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2 AM​ ​ ​ 看著晨曦慢慢從後穿過我的身體、來到眼前，這個過程偶爾會讓我感覺到痛。結束和開始是同一件事，一體兩面的真理使我越來越不能託付真心出去，亦無法勇敢地相信誰。畢竟，所有事物的意義都可能藉由不同人的認知、分析、解讀甚或評判，而致完全顛倒：把黑說成白、把殘忍視作解脫、把犯罪譯為浪漫⋯⋯等等，真正的自由似乎屬於辯才？然，亦有辯才玩過火，在不對的時機堅持守在出口線前反覆思忖，結果硬生生被不停切換的路徑及牆面碾碎，身體分段落在相異處，什麼價值都沾一點，也等於什麼都不甘信奉。​ ​ 我偶爾也耽溺於辯。辯來辯去，原先不具爭議的事開始遭到質疑，搞得是非之界必須顯得模糊曖昧，才夠「中性」，以貼近「正確」；當今沒有人敢言了，也沒有人直斷追尋真正的解答（反正不存在）——怎麼讓自己痛？又怎麼讓自己不痛？也許方法根本就是同一個——「痛到底就不痛了，不痛也是一種痛⋯⋯」，我無法想像，人的智慧是否直搗愚蠢之核心？想起多年前在凌性傑老師的書上讀到的：「思考是最可怕的一件事」，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 只是要如何停下來？在此般時空投胎降世為人，持著相較於其他生物（或許）更加高等的官能，這種忽然跌進浪濤中的習慣，究竟該怎麼刪除。晨曦越來越濃了，像水彩一次次添加顏料地漸漸飽和，踩踏的腳印覆蓋過三分之二張床鋪，我閉起眼，依舊找不到日夜分割的準確縫隙，鑽進去。當結束和開始是同一件事，當不得不在混雜的、模稜兩可的、無所謂的大環境裡生存，我們是何其艱難去定位自己是誰。「你」有多個你、「我」有多個我，每具靈魂不再僅僅屬於單個派流，導致「彼此確認」的時間成本愈發可畏。我痛，正是因為這完完全全表現了孤獨的總義，人在意自己有否每一處思維都好好地為另一個人所擁抱。​ ​ 一天過一天，已經努力嘗試活得簡單一點。​ 結果光是觀看自然萬象表演一場簡單的日常，我的心就彷若永遠自尋相纏的耳機線，沒完沒了。​ ​ ​ 2020/11/3​ #追奇​ #向明天告別 記：為什麼文題為〈6:22AM〉呢？因為這篇的原型，來自今早準備就寢時於私帳發的隨筆，而寫之前其實是先看著房間內的窗、拍了一張照片，才開始打字（拍照的時候，我莫名掉了幾滴淚哈哈）。那張非常昏暗的照片就是在6點22分拍的，天真的還沒亮。 - #散文 #短文 #長文 #故事 #文學 #文章 #文字 #文字創作 #文 #文字分享 #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