹嘛？」我疑問著說。

「你眼睛閉上就是了，一會兒幹嘛的你都不許動！」她嬌嗔的說道。

我依著她的意，把眼睛閉上，聽她說著「不許動，不許偷看啊！」



她身上的香味悠悠地撲鼻而來，下一秒，我感覺自己的嘴唇被一股柔軟附著。我偷偷瞇著眼看了一下，她闔著雙眼正吻著我呢。



真香。



此刻我的心躁動著，我不斷的問自己「這是夢嗎？」，算了吧，是夢也好，我沉浸在她柔嫩的櫻唇間，就這樣不知又過了多久，她俏皮的用舌頭在我嘴唇上輕舔了一下。



「好了，真的該走了。」她說。



我張開雙眼，看著她害羞的樣子，兩人都對彼此微微一笑，意猶未盡的相互道別後，我下了車。



看著她開著車離去的身影，我的心緒還未平復，直到她駛離了這個社區，我才轉過身進屋。


這是我們第一次相吻，

也是我，

墮入無間獄的第一步。


（待續）

#內容沒有虛構
#沒有參水豪洨

#非綠茶婊故事

PS. 這段故事已經近10年前了，我盡可能的把記得的事情拼湊出來，有些事很深刻，所以我都記得，可能有些片段會遺失，但我要是想起來了會在後記補上，絕對不會亂編或灌水。

然後，

也因爲是10年前了，大家都年輕過，所以不要去檢討任何一個人，就當作看看故事就好。謝謝

我希望自己判斷錯誤。

某夜值班接到會診，有個病患腹痛好幾週都沒改善，痛到受不了來掛急診，急診醫師幫他排了電腦斷層檢查，然後請我協助評估。

「病人的發炎指數很高，腹部壓痛感相當明顯，我擔心是腹膜炎。電腦斷層初步看起來腹腔內『很髒』，請你評估一下，是否需要住院或手術？」急診醫師在電話裡這麼跟我說。

聽起來有很大的可能需要開刀，我三步併作兩步跑到急診。

「你的問題可能會需要外科治療，外科醫師已經到現場會診了，我請他跟你說明。」我到的時候，剛好急診醫師在向病患做初步病情解釋，於是我走過去向病患自我介紹。

觸診的結果，病人雖然腹痛，但並不是腹膜炎那種痛到連碰都不能碰的程度，而且需要緊急手術的疾病，病程不太可能長達數週。

「我看看你的電腦斷層影像。」病人坐在我旁邊，我在他和太太面前打開電腦影像。

映入眼簾的結果，讓我有點吃驚。

腹腔內看起來髒髒的東西，是腫瘤的腹膜內擴散； 許多重要血管週邊，全部是擴大的淋巴結，這是癌症末期的典型影像。

「過去有做過健康檢查嗎？還是有沒有因為身體不舒服，做過任何檢查？」我回頭問病人，心裡面思索著要怎麼跟他說。

「沒有，我過去一向都很健康，是這個月才覺得怪怪的！」

「過去這半年，體重有下降嗎？還是會不會莫名的發燒？」

「是有瘦一些，不過我也同時有在健身，所以我想是因為減肥的關係。」

「好，我知道了。」我把滑鼠的滾輪，從第一張影像滾到最後一張，再從最後一張滾回第一張。

我要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應該是沒有緊急手術的必要，可是你必須馬上住院接受檢查！」

「怎麼了嗎？如果不用開刀的話，可不可以拿藥回家吃就好？我小孩子還在家裡。」病人的太太忍不住問我。

「我現在要說的話，請你必須很仔細地聽。電腦斷層的結果，讓我懷疑有腫瘤的可能，而且不能排除已經擴散，所以必須住院確認。」我吸了一口氣，停頓幾秒之後開始講。

「腫瘤！是惡性還是良性？」

「需要病理報告切片才能知道，不過惡性的機會比較大。」雖然我一看就知道，良性腫瘤不會像米粒般在肚子裡長幾百顆擴散地到處都是，但我實在沒辦法直接說出口。

「癌症，那這事情大條了。呵～呵～」病人對著我苦笑兩聲，但我可以感受笑是假、苦是真。

「先做檢查吧！也不用這麼悲觀，或許真的只是發炎。」我試著安慰他。

「可是醫生你剛才說很可能是癌症....」病人的太太很焦急。

「在沒有病理切片之前，這都只是猜測；應該說，是我個人的猜測，我希望是我判斷錯誤。」最後這句話，我從來不曾這麼跟病人說過，那天卻不知怎的，突地冒出這一句。

後續就是住院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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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臨床醫師這麼多年，我早已記不得宣告過病人的死亡多少次，多半是嚴重外傷或某些一發不可收拾的急症。由於這些狀況多半來得又急又快，而且生與死一翻兩瞪眼，因此家屬悲痛難免、無法接受難免，但宣告的過程倒也相當明快。

但對於癌症的宣告，那真不是我喜歡或我所擅長的醫病溝通。要經歷病患的否定、憤怒、討價還價、沮喪與悲傷，這過程折磨病人，也折磨我。看到病人的悲傷，我也不好過。

病人一直以來都（自覺）沒事，只是來急診看個肚子痛，第一位醫師告訴他可能要住院打抗生素或可能開刀，之後來一個醫生就告訴他，這是癌症，而且有可能擴散。（只差沒直白地說是末期，壽命可能只有幾個月.....）

我真的希望自己判斷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