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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或超越外祖父切‧格瓦拉的宏偉之魂───《三十三場革命》( 33 REVOLUCIONES)!
1 0 月 1 3 日,全球同步發行──西班牙、英語、義大利、希臘、土耳其、荷蘭、葡萄牙(巴西),以及台灣!!!
在閱讀《三十三場革命》前,先了解一下作者──卡內克・桑切斯・格瓦拉 (Canek Sánchez Guevara)
在切・格瓦拉的影子下
革命家的外孫卡內克・桑切斯・格瓦拉之遺作問世──哈瓦那的厭煩與壓迫
韓・馬汀涅思 報導/劉家亨 翻譯
2016年10月9日,墨西哥
就歷史而言,對稱性是一種娛樂。身兼小說作家、散文作家與攝影師等身分的卡內克・桑切斯・格瓦拉(1974年生於哈瓦那,2015逝世於墨西哥)無法擺脫他的對稱性。
他是二十世紀絕對傳奇的革命家切‧格瓦拉最年長的外孫,最終也帶著切的烙印,帶著傳奇人物影子的烙印,指引他的方向與舉動。根據卡內克的親友回憶,卡內克最終能擺脫這宿命。他憎惡卡斯楚,拒絕共產主義,抨擊暴力。文學是他的庇護所,短暫且緊湊的一生中創作了一本幾乎可說是秘密的作品《三十三場革命》,現在,他透過這本絕妙之作,逃離遺忘。
卡內克直到十二歲才於哈瓦那與切的影子相遇。在此之前,他住在米蘭、巴塞隆納和墨西哥市,離切的影子遠遠地。他的母親是切的長女,伊爾達,父親則是艾伯特・桑切斯。艾伯特是一名墨西哥籍的革命分子,於蒙特雷劫持一架波音727,降落古巴。在這種漂泊不定又具政治使命感的家庭氛圍中,卡內克最起初獲得的啟蒙是深紅色的。「我在許多編輯部辦公室和為期三天的示威遊行中成長,在關於革命之主體與客體的無止盡爭論中成長。兒時便學會〈赤旗歌〉和〈國際歌〉。」若干年後,卡內克重建了外祖父不存在的那段童年,如此說道。「家裡閉口不談切,我們甚至沒有切的肖像,八成只有我們沒有吧。」卡內克的父親開玩笑地說。
1986年夏天,卡內克回到故鄉哈瓦那,他曾親口描述這場大爆炸:「回到哈瓦那是一場巨大的衝擊,若革命是烏托邦和保存,對我而言則成了一個絕對的現實。要知道,我對革命可是他媽的一竅不通,但直覺告訴我那是我們人生的核心。事實上,我與埃內斯托・格瓦拉的家人關係誕生於古巴,在古巴我勢必被人稱為『切的孫子』。」很快地,卡內克便無法忍受古巴當局,他不只是一名平凡的年輕小伙子,頓時成了一個象徵,所作所為都成為典範,或者說成為錯誤及偏差。他披頭散髮、玩搖滾樂,以及挑戰限度的衝動在在令卡斯楚政權畏懼。「我身為切的孫子不能常拜訪某些公司,當局命令我不得與人民有交集,要我別汙染他們。」
古巴的環境令卡內克更快地成為深諳世事的人。他被藝術天賦驅動,開始從事作曲、攝影,也創作詩歌。他的世界不拘一格,上至托洛斯基、叔本華,下至浩室音樂、達達主義。古巴與古巴革命的神話癖對卡內克來說顯得格局狹隘,他很快便逃離卡斯楚政權的知識牢籠。
1995年,卡內克的母親逝世。對卡內克而言,繼續待在古巴已無意義。隔年,父親的故鄉墨西哥收容了他。「離開古巴時,我的心一塌糊塗,腦中的思緒比我來到古巴時還混亂。我在古巴長大,我愛它,也恨它,就好比唯獨珍貴之物、對一個人來說最根本之物才能被愛與被恨。」不同於數以萬計的流亡者,卡內克避免自己的精神被困在過去,避免被困在一座虛構海島上的海難,音樂與寫作占據他的時間。首先,他於瓦哈卡落腳,接著來到迷宮中的迷宮─墨西哥市。他遊歷過的諸多城市中,巴塞隆納塑造出他的形象。卡內克對外祖父不具輕蔑之意,但保持距離。「卡內克在內心深處非常喜歡切,欽佩他的正直。」卡內克的父親憶及,「他不喜歡說自己是切的孫子,避免提起這件事。有一回,在史蒂芬・索德柏執導的《切・格瓦拉》首映會上,有個女孩走向他,說他長得好像班尼西歐・狄奧・托羅(Benicio del Toro,該系列電影中飾演切的男演員),而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卡內克的朋友,身兼作家與記者的歐索諾說。
切吸引卡內克的地方是他年少時期的故事,那個身為醫生,勇於冒險的切,而不是那個成為游擊隊員或共產黨公務員的切。在這個意念的影響下,卡內克大玩對稱性。外祖父寫了幾本日記,講述他騎乘摩托車初次壯遊南美洲的所見所聞,卡內克則寫了《沒有騎摩托車的日記》(Diarios sin motocicleta,由Pepitas de Calabaza出版社於西班牙發行)。「切離家尋找共同動機,卡內克的出發點則是追求差異。」歐索諾說。
卡內克是強迫型的作家,自由意志的性格是他這一生的中樞神經。沒有固定的工作,沒有財產,生活簡樸,無政府主義的思想,而童年,那段總是在旅行,總是聽人爭論不休的時光,長存於他的品性中。「卡內克是一個相當安靜且思緒清晰的人,他懂得聆聽,吸收身邊所有的一切,但他的信念十分堅定,表達信念時更是直接了當。」女性友人與文學家艾莉回憶道。
卡內克寫過報紙專欄,翻譯過一些作品,零星出過一些讓他得以度日的作品,卻從未成名。游離不定的性格使他遠離傳統文學圈,在學術界更是默默無名,大作《三十三場革命》從未有機會在他有生之年出版,現在則透過西班牙Alfaguara出版社,即將問世。
《三十三場革命》是卡內克鍥而不捨,歷時十年完成的作品,是他在古巴渡過的那段人生所蒸餾出的精華,也可以說是在古巴當局的胸骨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乘桴人危機(los balseros)落幕後,卡內克描繪了一幅由厭煩與壓迫而成的蝕刻版畫,創造一個自轉的宇宙,猶如一張跳針唱片,什麼事都會發生,除了眾所盼望的自由以外。在這個不折不扣的牢籠中,人生一頁一頁地道別,但從不澈底離開。潛逃才是真正的道別。
《三十三場革命》節奏強烈,視覺鮮明,高度完美,對社會進行批判,無疑是握有一把政治利刃,但每一頁都跨越了意識形態的門檻。正如同所有的文學,《三十三場革命》最後是一場旅行,航向那些賭上生命潛逃,不願活活死去之人的心,是一本可以令讀者驚訝,甚至令讀者戀愛的作品,尤其能夠發掘一位面臨被世人遺忘的危機,但尚存千百頁手稿有待拯救的作者。
卡內克死於2015年1月21日的一場心臟手術,英年早逝,如同他的母親,他的外祖父切・格瓦拉,以及所有四十歲前便過世的亡者。終其一生,卡內克無法(也許並不想)逃離切的影子,但他也不向切的影子低頭。他的作品就是他的鬥爭,這就是他的對稱性。
原文引自:http://cultura.elpais.com/cultura/2016/10/07/actualidad/1475853847_086724.html?id_externo_rsoc=FB_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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