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社會需要鬼怪文化》 投稿人｜謝沛縈 校正｜林家宥 執行編輯｜張語庭 ❙作者簡介 謝沛縈，一六‧台北投稿作家。目前就讀國立政治大學社會學系學士班。 - ❙現代社會中的鬼怪文化 以科學主義與理性思維作為核心價值的現代社會，仍充斥著屬於前現代（註1）的思考方式，例如鬼月不宜玩水的禁忌和「魔神仔」的傳說。甚至，世俗認為最鐵齒的理工行業，內部都盛傳著「乖乖文化」，認為在設備旁放置零食乖乖，便能讓其順暢運作。這些現象顯示著前現代社會對鬼怪文化的思維仍影響著現代社會，為探討鬼怪文化對現代社會的意義，我們必須先了解它在傳統社會是如何運作的。 - ❙鬼怪文化如何在傳統社會運作？ 臺北地方異聞工作室成員瀟湘神在TED演講中說到：「鬼怪是被社會創造的。」他認為鬼怪文化可達成三種社會功能：社會控制、社會排除與社會修正。 •社會控制：當社會群體形成，為維持穩定，社會內部會產生規範與禁忌，藉此控制社會成員，而在傳統社會中，鬼怪文化時常扮演社會控制的角色，例如藉由嬰靈傳說控制女性的生育意願。 •社會排除：當規範與禁忌形成，不符合社會期待的偏差行為或邊緣人，往往因為群體的不理解與恐懼而被妖魔化，進而排除於社會系統之外，例如中世紀歐洲的獵巫行動。 •社會修正：在傳統社會中，社會問題並不從根源解決，而是透過其他間接的方式彌補社會不公，進而形成鬼怪文化，例如冥婚是因為過去女性必須經婚嫁後才能被祭祀，進而衍生的文化現象。 - ❙鬼怪文化與在地的關係：台灣的妖怪學 鬼怪既是社會集體的投射，傳說的誕生也反映出當地的文化習俗、歷史脈絡與地理環境，了解鬼怪文化有助於社會形成文化認同。日本與台灣雖然同樣經歷現代化的衝擊，但日本擁有脈絡化的妖怪文獻資料，使得其妖怪文化得以被二次創作於流行文化當中（廖翊如，2018），而台灣的妖怪學尚在發展階段，台灣歷史的特殊性和族群的多樣性，提供我們富足的文化底蘊，倘若能建立系統性的資料庫，將有助於以鬼怪為題材的學術研究或大眾創作。例如由台北地方異聞工作室所撰寫的＜唯妖論＞，便是台灣第一本收錄台灣鬼怪文獻資料的大眾文化作品，其資料蒐集與詮釋的嚴謹度，更是獲得學術界的肯定。 - ❙鬼怪文化對現代社會的意義 當我們了解到鬼怪文化是如何在傳統社會發揮社會功能，則該進一步探問現代社會又是如何看待與處理社會問題。現代社會雖然看似文明，網路社群獵巫文化卻不減反增，我們只是改透過輿論殺人；現代社會雖然看似開放自由，但偏見與歧視卻仍使少數族群被汙名化、持續受到社會不公的壓迫。美國社會學家Ann Swidler認為文化既是一種生活方式，同時也可作為一套工具，為社會生活問題提供理解的路徑以及解決方法。因此，探討鬼怪文化，其實就是在理解人性以及反思社會，鬼怪文化為我們投射出社會的陰暗面，提醒人們檢視當前看似正常的社會中，是否潛藏著不尋常之處。 - *註1：前現代社會是個尚未工業化、都市化、世俗化的社會，人的思維仍具有神祕主義的色彩，行為會受到宗教、習俗、規範等控制。這樣的社會集體意識強烈，透過同質性維持社會穩定。

小學時候的朱家安過最不明智的事，是把班上書櫃裡的靈異教師神眉漫畫拿出來看（到底誰放的！）。裡面有一個妖怪叫做「恐怖子」，我的表達能力有限，但他真的長得非常恐怖。更恐怖的是，一旦你聽過恐怖子的故事，他就會進入你的夢境裡殺死你。  其實恐怖子跟接下來要講的東西無關，不過這麼棒的故事不能只有我知道 ：）  神眉漫畫裡有另外一個故事：裂嘴女，會搭訕和殺害路人的妖怪。裂嘴女故事的原型是1979年日本盛行的都市傳說，據說造成該年許多小學生結伴上下學。  都市傳說改變人的行為，裂嘴女不是特例。照謝宜安在《特搜！台灣都市傳說》裡的研究，1984年墮胎合法化之後，也是台灣嬰靈傳說最盛行的時候。  在各種死亡的胚胎當中，說也奇怪，只有人工流產的會變成嬰靈，需要供養來消除怨恨。嬰靈傳說讓一些宗教產業賺了錢，也讓許多人不敢人工中止懷孕。  社會背景推動都市傳說，你可以想見八零年代那些反對墮胎的人，其價值觀和嬰靈傳說怎樣契合，進而成為傳播者。  那些人或許不是存心利用嬰靈傳說來控制身邊的女人，但他們的既定立場讓他們比別人更容易相信和散佈嬰靈傳說，而最後的結果，就是女性中止懷孕的情況減少。  /// 人類傳遞故事，故事影響情緒，情緒驅動行為。故事影響大眾行為，不見得是誰或誰刻意為之，而是故事內容、出現時機，以及人類認知特性綜合起來的結果，而且這種情況出現的頻率和影響都比我們認為的還要多且深。///  上面這個說法，就是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席勒在《故事經濟學》裡要推的論點。  📺  席勒在書裡用的例子並不是結伴上學或者人工墮胎，而是經濟危機。  當裂嘴女的故事廣為流傳，小學生結伴上下學。當「下一波結構性失業要來惹！」的故事甚囂塵上，人們盡力儲蓄，結果真的導致經濟不景氣和失業。  流行的故事改變人的行為，不管你是大人還是小孩都一樣。導演費雪（Luchina Fisher）曾經提到電影《大白鯊》上映當年，去美國海邊玩的人顯著減少。在《故事經濟學》裡，席勒則試圖說明，《星際大戰》如何影響八零年代的「機器人╱自動化」故事，並加劇人們對於被機器人取代而失業的恐慌。  當然，經濟會好或壞的說法，並不是隨時都流傳，更重要的是影響流傳的條件什麼時候出現。  在《故事經濟學》裡，席勒說明我們可以如何從傳染病學的模型得到啟發去思考故事的流傳，並指出值得注意的各種線索，例如怎樣的故事會流傳，取決於人類有沒有方便的時機重複故事：「生日快樂歌」一年只會用一次，但歷久不衰，因為很難錯過。  🍉  席勒寫這本書當然是為了推廣他喜歡的理論，這本書對經濟學研究者來說，有跟一般人不同的意義和爭議。不過就算你對經濟學沒興趣，也依然有其他理由讀：  （1）這本書讓你知道社會氛圍和流行故事對我們的心靈做了哪些事。  （2）這本書和當代許多重要想法可以橋接。例如席勒討論什麼想法容易傳播，也討論哪些心理機制影響人的理解和傳播行為，前者跟迷因學（memetic）有關，後者可直接接上康納曼《快思慢想》的雙系統心理理論，以及我喜歡的海德特《好人總是自以為是》。如果你看得下這些書其中一本，你就看得下其他本，最後你就會掌握一個對於人類認知機制相當重要的理解，包括直覺如何讓我們過度自信，以及一整箱自我反思的工具。  （3）這本書提醒你，一則言論有多合理，跟它有多流行是兩回事。在性侵報導底下，常出現對女人衣著的提醒，這代表穿著保守能降低被攻擊的機率嗎？不見得，這可能只代表社會習慣對女人外表指指點點，所以這類意見很容易出現。  因此，這本書對我來說就跟《我們如何製造出玻璃心世代》一樣，你不需要同意作者主要論點，也可以從他的分析中得到收穫。  🌵  對這本書感興趣的人，若想快速上手，我建議：  （A）先讀3-8章，然後直接讀19章，這讓你掌握「故事影響行為」理論的主要看法。  （B）進行上述閱讀時，若任何時候覺得說法不夠具體，想要有案例對照，9-18章提供了九個經濟故事案例，儲蓄、房地產、人工智慧到工會陰謀都有，你可以找一個感興趣的對照看。

所以這種說法是怎麼出現的？又帶來了什麼影響呢？ 🎙沒錯我們有 podcast 啦：https://link.chtbl.com/EKcwJ3k3 #民俗 #傳說 #恐怖 #可怕 #恐怖故事 #恐怖片 #恐怖体験 #鬼故事 #鬼故事時間 #鬼故事系列 #害怕 #嬰靈 #嬰靈超渡 #廟宇 #宗教 #超渡 #罪惡感 #恐嚇 #贖罪 #變形 #抄襲 #墮胎 #生育 #嚇人 #怕 #養小鬼 #都市傳說 #都市傳說系列 #podcast #podcastved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