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白鐵門價錢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雖然這篇白鐵門價錢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白鐵門價錢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白鐵門價錢產品中有14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0的網紅,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身體是自己的,能做最後決定的永遠是自己] 這個疫情期間,我搞定了一顆牙齒,這是我人生中,至少是第三次讓我再度深刻感受到,醫生再專業,少了一份心就是差很多。 我從小到大幾乎不牙痛,哪裡知道到了這把年紀開始害牙疼,這才明白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先是偶爾痛,到後來連躺著都痛,晚上睡覺只得坐著到天...

白鐵門價錢 在 廢姐肥食?台南美食 偶爾外縣市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1-09-03 21:07:27

_ 無常拉麵 / 桃園八德區 還沒開店提早候位還要等一小時的拉麵店🍜 鐵門還沒拉起路邊充滿人潮就知道是無常拉麵了😂 一次約叫號八位客人,外面的客人會一直盯著你看👀 - 🔺#鹽味雞清湯拉麵 $170 🔺#干貝海老雞白湯拉麵 $250 🔺#溏心蛋 $20 ✔️每碗拉麵可加麵一次 - #鹽味雞清湯 很適合...

白鐵門價錢 在 旅行沙舟 張J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0-05-01 08:15:43

⠀ 【澎湖】孤高的老文青-老謝的店 ⠀ ⠀ 老謝的店,是馬公市一處獨特的存在。 ⠀ ⠀ 在出發澎湖行前,同事提及當地有這麼間店,說道自他大學時期開始,每回去澎湖,必會到老謝的店挖寶。只是上一回去的時候,不知怎地,連吃了幾天閉門羹,始終不見它營業。我也是愛挖寶的人,因此一面惦記著這間店,一面抱著可...

  • 白鐵門價錢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1-06-22 08:28:58
    有 1,141 人按讚

    [身體是自己的,能做最後決定的永遠是自己]

    這個疫情期間,我搞定了一顆牙齒,這是我人生中,至少是第三次讓我再度深刻感受到,醫生再專業,少了一份心就是差很多。

    我從小到大幾乎不牙痛,哪裡知道到了這把年紀開始害牙疼,這才明白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先是偶爾痛,到後來連躺著都痛,晚上睡覺只得坐著到天亮。這過程我先是看了兩位男醫生,都要我拔牙,然後一個請小姐跟我談後續的植牙,光一顆就是八萬元;另一個跟我談裝假牙,一次三顆六萬元。

    這個價錢,我老早聽過。最近有個學生植牙,她先生說花了一輛進口車的錢,卻是後來造成鼻竇出問題,開刀解決。所以後續的根治,以及恆久性與維護性是我在意的,可是沒有醫生會在這上面打包票,只會說它可能用十年或幾年,主要還是要看我們自己的飲食與清潔習慣。問題是人會老呀,我不想越老越麻煩,因此我躊躇了幾天……

    最後還是我先生去問了一個診所電話,我不死心再去看看能不能保住牙齒,這次是位女醫生,她明白我堅定的目標,可是做了檢查也發現牙根剩得很短,做根管治療不易。於是花了十幾分鐘跟我解釋怎麼治療,巨細靡遺到令我內心暗暗稱奇,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牙醫這麼耐心說明的。不過看起來她是硬著頭皮,勉為一試。

    等一下我要去回診第三次,必須自費繳填充材料五千元,我卻甘願得很!姑且不說我不必花幾萬元或幾十萬元,最主要是我保住一顆牙,這才是我最在意的。

    好,那麼我為什麼想要保住我身上的任何一個器官呢?有兩個原因:
    1. 因為我發現醫生多半第一個決定是切除器官,一方面不會有醫療糾紛,二方面省掉治療的耗時耗力。
    2. 因為我的經驗告訴我,切除器管的後遺症是跟著一輩子的,像我切膽後,每天上午跑廁所拉肚子可高達四五趟。

    我有一個最慘痛的經驗,差點沒了兒子。在懷兒子初期時出現流血,由於掛不到我的女醫生,去看了另一個男醫生。在做了內診之後,我永遠忘不掉那個畫面,他把手套一扔,丟下一句:「沒救了。」然後人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躺著……沒有討論然後怎麼辦……

    還好我的朋友開她的Volvo在樓下等著,二話不說拿起那時的手機,跟磚頭一樣大的大哥大,開始到處問可以找哪個醫師,接下來就飛馳奔向一家中醫師。醫師把脈之後說:「給你三帖藥就保住了。」還告訴我是生兒子。我那時太害怕,還跟醫生討價還價說:「別給三帖,五帖好嗎?」奇蹟似的,兒子活下來了。

    十年前我來經時,經常突如其來大血崩,有一次才上捷運就噗的爆開來,我已經顧不到丟臉,大慌失色,趕緊奪門而出。經診斷是子宮肌瘤,13公分,跟小玉西瓜一樣大,醫生診斷必須整個子宮切除,我辦理住院,卻在要手術前一小時後悔。現在我是每半年回診一次,定期檢查,裡面的肌瘤縮小,卻一直在。

    有了這個經驗之後,我對自己的身體有個原則,如果這個器官可以治療而漸漸轉好,或是維持不好不壞,我選擇與它和平共存。後來膽結石就不行了,因為急性發炎是會要人命的,只得割除,卻也必須忍受伴隨一生的困擾,隨時拉肚子。不過有意思的是,上課三小時或一整天,可能太專注了,居然比較能忘掉……

    這次看牙是在疫情期間,有些診所根本索性拉下鐵門不開了,所以看牙是有風險的,我也很不願這樣「貨比三家」,可是真心感到值得,讓我找到一個願意幫我挽救牙齒的好醫生!也許它只能夠撐幾年,不過也有可能撐到我閉上眼,但是自己的牙齒一定比任何假牙或植牙都來得好用,我願意一賭!

    我想,未來的人生,這個情形的發生會比年輕時多,給自己下個準則,有了定見,會有助於我們做決定。而且只要我願意多花時間﹑多問幾家醫院診所,總是可以找到願意耐心治療的醫生。我們的身體是最重要的,不花時間給它,還花給誰呢?我相信,當我們發出一個念頭,宇宙的另一端一定有人跟我們響應。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堅持你的原則,珍惜你的身體。

    出生的那一刻,身體就許我們一生,陪伴我們經歷人生的各種喜與痛,從來不離不棄;我們也要用相同的心回應身體,相守一生直到最後一刻,不離不棄。

    攝影:旅居加拿大的畫家吉仔冰GiABing

  • 白鐵門價錢 在 馬度芸諮商心理師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5-15 14:21:51
    有 61 人按讚

    #「失而復得」的快樂

    四年前,經朋友介紹,參觀了一家老店柚木家具行,滿室都是柚木家具的展示空間讓我好喜歡,是啊!我承認我喜歡柚木,再加上與設計師老闆相談甚歡,甚至交換了些布置的概念,在老闆阿莎力地說服下,折扣價加上倉庫借妳擺到自家沙發壞掉為止,所以儘管家中沙發尚可以用,我竟也先預訂了一張柚木沙發,預付訂金一半。雖然訂了之後,回家就有點後悔…

    之後的劇情是,自家沙發比想像中耐用,他沒壞,我也就想拖著換新沙發的腳步,同時尚未規畫要付剩下一半的價錢。

    去年,還透過臉書聯繫老闆,確認沙發還在倉庫,老闆說:「妳訂的沙發,還好好的包著泡泡棉,躺在倉庫裡呢!就等妳何時要送貨。」我一聽很放心,家事公事一忙碌,沙發的事又被我拋到腦外了,也或許是惜物的心態吧!總想堅持到舊沙發退役為止。

    今年再想起這事,就是確定要請老闆送貨了。只是,再以臉書聯繫老闆,卻發現無人回應;再查google,這家店鋪資訊顯示的是「永久停業」,這下我有點緊張了,再按著訂單上寫的幾支營業電話撥打看看,其中兩支是空號,另一隻已經換成一家診所了,我翻遍所有的聯繫管道,這家店和老闆似乎消失得很徹底。

    但我總想著,不會吧!看老闆的為人應該不至於故意倒閉,但因應疫情大環境的多變,也有各種可能,他會不會生病了?或是緊急離開台灣來不及處理到我的訂單? 也怪自己拖太久,拖到店家都倒閉,似乎自己也該負些責任。

    金錢的損失倒是學個教訓,但是很不甘願的是這損失會讓自己覺得心態不富足,行事為人就會不大方了,我要回復心態的富足!我對自己說,也請牧師為我禱告。牧師為我禱告說,「願度芸失去的都要得回來,無論神祢用什麼方法!」

    咦?可以這樣直接的禱告喔!不用先檢討自己嗎?我聽著牧師的禱告詞,心中歡喜接受,耐心等候,心想神會從別處讓我得補償吧!

    上次難得回一趟台北,就來個傢俱店巡禮吧!會不會,他一樓店面收掉,二樓辦公及小展示間還在?抱著一絲絲的希望,頂著炙熱的空氣與手機定位相伴,找到了原有的店家地址,一樓鐵門已拉起,二樓透過玻璃門看到裡面一片空曠,門口貼著房屋仲介的廣告,看來停業已久。發呆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心疼預付金,又覺得眼見為憑,總該死心。

    臨走前,臨機一動,抱持一絲信任,還是留張字條在信箱好了,我寫著:OO傢俱,我是訂了一張柚木沙發一直沒送貨的馬小姐,手機電話是……,請跟我聯繫,謝謝!

    結果,幾天後的一天早上七點半,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是老闆本人打的,他說他的鄰居告訴他,有個女人留了張紙條在信箱,他一看到紙條就馬上打了電話,他說記得有這張訂單,只是我拖太久,傢俱已經被拿去周轉了;但「現在受到疫情影響,再向國外下訂,又完全不知道何時會收到?要不要退訂金給妳?」

    哇,真是一大早的好消息,竟然我的信任果然沒有白白浪費,他說雖然可以退給我錢,但可能要扣掉稅金和刷卡的3%,我說當然沒問題,其實,若是要扣除一些倉儲管理費也是合理,畢竟我拖了快四年,就這樣討價還價(算嗎?),老闆說不用倉儲費,只須扣稅金與刷卡手續費即可,請我告訴他匯款帳戶,並且我這邊以平信寄出我手中的訂單到原店家地址,互相秉持信任原則。

    這算不算失而復得?

    幾幾乎是不可能回收的錢,竟然主動回來了。

    話說最近還有好幾樁「失而復得」的經歷,包括有兩次,約好的個案臨時因臨時會議取消或延後諮商,結果不差分毫的那個當下,就會有新個案來電預約補上,不會讓我白跑或是白等。這機率有多小,你知道嗎?新案打電話到機構的時間必須是我當日剛接到個案取消的時刻之後,然後他又可以馬上配合我的時段來談,任何一個變數有差錯,都不可能讓奇蹟發生。

    於是,我感謝主,讓我經歷失而復得的信心!然後在這樣的信心下,我昨天將包包忘在計程車上了,但是我馬上又得進諮商室諮商,我竟然能夠完全不焦慮,深信包包一定會失而復得的。

    最後的結果是司機送回來,我多付了送回這一趟的車資,真的好幸運!

    好好好,我聽到了,因為臉書家好友的都是真正愛我的好朋友,你們一定會還是想提醒我別再迷糊了!別只是靠好運氣!

    我知道,我知道,我下次會小心,但是這種失而復得的信心,真的很珍貴。

    也願台灣目前的疫情及缺水電的狀況,能有失而復得的結果。

    (下圖為網路轉載)

  • 白鐵門價錢 在 江佩津 PeiChin Chiang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03-10 17:30:58
    有 114 人按讚

    今天在中時副刊有跟書同名的《卸殼》,一整版看來其實十分壯觀,這一篇其實是大學時期的舊作,但也算是銘記了某一部份、最重要的時光。
    ⠀⠀⠀⠀⠀
    https://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200310000860-260115?chdtv
    ⠀⠀⠀⠀⠀
    --
    ⠀⠀⠀⠀⠀
    童年的記憶裡有一片沙灘,貝殼俯拾皆是。
    ⠀⠀⠀⠀⠀
    ⠀⠀⠀⠀⠀
    每一次的家庭旅遊,我們都必定要到那裡的沙灘上去晃過一圈,逡巡來回只為覓得一片自己未曾見過的貝殼,帶回分袋並標上曾經去過的景點,不知不覺地,已經收藏了整整一箱。幾年過去,家中經濟不如以往,家庭旅遊的次數減少了,終至再也未曾一家人出遊,那箱屬於童年的祕寶仍安安穩穩地擺在書桌下,與異國的紀念品一起收藏著,直到消失在記憶的角落中。
    ⠀⠀⠀⠀⠀
    曾經做過這麼一個夢,箱子裡的貝殼原來全都是活的寄居蟹,牠們在睡夢中被帶走,到達一個陌生的地方,睜眼醒來成群地竄逃。
    ⠀⠀⠀⠀⠀
    牠們就這樣背著家到處走著,這樣與家緊緊相依。
    ⠀⠀⠀⠀⠀

    ⠀⠀⠀⠀⠀
    大學學期結束了,整棟宿舍的人來來去去,腳步急促地上下樓梯,在走廊上來回奔跑,隱隱地躁動著遷徙的氣氛。走廊上堆疊著比人還要高的紙箱,室友的爸媽們進出著催促女兒趕快動身,不消一刻鐘的時間,原本嘈雜的房間便歸於靜謐,而我就坐定在這些聲響中,穿上最好的一套衣服,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
    暑日將至,我沒有回家,說是要留在台北打工不回去了,若是回鄉,工作會難找得多,從期末考就開始不停地投履歷,最後是找到了個文書處理的工作,輕鬆、但乏味。看著朋友同學們一個個回家,各個笑顏逐開,親密的、交惡的,如今都不在這座城市中了。
    ⠀⠀⠀⠀⠀
    不回家的真正原因只同幾個親密友人提過,住了十幾年的房子因為一些法律問題而匆匆賣掉了,十分倉促。在上來台北唸書前其實就已被母親告知可能要搬家,但真正發生時,就連母親都措手不及。
    ⠀⠀⠀⠀⠀
    「再不賣,就要被法拍了。」
    ⠀⠀⠀⠀⠀
    「賣的價錢遠不及當初買的一半,我好難過……。」
    ⠀⠀⠀⠀⠀
    夜裡常常接到母親的電話,她在電話裡哽咽,連帶著我也失聲問道:「那你要去住哪裡?」
    ⠀⠀⠀⠀⠀
    「旅舍吧,我也不好意思再回去娘家了。」
    ⠀⠀⠀⠀⠀
    我問母親要不要我回去幫忙打包,她說不用了,她不想讓我看到家裡頭散落著打包行李的模樣,像極了逃難,「難看死了,」她說。晚上工作結束她一個人收拾家當,夜深了,以棉被裹身睡在沙發上,四周是以黑色大垃圾袋建築起來的堡壘,垃圾袋裡頭裝的是一整個家的歷史,如今是被匆匆包裹於袋中,等待遷徙進另一個陌生的倉庫裡。
    ⠀⠀⠀⠀⠀
    一個家的崩毀,竟是如此地簡單。
    ⠀⠀⠀⠀⠀
    我想起記憶中的那個家,在小巷轉角,兩個人住略嫌大了點的透天厝,填塞的全是母女倆捨不得丟的家用品,門口越堆越高的紙箱放的是母親工作需要的物品,也是母女兩人用來抵禦外界關懷的殼。房子的產權出了問題時,也都是母親一個人隱忍著,直到她那肉身再也無法承擔,才戲劇性地爆裂而出,家族裡的人訝異無比,但那時,也無法挽回了。
    ⠀⠀⠀⠀⠀
    爆炸發生之時,我選擇逃避,刻意疏漏母親打來的未接來電,讓手機響了整夜,刻意冷漠以待假裝自己不為所動,當母親在電話的另一頭聲淚俱下時,我佯裝鎮定地在人群中談笑。
    ⠀⠀⠀⠀⠀
    也許不願回家,是為了逃避見到母親的倦容吧。
    ⠀⠀⠀⠀⠀
    暑日的台北看來格外陌生,所有可以聯繫的人都走光了,也許他們也在逃難,提著笨重的行李、站在郵局窗口寄送體積龐大的學生包裹、在高鐵的排隊隊伍中搓手等待,想要自渾沌的異地生活逃回熟悉的環境裡;但其實之所以在異地生活,也都是出自於自己的決定,想要到大都市來開開眼界。
    ⠀⠀⠀⠀⠀
    而我留下來學習一個人生活,一個給予自己的課題。猶如生活在孤島上,每天固定時間去打工,三餐一個人草草解決,比較多的時刻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讀書寫作,看似愜意,但隱隱仍是有什麼放不下。打電話回去得知母親已經離開了家,住進旅館。
    ⠀⠀⠀⠀⠀
    「很簡陋,但是我總是沒辦法順利地上廁所,你知道我不願意上家以外的廁所。」
    ⠀⠀⠀⠀⠀
    因為旅館本身沒有停車場,所以每天十點下班以後,母親都要在旅舍的周圍繞許多圈,才能覓得一個車位。
    ⠀⠀⠀⠀⠀
    「晚上十一點多,我會跟路邊的一隻小土狗聊天,牠很乖,每天都會等我回來。」她說:「你不跟我說話,我就跟牠說。」
    ⠀⠀⠀⠀⠀
    電話的另一頭,我只能說著「嗯,」再多的話也無法出口。
    ⠀⠀⠀⠀⠀
    夜已深,馱著沉重負荷的母親走在巷道中的模樣,不知為何,想像起來格外熟悉,她是否背負著的就是家呢?躺平在宿舍的床上、躺平在旅館的床上,我們都躺在一張屬於自己、卻又不屬於自己的床。
    ⠀⠀⠀⠀⠀
    一個人靜靜注視著那黑暗,失根的感覺特別強烈。
    ⠀⠀⠀⠀⠀

    ⠀⠀⠀⠀⠀
    現在再去到沙灘上,都不撿貝殼了。
    ⠀⠀⠀⠀⠀
    曾經見過公視拍的一部紀錄片,寄居蟹因為沒有了可以棲身的殼,紛紛選擇棲身於瓶蓋之中。一直覺得寄居蟹是種很可愛的生物,因為長大了而不堪使用的殼會褪去給較小的同伴使用,有種生生不息的旺盛。只是現在牠們只能選擇棲身在不具有任何歷史的居所,一個褪去之後隨即成了廢物的居所,人類看了是驚愕,牠們住起來想必也不會太舒適。
    ⠀⠀⠀⠀⠀
    那不是家。
    ⠀⠀⠀⠀⠀
    家應該是怎樣的形體呢?不是旅舍、也不是宿舍,那都只是一個棲身之所罷了。在宿舍中,一切從簡,因為只是暑假暫住的房間,所以期末時打包的行李到了新的處所,也都沒有打開,只有需要時才會在箱子中翻找。遙想南方的旅舍,不知怎地,我只能想到泛黃的床單、幽暗的走廊、老態龍鍾的領班,每一個房間都蘊含著一個故事,而母親就身居其中。
    ⠀⠀⠀⠀⠀
    那是關於一個女人的尊嚴。
    ⠀⠀⠀⠀⠀
    父母離異時,母親曾帶著年幼的我回娘家住,每天母親從娘家出門上班,久而久之鄰居們竟有了閒話。祖父母是愛面子的人,自然承受不起這樣的壓力,母親又何嘗不是?初出社會的她便用了所有的薪水,苦苦攢下來的,買了間透天厝,在當時不算便宜,而這一住就是近二十年,直到它不再屬於我們。
    ⠀⠀⠀⠀⠀
    彼時年歲尚輕,可以說是遇人不淑,才得寄人籬下;此時已是徐娘半老的年紀了,想必更是止不住街坊鄰居的嘴碎。
    ⠀⠀⠀⠀⠀
    靜靜地我在台北回想這一切,是最不願意觸碰的部分,就像褪去殼的蟹體一般,白軟的肉身脆弱易感,對於外界的風吹草動感受特別深刻。窗外下起暴雨,便會希望母親不要淋濕了,而這些話,我是從來無法同她說出的。為此我常常怪罪於東方人的含蓄內斂,較西方人的大膽示愛比起來,東方人實在保守得多。
    ⠀⠀⠀⠀⠀
    直到我再度將武裝的殼裝上,才敢搭車回家。甫下客運便到外婆家落腳,卻是按捺不住地往外跑,在黃昏的公車總站,等待那班引領我回家的公車。
    ⠀⠀⠀⠀⠀
    隊伍拉得很長,搭這班公車的人不少,但班次卻不多,常常要把車體空間運用到極致才能塞下所有歸心似箭的人。我躋身在他們之中,體會到的是過往背著書包回家時從未感受過的,我也許是要歸去,歸去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漸漸地有人下車了,新鮮空氣逐漸充盈老舊的冷氣車裡,坐在博愛座上的老人打著盹,我望著窗外熟悉的景象,它們將不再屬於我。
    ⠀⠀⠀⠀⠀
    下了車,我像是要闖入什麼軍事重地似地緊張難耐,走入熟悉的小巷,位於街角的那棟透天厝真實地如夢似幻。我想起上大學以來第一次回家,搭了五個小時的夜車,一整夜僅是淺眠,頭昏腦脹地到了家門口,發現母親正敞開門等著我回來,我拎著巷口買的飯糰與她一起吃過早餐,待她出門上班之後,在床上睡得酣熟。
    ⠀⠀⠀⠀⠀
    此時鐵門深鎖,身上還留著鑰匙,但想必是打不開了。屋裡頭透出亮光,我實在希望那是母親忘記關的一盞燈,總是會有那麼一盞燈照亮整個夜晚,直至白日才將其關上。我懸念著幾個書櫃的書如今去了何方,那些童年時期留存的美好又是流落何處,我想將它們統統都帶回北方,不再分開。
    ⠀⠀⠀⠀⠀
    在屋外徘徊已久,也許我只是期望門會再度打開,與母親見到我在門外的驚訝神情,而那是無可能的了。
    ⠀⠀⠀⠀⠀
    再度搭上那班帶我回家的公車,而這次,它將帶我永遠離開。
    ⠀⠀⠀⠀⠀

    ⠀⠀⠀⠀⠀
    寄居在外婆家的日子,母親會暫時跟我一起住,離開暫居的旅舍。
    ⠀⠀⠀⠀⠀
    晚上十一點盼到母親下班回來,紅色行李袋裡是她的換洗衣物。外婆家的人都早睡,十點就準時將鐵門鎖上,不消一刻鐘整幢房子便陷入死寂。我與母親在這幢巨大的房子裡,吃宵夜、看電視,享受僅有可以相聚的時光,因為我知道,明天早上當我醒來,母親就已經出門上班了,而我也不會在此多做停留,頂多是一個周末,周一一到,我回到台北繼續打工。
    ⠀⠀⠀⠀⠀
    兩人之間鮮少有交談的時刻,大多時候都是直盯著電視螢幕,母親也從不過問我在台北的生活,只是偶爾還是會嘮叨幾句,而我也只是虛應故事。像是共有的默契,兩個人都不碰觸到共同的傷口--那些家具都去了哪裡?將來會有地方安置嗎?
    ⠀⠀⠀⠀⠀
    而我們,又要如何過下去呢?
    ⠀⠀⠀⠀⠀
    熄了燈以後,兩個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已經是許久未曾與母親同枕而眠,卻聽見身旁的人來回翻身,怎麼樣也睡不著。
    ⠀⠀⠀⠀⠀
    凝視著眼前的巨大黑暗,似乎要將人窒住了。我抱著的是母親自家裡帶來的抱枕,那是戰亂時刻唯一能夠搶救出來的。
    ⠀⠀⠀⠀⠀
    黑暗中,母親說:「一定要再買一棟屬於我們的房子。」聞此言,淚水不知不覺地沾濕了枕頭,奇異的是我卻也因此安適地睡去。
    ⠀⠀⠀⠀⠀
    與母親同時入夢,靜靜地,我竟感覺到家。
    ⠀⠀⠀⠀⠀
    隔日早晨,見到母親坐在床沿整理行李,正準備去上班。她扛起那個紅色行李袋說:「妳一回去,我就要去住旅舍了。」
    ⠀⠀⠀⠀⠀
    畢竟是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
    我細看母親的臉,以及她肩上斷了一條帶子的行李袋,好不吃力,忽地有些不忍,我還是沒有辦法對她說愛、好愛妳這種字句,只能替她搬其他的家當進車。自玻璃門的反光見到馱著大購物袋的自己,我也同母親一般,變成寄居蟹了啊。
    ⠀⠀⠀⠀⠀

    ⠀⠀⠀⠀⠀
    離去之前,母親扛著一袋我高中時的衣服,還有從小到大收藏的玩偶,問我有什麼需要留下的。我看了看,原以為已經失去的這些又開展在面前,但我依舊是擺擺頭說都不用了、不需要了,然後讓這些東西堆到陰暗的倉庫裡。
    ⠀⠀⠀⠀⠀
    有一隻玩偶是當年高雄尖美百貨虎年的娃娃,不知道為什麼母親把這隻拿了出來,時序也來到虎年,這過了整整十二年,尖美百貨早就不存在了,而家呢,我也遲遲不敢回頭去想。
    ⠀⠀⠀⠀⠀
    我說這些衣服跟玩偶就捐掉吧,也不戀棧,小時候苦苦收藏的泰迪熊過了十幾年依舊十分新穎。母親挑出了幾件休閒服說要留著穿,我不忍看。還有那些書,母親說:「書多得可怕,目前都堆在跟人借的倉庫。」我已經不期待自己有天會買房子,然後把這些書都收回,一本一本地放進書櫃裡收藏。若真有那麼一天,這些書也早已經流離在時間的變動之中,難以尋得。
    ⠀⠀⠀⠀⠀
    要說人生有什麼值得失去,我想可以失去的太多了,而每每失去的都是在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重要東西。
    ⠀⠀⠀⠀⠀
    把這些東西一箱一箱地搬上車,送到暗不見天日的地方,我突然覺得,再失去什麼都無所謂了,反正接下來的人生裡,我也只會再失去更多更重要的東西,而無力阻止。
    ⠀⠀⠀⠀⠀

    ⠀⠀⠀⠀⠀
    回到台北以後,只帶回一些家當,多半是書,還有一些是異國的紀念品,其中有一小袋當初忘了標記日期以及地點的貝殼,安安靜靜地待在袋中。
    ⠀⠀⠀⠀⠀
    小時候的我,總愛撿拾那些在沙灘上安穩躺著的貝殼。
    ⠀⠀⠀⠀⠀
    到附近去買頓晚餐時,走進一條人聲鼎沸的巷子,混雜著脂粉味、油煙味、人的氣味,以及人們吃完麻辣鍋後談天混雜而成的城市的氣味。
    ⠀⠀⠀⠀⠀
    離開這裡,轉進另一條巷子,走回自己的房間。
    ⠀⠀⠀⠀⠀
    接到母親的電話,她說:「舅媽他們在日本買了房子,說不定哪天我們也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了。」
    ⠀⠀⠀⠀⠀
    我們都期待著那天的到來。
    ⠀⠀⠀⠀⠀
    我感到空氣裡有什麼隱隱生根,空氣飄散著肉眼不可見的孢子,緩緩地落在乾枯的大地,外頭下起無聲的雨。走到窗旁,我靜靜看著大雨過後蓬勃開展的菌落。生命充滿著平安喜樂,平靜非常。
    ⠀⠀⠀⠀⠀
    轉身望向桌上袋中的貝殼,許多隻寄居蟹已挑好了適合牠們尺寸的殼,身居其中,牠們狼狽的蟹體再也不必在砂地裡磨出傷痕,這些殼,如今都找到了真正從屬的處所。
    ⠀⠀⠀⠀⠀
    我恍然想起母親背上的重荷,以及附在自己身上那些無以名之的傷悲,如今似乎都已卸下,困擾著我們的那些,都已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