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李查林克雷特《Richard Linklater》本來就是個神人，他可以在
各種不同類型的電影中拍出他自己的一套風格，【Slacker】、【年少
輕狂】《Dazed and Confused》、【搖滾教室】《School of Rock》…
每部都很棒且很有特色。

在【愛在日落巴黎時】《Before Sunset》大成功後，引起很多人注意
想回去看看九五年的這部愛情 cult 電影，【愛在黎明破曉時】
《Before Sunrise》。看片子的順序當然要從【愛在黎明破曉時】看起
，所以我也先來寫這一部。

大部份的愛情電影，再怎麼變，也都逃不了一定的公式，只是走稍微不
同的路到同樣的目的地，而【愛在黎明破曉時】最大的突破在於，它不
只走完全不同的路，還選擇了不同的目的地。林克雷特完成了一樣艱鉅
的任務，拍出了一部又脫俗又有原創性的經典。

相信大家都知道，【愛在黎明破曉時】是一部一百多分鐘的聊天片，男
女主角從頭到尾都在聊天，這也是這部電影的特點，不用像一般的愛情
片要跳舞、要有第三者、要到最後才了解真愛就在身邊、還得要把愛意
打在球場的計分板上。【愛在黎明破曉時】非常的樸實，兩個人，在彼
此的對話中找到了心靈上的伴侶，他們談文化、談哲學、談人生、也談
世俗的話題（且對白寫得不錯，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對話都有花心思設計
的），觀眾感覺就像是在現場偷聽偷看著，這兩個凡人的關係從相識變
成朋友再超越朋友。

樸實不光是來自角色的平凡，也來自林克雷特把小細節給放大檢視的手
法，很多不重要的東西，在一般電影中當然是被視為能避免就避免，林
克雷特卻推翻這個做法，比如在一間唱片行中男女主角一同在試聽室裡
聽音樂，他們的每一個表情、小動作，在那短短的時間成了觀眾注目的
焦點，而觀眾會感同身受，因為在我們真正的生活中碰上了一個喜歡的
人，也一樣會在這種小細節上表現出來（比如想看對方一眼，又怕和他
的目光接觸），林克雷特放大呈現這些小東西，來達到言語所辦不到的
效果。

其實與其說這是一部兩個角色的電影，我倒覺得是三個角色，還有一個
角色，就是場景。不知道為什麼，看這部電影時，會感覺到場景的份量
很重。我知道有些人看電影本來就會重視場景的，我不是這種人，可能
是因為這整部片子和一些小地方有這麼密切的結合，不知不覺，我也在
留意起場景了，尤其是最後，畫面還帶我們回顧男女主角走過的每一個
地方，兩個人不在畫面上，但看著就會想起在這個地方他們發生了什麼
事、談了什麼話題…等等。一直看到最後，我才發現原來每個場景早就
都深植在我的腦海中。

伊森霍克《Ethan Hawke》和茱莉蝶兒《Julie Delpy》很自然地演出男
女主角，很難在任何一個地方看出他們是照著劇本在演戲的，就像兩個
人，在歐洲迷人的街道上邊走邊聊天，慢慢地彼此吸引，同時也吸引了
觀眾。

這種電影不是很大眾化的，也就是說很多人可能會不喜歡看。如果你從
來就不喜歡看劇情片，或者對兩個人討論人生哲學及從對話去了解一個
人沒有興趣，千萬別碰【愛在黎明破曉時】，必然睡死。

在看之前，一個朋友告訴我，如果自身有過類似的經歷，看這系列的電
影會很感同身受。
的確是如此，【愛在日落巴黎時】我的感受反而沒有【愛在黎明破曉時
】那麼深，這個系列是非常非常取決於你對這些事情的感受的。

【愛在黎明破曉時】中的男女主角雖然只有一天的時間，但他們很快就
知道對方是非常難遇到的知心，且能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鐘，直到
分手前的最後一刻。我想，這一點是讓我最有感覺的，大家多少都有遇
過這樣的狀況吧，可能是和一個人出去，可能是去一場盛會，甚至只是
看一部電影，可是真的深受感動，又知道這一切的美好只有兩個小時就
會結束，恨不得時間可以暫停的感受…我想應該不少人有過，然後，雖
然知道要珍惜，到了結束的那一刻，還是那麼不捨，那麼難說再見。

我覺得【愛在黎明破曉時】有拍出這種非常真實的感動，我敢大聲說這
是一部好片，但奇怪的是，如果你問我會不會想再看一遍，答案是「不
會」。我想，它還沒有觸到我內心深處的那個感動，不是片子的問題，
只是我沒有那樣相同的共鳴吧。


firew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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