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心臟位置刺痛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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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位置刺痛 在 Calista Lam 林芷煖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9-03 14:51:35

[長文慎入] 這是關於作為一個傷殘運動員的有感而發 可能因為最近奧運氣氛熱烈再加上睇完 《媽媽的神奇小子》所以有好多感受想記錄低 但我知道好多人都唔習慣睇咁多字 都係果句 有興趣了解我多啲就睇啦 好少會講到啲內心嘅陰暗面 文章原本寫離係放係八月Deluxe既網誌 但由於嗰邊都話會暫時停止運作 所以...

心臟位置刺痛 在 林凱鈞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2-01 06:22:31

【凱鈞的專家會客室】 長期久坐、缺乏運動者必看!醫美權威盧靜怡醫師解析「G動椅」治療原理、感受,骨盆底肌保健新選擇 不論男女生,隨著年紀增長、缺乏運動、便秘、長期久坐等因素,都可能會面臨骨盆底肌鬆弛及老化現象,嚴重者會影響生活品質,甚至兩性親密關係。這次凱鈞的專家會客室特別邀請到醫美權威、皮膚專科...

心臟位置刺痛 在 凡鳥手札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1-07-11 08:51:58

#凡鳥隨筆其貳佰零參 【我與電鋸】 下周要考期末考,這周就來發個小故事就好。 ___ 最近在骨科實習,週三時,學長教我們『打石膏』 . 坦白說,我自己以前對『打石膏』是完全沒有概念的。 過去也沒有骨折的經驗,充其量就是在路上看過有人手臂被裹了一圈白色石膏的樣子罷了。 ___ 教學開始。 我和...

  • 心臟位置刺痛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8-26 18: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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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文慎入]
    這是關於作為一個傷殘運動員的有感而發
    可能因為最近奧運氣氛熱烈再加上睇完
    《媽媽的神奇小子》所以有好多感受想記錄低
    但我知道好多人都唔習慣睇咁多字
    都係果句 有興趣了解我多啲就睇啦
    好少會講到啲內心嘅陰暗面

    文章原本寫離係放係八月Deluxe既網誌
    但由於嗰邊都話會暫時停止運作
    所以呢一篇將會係最後一篇
    既然都寫左 咁唯有post係呢度啦

    由於IG都唔俾我放一篇3680字嘅文章
    所以唯有分開兩個post
    辛苦你地要禁離禁去睇喇

    《傷殘運動員也是運動員》 下篇🧷

    這幾年時間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打進殘奧。從來沒有心力和時間想過以後的事。可惜人生永遠也不是平鋪直順,至少我的不是。這幾年,不幸的事接二連三地出現。在經歷多次的傷患後,令我更沒安全感。也提醒了我要開始在想退役後的事。這樣令我更沒不安。難道打到要退役的時候,應該重新去投入另一行業,從零開始嗎?
     
    在2019年,在爭取東京奧運的第二站杜拜計分賽,比賽途中我跌倒了。一個跳躍動作使我膝蓋的韌帶即時斷裂。回到香港,醫生抽取了我大腿中一部份的根,駁到膝蓋前十字韌帶的位置。雖然說是康復了,但我的腳不如以往可以無憂慮地球場靈活跑動。以往我只需要照顧換了金屬臂的左手,防止因動作太激烈而甩骹,平衡協調對我來說一向也有難道,現在更要顧慮重建了韌帶的左腳。每一下揮板落地動作,也令我擔心會再一次掉在地上。
     
    羽毛球比較多轉動、急停、跳躍、落地的動作,對膝蓋的使用率是非常高,消耗也更加大,要特別小心處理。從拿着拐杖學走路、慢跑、鍛煉已萎縮的肌肉、物理治療、韌帶穩固後的步法練習、直至重返球場訓練,從物理治療室來來回回無數次,我用了一年多時間,才可以真真正正回到球場做到些有質素的訓練。但計分賽其實已經進行了一大半。但我說過「個波一日未落地,我也不會放棄。」即使只有微乎其微的機會,我也會努力去嘗試,未到最後可能奇蹟會發生呢!
     
    康復的路程上,我從來也沒有學習過要怎樣去拿捏。物理治療師跟你說,感到痛楚就要停下來!教練又說,物理治療師當然會叫你停,但運動員不可能每次等到最佳狀態才去練習,有時少少痛楚你就要忍過去,不要那麼懦弱!
    那段時間,差不多每一天落到球場,身體總有一個部位會痛,不是膝蓋、就是小腿大腿還有手臂關節,膊頭、手踭、手腕可能因為從小便單手使用過度,其實勞損得也滿厲害。所以一向的我也是習慣忽略那些痛楚。不然365天訓練,可能我只可以練到65天。但每個人承受痛楚的程度也不一樣,什麼叫做少少痛,我已經搞不清楚,反正練習是必須的,忍得到的我都會忍。
     
    在增加訓練量的月份,除了球場的訓練之外,場外的跑步訓練也隨之而增加。身體可能不適應大大的訓練量。導致雙腿的小腿肌也開始發炎,持續了好幾星期也沒有好轉。物理治療師也有再三叮囑教練,說了我的情況,若不停止就會疲勞性骨裂。但教練都在心急追趕訓練的進度,我亦得不到教練的同意可以休息,也只好一直跑下去。做運動員的,就是要安照計劃,若然教練覺得你可以,你就要捱過去。加上在球場上,我需要100%信任教練,亦很想證明給他看,也不甘心自己的能力只到於此。現在回想會覺得很傻,身體是自己的,教練又怎會知道你是有多痛。
     
    又不知道是否因為做過化療的關係,我好像不能夠像其他人一樣正正常常地練習,訓練強度一旦增加,我的身體就好像一直發出一些警號給我。踏在跑步機上的每一步,感覺小腿骨頭都有被刀插下的感覺,而且痛楚一星期比一星期更強烈。有次,每跑一步就連心臟也感受得到被刀一下一下地插下。我開始意識到不可以再這樣下去。最終去了照M R I,看到小腿骨頭開始有撕裂的痕跡。然後復康治療的道路又要再開始,但不幸的事還沒完結,在治療期間,因為一次失敗的針灸治療,針灸擊中了我的右腳腳腕的神經線,導致腳腕及腳板麻痹、刺痛、無知覺。就連走路也不能夠整塊腳板接觸地面。最終要看神經科,暫停了三個月的訓練才可以回到球場。
     
    因為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傷患,無力感非常重。人生總是不停面對着重重的考驗。但即使變得遍體鱗傷,我也願意繼續為這個夢而犧牲,認真去看待這個職業。
     
    我要說這樣多,因為仍然有些人會覺得傷殘運動員是玩玩下,做運動只是興趣,參加興趣班一樣。我們有肢體障礙的限制,外觀上可能你會覺得不夠好看。但我們每一個傷殘運動員,同樣要接受嚴格的專業訓練,同樣每星期要訓練2/30小時。我們一直努力讓身體繞過殘障的限制,學習運用至該項運動的最高的水平。其實我們付出的汗水沒有比健全運動員少。我盡了最大的努力,付出了我的所有,期望也會得到你們的回應。
     
    傷殘運動員肢體有缺陷,運動方面可能比一般人更難克服和面對。但我們不是需要得到特別的關心和對待,只是想跟你們一樣,得到公平的待遇。殘奧要開始了。你們會跟支持健全運動員一樣,支持他們24位傷殘運動員嗎?
     
    「我知道我起步慢,但這就是我要去衝的原因,跟我的命一樣,我就是要從後面追上來!」———媽媽的神奇小子

    「上篇請去另一post🧷」

  • 心臟位置刺痛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1-15 19: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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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最荒涼的動物園】
     
    對於生命來說,動物園也許是人類最殘忍的發明。被禁錮在其中的動物,不但失去了自由,可能還得面臨各種來自人類的惡意。
     
    蘇童的這篇〈世界上最荒涼的動物園〉,就是這麼個故事。也許讀著不太舒服,但值得我們反思。
     
    一起來看看吧。
    -

    世界上最荒涼的動物園 / 蘇童
     
    灰場動物園離我家大約有三公里路程,我開始去那兒臨摹動物時,它作為一個動物園已經是徒有虛名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動物園給人以一片荒涼的印象,幾棵半枯的老樹下陳列的不是動物,而是空空蕩蕩的獸籠,幾乎所有的獸籠都己銹蝕或殘破,動物園剩下的居民只有一群錦雞、一頭麋鹿和兩隻猴子,如此而已。
     
    我早已過了迷戀動物園的年齡,我跑到這個被人遺忘的動物園來,只是因為我在學習繪畫。我的繪畫老師以擅畫動物在本地享有盛名,是他建議我來這個地方畫動物寫生的,他說,千萬別去市動物園,那兒太吵太亂了,灰場動物園沒什麼動物,但那兒有猴子,你可以安安靜靜地畫上一天,沒有人會妨礙你的。
     
    我在那兒畫畫的時候周圍確實很安靜,除了風吹樹葉和錦雞的啁啾之聲外,一切都似乎在午睡之中,只有猴房裡的那兩隻猴子生氣勃勃,它們在攀援和奔跑中始終朝我觀望著。兩隻倖存的猴子,一老一小,小猴子有時會突然跳到老猴子背上,每逢這時老猴子就伸出長臂在小猴子骯髒的皮毛上搔幾下,我猜它們是一對父子。值得一說的是那只老棕猴的眼睛,其中一隻眼睛是瞎的,這麼一隻獨眼猴使我的寫生遇到了難題,我不知道怎麼畫那隻瞎了的猴眼,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把那隻猴眼的位置空在紙上了。
     
    離開猴房後我又在園裡轉悠了一圈,經過廢棄的猴籠時我看見一個穿藍色工裝的老頭在籠子裡睡覺,他坐在一隻大缸上,手裡抓著一根粗壯的水管,水管裡還在嘩嘩地淌水,但他卻睡著了。我猜他是這裡唯一的飼養員了。大概是我的腳步聲驚醒了他,飼養員突然站起來,沖著我大喊一聲,門票,買門票!
     
    我猜飼養員有六十多歲了,他的蒼老的臉上有一種天生的怒氣,我看見他拖拉著水管從獅籠裡跑出來,一隻烏黑粗糙的手掌朝我伸過來,在我緊張地掏挖口袋時,我聽見他在翻弄我的畫夾。畫猴子?飼養員的鼻息帶著一股酒昧噴在我的臉上,他的聲音仍然是怒氣沖沖的,畫猴子也要買門票,一毛錢,買門票!
     
    我遞給他一毛錢時忍不往抗議了一句,這種動物園也配收門票?我是故意跟這個討厭的老頭頂嘴的,但我發現他將錢塞進口袋時臉上已經是一種歉疚的表情,他眨巴著渾濁的眼睛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他甩下我又走進了獅籠,我看見他抓著水管朝獅籠的地面噴水,一邊噴水一邊嘀咕:你們生氣我就不生氣嗎?這些動物沒人稀罕,可它們不死你就得養著,不死就得給它們進食,給它們出糞,都是我一個人幹。現在沒人管這園子了,就我一個人管,我都是脖子入土的人了,我有心臟病、關節炎,下雨天渾身疼得要冒煙,可我還得伺候它們,伺候它們吃喝拉撒呀!
     
    我沒有耐心聽飼養員的牢騷,那時候天已黃昏,附近灰場工業區的廠房煙囪已是一片胭脂紅,我離開動物園,騎著自行車與工業區下班的工人一起向市區而行,途經肥皂廠時,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蹬著自行車從斜坡上衝下來,與我們逆向而行。那個人戴眼鏡,肩上搭著一條黑圍巾,我認出他是我們學校的生物教師,我沒有叫他,我不知道他到灰場這一帶幹什麼。
     
    我的繪畫老師批評了我的動物寫生,他認為我畫的兩隻猴子死板僵硬,這哪兒像活蹦亂跳的猴子?像兩個猴子標本嘛!繪畫老師批評我總是毫不留情的,他指著我畫的那隻老猴子問我,怎麼就畫了一隻眼睛?還有一隻眼睛呢?我說,還有一隻眼睛是瞎的,我畫不出來。繪畫老師濃眉揚了起來,你說那是隻獨眼猴子?他拍著大腿道,那不是最好的寫生素材嗎?你一定要畫出那另一隻眼睛,你總是抓不住動物的神韻,再去畫那隻獨眼猴子,把另一隻眼睛也畫出來,畫好了它猴子的神韻也許一下就出來啦。
     
    大概是我愚笨的原因,我始終不知老師嘴裡的神韻為何物。但我還是決心去捕捉猴子的神韻,於是在一個星期以後,我又去了三公里以外的灰場動物園。
     
    就在那天我與學校的生物教師不期而遇。我在猴房前靜靜觀察那兩隻猴子,突然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生物教師笑盈盈地朝我走過來,他說,沒想到你在這兒畫畫,我在這兒還是第一次碰到熟人呢。我問他來這兒幹什麼,他有點神秘地笑說,來看動物,你知道我對動物最感興趣。我說看動物應該去市動物園,那兒才是真正看動物的地方。生物教師搖了搖頭,手指著飼養員的紅磚小屋說,我跟老張是老熟人了,我常上這兒來,跟他談點事情。
     
    我猜不出生物教師與飼養員會談什麼事情,也不宜多問。但生物教師對這個動物園無疑是非常熟的,我在畫猴子的時候聽見他在旁邊向我介紹有關動物園的許多內幕。
     
    生物教師說,以前猴房裡有過三十只猴子,現在都遷到新動物園去了剩下的這兩隻猴子當時生了肺炎,留在這兒了,那邊的鹿也是這麼回事,留下了就沒人要了。
     
    生物教師說,你看見那老猴子的瞎眼了吧?那是五年前給一個醉鬼用鐵條捅的,他一隻手拿香焦,另一隻手藏在背後拿著那根鐵條。世上總有這種人,他們不愛動物,不愛也沒什麼,可他們對動物竟然如此殘暴。
     
    生物教師還說,我愛動物,我愛一切動物,即使是那隻瞎了一隻眼睛的獨眼猴,當然獨眼總是個遺憾,假如它在我手裡,我會讓它變得漂亮一些、完美一些。
     
    我與生物教師的談話無法深入,坦率地說我覺得生物教師有點古怪,一個畫猴子的人與一個愛猴子的人並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或許是生物教師先意識到了這一點,漸漸地他談興大減,他湊近我的畫夾看了看紙上的猴子說,眼睛,眼睛畫得不好,一隻瞎眼也可以畫出生命來的。
     
    生物教師的批評也同樣讓我很困惑,我不知道怎麼在一隻瞎了的猴眼裡畫出生命,我想畫動物尤其是畫猴子真是太難了。在我面對那隻背負小猴的老猴時,腦子裡一片空茫,那隻老猴與小猴嘻戲之餘朝我頻頻回頭張望,我突然想起那個醉鬼和他手裡的鐵條,我似乎看見老猴失去眼睛的真實瞬間,一種強烈的刺痛感突然傳遍我的全身,我覺得我已經捕捉到了繪畫老師所說的神韻,它的神韻就是痛苦。
     
    大約是在半個小時以後,我聽見飼養錦雞的地方傳來錦雞們嘈雜的叫聲,回頭一看,我便終於明白了生物教師到這裡來的目的,我看見飼養員領著生物教師走進柵欄門,飼養員以異常年輕敏捷的動作,抓住了一隻狂奔的錦雞,那是一隻羽毛絢爛如虹的錦雞,它在飼養員的手中徒勞地撲扇著翅膀,最後被投進一個藍布口袋中,我看見生物教師張開那個口袋,然後抓起口袋的兩角打了一個死結。
     
    我與生物教師本來僅僅是點頭之交,自從有了灰場動物園的那次邂逅,我們之間的關係一下子就親密了許多。我在教工食堂裡遇見他,忍不住提出我的疑問,那個老頭怎麼肯把錦雞送給你?生物教師一邊嚼咽著包子,一邊對我神秘地微笑著,他說,不是送的,是我買的。我還是不相信,我說他怎麼能把動物園的動物賣給你呢?生物教師朝四周環顧了一番,他臉上的微笑更顯神秘了,我跟他很熟悉嘛,他突然湊近我對我耳語道,他欠我的情,他孫子的入學問題是我給他解決的。
     
    生物教師熱情地邀請我去參觀他的標本展覽室,我就跟著他去了位於校辦廠區域內的那間小屋,一進去我首先就看見了那隻美麗的錦雞。
     
    它被固定在一根樹樁上,很明顯它已經被開膛破肚,完成了防腐處理,我看見錦雞的姿態栩栩如生,但它的羽毛上還沾著血與藥液的痕跡。
     
    其實我的鳥類標本不少了。生物教師把錦雞標本移到貓頭鷹和鴕鳥之間的位置,他淡淡地說,我現在最想做的是靈長類動物標本。
     
    我並沒有在意生物教師的話,應該說我很不適應那間小屋的氣氛,我覺得許多鳥、許多貓,還有許多我未見過的動物,一起瞪大眼睛盯著我,由於它們的靜態和屋裡的光線,每個動物看上去都異常安詳舒適,但是我聞到空氣中有一股難以描述的酸腥味,它使我難以堅持看完小屋裡陳列的每一種標本。當我找了個理由匆匆退出小屋時,生物教師仍然深情地望著他的標本,我聽見他在裡面喃喃自語的聲音:真奇怪,他們為什麼不愛動物呢?
     
    我猜生物教師肯定後悔對我的邀請了,而我自己也後悔去了小屋。因為從那兒出來以後的整個下午,我一直心情抑鬱,眼前不時閃現出錦雞濕漉漉的沾滿血跡與藥液的羽毛。我憐惜那隻錦雞,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對動物投入了感情。
     
    生活中許多事情是觸類旁通的,在我後來的繪畫習作中,我試著把對錦雞的憐惜帶入筆下,結果我的繪畫老師認為我的動物寫生有了長足的進步,你現在抓到了猴子的神韻。他指著我畫的那隻老猴子說,你畫出了那隻瞎眼,這隻猴子身上的神韻就在眼睛裡,現在你該明白了吧?
     
    我第二次在灰場動物園遇見生物教師是一個星期天的早晨。那天下著濛濛細雨,我發現猴房裡的棕猴父子在雨天裡表現出一種驚人的親情。小猴子被老猴子掖在懷裡躲雨,當渾身濕透的老猴子手抬前額觀望天空中的雨絲時,我忽然覺得它唯一的眼睛裡充滿了某種憂患,我懷著激情畫下了它抬頭觀雨的神態,也就在這時,我聽見從飼養員的屋子裡傳來兩個男人爭吵的聲音,爭吵聲忽高忽低的,我聽不清具體內容,但我聽出另外一個人就是我們學校的生物教師。
     
    等我走近那個視窗時他們的爭吵聲戛然而止,他們似乎提防著我,我看見飼養員扭過身子,用後背對著我,而生物教師對我露出他特有的溫和天真的微笑,你也來了?他說,我正跟老張談事情呢,他今天心情不好,談起事情來跟吵架似的。其實他是一個大好人。
     
    我很想知道他們正在談的事情,但我在那兒站著對他們是個妨礙,我只得知趣地離開,返回到猴房那兒繼續我的寫生。雨這時候下大了,猴房頂部苫蓋的一塊塑膠布突然被風吹落,轉瞬之間猴子們失去了唯一一塊乾爽的空間,我發現那隻獨眼棕猴變得異常焦躁起來,它拋下小棕猴在鐵絲網上瘋狂地跳躍奔跑著,不時發出幾聲悠長的啼嘯,我當時對猴子的命運一無所知,因此我把它的反常歸咎於雨和天氣的變化,我還在雨地裡自作聰明地總結了人與動物的一個共同點:他們或它們對天氣之變都是很敏感的。
     
    那場越下越大的雨,中斷了我的寫生計畫,我原先想到飼養員的小屋裡去躲一會兒雨的,但是我想到那樣會給他們帶來種種不便,乾脆就鑽到了鹿房低矮的木板房頂下面,正如我那點可憐的動物學常識所知道的,鹿是溫馴善良的動物,在我棲身鹿房的一個小時裡,那隻孤單的麋鹿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我,它吃它的草,我躲我的雨,我與麋鹿井水不犯河水地共度了一個小時,一直到密集的雨線漸漸又鬆散開來,漸漸地雨完全停了。
     
    雨一停我就想離開了,我帶來的紙都被雨弄濕,無法再畫下去。我站起來摸了摸麋鹿美麗的脖頸,與它道別。雨後的灰場動物園更顯冷清荒涼,除了殘餘在枯樹上的雨水滴落在地的聲音,周圍一片死寂,我走過飼養員的屋子時敲了敲他的窗子,我想假如生物教師還在那裡也許願意跟我同路回去,但屋子裡沒有人,透過窗玻璃我看見的只是桌子上的一堆東西,兩盒前門牌香煙、一包糕點和兩瓶白酒。
     
    我已經推起了自行車,就是在這時候,我聽見從猴房那裡傳來一種奇怪的類似嬰兒的啼哭聲,最初我不知道那是猴子的哭聲,我只是覺得那種聲音異常淒厲、異常磣人,於是我騎上車朝猴房那兒駛去。你也許已經猜到了,我再次看見的猴房裡只剩下那隻小棕猴了,僅僅是隔了一個小時,僅僅是隔了一場雨,那隻瞎了右眼的老棕猴不見了,我看見那隻小棕猴用雙臂抓住鐵網迎向我,它像一個人類的嬰兒一樣向我哭泣,我清晰地看見它粉紅的臉上滿是淚水,不是雨水,是淚水,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看見猴子的淚水,像人的眼淚一樣,也是晶瑩透明的。
     
    直到此時,我終於明白了在剛才大雨中發生的事情,也終於知道生物教師今天與飼養員談的事不是關於錦雞,而是那隻可憐的老棕猴。我一時愣在那兒,我內心充滿了酸楚與疼痛的感覺,但我不知道該對那隻小棕猴做些什麼,我在口袋裡找到一顆潮濕了的鹹花生仁,隔著鐵網喂給小棕猴,但它剛咽下去就吐出來了,我一直以為它在顫慄,這時才懂得那種顫慄就是猴子的哭泣。
     
    幾行雜亂的腳印留在雨後的泥地上,一直從猴房通往廢棄的獅籠那裡,追尋著這些腳印,我在獅籠裡找到了飼養員,飼養員像上次那樣,正在用水管沖洗地面,儘管水管裡沖出來的水很急很大,我還是看見了獅籠地面上星星點點的血污,還有飼養員長筒膠靴上沾著的一片棕色。
     
    我指了指積滿水的獅籠,結結巴巴地問,你們就在這兒,就在這兒,殺?
     
    飼養員說,這兒能避開小猴子,不能讓它看見,你們不懂,猴子也通人性的。
     
    我看了看樹林那邊的猴房,確實有樹枝和房子遮擋了視線。我仍然不知道該怎樣向飼養員表達我的感受,我只是向他提出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殺它容易嗎?
     
    人殺什麼不容易?飼養員嘿地一笑,他輕蔑地瞟了我一眼,繼續朝地上沖水,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什麼,對我說,我跟許老師交情很深呐,他幫過我大忙,我也只好答應他,人又不是動物,做人就要講良心嘛。
     
    我說不出什麼來,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即離開這個動物園。我騎著車一口氣騎到了肥皂廠門口,那兒有許多工人在廠門口出出進進的,我的驚悸的心情終於放鬆了,在那裡我打開了被雨淋濕的畫夾,那隻獨眼棕猴最後抬頭觀雨的神態,被我畫在了紙上,我想起了我的繪畫老師關於神韻的說法,我想猴子的神韻在於它的淚水,大概就是它的淚水吧。
     
    我曾經偷偷地跑到生物教師的標本室外面看望那隻棕猴,說起來我大可不必這樣掩人耳目,只要你對動物具有一定的興趣,生物教師總是樂於為你打開標本室的門。但我似乎害怕與那隻棕猴直面相對,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安靜的午後,爬到了那間小屋的窗臺上。
     
    我看見一隻棕猴盤腿坐在一張課桌上,讓我驚訝的是它現在不僅潔淨而安詳,作為某種特徵的殘眼竟然金蟬脫殼,受成了一隻明亮的無可挑剔的眼睛,那只我所熟悉的獨眼棕猴,現在它有了一雙完美的眼睛!不知道生物教師是怎麼做出猴子的眼睛的,我只能感嘆他對猴子的愛比任何人深厚一百倍,那樣的愛往往是能創造奇跡的。
     
    說到我所熱愛的繪畫,我的繪畫註定是不成器的。我的老師是個專畫動物的大師,他總是要求學生去捕捉動物的神韻,但我認為動物們的神韻在於它的淚水,我努力了多年,還是畫不出那種淚水,最後乾脆就不去畫了。那個位於工業區的灰場動物園,後來我再也沒去過,去也無妨,我猜那大概是世上最荒涼的動物園了。

  • 心臟位置刺痛 在 阿暖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1-01-04 2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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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開)《與死鬼女友同床》(藍色見鬼眼)第二十七章.被人強姦的感覺

    「你、你幹嘛要把槍口對著我?」我大吃一驚,慌忙後退了四、五步。
      
    「你說呢?」說罷他扣下了板機。子彈直穿過我的褲檔,直擊地面。我的雞雞感至感覺到子彈掠過時的熱力,直燙得發麻。
      
    「你想知道為甚麼嗎?」說罷又是一槍。這子彈軌跡勻鑽,直擊我兩腿中間的硬地,彈向牆壁後竟再反彈,直射進我的屁眼。
      
    那子彈反彈兩次,衝力已被卸去大半,所以並沒有直穿進腸子裏,而是被我的括約肌剛巧夾著了。那子彈就像夾著個火球似地,直燙得我跳了起來。
      
    「喜歡這種被強姦的感覺嗎?」髮花兒子把槍舉高,直指小弟的面門。「我媽為了給我上高中,不惜瞞著我到市裏當髮花賺錢,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下班時的感覺就像你現在所感受到的一樣。那你現在知道,我為甚麼要把槍指著你了嗎?」
      
    「我…我只是開、開玩笑…我不知道…」
      
    「我也只是想跟你開開玩笑而已。我認真起來的話,剛才的子彈已從你屁眼直穿進心臟去了。」
      
    小弟心裏面已狠狠地發誓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給這個死肥仔,好好償還我今天的屈辱。
      

      
    死亡的預感直突腦髓,小弟也不管那麼多了,就拿手上的活跳屍當擋箭牌。子彈擊中姨姨的後腦,黃色的腦漿噴射到髮花兒子的臉上。那猙獰的模樣比小弟之前遇到過的腐屍怪物之類更要恐怖百倍。
      
    小弟還未回過神來,兩隻力大無窮的手臂已緊緊握著了我的頸,把我舉了起來。
      
    「吼~~把小夕還給我!」在我拿姨姨當擋箭牌的時候,竟把她轉到自己正面去了!爆了頭的姨姨怪力依舊,硬抓著小弟向前猛跳,把我直撞到混凝土牆上。
      
    「嗚~~姨姨快放手!咱倆的敵人就在姨姨的身後!」髮花兒子抹掉了臉上的腦漿,然後慢慢走近。
      
    「把小夕還給我!把小夕還給我!」姨姨完全聽不到我的呼喊。
      
    「你準備好了嗎?喊了我兩次『髮花的兒子』的有種小子?」髮花兒子直把槍插進姨姨已爆裂的後腦殼裏,把她的眼珠給逼了出來,槍管從眼眶伸出,對準著小弟的心臟。
      
    姨姨還繼續把我緊釘在牆壁上。
      
    「我不甘心!」
      
    「小弟…人啊,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你出口傷害的是我不朽的靈魂,現在我只要毀滅你肉體,算是便宜你了。」
      
    「先讓我把小夕超渡了!之後我隨你處置!」
      
    「讓你不帶著任何遺憾死去?不行不行,太刮算了。我就是要你背著這遺憾永不超生!」
      
    「你…你這個混蛋!」
      
    「混蛋?這可比甚麼『髮花的兒子』要高級多了。謝謝你啊。」
      
    「混蛋!!!」
      
    小弟的前額感覺到像裂開般的強烈痛楚。然後,整條廢棄水管被藍光照亮著。
      

      
    「我就是要逼迫你張開這隻甚麼藍色大屁眼,」他把槍管直指小弟的前額,「看我把子彈直接打進去,把你的靈魂打個粉碎。」
      
    板機扣下去了,火藥爆炸的聲音刺痛了小弟的耳膜。而幾乎同一時間,小弟感覺到一種山崩地裂的震撼,無數硬物重擊小弟的背脊,接著則是眼前一黑。
      
    直至山崩地裂停止之後,我才發現這『眼前一黑』並不是因為昏迷,而是有某物遮蓋著我的視線。
      
    那物體被一幅白布蓋著,比石頭要軟一點,強烈的氣味似曾相識。那物體開始鑽出大量蠕動的生物,這些生物正漸漸爬到小弟的臉上去。
      
    我低頭看了看,正好跟一雙死人的眼睛對上了。小夕那半腐爛的灰黑臉龐,竟流露出皺起眉頭的擔憂表情。
      
    那表情一直維持到小夕正式殮葬那一刻。
      
    我終於找到小夕的屍體了。
      
    又或許說,是小夕的屍體最終找到了我。
      

      
    我連忙看看身後,發現混凝土牆壁的中央,破開了一個大洞。小夕的腐屍倒掛著身子掉下來,動作就好像在保護著我和姨姨,為我們擋下髮花兒子的致命一槍似地。
      
    「呼…先把這東西解決掉吧。」髮花兒子抓著姨姨的後頸,把她推到小夕的腐屍面前,好讓她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兒。
      
    姨姨的表情突然變慈祥了,再來則演變成悲哭。最後一團霧氣從她的頭頂上飄出,姨姨完全變回一具死屍,僵硬地倒在地上。「ok,超渡了一個。」
      
    那團霧氣在廢水管的頂端繞了一陣,最後朝著小弟直飛過來,進入我前額的藍眼裏。藍眼吸收了霧氣之後,發出的光更明亮了。
      
    「我喜歡這種把所有變數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的感覺,剛才那『奇跡的一分鐘』裏,所發生的事情幾乎完全乎合我的預測。」髮花兒子停頓了幾秒鐘,臉上流露出一種厭倦無奈但其實內心超爽的,人類史上最嘔心的耍帥,「在那一分鐘裏,我就是神。」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你預先計算好的?」我既驚又怒,「包括你用子彈擦我雞雞和捅我屁眼的兩槍,就是為了最後讓小夕的屍體從混凝土牆裏跑出來?」
      
    「不,那兩槍是真心的報復。我老媽確實是個髮花,但我為她驕傲。不過被人罵了心裏總有點不爽。我不是說過只需要五槍便成事嗎?那兩槍其實可以省下來的,不過我覺得這樣教訓一下你也很有趣,便繞遠路選了用七槍才成事的第二號計劃。」
      
    「我完白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把混凝土壁毀掉的?」
      
    「不是我毀掉了牆壁。我說過我無法幹出逆天而行的事。」
      
    「那到底是誰幹的?」
      
    「還有誰?」
      
    「姨姨?」
      
    「我屌你阿姨!別那麼懶惰!用點腦袋推理一下吧!」
      
    「…小夕?」我看著平躺在地上的小夕屍體,心想難道她也是活跳屍甚麼的嗎?
      
    「不,那是具純粹的死屍,既不會動又沒有怪力。可是哪,在你面臨生死關頭的時候,卻是她破牆而出救了你。」
      
    「完全無法理解…一具普通死屍怎麼會破牆救人?」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東西,叫愛情?」他說,「這也許是愛情的奇蹟。我從你姨姨身上得到了靈感,既然一個母親可以為了拯救兒女而生出怪力,那一具死屍為了保護生前心愛的人,有甚麼怪事不能夠做出來呢?」
      

      
    「那即是說,你剛才突然對我動殺機,目的是要在小夕面前展示著,我正面臨著生死關頭嗎?」
      
    「你終於明白我的苦衷了。」
      
    「這、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瞎猜而已!如果奇蹟沒發生的話,那我不是被你一槍打死了!」
      
    「我承認這是一場賭局。可是我對勝出這一局挺有把握,因為你那隻藍色大屁眼。」
      
    「為甚麼?」
      
    「我不知道甚麼是藍眼,根本不知道那是有甚麼用的。我在墳地裏曾看見過你打開過眼睛一次,我憑著神射手的洞察力,感知到水平異常驚人的意志,從那隻眼睛裏源源不絕地散發出來。意志力達到這個水平的人類,對遺留在人間的殘存意念有極強的牽引力。於是我想出了這個作戰方式,先把你嚇個半死,讓你從極度恐懼中把意志力集中到極高水平,強行張開你的藍眼。」
      
    「你這個混蛋…」
      
    「憑著之前跟你聊天時所作的觀察,我已大約摸透你的性格,知道你會用活跳屍來作盾擋我的第五槍。接下來你就會被喪屍壓在牆上,當時你前額的位置,正好一分不差地跟我第三發子彈的彈孔重疊。其實這正是距離牆壁內小夕藏屍處的最短距離,牆壁最薄弱的地方。我讓你盡量貼近這一點才張開藍眼,再透過我陷在牆上的金屬子彈協助傳送意念,最後要碰運氣的,就是小夕屍體內還有沒有殘留著足夠的,對你的愛了。」
      
    「殘留著愛?」
      
    「因為愛,也是一種意志。雖然小夕的殘存意志已經在死前分離出來了,但如果她愛你愛得夠深,那她體內殘餘下來對你的愛,應該會綿綿無盡,怎麼擠也擠不乾的。這就是所謂的愛到入骨了。」
      
    「小夕…」
      
    「好了好了。現在是最後的解謎時刻。雖然小夕過去的故事,已在冒險過程中透露了不少蛛絲馬跡,要是你腦筋比較靈活的話,應該可以猜出八、九成。但不正正式式把所有線索拼湊完整並講述出來的話,就沒有完滿的感覺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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