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完熟梅酒意思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雖然這篇完熟梅酒意思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完熟梅酒意思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完熟梅酒意思產品中有3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112萬的網紅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他的詩,開啟了許多人的文學歲月。 他是海浪,他是荒草,他是衰老的獸,他的詩句從不過度雕琢,因此更動人心魄。他的詩是風中永不吹散的文句。 離去了。詩人楊牧今天於台北國泰醫院辭世,享壽80歲,震驚文壇。 楊牧近年身體不佳,呼吸系統與心臟皆有狀況,前幾天身體惡化進入加護病房。 以下摘錄他生前的詩篇...

完熟梅酒意思 在 EJ?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06-03 18:41:40

位於台中市北區-298 Nikuya 燒肉 裝潢風格結合樂團元素很特別~ 門口忍不住想來個街頭風啦😎😎 餐點內容以單點為主,還有桌邊服務很棒👍👍 晚餐到宵夜想吃燒肉的朋友快收藏進名單吧! ⬇️ ▪️四人套餐$2980 🔹水果沙拉 滿滿水果加上水果沙拉醬整個很清爽解膩~ 🔹牛肉組合(鹽味牛肋條、醬味牛...

  • 完熟梅酒意思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03-13 19:03:21
    有 7,117 人按讚

    他的詩,開啟了許多人的文學歲月。

    他是海浪,他是荒草,他是衰老的獸,他的詩句從不過度雕琢,因此更動人心魄。他的詩是風中永不吹散的文句。

    離去了。詩人楊牧今天於台北國泰醫院辭世,享壽80歲,震驚文壇。

    楊牧近年身體不佳,呼吸系統與心臟皆有狀況,前幾天身體惡化進入加護病房。

    以下摘錄他生前的詩篇:

    * 〈冬酒〉

    偶然談到海浪
    心如閒雲出岫
    夢中的舴艋舟啊
    酒杯已被荒草掩沒
    裂紋的酒壺,掛在寒柯
    下一次再見你,該在那
    亞熱帶的古城
    那時已不拘謹,只因沒有愛情
    坐在金魚缸旁的藤椅上
    說些英倫的雨霧吧
    海峽,燈光,桅檣,和風向
    下一次再見你的時候
    酒意已消,溫暖的五月天
    七十里的淥水
    潮濕你一只水袖

    *《蘆葦地帶 》
     
    那是一個寒冷的上午
    在離開城市不遠的
    蘆葦地帶,我站在風中
    想像你正穿過人羣——
    竟感覺我十分歡喜
    這種等待,然而我對自己說
    這次風中的等待將是風中
    最後的等待
     
    我數著陽台裏外的
    盆景,揣測榕樹的年代
    看清晨的陽光斜打
    一朵冬天的台灣菊
    那時你正在穿過人羣
    空氣中擁擠著
    發光的焦慮
    我想阻止你或是
    催促你,但我看不見你
     
    我坐下摩挲一把茶壺
    觸及髹漆精緻的彩鳳雙飛翼
    和那寓言背後的溫暖
    滿足於我這個年紀的安詳
    我發覺門鈴的意像曾經
    出現在浪漫時期,印在書上
    已經考過的那一章
    我翻閱最後那幾頁
    唯心的結構主義,懷疑
    我的推理方式是不是
    適合你,祇知道我不能
    強制你接受我主觀的結論
    決心讓你表達你自己
     

     
    決心讓你表達你自己
    選擇你的判斷,我不再
    追究你如何判斷
    你的選擇,歲月
    是河流,忽陰忽陽
    岸上的人不能追究
    閃爍的得失
     
    甚至我必須
    向你學習針黹
    一邊鉤毛線一邊說話
    很好很閒適的神色
    祇是笑容流露出
    些許不寧,有時
    針頭扎疼了纏著線團的
    食指:是的你也和我一樣
    強自鎮靜的,難免還是
    難免分心
     
    那是一個寒冷的上午
    我們假裝快樂,傳遞著
    微熱的茶杯。我假裝
    不知道茶涼的時候
    正是彩鳳冷卻的時候
    假裝那悲哀是未來的世界
    不是現在此刻,雖然
    日頭越升越高,在離開
    城市不遠的蘆葦地帶
    我們對彼此承諾著
    不著邊際的夢
    在比較廣大的快樂的
    世界,在未來的 遙遠的世界
     
    直到我在你的哭聲中
    聽到你如何表達了你自己
    我知道這不是最後的
    等待,因為我愛你

    *《紅梅》

    去年冬天他來過,清夢轉聊聊
    玉針蓑,金藤笠,沙裳屐,踏雪
    前來,倏忽向人多的院落一角趕去
    正是「槎枒誰惜詩肩瘦?
    衣上猶沾佛院苔。」寂寞是留下
    帶走一枝鬥酒的紅梅,幾瓣冷豔
    搖落在檻外白雪,恰似
    恰似我雙頰淺淺錯過的暈赧
    大紅猩猩氈印在空無宇宙裏──
    那是後話。此刻天地茫茫
    惟獨我內心一點火光刁巧實存
    青燈不過外在,我寡慾的表情後面
    燃燒着沸騰的血,超越的
    感性教灰燼衣裳來蓋
    畸零落落必是眼神看慣了
    木魚托托,杳渺空虛
    托托在界外回響。我用眼睛聽
    耳朵想,心是受傷的貔貅
    在圍獵的人羣中頑抗
    那是甚麼聲音?
    莫不是鼙鼓和號角
    在神話世界齊鳴,在我不能感受的
    幻境?又好像旂旗迎風旆旆
    像快箭自三百步外呼呼中的
    戰車如輊如軒碰撞着,激起火花
    以雷霆的姿勢飛馳過莽原
    鷹隼鼓翼盤旋於沼澤之上
    俯視驚駭的大地,以凶猛之眼
    看我疊手閉目,終於動搖委
    倚無力地仰臥下來
    等待利吻襲擊

    他自雪中來
    一盞茶,又向雪中去
    屋裏多了一層暖香
    些許冷清的詩意。我留他
    不住,大紅猩猩氈裏
    青燈古佛像下,免不了
    受罪的靈魂自有
    受罪的
    歸宿

    * 《孤獨 》
        
    孤獨是一匹衰老的獸
    潛伏在我亂石磊磊的心裏
    背上有一種善變的花紋
    那是,我知道,他族類的保護色
    他的眼神蕭索,經常凝視
    遙遙的行雲,嚮往
    天上的舒卷和飄流
    低頭沉思,讓風雨隨意鞭打
    他委棄的暴猛
    他風化的愛
        
    孤獨是一匹衰老的獸
    潛伏在我亂石磊磊的心裏
    雷鳴剎那,他緩緩挪動
    費力地走進我斟酌的酒杯
    且用他戀慕的眸子
    憂戚地瞪著一黃昏的飲者
    這時,我知道,他正懊悔著
    不該冒然離開他熟悉的世界
    進入這冷酒之中,我舉杯就唇
    慈祥地把他送回心裏

    *《那一個年代》

    不知道的,
    那一個年代的某一天。早晨。
    大風自海面來,狂烈吹到。我想:
    這樣大的風,繃緊的風,正面對我吹,或者傳遞著甚麼訊息嗎?
    那時我已經習慣於想像,想像遠方,
    古代,荒遼幽邃,
    或許有人和我一樣熱衷於未知,
    和我一樣迫切的探索,招呼,
    所以我們終於將在某一偶然的時空交會。

    我已經投入,逸出,裝著漠不關心的樣子。

    我已經深深地投入過,以極大的好奇,
    和鼓盪自好奇的一種近乎悲壯的意志,
    投入愛與美,
    嘗試了詩的冷冽和酷熱,窺見神聖和可能是永恆的光;
    我以那意志為前驅,為後衛,為少年生命的全部毅力,
    在如夢的追尋裡,充滿驚奇,
    危險,靠近那些而終於投入。
    感覺上那是刺骨的大寒,隨即換為烈火焚燒。
    感覺上那是種凝固的過程,無比寂靜,
    又是種碳化的過程,發出細微但如此明確動人的爆炸聲。
    然後自我脫離,
    從那冰寒和焚燒中逸出。
    我需要一個完整的空虛,一個我能夠擁有的空虛,
    讓我思索,衡量,
    讓我回到本來那一點,
    無意志的自己,
    甚至也不熱衷,不好奇。
    我願意回到那偉大的空虛。

    *《花落時節》

    就如此站立,在雨中站立

    一條黑色的影子,沒有意義

    等候著長巷的毀滅和空虛

    等候無常的憂鬱

    悲傷的是你,世紀的微塵啊!


    飛霧飄過了濛濛的街道

    有人急急走過,走過

    一盞又一盞凋萎的街燈

    那影子就像是一柄生鏽的斧頭

    砍斷了沉默,沉默的記憶


    墜落,墜落的是一切懸掛的淒迷

    風雨的土地多溫存啊

    想山中一陣暴雨掠過

    催下幾片山櫸;人間的希冀

    仰首千載;星,落在風雨的土地……


    這世界多麼微弱

    深夜獨行,紅牆寂寂

    世紀的泥濘逐漸深了

    有人從黑暗的樓頭

    挑出一盞熟悉的燈籠

    * 《答舞》

    在荷葉的這一邊

    一些些興奮和倦怠,我們

    談論著夏天和秋風的方向

    陽光明亮。在荷葉的這一邊

    一起觀察飛鳥如何停止在花上

    學習一些些搖曳和平衡的技巧


    這一生久遠又長這一生

    你剛剛開始察覺到

    我為你講解幾個詩詞常見的典故

    在荷葉的這一邊,有時以歷史的

    興衰為比喻,也時以博物的

    榮華頹廢,有時使用

    艱深的英文術語

    有時靜默

    看你


    這一生久遠又長這一生

    你已經完全察覺到


    明天是一種微微的飄搖,明天是

    一種發生,開始,結束,永遠

    你將單獨詮釋這短暫的時刻

    以具象詮釋抽象,右手一翻

    使用的是我佛大悲的手勢

    這是你一生之舞,允許我

    以抽象詮釋具象

    我不再使用典故



          

     —照片來自大學同學魯蛋

  • 完熟梅酒意思 在 你(妳)好,我是莎拉。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18-09-06 11:00:18
    有 314 人按讚

    [懵懂、無知、快樂、傷心,都在生生不息的循環間,蛻變我,成為不一樣的個體,就像頭髮一樣](葉佩雯)
    頭髮之於一個女孩子,往往是愛美的象徵。

    我的母親雖然生了兩個女兒,卻不是一個很會操弄頭髪的女人,或許是因為她在太年輕的時候就嫁了人,又很快有了孩子,在還沒有機會為自己妝點些什麼的時候就從女孩變為母親。尤其我和姊姊都遺傳了母親的細軟髮,扁塌、脆弱容易斷裂的特性,讓我從六歲開始,就在母親的懶惰之下(她不想每天起床還要替我綁頭髮),失去了留長髮的權利。直到十歲時開始意識到或許一頭漂亮的長髮可以讓我變得更美麗,強烈抗議母親的專橫,才刀下留髮。此後我開始完全有了為自己頭髮做主的權利,一直到國中面臨髮禁,才再度剪去一頭長髮。

    長大之後,開始會打扮自己,雖然也逐漸明白頭髪的長度並不是女人味濃淡的關鍵,整體散發的氣質才是。但往前回溯,頭髮長長短短,我總會發覺自己其實有些迷信,當我想要圈住哪一個男人的時候,自然就想把頭髮留長了,想著彼此的思念,可以如頭髪一樣越長越濃。如李白那句「妾髮初覆額」,情愛的開始,和從臉際拂過的絲柔有關。

    那如果失戀了呢?

    頭髮慣常短了的男孩子會剃一個大光頭、女孩子會理一個更短的造型。

    人類不知道為了什麼,對於身上各處的毛髮大都有除之而後快的泯滅之心,偏偏對頭髪盡顯珍惜。所以在明末清兵入關的時候,舊朝遺民喊出「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的激烈口號;民國建立,對於莘莘學子的先決教育,便是禁絕我們對頭髮的愛戀,好像剪下了頭髪,也同時剪下了個性,不論高矮胖瘦,都變成一模一樣的樣板,再也沒有自己。

    我是髮禁末年的孩子。教育部在我國二那年,解除了對於女學生頭髮長度的限制。雖然還是不能燙、染,但對所有女孩子而言,能夠至少決定頭髮的長度,已是值得普天同慶的事。

    高一下學期,我憑著對日本傑尼斯偶像的熱愛,參加校內的日本研習社,並當選社長。我的高中在每年高一升高二的暑假,有一個三天兩夜的領袖營傳統,規定校內每個社團、校隊,都要至少派出兩位幹部參加,班聯會成員則是全體加入。這個營隊的用意,在於讓即將升上高二的校內各級重要幹部們,能夠彼此認識、聯誼,讓往後一年的承先啟後、中流砥柱時期,更有互助合作的機會。概念有點類似現在的EMBA學程,目的不在學習,而在交際。

    宿營第一天,寢室分發後,發現房間裡有架室內電話可以互通的康輔社長,打了電話過來,要找與我同寢的康輔副社長。康輔社長是男生,他打電話純粹只為向副社長交辦事項。聽見電話鈴響,恰巧在電話旁的我接起來。一聽見來電者是男生的聲音,登時玩心大起,假扮成網路世界尚未蓬勃發達前曾席捲全台、撫慰多少男性寂寞心靈的0204,嗲聲嗲氣地說:「副社長不在,這裡是0204,你們打錯了。」

    聽見我不實的言語,和我同房的一屋子女生全吃吃笑了起來,還有點含蓄,卻也想看好戲般,遂也不阻止我,還默默豎起耳朵聽,手上動作卻不敢遲下,只是僵滯;電話線另一頭的男孩子們則像是挖到寶般全炸了鍋,一個接一個輪流過來跟我講電話,問我什麼名字、幾歲、住哪、身高體重、什麼罩杯⋯⋯。

    我一向是女孩子裡面比較男孩子氣的那一個,我說的不是外表,而是個性。那些矯柔作態、狀似情色的對話,在十五、六歲、而且在學校監督之下、民智未開的少男少女之間,其實也就這樣迴圈般點到為止了。粗略看過幾部A片、尚沒有性經驗的我,雖然已經懂得在夜深人靜時滿足自已原始的慾望,但得到快感後還是會有種做壞事的恥辱感約束著我,因此在大庭廣眾下,雖然我能較一般女孩展露一些什麼,卻也還是會在開展到極致之前趕緊險險地縮回去,以防止秘密被發掘的恥辱感現身譴責。電話那頭的男孩們亦是。也許較女孩發展得慢速的他們,意淫的只是個0204的概念,也不是真的想要聽見什麼粗鄙下流的電話性愛。

    而我不知道的是,電話那頭有個男孩子,竟因此愛上了我的聲音。他在營隊那幾日向人打聽究竟誰是「0204」,然後在活動中成為默默瞅著我的一道視線。

    那時的我已把頭髮留長了,而將頭髮留回來的理由很直白,就是「我想談戀愛」。

    國中三年女校,還規定全體住宿,雖然曾經懵懂暗戀過幾位帥氣的學姐,但也從沒和誰真正發展成戀愛關係。我明白自己的心思是嚮往且充滿悸動的。雖然大人們總是諱莫如深,不然就是充滿一種「小孩子什麼都不懂」的鄙視,滿口仁義道德拿「用功唸書以後才能賺大錢」這種直銷式話術洗腦我們,還是無法阻止我想和一個特別的異性有熱烈交流的思緒。

    我已經來了月經,開始排卵了,這是我生為生物的本能。留長的頭髮較胸前微小的隆起突出,變成更為明顯的第二性徵。

    三天活動結束,依依不捨和未來一年的夥伴們道別,正式進入暑假和無數個只有自己與棉被纏綿的寂寞的夜。我的青春像是熟透了的芒果,散發甜膩過度的香氣,迎來新的學年,也迎來了我在這所學校第一個流言:「有人想追妳。」接著我便落入了流言的陷阱,和對於戀愛的渴望,在還沒真正認識他之前,便因著這句話,也喜歡上他。

    他是合球隊的隊長,先愛上我的聲音才喜歡我的男孩。我該說我是幸運的,因為他亦不是其貌不揚的那種男孩子,甚至有點好看,還高高壯壯的渾身充滿各種強烈的賀爾蒙,明示暗示著性徵成熟的我就該選擇他。

    第一次有意識地見他本人,是在開學後不久,流言剛剛甚囂塵上,我秉著好奇心在中午吃飯時間的福利社,藉著人來人往的遮掩,又遠又近地拉著同學瞅著他一眼。然後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翩翩到來,出了福利社還和同伴一起坐在外頭走廊花台上,狀似清閒地說笑,卻還是被存著心眼的我直接認定是為了多看我一眼。

    接下來幾天中午,我都要偕著同學去福利社,即便自己已經帶了便當還要下樓去買罐飲料,然後宿命般的情節便會上演:他會先我一步出福利社並坐在花台上喝飲料、我依舊不發一語走經過他,假裝不在意,可是頭皮總是發麻,好像頭髮和他的視線連在了一起,一直到進了教室,那種感覺還不散去,像是他的心意就這樣掛著跟了上來。

    合球隊副隊長桂桂剛好是我的同班同學,還從高一就開始同班,所以升到高二後依舊是極熟識的。她是個髮型和性格都爽朗中性的女孩子,渾身散發一種正直的清新感,讓人很容易靠近。那時的我不懂得「中性」的魅力,我在女生中雖然是個性比較男孩子氣的一個,對於外表的追求還是很女性化,在真正的男生面前,就是能夠激起我交配慾望的男生面前,還是會先選擇耍弄許多扭捏把戲,證明自己的曲柔,不大敢真正透露性格的開闊之處。

    不知上演了幾次福利社前的「巧遇」,承先啟後、中流砥柱的高二上學期也鬧轟轟地要過去一半。我向來不愛唸書也不特別聰明,身兼日研社社長一職,還是個什麼活動都要參上一腳的好動鬼,功課不好自然不在話下。但是對自己、對這個升學掛帥的社會又做不到真正的放棄,二一添作五,心思在兩相雕琢下,我成了一個至少還要臨時抱佛腳的學生。這隻佛腳不長,但也竭我所能地不短了,大約一週。每到段考前一週,我的心就長毛似的緊張起來。討厭念書又做不到自我放逐的我,只好老實地每天放學後到學校圖書館報到。

    一天,桂桂邀請我和她一起到學校附近的圖書館讀書。還說,有人會幫忙佔位子。那時是段考前夕,卻還不到於我而言真要緊鑼密鼓的一週。因著那個男孩子的關係,我心裡約略有了明白,知道這大概就是那個時刻了。

    我和桂桂雖從高一就開始同班,感情也不錯,但若真要劃分團體,也不是成天黏在一起的那種,她會突然開口邀請我,不至於唐突,也絕非偶然。我有些故意地反問:「誰這麼好心要幫忙佔位子?」

    「我隊上的人啊。」她答,口裡有種意有所指的韻味,畢竟這流言沸沸揚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喔,我想一下。」我有些扭捏地不敢直接給出答覆,因為我也不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麼。確切來說,應該是我早已發覺自己的答案會是什麼,卻不願承認像不敢完全不讀書、放棄這個升學掛帥的社會一般放下矜持。

    「我們可以先一起去七三七巷吃晚飯再去讀書,我知道妳家很遠,可是讀完書以後有人會送妳回家啦放心。」桂桂繼續遊說,像是合縱連橫的蘇秦張儀,頗有種使命必達的態勢。但重點是,她怎麼會把「有人會送我回家」當作是優勢了呢?我有些好氣的羞赧,卻也不敢真正發出這個脾氣,怕會剛好證明自己太過在意,也怕會失去這個機會。

    上課鐘響適時解救我於進退兩難,桂桂還張著大大的笑顏,引誘我遁入戀愛的詭計。

    說來可笑,當時的我難以答應赴約的原因很天真、很夢幻,就是我是曾經發過毒誓要嫁給某人的。我對某人可以說是知之甚詳,也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重點是某人根本不認得我,但我因著某種年幼的自信與強勁的願力,總覺得這世上沒有比我更愛他的人了,所以他就應該要愛我。完全秉持著處女情結在處理自己的愛情。

    某人是誰呢?

    某人就是我當時所喜歡的日本傑尼斯偶像赤西仁。我為了他去學了兩年日文、偷偷在放學後打工存錢飛到日本去看他的演場會、加入日研社、甚至當上社長⋯⋯,我以一個高中女生之姿,做盡了所有我能為一個偶像做的事。然而這個偶像雖然填補了我的幻想,卻無法實實在在進入我的生活,撫去我因思念而流下的淚水,當然更無法解放我於焦渴難耐的夜了。而這正是十六歲的我所渴求的。

    我還是很喜歡我的偶像。每次遇見不順心、氣餒的事,看著壓在書桌透明桌墊下的赤西仁照片,還是能很輕易地勾起微笑。他的笑顏那麼燦爛、那麼天真、甚至為了每個粉絲那麼努力,我擁有著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好怨懟的呢?

    可是高一升高二的暑假親自去了一趟日本,花了畢生積蓄看了兩場演唱會,還跟著櫻花妹們一起在演唱會後排隊等在藝人專用的出口通道外,期盼能和偶像有更多更近距離的接觸。等是等到了。我的赤西仁親切陽光地出得門來,在月色氤氳的代代木公園和每一個排隊的粉絲握手。我努力了這麼久、喜歡了他那麼久,等著的就是他終於有機會對我一見鍾情的這一刻。但赤西仁很公平。他微笑、握手,給每個人同樣的時間與幅度,像是一張大樂透,你不能說你不會中,但中的機率很低,低到即便誰佔了一分什麼優勢,都是無所分別。

    我感覺我心底用天真孵出的夢幻泡泡戳破了。被他一樣燦爛的微笑、他無所分別的公平戳破。我本以為會很痛,但搭上飛機返台的那刻,看著因緩緩升空而越變越小的成田機場,我竟也只能勉強流出幾滴不算激烈的淚水。

    我從此再也沒有瘋狂迷戀上哪個偶像。我會嚷嚷、會在看劇的時候排卵一下,但很快就能回到現實,知道他們也不過是一項商品,產品功能為引發雌激素劇烈運作。

    現實人生是,自己的卵巢自己救。

    上課鐘響完,屁股才沾上木製課椅,死黨大梅就傳了紙條過來,問我究竟要不要去?我又扭捏著回說不知道,感覺好怪,不然妳陪我一起吧。不過隸屬於空手道隊的大梅,在段考前都有和自己隊上成員一起唸書的習慣,因此很快就拒絕了我的邀約。然後我轉而把紙條傳給另一個死黨安琪,求她陪我一起。安琪和我家住得很近,很有戀家癖,放學後總巴不得快快離開學校這鬼地方,因此也是爽快斷然拒絕了我的請求。然後我又問:「妳覺得他帥嗎?」

    這次我等了稍久一些,久到都差點要遁入老師的魔咒專心上課了,紙條才回了來:「不是我的菜。可是我覺得妳可以試試看,不要再愛赤西仁了啦,妳應該腳踏實地談個戀愛,不是他也沒關係,重點是妳要認清妳這輩子不可能嫁給赤西仁。」好一段至理名言。我的好友竟能以十六歲之姿就悟透我到三十歲才懂的事,是我太蠢了還是她太早熟了?

    「那妳怎麼辦?」我指的是我們放學後會一起搭公車回家的事。這句問話其實是多餘的,我僅是還在為少女的矜持做最後的掙扎,還想拉死黨當墊背。

    「我可以自己回家。」收到這封回覆,我似是得到了象徵性的首肯,被好友充滿鼓勵的手隔空握實了一番。

    那日放學,我懷著惴惴又期盼的心情,跟著桂桂和其他合球隊的女人們(合球隊其他男隊員的女朋友),踏上一條以用功為名卻激似戀愛的道路。我在那一路上恍惚有些明白,人類是為藉口而生的動物,不論做什麼都要有正當名目包裝,才能顯得神聖而俐落。像歷史課本上教的十字軍東征,以上帝為名的他們各懷心思;以讀書為名的我,其實心跳劇烈得根本靜不下心來。

    女孩子們到的時候,男孩子們已經坐在圖書館門口抽煙了。

    男主角見了實在的我,而不是那種福利社前「巧遇」的我,突然有些慌張侷促起來。桂桂朝他使了個眼色,鼻間噴出的氣息充滿高分破關的得意,好像他們曾經拿我打賭,來與不來,各有賞罰。

    男生們先領我們到地下一樓的自修室放書包,那兒有幾個座位已經被他們擺上了一向空白得很的課本佔位。見著他的那一刻,我就再也無法自然地談吐。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因為一個流言、幾次碰面,連話也沒有說上,胸腔就被堵得連出聲都那麼困難。

    那個「初識」,我們都十分客套,很少直接交談,大多是參與別人提起的話題,沾著個邊、抓著個小角。即便男生們不知是真的提早下課,還是自行早退去替大家在段考前夕搶手的自修室佔位,這樣的千載難逢、這樣的處心積慮,他也還是君子得沒敢直接坐在我的身側,還是和其他男孩子們一起,只有偶爾假借「請教」之故,拿著參考書「恭敬地」來找我問幾道英文試題。

    我高中三年雖然總體平均成績很差,英文卻因為從小五就開始補習,而打下了不錯的基礎(補習英文的原因是為了讓當時喜歡的男生有機會陪我走一段路,因為英文補習班和他家同方向),與本來就極有興趣的國文、歷史,算是我總不忍悴睹的成績單中唯三可以期待的亮點。喔,順帶一提,如果台灣教育真的重視五育均衡的話,我的體育成績也算是表現不俗,但這科到高三基本被其他「主科」借去複習考試,只有考五十公尺游泳時大家會真心拿命去拼,不然也真的是沒命了。

    這一夜之後,這樣的默契竟也迅速固定下來。第二天,桂桂問,我去了;第三天,桂桂問,我亦去了⋯⋯。他從不敢直接與我交談,到後來可以習慣成自然陪著我搭公車回家。我們沒有牽手但車上人潮有點多的時候,他總會輕輕將我抓著,或幹脆用他高大的個頭把我圈在一個安全的角落。

    段考結束,我考得爛甚以往,我有些難過但也絕非真心。這樣相處的節奏跟著考試劃下句點,我知道似乎該與他做個了斷才對得起我的爛成績,不論這了斷是肯定的——乾脆就跟他交往,反正我也只想戀愛不想讀書了;還是否定的——痛定思痛挽救成績大作戰,不要再與他來往。

    但我卻萌生了一個不算肯定也不算否定的奇特念頭:我想讓他一直追我。

    這個奇特的念頭或許和我對自己生理無言的羞恥感有關、也或許和自己內心理性的(亦或是被社會價值扭曲的)對自我的期許有關。我明白自己強烈渴求著他,每當他觸碰我,不論是經意、還是不經意,都能激起我心窩一陣搔癢;夜裡亦時常想著他的身影、喊著他的名字。現代台灣人平均初戀年齡雖有下降的的趨勢,但在我那個時候,在我那樣一所升學率還稱得上中上的公立高中校園裡,確立關係、明目張膽的戀愛還算是稀有,也容易在眾人矚目的口耳傳遞間,被套上一層「不規矩」、「不守本份」的負面濾鏡。

    我喜歡他,不想和他斷了這樣狀似戀愛的關係、可是也害怕某種自己似乎也控制不住的慾望終究會淹沒了自己,然後我就成了問題學生、成了校園邊緣人⋯⋯。當時的我還沒有能力檢視自己進而思索自己,只能暫且隨著強力的文化潛規則流轉,替我與他交出一個二一添作五的答案,一如我總臨時抱佛腳的矛盾。

    一天,他約我週末放假時去西門町。西門町算是我們這個世代年輕學子流行去的約會、打屁聖地,店家強力大聲放送的洗腦流行歌曲、掛得整路色彩斑斕的商品,也許提不起購賣慾望,但總能與快速循環的血液形成共鳴。我們需要這樣熱鬧非凡的地方,來掩飾自己總要爆發出的什麼、來感到同理與安全。

    那天,我穿上令自己感覺最好的衣服赴約。出門前,頭髮綁上、放下、綁上、放下⋯⋯循環好多次,最後才決定還是將頭髮放下吧。我在緊張時就會這樣,像是要遮掩不安般,把焦點移到一個可改變、且容易改變的地方,試圖轉換心思,卻也總是徒勞,更顯得自己盲目。這樣的習慣沒被糾正,一直保留到我長大成人。每每我去夜店,在進入舞池騙酒、搔首弄姿、遇見可能的邂逅前,都要先到廁所去將頭髪綁上、放下、綁上、放下⋯⋯。雖說技藝這事照理來講不會被基因傳遞,自己能學會什麼就是自己的本事,但我綁頭髮的技巧卻也跟母親如出一轍地爛(我姐亦是),從來就只能綁一根清湯掛麵的馬尾,就算盡了全力。最後我的瞎妹友人總會大聲喝止我:「不要再弄妳的頭髮了!」然後逼我拆掉馬尾,把頭髮放下來便好。這是女性最原始的柔美,像未經處理的陰毛,男人要的是那之後的東西,除不除、美不美觀,都是後話。

    他在熙來攘往的六號出口等我。微駝著背,像在沉思,但我想大約頂多是在耍酷。我有些遲到,三步併作兩步,急急衝上站滿了人的狹長黑色手扶梯。自然光線破出在出口盡頭那一刻,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出現在光暈邊緣,隨著我的眼睛適應光線,他被陽光沖淡的身影也鮮活起來。然後我放緩腳步,像是在提醒自己要放慢心跳一樣,步下階梯、走向我可能實現的夢境。

    「走吧。」他的口氣淡淡,信步走在我前方半步遠的距離。我知道他私下是幼稚且搞笑的,只是每每我們相處之初,他都要像重新開機一般先收斂起神色,才有辦法一點一滴透露出本性。

    我先陪他去他常去的店瞎逛,然後在難吃的美食廣場吃了晚餐。我印象中我們沒有什麼能引起雙方強烈激昂的共同話題,反正對那時的我們而言,對方講什麼都是有趣。我獨獨記得我總愛嗆他抽菸這件事,除了因為我不喜歡菸味、而且我們未滿十八歲以外,女生總幼稚地希冀對方以改變某樣「缺點」為交換,來博取自己更多喜悅。我會以檢查他有沒有抽菸為由,靠近他的身側嗅聞。感情最好時,他還會自己向我報告這是他沒有抽菸的第幾日,好像感情光是這樣就能越來越濃。

    那時的他應該已經為我「戒菸」一陣子了,每次他身上都是香得教我迷離的香水味。我享受檢查時那種「情感確認」的安心感;也不免有些慌張於無法糾正他時的小鹿亂撞與無話可說。那天的他很香、沒有菸味,我白目地想再跟他討一個「愛我的證明」,便提了另一個於高中生而言也算是勁爆的話題:「你喝過酒嗎?」

    「有啊,偶爾我跟我隊友他們會喝。」他回答得自然,更增添一點帥氣。女生總愚蠢得容易被做壞事的男人吸引,然後再要求他們不能做壞事才有資格愛自己。我像是抓到小辮子般佯裝惱怒回道:「你怎麼可以喝?」(我又為什麼要問?)一種屬於曖昧的反唇相譏於焉開展。他說他只是偶爾比賽贏了和隊友喝一下慶祝,也不曾喝醉,只是好玩,不像菸一樣已經形成依賴,要戒很難。

    我說你為什麼總愛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他說妳為什麼總愛管我?

    「我⋯⋯。」我說不出話來。再下去,就只能承認我喜歡你了。

    我首次超越他的步伐,大步邁向他的前方,走進一間便利商店,直奔飲料冰櫃。「妳要幹麼?」他追上來,看著我梭尋的視線。

    「我口渴。」我回,然後鎖定目標,打開冰櫃迅速取了一罐藍白包裝的經典台啤,逕自走向櫃台結帳。他拿了一罐可樂跟上,在我掏出錢包付錢之際,先我一步從口袋掏出一張鈔票結了所有的帳。

    「妳幹麼?」他看著我手中的啤酒再問一次。

    「學你啊。」我一把扣下拉環,啤酒應聲開啟。

    「妳不要喝醉了我還要扛妳回家。」

    「你不要管我啊。」

    「我怎麼可能不管妳?」

    我咕嚕咕嚕不顧他的阻止灌下了我人生第一口完整的酒精性飲品。有點苦,但也沒有想像中難喝。可以繼續喝下去,但喝的過程會不禁懷疑這種味道究竟有何精妙之處能令世人為之瘋狂。他一開始假裝不在意,但看我一口接一口沒要停下的意思,終於長了點擔心,拉著我外套的袖管,將我引至一張無人的行人座椅。

    我倆無語。但不多時,我即了解世人為何喜愛這東西。重點不在味道,而在感官敏銳又鬆弛的感覺。

    「妳喝太快了,這樣很容易醉。」他終於發話,在發現我即將完食的時候,還伸手想拉開我手中的啤酒。

    「不要你管我。」我嬌嗔並幹了他一拐子,力道不重,但宣示台啤領土正當性意味鮮濃。

    「妳站起來走兩步我看看。」他要求。

    我異常乖順地照做了。果然有點重心不穩,如我所願。

    他終於搶下我手中的啤酒,迅速間接接吻替我喝完最後一口,然後也要我喝幾口他的可樂以緩和酒精蔓延的速度。接著他將飲料空瓶丟入路邊的垃圾桶,折返,在我身前半蹲彎腰:「上來吧。」他道。

    我沒什麼好不上去的,一罐台啤就將我拙劣的欲擒故縱收拾殆盡。我跳上他的背,感覺我小小的胸部貼擠著他。我期盼他感覺到了,感覺到,我也是個女人。

    如果那晚他問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我想我會答應,畢竟年輕人沒什麼控制欲念的理性,這是我們可愛直率的地方,也是我們可笑愚蠢之處。但我不知為何最後到了我家門口,他依舊沒有「趁人之危」問出口。

    我伴隨著既安心又失落的感覺第一次酒醒開來,自我安慰即使沒有前進,站在這一步也能天長地久。這不僅是我們自小被灌輸的愛情神話,也是該為那麼強烈的悸動負起的全責。

    接下來的時程突然如我所願般僵立,偶爾放學後他不用練球的時候,他會陪我回家或一起去哪裡走走。雖然依舊是沒有交往的事實,但校內所有認識我們的人都在傳,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只是裝作沒有在一起罷了。每當有人壯著膽子問起我和他的事,我總是笑著說沒有,然後享受眾人對我翻開寫著「妳說謊」字樣的白眼。

    事實上我們確實也沒有在一起,但在告白前的準備區裡,我卻享受著超越舞台前在一起般的甜蜜。

    如果兩人之間的愛意有一套確實的公式可以測量,那麼我想當時的我們分數應該很高。超越了牽手、接吻、公公婆婆的暱稱、愛撫、上床,我們純粹就是喜歡著彼此、暗自竊喜著鐵鋁罐裝飲料令人直接口對口飲用的設計。

    那時的我為自己感到驕傲。我不單守住了我心裡對於慾望、對於道德責任的模糊防線,也同樣守住了他的愛情。

    第二次段考很快復臨,我依照舊例,放學後跟其他「合球隊的女人」在川堂集合,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同樣的那間圖書館。不過兩個月光景,這次我充分展現駕輕就熟的態勢,不須扭捏得先和好友「商量」,自然地就在校門口與她們飛吻道別。

    太年輕的靈魂容易將某種規律當作永恆,就像我們總覺得爸媽不會老,而長大還距離那麼遠一樣。我們很輕易地就能說出「要用永遠當好朋友」、「要一輩子相親相愛」這種不負責任的甜蜜話語。除非明天就死去,不然對於「永遠」來說都像先上車後補票般的無賴。難以明白、或是假裝不明白,改變才是永遠會發生的事。

    第二次段考那陣,合球隊恰好在打全國聯賽,我們學校的合球隊很強,是全國冠軍的大熱門。背負這樣期待壓力的他們,即便段考在即也是將練球當作首務,因此都是練完球了、或是比完賽了,才會來到圖書館尋我們。但經過幾個小時強力操勞的他們,即便還有一絲心意想要讀書,也大都敵不過體力殆盡,常常都是在座位上呼呼睡去。

    算是熟識也算是確認彼此心意後,我對他已經不會那麼正義凜然,因為我自己也實在不是那麼勵精圖治的學生,可以卡在這個非戀人關係的縫隙裡,已是我對教育部最大的致敬。有時我看他累得趴在課本上睡著了,也就不忍心叫他;讀完書回家,也會貼心要他就別送我了,陪我等到公車就好,因為我們兩家剛好在相反的地方。我以為這樣的體貼是情感的進展、也以為兩個人話漸漸少了是相處的必然。當他在公車站最後那麼一點點相處的十分鐘也無法與我開個玩笑,只是機械式的陪伴、掰掰,甚至又自顧自地點起菸的時候,我感覺意識到什麼,可是我不敢戳破。我只能假裝戀愛就是這樣,只要還擁有永恆的框架,內容物與包裝不符也無須計較。

    我只敢偷偷失落、偷偷難過、偷偷和死黨抱怨幾句、偷偷和桂桂確認他的身心狀態。眾人大多是溫言安慰,他只是最近比賽太累,等拿到冠軍應該就會恢復常態。雖然怎麼樣都還是不安,我也沒勇氣承認與往壞處想,只能守著、忍著、觀望著,希望捱到聯賽結束,抽去他大半精神的事務告一段落,我也就能奪回他全部關注。

    段考結束後的週末,是全國聯賽的最後一場冠亞之戰。我和死黨安琪約好了去台中東海大學做一項課程報告,心裡一直很猶豫要不要提早回來看他比賽。最初,當我從某位合球隊大嫂口中得知冠亞戰的消息時,就一直在等著他會不會開口邀我去觀賽,不料他直到段考結束,都還對我隻字不提比賽的事。

    我心急了,遂自己拋磚引玉,別有居心地傳訊息告訴他,我知道你要比冠軍賽了,那天剛好我要去台中做報告,所以沒辦法親自到場替你加油,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云云,沒想到他竟也爽快,要我好好做報告就好,不用特地過來沒關係。

    台中一路上,我不斷鬼打牆問安琪,他是不是其實很希望我去替他加油,只是害羞、只是害怕打擾我,才客套說不用?立場完全基於他還是非常喜歡我的狀態自圓其說。安琪看出我焦躁的心思,遂體貼道:「去吧,反正妳就是想去不是嗎,剩下的東西我來就好。」

    我趕著最快可以回台北的一班客運,即便計程車對高中生而言如天價般貴,也在所不惜地伸手攔了,還順手買了兩盒太陽餅當伴手禮。

    這次的我沒有藉口、沒有理由,就是為了他、為了戀愛而去。我甚至在路上打定主意,一見到他,就要告訴他,我要和你在一起。

    一到比賽現場,爬上二樓觀眾席,賽事已經來到尾聲 。我不懂合球規距,但我看得懂計分板,發覺雖然我方在比數上稍佔優勢,對方卻以不放棄最後一絲機會之姿,尚且來勢洶洶。接著對方進了一球,他們大聲歡呼、互相鼓勵打氣尚有機會贏得比賽;我方的幾個人緊緊蹙起眉頭,身為隊長的他甚至耐不住急切心思,出言抱怨造成他們失分的隊友。

    為了要給他驚喜,我蹲踞在二樓觀眾席的水泥圍欄前,露出半顆頭顱偷看。我看見副隊長桂桂特意繞到他身側安慰。一見桂桂,他的表情旋即和緩下來。裁判吹哨表示比賽繼續。兩人最後擊掌加油時,還依依不捨地互相交握了一下手才放開回到自己崗位。

    這時我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加入的是日研社而不是合球隊,不然我就是那個可以陪他打球、並時刻替他分勞解憂的女子,更何況合球還難得是男女一同在同一賽場的運動。不過我們學校合球隊因為很強,招收的隊員全都是體優生,從原屬國中直接保送上來。入了高中才知道這項運動的我,只能後悔莫及得極致,畢竟我連明天的事都無法預測。只盼稍後比賽結束,我的太陽餅、我從台中趕回的舉動、我的「願意」⋯⋯,能更令他如沐春風。

    桂桂能當上副隊長,除了因為她爽朗、沈穩的個性,有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她過人的球技,很多男生都自嘆弗如,學校女籃甚至拜託她去「客串」,幫忙比賽。比數後來被敵校追平時,可以看得出我校隊員之間氣氛低迷,我喜歡的他更是明顯老大不爽。只有桂桂、和另一位本就面癱的我的同班同學思思表情尚且鎮定。哨音再起,球一下被更嚴密地防堵在持球者手上,待到終於傳出去,眾人又是一陣緊張的追趕。終於,球最後來到桂桂手上,她趕在防守者伸手防堵之前射籃。出手的瞬間,比賽結束的哨音剛好響起,伴隨哨音終結的,是進籃時悅耳暢快的唰——聲。

    幾乎所有人,不論場上、場下,都在同一時間齊齊轉頭看向主審,連別有心思的我都忍不住直起身子站立,也顧不得是否會被發現。計分板的牌子被翻過,比數更改,我校眾人爆出一陣歡呼,然後桂桂拉起她那圓朗的大笑臉,連面癱思思都忍俊不住在場上狂吼。我看見他在第一時間飛奔到桂桂身側,桂桂亦像是磁鐵相吸般在他移動腳步的同時奔向他。他們先擊掌,然後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直接擁抱,所有隊員也受到感召般衝上去抱成一團。

    我感動得幾乎要流下淚水,卻更有一絲千金難買早知道的心酸暗暗流淌,好久,都沒有和他這樣靠攏在一起。

    走下二樓觀眾席,我的出現讓眾人有些驚異,轉頭望了望男主角,又有些見怪不怪地一轟而散。一位合球隊大嫂過來親暱地勾著我的手,恰好補充我被運動場上陽剛氣氛拉攏而去女性嬌媚。我終於發覺自己還是有機會贏回他的心,即便我不會打合球,但他喜歡我不就因為我是一個女人。

    不過他的笑容卻迅速收斂,好像還沒贏得全國大賽冠軍一樣。我只好客氣地拿出太陽餅分給在場每個人,試圖緩和這只有我發現也只存於我心中的尷尬。

    待到他們整裝換好衣服出來,我還依著「舊例」,和其他嫂子們在等著。他此時才發覺我似乎是一個不得不解決的問題,恢復平日的屌兒啷噹,上前來調笑於我。

    「妳要怎麼回家?」最後出了體育館,他關心地問。

    「搭公車。」我心下竊喜,淡淡道。

    「那妳自己小心喔,掰掰。」說完,居然就迅速轉身奔回隊員處。

    而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已從其他嫂子們口中得知他們稍後要去慶功的事,我為自己未受邀請感到詫異,卻也不敢出言反駁,說自己也想跟隨。我就這麼被自己的啞口無言絆得再也踏不出一步,稍前在客運上決定告白的雄心壯志也被瞬間澆熄。

    如果他已經是一個不愛我的人了,我回愛他又有何用?我將「我喜歡你」說出來兌現於空氣中不更是一種浪費?

    是的,在他說「掰掰」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明朗了他的心思、知道這段關係無以為繼。但此刻學校的人還在傳說,傳說我們關係不單純的事。我的確得到了永恆的框架,像有名無實的婚姻。我在眼裡、心裡深深留下他轉身的背影,然而這已然是我們之間的魁儡政權,他的心,早已出走。

    那天之後我們幾乎不再聯絡,像打水瓢一樣,不論多厲害、跳了幾次,最終依舊是要沈入水底。然後冬天的腳步悄悄跟隨我冷卻的心到來,在最冷的時候,我的生日,他打破沉默主動與我聯繫。說,買了一個東西給妳,早就準備好的,還是想送。

    我們約了一個時間讓他來到我家巷口。本就沒什麼共同話題的兩個人,少了愛戀加持更是無話可說。遠遠地,還沒碰到面的時候我就看見他在抽菸了,雖然他在發現我的瞬間迅速尊重地將菸拋去,縈繞在他周身的菸味依然預告了這段關係的腐朽。我不能說我下樓前沒有抱持一絲期待,我在頭髮綁綁放放間,還是選擇將頭髮放下。

    「生日快樂。」他將禮物遞給我。是一個小巧的紫色盒子,大不了一個掌心,上頭慎重地繫著漂亮的緞帶,顯見挑禮當下的用心。

    「你還記得啊。」我的聲線貶抑,說不出的無奈與不甘。

    「打開看看吧。」他接著道,像要迅速填滿空隙。

    我依言照做了。盒子裡頭是一條項鍊,具體的墜飾是什麼我已經忘了,不過確實是女孩子會喜歡的可愛式樣。

    「可以幫我戴嗎?」我把項鍊遞給他。

    「嗯。」他接下,解開扣鎖,繞到我身後,輕柔地將項鍊套在我的脖子上。我為了方便他動作,伸手撈起長髮,令他能更輕易地將項鍊掛上。

    「謝謝。」我一邊撫摸著墜飾。

    他沒有多待就走了。像是整個我與他的事件裡,最不可理喻的就是他愛上我這件事情。

    高二上學期第三次段考前夕,我隨安琪回去唸書,盡可能遠離所有能讓我想起他的鬼地方。儘管我有意逃避所有與他有關的事物,耳朵的設計卻不似眼睛可以自主關閉,新的流言還是傳進了我的耳裡。這次流言的主角已不再是我,卻較前一個更拉扯著我的心:桂桂和他在一起了。

    班上同學為了不讓我受影響,都刻意不在我面前討論這件事,或是一見我經過,便迅速一轟而散,像被人驚嚇的鯉魚。不過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在於它能隨著固體改變形象,像水一樣。我在死黨的刻意保護下依舊是知道了這件事(她們都不忍心讓我知道),然後在人前逞強、裝作沒事,也會主動找桂桂攀談,一方面想證明自己的瀟灑、一方面也想視察那本來是我的幸褔的模樣。

    一天放學,我藉口避開安琪,一個人來到士林瞎晃。我懂得死黨為了瞞我也瞞得好累,我自己也演戲演得辛苦。我想自我漂流,不見得為了什麼目的。不過感覺寂寞久了,反而會發現孤獨其實是最好的朋友,因為孤單一直都在,不論何時何地,接著竟也能像日久生情般接受寂寞。

    我四處走,瞎逛一陣,發覺慣常去的那間髮廊招牌不住地吸引著我。

    除了愛情神話以外,我還知道一個傳說,關於失戀的時候,為了證明自己的真心、或是絕情,人們會做的一件事。

    「歡迎光臨。」店裡的設計師很快就出來招呼我。

    「我想剪頭髮。」我道。

    「有指定設計師嗎?」

    「沒有。」

    「那這邊請。」設計師領著我到一張椅子上落座。

    當他蓋上小毛巾在我的肩頭按摩的時候,他問我想剪到哪裡。

    「大概這裡吧。」我五指併攏在下顎處比劃了一下。

    隔天,上學的時候,所有認識我的人一見我,皆是一陣驚詫。我雖然還是難過,卻異樣地漾起一股勝利的喜悅,好像證明了自己的真心可貴。

    流言很快地又傳遍校園:莎拉剪頭髮了。

    我故意在中午時分至福利社買飲料,如先前一般。我們又在福利社前的花台相遇,我尷尬笑笑主動和他打了招呼,他則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次我上樓的時候,便知道已不會有他的目光追隨,畢竟我已經把頭髮剪了,屬於我和他之間的什麼,即便無法迅速死去,還在我心內活著,也象徵性地,被我喧囂地斷開了。

    幾年後,上了大學,我又將頭髮留長、又談了幾場戀愛。所謂戀愛,若是奸巧潔癖的只算真有交往之實的「男朋友」,我所擁有的數量其實不多。但若是大氣地將所有令我產生戀愛心思的男子都算入,我會發覺其實我一直都有戀愛再生的能力,像總是能留長的頭髮,剪壞了的當下是悲劇,慢慢留回來之後又感覺幸好,而且還能藉此經驗更了解自己適合什麼樣的造型。

    我在一個高中同學特意約的懷舊夜店趴又與他相遇。時過境遷,當過往傷心的故事都能拿來當作幽默的養分,我懷著一種似是報復、又似是有趣、好奇的心情,特意打扮了才過去。

    我們這對曾經的緋聞男女主角,在眾人的起鬨下一起至舞池內跳了一曲貼身慢舞。借著酒意,我問他,你會後悔沒有跟我在一起嗎?

    「嗯。」他輕哼,並將我更深地抱緊。

    一曲終了,我得到了想要的答覆,瀟灑離開了那個場合。

    他沒有試圖翻轉後悔,再與我聯絡,我亦不是真心希冀前緣再續,所以自然地讓彼此退居幕後,成為青春裡的一道風景。

    即便聽見他後悔了,得到一種自尊心的虛榮,長大之後,我才明白,任何後悔其實都不是真的後悔,都是對當下生活的不如意,才會癡心妄想著也許過去的我如何如何,現在就會不一樣;現在過得好的人,才不會後悔任何事情,即便過去曾經有過多少傷痛,也是這些傷痛一步一步引著他來到這裡。

    這個世界,沒有永恆、沒有傳說,只有徹底了解自己過後投射到這個世間的眼界不同,所能踩出的不同步伐,慢慢將我們推向不同的結果。

    而在整個我與他的故事當中,啟發所有關鍵作用的桂桂,其實我從來沒有討厭過她、甚至我們直到現在都還是非常好的朋友。如果按照通俗小說的劇情,我早就應該要因為她「搶」了我心愛的人(事實也不是搶,就是愛意交錯的時間差罷了),從此痛恨她、避不見面、說她壞話。可是我卻因為本身太喜歡她這個人、喜歡她的性格,而從來沒有對她有負面的觀感。這是我這一輩子最珍惜的一項突破於人間道理的變化。

    我們不一定要被既有規則箝制,最終,自我的理解與修為才能更深遠地發生影響。

    我從此再也沒有為了誰改變髮型,留於不留,都是自己開心。曾經的懵懂、無知、快樂、傷心,都在生生不息的循環間,蛻變我,成為不一樣的個體,就像頭髮一樣。

    本文是為與DR CYJ合作所寫。

    韓國DR CYJ為近兩年網路新寵兒。雖然網路業配不少(這篇也是),但聽說幾乎所有合作過的部落客藝人皆持續回購,相當死忠。鼓勵所有為髮煩惱的人嘗試。

    傳送門 : https://goo.gl/vdxFZb

    官網活動:DR CYJ歡慶四周年,全館六折!限時48小時,全館結帳再打77折。

    結帳時輸入:drcyj4y, 還能再現折一百。

  • 完熟梅酒意思 在 寄贅民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17-07-04 00:20:23
    有 4,049 人按讚

    【七宗罪】 (七集全更新) 內含恐怖、成人情節

    <你最喜歡哪一宗罪呢?>

    【七宗罪 之一】

    T 聽朋友介紹,穿過紅燈區,走進一棟舊式大廈的升降機,按7字。升降機緩緩向上,機頂燈泡時明時暗,加上牆壁、地下,發出嘔吐污穢物爛醉臭味,他的確有點後悔走進來。推門進入紋身店,裝潢亮麗得格格不入,總算放下心頭。

    「師傅跟我約了二時見面,小玲介紹的。遲了五分鐘,不好意思。」

    等了半小時,T 被帶進房內。師傅原來是個老女人,破口便鬧。T 知道遲到理虧,只能啞忍,心中再生後悔,明明滿街紋身店,為什麼偏要聽小玲介紹,來到這兒呢?

    「遲到,多少反映著,你這個人沒有時間觀念。好了,躺下,打開上衣,就紋胸口吧!」

    T 呆了一呆,「不不不,師傅,我還沒有說我想紋在什麼地方,紋些什麼。馬上便要躺下紋胸口?我可打算紋肩膀...」

    「躺下吧。我這兒跟別的地方不一樣,我相信你也了解。我也不知道,紋出來的是什麼,你亦無法選擇。紋什麼,是由你的皮膚直接告訴我手中這枝紋身針。我只可以跟你說,我這兒不同別的紋身店,通常紋出來的東西,就只有兩種:一,是你最自豪的東西;如果不是,那就是你最害怕面對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會是什麼,你身上的皮膚,自行激活出來。所以,你還是躺下吧…」

    出於好奇,T 照著師傅說的去做。只見師傅拿起紋身針,不,不是普通紋身用的電針,而是古代符籙那種木製的鈍器。T 感受不到紋身的刺痛,只覺得有力量緩緩的拍打胸部、腹腔。半小時左右,師傅停下手,完成。整個胸腹,都出現紋身圖案。

    紋理清楚,簡單表述:有一位壯漢與一條惡龍。只見壯漢拿起大刀,斬斷惡龍的頸;惡龍頭部雖然正要掉落,但依然卻目露凶光,想去攻擊壯漢。無論是人是龍,也都生動得好像會郁一樣,而且從鏡中看清楚,壯漢樣子,和T 完全一樣。

    「客人,你試過屠龍?哈哈,這是令你自豪的事嗎?」

    T 看到紋身,感到十分驚愕,「才沒有,怎麼會有,不是不是,這個世界哪有什麼龍?我做BBQ燒烤熟食生意的,呀,我趕時間,收費多少?」

    「我並不會向你收取任何金錢。走吧,紋身的代價,你自己將來會付。」

    T 走在街上,心中清楚知道,這個紋身代表著什麼。T 從前認識過一位姓龍的友人,改變一生,令T 由生意失敗,變至現在BBQ店,無人不識。

    當時T 開西餐,只做精品菜。這位龍姓朋友,是T 店舖的業主。早半年時間,龍姓友人,每天也會來店舖追收租金。當時生意不好,T 交不出租金,龍姓朋友每天也會破口辱罵,罵T 廚藝差,叫T 不要再煮東西,干脆讓客人BBQ,比T 煮菜還好。有時罵得起勁,更會拿起廚房菜刀,向著T 指指點點。雖然T 心中不忿,但又真的理虧,交不出租金,只能啞忍。

    後來在兩個月前的一天,T 突然想通,干脆真的做起BBQ來。在大街燒起肉,香味撲鼻,果然客似雲來,自那天起,人龍長達100人。

    走著想著,便回到BBQ店。BBQ店有特色日本牛肉BBQ,幾乎所有客人,也都只為這極品而來。T 當年被龍姓朋友每天「指導」,自然明白生意之道,刻意列明日式牛肉來貨量少,客人要點多於1000元的其他食物,才可點食3片特色日本牛肉。不過,即使限制多多,照樣客似雲來。兩月不到,已賺了T 五年的生意收入。

    在T 心中,其實也很感激,這位龍姓友人在生命中出現過。

    不過,他卻不喜歡這紋身。過了兩天,T 走進整形醫院,進行除去紋身手術。手術很成功,一周,紋身已經脫除不見了。

    一個月後,BBQ店因為沒有足夠日本牛肉可以供應,T 只能讓客人流失。不過,每天仍有數十人前來,排隊詢問「有沒有特色日本牛?我們已經等候了很久啊。」T 都只能一一婉拒,拖不下去,人流慢慢減少。

    生意再次不佳,同時,T 的胸腹又漸漸開始痛起來。

    這天,他起床照鏡,竟然看見胸腹,再次出現壯漢屠龍紋身。「啊!我不是已經除去這紋身了嗎?為什麼會自行重新出現呢!」

    跑往紋身店,早已關閉了。再去醫院,進行脫除紋身手術,手術成功;可是這次,才一周,紋身又再自行出現。T 好像被這個紋身纏著般,找了不同醫生,就是不停脫除也好,紋身總會再生出來。

    而且,更怪異的是,每次新生出來的紋身,圖案也有著輕微不同。最初,壯漢斬掉龍頭,可後來的紋身,漸漸看到壯漢力弱,斬不了龍頭之餘,更見龍纏著壯漢身驅,壯漢無力反抗。

    這天,T 回到再次無人光臨的BBQ店,生意不佳,紋身又除不掉,他的精神,終於崩潰。

    「我才不信,我才不信不能消滅你!」他失控地拿著刀,開始切自己的皮,從胸腔開始,慢慢割下去,直至腹部,全塊皮也都割下來,腸臟、胸骨,血肉模糊卻又清晰可見。T 還未停手,開了BBQ鐵板,把紋身皮放上鐵板上,用猛火大燒,「看!這樣還可以再生了嗎?我會害怕你?」

    T失血太多,終於支持不住,倒在地上。鐵板上的紅燒紋身肉,香氣四溢。客人認得這是BBQ店特色日本牛肉燒烤的香氣,馬上四方八面湧來。

    大家來到店舖,紛紛拿起餐刀,分享鐵板上的特色日本牛肉片。總於,有人發現 T 倒在血泊中,把T 轉過來,食客也都明白了。

    可是,沒有任何人報警,很寧靜。

    互視,再開火點起爐頭,靜靜的微笑。

    「這到底是美食,誰人可以抵抗呢?」

    【七宗罪一 之 貪食】

    ==============================

    【七宗罪 之二】

    她,是一名長跑運動員,樣子甜美。她叫小美,是很多宅男的女神。

    小美6歲時,爸媽已經訓練她做運動員。父母本來就入不敷支,還要每天接送女兒上學、訓練,預備最好營養,找最好教練,日子絕不易過,但見女兒漸露頭角,也覺得欣慰。

    16歲的小美,開始成為長跑新星,因為樣子標誌,很多報章雜誌也樂意報導她的新聞。不過,好景不常。同年夏天,一次交通意外,小美的爸媽被城中富豪座駕撞到,不顧而去,最終失救至死。年輕的小美,頓時失去依靠。

    世界很現實,政府沒有政策支援運動員,教練擔心小美無法支薪,首先離去;部分的雜誌傳媒覺得,小美父母雙亡加上富豪不顧而去的新聞,有賣紙價值,因此連翻追訪,甚至有娛樂雜誌,更以小美在靈堂鞠躬時的走光相作賣點,封面刊出去增加銷量。各方面都只在事件上撈油水,唯獨從來沒有人理會小美的情況。

    不過說來奇怪,小美卻沒有太大憂傷。可能因為,她根本從來都不想練習,父母離世、教練離開,反而可以令她得到休息的機會;而走光封面,不單沒有令小美尷尬,相反,她更因為可以做封面而感到興奮。

    沒有了父母的教導,小美開始放棄練習。「其實,我為什麼要這樣辛苦?跑跑跑,練練練,我本來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干嗎要去當運動員?根本應該去當明星!」後來,即使朋友們希望小美再跑,她也拒絕訓練。不上課、不跑步,每天鬆散只玩食訓,體能急促下滑,不到三個月,已經跑不回以前水平。

    無法再跑,但小美仍然以前美少女運動員、女神自居。不過,她萬萬沒想到,失去長跑光環,報章雜誌也離她而去,兩年多時間,已經沒有人再記得小美。

    用盡雙親留下的保險,她只能把爸媽生前的金手錶,拿去押店典當。押店老闆左看右看,都覺得不值錢,「離去吧,手錶分毫不值,無法典當。」

    小美無奈想要離去,正要踏出門口之際,押店老闆卻突然止住她。「且慢...其實以你的青春美貌,加上你玲瓏浮凸的身材,都有可以押到錢嘅的東西...」

    小美呆一呆,押店老闆接著說:「放心... 不是要你當援交... 我只想拍數張相,典當你的身材、青春、美貌。放心,穿衣的。影這套相片,15張相片50萬,好嗎?不喜歡的話,一年內,你可以用50萬贖回。一年過去,才屬我的,好嗎?」

    小美傻了眼,「什麼?50萬拍15張相片?早知一早去當模特兒啦… 年青時為何要辛苦跑步?」她完全沒而想過,錢這麼容易賺。小美馬上同意,押店老闆便拿起古董相機,開始拍照。小美全程穿上衣物,除了樣子,幾乎拍不到一點肌膚,10 分鐘,由頭至腳,15張相片已經拍完。

    「Done。50萬,典當完成。一年內可以50萬贖回。」押店老闆嘻嘻哈哈,把押票及支票,放進小美手裡。

    在小美走出店前,老闆再提醒她:「好好運用這50萬,當作我幫你的。其實,我記得你,我認識你爸爸。好好運用這50萬,做點下小生意,勤力賺錢,一年內回來贖回吧… 記得比心機呀!」小美支支吾吾,已經走出店舖。

    小美並沒有好好運用這50萬。

    有了這筆easy money,更加不努力,沒有做點小生意之餘,亦沒有投資儲蓄。每天亂花錢、訓覺、飲酒、吸毒。不到半年,50萬都花得八八九九。
    這時,卻剛好有位樣貌平凡的富家子弟愛上小美。雖然小美沒有心動,不過生活逼人,沒有法子,她只好選擇與富家子相戀。男方十分愛錫小美,公主女神般看待。這時的小美,可說衣食無憂,當然繼續無所事事,懶散下去。

    再過了五個月左右,有一天,情況出現變化。那天早上,富家子出門工幹,留了小美在家。小美如常睡到中午,一覺醒來,卻發現皮膚開始變老,臉上出現大量皺紋,頭髮花白,體力轉差。下床外出,走一條街的路,也要休息兩次。

    「才20歲,怎可能老得這麽快?」小美怕別人知道,便一個人靜靜地去看醫生。無法找到病因,小美無可耐何,只能離開診所,迷迷惘惘下,突然想起了一年前拍照的事。

    「回來了?有沒有好好運用那50萬?」押店老闆對小美說。

    「我...發生了...什麼事?」小美這時已經變成一個沒有氣力的老女人,聲音沙啞,說話也只能斷斷續續的。

    「你忘記了?你典當了你的青春、樣貌、體能嘛?當天押了50萬,不記得了?明天就一年,你要用50萬贖回,否則就失去機會啦… 你沒有錢?我當天多次提醒你的。」押店老闆說。

    小美才知發生什麼事。「我要拿回我的青春。快把青春還給我!」

    「簡單,明天早上9時才到期,你拿50萬來贖回吧。」老闆說。

    小美走出門口,馬上回家,她知道,只要開口,富家子一定會給她50萬。「可惡!他出門工幹去了!明天早上,他不會來得及給我50萬的!作罷,我自己回家找。」

    回到家,小美翻天覆地般找,三四個小時,富家子屋裡所有地方都幾乎反轉。「錢呢…錢呢!」一邊找一邊叫罵,沒有為意,富家子剛走進門口。

    富家子早上看見的小美,和眼前完全不同。在他眼中,只看見一個老女賊人,正在爆竊。他靜靜的報了警,然後一手捉住小美,「你在幹什麼,我通知警方了!你不要想逃走!」。

    小美很驚慌,卻又很清醒。

    她心中知道,如果警察來到,到時無論自己怎樣解釋,也無法令警方相信,自己只是一夜變老,回來拿50萬,不是爆竊。她更清楚,被捕的話,會先關起來,關一晚,明天過了9點,有錢也沒用。

    她也想過逃去,但走了的話,何來50萬呢?沒有辦法,最好處理手段,就是在警察來到之前,先制服富家子,再拎錢離開。

    因為沒有太大力氣,所以她只能拿起最近的煙灰缸,出盡全力,向富家子的頭,敲下去。一下沒有效果,再敲一下,一連敲了13下,才見富家子鬆開手,倒下。

    小美見機不可失,馬上拿走剛找到的首飾珠寶,並在富家子銀包中,抽出現金,奪門而去。剛好共有52萬5千元。

    第二天一早,小美拿著這52萬多,來到押店。一開口,便說「這兒有50萬,快把青春還給我,我要變回以前一樣,快!」

    押店老闆沒有說什麼,只是拿出報紙。A1頭條清楚的寫著:

    「富家子慘遭兇殘殺害,
    兇手疑似前運動員小美,全民大追緝!」

    報章不單印有20歲小美的相片,內容更清楚指出,作為凶器的煙灰缸,有著清晰的血指紋,這個血指紋,正是小美的。

    看著牆上的時鐘,8時50分。押店老闆緩緩開口:「你考慮清楚,真的要贖回原來的青春、樣貌和體力嗎?」

    放下手上的報紙,這刻的小美,身心都老得再走不穩,只能隨手拿了枝古代木製符籙,當作拐杖,帶著那52萬5千,支撐著,走出去。

    【七宗罪二 之 懶惰】

    ==============================

    【七宗罪 之三】

    Ace今天走進地下賭場,再次進行他口中所說的「工作」。

    社會學上來說,他這個「工作」稱為「賭博」,不過,對作為職業賭徒的Ace而言,賭大小、賭百家樂,是賭博;但賭poker,只是一項用技術去生財的致富方法。

    半小時左右,Ace再次預上討厭的R。R是另一位職業poker賭徒,兩人經常在賭場遇上,只吵架,沒有其他。明明雙方都知道,如能合作,一同殺敗其他玩家,會賺得更多,但偏偏兩人都只想自己獨大,結果一拍兩散,經常大家都「無功而還」。

    「我就是不讓你正常地賭博,你耐可以怎樣?我還未有看到牌,就跟你梭哈all in。你要麼跟我賭運氣,要麼就離開。是呀!我相當討厭你,又怎樣!」R當著眾人,用中指指著Ace狂鬧著。

    有賭博過poker的都知道,玩家之間互相挑釁,引誘對方發怒,是常見手段。不過,前仇新恨,Ace今天終於忍耐不住,決定要解決一切恩怨。「R,我們現在就賭一把,輸了的,以後要帶著自己的金錢,永遠離開對方世界,好不好?」

    「小朋友,我又怎會害怕?不如再賭更大的,賭上所有家當房產儲蓄,好不好?」R說。

    「哈,真好笑。你要送我家當,我怎能推卻呢?好,我就接受你的挑戰。怎樣賭?」Ace回應。

    「我們用最簡單去賭,A至K,我們各抽一張牌,不計算花式,只比大細,A最大。每一局,賭一根左手手指,再加1/5的家當。如果左手五根手指也都全斬了,就是輸了,怎樣?」R說罷,拿出一把斬骨刀,「啪」的一聲,劈了在枱上。

    「這樣賭,沒有人看到我如何把你收拾掉。大家... 大家賭客過來,一起做個見證。大家有沒有興趣,看我把他干掉?到底誰先切掉五隻手指呢?」

    賭客們開始走過來,了解他們的情況。當中,開始有人提議,以外圍side bet都方法,大家自己去賭,賭到底誰先被斬掉所有左手手指。這個賭法,雖然血腥,但也好像很有趣,所以賭客們紛紛下注,買R的人較多。

    賭局開始,Ace先抽,抽出來,打開,是3;而R手上拿著的,是4。

    「嘩!小朋友,你第一滴血呢!」話口未完,R即時抽起枱上的斬骨刀,向Ace的手斬下去,Ace來不及反應,「bom」的一聲,左手尾指、無名指,斷了開來。Ace痛得慘叫,R把握時機,拾起兩隻斷指,掉進暖爐的炭火中。

    「噢!sorry,不好意思,斬不準確,斬多了一隻。哈哈,我看到地下有些新鮮香腸,怕不干淨,所以我便把它們掉進火爐。哈哈哈哈... 不怕不怕,這回合你再輸,不用斬,我輸,我讓你斬兩隻。哈哈,其他觀眾,哈哈,準備好勝利了嗎?很快就斬完的了!」R說起來時很風騷。

    再來一局,R先抽。這次R抽到的是A,Ace抽到的,都是3。「我不就說過了?上一個回合,沒有多斬你的...」R繼續大笑說。

    不過,驕兵必敗,很有古代智慧。接下來的5回合,R全部輸光,看著左手手指,一隻一隻被斬下來,R的笑聲很快變成慘叫聲。最後勝負已定,R左手已變成血淋淋的爛肉。

    雖然痛楚萬分,但Ace也留意到,原來觀眾很喜歡看、很喜歡投注於這種血肉賭博,單是斬手指博彩,已經令外圍莊家贏了近20萬。

    不過,這時不是考慮賺錢的時候。Ace想把握時機,在R仍然呻吟之時,一次過把對R的所有仇恨,發洩出來。於是,Ace提出:「我給你一個機會復仇。我這兒有一把左輪手槍,6發子彈。我們決鬥,俄羅斯輪盤。在場各位,有沒有興趣看看,我們哪一位,誰會先死掉?」

    R雖然痛得要死,但一心希望報仇,也失去理智地大叫道:「賭!為什麼不賭!我就跟你賭!大家隨意下注,看看我怎樣殺了這個廢物!」

    沒想到,觀眾反應相當熱烈。一瞬間,賭注金額已達100萬以上,連莊家、R及Ace,也估不到。
    「好!開始!」Ace倒出5粒子彈,在槍內只留下一顆,轉動,把槍交給R。「六分一機會,我先讓給你。」

    R吸一口氣,用右手拿起槍,把槍嘴對準大陽穴,「啪」的一聲,空槍,沒有事。「到你,五分一機會。」

    Ace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一拿槍,即往自己頭上開,又是「啪」的一聲,沒有事。「再輪到你了,四分一機會。」

    接下來的一個回合,R、Ace,各一槍,也都沒有事。

    現在,只有兩發。輪到R,他有二分一機會。吸一口大氣,慢慢對準自己的頭,所有現場觀眾看著、等待著。「啪」的一聲,R也是空槍。

    「哈哈!我沒有事!沒有事呀!廢物,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代表你100%會中槍呀!快快快!拿起槍對準自己頭顱,一槍打進去!再見了啦!廢物!」R再次興高采烈,連左手的血肉模糊,也都忘得一干二淨。

    Ace拿起槍,才發現自己從沒想過,這樣的賭局會令自己輸掉性命。如今知道人生到了盡頭,也沒有辦法。

    拿起槍,指著自己太陽穴,向著觀眾說「大家拿派彩吧!我輸了。各位再見。」

    說罷,Ace突然把槍口指向R的頭。現場所有人也來不及反應,甚至連R也沒有想過,Ace會願賭不服輸,在輸掉的時候反口,把槍轉過來指向自己。

    Ace二話不說,「轟」,開槍了,R應聲倒下。「我就是要把你打死!怎樣?我就是反口,你又可以怎樣!起來咬我吧?怎樣起不了是不是!當然啦!你現在已經是死屍了喇!廢物!」

    觀眾也都呆了。數分鐘後,現場才有賭客衝上去捉住Ace。再不知過了多久,人群中,突然有人義憤填膺,大叫「沒有公理,要替天行道」,隨後慢慢開始,三四十個人出來,一同毆打Ace一個。Ace沒法還手,很快便失去意識,不消五六分鐘,便被人拾起,掉到山崖下去了。

    【七宗罪三之 暴怒】

    ==============================

    【七宗罪 之四】

    M看來已經80多歲了,不過她依然很喜歡感受性愛歡愉。因為壯健的日子,她只著眼賺錢營生,好像沒有活過享受過生命一般。如今,財富充裕,有近1億美元身家,卻欠缺枕邊人。反正天年將至,無兒無女,有錢無所用,與其財富陪葬,倒不如用錢買性愛。

    「真金白銀買賣,有什麼問題?」所以,每月她也會抽幾天時間,找些男伴共度一宵。

    過了多年嫖娼生活的她,最近迷上一位20歲的韓藉男生,同樣是一位牛郎。這位愛人相當健碩,樣子也很俊俏,韓國明星一般。M完全為他著迷,如果愛人要她去死,M也似乎會義無反顧的。現在,她幾乎每天晚上,也要付款去見這位男生;可是,她從未得到過他。

    「M姐姐,我知道你很富有,我也知道,你很喜歡我... 我很感謝你... 但是,我真的... 真的... 沒有反應啊... 你要明白,你... 全身都是一層一層的摺紋,看到,比較困難有反應...嘛...」韓男說。

    「如果我的樣子更好、更年青,你是否便會愛我,願意跟我做?」M忍住心中不忿,開口說。

    韓男點點頭,「是的。但時光不能倒來呢...」

    M回到家中,找來友好醫生。醫生告訴她,認識有一位為世人排斥的極端整容醫生,有技術可以換皮,不過代價不菲。M千方百計,終找來這位醫生,求他幫忙。

    「我的做法,並不是傳統拉皮,而是換皮。找來一位年輕女仕,把你的皮膚和她的,交換過來。手術後,她的樣貌會變成老人,你則會換了她的樣子。所以你付出的金錢,全部用於給予她的補償。這兒有一位女士,Liza,20歲,樣子甜美,因為她很需要金錢,所以願意和你交換樣子,明碼實價,4000萬美金換樣貌,你決定進行手術,還是不?」醫生指著遠方的妙齡少女Liza說。

    Liza看上去,眼大臉尖,幼弱白滑,完全是個二八年華的美人胚子。

    「馬上進行,不用思考。」M幾乎接著說。

    「好的。那你星期三過來進行手術。金錢,當天交付,4000萬美金,只換臉部。一言為定。」

    成功換了臉部後,M變了Liza的樣子,Liza變了M的臉貌。由於Liza原本也是個美人兒,M很滿意。再去找韓男,並告訴他換臉的詳情。這次韓男看到Liza臉蛋的M,覺得很稱心,決定跟M回家。

    M急不及待,要韓男抱自己入睡房。正當脫下衣服之際,「嘩!怎會這樣嘔心啊!你樣子這樣漂亮,但...你的身體、手腳,皮膚怎麼還是摺成一層層的呢?我真的不行... sorry。」韓男拋下M,衝出房去。

    留下的M,獨自一人飲泣。回過神來,拿起電話,打給醫生。「醫生,我打算把身上的皮膚,也都換過來... Liza願不願意?多少錢?」

    醫生來回打了幾個電話,回覆M,要6000萬美元。也就是說,這次換皮,將要用盡M所有的財富。不過,M沒有反對,即時同意。賣了物業後,付上支票,約好換皮的時間。

    一周後M與Liza再到醫院,進行換皮。三十小時的手術,全身所有皮膚,都交換過來。手術順利,兩人平安。

    經過一個月,M與Liza都已經完全康復,可以出院。出院前,醫生千叮萬囑M,「記著,你只是進行了換皮手術,整個人也變成Liza的樣子;但內裡的一切,也都沒有變,你還是個80多歲的老人來,一樣會有老人病痛。你不能夠把自己當為20歲般,進行劇烈運動的。另外,你的皮膚,的確換了過來,但皮膚下的供水保濕始終還差很遠,千萬別長期在太陽下暴曬,否則會很快變老,再次一層層裂紋的。」

    M連聲知道。

    醫生再對Liza說:「至於你,換了一位80歲老人的皮膚,所以也要注意保濕,否則會很易有皮膚病。一會兒過來拿支票吧…」變成了M樣子的Liza,亦點頭,表示知道了。

    出了門,M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韓男。韓男這次看到M,知道由頭到腳,都從老年皮膚換上Liza 20歲的白滑肌膚,即時能夠有生理反應;M也因飢渴得太久,馬上拉了韓男入酒吧廁所,狂野地進行魚水之歡。

    這天以後,M跟韓男過著拍拖般的情侶生活,當然,M要付費的。一晚,M送了一隻名錶給韓男;韓男見沒什麼可以回禮,便在枱上拿起啤酒瓶,撕下瓶上之牌子貼紙,摺成一隻小小的紙鷂,隨手送給M。

    持續三個多月,M每天也找韓男。可是,今時不同往日,M已經不是富貴人家,如今身無分文的她,要付費去嫖娼,其實消費相當吃力。不過,她依然希望與韓男在一起。這天,買了蛋糕,希望與他一同渡過第100天記念日。

    推開酒吧的門,她看見韓男,陪伴著換了皮的Liza。「為什麼你會在這兒?」M一面迷惑的問Liza。

    「我現在這個樣子,不來嫖妓,怎會有人要我?婆婆,我雖然跟你換了皮膚,但我內心,仍是個20歲少女來呀...當時,你還是這個樣子的時候,自己也來嫖,現在你反過來問我為什麼?而且,我現在很富有,要任何人也可以。」Liza開口,的確令M無法反駁。

    面前這位Liza,那一層層的摺紋,正是M最熟悉,又最想擺脫的。可是,Liza又剛好揀選了韓男,要這晚陪她。

    「不如你不要陪她… 今天是我們100日記念... 可不可以陪我?你不要再做這職業,好嗎?我們以後一起生活,好嗎?佢不適合你的!再者,她這個樣子,你也不會有反應,是不是?」M對著韓男,哀求著。

    「我知道,我清楚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這個樣子。Well,我們也都開心過,不是嗎?不過,3個月了,我想得很清楚,你身無分文了… 是的,你有外表,但窮困嘛... 跟你在一起,我才知道,可以選擇,應該選擇金錢。所以,我現在當然選擇她啦。」韓男推開M,走向Liza面前,「你好。我服務很好的,而且...我還很體貼,很持久...想不想跟我...來一次?」

    M什麼都說不出口,離開了酒吧。

    再過兩個月,M經已山窮水盡。這天,在出門取政府救濟時,撞到韓男。他拉著Liza的手,走進名店,就在店門前,三人對望了一眼。韓男先開口:「M,你在取政府救濟?還好,當時我沒有跟你離開。不過,既然你是我的熟客,那就讓我提醒你,幫助你吧。其實你現在個樣,根本沒有人知道,你已經80多歲... 你樣子又這麼漂亮,20歲的外表、身材,加上...你又這麼喜歡做那件事...,有沒有想過,出來當妓女?」

    M聽到,呆了一呆,最起碼她怎也想不到,韓男會說這樣的話。

    韓男繼續說:「我是認真提醒你啊!你先想一想,你也都80多歲,沒有什麼所謂吧?反正,過幾年可能也都要去世了。不過,你的外表,才20歲,必定會有很多恩客。去騙下那些臭男人也好嘛?等他們以為,自己跟個美女...。哈哈,一者懲罰他們;二者你有生活費;三者你還可以滿足的慾望。啊!還有還有,還有第四,我知道你討厭Liza,拿了你所有金錢,還搶走了我,但是你明白我啦,我只是糊口工作,誰給我更好更多,我便跟著誰,真金白銀買賣,是你教我的!哈,你去當娼妓,其實就是用Liza的外表,你那麼討厭她,當報復也好,讓每個嫖客也以為跟她有一腿也好嘛!是不是?」

    這個報仇論,雖然無稽,但M已經失去原有理智,聽到報仇,便認為有理。「好,我一於用這個王八的皮囊去當娼妓,讓你每天也給不同的男人折磨!」

    就這樣,M做了妓女。由於樣子甜美,生意很不錯,她也不揀擇,有時更去拍AV小電影,有點名氣,總算可以維生。

    半年後的一天,有一位中年男士按鐘,希望嫖妓。這位男士,希望M可以跟他去戶外交易,並且加入少許性虐原素。談了很久,本來M不願意,但聽到「性虐」二字,便覺得算是報復Liza的皮囊。再者,反正80年來自己也未試過玩性虐,有膽一試。所以,最終開了一個很高的價錢,便跟了中年男子上車出發。

    車子一直開,開至沙漠中央。中年男子停下車,對M說:「脫衣吧,所有衣服也脫得一干二淨,內褲也都脫掉,只留著你原本那小白襪。」

    M寬衣後,走到車外。男子繼續說:「嘩,你樣子漂亮之外,身材還這樣好,不單白滑,而且胸部還...」突然,中年男子拿出手扣,鎖住M的左手,而另一邊手扣,則鎖住自己的右手。

    M除了小白襪之外,一絲不掛,現在左手又鎖住中年男子的右手,十分徬徨。「你是警察?」

    「哈哈哈,不是…,你沒有看新聞?最近這麼多妓女失蹤,你完全不知道?well,全部所有!都是我做的,29個,沒有人捉到我,我是不是很利害?哈哈哈!今天,你將會是第30個。放心,我用槍的,這兒也沒有刀,不會肢解你,我保證你能夠留住全屍。」男子說。

    M意外得很。但是,又說不上害怕。

    畢竟,這個20歲少女的皮囊下,是個80歲老婦人。以M的情況,自己都不知何時病死,如今遇上連環殺手,只是加速去世而已,談不上有什麼好驚恐。

    不過,在中年男子眼中,卻極其意外。面前這位20歲全裸美少女,對自己將死一事,不但不害怕,還有點平靜,反而點不知所措。「你不害怕?我說,我一會兒會殺你啊!」

    M沒有什麼反應,「那殺我之前,我們還做不做愛?」

    中年男子被這樣的一問,反而不懂回答。「...不... 不用... 都是不好,還是做吧...」

    M跪在地上,拉開男子的褲頭,張開口親近上去。男子正要閉眼享受,M的右手,從男子的褲襠移開,直接伸入他的褲袋,一抽,就抽出了男子的小鎖匙包。

    小鎖匙包內只有兩條鎖匙,分別是車匙及手扣的解鎖匙。

    中年男子這時知道,M不是真心想在死前提供服務。於是,拿槍指著M的頭,「你打算做什麼,以為這樣,就不用死了?」

    M很平靜,「數十年人,總會想過有天會死。不過,今天在死之前,仍想幹點好事,例如,把一個殺人兇手處理掉,不讓他再害人。」說罷,M馬上把小鎖匙包吞下肚。

    中年男子亦在此時,對著M的頭,開了一槍。「你這個大蠢材,我也不知你做什麼,笨蛋... 啊!可惡!」

    中年男子這時才發現,車匙在M的肚內,沒有車,在沙漠之中,只能用步行的方法,走回城市。不單如此,自己的右手正扣著屍體的左手,也就是說,如果要走路回去,要抱著這條裸屍,走過122km的沙漠,根本不可能。這時,他才明白,M所說的話。

    「三八,我不信你可以把我困住!但...我又不能致電找警察救我... 可惡,大不了便步行回去,抱著你的屍體又怎樣,走不了嗎?!… 122km,步行一天就回到市區了... 沙漠又怎樣!... 不行!瘋子!現在怎回去!可惡!抱著你的屍體怎樣行啊!走得慢,我不就一定渴死了嗎?刀刀刀,刀在哪?啊!我沒有刀!」中年男子好像瘋了般叫了出來。

    三天後,警方在沙漠中間,發現了兩具屍體。男性40歲,右手鎖上手扣,手扣另一端則鎖上一具全裸女性屍體,頭部有槍傷。

    法醫到場:「死者死去3天,不過很奇怪,女死者的屍體乾得比平常快得多,一層又一層摺紋的,正常屍體,在沙漠中間,曬三數天也不會這樣啊...」

    此時,一位警員跑來:「長官,前面10公里處,發現一輛沒有人的小貨車,車子附近,埋藏了很多女性屍體,長官快過去看看!」

    搜證警員聽到後:「好的,我一會過去。這單案件很古怪,全裸女屍,只穿上小白襪。白襪裡面,收藏著一個小布袋,小布袋之內,還有一張用啤酒紙摺成的紙鷂。什麼事,怎會有人好像寶物般,收藏這些垃圾呢......」

    【七宗罪四 之 淫慾】

    ==============================

    【七宗罪 之五】

    「我是一個職業賭徒。不對,正確說,我是一個全方位的賺錢機器,我願意為了賺錢,做任何事情。」 Ace 張開眼睛,這是他第一句說的話。

    「啊?這兒...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兒?明明上一秒鐘,我還在賭場...為什麼...?」 Ace極努力回想一秒之前發生的事。

    已經是七天時間了,只是Ace自己不知道。

    在他面前,出現一位科學家。「讓我告訴你,你原本已經死了,是我令你復活的。你不會明白我說什麼,但是,七天之前,你還是一個殺人犯,殺人後,再被人打死,是我救了你。」

    科學家揚開枱上的白布,指著布內一條黑貓屍體,說:「我們國家和別人打仗中,你也知道的?對手用了很多方法,希望打勝這場戰爭,包括研究神秘力量。」

    「他們研究所有方法,甚至,連漫畫內容,也用以去研究武器。例如:控制蝙蝠、麻雀,讓牠們帶著小炸彈去炸軍艦;又例如,用原力做出一個小光波炸彈,爆炸威力,可以毁滅一個城市。哈哈,漫畫說笑還可以,真正研究?傻傻的,這是浪費時間。我軍很不一樣,實事求事。你看?」

    科學家接著,拿出一幅照片,道:「對方研究天方夜談,我方則研究新派科技。兩年前,我軍步兵隊,進入了一處森林,發現一個部落,裡面存在了很多我們科技仍然無法解釋的東西。例如:有一枝可以反映人內心恐懼的符籙、也有可以吸收別人青春的磁石、還有一項對於我軍非常有用的技術... 這個技術,現在就用了在你的身上作測試。」

    Ace:「你指... 復活?」

    「大約是的。不過,其實不是復活,是移植。貓,有九條生命,你聽過吧?... 當地村民有項技術,可以把貓的九條生命,轉到人類處,令到移植者,擁有九條生命,也就是可以死去共九次。」科學家翻開貓屍,打開頭骨,指著說:「秘密,就在這個貓的腦下垂體。枱上這隻黑貓,可以說,是你的救命恩人,牠給予了你九條生命,由於你之前已經死去一次,應該尚有八次...」

    科學家停一停,露出詭異的眼神,再接著說:「其實,我並不是想救你。你只是實驗品。反正你剛好死去,殺人犯當實驗品,亦不會有人會異議。你只是剛好成功了。」

    Ace呆了一呆,驚叫插嘴道:「哪...我還要讓你切開來研究...?」

    科學家大笑:「哈哈,你大可以放心,我要的,是技術,不是你。有了這項技術,我方就可以發展出不死戰士。你跟我去和國家元首見一次面,報告我的研究成果,跟著,你便可以自由了...」

    科學家果然沒有反口,隨後,Ace跟隨他見國家元首,被其他軍官指指點點一陣子後,便再次得到自由,可以離開。

    離開研究院前,科學家私下叮囑Ace:「要留意,你應該還有八次復活機會。不過,復活不等於復原,如果跌斷手腳,是不會重新長出來的。」

    Ace支支吾吾回應了,便離開研究院。得到復活機會,他知道,不能再浪費在賭博上了。「我一定要賺錢,不能夠再浪費人生。」

    不過,講易行難,怎樣賺?這幾乎是數十億人每天都在思考的問題,如果輕易做到,一早便解決貧窮問題了啦?

    Ace決定出去打工,做礦工。掘了整天煤,賺到8元。習慣賭數千元一局的Ace,覺得很不是味兒。「認真打工,只賺幾元,以前賭一局也等於一年人工了,不值得當礦工...」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一個廣告。Ace 頓時大悟,心中盤算起一項賺錢大計來。

    為實行這項大計,他從新聯繫上暗戀自己十多年,樣貌平凡的小梅。很快,兩個多月,便結成夫妻。Ace每天早出晚歸,打三份工,小梅知道丈夫辛勞工作,也不願花費,更在家紡織,幫補生計。勤儉半年,兩口子儲了5000元。

    這天Ace,終於開口對小梅:「其實,我現在有九條命......」一五一十把被殺、復活的事,都告訴了小梅。

    小梅是個簡單人,總之丈夫平安無事,無論他怎樣奇怪、犯過什麼錯,也沒所謂。

    Ace慢慢向小梅道出,這個盤算很久的賺錢大計:「這個城市,有20家保險公司,我想為我自己買保險。我問過保險公司,我這個年齡,5000元保費一年,可以買到5萬元人壽保險。受益人,是你。當我死了以後,保險公司作出賠償,我復活。這...這不算是騙保險,我真是死去的,只是... 我...會復活而已!哈哈」

    小梅有點擔心,因為她從來沒有相信過Ace曾經復活,如果要以死來呃保險,根本說不出有任何信心。「不如還是不好了… 好像你剛才一直說,難得可以重生,為了金錢,好像不太值得吧。不如…」

    Ace很清楚小梅的憂慮,其實,甚至連Ace也沒有把握。「我明白你害怕,但,我真的不想再窮下去了。我本來就已經死掉,還有什麼可以再失去呢?」說罷,衝出門口,直跑到保險公司,買了一份5萬保額的保單。

    回到家,Ace清楚吩咐小梅,他只能復活,不可復原,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解剖,亦要保持屍首完整。由於他不懂游泳,故此揀選了以意外溺水的致死方式。一來,只要發現得早,屍體幾乎100%完整;二來,對於不懂游泳的他而言,較不痛苦之餘,執行起來也較可信。

    他們到了一個工廠旁的海邊,Ace假裝要出海釣魚,坐了租回來的小船,飄到海中心。

    小船翻到,小梅大叫「救命!我先生不懂游泳的,快來救他啊!」工廠工人紛紛跳下水,游向Ace,當日海浪大,用了差不多20分鐘,才把Ace救上來。再半小時,醫生來到,證實Ace已經死了。

    有了醫生證明,很快便發出死亡證,小梅也能認領屍首。保險公司方面,一確實死亡,五天已經出保險支票,第七天中午,支票兌現。當晚,Ace在家中醒了過來。

    「成功了!!我說過一定成功的,是不是!!Yes!!5萬元拿到了嗎? 到了?哈哈哈哈!太好了!」Ace開心得尖叫起來。小梅看到Ace甦醒,眼中也高興得流下眼淚。

    這是Ace第二次復活,第一次以死來賺保險賠償。

    由於沒有電子記錄制度,所以Ace只要去另一家保險公司投保,再在另一個海邊溺斃,另一位醫生簽發死亡證,計劃已經可以天衣無縫。

    第一次成功後,Ace可以說是再接再厲,把5萬的保險賠償,全都放在另一家保險公司,為自己投保人壽,而這次保額,已達50萬。過後,再次遇溺、死亡、賠償、復活。

    一如預期,Ace的死亡賺錢計劃,再一次成功。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計劃,令Ace及小梅的身家資產,高達1250萬。這時,Ace已經第七次復活,第六次以死來賺保險金。

    1250萬,在當年,已經是超級富豪級數。

    「再來一次吧!」Ace遊說小梅說。

    「其實我們已經非常富有,為何還要再這樣下去呢?況且,已經沒有保險公司,會接受這麼大的投保額了。現在,最多也只能買到30萬,保額賠償300萬,我們已經擁有1250萬,多300也不是什麼… 不如算吧,下次已經是你的第八次了...」無論怎遊說,小梅也不同意。

    過了三個月,小梅在孤兒院當義工,遇上8歲的小孤兒M。由於小梅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有個小孩,看到乖巧的M,十分喜歡,當晚回家,便立刻詢問Ace,要求領養M。

    可是,Ace不喜歡小朋友。小梅多次詢問,Ace都一直不同意。「你可以不同意我買多一次保險,我也可以一樣,不同意你領養M。領養小朋友,是使用金錢,而不是用來賺錢,那領養來做什麼...」

    說到這裡,Ace突然止住了。「好了好了,不要傷心,好吧,你明天去領養吧。」小梅聽後,歡喜若狂,翌日立刻去申請領養手續。不過,她不知道,原來Ace心中另有盤算。

    「我下一次,已經是第8次了,之後不就沒有機會再死?想不到,小梅提醒了我。領養一個小朋友,有什麼好處?當然沒有啦… 哈哈,不過,等到M慢慢長大,我便可以為M買大額保險,之後... 又可以賺錢了!小梅小梅,哈哈,你一生人也這樣簡單,怎會想到,我同意領養,是因為這個原因呢……哈哈哈哈……」Ace心中反覆沉思著。

    「且慢,小梅也都可以買保險!如果我和小梅一同出意外,應該會賠得更多。屆時,所有賠償歸M,待我復活以後,換個身份,便可以再次變成M的親人。到M長大,M死去,還可以再多一次保險賠償。既可以取回所有金錢,還可以再賺一次,到時家財還不止2000萬?」Ace一邊想,一邊笑,並開始部署這項大計劃。

    就這天,Ace約小梅到沙灘漫步拍拖。「將來M住在一起,我們便沒有機會再這樣浪漫了。我們今天一同去沙灘走走好嗎?」

    小梅跟隨Ace多年,也沒有真正外出浪漫一次,自然甜絲絲的跟了Ace到海邊。「那邊不是有一隻小艇嗎?都這麼多年,我出海也只是去死去騙保險的,真正坐小艇,反倒是沒有試過。我們不如一同試坐小艇出海浪漫一下?」Ace說。

    「好呢!」小梅主動拉著Ace,一同推艇出去。

    到了海中央,Ace突然伸出手,推小梅落海,並按住她的頭。將要溺斃的小梅,終於聽到Ace開口說:「我買了我們二人的保險,受益人是M。加上我們原來的資產,很快,M便會變得很富有,放心吧,我會復活,會變成Ace的弟弟,繼續去照顧M。當然,哈哈,之後便會輪到M投保,那時候,我便可以很快再次更富有起來!」

    在水中央,小梅根本無法呼吸,「你可以復活...那我呢...?」死前的一刻,留在小梅腦中的,就只有這問題。

    解決了小梅,Ace開始破壞小艇,假裝意外。不多久,艇身入水下沉,Ace亦落到水裡了。滿臉笑容的Ace,繼續盤算其賺錢計劃:「這次是第8次復活,過後,將沒有機會復活了,到時便要利用M的保險了。這樣便有2000萬,太好了!哈哈!岸上面的人,開始發現有意外,出海過來了,半小時才到,剛好來不及,一切盡在計劃中!剛剛好...」

    就在這時,Ace的腦中突然閃過科學家與那隻黑貓屍體的畫面。

    「黑貓...屍體?且慢...牠移植時,不也是死了嗎?那是不是說,牠已經死過一次了?不好,那我這次不就沒可能復活了?!」「救命!救……」Ace慢慢的沉沒在海中心,再也沒有醒過來。

    律師來到孤兒院,簽署文件。善心的院長,對修女們說:「有誰想到,這個剛被領養的8歲小女孩,會繼承1250萬身家,與及600萬保險呢?以後,這個小女孩,不用再受任何苦了。」

    說罷,看著M那一臉無知的微笑,大家的心,都暖和起來。

    【七宗罪五 之 貪婪】

    ==============================

    【七宗罪 之六】

    遲數分鐘出生,決定長幼之序。這8分鐘,註定約瑟夫永遠當哥哥,佐治只能是弟弟。

    雙胞胎出生,從來都較辛苦。所以媽媽自小便教導約瑟夫、佐治,兩兄弟要和睦相處,相親相愛,永不分離。

    因為戰亂,父母都在孩子們9歲時過身了。約瑟夫很生性,盡力擔當兄長責任,照顧佐治。幾乎每天,也會確保佐敦睡好休息夠,自己才溫習、休息。

    家境清貧,約瑟夫的衣著相當簡陋。長期穿上爸爸生前留下的闊身衣服,看起來永遠衣不襯身。不過,因為約瑟夫聰明伶俐,樣子俊俏,加上為人勤奮、積極樂觀,而且讀書成績一直優異,考試測驗全部滿分;故此,就算衣飾簡樸,學校的老師同學,仍無一不喜歡他,絕對是個人中龍鳳般的優秀人物。

    約瑟夫自小有個夢想,就是要當個科學家,在醫學、生物學上有所成就。因此,不停鑽研相關知識,並會經常在空閒時間進行研究,十六歲便得到國內不少大學青睞,招他入學。

    相反,弟弟佐治,卻有著跟哥哥截然不同的性格。佐治為人孤僻、善妒、負面、希望全世界都失敗,甚至對照顧自己無微不至的哥哥,也恨之入骨,希望他會最終失敗收場。

    十六歲生日的這天,約瑟夫要去大學發表研究論文,如果順利,將會獲得大學收錄,成為醫藥生物學的學生。由於住得比較遠,所以約瑟夫早了兩小時起床,預備出門駕駛。

    「弟弟,你一會兒會支持、鼓勵我的是不是?我等這天很久了,我真的很希望會成功,將來成為醫藥生物學學生。我很緊張,真的很緊張...」約瑟夫捉著佐治的手說。

    佐治點頭頭,俯身向前拿起前方的一對玻璃杯,倒了清水,對哥哥說:「哥哥,不用擔心。你一定可以成功的,一直以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聰明絕頂的呢!而且今天又是我們的生日,不如出門前,飲這杯水,慶祝生日之餘,也預祝你成功吧!」

    約瑟夫、佐治兩人一同碰杯,一飲而盡。然後,一同出門上車去。約瑟夫駕著車,十五分鐘不到,已經覺得頭暈,看著前方,左搖右擺,車子根本走不了直線。「佐治,剛才你哪杯是什麼,為什麼我會醉掉...」

    佐治雙眼通紅,充滿酒意:「哈哈,哪杯?不就是伏特加嘛!」

    約瑟夫氣結,「那我...怎樣去大學演講論文?」

    佐敦半醉半醒的說:「是呢,你不行呀!… 停車吧,哈哈哈!」

    血液充滿酒精,約瑟夫實在無法駕駛下去,只能停在路邊休息。一睡已經六小時,演講時間已過,約瑟夫知道再去大學也沒有用,只好駕車,與佐治回家。

    忿怒嗎?必然的。約瑟夫期待已久的機會,就這樣白白的給佐治破壞了。不過,約瑟夫為人樂觀,加上母親教誨:兩兄弟要和睦相處,相親相愛,不分離;所以他也沒有動氣,更反過來說:「哈哈,去不了也好,可能去了演講,會失敗呢?在眾多學者面前失敗,比現在失約更慘淡呀!」

    佐治看到約瑟夫連錯失大好機會,也能這樣積極面對,心中更加妒忌厭惡,只是沒有說出來。

    又過一年,約瑟夫終於考入醫藥生物學系,一如以往般日夜苦讀,成績優異。佐治亦繼續當其負累角色,無理地要求約瑟夫照顧之餘,更時常在重要關頭拖約瑟夫後腳。

    有一次,二年班考試。佐治在考試前一天晚上,偷偷在約瑟夫的肚皮注射安眠藥,結果約瑟夫整夜入眠,沒有做好試前準備。不過,約瑟夫聰敏過人,考試一樣以滿分完成。「沒有影響呀,我真的感激佐治,為我緊張心情,帶來足夠休息。」

    另外有一次,期終考試,要做精細手術。佐治又在當天的早餐中,加入大量咖啡因,令約瑟夫在手術時間,雙手震動,開不了刀。最終,約瑟夫無法完成手術,不能成為醫學院的外科醫學博士研究生。不過,卻又因為沒有進入外科,約瑟夫轉為進行藥理研究,在往後的日子,有更大發揮。

    可能,約瑟夫都習慣,習慣了佐治因妒忌帶來的破壞。不過,他繼續對這位兄弟,不離不棄,依然好好照顧佐治,相親相愛不分離。

    因為國家將要戰爭,對優秀人才相尚重視,所以在約瑟夫20多歲時,便成為了國家的重點科學家。政府甚至想為他介紹一位樣子標致的夫人,只是約瑟夫都婉拒了。因為約瑟夫知道,他,還有一個弟弟,需要照顧。

    不過,另一邊廂,弟弟卻再也忍受不住這位天才哥哥。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樣聰明,而我卻不可以?為什麼上天這樣不公平?為什麼!?我討厭你,我討厭父母,為什麼你一定會成功?我卻注定失敗?」說罷,拿起充滿山埃的針筒,向著自己手臂,準備注射入去。

    幸好,約瑟夫這時剛從夢中醒來。看到弟弟正要注射山埃,馬上把針筒打跌。

    「唉,佐治,為什麼要注射山埃自殺呢?」約瑟夫邊進廚房,邊向佐治問道。

    「我不想做人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成功了...」 佐治抬起頭,向著約瑟夫說。

    約瑟夫:「所以你注射山埃?」

    佐治點頭,哭泣不成聲:「為什麼我們流一樣的血液,卻只有我失敗?為什麼我只有一隻士多啤梨大小的手、一個橙這麼大的頭,還要永遠生長在你腰腹之上,而你卻俊俏優秀、高大威猛?我不忿氣!」

    約瑟夫冷冷地回應一句:「我們是骨肉相連,不分離嘛。哈哈哈... 」

    佐治快要瘋了:「約瑟夫,雖然我只有一隻手及一個頭,但你不要忘記,我們的身體、血管,全都連接在一起。你記得嗎?當年,我讓你喝水,我喝伏特加,倒頭來你一樣會醉倒。所以,剛才我注射山埃,你也一樣會死的!好,骨肉相連,永不分離,我們一起死!」

    約瑟夫看著佐治,卻表現得很平靜。「佐治,你想要妒忌我到什麼時候呢?是的,我們是連體嬰,我在母胎時,已經搶掉你的養分,所以我身心發展都比你好。你妒忌我,我明白。不過,你又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這樣努力,去做醫學研究?」

    佐治顯得很迷惑,約瑟夫繼續說:「每次看到其他人,可以游水、跑步、陪女友,你知不知我有多妒忌?為什麼他們這樣平凡,都可以有太太子女;我這麼優秀,卻因為要隱藏你,而不能有正常生活?我一生不分離地照顧你,為什麼上天要對我這麼不公平?所以,我一直努力去做醫學研究。因為只有這樣,學好醫術,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為自己做切除手術... 哈哈... 你看著我做什麼,是呢,我要切除你的手... 及頭… 哈哈哈...」

    佐治嚇得面如死灰:「哥哥... 你切了...的話,我會死去的...不會的... 你一直這麼照顧我... 一直以來,只有我妒忌你,你... 你不是自小也很好人嗎?不會的,不會的... 笑話,說笑是不是?... 媽媽教我們要永不分離,是不是?」

    約瑟夫走到餐枱前,右手拿起手術刀,向佐治笑著:「你剛才不是想死嗎?是呢,我一直也很照顧你… 是因為時機未成熟嘛... 哈哈...... 啊,最後最後,不妨告訴你,我是好人?傻瓜...你怎樣做人,我其實也都一樣的。你一定忘記了,我和你,身體正流著同一條血的呢... 」

    這晚,佐治永遠消失。因為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存在過。

    【七宗罪六 之妒忌】

    ==============================

    【七宗罪 之七】

    「我真的不可以再忍耐下去了!他這樣帶領著我們,只有一條死路!不只他,整個政府、整個黨都出問題,必定要把他除去,國家才能有轉機!」史提芬巴達,怒罵著相片,指著酒杯,在酒吧大叫著。

    「千萬不要太高聲…你也有公職,亦是軍人... 怎可以這樣...」愛斯特低聲地提醒史提芬巴達,「我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說... 不過,不要公開說出來,去辦公室,去辦公室再談吧...」

    這時正值戰爭時間,兩軍互攻,史提芬巴達雖因戰功當上上校,但戰事亦令他受傷致殘;加上戰爭醜惡,領導兇殘,都使他對領導十分不滿。

    「再任由他帶領我們,我們國家所有人,真的會全部死去的... 而且,他當自己是神,一不高興不喜歡,便馬上把人殺掉,不停殺人... 愛斯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不如... 由我們... 由我們去推翻他?」史提芬巴達說。

    愛斯特回應:「但...推翻他,也只是改由第二位上台,根本問題也一樣... 而且,這是叛國罪...」

    史提芬巴達吐出淡淡的煙圈:「是,推翻他,任由第二位上台,可能結果都一樣。哪不如我們自己找人來,去做國家領袖?最低限度,戰爭可以和談,不用任由他亂殺無辜...」

    史提芬巴達越說越激動:「對!做這件事,我們的確是叛國,是叛徒;但如果我們不做,我們背叛的,就是我們自己的良知!」

    就是這樣,史提芬巴達與愛斯特,決定推翻國家領導,阻止戰事繼續打下去,亦阻止暴君胡亂殺人。不過,只有他們兩人,又怎能成事?於是,他們仔細找尋,共同有意願叛變的軍人。結果,只能找到十數人。

    「我們人太少,怎政變?」愛斯特說。

    史提芬巴達沒有一點動搖:「一不做二不休,人太少,根本推翻不倒政權,不如干脆點,刺殺領袖好不好?刺殺他,國家一定大亂,還怎樣去作戰?到時必定投降,可以議和… 好,一於刺殺領袖!」

    愛特斯也同意:「好,刺殺領袖。我們要讓全世界人知道,不是所有子民,也支持這位傲慢的暴君!我們一定要做!」

    千想萬計,原來刺殺計劃,極不容易。領袖為人小心,加上相當傲慢,可以見他的人不多。惟一有機會的時間,是戰爭策略大會,但與會人少,大多是高級將領,要混進去並不容易。

    不過,這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因為會議內,全都是高級將領,領袖自然會放下戒心,刺殺變得很容易,而且可以順便一口氣除去數位主要將領,對往後議和、政變更有幫助。

    終於,機會來了。作為上校的史提芬巴達,這天可以參與戰事簡報會。

    「只你一個,怎殺那麼多人?不如使用公事包炸彈... 我一會兒,交給你兩個炸彈,你收藏在公事包裡,放置在他們面前。爆炸之前,你離開,不就行了?!」愛斯特提出這個大膽的建議。

    就是這樣,史提芬巴達帶著裝有兩個炸藥的公事包,走進會議室。在開會之前,他進入洗手間,準備用鉗子,剪斷電線開始計時。

    「不好!剪不了!我之前打仗受傷,只餘下3根手指,為什麼還為我預備這種鉗?」用了很長時間,史提芬都不能成功。啪,終於剪斷一條,成功開動第一個計時。

    正要啟動第二個炸彈,門外突然有人拍門:「你為何這麼久?在做什麼!快出來!」原來,有一位衛兵見史提芬巴達進去太久,心生懷疑,拍門問他發生什麼事。

    史提芬巴達不理了,放棄啟動第二個,決定只使用一個炸彈,便開門出去。「沒什麼,放心,傷殘人士,只有3根手指,小便當然比較麻煩啦。」說罷,便直接走進會議室,漠視門外的衛兵。

    史提芬巴達走上前,與領袖敬禮,並借故在領袖身邊,放下那個裝上炸彈的公事包,扮作忘記拿走,便回到自己預設的位置上。

    幾分鐘後,史提芬巴達藉口接電話,離開會議室。一出會議室,便直奔向車子,開車離去。

    才走了20米,便聽到「嘭」的一聲巨響,全個會議室都是火光濃煙。史提芬巴達開心得很:「成功!一次性把所有人炸死!一個不留!」

    車子逃到機場。

    史提芬巴達正想告訴世人,「領袖已死,無需再戰」的時候,卻傳來廣播,是領袖的聲音:

    「史提芬巴達,你不是以為,炸彈能把我炸死嗎?神,怎可以讓你這樣的低智凡人炸死呢?現在,我沒有死,卻輪到你的同謀、朋友、親人,全部都要下地獄了!我告訴你,我保證,一個不留。」

    廣播還未重播第二次,史提芬巴達已經被捕。第二天,他的朋友、同謀、家人,全部一同被無情地槍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科學家約瑟夫,揚開枱上的白布,指著布內一條黑貓屍體,對著剛復活的Ace說:「我們國家和別人打仗中,你也知道的?對手用了很多方法,希望打勝這場戰爭,包括研究神秘力量。」

    「他們研究所有方法,甚至,連漫畫內容,也用以去研究武器。例如:控制蝙蝠、麻雀,讓牠們帶著小炸彈去炸軍艦;又例如,用原力做出一個小光波炸彈,爆炸威力,可以毁滅一個城市。哈哈,漫畫說笑還可以,真正研究?傻傻的,這是浪費時間。我軍很不一樣,實事求事。你看?」

    科學家接著,拿出一幅照片,道:「對方研究天方夜談,我方則研究新派科技。兩年前,我軍步兵隊,進入了一處森林,發現一個部落,裡面存在了很多我們科技仍然無法解釋的東西。例如:有一枝可以反映人內心恐懼的符籙、也有可以吸收別人青春的磁石、還有一項對於我軍非常有用的技術... 這個技術,現在就用了在你的身上作測試。... 把貓的九條命,轉到人身上,令移植者擁有九條命。而你,就是成功實驗品。」

    科學家約瑟夫,終於完成這項技術。「你知不知我殺了多少人去研究?為了這個實驗,國家領袖給了很多人讓我去殺,再去嘗試復活。現在有了你這個成品,我可以有所交待。你馬上和我,一同去見國家領袖,而馬上!」

    得到國家領袖接見,科學家約瑟夫隨即展示復活成果。領袖很滿意,再叫科學家進行研究。

    領袖指著一份名單,拋在地上,「我再把一萬人交給你,任你喜歡怎樣殺也可,怎樣研究!這些人污穢不堪,令人厭惡,任憑你隨便殺掉。你繼續研究復活術,下星期再匯報。」

    一星期過去,科學家約瑟夫殺了420人。不過,由於根本沒有貓,所以被殺者當中,沒有一個可以進行任何移植手術,當然沒有人會復活。

    再次進行匯報之前,科學家終於找到一隻黑貓。科學家沒有用來作復活研究,反而把貓帶來見領袖。

    「我聽說你再殺掉了420人,也沒有一個成功復活一個。well done,你不殺一些,他們太多太污穢,會令地球蒙羞。哈哈哈!你拿個貓來做什麼?」領袖一看到科學家便說。

    科學家明白抬舉之道:「領袖,那些低下乞兒,死,沒有所謂。可是,你卻大大不同了,你比一眾都偉大得多。所以,只有你,才配得上這個復活技術,因此,我帶這隻貓過來...」

    領袖始料不及,心中又覺得有道理:「可以復活當然好,但...有沒有風險呢...」

    科學家連翻遊說,最終領袖完成貓腦下垂體移植手術,並得到復活的能力。

    對此,領袖很高興:「做得好!哈哈,如果所有我方的民族、人民都有這個技能,戰爭又怎會輸呢!!哈哈!!不過... 還是不好了......從今天起,你不能再幫助任何人去完成這個手術。這個世界,就只有我,和你之前那個實驗品,可以復活,有沒有問題?如果我知道,你跟別人說起這件事,又或你再做這個手術,我必定把你殺死。你出去,再為我們國家、民族,研究些新技術來!我再交10萬人給你,你去做實驗,希望你有成果。」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就在史提芬巴達離開的一瞬間,會議室爆炸,炸彈就正正在領袖腳邊爆開。幾乎所有人,也都炸死炸傷,領袖站得最近炸彈,當然無法幸免。

    不過,沒有人想到,十多分鐘,領袖已經爬了起來。

    「領袖,你沒有事吧?領袖果然超然於人,是神,是天命,炸彈爆炸也不能傷你分毫!」坐得遠遠的受傷將士,紛紛走上前來慰問。不過領袖好像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坐著休息,過了良久,才慢慢的說:「你們為什麼不作聲?」

    原來,爆炸影響了耳膜。領袖雖然可以復活,但聽力卻不能復原,從那天起,他也失去70%聽力。

    定下神,領袖走出門外,命令衛兵找來無線電作廣播。心水清澈的他,知道史提芬巴達一定有後著,亦怕戰爭對手會承機進攻,所以二話不說先作廣播,告訴全世界,自己沒有死去,穩住陣腳。

    同日,他命人拘捕史提芬巴達一干人等,翌日槍決。

    當然,機不可失,領袖順便也把一些功高蓋主的將軍、將士,一併列作刺殺關聯同謀,一同槍決掉,以保住自己地位。

    「先處理內部,才有能力打出面更大的戰爭,有何不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刺殺後的一年,戰況急轉直下。領袖的一方,已經變到全無勝算。

    他知道,是時候,要思考往後的道路。

    「這場戰爭,再打下去,亦支持不了太長時間......我應該怎樣做好呢?如果戰敗,敵人捉到我,我亂殺了這麼多人,一定會把我槍決掉。接著...... 便會發現我不會死去...然後,不停折磨我... 我一直永遠地受折磨?... 現在...我又不想擁有復活能力了......」

    領袖靈光一閃:「且慢...我既然不會死,那我在全球所有人面前自殺,全世界也只會以為我已經死去,那我不就可以安全離開,沒有人知道?!」

    領袖向太太遞上一杯清水,太太欣然喝下,只是她不知道,水中混和了氰化物,三分鐘不到,便已經離開世界。

    領袖看著太太的屍體說:「我的一家,死,也令人驕傲,哈哈!」隨後拿出手槍,對自己,開了一槍。

    數小時後,領袖自殺的新聞,震撼全球。雖然很多醫生都確認領袖心臟停頓,但從來沒有人清楚,領袖的屍首埋葬在哪裡。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來到阿根廷生活,都已經60多年了。

    開了家小押店,靠著以往的財產,生活總過得不錯。

    當年對手的研究,「用原力造出小光波炸彈,希望威力可以毁滅一個城市」,雖然很漫畫,很可笑,但又怎會想像到,戰爭對手的科學家,竟然最終,真的能夠做出這種小光波炸彈?而且還投下兩個小光波炸彈,一下子就毁滅了廣島、長崎?

    幸好我自殺在先,否則如果要繼續戰爭下去,我方也都必敗無疑。

    不過,世人就是很奇怪。

    不少人說我主張優生學,邪惡;哪現在你們不也是用基因工程,去進行更過份的優生系統?

    你說我殺害、歧視其他民族,你不也歧視、殺害黑人、異色族群嗎?

    說我屠殺太多人?你小光波炸彈,不是殺更多,傷害影響更多人嗎?

    不過,指控我過去做什麼,也都沒有所謂了。

    有什麼比冷眼看著世人的愚昧,更能消磨時間呢?

    當然,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生存至今。

    所以說,凡人啊!你們又耐得我怎樣?

    應該,元首我,仍有6次復活的機會啊…

    【七宗罪七 之傲慢】

    (七宗罪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