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09A 是成為大學生滿一年的日子。 去年父親節指考放榜，當時全家在環島旅行。那時候網路有流量限制也剛好用完，本想藉此機會不看結果，爸爸卻要我查榜單，是第五十五志願，一直到現在我都沒遇過有人比我後面才被錄取。 哭了啊，當然哭了，原以為前面可以上的學校沒有進去，還被往後推了那麼多當然會難過。可是怎麼辦呢還有家人在，只能把眼淚擦掉給自己微笑，說沒事的沒事的我知道妳努力了，然後跟別人說我上哪裡哪裡啊。 常覺得難過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指考前一百天，我在日記裡寫下：「如果有一天我沒有完成初衷，請不要怪我，我努力過，而且那天我一定比誰都要難過。」那陣子最不想聽的就是沒關係，我知道說話的人沒有惡意，不過是想關心。因為理解，所以沒有曲解，我知道他們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我。 國中考高中也沒有考好，那時候對父母發脾氣，明明不是他們的錯，明明是自己能力不夠，怎麼可以怪別人。這是我至今都很後悔的事，所以去年我告訴自己不要重蹈覆徹。情緒是一時的，傷痛不是。 過了一年，有些回憶歷歷在目，有些故事已經可以雲淡風輕地說出口了。沒事的，真的會沒事的。 那時候想唸的就是法律，而且只想要它。一直到寒假整理房間，看到高二寄給自己的明信片，說在法律、心理、教育間游移不定。原來以為眼裡從來只看得見一個東西，原來不是的，原來我有過其他選項，後來唸的就是其中一個。那個感覺很神奇，曾經我以為是落點分析蹦出來、是分數剛好到我又不排斥的地方。原來那不是意外。我一直都沒有跟所希望的事情背道而馳，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向它靠近。 高二的時候認識兩個重考生，其實他們應屆就考到不錯的地方。其中一個因為當時的女朋友在台北唸書所以放棄成大，後來考上台大，在這之前重要的人卻不在身邊了。另一個學長則是遵從自己的意願，國文系唸了幾個月，現在很開心的讀政治，目前在助選。 是在補習班認識他們的，那時候常問輔導老師數學問題，問久了也熟了，常聊課業以外的事。那時有一個老師說我們常把考試看得太重，把結果想得太重，一年考不好就再用一年，而其實是不需要停滯的，或許嘗試這不在計畫中的安排也是另一種方式。我轉頭跟其中一個學長說，其實不需要停滯的啊，嘖嘖。那時他已經錄取，說沒辦法啊，那時候就是這樣想，現在事情也發展成這樣了。 最近聽到高中同學的好消息，有一個男生大一和我同校，現在不是了。剛放榜的時候我很想轉學，透過朋友認識他，他就是要拚轉學的人，只是後來我不想了，他堅持下去，考到清大。還有很多很多人，透過轉學、轉系、雙主修、輔系，做到那些當初沒能達成的目標。沒有立即完成的事不代表沒有實現的可能。 說這些是想讓學弟妹知道，就算現在沒能去到那個最想去的地方，不代表以後不會喜歡它，也不代表從此失去追求的希望，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也到不了啊。所以沒事的，真的會沒事的。 儘管有那麼多看似正面的例子，生活還是很困難的。有一個朋友當年學測面試法律系，指考分發到政治系，原以為他要轉系後來卻休學，想重考，卻不知道什麼原因今年沒有去考試。 我跟姐姐說這件事，說不覺得很難過嗎。她問我為什麼，這有什麼好難過的，這樣他就比我們晚兩年了欸，我說，明明可以一起的。她說她也是啊，因為到國外交換，比同屆的人晚了一年。可能因為是到國外吧，我覺得是好的，說這不一樣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間啊。她說。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每個人的家庭、經歷、思想、選擇，都是不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間要去完成自己的責任，沒人能幫，也不需要替誰感到惋惜。 那一刻突然覺得這就是成長吧，聽懂以前不懂的話，思考更深、理解更深。 怎麼說呢，每個階段都有當初很重視的事物，在那個當下我們為之努力，也因它難受，這都是因為很在乎很在乎。沒能達到的瞬間會覺得好像有什麼崩塌了，因為付出卻沒有得到收穫。但其實不是的，這一切都不會是枉然，它會在某天以另一種形式還給自己。 一直很想寫這樣一篇文章，可是好像沒有寫好，不過也沒關係了。 很多事情過幾年回頭看會發現這根本就沒什麼啊，為了那麼小的事情有那麼深的感受，會心一笑，認真又固執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