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aybe This Time Alois Hotschnig tr. Tess Lewis
我的第一本Peirene 收藏就選了生日跟我同一天的奧地利作家 Alois Hotschnig 的這本短篇集。德文原文書名是 Die Kinder Beruhighte Das Nicht,直...
: Maybe This Time Alois Hotschnig tr. Tess Lewis
我的第一本Peirene 收藏就選了生日跟我同一天的奧地利作家 Alois Hotschnig 的這本短篇集。德文原文書名是 Die Kinder Beruhighte Das Nicht,直譯的話就是這不能讓小孩平靜下來,英文翻譯則是取了其中的一個篇名。童話用甜美的表相掩蓋現實世界的恐怖與殘酷,這本短篇集則是將習以為常的情景攤開,慢慢滲入詭異的氛圍,敘事的語調、篇幅像是一篇篇床邊故事,只是不是能拿來哄小孩的那種。
首篇 The Same Silence, The Same Noise 裡,第一人稱的「我」每天窺探隔壁鄰居的一對夫妻。鄰居每天都會在他們家的碼頭閒躺,兩人之間也沒什麼交流,就這樣懶洋洋的不動,但兩人似乎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看起來非常怡然自得,反倒讓「我」焦躁不安。
“At first, I had thought them part of the idyll I had come here to find, but now there constant presence irritated me ……., I felt annoyed, caught out, exposed. Under surveillance, even (12).”「我」明明是偷窺者,卻反過來覺得自己被監視,他為了寧靜與獨處來到此地,又極度渴望與外界建立聯繫。他試著吸引鄰居的注意,但總是徒勞無功。
Hotschnig 的故事風格帶著詭異、詭惑的氣質,提到他的故事似乎無可避免的都會說到佛洛依德的 Unheimlich。故事中的「我」覺得自己受到入侵、不得安寧;現實中他是那個剛搬來的新人,他自己才是外來的存在,這樣的疏離感卻是從他內心而來。還有什麼比我們的內心更貼近自己、更私密的東西呢?他卻在其中發現了未知、奇異的外來物,他所體驗到的疏離不只是在新環境下的陌生感,更是他自我認知的斷裂,最終他監視窺探的不是他的鄰居,而是他自己:“……no matter how obsessed I had become, I had really only stalked myself (19).”
The Beginning Of Something 這篇的主角體驗到與自身的疏離則是更直接、更實質。主角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在跟夢裡一模一樣的地方,他身處陌生的國外,窗外有一個陌生人一直盯著他看。在夢裡他撞見鏡中的倒影不是他自己,醒後他趕去浴室盥洗想擺脫夢中景象,但他的手卻不是他的;夢中的鏡子突破虛構與現實的界線,追上他了:”I wanted to escape from the dream. But I could wash what had happened from my skin, and my hands rubbed myself raw with the scalding water. Finally, they pushed my head under water and only relented when I realized that I could not resist them (72).”
在 You Don’t Know Them, They’re Strangers 裡,一個男人每天醒來都發現自己變成不一樣的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只能從外在、鄰居、朋友來一點一滴拼湊自己,然而隔天所有收集來的認識又全都瓦解。他曾經短暫變回最初的自己,卻沒有特別的心情波動,反倒是他不斷化身成為他者的時候感受到許多強烈的情感,讓他感到不堪負荷,卻無法阻止自己不斷的出門每天經歷不同的人生。
這本短篇故事裡的人物總是受到不明的吸引力驅使。察覺到異樣之處的直覺告誡著「別去看」,整本小說裡卻滿是擺脫不掉的視線與潛伏的感覺。同時,「詭異」也以空缺的方式存在著,如同 Maybe This Time, Maybe Now 裡傳說中的叔叔 Walter,他存在於所有家庭聚會、節日、出遊、日常對話,所有人都在等待他出現,他佔據了整個家庭的生活重心,卻從來沒有人見過他,他只存在於他們的等待之中。
Haunted 這個字要怎麼用中文說呢,不是縈繞心頭,這個說法太輕描淡寫。也不是鬧鬼,不是「鬧」這麼激烈的感覺,它是暗處靜靜的凝視,看不到卻潛藏內心,它什麼也沒做,依舊如常,卻讓你感到不安,你等待著突然襲擊的劇變,但它只讓你處於一種 limbo的狀態: maybe this time, maybe now.
七月底看的這本書,轉眼間十月要過了,天氣變得很快,前幾個月的陽光和悠閒的生活好像夢一樣。我回到布拉提斯拉瓦的住了一年的小公寓,原本堆著兩個人的家當的小房間空了一半,你無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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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短篇童話故事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關於侵權抄襲的二三事⋯⋯
據報導,盧廣仲替電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獻唱主題曲「刻在我心底的名字」,接連拿下第57屆金馬獎最佳原創歌曲、第32屆金曲獎最佳年度歌曲獎,卻遭吳宗憲質疑抄襲西洋金曲「Reality」,又有網友翻出該曲和大陸音樂人JINBAO的作品「自由が丘」旋律相似,獲獎資格引起網路論戰。
新聞剛爆出來時,就有朋友問我這個有經紀約詞曲作者「偽音樂人」艾姬的意見。
說實在的,「抄襲」是對創作者傷害很大的指控。我也曾寫過一篇連載情慾文學《幻夢成人童話》內容描述一名女街友陰錯陽差被揀走賣給富豪當性奴的故事,因為有軟禁情節遭到路人指控說我抄襲《格雷的50道陰影》。當下真的白眼翻到後腦勺⋯⋯
回到音樂本身來說,雖然我只是創作素人,但我大概知道好聽的和弦進行可能就是那些排列組合,不同歌曲但有某幾句旋律類似在流行樂壇更是常見。創作之前很少有人憑空想像生出詞曲,唱片公司收歌也會給幾首歌參考,創作者才知道創作方向。
創作是很難解釋的過程,就像讀者若問我創作靈感來源,我不一定能明確指出是來自某個人事物。可能是我們生活所有接收下載訊息的刺激或我們喜歡作品的不自覺學習與內化。
我早期寫的極短篇,有人說像苦苓,我不知道像不像,但我小時候的確有看過他的作品。音樂上相似的旋律也許有參考或致敬的味道,但編曲和完整作品的呈現我認為是不同的。
只是我不太懂,盧廣仲是演唱者不是創作者,罵他的酸民到底是哪裡有洞?😅
我很喜歡盧廣仲,也是多年前唯一讓我早起衝西門町聽清晨演唱會的創作歌手。最可愛的是,新聞出來後我問主人:「你要不要聽一下比較看看歌到底像不像?」他立即拒絕我:「不要給我聽,我要讓我喜歡的歌依然在我心裏美麗。」
創作並非全然無中生有,而是觀察、感受、經歷、拆解、重組再加上新元素的呈現。除非一模一樣的順序、精神、表達方式,否則說抄襲太沈重。
無論這個事件接下來如何發展,我覺得享受音樂的人繼續享受音樂,熱愛創作的人繼續熱愛創作,不要讓意識形態干擾了純粹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事!
極短篇童話故事 在 未來Family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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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短篇童話故事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三個難題?不,來一碗雞湯吧】
這次分享的短篇,是托爾斯泰的極短篇〈國王的三個難題〉。其實可以當作個寓言或者童話來看。
哪三個難題呢?簡略來說,大概就是:什麼時候最重要、什麼人最重要、什麼事最重要。看起來很像平平無奇的3W之類的說法。不過,在托爾斯泰的筆下,卻還是滿有點溫馨雞湯味的。
一起來看看這個小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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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的三個難題 / 托爾斯泰
從前有一位國王,他一心想得到三個問題的答案,因為他認為,只要解決了這三個難題,天底下沒有什麼難得倒自己。
這三個問題分別是:何時是適合做每一件事的最佳時刻?誰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國王詔告全國,如果有人能提出解答,國王就會賞賜大巨大的財富。
飽學之士紛紛去晉見國王,但是他們對這三個問題的答案都不相同。
在回答第一個問題時,有人主張做每一件事的正確時間,應該列在一個年、月、日的時間表上,然後嚴格地照著這個時間表去做。他們說,唯有這樣,才能在適當的時候做該做的事。
另一個人對國王說,要預定下一步的計畫是不可能的,國王設法想知道何時該做何事,無異是天方夜譚。
也有人堅持,憑國王一人的力量,想預見未來的發展非常困難,更不可能有能力正確的決定何時該做何事。他建議國王建立一個智囊團,跟他們共同商量,聽從他們的勸告行事。
另外,有人說某些事情需要速戰速決,不可拖泥帶水,更沒有時間等到大眾討論後再作決定。事情若非常急迫,應該去請求術士占卜。
第二個問題的回答也不一樣。有的人說,國王最需要的人是他的皇宮大臣;有人說是牧師,有人說是醫生,而有人則說是戰士才是他最需要的人。
對於第三個問題,也有不同的回答。有人說世上最重要的事是科學,有人說是軍事技術,有的人則說是宗教信仰。
國王對所有的答案都不滿意,所以沒有人得到獎賞。
為了想找到他這三個問題的真正答案,國王決定去尋找一位隱士,那是一位有名的智者。但是,智者只見平民,拒絕與權貴人士或是富人見面。
於是,國王喬裝成一位樸實的農夫,吩咐他的隨從在山腳下等候,單獨上山尋找這位傳說中的智者。
來到隱士的住處,國王看見他正在自己的屋舍前面搭建花園。隱士看到有陌生人來訪,點點頭表示歡迎之後,又繼續手邊的工作。
國王上前去告訴這位隱士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求得三個問題的解答。隱士聽完後,輕拍國王的肩膀,便繼續挖土的工作。每當他將土壤鏟到另一個地方之後,都會累得氣喘不休,這樣的工作對年邁的老人而言顯然太吃力。
「你已經挖累了。」國王說。「把鏟子給我,我來挖一下。」
「謝謝。」隱士說完就坐在地上。
挖了兩畦之後,國王就停下來再問他的問題。隱士沒有回答,他反而站起來,伸手去拿鏟子說:「現在換你休息,我來挖。」但是國王並沒有把鏟子交給隱士,他繼續挖下去。
一個鐘頭又一個鐘頭地過去了;太陽已經在樹林後面下山了,國王把鏟子挖下去的時候說:「我來此的目的是要請教您三個問題,如果您不能為我解答,請讓我知道,我想我該回去了。」
隱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抬頭問國王,有沒有聽見有人經過那裡的聲音。
國王向四周打量,他看見一個蓄著鬍子的人從森林裡面跑出來。這個人雙手壓著胸口,血從他的指間流出來。他跑到國王面前就暈倒下來,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國王和隱士把這個人的衣服打開,他的胸口有一個大洞。國王盡力把傷口洗淨,並且用他自己的手帕和隱士的毛巾把它包紮好;但是血還是不停地流。國王不斷地把沾滿了熱血的繃帶拿去清洗,然後重新把它包紮好。
最後,血終於不流的時候,這位受傷者醒過來了並且要水喝。國王給他拿了乾淨的水讓他喝。
這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天氣也轉涼了。隱士和國王一起將這位傷者抬到屋內讓他休息。這個人靜靜的躺著,闔上雙眼。國王這一路上山尋找隱士、挖泥土消磨了一整天,也疲倦得靠在門邊睡著了。
當他醒來時,太陽已經高掛在空中,這一刻,他突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也忘了為何來到這裡。他環顧四周看見那名傷患正困惑的看著自己。傷患專注的盯著國王,帶著愧疚輕聲的對國王說:「請原諒我。」
國王不解的問:「你做錯了什麼事要我原諒你?」
傷者回答:「陛下,你不記得我了,但是我記得你。我是與你誓不兩立的敵人,在上次的戰爭中,你殺了我的哥哥,又侵佔了我家的財產。當我聽說你要單獨上山時,便決定在你回程的途中暗算你,但是,我左等右等都不見你的蹤影,於是放棄埋伏出來尋找你。不料,卻被你的侍衛發現並認出我的身份,他們一路追殺,把我打傷了。我從他們那兒逃走了,要不是你照顧我的傷口,我早就流血喪命了。我打算把你殺掉,而你卻救了我一命。現在,如果我能活著,而你願意的話,我將做你最忠實的奴隸侍奉你。我也要命令我的兒子這麼做。請你原諒我。」
國王喜出望外,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和敵人和解。他不但答應原諒他,還將他的財產全部還給他,並且請大夫為他醫治,吩咐隨從照顧他,直到他康復為止。
當隨從送這名傷患回到家鄉之後,國王再次前來尋找隱士,他仍不放棄求得這三個問題的答案。他看到隱士在他們以前挖掘的土地上撤下了種子。
隱士回答國王:「你已經得到問題的答案了。」
國王困惑的問:「怎麼說呢?」
「昨天,如果不是因為你同情我年紀大了,而幫我挖掘泥上,恐怕在你回家的路上早已受到襲擊了,那麼,你一定會很後悔當初沒有留下來陪我。所以,當你在挖掘土地的那一刻,就是最重要的時刻;而我就是所謂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幫助我。」
「過了一會兒,當傷者上前讓我們遇見時,你用自己的衣裳覆蓋他的傷口,就成了最重要的時刻,因為如果你沒有幫助他,他可能會死,而你也失去了一個與敵人和解的機會。因此,這位傷者就是最重要的人,在你細心的照顧他的傷勢下,就成為最重要的事。記住,最重要的時間只有一個,那就是現在。」
「當下是唯一我們能主宰自己的時間;而最重要的人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這個人,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將來是否會跟別人在一起,而最重要的事就是對這個人行善。因為行善於人正是人類生而為人的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