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人口」與臺灣史上的一場經典選戰】

1986年1月31日深夜，臺北縣坪林鄉忽然湧進車潮。一夜之間，原先僻靜的山間小城，幾乎要被人群給塞爆。

這些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外地人，難道都是到山裡面來買茶葉的嗎？才怪，他們的目標是投開票所。換句話說，這群人是在選戰裡面被動員的投票部隊。很久以前，他們的戶籍早就遷進了坪林鄉的某個屋子裡。

當年的坪林鄉長選舉，堪稱臺灣政治史上的一場經典選戰──雖然是比較醜陋的那種「經典」。早在選舉前一年，爭奪鄉長寶座的「鐘派」與「林派」，便已積極籌劃要從外地遷進大量「幽靈人口」，在投票日當天為己方候選人衝票。當年出版的《選舉看招》一書，詳細記錄了這兩個地方派系，如何在小小的坪林鄉，展開一場「遷戶口大戰」：

「就在七十四年二月間，林派首啟戰火，從外地遷來三戶選民。鐘派得此訊息，立即跟上。雙方從此展開一場為期五個月多的遷戶口競賽。到七月卅一日（取得投票權有效期限）止，共遷來九千一百餘人。其中屬林派者四千一百餘人，屬鐘派者三千九百餘人。」

「為了遷移這些『幽靈選民』，鐘、林兩派都投下鉅大的人力物力，除透過各種關係部署『線民』到各地『拉票』外，並設法幫他們遷移戶籍，及準備交通工具，供他們前來投票。」

「由於遷來的『幽靈人口』太多，使坪林鄉的戶籍、選務工作、投票日前後發生了一些奇特的現象，說起來真可以列入世界紀錄。」

「坪林鄉第六鄰統計選票二千零四十九票之多，成為全國最大的鄰，使選務機關不得不為其專設一個投票所，警察分局為其規劃交通路線，用以維持投票日的交通秩序」

「根據檢方資料，大量遷徙的人口都是空戶，簽得最多的一戶人家，就擠進了四百十七戶。最令檢察官詫異的是，居然有金門、馬祖的民眾，戶口也被遷到坪林，前線的投票人，為了這次選舉，近轉移陣地到後方投入選戰。」

「新店分局針對選舉投票，擬定應變計畫；以正式警員取代以往維持秩序的義警、民防人員，每投票所派駐四名警員，投票當天的領票、開票、封票過程，都將派出大批警力。結果真的在二月一日投票當天，所部署警力，計有保警九十八人，交警八人，勤務組警員十三人，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大大加強了維持治安的力量。」

「兩派都用上『打跑戰術』，就是外地住民在投票前一日住進新店旅社，於投票日才分乘計程車，化整為零到坪林投票，投完票搭原車離開，以避免警方路檢、連夜戶口檢查的麻煩。」

「投票日前深夜至當日凌晨一時，有遠從高雄旗山地區及台南地區一帶的『幽靈人口』乘遊覽車抵達坪林，而凌晨六時至中午十二時止，就有近三百輛各式大小車輛滿載選民抵達坪林鄉境，使該鄉連停車都找不到位置。」

「由於鐘、林兩派的『催票』工作做得相當成功，使投票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二點七，可說全國之冠。」

投票率92.7%！這個不太光彩的紀錄，同時體現了1980年代中期臺灣地方選舉充滿活力（？）的一面。一個原先只有三千多個選民的小城，最後竟然能夠變出三倍以上的選票……這個影分身術的等級，簡直連漩渦鳴人都看不到車尾燈。

實際上，「幽靈人口」作為一種 #拚選舉 的奧步，在今天一些較偏遠鄉鎮的選舉當中，也仍時有所聞（例如 https://ppt.cc/ffFs2x ）。下次如果你又看到類似的新聞，不妨回想一下1986年發生在坪林的那場忍界大戰……比起那種憑空變出數千個幽靈選民的華麗招數，今天臺灣人的選舉制度，應該還是進步了很多吧！

引文摘錄自
陳博文，《選舉看招》（臺北市：千華出版公司，1986），頁177-181。
【感謝讀者指出原文當中關於坪林鄉土地面積的數字有誤，為免誤導，現已略去該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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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mery的歷史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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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參加了「總量管制國小新生入學資格聯合審查會議」，這會議的由來，是根據「新竹縣國民中小學班級數總量管制暨學生入學實施要點」第11點，管制學校應設置入學審查小組，審查入學相關疑義。

實施總量管制學校，依「新竹縣國民中小學班級數總量管制暨學生入學實施要點」，將依據不同的條件，例如戶籍地是否為直系血親所有的房屋、入籍長短，若是租屋者，租約是否有公證等，決定當年度位於該學校學區的新生入學順位。若家長對於學校依法審查學生的結果有爭議者，家長可以針對個案向學校提出申訴，此時就交由「總量管制國小新生入學資格聯合審查會議」決定。

這場會議的第一案，是家長主張他們的戶籍地房屋雖然是租約，但早已住很久，只是因為房東長年在國外，而因為時間太趕，來不及在繳交資料的期限內公證，因此希望可以承認他們後來補公證的租約。

說真的，我知道情有可原。

但我忘不了也曾經有許多人跟我說過，他們為了孩子的教育環境，才算好要在什麼時候以前買房子；我也看過單親媽媽辛苦的租房子，卻因為房東想要避掉租屋收入，不肯公證，以至於她的小孩念不到附近的學校。

有許多不符合優先順位資格的個案，其實我很想問問教育處，有沒有辦法在更早一點，讓家長們知道這些順位所要求的條件和文件，讓他們及早準備。

——————
今天的會議，當我到場時，我並不知道我屬於「社會賢達人士」所組成的「入學審查小組」，許多議員同事可能也因為開會通知並未說明他們擁有投票權，並且應該「本人」到場投票，所以只有派助理出席。一度造成助理也可以決定哪些新生可以入學。

我想這樣的開會通知，真的有必要改善。至少必須說明，什麼樣的人有投票權，而這些人所做的決定，很有可能排擠其他依規定合格的學生。

但最根本的，是這場會議所做的決定，對於學校的行政人員，是否也將造成困擾？

第一線教育人員、學校行政人員，依法就學生的客觀條件做形式上的審查。租約有公證，就放在第二順位，卻因為這個小組的存在，而扭轉他們的形式認定結果，如此他們又要如何面對其他家長的爭議？再說白一點，是不是遇到所有爭議，就全交由「社會賢達人士」來背書、來投票嗎？

今天會議審查到第三案，我實在無法當一個社會賢達人士去投票，於是趕往縣議會參加程序委員會的會議。

但請縣府記住，會發生總量管制，最最根本的，仍然還是做好都市規劃，提供足夠的學校空間及容納人數。然後預算編好編滿，盡快將閒置的文中、文小用地的學校蓋好蓋滿，才不需要動到「總量管制」。

今天早上參加了「總量管制國小新生入學資格聯合審查會議」，這會議的由來，是根據「新竹縣國民中小學班級數總量管制暨學生入學實施要點」第11點，管制學校應設置入學審查小組，審查入學相關疑義。

實施總量管制學校，依「新竹縣國民中小學班級數總量管制暨學生入學實施要點」，將依據不同的條件，例如戶籍地是否為直系血親所有的房屋、入籍長短，若是租屋者，租約是否有公證等，決定當年度位於該學校學區的新生入學順位。若家長對於學校依法審查學生的結果有爭議者，家長可以針對個案向學校提出申訴，此時就交由「總量管制國小新生入學資格聯合審查會議」決定。

這場會議的第一案，是家長主張他們的戶籍地房屋雖然是租約，但早已住很久，只是因為房東長年在國外，而因為時間太趕，來不及在繳交資料的期限內公證，因此希望可以承認他們後來補公證的租約。

說真的，我知道情有可原。

但我忘不了也曾經有許多人跟我說過，他們為了孩子的教育環境，才算好要在什麼時候以前買房子；我也看過單親媽媽辛苦的租房子，卻因為房東想要避掉租屋收入，不肯公證，以至於她的小孩念不到附近的學校。

有許多不符合優先順位資格的個案，其實我很想問問教育處，有沒有辦法在更早一點，讓家長們知道這些順位所要求的條件和文件，讓他們及早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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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會議，當我到場時，我並不知道我屬於「社會賢達人士」所組成的「入學審查小組」，許多議員同事可能也因為開會通知並未說明他們擁有投票權，並且應該「本人」到場投票，所以只有派助理出席。一度造成助理也可以決定哪些新生可以入學。

我想這樣的開會通知，真的有必要改善。至少必須說明，什麼樣的人有投票權，而這些人所做的決定，很有可能排擠其他依規定合格的學生。

但最根本的，是這場會議所做的決定，對於學校的行政人員，是否也將造成困擾？

第一線教育人員、學校行政人員，依法就學生的客觀條件做形式上的審查。租約有公證，就放在第二順位，卻因為這個小組的存在，而扭轉他們的形式認定結果，如此他們又要如何面對其他家長的爭議？再說白一點，是不是遇到所有爭議，就全交由「社會賢達人士」來背書、來投票嗎？

今天會議審查到第三案，我實在無法當一個社會賢達人士去投票，於是趕往縣議會參加程序委員會的會議。

但請縣府記住，會發生總量管制，最最根本的，仍然還是做好都市規劃，提供足夠的學校空間及容納人數。然後預算編好編滿，盡快將閒置的文中、文小用地的學校蓋好蓋滿，才不需要動到「總量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