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曼陀羅繪畫和自己對話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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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羅繪畫和自己對話 在 見域Citilens | 新竹漫遊?在地內容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9-16 12: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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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曼陀羅繪畫和自己對話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4-15 23:3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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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不遇的天才:董承濂.藝術的力量》

    他是蔣勳特別推崇的藝術家。當時董承濂還是蔣老師在東海大學美術系的學生,蔣勳已經意識到一個傑出藝術家即將誕生。

    采泥藝廊一展出董承濂作品,蔣老師即發訊息給我,「如果必要,我可以陪妳一起。」

    結果我的身體一直沒有康復,今天終於好一些,直奔采泥畫廊。事先我並未通知畫廊,卻在門口巧遇董承濂。而他本來上週已經要回美國Oregon ,延期至今晚。

    於是我得到了一個天才親自的導覽。

    影片是董成濂此次除了內外宇宙(Inside& Outside Cosmos),最受矚目的作品。他取名「花.香」,我自己給了一個新名字,Blessing Rose.

    其他展品包括因新冠病毒而創作的「聚散離合」,「陰睛圓缺」。人們因為大流行疾病,孤獨而居,但相聚的時候,我們真的在一起嗎?

    陰睛圓缺,從一個黃色的亮光開始,光彩愈來愈凝聚,就在轉為繁華金橙橘色時,光消失了,出現鏡中的自己:然後那個鏡中折影的你又被新的金色亮光遮蔽了。陰、睛、圓、缺,在你以為最光彩奪目的時候,正是你消失的時刻。

    最令人感動的兩件作品,包括「果樂」,如希望之光,讓我想起Leonard Cohen 的詩歌,光代表希望,黑暗代表永恆。我望著作品,竟然流下了眼淚。董承濂的作品中,他以特別的原創精工、設計、裝置、科技,使一個藝術品可以擁有巨大的如詩歌、甚至超越詩歌的能量。

    他的「內外宇宙」,是此次展品中最強烈的震撼創作。明日再為各位介紹,而且我錄下了創作者本人親自的解說。

    看完展覽,我告訴蔣勳老師我的感觸。他說:天真、善良、專注、溫柔-⋯⋯Nick (董承濂小名)有一切童話般的美好品質。

    如果你想探觸也尋回自己失去的天真善良靈魂,如果你想冥思人、光、移動、鏡、反射、宇宙、我們的內在、外在與宇宙的對話:在擁擠的台北市某個角落,有一個可以帶你靠近一個無邊界天堂宇宙的地方。

    https://www.facebook.com/studioDONG

    蔣勳撰文介紹董承濂:

    承濂對金屬工藝的興趣已經不局限在材料本身,他自幼學過小提琴,對聲音很敏感,他也一直著迷於宇宙天文星體的奧祕,著迷於物體引力與漂浮的物理現象,他近期的作品大量試探與現代科技結合,成為綜合磁力懸浮,聲音與光的多重裝置。

    2014年在台北的展出,以磁懸浮動力運轉的五組金屬球體,像宇宙間星體的秩序,安靜地互動著,靠近或離開,吸引或排斥,彷彿不可見的〈黑洞〉〈白洞〉冥冥中因果的軌道,自有牽引,不生不滅。

    美術中「術」的訓練承濂陸續專注而認真的練習,素描、書法、油畫、篆刻、金工,但在進入四十歲前後,他所學習的「術」都必須歸向一致的美學核心。

    那有點像他近期作品對宇宙銀河系星體的探討,他彷彿尋找著浩瀚宇宙間不可知的秩序,那些星球與星球間的牽引運轉,是什麼樣的力量在維持?引力之間有一定因果嗎?

    他在作品裡詢問著,探索著。「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想起在承濂大二時上中國美術談到的屈原的〈天問〉的句子,詢問時間的最初,詢問空間不可知的上下秩序,兩千年前屈原對茫昧宇宙的發問,彷彿也是一個年輕生命到四十歲在作品裡一直繼續探問下去的宇宙本質。

    人類的確知道如此有限,因為自大,就被無明蒙蔽,因為謙遜,或許才會看到更多真相。

    前兩年承濂從舊金山北上,跟我在溫哥華會合,到惠斯勒的冰原高處看那年難得一見的獅子座流星雨。

    夏季八月的夜空,裹著毛毯,在闃暗的曠野裡看大片星辰殞落,宇宙的美,使人驚嘆,使人錯愕,使人感傷,如此揮霍,卻仍然只是不增不減。那一天我們談到《金剛經》,正是他二十歲書寫過的句子「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他天真地說:「所以『如來』並不是佛殿上那一尊像——」

    承濂2015年八月開始在亞洲大學現代美術館的作品有十件,大概總了他近幾年系列性思考的宇宙現象和生命現象,像〈引力〉(Gravity),像〈空間〉(Space)(圖五),像〈關於永遠〉(about Forever),可能是西方希臘亙古哲人的物理學探問,也可能是屈原的〈天問〉,當然也可能是印度恆河岸邊探索生命者的「無所從來,亦無所去」。

    現代創作者,其實不只來往於各種材質,無所拘束,其實也自由來往於古今中外,沒有民族或國家的界線。

    那次亞洲大學展出的〈引力〉(Gravity),是旋轉墨色方塊,磁懸浮於一平面上,平面隨方塊重力凹陷變化,使我想起探索外太空星球者的腳,踏上無重力的空間。

    我們要如何界定自己肉身的重量?如何界定一根羽毛與一片落葉的重量?

    或一聲嘆息的重量?

    經過拋光處理的金屬球,以磁懸浮方式在虛空中運轉,上升或下沉,靠近或離開,華麗而又孤寂,像天空星辰,也像我們生命的際遇。

    叫作〈時間〉(Time)的旋轉沙漏造型,用玻璃纖維構成,畫滿超現實素描,懸浮在木製基座中,因為沒有附著的上下點,更像時間無始無終的輪迴。

    最近的作品,他開始把自己長期訓練的素描繪畫在立體的大型雕塑上,像〈關於永遠〉,三公尺直徑的旋轉動力雕塑,裝置著18扇葉片,葉片翻轉,畫中地平線也跟著翻轉,馬賽克鏡片閃現創作者的素描,彷彿人的創作,在永恆時間裡,或許也只是瞬間的存在。

    然而,朝日或夕陽,潮汐或滄海桑田,何嘗不是「瞬間」?

    我曾看到一組作品,題名是〈不思議片刻〉(Divine Moments)一張古舊的木製搖椅,在空間裡彷彿可以靜靜搖晃,是沉思的時間,是回憶的時間,是冥想自己和宇宙的時間,在搖椅上是三件磁力懸浮的物件,像變形的蛹,像還在探索自身形狀的生命,探索著,思維著,可以是這樣嗎?或是還有其他可能?「不應以三十二相觀如來」,所有的「相」,都還在演變中,都在變化,不是最後定論,在那一時刻,時間在變化,空間在變化,自己的生命也在變化。沉思、冥想與回憶,或許都只是假設,因為謙卑,才可能領悟一點真實吧。

    我問承濂這件作品的創作思考,他說是2014年回台灣展覽,偶然的機會跟家人去道場,隨信眾靜坐,剎那間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變化,感覺到時間與空間跟自己的對話,感覺到身體裡許多空間的變化,感覺到光,感覺到聲音,一個神祕而又如此真實的世界。一張木製的老舊椅子,三個磁懸浮的現代物件,有了不可知的因果,有了與創作者對話的因果。

    藝術創作是一種漫長的修行,修行有宿慧,也有機緣,承濂坐在自己裝置的許多磁片構成的空間中,冥想、靜坐,他或許也嚮往自己的身體可以無重力,可以懸浮,可以更自由出入於不同的時間與空間,可以跟宇宙對話,可能是「磁場」也可能是「領悟的道場」,在時間之流中,恆河的沙,無數、無量、無邊的虛空,這肉身會輪轉成不同的肉身,曾經在某一星體,也會再去往某一還未曾知悉的星體,「無所從來,亦無所去」。

    http://m.udn.com/xhtml/HistoryArt?articleid=4406099

    董承濂
    展覽簡介

    「壇城」是梵文「मण्डल」(Mandala)的意譯,音譯即為「曼陀羅」,形象上則以精細繁複的唐卡幾何圖騰為人所知。

    壇城有「輪圓具足」、「聚集」之意,在密續意旨「擷取精華」;古印度時代用以指稱國家領土與奉神祭壇;於現今一般世間法中,則指佛壇、佛堂或唐卡,乃至上層供奉的佛像與菩薩像等。

    壇城的外在意義,是指諸佛菩薩本尊安住的淨土宮殿;內在意義,則是眾生心的清淨相;是故壇城不僅象徵本尊,同時也是揭顯宇宙真理的圖繪。

    壇城有如構成天堂的藍圖,不同的幾何造型象徵不同的佛菩薩,又或對應特定的天界,凝縮其中的顯像與意境,在意義與形象上兼具「無限之大宇宙」與「內在之小宇宙」不二的意涵,成為觀想修行的憑藉。

    依據西藏密續傳統,佛壇上應備「八供」:「水、水、花、香、燈、塗、果、樂」。此「八供」,是世間的五種妙欲「色、聲、香、味、觸」的具象表徵,故也是所謂「美好圓滿,有如天境」的構成要素。本展《壇城》展出的四件作品,即將「八供」分為四組各兩供,相互結合衍生創作,引領觀者進入精神性的領域。另外,運用天文學、物理學等探索時空的科學理論,本展盼望以豐富的視聽語彙,創造猶如宇宙變幻的眼界,打造精神境界的饗宴,使人跳脫每日的周而復始,以「空」來進行療癒。作品不帶任何敘事/故事,以其實體作為媒介,傳遞氛圍,讓意識放空,協助觀者前往探究個人自身未知的領域。

  • 曼陀羅繪畫和自己對話 在 對我說髒話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9-11-23 11:3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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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明兄的台南展覽 身體祭 在台南水色藝術工坊 當代藝術館 只到明天啊,這次除了男洞,還有傳說中的女島!!!!地點就在台南市中西區環河街129巷31號

    《神棍 侯俊明》

    房間裡懸吊男人等身裸體畫,像懸吊着屍體。五彩斑斕的身體在暗地裡發著光,有人傷口長出玫瑰,有人陽具幻化成金剛杵,畫作的背後還是畫,是身體主人自畫像,並且附上一份赤裸的性愛自白書。

    這是侯俊明的訪談創作【身體圖】,2014年至今,他訪問了55位男女,他們傾訴自己的生命故事和性經驗,他聆聽,並幫受訪者按摩。受訪者裸體做畫,他也畫下自身感受回應,國美館目前正在展出的《男洞》,即為其中19位男同性戀者身體圖。

    我蹲在地上讀受訪者性史,藝術家和攝影小哥在一旁拍照。忽然瞥見藝術家神情丕變,攝影小哥腳步略略往後退,我連忙上前關切,只聽藝術家重複兩次「你認為我全裸對展覽有必要嗎?」他一頭灰白亂髮,不說話時本就嚴肅,如此咄咄逼人,看上去就更可怕了,攝影師不搭腔,一臉尷尬。以為是攝影小哥提出無理要求惹藝術家不高興了,不,結果相反,是藝術家認為,既是繪畫身體圖,自己也該裸體呼應,嚇到攝影師了。

    變相王子

    身體,身體,始終是身體。藝術家對身體的執迷貫穿創作生涯,1993年,他發表版畫《搜神記》充滿身體的變形。多摺陰穴天尊,大奶夫人、馬頭陰莖郎君……他自封變相王子,一刀一刀刻劃生猛有力的肉體,慾望勃發如此堅硬,浪出水來,射在虛矯的父權禮教上。24年過去了,藝術家依舊張狂,他在我們面前扒光自己,置身一手佈下青春肉體的迷魂陣中,時間爬過了這個54歲男人的皮膚,慾念沒有上昇,夢想下墜,卡在腰間,擠成一團肉,這個台灣最生猛的藝術家到底是老了。

    2008年,《搜神記》在香港佳士德拍賣以1100萬新臺幣成交,創台灣當代藝術家最高。彼時,他事業有成,家庭美滿,一雙學齡前的子女活潑可愛,他甚至在苗栗苑裡買了一座山,企圖為自己蓋一座美術館。該年,他出版《侯俊明的罪與罰》,序言謙稱自己是幸運的,若此刻死去,這本書便是他的墓誌銘。45歲的他總結前半生,為自己歸納出阿巴亞、六腳侯氏、變相王子等7個人格。

    他說早年以恨和性為能量,恨虛偽世界、恨女友兵變,恨前妻離開,以為自己跟梵谷一樣只會活到37歲,誰料苟活10年,再婚生子,迎來人生風光時刻。他預想4年之後,將變成「阿明哥」,父權建立的禮教即將崩塌,而新好男人阿明哥融合神祕宗教、通俗文化、心理學,創立的神廟將在廢墟中誕生,「我甚至想在我苗栗的山上蓋一座廟,擺放那些我《搜神記》畫的那些神。」

    侯俊明愛以《搜神記》裡的刑天自居,是因為「刑天與帝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刑天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他期許自己被砍了頭,為了要繼續抗爭,也要將自己的身體異化,使得身體也可以凝視,就像一個死不瞑目的人。

    2008年至今,又一個10年即將過去了,你變成了你想成為的人了嗎?他搖頭:「事與願違,我的人生從那年開始往下掉了。」往下掉在這裡有兩個意思,一個是2008年,金融風暴,有錢人的荷包縮水,藝術交易市場一夕崩壞,他的行情被打回原形,一個是家庭的崩壞。

    40歲之前「不務正業」,過年還拿哥哥姊姊的紅包,雄獅美術創辦人李賢文長年贊助他,不是要收購他的畫,而是鼓勵他不要放棄創作。藝術家「不事生產」,某種程度被這個世界寵溺著。40歲當了爸爸,他期許自己可以從掠奪者變成照顧者。他不出門,拚命在家裡種花,要為兒女蓋最美的花園,「我想發揮專長,為我的小孩畫童書,但我發現生命裡欠缺這個質地。我會唸故事給他們聽,但唸一唸就覺得很無聊,結果最先睡著的都是我。」

    他始終記得家庭崩壞那一天:2011年的夏天,他帶妻小海外旅行,從德國玩到義大利,企圖給子女美好回憶,旅途尾聲,他們抵達威尼斯,借住學妹家。一日,學妹小孩玩鬧中觸碰到女兒下體,他要小朋友道歉,學妹說那只是小孩玩耍,他震怒,學妹委屈地說,為了他們來到,做了多少遷就。以為學妹下逐客令了,他負氣想離開,老婆不肯,說他小題大作,「結果我躺在地上大哭大叫,大家都嚇壞了。當晚一家人不得已只好去住火車站旅館。我老婆本來是不喝酒的,但那晚她企圖把自己灌醉,我想,我的家庭就是在那一天毀壞的。」

    他與家人分居兩地,妻小目前住在台北,而他多半時間一個人住苗栗苑裡。他說自己和小孩不親,有一天他從苗栗回台北,打開家門,見讀國中兒子坐客廳,看上去很憂愁,他心想應該要說點什麼,然而他只是把手中東西拿給兒子說:「你把這個交給媽媽。」便離開了,「我想責任全在我,因為我沒法跟孩子進行有趣的對話。」愧疚感藏在心裡變成最深的恐懼,年前他苑裡工作室因年久失修而坍塌,產生「家毀人亡」不祥感受,他連做了21天的靜心冥想,將腦中所見圖像畫成曼陀羅:15年來深受耳鳴所苦的他,在幻覺中看見一雙兒女變成小天使在耳邊飛翔,他以為,那是他已然不再的聽力。

    藝術家的刀雕刻版畫力道狠辣,解剖自己也不留情份。我不忍心地問:「家庭生活應該會有最快樂的一天吧?」他想了很久,果斷地說:「沒有,我只記得我考上藝術學院(今台北藝術大學)去學校看榜單,發現自己成了榜首,那是我生命最快樂的一天。」藝術家想到的從來只有自己,他一天到晚把死亡掛在嘴上,問他當死亡變成了創作命題,可會有自殺念頭?他說:「不會,因爲我太自戀了。」

    藝術家自己的生命濫墾濫伐,創作之火燃燒殆盡後,便開始在他人的故事尋找柴薪。他與爸爸不親,2008年後,想修補自己的父子關係,就進行【亞州人父親訪談計劃】,聆聽他人的父親,把父親畫成老鷹、狗,這輩子對父親這個議題的想像和反思都已經消化好了,今年便要開始進行【母親計畫】。藝評人龔卓軍說晚近的訪談創作混淆了藝術家或者諮商師的角色,擁抱父親,是新儒家思想,新的保守主義,批判精神全都不見了。

    但他對外界批評不以為意,畫賣不賣得出去,目前對他而言一點也不重要,「沒有人會把別人的爸爸買回家放在客廳吧?」訪談創作意義在於旁觀他人的痛苦,療自己的傷。像他上遍各式各樣的心理諮商課程,並非想成為更好的人,而是在別人的暗黑故事裡得到力量。他日前去上家族排列課程,學員有內心的傷要排解,他被叫上去代表當事人的恐慌症,讓當事人釐清自己,他在別人的往事裡哭得真切,鼻涕都滴到地板上,「排練結束,當事人站一邊,我們這些代表她各種情緒的站一邊,老師要我們把各自代表的情緒還回去,可我沒有還,我把恐慌症帶走。默默地把它帶走,細細地品味。」

    他說藝術家趨凶避吉,某種程度是代替世人受苦。那個理論乍聽很有道哩,像耶穌擔當世人的罪,為這個世界犧牲,然而他只是不動色地將情緒轉帳,變成痛苦的債權人。他把暗黑力量轉化成創作力,因為動機是利己的,他無法成為耶穌,成為神棍。

    是的,神棍。50歲之後,他並未成為阿明哥,而是神棍宗瑞。【身體圖】編號55號,按摩師傅宗瑞的心內話:「宗瑞長大後既跟男生做愛也跟女生上床。他說自己的陽具是帶有神性的,大家都説它是神棍,用來懲兇罰惡,也為世人傳福音。」那是他用以總結【身體圖】的自畫像和自傳,標題就叫〈神棍〉。神棍代替着世人受罪,也渴望另外一個男人的神棍。

    身體圖的受訪者之一,32歲的克里斯在職場上有領袖慾,但在性愛的國度裡,他希望男人踩他的臉、打他耳光、尿在他身上。侯俊明讓克里斯在畫裡如願長出了狗的雙足和尾巴,變成徹底的犬奴,克里斯說:「在將近兩小時的按摩裡,他的雙手與我的肌膚接觸之際,我感覺被深深照顧了。他欣賞我的身體。而我微調了對自己身體的嫌棄,漸漸也懂得愛那曾受厭惡的身體。」

    【身體圖】創作過程中,藝術家為受訪者按摩也是過程,受訪者對藝術家袒露心事與秘密,藝術家為受訪者按摩,接納他,安慰他。
    受訪者脫下衣物,也脫下了罪惡感,被看見,被接受。而採訪的人聆聽,想像他人的人生,想像那些羞恥感、病痛都轉移到自己身體上會如何?他變成受訪者,想像他人的身體,以畫交合。年輕藝術家,肉體是拿來做愛,現在呢,還能順利的勃起嗎?「勃起,那跟銀行的錢一樣,有當然很好,沒有的話,不會多想。還好這個年紀來做這個題目剛剛好,不然會出亂子。」

    是了,青春不再,肉體衰敝,故而在【身體圖】裡眷戀青春,得到另外一個身體,故而我們在21天的【靜心曼陀羅】裡,他有家毀人亡的隱憂,也隱然期待另外一隻陽具帶來的力量。他的妄想裡全是陽具,兩隻陽具交疊如一把剪刀,其利斷金。他在日記裡用凌亂筆跡寫著:「我要啟動和另外一名男生的交叉結盟。他是我力量的源頭,不再是女生帶來生命,而是男生。」

    老去的慾望帶領藝術家去他應該去的地方,但他也離家越來越遠了。隨他來到苗栗的家,花園已荒蕪,屋子堆滿更多從坍塌工作室搬回來的雜物,家不成家,只是工寮。有些箱子上頭寫著「永久保存」,他說那是他的著作,萬一哪天他不在了,孩子們就可以知道那些該丟,哪些是值錢的,而孩子早已不在這個房子了。「前天我把一箱兒子的玩偶拆箱,一隻一隻擺好,突然有種整理遺物的心情」,藝術家專注於青春不再,卻忘了他是被孩子的成長推著老去,他哀傷地說:「房子後院的遊戲屋兩年前終於蓋好了,但我忘了他們已經唸國中了。」

    攝影楊子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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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11-23 11:3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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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明兄的台南展覽 身體祭 在台南水色藝術工坊 當代藝術館 只到明天啊,這次除了男洞,還有傳說中的女島!!!!地點就在台南市中西區環河街129巷31號

    《神棍 侯俊明》

    房間裡懸吊男人等身裸體畫,像懸吊着屍體。五彩斑斕的身體在暗地裡發著光,有人傷口長出玫瑰,有人陽具幻化成金剛杵,畫作的背後還是畫,是身體主人自畫像,並且附上一份赤裸的性愛自白書。

    這是侯俊明的訪談創作【身體圖】,2014年至今,他訪問了55位男女,他們傾訴自己的生命故事和性經驗,他聆聽,並幫受訪者按摩。受訪者裸體做畫,他也畫下自身感受回應,國美館目前正在展出的《男洞》,即為其中19位男同性戀者身體圖。

    我蹲在地上讀受訪者性史,藝術家和攝影小哥在一旁拍照。忽然瞥見藝術家神情丕變,攝影小哥腳步略略往後退,我連忙上前關切,只聽藝術家重複兩次「你認為我全裸對展覽有必要嗎?」他一頭灰白亂髮,不說話時本就嚴肅,如此咄咄逼人,看上去就更可怕了,攝影師不搭腔,一臉尷尬。以為是攝影小哥提出無理要求惹藝術家不高興了,不,結果相反,是藝術家認為,既是繪畫身體圖,自己也該裸體呼應,嚇到攝影師了。

    變相王子

    身體,身體,始終是身體。藝術家對身體的執迷貫穿創作生涯,1993年,他發表版畫《搜神記》充滿身體的變形。多摺陰穴天尊,大奶夫人、馬頭陰莖郎君……他自封變相王子,一刀一刀刻劃生猛有力的肉體,慾望勃發如此堅硬,浪出水來,射在虛矯的父權禮教上。24年過去了,藝術家依舊張狂,他在我們面前扒光自己,置身一手佈下青春肉體的迷魂陣中,時間爬過了這個54歲男人的皮膚,慾念沒有上昇,夢想下墜,卡在腰間,擠成一團肉,這個台灣最生猛的藝術家到底是老了。

    2008年,《搜神記》在香港佳士德拍賣以1100萬新臺幣成交,創台灣當代藝術家最高。彼時,他事業有成,家庭美滿,一雙學齡前的子女活潑可愛,他甚至在苗栗苑裡買了一座山,企圖為自己蓋一座美術館。該年,他出版《侯俊明的罪與罰》,序言謙稱自己是幸運的,若此刻死去,這本書便是他的墓誌銘。45歲的他總結前半生,為自己歸納出阿巴亞、六腳侯氏、變相王子等7個人格。

    他說早年以恨和性為能量,恨虛偽世界、恨女友兵變,恨前妻離開,以為自己跟梵谷一樣只會活到37歲,誰料苟活10年,再婚生子,迎來人生風光時刻。他預想4年之後,將變成「阿明哥」,父權建立的禮教即將崩塌,而新好男人阿明哥融合神祕宗教、通俗文化、心理學,創立的神廟將在廢墟中誕生,「我甚至想在我苗栗的山上蓋一座廟,擺放那些我《搜神記》畫的那些神。」

    侯俊明愛以《搜神記》裡的刑天自居,是因為「刑天與帝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刑天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他期許自己被砍了頭,為了要繼續抗爭,也要將自己的身體異化,使得身體也可以凝視,就像一個死不瞑目的人。

    2008年至今,又一個10年即將過去了,你變成了你想成為的人了嗎?他搖頭:「事與願違,我的人生從那年開始往下掉了。」往下掉在這裡有兩個意思,一個是2008年,金融風暴,有錢人的荷包縮水,藝術交易市場一夕崩壞,他的行情被打回原形,一個是家庭的崩壞。

    40歲之前「不務正業」,過年還拿哥哥姊姊的紅包,雄獅美術創辦人李賢文長年贊助他,不是要收購他的畫,而是鼓勵他不要放棄創作。藝術家「不事生產」,某種程度被這個世界寵溺著。40歲當了爸爸,他期許自己可以從掠奪者變成照顧者。他不出門,拚命在家裡種花,要為兒女蓋最美的花園,「我想發揮專長,為我的小孩畫童書,但我發現生命裡欠缺這個質地。我會唸故事給他們聽,但唸一唸就覺得很無聊,結果最先睡著的都是我。」

    他始終記得家庭崩壞那一天:2011年的夏天,他帶妻小海外旅行,從德國玩到義大利,企圖給子女美好回憶,旅途尾聲,他們抵達威尼斯,借住學妹家。一日,學妹小孩玩鬧中觸碰到女兒下體,他要小朋友道歉,學妹說那只是小孩玩耍,他震怒,學妹委屈地說,為了他們來到,做了多少遷就。以為學妹下逐客令了,他負氣想離開,老婆不肯,說他小題大作,「結果我躺在地上大哭大叫,大家都嚇壞了。當晚一家人不得已只好去住火車站旅館。我老婆本來是不喝酒的,但那晚她企圖把自己灌醉,我想,我的家庭就是在那一天毀壞的。」

    他與家人分居兩地,妻小目前住在台北,而他多半時間一個人住苗栗苑裡。他說自己和小孩不親,有一天他從苗栗回台北,打開家門,見讀國中兒子坐客廳,看上去很憂愁,他心想應該要說點什麼,然而他只是把手中東西拿給兒子說:「你把這個交給媽媽。」便離開了,「我想責任全在我,因為我沒法跟孩子進行有趣的對話。」愧疚感藏在心裡變成最深的恐懼,年前他苑裡工作室因年久失修而坍塌,產生「家毀人亡」不祥感受,他連做了21天的靜心冥想,將腦中所見圖像畫成曼陀羅:15年來深受耳鳴所苦的他,在幻覺中看見一雙兒女變成小天使在耳邊飛翔,他以為,那是他已然不再的聽力。

    藝術家的刀雕刻版畫力道狠辣,解剖自己也不留情份。我不忍心地問:「家庭生活應該會有最快樂的一天吧?」他想了很久,果斷地說:「沒有,我只記得我考上藝術學院(今台北藝術大學)去學校看榜單,發現自己成了榜首,那是我生命最快樂的一天。」藝術家想到的從來只有自己,他一天到晚把死亡掛在嘴上,問他當死亡變成了創作命題,可會有自殺念頭?他說:「不會,因爲我太自戀了。」

    藝術家自己的生命濫墾濫伐,創作之火燃燒殆盡後,便開始在他人的故事尋找柴薪。他與爸爸不親,2008年後,想修補自己的父子關係,就進行【亞州人父親訪談計劃】,聆聽他人的父親,把父親畫成老鷹、狗,這輩子對父親這個議題的想像和反思都已經消化好了,今年便要開始進行【母親計畫】。藝評人龔卓軍說晚近的訪談創作混淆了藝術家或者諮商師的角色,擁抱父親,是新儒家思想,新的保守主義,批判精神全都不見了。

    但他對外界批評不以為意,畫賣不賣得出去,目前對他而言一點也不重要,「沒有人會把別人的爸爸買回家放在客廳吧?」訪談創作意義在於旁觀他人的痛苦,療自己的傷。像他上遍各式各樣的心理諮商課程,並非想成為更好的人,而是在別人的暗黑故事裡得到力量。他日前去上家族排列課程,學員有內心的傷要排解,他被叫上去代表當事人的恐慌症,讓當事人釐清自己,他在別人的往事裡哭得真切,鼻涕都滴到地板上,「排練結束,當事人站一邊,我們這些代表她各種情緒的站一邊,老師要我們把各自代表的情緒還回去,可我沒有還,我把恐慌症帶走。默默地把它帶走,細細地品味。」

    他說藝術家趨凶避吉,某種程度是代替世人受苦。那個理論乍聽很有道哩,像耶穌擔當世人的罪,為這個世界犧牲,然而他只是不動色地將情緒轉帳,變成痛苦的債權人。他把暗黑力量轉化成創作力,因為動機是利己的,他無法成為耶穌,成為神棍。

    是的,神棍。50歲之後,他並未成為阿明哥,而是神棍宗瑞。【身體圖】編號55號,按摩師傅宗瑞的心內話:「宗瑞長大後既跟男生做愛也跟女生上床。他說自己的陽具是帶有神性的,大家都説它是神棍,用來懲兇罰惡,也為世人傳福音。」那是他用以總結【身體圖】的自畫像和自傳,標題就叫〈神棍〉。神棍代替着世人受罪,也渴望另外一個男人的神棍。

    身體圖的受訪者之一,32歲的克里斯在職場上有領袖慾,但在性愛的國度裡,他希望男人踩他的臉、打他耳光、尿在他身上。侯俊明讓克里斯在畫裡如願長出了狗的雙足和尾巴,變成徹底的犬奴,克里斯說:「在將近兩小時的按摩裡,他的雙手與我的肌膚接觸之際,我感覺被深深照顧了。他欣賞我的身體。而我微調了對自己身體的嫌棄,漸漸也懂得愛那曾受厭惡的身體。」

    【身體圖】創作過程中,藝術家為受訪者按摩也是過程,受訪者對藝術家袒露心事與秘密,藝術家為受訪者按摩,接納他,安慰他。
    受訪者脫下衣物,也脫下了罪惡感,被看見,被接受。而採訪的人聆聽,想像他人的人生,想像那些羞恥感、病痛都轉移到自己身體上會如何?他變成受訪者,想像他人的身體,以畫交合。年輕藝術家,肉體是拿來做愛,現在呢,還能順利的勃起嗎?「勃起,那跟銀行的錢一樣,有當然很好,沒有的話,不會多想。還好這個年紀來做這個題目剛剛好,不然會出亂子。」

    是了,青春不再,肉體衰敝,故而在【身體圖】裡眷戀青春,得到另外一個身體,故而我們在21天的【靜心曼陀羅】裡,他有家毀人亡的隱憂,也隱然期待另外一隻陽具帶來的力量。他的妄想裡全是陽具,兩隻陽具交疊如一把剪刀,其利斷金。他在日記裡用凌亂筆跡寫著:「我要啟動和另外一名男生的交叉結盟。他是我力量的源頭,不再是女生帶來生命,而是男生。」

    老去的慾望帶領藝術家去他應該去的地方,但他也離家越來越遠了。隨他來到苗栗的家,花園已荒蕪,屋子堆滿更多從坍塌工作室搬回來的雜物,家不成家,只是工寮。有些箱子上頭寫著「永久保存」,他說那是他的著作,萬一哪天他不在了,孩子們就可以知道那些該丟,哪些是值錢的,而孩子早已不在這個房子了。「前天我把一箱兒子的玩偶拆箱,一隻一隻擺好,突然有種整理遺物的心情」,藝術家專注於青春不再,卻忘了他是被孩子的成長推著老去,他哀傷地說:「房子後院的遊戲屋兩年前終於蓋好了,但我忘了他們已經唸國中了。」

    攝影楊子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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