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龍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訂了一堆自修和練習本，期待他課外時間練習，結果每一本都沒寫幾頁，後來完全不買了。

龍龍唸私立學校，每天下午4:30才放學，幾乎天天都有國英數三科功課，放學回到家洗澡、吃飯、寫功課、練琴，如果還要再有一點小小的休息玩樂，晚上10:00前上床睡覺幾乎不可能，也根本不會有時間寫額外的自修。

龍龍幼兒園時期因為過敏很嚴重，吃了藥經常昏昏沉沉的，所以我只求他每天吃飽睡飽，很少要求他學什麼，身體健康就好。

唸大班時，很多小孩已經會超多英文單字和國字了，但他英文只會26個英文字母，注音則完全不會。

上了一年級，學校教學進度速度非常快，2個禮拜就學會全部的注音，再一個月就學會超多國字，到升二年級前弟子規已經全都會唸，造句也很厲害；我沒想到不到一年他就可以從文盲進階到可以自己讀完一本童書。

到了二年級，國語進步到會寫短篇文章和會背許多成語，英文每週都要考10個新單字，數學的加減邏輯和99乘法表也每天不停考驗大腦；所有老師都耳提面命的說要打好基礎為三年級做準備。

這兩年除了英文有請家教和一年級有請中文老師以外，每天幾乎都是我陪他完成所有功課。大部份的時間都能好好完成，但也有不少時間是在我崩潰發怒、他挨罵掉淚下度過。

我一直沒搞懂老師一直提醒要好好為三年級做準備是要準備什麼？本來就每一年都會學新的東西，三年級有什麼特別意義嗎？

一個禮拜前龍龍升上了傳說中的三年級，開完家長說明會後，我腦子都要炸了，本來很高興終於開學，一下子我又掉入萬丈深淵。

龍龍的老師人非常好，功課量也不算多，但是多了很多新的科目，而且都要考試，很多又都是他從來沒接觸過的例如電腦資訊課，我沒想到小學三年級竟然要練英文打字，然後學校規定每個人都需要會一種樂器，所以他得分出更多時間練琴。

開學後第一個週末我們就被各科作業嚇的雞飛狗跳，還上演了一齣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的戲碼。

很多人勸我就交給安親班吧，但我實在捨不得他上了一整天課後還得去安親班寫作業，小孩放學不是應該在家跟家人好好相處嗎？不是應該學習生活規矩、運動健身、早早上床睡覺嗎？可是我們幾乎每一天都在跟作業和複習搏鬥，每天得到的只有精疲力盡和睡不飽的我們。

你們家的學習生活又是怎麼樣呢？

[20200523 ‧ 北車大廳]
　
在北車大廳席地而坐的議題，印象中從2012年的紅龍事件開始，每年開齋節前都要被拿來討論一次。最近台鐵傳出要以「維護旅客購票權益、衛生及國際形象」為理由，永久禁止民眾坐在北車地板上，引起很大的爭議，今天有500多位民眾到北車大廳，訴求這個空間應該維持對所有人開放。
　
坐在北車大廳（官方名稱為「多功能展演廳」）地上的人是很多元的，絕大多數移工只有在週日會出現，卻頻繁在每則相關新聞的留言中成為挨罵的箭靶。很多人生氣的原因，是「為什麼他們在這裡（妨礙我走路），而不是去別的地方？」
　
我2017年曾記錄過「燦爛時光：東南亞主題書店」每週日在北車的地板圖書館，那裡不只是愛書人與作家聚集的地方，也是聊天、紓壓、協助彼此排解疑難雜症的所在。就我和移工聊天時所聽到的，他們在北車聚會的原因，主要還是北車三鐵共構的便利性，週休一日的休息時間很寶貴，無論是在台北工作的移工，或從新北、基隆、桃園、新竹等地過來的朋友，都方便在北車相約。而在這個像迷宮般的車站裡，大廳是最大最好認的目標。為什麼席地而坐，得到的答案都有點答非所問，常常是「大家就都坐地上啊」，稍微明確一點的，就跟所有會坐在北車大廳聚會、等車、等人的台灣人─包括我─一樣，因為那裡沒有椅子。
　
或許在許多人眼中，這群移工是面目模糊的群體，但每個地板上的人，都有他們來到這裡的理由。下面擷取一段《環島讀冊》中對地板圖書館的回顧。我當時訪談的庭寬與婉琦，這次也書寫他們對北車大廳禁坐的看法，以及非常貼地的觀察：
　
〈能席地而坐的平等：紀念我在北車大廳5年的日子〉
https://bit.ly/3ghus56
〈我們一起坐在這裡的理由：台北車站移工群像〉
https://bit.ly/3bXKBJ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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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夏，台北
　　　　
台北車站大廳聚集不少穿著正式的穆斯林，五顏六色的罩袍，在大廳的黑白地磚上開出一朵朵亮麗的花。他們鋪開地墊，攤開用紙盒與塑膠袋裝的家鄉菜或麥當勞、肯德基，就像一個歡樂的室內野餐會。

這天是伊斯蘭教的重要禮拜活動，已將地板圖書館的擺設張羅妥當的印尼看護Tantri，用非常台灣的口語為我介紹：「今天是大拜拜。」
　
Tantri來台灣工作快八年，常為吃虧受騙的看護出頭、找資源解決問題，很多人喊她「媽媽」。由於愛看書，她拿出薪水買書，想在基隆設閱讀空間，因為書讀多了，就比較不會被人欺負。但基隆的移民工相對少，成效有限，她後來與燦爛時光合作，加入北車地板圖書館行列。
　
她說，每個禮拜天拖著一大行李箱的書外出，很多鄰居以為她要逃跑，後來燦爛時光送一個透明的行李箱給她，才化解別人的誤會。
　
我邊聽邊跟著她一起笑，卻覺得很心酸。
　
移民工與台灣常客們以地板圖書館為圓心形成各自的小圈圈，有人玩桌遊，有人拿出字典，當場上起語言課，好好聊完一輪後，臨走前再借書回家。這裡的常客有讀者也有作家，笑容開朗的印尼看護工Umi，每天忙完家務後寫作，寫了六個月，以幫傭生活為題材的書即將出版。
　
Umi偶爾也會將她照顧的腦性麻痺孩子一起帶到北車大廳，看在我們眼裡，每周難得一休還得工作太不合理，她卻認為那是雇主對她的信任。
　
有些移工會把平日照顧的長輩、小孩帶到北車大廳一起聚會，車站一角有一列電動輪椅，移工們一面話家常，一面為輪椅上的阿公阿嬤餵飯。來到熟悉的北車主場，身邊有朋友陪伴，那瞬間，縱使仍進行家事勞動，氛圍卻稍有不同，雇與傭，上對下的關係，在這裡稍稍鬆動。
　
但更多時候，移工不得不帶著照顧對象一起休假，因為「阿嬤只吃我餵的飯」、「小朋友只聽我說的話」。這是自願而為的加班，還是情感綁架式的加班，就有些難說了。
　
我站在旁邊觀察，除了原本就熟識，會主動踏進移民工聚集範圍的台灣人並不多，對移工在北車聚會，這幾年雖多了理解的聲音，多數路過北車大廳的台灣旅客，仍沿著大廳外緣繞過聚會的移民工，匆匆趕往下一個目的地。
　
或許，某些旅客們血緣上的家人，情感親近的對象，正是這群飄洋過海的「陌生人」。
　
常客之一的尤絲妮這天沒來，她是印尼家庭看護，二十七歲，來台灣快八年，最近剛換雇主，一個月只休一天假。她第一次造訪地板圖書館，借走燦爛時光創辦人廖雲章寫的《流浪西貢一百天》，雲章以為她是以看照片為主、中文閱讀為輔，還書那天，尤絲妮與她分享心得：「我覺得書裡描述的越南，有些地方和印尼很像」，雲章這才確定，尤絲妮的中文能力是數一數二的好。
　
若不看尤絲妮的大頭貼照片，光從她在臉書發的中文動態，絕對不會發現她是外國人。我用臉書Messenger敲她，問她的中文怎麼學的，她說，她剛到台灣時照顧一位阿嬤，不久阿嬤的侄媳婦住院，她幫忙照顧一個月，那位侄媳婦很有耐心地教她中文，她把單字與發音記在小本子裡。
　
有自己的手機後，她打開手機的注音輸入法，「我把每個音都按看看出現什麼字，然後就這樣連起來」，再搭配GOOGLE翻譯與陪阿嬤一起看中文配音的韓劇學中文。現在她照顧一位阿公，每天陪他去圖書館，阿公看報紙，她看中文書。
　
喜歡蘇打綠是尤絲妮中文能力突飛猛進的一大原因，她去年就看了三場演唱會，為了理解每首新歌歌詞花了極大功夫。她也喜歡徐佳瑩，「她把別人的歌唱成自己的味道」。
　
有些台灣人的中文用詞和語境，還不一定有她好。若家鄉文字是鄉愁解藥，對陌生國度的融入感，就從讀懂異鄉文字開始。

講過上百場關於親子教養、教育與過動兒的演講了吧!
跟家長講完，經常有家長反應:”這樣的演講，應該也要跟老師講啊!”
跟老師講完，老師也常回應:”這樣的演講，應該也要給家長聽啊!”
唉!總之，大人們是應該好好坐下來，緩下來，靜下來，一起談談對孩子的諸多要求，有必要嗎?如果有，是什麼?
經常被提到的是:
究竟小孩寫字要寫到什麼樣子，才能讓大人放心滿意呢?
我們可以從源頭開始想:
為什麼要學寫字?
因為透過文字，人與人之間才能有除了語言與肢體之外的溝通。尤其當這樣的溝通必須保存下來的時候，我們常說”白紙黑字”是證據。
所以，認識文字、瞭解文字、會書寫文字的重要性，應該沒有人會反對。
什麼時候開始認字？比較沒有人有意見，因為認字的過程，有太多遊戲可以融於內。
例如:我從未教我家兒子認字，但是他大班的時候，竟然認得幾個字了，認得”飯”、”空”……，原來是看七龍珠漫畫學來的~~
但是，寫字，只有動手練習，才能學會。
什麼時候，開始學習書寫文字，比較適合呢?
我在讀小學之前，只會寫三個字，就是自己的名字。
還很慶幸，”燕”，雖然看起來很難寫，可是我六歲的時候就發現，”燕”，是像照鏡子一樣的，只要會寫一邊，另一邊照畫就行了~~
上小學，我們才開始學注音符號，然後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才學寫國字。
還記得到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還不太會寫”聽”、”務”、”暴”…這幾個字，因為一再被老師糾正過，老是改不過來，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我的疑問是:相較於現在幼兒園就學注音符號，小一上學期就開始學國字，而且低年級就學複雜的國字。這樣的教育也已實施多年了，這群20歲以下的孩子們，他們就比較喜歡閱讀?他們的文字書寫，比較流暢?他們的語文能力比較強嗎?
我並不清楚。
但是，我很清楚，我的語文書寫能力，是因為我在小學二年級時，雖然只認得一點點字，大哥騎著腳踏車，載我去看書展，說我可以買兩本書，我還記得我買了都是彩色圖，沒有幾個字的”灰姑娘”和”奇妙的動物”；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爸爸過年送給我們的禮物，是帶我們到書店，每一個孩子可以選兩本書，我選了”秘密的花園”和”丁香花下”。
我猶記得當年讀完書的欣喜，甚至是滿心雀躍。
從此開啟了閱讀的奧妙之窗。
而不是很小就會寫字。
寫字給我的印象只有:我小學二年級發誓，長大要當老師，當一個不會叫小朋友寫字的老師!!!
至於，寫字的筆畫重要嗎?
唉!從小，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學筆畫?
字不就會寫就好了嗎?你管我怎麼寫?!
所以，當老師面向黑板在寫筆劃，要小朋友手抬起來，跟著寫的時候，我就是那個偷懶的小孩。只有老師回過頭來，看著小朋友的時候，我才偽裝地手舉起來，免得挨罵。
結果，我到現在快60歲了，寫字的筆畫，還是亂七八糟。
看我怎麼寫”馬”，就知道了~~(有照片為證)
這樣筆劃亂寫，有沒有造成我成長過程的困擾?
有!我身經百戰，參加過作文比賽、速讀比賽、演講比賽、閱讀比賽，連一點都不會的珠算比賽，都參加過，就是沒有參加過書法比賽!
老師說:你的字，很奇怪，好像沒有建好的房子，覺得隨時會倒塌….
就這樣。
然後，造成最多人困擾的問題是:到底字要寫得多工整?
唉!這就要從剛開始我提到的:寫字的目的是什麼?開始思考了。
我自己的答案是:字要寫得他人閱讀沒有困難，就對了。
我經常在演講現場秀出我自己小學二年級升上三年級時的字跡，那是暑假作業。
許多大人看了，都會昏倒大笑!說這要擦掉重寫吧!(看照片二)
我真的感謝我小時候的大人~
我的父母忙到沒有時間管我們的功課；我的老師有太多學生，忙到不會管我們的字寫得好不好看，只要有寫就不會倒楣了~~
我翻閱我自己小時候的作業簿，我的字大約是小學五年級，才開始比較少錯字，可以見人。可是和現在小學一、二年級的孩子的字比起來，還是難看許多!
我看到現在小孩作業本上的字跡，有嚇到!!!
才七八九十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寫出這麼工整的字?究竟孩子花了多少力氣在寫這些字啊!甚至有不少孩子，因為字跡不符合大人的期待，會被擦掉，要求再重寫的!
我只能一直搖頭，搖到頭髮都白了!
我慶幸不是現在的小孩，我慶幸這些大人沒有養到我這種小孩，要我把痛苦寫完的字，擦掉，再重寫一次?那請大人先告訴我:為什麼?
我先生的字，更是難看到爆，從小難看到老。他說:為了字寫得醜，從小作業比別人寫得多，結果，字還是醜到不行。還曾被國文老師警告過:”你的字如果不寫好看一點，聯考作文會吃虧!”(有照片三為證，那是他28歲時的字了….)
當然，國文老師的話，沒有應驗，我先生大學聯考的作文分數，差點滿分!!!!
尤其現代的生活，寫字的機會越來越少。
會寫字，當然還是很重要，但是必須把字寫得很整齊，我實在很難找到支持的理由……
(醫師的字，一個比一個潦草…….)
大人為了要孩子把字寫整齊，造成多少與孩子之間的緊張與挫折；為了把字寫整齊，孩子花了(浪費了)多少的時間?這些時間如果挪來做別的事，孩子可以讀多少本課外書?可以畫多少張繽紛的圖畫?可以玩出多少創意十足的樂高?可以騎多少趟腳踏車?可以和兄弟姊妹有多少親密的互動?可以有多少快樂的心情?
結果，孩子被迫把難得的、短暫的童年時光，花在把字寫整齊!!!
這是我四處演講時，其中一個痛，一個大大大的痛!
因為，這樣下去，影響的不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家庭，而是整個台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