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的幸運詩
唐朝安史之亂,王維落入了安祿山的魔爪。安祿山在凝碧池設宴耍樂。面對如此歡快場面,居然作為高官的王維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還煞有介事地唱反調寫了反詩:「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花落空宮裏,凝碧池頭奏管弦。」為何王維最後安然無恙?
一首唐詩救了王維的命
一般來說,唐朝的名詩...
#王維的幸運詩
唐朝安史之亂,王維落入了安祿山的魔爪。安祿山在凝碧池設宴耍樂。面對如此歡快場面,居然作為高官的王維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還煞有介事地唱反調寫了反詩:「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花落空宮裏,凝碧池頭奏管弦。」為何王維最後安然無恙?
一首唐詩救了王維的命
一般來說,唐朝的名詩人都或多或少受到過這樣那樣的磨難,程度不同而已。換句話說,從來紈絝無偉男,歌詞都有唱曰「不經風雨,怎見彩虹」呢,所以苦難絕對也算是詩人的另類財富了。
原本高中狀元的王維一開始是有好日子過的,立馬被授與了中央級官職,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和岐王等皇家子弟玩起來也更加威風有派的樣子。
可惜快樂的日子都是比較短暫(人生有時候還真是有點像來受原罪),這也反襯了人生的無奈。當時王維的官板凳還沒坐熱,就因為官署中伶人舞黃獅子犯禁受牽連,而被貶為濟州司法參軍,趕出了長安。之後浮浮沉沉,後來乾脆辭官回京都賦閑並開始學佛法,這就意味着他的黃金時代青年時期就這樣無奈地「荒廢」了。
後來,他在長安遇見了田園詩的另一幹將孟浩然,弄出了一些「大男人鑽床底」之類的笑話,兩個失意男人最後也只能取隱居進行時,都是李白式的宅男啊,王維還成了一個準佛教徒。反正這兩個田園詩的代表人物人生態度淡遠,詩歌也特別淡遠有韻味,能給人以無限想像空間和藝術享受的淡遠,令人陶醉。
再後來,做久了宅男的王維,雖然有了一點官途中興的跡象,又瀟灑地做起了朝官,誰知塞翁得馬焉知非禍,「安史之亂」一起,叛軍攻陷長安洛陽,天下大亂,連皇帝也成了範跑跑。
據說王維也曾隨從護駕,進行革命性長征式大轉移,不料運氣不好行程中掉隊了,於是落入了安祿山的魔爪。此時的王維還能堅貞不屈忠心耿耿,反正就是無限忠於李隆基,甚至為了不想給叛軍工作而亂服藥找病,又假裝不能說話,他認為這樣成了一個「廢人」就不會被強迫任偽職了,可惜他還是打錯了算盤,是禍當然會躲不過,就因為他的名頭太大、光圈太炫,果然是懷璧其罪啊,附庸風雅的安祿山為了顯示自己愛才的一面,特意把王維帶到洛陽,不管他願意不願意,立馬硬塞給他一個給事中的官職(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這麼離譜的授官法當然也預示了安祿山的失敗,沒章法啊),還差點因為偽職而丟了性命。
要不是叛軍在凝碧池設宴耍樂風波,王維後來的命運倒是很懸,那時盛宴就像現在的新春團拜會的那種樣子,全部召來皇家梨園樂工進行軍民聯歡慰問演出,用歌舞昇平來表示在安領袖的英明領導下,人民過上欣欣向榮的幸福生活,即使是壞人也知道宣傳的偉大力量也。
然而最煞風景的是,面對如此歡快場面,居然作為高官的王維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愁雲滿面的樣子,好像安祿山欠了他千年爛帳不還似的。不僅如此,王維還煞有介事地唱反調寫了反詩:「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花落空宮裏,凝碧池頭奏管弦。」
這事在安祿山的圈子裏像炸了鍋一樣轟動,這不是反了嗎?王維當時一定是神經短路暈了頭,又或者說他已經把生命置之度外,什麼都看破看淡了,如他那田園詩般淡,反正就是要借詩表達一種強烈不滿,也變相宣佈了對安祿山的不忠,不知安祿山為什麼對唱反調有二心的他不施以極刑,可能是還需要王維這樣的國寶撐場面吧,反正這反詩在唐朝皇帝駐留的地方廣為傳誦,也大大激勵了大家平叛抗戰的心。
而最終這首詩還成了王維的幸運詩,稱為「免死金牌」都不為過。反正後來跟着安祿山並任偽職的人都被朝廷定了罪,王維卻因這首在凝碧池前思慕唐朝天子的小詩,讓其幸運地撿了一條老命,也算是無價之寶了,唐詩又多了一個救命的功能,簡直堪比最牛的4G手機還多功能。
經此大磨難,王維的運氣又一次達到波峰,做到人生中最大的官尚書右丞(看過一些資料,據說這官要硬比喻的話,就類似於現在的國務院辦公廳主任什麼的,實職要職啊)。王維的詩被列入妙品上上等,他作畫的構思也是這樣。據《唐才子傳》表揚王維曰:至山水準遠,雲勢石色,皆天機所到,非學而能。自為詩雲:「當代謬詞客,前身應畫師。」果然也是像李白一樣的天上下凡神仙也,天才啊,吾輩是學不來的,你只有流口水的份。
#知史 #王維 #安祿山 #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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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時光今年與尖端出版合作的作品─「年記」,共16本,自1960年至1975年,以「年記」為名,每一年選出當年的30張照片,邀請當年出生的作家創作。
朋友們持續傳來的閱讀及收藏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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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了柴火,謝謝大家支持。
分享給大家「年記」系列,
由作家吳鈞堯撰寫的推薦。
過去的時光不會再回來,
而創作者的影像和文字為我們留下了一些痕跡,
如果你還不大清楚,一起來了解
【2021-03-20/聯合報/D3版/聯副.周末書房】
關於歷史從我說開始
【吳鈞堯】
推薦書:1960-1975《年記》系列(尖端出版)
年記,為年代依序記錄,由報時光與尖端出版聯合企畫,以三十張老照片為引,勾勒舊時代。
「年記」與「年紀」發音同,實則前者大時代、後者小敘事,但沒有「小」的餵養,時代的「大」何處著床?故而出生年為軸,一九六○到一九七五,十六位作家,依照出生年一字排開,浩浩盪盪成為歷史敘事。
要出生在一九六五年的李進文書寫一九六五、要歐銀釧寫她的一九六○、讓馮翊綱記他的一九六四,除非他們帶著前世記憶投胎,否則只能發一聲「甚」,其餘無解。
「年紀」寫「年記」,是一種再認識。著名空間研究學者克瑞斯威爾(Tim Creswell)提到,「當人將意義投注於局部空間,然後以某種方式(命名是一種方式)依附其上,空間就成了地方」,又說,「地方不單只是有待觀察、研究和書寫的事物,地方本身就是我們觀看、研究和書寫方式的一環」。
時空得進入了,才能成為我們的時空,「認名」跟「命名」猶如「年紀」與「年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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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在出生年打開,允許我們帶著不同的成長背景與識見,每人派與照片,書寫三十則短文,再從濃縮中找到最緊要的關鍵詞,成為書名。年記系列成為非常「獨斷」的檢索,翻開扉頁,有一段文字精簡自作者的短序,有必要一一條列,因為它們是作者群的有趣註解,巧妙與霸道兼具。
毆銀釧《年記1960:時光的線條》,「依舊1960,香氣迎面」。
王淑芬《年記1961:誰在路上走著》,「人類矛盾與兩難,往往是自找的」。
楊翠《年記1962:一個時代的誕生》,「我與一則史詩級的美麗神話同時誕生」。
陳輝龍《年記1963:或許,不只三十個短篇》,「關於1963年,差不多要到1973年才知道原來如此」。
馮翊綱《年記1964:隨人解讀》,「梨園說書先生,將陽世百態述說」。
李進文《年記1965:捕魚和寫詩之間》,「我出生的那一天,時間最肥」。
嚴忠政《年記1966:交換日常》,「這一年,我們學習見面,練習摩擦」。
張萬康《年記1967:時空咖啡廳》,「我倒著生長,愉快的縮小兼重生」。
顏艾琳《年記1968:走慢的時光》,「據說1968年出生的人,在40歲會遇到改變成人生的重大事件」。
郝譽翔《年記1969:流動的夢境》,「1969,反抗與純真同在,樂觀與放縱並存,我心深嚮往之」。
李鼎《年記1970:原來是今日》,「我在50年之後遇見這30張毫無記憶的照片,好似重新檢視了自己過去所有『理所當然』的刪除」。
洪凌《年記1971:風靡宇宙的復刻版》,「天光破曉,滄青色光暈是萬年後的玄黃洪荒」。
張哲生《年記1972:記憶裡的前塵》,「令人回味無窮的國語卡通歌曲在25年後,引領我步上了漫漫的懷舊之路」。
徐國能《年記1973:與童年重逢之地》,「世界暫時失去了顏色和詩,但孕育了未來的無限驚喜」。
凌性傑《年記1974:飄浮的時光》,「天干地支裡,充滿了時間的暗示」。
李長青《年記1975:與這個世界》,「這是文學與我一種奇妙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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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姿態各異,觀點與出手方向,都是他們與世界的接軌。如此「任性」,肇因於歷史的讀與解,本來就沒有統一,甚至標準答案。任性出手,根源於規格的控管,嚴謹更勝防疫。字數最少的顏艾琳、郝譽翔,與最想多說的李鼎,很抱歉,都是七十頁篇幅。後記「這一年有什麼誕生了」,作者比台灣退出聯合國、蔣介石過世、王子麵生產、《八百壯士》首映、台視正式開播更要緊,列在第一順位。嚴謹中自由誕生,看似自在揮灑,對比書名與扉頁文字,實則個性盡現。
我在其中找到為文風格。
王淑芬、歐銀釧、顏艾琳抒情為尚,馮翊綱看圖說故事,不乏寫逸演出,洪凌的出場就預示了科幻風。以圖片勾勒筆意的,還能分出兩種,楊翠、張萬康、凌性傑借圖片說自身成長與感受,屬於主觀派;郝譽翔、張哲生系出同門,但客觀許多。陳輝龍寫就許多隱喻的小故事,李鼎則隱喻少、故事多,有一個大宗是散文詩,如李進文、嚴忠政、李長青、張哲生,張哲生偏白話運用、李長青則有意識地把古今詩人入文,這樣的「混搭」徐國能運用徹底,短文、短詩,連七言絕句都用上了。
凸顯作家個性的時代記錄,沒有總序、代序等「剪綵」儀式,系列訴諸美學要求,「以大面積留白並搭配簡潔的設計感╱內頁採用韓國進口厚磅美術紙╱書衣的設計、圖騰從日常中取材╱以雙色的撞色視覺感,展現時間與空間各自獨立又互相融合的概念」。
同時,為了避免作家「離圖」太遠,讀者難以跟上,書冊末頁條列照片拍攝年代跟史實記錄,閱讀年記時,讀者可以依照作家書寫,也可以前後對照,找到自己與歷史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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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個夏天,我一口氣讀完四十本金庸小說。沒有按照序號,而是有哪一部就租哪一部。年少讀武俠,我長了另一種滄桑,那是款霸氣,整個江湖都需要我。我到中華商場買了兩把木劍,一長一短,掛在身側,搭上二二一公車,車廂裡的乘客都顫慄,劍是其一、劍眉其二。我很習慣把眉毛皺成『劍眉』,眉心夾緊,尾梢自然跋扈」。
「人人行囊飽滿,商家的貨品越來越少,大肆採購後,回望中華商場,才警覺,張燈結綵似的海報早已消失,斑駁大樓前,人群密密麻麻,像螞蟻,為了過冬而覓食。隔許多年,才知道,從中華商場搬運出的,是每一個人對它的獨有回憶,那一身斑駁、那一臉灰槁,正是青春的側影」。
兩則短記不出自於上述作者手筆,而是閱讀「年記1967」,看到老照片,想起我跟中華商場的逢遇。記述於此,是年記系列透過它的規範與客觀,對我發出呼喚。
出版方把筆交付給十五位作者,讓他們做主,個性化不同的年頭,更有透過他們全境擴散的深意。這幾年《聯合報》分別以時代跟地方,多元思維留住歷史,懷舊之外,還有歷史感的培養,沒有拉滿的弓,就沒有飛揚的箭,無論朝天空向地心、朝悲傷或圖騰,任何一種飛行有目的,也有道長長的氣流。
「敲時間如竹,聽它走遠、聽它回來。來、去,有時依循五線譜,有時候是枝畫筆,以及原來如此」。
我寫它們,在自己年記的扉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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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14 黃偉民易經講堂
香港的盛筵已過,很多人魚貫離場。
但總要有人留下來,打掃收拾的。
人散後,一鉤新月天如水。
鄒幸彤留下來,告訴你,香港土生土長菁英的追求。
菁英的意義,不在於學歷,不在於收入,而在於他們的追求——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些年,很多人都被林鄭搞糊塗了。
她愛標榜自己小學中學階段年年考第一。
香港大學畢業後又考上AO政務官,做高等華人。
她終日乾乾,每日工作十六小時,一星期工作七天。
她斷六親,和丈夫都少溝通。
她刻意告訴你,她不懂用八達通坐地鐵:她不知道7-11沒有廁紙賣……
這些都是你們的日常生活,她全不懂。她做的事更重要,她是菁英!
到鄒幸彤的新聞出現,我們才見識到什麼才是香港菁英。
她因支聯會副主席的身份被捕。
新聞界才開始注意到她的學歷背境。
她有沒有像林鄭一樣中小學年年考第一?不知道,她從沒有提及。
記者從舊剪報中,得知她的A-level成績,是全優5A,拿獎學金,入讀劍橋大學。
2008年因為汶川地震的義工工作,她看到人間的需要,她轉攻法律,做一個人權大律師。
她沒有將這些掛在嘴邊。
她背起支聯會的工作。
1989年,北京天安門的大屠殺,他們要拉他們自己的總書記、國家主席下台。不惜動用軍隊,血洗在天安門靜坐示威的學生。
整個香港沸騰,所有香港人都投入了這個時代的洪流。
但鄒幸彤當年只有四歲,今日為什麼要背負起這個沉重的歷史包袱?
我曾當面問過她這個問題,她淡淡的輕聲說:
總要有人做。沒有人接力,她便攞來做囉!
她輕描淡寫,沒有化解我的不安。
青山個個伸頭看,看我庵中喫苦茶。
佛教的本義是蓮花。
蓮花出於泥濘之中,但卻可以一塵不染。
佛教行人的修行在骯髒的淤泥,但他們的目標是蓮花。
淤泥,只是成就他們心中蓮花的養料。
愈是骯髒不潔的泥濘,愈能開出燦爛一塵不染的蓮花。
不在乎際遇的苦難,因為這些都是滋養你心中的白蓮花開。
這也是《周易》乾卦的總結論:
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九,是陽爻。
乾卦六爻都是陽爻,都是九。
人間六個階段,六種際遇。
初九:潛龍勿用。懷才不遇。
九二:見龍在田。虎落平陽。
九三:終日乾乾。埋頭苦幹。
九四:或躍在淵。知所進退。
九五:飛龍在天。大權在握。
上九:亢龍有悔。眾叛親離。
六支陽爻,支支都是九。用九,用那支九?
乾卦的結論苦口婆心,教我們用九,不要為九所用。
際遇可以變,但你不能變。
際遇,是成就你的養料,用它,不要因際遇影響你的追求。
因為際遇是動態的,群龍無首。
無首,即是無尾。
無首無尾,即是一個圓圈,周而復始。
任何的處境,都可以成就你的追求,任何的處境,都可以幫你開出你心中的白蓮花。
方法是用坤卦的精神。
坤卦六爻皆陰,陰就是六。
坤卦的結論是:
用六,永貞吉。
用六,不要為六所用。
乾是天理,坤是人生。
人生要因應時勢,無論是那支爻,那個處境,用它,不要被它左右。
精神基礎是:永貞吉。
這個貞,是坤卦的大原則,牝馬之貞。
母馬永遠要跟著雄馬走,不能因形勢而超越。
乾為天,為馬。
我們在人間,要因應形勢,但大原則,是跟著天理走,不能超越天理,這樣便永貞吉。
跟天理,盡人事,無論那支爻,那個六,都永遠吉祥。
乾坤兩卦,教我們用九用六,就是這個意思。
任何處境,都可以用,都可以成就我們的理想。
儒家教我們頂天立地,做中流砥柱。
《論語》中,子路說:
君子之仕也,
行其義也。
道之不行,
已知之矣。
子路認為,在亂世中,很多人,潔身自愛,做隱士,忘記時代,忘記自己,把自己身心人格搞得很清高。但這樣做,將社會的責任,人倫的角色,搞亂了。
只計算自己一塵不染,對時代,對社會沒有盡責。
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行其義也,見到要做的便做了。至於利害得失,理想能否實現,沒有計算,已知之矣,心裡有數的了。
與鄒幸彤有十幾次的碰面之緣。印象中,她都是低調沉默,坐在一旁不說話的。原來,此鳥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是一個有絕藝傍身的俠女!
杜甫有一首七言古詩,記述一位武功絕世的女劍客。
《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羣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脣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余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澒洞昏王室。
梨園弟子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蕭瑟。
玳筵急管曲復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詩的開頭八句: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羣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從前有位女劍客,公孫大娘,她的劍法震驚天下。
睇過她出劍的,都神色驚訝;天地間都隨著她的劍氣而起伏低鳴。
跟著杜甫用神話來描述他當年所見的:
好似后羿射日,一招接一招,連綿不斷;又好似天神騎龍,在天際飛翔。
出劍時,勢如雷霆萬鈞,令人無法呼吸;收劍時,萬籟俱寂,像江海風平浪靜,水光清澈。
絳脣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餘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
但自從公孫死後,江湖寂寞了,再沒有見到這樣的高手。幸好,原來她晚年收了弟子,傳承她的絕藝。
今次在白帝城,重現公孫劍法。和她一席傾談,始知她劍法淵源。但這樣一來,又引起詩人杜甫的無限回憶了。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澒洞昏王室。
梨園弟子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
由這位弟子李十二娘的劍法,勾起了杜甫初見公孫神劍的往事。當年仍是開元盛世,玄宗成立教坊和梨園,單是人數就有八千人,而公孫就是第一高手。
一場安史之乳,大唐由盛而衰,由開元轉天寶,也像詩人自己,由壯年已變衰弱,也像九七後的香港,繁華不再。
五十年如反掌便過,見過繁華,如今憑弔衰敗,多麼令人神傷。人才四散,往事如煙。
用師徒兩人舞劍,襯托人世盛衰,就像今日香港人憑弔往事,不勝滄桑。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蕭瑟。
玳筵急管曲復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全詩結尾,杜甫感慨的說,當年盛世時的皇帝,玄宗已經死了六年,在金粟山上的陵墓旁的樹,已雙手才能拱抱了。我這個玄宗時代的小吏,今日流落在蕭條的白帝城裡,唔知做乜!
今夕又一曲急管絃歌,但人散後,一鉤新月天如水,自己盛年年已過,世情又衰敗,四顧茫茫,行不知所往,止不知所居。雙腳生滿雞眼,本來就寸步難行,心情沉重,反覺得自己是否腳步太急呢!
香港無論在行政、立法、司法,都在急速衰敗之中。百多年多賴以生存和信任的法庭,都成為香港良心的奪命之所。
你和我都是杜甫,借鄒幸彤的一劍而神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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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維的幸運詩
唐朝安史之亂,王維落入了安祿山的魔爪。安祿山在凝碧池設宴耍樂。面對如此歡快場面,居然作為高官的王維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還煞有介事地唱反調寫了反詩:「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花落空宮裏,凝碧池頭奏管弦。」為何王維最後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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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唐詩救了王維的命
一般來說,唐朝的名詩人都或多或少受到過這樣那樣的磨難,程度不同而已。換句話說,從來紈絝無偉男,歌詞都有唱曰「不經風雨,怎見彩虹」呢,所以苦難絕對也算是詩人的另類財富了。
原本高中狀元的王維一開始是有好日子過的,立馬被授與了中央級官職,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和岐王等皇家子弟玩起來也更加威風有派的樣子。
可惜快樂的日子都是比較短暫(人生有時候還真是有點像來受原罪),這也反襯了人生的無奈。當時王維的官板凳還沒坐熱,就因為官署中伶人舞黃獅子犯禁受牽連,而被貶為濟州司法參軍,趕出了長安。之後浮浮沉沉,後來乾脆辭官回京都賦閑並開始學佛法,這就意味着他的黃金時代青年時期就這樣無奈地「荒廢」了。
後來,他在長安遇見了田園詩的另一幹將孟浩然,弄出了一些「大男人鑽床底」之類的笑話,兩個失意男人最後也只能取隱居進行時,都是李白式的宅男啊,王維還成了一個準佛教徒。反正這兩個田園詩的代表人物人生態度淡遠,詩歌也特別淡遠有韻味,能給人以無限想像空間和藝術享受的淡遠,令人陶醉。
再後來,做久了宅男的王維,雖然有了一點官途中興的跡象,又瀟灑地做起了朝官,誰知塞翁得馬焉知非禍,「安史之亂」一起,叛軍攻陷長安洛陽,天下大亂,連皇帝也成了範跑跑。
據說王維也曾隨從護駕,進行革命性長征式大轉移,不料運氣不好行程中掉隊了,於是落入了安祿山的魔爪。此時的王維還能堅貞不屈忠心耿耿,反正就是無限忠於李隆基,甚至為了不想給叛軍工作而亂服藥找病,又假裝不能說話,他認為這樣成了一個「廢人」就不會被強迫任偽職了,可惜他還是打錯了算盤,是禍當然會躲不過,就因為他的名頭太大、光圈太炫,果然是懷璧其罪啊,附庸風雅的安祿山為了顯示自己愛才的一面,特意把王維帶到洛陽,不管他願意不願意,立馬硬塞給他一個給事中的官職(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這麼離譜的授官法當然也預示了安祿山的失敗,沒章法啊),還差點因為偽職而丟了性命。
要不是叛軍在凝碧池設宴耍樂風波,王維後來的命運倒是很懸,那時盛宴就像現在的新春團拜會的那種樣子,全部召來皇家梨園樂工進行軍民聯歡慰問演出,用歌舞昇平來表示在安領袖的英明領導下,人民過上欣欣向榮的幸福生活,即使是壞人也知道宣傳的偉大力量也。
然而最煞風景的是,面對如此歡快場面,居然作為高官的王維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愁雲滿面的樣子,好像安祿山欠了他千年爛帳不還似的。不僅如此,王維還煞有介事地唱反調寫了反詩:「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花落空宮裏,凝碧池頭奏管弦。」
這事在安祿山的圈子裏像炸了鍋一樣轟動,這不是反了嗎?王維當時一定是神經短路暈了頭,又或者說他已經把生命置之度外,什麼都看破看淡了,如他那田園詩般淡,反正就是要借詩表達一種強烈不滿,也變相宣佈了對安祿山的不忠,不知安祿山為什麼對唱反調有二心的他不施以極刑,可能是還需要王維這樣的國寶撐場面吧,反正這反詩在唐朝皇帝駐留的地方廣為傳誦,也大大激勵了大家平叛抗戰的心。
而最終這首詩還成了王維的幸運詩,稱為「免死金牌」都不為過。反正後來跟着安祿山並任偽職的人都被朝廷定了罪,王維卻因這首在凝碧池前思慕唐朝天子的小詩,讓其幸運地撿了一條老命,也算是無價之寶了,唐詩又多了一個救命的功能,簡直堪比最牛的4G手機還多功能。
經此大磨難,王維的運氣又一次達到波峰,做到人生中最大的官尚書右丞(看過一些資料,據說這官要硬比喻的話,就類似於現在的國務院辦公廳主任什麼的,實職要職啊)。王維的詩被列入妙品上上等,他作畫的構思也是這樣。據《唐才子傳》表揚王維曰:至山水準遠,雲勢石色,皆天機所到,非學而能。自為詩雲:「當代謬詞客,前身應畫師。」果然也是像李白一樣的天上下凡神仙也,天才啊,吾輩是學不來的,你只有流口水的份。
(本文由「歷史春秋網」授權「知史」轉載繁體字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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