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換鐵門價錢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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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鐵門價錢 在 ?家雞吃起來?高雄 雙北美食?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04-28 01:25:20

[#夏爾沫] - #家雞高雄吃#家雞前鎮吃 - 高雄芋頭控不可不知🥺 有點難抵達的夏爾沫二訪 這家因為芋頭太厲害 乾脆直接拉下鐵門發展各式芋頭製品 高雄終於也有芋泥球啦💜 - #芋泥醇濃鮮奶 💰85 芋頭鮮奶還可以吃的到一些芋頭顆粒 真的很喜歡他們的芋頭牛奶~ 芋泥非常濃稠 換了比較堅固的塑膠瓶 外...

換鐵門價錢 在 旅行沙舟 張J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05-01 08: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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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換鐵門價錢 在 馬度芸諮商心理師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5-15 14: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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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而復得」的快樂

    四年前,經朋友介紹,參觀了一家老店柚木家具行,滿室都是柚木家具的展示空間讓我好喜歡,是啊!我承認我喜歡柚木,再加上與設計師老闆相談甚歡,甚至交換了些布置的概念,在老闆阿莎力地說服下,折扣價加上倉庫借妳擺到自家沙發壞掉為止,所以儘管家中沙發尚可以用,我竟也先預訂了一張柚木沙發,預付訂金一半。雖然訂了之後,回家就有點後悔…

    之後的劇情是,自家沙發比想像中耐用,他沒壞,我也就想拖著換新沙發的腳步,同時尚未規畫要付剩下一半的價錢。

    去年,還透過臉書聯繫老闆,確認沙發還在倉庫,老闆說:「妳訂的沙發,還好好的包著泡泡棉,躺在倉庫裡呢!就等妳何時要送貨。」我一聽很放心,家事公事一忙碌,沙發的事又被我拋到腦外了,也或許是惜物的心態吧!總想堅持到舊沙發退役為止。

    今年再想起這事,就是確定要請老闆送貨了。只是,再以臉書聯繫老闆,卻發現無人回應;再查google,這家店鋪資訊顯示的是「永久停業」,這下我有點緊張了,再按著訂單上寫的幾支營業電話撥打看看,其中兩支是空號,另一隻已經換成一家診所了,我翻遍所有的聯繫管道,這家店和老闆似乎消失得很徹底。

    但我總想著,不會吧!看老闆的為人應該不至於故意倒閉,但因應疫情大環境的多變,也有各種可能,他會不會生病了?或是緊急離開台灣來不及處理到我的訂單? 也怪自己拖太久,拖到店家都倒閉,似乎自己也該負些責任。

    金錢的損失倒是學個教訓,但是很不甘願的是這損失會讓自己覺得心態不富足,行事為人就會不大方了,我要回復心態的富足!我對自己說,也請牧師為我禱告。牧師為我禱告說,「願度芸失去的都要得回來,無論神祢用什麼方法!」

    咦?可以這樣直接的禱告喔!不用先檢討自己嗎?我聽著牧師的禱告詞,心中歡喜接受,耐心等候,心想神會從別處讓我得補償吧!

    上次難得回一趟台北,就來個傢俱店巡禮吧!會不會,他一樓店面收掉,二樓辦公及小展示間還在?抱著一絲絲的希望,頂著炙熱的空氣與手機定位相伴,找到了原有的店家地址,一樓鐵門已拉起,二樓透過玻璃門看到裡面一片空曠,門口貼著房屋仲介的廣告,看來停業已久。發呆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心疼預付金,又覺得眼見為憑,總該死心。

    臨走前,臨機一動,抱持一絲信任,還是留張字條在信箱好了,我寫著:OO傢俱,我是訂了一張柚木沙發一直沒送貨的馬小姐,手機電話是……,請跟我聯繫,謝謝!

    結果,幾天後的一天早上七點半,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是老闆本人打的,他說他的鄰居告訴他,有個女人留了張紙條在信箱,他一看到紙條就馬上打了電話,他說記得有這張訂單,只是我拖太久,傢俱已經被拿去周轉了;但「現在受到疫情影響,再向國外下訂,又完全不知道何時會收到?要不要退訂金給妳?」

    哇,真是一大早的好消息,竟然我的信任果然沒有白白浪費,他說雖然可以退給我錢,但可能要扣掉稅金和刷卡的3%,我說當然沒問題,其實,若是要扣除一些倉儲管理費也是合理,畢竟我拖了快四年,就這樣討價還價(算嗎?),老闆說不用倉儲費,只須扣稅金與刷卡手續費即可,請我告訴他匯款帳戶,並且我這邊以平信寄出我手中的訂單到原店家地址,互相秉持信任原則。

    這算不算失而復得?

    幾幾乎是不可能回收的錢,竟然主動回來了。

    話說最近還有好幾樁「失而復得」的經歷,包括有兩次,約好的個案臨時因臨時會議取消或延後諮商,結果不差分毫的那個當下,就會有新個案來電預約補上,不會讓我白跑或是白等。這機率有多小,你知道嗎?新案打電話到機構的時間必須是我當日剛接到個案取消的時刻之後,然後他又可以馬上配合我的時段來談,任何一個變數有差錯,都不可能讓奇蹟發生。

    於是,我感謝主,讓我經歷失而復得的信心!然後在這樣的信心下,我昨天將包包忘在計程車上了,但是我馬上又得進諮商室諮商,我竟然能夠完全不焦慮,深信包包一定會失而復得的。

    最後的結果是司機送回來,我多付了送回這一趟的車資,真的好幸運!

    好好好,我聽到了,因為臉書家好友的都是真正愛我的好朋友,你們一定會還是想提醒我別再迷糊了!別只是靠好運氣!

    我知道,我知道,我下次會小心,但是這種失而復得的信心,真的很珍貴。

    也願台灣目前的疫情及缺水電的狀況,能有失而復得的結果。

    (下圖為網路轉載)

  • 換鐵門價錢 在 陳泰源-專任約房仲的斜槓人生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3-12 14:3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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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0308台視 疫擊西門町商圈 伴手禮店喊苦 飲料店轉型
    台視原影→https://youtu.be/7WOUHRmVycY
    台視新聞→https://news.ttv.com.tw/news/11003080002500W

    一看到顧客上門,員工趕緊熱情招呼,西門町商圈一向深受外國觀光客喜愛,到處都能看到各種伴手禮店,大大小小、不同種類就有至少20家,都是看準商圈知名度,帶來觀光人潮和錢潮。

    記者/蔡佳珍 陳信志 採訪報導……↓

    西門町伴手禮店員工:「大陸、香港、馬來西亞、新加坡遊客他們都很會買,Q餅可以賣好幾百盒,疫情之後都沒有,現在就很少。」2020年疫情爆發,雖然西門町人潮還是不少,不過消費力驚人的外國遊客銳減,讓當地許多店家的買氣大減,瞄準觀光商機的伴手禮店,更面臨嚴重生存危機。

    西門町伴手禮店員工:「很辛苦,老闆本來很多間店,收到剩幾間這樣子。」以這家伴手禮店來說,北部分店從10多家一口氣縮減到4家,原本在西門町有2家分店,現在也只剩1家,即使留下來也是勉強苦撐,甚至還有伴手禮店,為了多賺點業績,不得不在門口賣起襪子,搶攻在地年輕族群商機。

    房屋仲介陳泰源:「觀光客消費力會比較強,但是現在西門町現在有七成,是來自於在地或者是台灣人的消費族群,所以看似人潮回來,可是消費力還是沒有回來。」西門徒步區街區發展促進會理事長劉家鑫:「最慘的就是伴手禮,或者跟觀光客比較有關的,它一關就是3間、4間這樣關,實際上影響不是說沒有。」

    這波倒店潮以捷運西門站為中心往外擴散,從成都路、峨嵋街、武昌街、漢口街,一路到漢中街都受影響,不難看到整棟月租百萬元起跳的店面等著出租;走進巷弄,整排小店拉下鐵門,氣氛冷清,與過去人潮絡繹不絕的熱鬧景象落差很大。

    房仲公司總經理葉國華:「營收下降之後很多店面就釋出,不管是拿出來租或拿出來賣,這樣的量都增加了非常之多。」以成都路來說,沿路至少就有5家閒置店面,一棟原本租給速食店的透天厝,開幕不到一年半就碰上疫情,高額租金讓業者不堪負荷,2020年5月吹熄燈號,空置超過半年,房東還遲遲等不到租客。另一頭的武昌街,短短200公尺就有2間店面招租,原本賣肥皂的伴手禮名店,也忍痛撤出西門町。

    房屋仲介陳泰源:「以前預排了好幾組的租客跟買方,西門町永遠不缺租客,永遠也不缺買家,所以在2016年全盛時期那時候,1坪的月租金甚至可以高達5、6萬元以上,現在幾乎是打對折不到,可能是全盛時期3折、4折的行情,也不一定租得掉,現在1坪的月租金行情已經不到2萬元了。」

    西門町知名的麵線店,原本總是大排長龍,現在只剩三三兩兩的客人,附近甜品店招牌還在,卻已經人去樓空,從去年3月退租到現在還沒其他業者承租,房仲業者統計,整個西門商圈的待租店面,截至2021年1月底之前已經達到98間,和去年同期的65間相比暴增30幾間,空店數量多連帶影響租金行情。

    西門徒步區街區發展促進會理事長劉家鑫:「漢中街原本沒有一間租金在100萬元以下,現在幾乎很少有一間租金,在每個月的月租100萬元以上,一般都差不多打7折,我知道最多有差不多降一半。」

    騎樓柱子上頭掛滿精緻飾品和手機殼,不用太多裝潢成本就能做起生意,像這樣的騎樓柱子,過去也有不少人搶租,其中,西門町人潮最密集的路段,更是出現「黃金柱」稱號。房屋仲介陳泰源:「因為西門町其實是早、中、晚一日三市,一根柱子可以分別出租給三個租客,兩根柱子也是三個時段不同的租客,所以曾經一個月可以收到大概是七份租金。」

    過去,每根柱子月租8萬元起跳,最高上看10萬元,現在卻掉到5千到8千元還不一定租得出去,租金價格最高相差20倍,甚至出現日租或短租,也就是只租某個特定時段,西門町黃金柱和黃金店面風光不再,房東的心態也開始出現轉變。西門徒步區街區發展促進會理事長劉家鑫:「有些房東就是靠房租收入,現在沒有房租收入乾脆就賣掉,可是,現在要賣價錢也不太好,太低他也不賣,所以就僵持。」

    只是受到租金行情影響,西門町商圈一級戰區店面,售價也從每坪的260.4萬元跌到228.2萬元,雖然有房東忍痛打算棄守,但買家也在觀望。房屋仲介陳泰源:「過去這一年內,雖然待售量有增加,可是竟然是零筆店面成交紀錄,從這個數據就可以看得出來,雖然賣的人變多了,可是買的人還在觀望。」

    有別於鄰近店家人潮稀稀落落,日本平價連鎖賣場,選在今年1月疫情期間進駐西門町,開幕初期天天吸引上千人朝聖,引發排隊熱潮,也刺激周邊店家人氣提升。房屋仲介陳泰源:「它比較不是偏觀光客,而是針對在地人消費族群為主,這個就很適合現在疫情,觀光客進不來的消費族群為主的產業。」

    和西門町其他商家最大的不同點,在於許多店家都以外國遊客作為消費主力,但這家日本賣場,鎖定的是台灣人因為無法出國 ,只好來個偽出國血拼,換句話說搶攻的,是在地的內需市場這塊大餅。

    消費市場研究顧問公司副總監楊少夫:「它有沒有辦法不斷地更新、不斷地創造話題,或是這樣的商品價格,如果我在其他的藥妝店有更低(價格)的選擇時,它可能在競爭優勢或話題性上,就會迅速地減弱。」光靠一家日本賣場,是不是就能帶動西門商圈整體買氣?而且賣場月租金高達462萬元,消費熱度能持續多久,目前都是問號。

    西門町飲料店業者彭思豪:「人潮有不一樣,但是對我們店家,沒有影響得那麼大。」舀起一大匙黑糖粉圓倒進滿滿鮮奶,西門町這家飲料店,開店兩年來,以招牌粉圓受到觀光客喜愛,過去火紅程度一天就能賣出2千杯,去年受到疫情衝擊,為求生存開始賣起炸雞排。

    西門町飲料店業者彭思豪:「觀光客比較少了之後,因為台灣人來排隊,我們開始推了一些,本土愛吃的像雞排這些東西,把客人再拉回來。」不靠日本賣場幫忙拉抬人氣,腦筋動得快的業者,自己先轉型力拚自救,就盼早日等到疫情平息,商機回春。

    部落格→https://taiyuanchen1223.blogspot.com/2021/03/210308_12.html

  • 換鐵門價錢 在 江佩津 PeiChin Chiang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03-10 17:3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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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中時副刊有跟書同名的《卸殼》,一整版看來其實十分壯觀,這一篇其實是大學時期的舊作,但也算是銘記了某一部份、最重要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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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200310000860-260115?chd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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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記憶裡有一片沙灘,貝殼俯拾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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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的家庭旅遊,我們都必定要到那裡的沙灘上去晃過一圈,逡巡來回只為覓得一片自己未曾見過的貝殼,帶回分袋並標上曾經去過的景點,不知不覺地,已經收藏了整整一箱。幾年過去,家中經濟不如以往,家庭旅遊的次數減少了,終至再也未曾一家人出遊,那箱屬於童年的祕寶仍安安穩穩地擺在書桌下,與異國的紀念品一起收藏著,直到消失在記憶的角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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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做過這麼一個夢,箱子裡的貝殼原來全都是活的寄居蟹,牠們在睡夢中被帶走,到達一個陌生的地方,睜眼醒來成群地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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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們就這樣背著家到處走著,這樣與家緊緊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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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學期結束了,整棟宿舍的人來來去去,腳步急促地上下樓梯,在走廊上來回奔跑,隱隱地躁動著遷徙的氣氛。走廊上堆疊著比人還要高的紙箱,室友的爸媽們進出著催促女兒趕快動身,不消一刻鐘的時間,原本嘈雜的房間便歸於靜謐,而我就坐定在這些聲響中,穿上最好的一套衣服,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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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日將至,我沒有回家,說是要留在台北打工不回去了,若是回鄉,工作會難找得多,從期末考就開始不停地投履歷,最後是找到了個文書處理的工作,輕鬆、但乏味。看著朋友同學們一個個回家,各個笑顏逐開,親密的、交惡的,如今都不在這座城市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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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家的真正原因只同幾個親密友人提過,住了十幾年的房子因為一些法律問題而匆匆賣掉了,十分倉促。在上來台北唸書前其實就已被母親告知可能要搬家,但真正發生時,就連母親都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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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不賣,就要被法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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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賣的價錢遠不及當初買的一半,我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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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常常接到母親的電話,她在電話裡哽咽,連帶著我也失聲問道:「那你要去住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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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舍吧,我也不好意思再回去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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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母親要不要我回去幫忙打包,她說不用了,她不想讓我看到家裡頭散落著打包行李的模樣,像極了逃難,「難看死了,」她說。晚上工作結束她一個人收拾家當,夜深了,以棉被裹身睡在沙發上,四周是以黑色大垃圾袋建築起來的堡壘,垃圾袋裡頭裝的是一整個家的歷史,如今是被匆匆包裹於袋中,等待遷徙進另一個陌生的倉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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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家的崩毀,竟是如此地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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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記憶中的那個家,在小巷轉角,兩個人住略嫌大了點的透天厝,填塞的全是母女倆捨不得丟的家用品,門口越堆越高的紙箱放的是母親工作需要的物品,也是母女兩人用來抵禦外界關懷的殼。房子的產權出了問題時,也都是母親一個人隱忍著,直到她那肉身再也無法承擔,才戲劇性地爆裂而出,家族裡的人訝異無比,但那時,也無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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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發生之時,我選擇逃避,刻意疏漏母親打來的未接來電,讓手機響了整夜,刻意冷漠以待假裝自己不為所動,當母親在電話的另一頭聲淚俱下時,我佯裝鎮定地在人群中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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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不願回家,是為了逃避見到母親的倦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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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日的台北看來格外陌生,所有可以聯繫的人都走光了,也許他們也在逃難,提著笨重的行李、站在郵局窗口寄送體積龐大的學生包裹、在高鐵的排隊隊伍中搓手等待,想要自渾沌的異地生活逃回熟悉的環境裡;但其實之所以在異地生活,也都是出自於自己的決定,想要到大都市來開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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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留下來學習一個人生活,一個給予自己的課題。猶如生活在孤島上,每天固定時間去打工,三餐一個人草草解決,比較多的時刻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讀書寫作,看似愜意,但隱隱仍是有什麼放不下。打電話回去得知母親已經離開了家,住進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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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簡陋,但是我總是沒辦法順利地上廁所,你知道我不願意上家以外的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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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旅館本身沒有停車場,所以每天十點下班以後,母親都要在旅舍的周圍繞許多圈,才能覓得一個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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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點多,我會跟路邊的一隻小土狗聊天,牠很乖,每天都會等我回來。」她說:「你不跟我說話,我就跟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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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的另一頭,我只能說著「嗯,」再多的話也無法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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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馱著沉重負荷的母親走在巷道中的模樣,不知為何,想像起來格外熟悉,她是否背負著的就是家呢?躺平在宿舍的床上、躺平在旅館的床上,我們都躺在一張屬於自己、卻又不屬於自己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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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靜靜注視著那黑暗,失根的感覺特別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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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再去到沙灘上,都不撿貝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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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見過公視拍的一部紀錄片,寄居蟹因為沒有了可以棲身的殼,紛紛選擇棲身於瓶蓋之中。一直覺得寄居蟹是種很可愛的生物,因為長大了而不堪使用的殼會褪去給較小的同伴使用,有種生生不息的旺盛。只是現在牠們只能選擇棲身在不具有任何歷史的居所,一個褪去之後隨即成了廢物的居所,人類看了是驚愕,牠們住起來想必也不會太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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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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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應該是怎樣的形體呢?不是旅舍、也不是宿舍,那都只是一個棲身之所罷了。在宿舍中,一切從簡,因為只是暑假暫住的房間,所以期末時打包的行李到了新的處所,也都沒有打開,只有需要時才會在箱子中翻找。遙想南方的旅舍,不知怎地,我只能想到泛黃的床單、幽暗的走廊、老態龍鍾的領班,每一個房間都蘊含著一個故事,而母親就身居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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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關於一個女人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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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離異時,母親曾帶著年幼的我回娘家住,每天母親從娘家出門上班,久而久之鄰居們竟有了閒話。祖父母是愛面子的人,自然承受不起這樣的壓力,母親又何嘗不是?初出社會的她便用了所有的薪水,苦苦攢下來的,買了間透天厝,在當時不算便宜,而這一住就是近二十年,直到它不再屬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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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時年歲尚輕,可以說是遇人不淑,才得寄人籬下;此時已是徐娘半老的年紀了,想必更是止不住街坊鄰居的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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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靜地我在台北回想這一切,是最不願意觸碰的部分,就像褪去殼的蟹體一般,白軟的肉身脆弱易感,對於外界的風吹草動感受特別深刻。窗外下起暴雨,便會希望母親不要淋濕了,而這些話,我是從來無法同她說出的。為此我常常怪罪於東方人的含蓄內斂,較西方人的大膽示愛比起來,東方人實在保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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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我再度將武裝的殼裝上,才敢搭車回家。甫下客運便到外婆家落腳,卻是按捺不住地往外跑,在黃昏的公車總站,等待那班引領我回家的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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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拉得很長,搭這班公車的人不少,但班次卻不多,常常要把車體空間運用到極致才能塞下所有歸心似箭的人。我躋身在他們之中,體會到的是過往背著書包回家時從未感受過的,我也許是要歸去,歸去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漸漸地有人下車了,新鮮空氣逐漸充盈老舊的冷氣車裡,坐在博愛座上的老人打著盹,我望著窗外熟悉的景象,它們將不再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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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車,我像是要闖入什麼軍事重地似地緊張難耐,走入熟悉的小巷,位於街角的那棟透天厝真實地如夢似幻。我想起上大學以來第一次回家,搭了五個小時的夜車,一整夜僅是淺眠,頭昏腦脹地到了家門口,發現母親正敞開門等著我回來,我拎著巷口買的飯糰與她一起吃過早餐,待她出門上班之後,在床上睡得酣熟。
    ⠀⠀⠀⠀⠀
    此時鐵門深鎖,身上還留著鑰匙,但想必是打不開了。屋裡頭透出亮光,我實在希望那是母親忘記關的一盞燈,總是會有那麼一盞燈照亮整個夜晚,直至白日才將其關上。我懸念著幾個書櫃的書如今去了何方,那些童年時期留存的美好又是流落何處,我想將它們統統都帶回北方,不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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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屋外徘徊已久,也許我只是期望門會再度打開,與母親見到我在門外的驚訝神情,而那是無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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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搭上那班帶我回家的公車,而這次,它將帶我永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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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居在外婆家的日子,母親會暫時跟我一起住,離開暫居的旅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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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點盼到母親下班回來,紅色行李袋裡是她的換洗衣物。外婆家的人都早睡,十點就準時將鐵門鎖上,不消一刻鐘整幢房子便陷入死寂。我與母親在這幢巨大的房子裡,吃宵夜、看電視,享受僅有可以相聚的時光,因為我知道,明天早上當我醒來,母親就已經出門上班了,而我也不會在此多做停留,頂多是一個周末,周一一到,我回到台北繼續打工。
    ⠀⠀⠀⠀⠀
    兩人之間鮮少有交談的時刻,大多時候都是直盯著電視螢幕,母親也從不過問我在台北的生活,只是偶爾還是會嘮叨幾句,而我也只是虛應故事。像是共有的默契,兩個人都不碰觸到共同的傷口--那些家具都去了哪裡?將來會有地方安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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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們,又要如何過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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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熄了燈以後,兩個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已經是許久未曾與母親同枕而眠,卻聽見身旁的人來回翻身,怎麼樣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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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視著眼前的巨大黑暗,似乎要將人窒住了。我抱著的是母親自家裡帶來的抱枕,那是戰亂時刻唯一能夠搶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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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母親說:「一定要再買一棟屬於我們的房子。」聞此言,淚水不知不覺地沾濕了枕頭,奇異的是我卻也因此安適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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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母親同時入夢,靜靜地,我竟感覺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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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早晨,見到母親坐在床沿整理行李,正準備去上班。她扛起那個紅色行李袋說:「妳一回去,我就要去住旅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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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是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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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細看母親的臉,以及她肩上斷了一條帶子的行李袋,好不吃力,忽地有些不忍,我還是沒有辦法對她說愛、好愛妳這種字句,只能替她搬其他的家當進車。自玻璃門的反光見到馱著大購物袋的自己,我也同母親一般,變成寄居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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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去之前,母親扛著一袋我高中時的衣服,還有從小到大收藏的玩偶,問我有什麼需要留下的。我看了看,原以為已經失去的這些又開展在面前,但我依舊是擺擺頭說都不用了、不需要了,然後讓這些東西堆到陰暗的倉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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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隻玩偶是當年高雄尖美百貨虎年的娃娃,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把這隻拿了出來,時序也來到虎年,這過了整整十二年,尖美百貨早就不存在了,而家呢,我也遲遲不敢回頭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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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這些衣服跟玩偶就捐掉吧,也不戀棧,小時候苦苦收藏的泰迪熊過了十幾年依舊十分新穎。母親挑出了幾件休閒服說要留著穿,我不忍看。還有那些書,母親說:「書多得可怕,目前都堆在跟人借的倉庫。」我已經不期待自己有天會買房子,然後把這些書都收回,一本一本地放進書櫃裡收藏。若真有那麼一天,這些書也早已經流離在時間的變動之中,難以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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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人生有什麼值得失去,我想可以失去的太多了,而每每失去的都是在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重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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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這些東西一箱一箱地搬上車,送到暗不見天日的地方,我突然覺得,再失去什麼都無所謂了,反正接下來的人生裡,我也只會再失去更多更重要的東西,而無力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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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台北以後,只帶回一些家當,多半是書,還有一些是異國的紀念品,其中有一小袋當初忘了標記日期以及地點的貝殼,安安靜靜地待在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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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的我,總愛撿拾那些在沙灘上安穩躺著的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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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附近去買頓晚餐時,走進一條人聲鼎沸的巷子,混雜著脂粉味、油煙味、人的氣味,以及人們吃完麻辣鍋後談天混雜而成的城市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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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這裡,轉進另一條巷子,走回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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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母親的電話,她說:「舅媽他們在日本買了房子,說不定哪天我們也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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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都期待著那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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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到空氣裡有什麼隱隱生根,空氣飄散著肉眼不可見的孢子,緩緩地落在乾枯的大地,外頭下起無聲的雨。走到窗旁,我靜靜看著大雨過後蓬勃開展的菌落。生命充滿著平安喜樂,平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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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身望向桌上袋中的貝殼,許多隻寄居蟹已挑好了適合牠們尺寸的殼,身居其中,牠們狼狽的蟹體再也不必在砂地裡磨出傷痕,這些殼,如今都找到了真正從屬的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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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恍然想起母親背上的重荷,以及附在自己身上那些無以名之的傷悲,如今似乎都已卸下,困擾著我們的那些,都已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