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大同壁掛扇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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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大同壁掛扇產品中有8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6萬的網紅蔣月惠縣議員服務專區,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7月29星期三 上午6點半到7點整理服務案 上午7點0至9點30生命園區 訪視 上午 10點 瑞光路會勘 11點至12點 瑞光路三段中正路口義賣。 暫停11點半至12點 仁愛國小對面籃球場 靜坐抗議 屏東公園蓋地下停車場 建蔽率及交通問題 必須拆太平里 下午12點 練鋼琴 下午 2點...

大同壁掛扇 在 ??????好想出去玩♡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7-11 10:2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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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同壁掛扇 在 蔣月惠縣議員服務專區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07-28 21:5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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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29星期三
    上午6點半到7點整理服務案
    上午7點0至9點30生命園區 訪視
    上午 10點 瑞光路會勘
    11點至12點 瑞光路三段中正路口義賣。
    暫停11點半至12點 仁愛國小對面籃球場 靜坐抗議 屏東公園蓋地下停車場 建蔽率及交通問題 必須拆太平里
    下午12點 練鋼琴
    下午 2點至4點 15分 縣政府服務案
    下午 4點30到6點
    大同國中 義賣
    随機巡視抗議, 屏東高工徵收私有地 ,公勇路徵收, 巡視污染河川
    晚上10點半休至 凌晨5點半
    羅騰園免費開辦60期
    紙編藝術
    每週(三)下午03:30~04:30
    林連崑 講師
    忠孝路142號(羅騰園教室)
    羅騰園免費開辦61期 第二堂課
    開運臉部美容SPA和基礎剪髮
    每週(二)晚上07:30~08:030
    簡毓諠 講師
    忠孝路142號(羅騰園教室)
    16
    有氧舞蹈
    每週(三)下午06:20~07:20
    吳芝儀 講師
    崇蘭國小前庭(羅騰園開辦)
    17
    Office文書軟體應用
    每週(三)晚上08:00~09:00
    吳大雄 講師
    忠孝路142號(羅騰園教室)
    18
    社交舞-探戈進階
    每週(三)晚上08:00~09:00
    黃惠足 講師
    鶴聲國小川堂(羅騰園開辦)
    蔣月惠出書,其實我會怕:孤鳥鬥士蔣月惠的傳奇人生每本300元 一次團購至少20本,每本定價300元,出版社開立 六折 (180元) 發票,四折 (120元) 捐贈給羅騰園 協助弱勢邊緣人,羅騰園開立收據給讀者。 ※ 目前已有團購120本,有意者請洽羅騰園協會。 電話:08-7518078 或洽:暖暖書屋出版社02-23916380 羅騰園出書 將殘的燈火不熄滅 每本三百元助弱勢 感謝!!孫震南博士贈3D列印機列印手機壁掛架每個義賣500元暨捐助人捐款助羅騰園社會邊緣人,月惠感恩您們!!
    2022年 選縣議員 一票30元的補助款 與縣議員薪水六萬 全部捐弱勢 選區屏東市
    2024年 月蔣月惠參選立委 請給無黨籍一次機會,一票30元的補助款,保證金20萬 ,立委薪水7成 ,全助弱勢邊緣人,威力勇猛!月惠 感恩您! 第一選區包括屏東市、里港、高樹、三地門、霧台、瑪家、九如、鹽埔、長治、麟洛、內埔等11鄉鎮市,人口數386366人
    蔣月惠插花作品主題「炫風」
    蔣月惠題詩:
    斜立運轉電風扇,
    轉來轉去超炫風.
    花枝招展繫兩旁,
    巧似母親頭花帽
    攝影:彭毅志攝影師
    取材電風扇

  • 大同壁掛扇 在 鋼琴詩人王俊傑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19-09-03 22: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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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盲校生活~新同學』

    1984年,也就是民國73年的光輝十月,我進入了台北啟明學校就讀,從此開始了我的九年盲校生活,那年我八歲,往後的九年間,將近三分之二的日子,我都是在這裡成長。那時的台北啟明學校,位於敦化北路與長春路口155巷的巷子裡,至1992年夏天過後,就遷往現在的校址天母忠誠路二段207巷當中,我所分享的都是1984至1992那幾年所聽所聞,及一些自己記憶中的故事。

    嘉展在父母的陪同下,辦完了所有的手續,在男生宿舍202室,終於可以好好坐下來喘口氣。這個房間總共住六個人,而他的床位就在最靠窗下鋪的位子。衣櫃就立在床的旁邊,床頭有個掛毛巾的架子,是上下舖兩個人共同使用的。母親一刻也沒有停下來的一邊跟嘉展說明房間的環境,同時雙手則打開行李為他一件件的把衣服放進衣櫃裡。父親則不停在宿舍的四處走動,顯然是代替兒子打探環境去了。

    已來到九月的季節,說來也該是初秋了,但不曾進過台北的嘉展,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初秋的涼爽,從窗外直射進床頭西曬的陽光,反而讓整間房間更加悶熱。母親口氣帶點驚訝地說:「你們房間居然沒有電風扇,只有上面氣窗一角有一台抽風機!這房間連插頭也沒有,晚上你們是要怎麼睡覺?」就在開學的第一天,嘉展與他的父母都對於接下來住校的日子,在心底打上了無數個問號。

    家住台南善化的嘉展,排行老么,現在的他成了視障的新同學。大約在半年以前,他的眼球急速病變而退化到只剩下光覺,父母很快的決定讓他在小學六年級時,北上進入台北啟明學校就讀。在失明以前,他的功課是很不錯的,也愛說話,但在失明之後,他變得沉默寡言且習慣帶著一副太陽眼鏡,戴眼鏡的原因倒不是因為要遮醜,而是擔心別人撞到他的眼睛。

    開學的第一天,很快地許多人來跟他交談,嘉展也發現這些新的夥伴,每個人都好熱情且都講著台語,跟故鄉的氣氛好像也有些相似,再來又有許多人陸陸續續的聽說202是來的新朋友,都跑來串門子,不知道為什麼這讓他想起家裡附近的雜貨店。那雜貨店就是個消息的集散地,永遠都會有一撮人在店裡店外聊天,談論著村子裡的是是非非,此刻自己所住的這個房間,怎也就給了自己這樣的感覺。

    嘉展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摸索著探索著這所有陌生的一切。自從失明之後,他就習慣用右手摸著牆壁,左手則自然伸向前方,來支撐自己前進,在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樣更讓他覺得有一種安全感。他盡量用著才消失不久的視覺記憶,來判斷這個環境的點點滴滴,但漸漸的,他發現自己的視覺記憶與實際感受到的似乎有了很大的落差。首先他想打個電話回家,他想著公共電話鍵盤的模樣,更依循失去不久的視覺記憶來操作,但怎麼就是不對勁。接著他又發現他依著自己的視覺記憶來建構對於環境的心理地圖,但怎就經常找不到上下樓的樓梯,但他也漸漸發現,身旁這些同樣眼睛看不見的朋友,每個人都健步如飛,他們好像都不用摸著牆壁走路,好像也都不會撞到人,而且自己常常需要他們的幫助。而且,很快的他還發現自己好像不再那麼沉默,那原屬於自己聒噪的性格,似乎又慢慢回來了。

    不過有幾件事情就是一直讓嘉展非常困擾。首先,要和一群不那麼認識的男生一起擠在同一間浴室裡,在一條像大排水溝的溝中,各自站在一個水龍頭底下洗澡,這讓他非常不自在。經常在洗完澡之後,總無法在放衣服的格子裡順利找到自己的衣服,已經夠困擾了,更困擾的是浴室裡充滿著各式各樣的氣味,這更是讓他難受。開始學著自己用手洗衣服這也就算了,但在後陽台的晒衣場總就經常無法順利找到自己的衣服,就算找到了,也不那麼確定就是自己的,常常覺得自己的內褲好像沒那麼大、也沒那麼小,但材質摸起來明明就是自己的啊!索性把貼身的衣褲及襪子都晾在自己的床頭,這自然會被管理員糾正也會被室友討厭。

    嘉展說到床頭就一肚子氣,自己明明已經把毛巾扭乾掛在床頭的架子上了,怎就是會滴下水來,這也常讓自己覺得很沮喪。不過同寢室的室友們似乎也都發現了他的這些問題,大家也都會默默地給他協助,這也讓他感到溫暖。接著他又發現室友們好像個個臥虎藏龍,阿能是管樂隊的長笛首席,阿吉好像看上了哪個新來的學妹,還跟室友借錢買了一組很貴的盥洗用品送給對方。冠伶似乎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許多活動都是他在策畫,家佑高三了正準備要考大學。最怪的是小光,大家都很喜歡他,也總有許多人來找他聊天,但大家好像都怕他太晚睡,會特別注意他的作息、照顧他的身體。

    這天午餐過後,嘉展依照著自己的習慣回到宿舍來午休,已經來到了冬天的季節,台北似乎比善化冷了許多,明明有時候從氣象報告裡聽到自己的家鄉比台北 的氣溫還低,但不知怎地就是覺得台北特別冷。

    下星期就是聖誕節了,學校即將跟其他幾個來我們這裡服務的大專院校聯合舉辦耶誕晚會,嘉展躺在床上,腦袋裡胡亂做著白日夢,期待著到時可以收到為他報讀的姐姐親手送的禮物。說實在的,那位銘傳的姐姐,聲音總能讓自己感到療癒,也有種不知怎麼形容的感覺,反正想到他就是會笑啦!心裡想著她可能的模樣,用自己曾經擁有的視覺記憶建構著他的樣子。正想得入神此時,床鋪突然微微的搖晃了起來,嘉展還以為是地震,在定神一感覺便聽到上舖的小光發出了一些不太對勁的聲響,然後在還來不及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情況下,小光砰的一聲從上鋪跌了下來,接著嘉展聞到了一股從未聞過的血腥味,是濃濃的血腥味。

    附註1:
    停了兩個月沒有繼續在自己的粉絲專業繼續po出「我的盲校生活」,實在是因為去參與了綠光劇團的音樂劇「再會吧!北投」而分身乏術。我企圖不斷嘗試用不同的手法來說故事,畢竟自己是個小說創作的新同學,所以很期待你看完這些故事之後,不吝給我一些回饋。
    附註2:
    故事裡所提到的「報讀」,是指播報閱讀的意思。在我們念盲校的那些年,總會有幾天晚上晚自習的時候,幾所大專院校的學生社團到學校來為我們念一些點字沒有的書籍,這當中包含了課外讀物及一般補充教材,更多的時候可能是交朋友聊天。我會去念音樂學校也受了報讀姊姊的啟蒙。當時來服務的包含大同工學院、台北商專夜間部及五專部、實踐大學、政治大學、師範大學、銘傳大學,後來在我離開之後增加了淡江大學,在我很小的時候還有中央大學。這又是一段很精采感人的故事,我們容後再續。
    附註3:
    在我的粉絲頁裡已連載了好幾個關於盲校生活的故事,倘若你是第一次看見這個故事的朋友,也歡迎裡回頭去看看其他的故事給我批評指教。

  • 大同壁掛扇 在 香功堂主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9-06-11 0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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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時代我也常去美麗華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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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有三家二輪戲院,分別是:永和戲院、福和戲院和美麗華戲院。
    .
    永和戲院距離我住的地方較遠,所以最不熟悉。
    .
    福和戲院國小時還會全班帶去看電影,例如《老師,斯卡也答》或是《陳益興老師》等。福和戲院有三件事讓我印象特別深刻,一,小時候電影分級制度不嚴格,我在福和戲院看了香港鬼片《猛鬼出籠》,從此對香港鬼片留下「好~恐~怖~」的陰影(男主角洗臉,洗一洗居然把臉皮洗掉了...);二,蔡明亮導演拍攝《不散》,來到福和戲院取景,我和山羊鬍是坐在戲院中的臨演之一;三,福和戲院看的《一本漫畫闖天涯2》(張衛健主演),是我記憶中唯一一次因為電影太難看而落荒而逃的作品。
    .
    至於美麗華戲院,陪伴我走過學生時期大量看片的年代(福和戲院以港台電影為主,美麗華以西洋片為主),高中時期的我、山羊鬍和另一名好友(River),常利用畫室練畫時間跑西門町或美麗華或MTV看電影(年輕時沒錢,午餐都吃蘋果麵包省錢看電影);美麗華一廳放兩片,換廳忘記要不要加收錢,隨時可以進場看片而且不用劃位。
    .
    我在美麗華看過不少電影,有些片首輪看一次二輪再看一次,例如《屠夫的靈媒嬌妻》;也有電影爛到讓人印象深刻,例如《翻天覆地龍鳳配》;有些片讓人嚇得不敢亂喊名字,例如《腥風怒吼》;碰到喜歡的電影可以反覆觀賞,例如《紅粉聯盟》(但因為是兩片聯映,所以要撐過另一部沒那麼喜歡的電影時間);放映熱門片時,美麗華也是會塞滿觀眾,每次換場都要搶座位,要想搶到好位置,要不站在後方看片等換場,要不先去別廳看一小段,換場時再趕過來,印象中克林伊斯威特和梅姨合作的《麥迪遜之橋》就票房鼎盛,當時戲院擠滿福和國中的女學生,全場哭成一片。
    .
    大半的二輪戲院規則都大同小異,兩片聯映,通常是搭一部名氣較高的大片和一部名氣較小的作品,年輕時對雷利史考特導演不熟,也不認識吉娜戴維斯和蘇珊莎蘭登,以為《末路狂花》是沒啥名氣的B級片,一進戲院剛好接到電影結局,車子衝出大峽谷的畫面讓我和朋友有點嚇到,隨後,我在美麗華看了四次《末路狂花》,電影隔年獲得奧斯卡五項提名,影片重新回到台北首輪,我和朋友又衝去捧首輪的場(沒記錯的話是日新戲院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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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以前好愛電影,不用寫文章不用非要跟人分享什麼,就是看電影,讓自己溺在戲院中,跟著喜歡的作品又哭又笑,就算不喜歡的片,其實也不會太嫌棄;年紀大了之後,電影還是愛著,但因為部落格也因為臉書,總覺得看電影這件事,變得不那麼單純,也不那麼享受了(這樣的心情也是起起伏伏,只要碰到喜歡的片,又會瞬間想起自己愛看電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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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王盛弘文章中提到美麗華有放過首輪片《割喉島》,這件事我也有印象,男主角當年有來台灣宣傳,電影在台灣的票房也不差,只是國外票房超慘,間接影響到吉娜戴維斯和導演雷尼哈林的好萊塢星途(兩人當時是夫妻檔)。
    .
    #在他人的文章中讀到自己的青春

    當我再一次站在美麗華戲院前,視線所及,已沒有了高喊著看我啊看我的布告、劇照與海報,端詳它的原貌我才發現,這是一座蓋得不知該說是土樓還是城堡的建築,通體髹漆成赭紅色,外牆上管線紛陳宛如皮膚底靜脈浮凸而出。

      馬戲團已經走了,而帳篷被棄置於原地日曝雨淋那般地,老了舊了,煢然獨立。

      我慢緩緩地繞著這座建築走了一圈,心裡有話想找人說,又走一圈,我想告訴遇到的不管哪個誰,三十年前我常在這裡看電影。說出這句話,讓我覺得自己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有點滄桑有點驕傲,天方夜譚那般地,可以一個晚上又一個晚上,說上一個故事又一個故事。

      是十八歲那年,九月中旬一個傍晚,大哥領我搭野雞車北上。怕被取締,車子停在一橋之隔的三重,那時候還是市,三重市,一批批乘客轉搭小巴接駁,過了淡水河,在北門落車,乘259路公車到永和,那時候還是市,永和市,哥哥以月租兩千元,住在竹林路91巷48號頂樓加蓋。

      隔天,我尾隨大哥自中正橋頭永和豆漿,沿竹林路往東,這是鴻源百貨,那是網溪國小,韓國街,市公所,哥哥一一點名,還與他租住永和市場二樓公寓的同學一起用了午餐。

      竹林路盡頭,隔著福和路與永貞路相啣,繼續走下去,不久後我們穿過一處機車腳踏車愛怎麼停就怎麼停的穿堂,在住商混合的販厝圍夾下,龐然矗立一幢建築。這是美麗華戲院,哥哥說,我常來這裡看電影。

      這是第一回我到美麗華,我們看的是《金臂人》。當脫衣舞孃黛安‧蓮恩幾乎不著寸縷地挑逗觀眾時,我僵在座位上,竭力保持不動聲色。跟自己的哥哥看這種戲,太讓人不知所措了。

      《金臂人》裡,小鎮青年麥特‧狄倫懷著擲骰子絕技,跳上巴士到紙醉金迷芝加哥闖天下。賭場雇用他時,要他清空口袋,將紙鈔、硬幣統統裝進信封,賭場說,我只是替你保管,幫你把回老家的錢留著。夥伴也告誡狄倫,這是個花花世界,很容易讓人迷失,你很快就會看到了。一句句台詞都像在對我耳提面命。

      後來,整整將近一年的重考生活,每個周末我多在美麗華度過;這座戲院專映二輪影片,五十元一張票可以看上兩部,看完若還想換廳繼續,將折價若干。

      那幾年真是窮啊,搭公車常要提早幾站下車,走長長的路只為省下一段票;還曾在市公所斜對面一爿小書店發現一家出版社,剛成立的吧,裝幀怎能這麼美,但售價無法負擔,再三猶豫之下選了一本馮至的《山水》開口與老闆娘打商量:這家叫大雁的出版社,以後出的書我都想逐一買下,可以給我比較好的折扣嗎?沒談成。

      直到上了大學,還常因為沒錢吃飯,用餐時間我便窩在床上,睡過一頓中飯或晚飯。到了月底,小虎常常問我,還有錢嗎?說著,掏出紙鈔給我。小虎是我的同班同學,好朋友,我永遠記得他說過的:我的記性不好,我只記快樂的事。

      有一回實在餓得慌,跑回竹林路,哥哥不在,我將兩隻書桌抽屜整個地倒在蘋果綠地磚上,卻只發現幾枚遺落在角落的硬幣。離去時,遇到住隔壁的游文文,也不知我的臉上就寫著餓啊好餓或怎麼地,她沒多說什麼,硬塞給我一張紙鈔。我說我會儘快還你。游文文回我,不急不急,我再跟你哥哥要就好。

      其實跟游文文也不算熟,上台北後哥哥把他的住處讓給我,自己住到中正橋頭永和豆漿後,一個公寓的客廳角落用塑膠拉門隔出來的,甚至不能稱之為房間的小隔間。我考上輔大搬進理二舍後,他才又回91巷頂加小屋子,課餘兼家教,打很多的工。

      房東在頂樓隔了三個房間,除了我,還有一個讀復興商工的男孩永遠沒睡飽似地,話是沒聽他說過,但出入時甩門的勁道像剛被情人甩了狠狠洩憤一般,另一個較大的房間住著游文文,後來她的弟弟叫游俊義吧也來與她同住。投幣式公共電話擺在走廊上,很少有我的電話但常常是我接的電話,接了電話後,敲敲她的房門說電話喔。回房間,聽見她嘩啦嘩啦潺潺流水般的說話聲隔一扇門響著。

      當我考上大學時,游文文送我一盒二十四色粉彩筆,我拿它畫了許多卡片送給朋友,用著用著我捨不得用完,還留著到現在。

      游文文老家在宜蘭,搬離永和時我給過她聯絡地址吧,有個暑假她自東京寄來一張明信片,手撕畫是三隻猴子各遮住了眼睛、嘴巴、耳朵,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這是我最後一回接到她的音信。社群媒體這樣發達的今日,可惜我還是找她不到。

      既然窮,怎麼還有錢看電影?那你告訴我吧,能有比二輪電影院更省錢更容易消磨時間的地方嗎?沒有電影,要怎麼排遣重考生活,那像溺在蛋液裡濕淋淋的雞雛怎麼啄也啄不破蛋殼的苦悶。

      美麗華不畫位,我愛挑放映室下方位子坐,當燈光熄滅,耳際響起咑咑咑咑機器規律運轉聲,旋即為音響掩去,礟口般小洞射出一束白光,雞雛啄破蛋殼,看見了天光,光裡有灰塵微粒彷彿海底浮游生物載浮載沉。

      電影是光影藝術,不用五顏六彩它也是電影,靜默無聲它還是電影,唯獨不能沒有光,光的技術,光的魔術。

      大江健三郎為他那帶著殘疾來到世上的孩子,就取名為「光」。他曾在受訪時解釋,孩子出生時他正在讀一名法國哲學家的書,書上記載了一個因紐特人的寓言:當天地草創,一片闃黑,一隻烏鴉啄食撒落地面的豆子,每每不得其喙。烏鴉心想,如果有光就好了。就在牠這麼起心動念之際,黎明報到,世界在光裡鋪展開來。哲學家說,當你全心全意地期盼,你所護持的心願就將得以實現。

      看著日漸恢復健康的孩子,大江健三郎明白了:他的困難就是人類的問題,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朝設法解決問題的方向努力。這也是薩依德所說:這是人的問題,因此我相信,如果放上一段時間,就會在明亮的方向上看到解決的徵兆。

      電影不自人生便自人性取材,就算故作跌宕起伏、顛沛流離,比較起來,人生還是艱難得多,人性更是複雜,投射在銀幕上的光影斷不能解決現實的困境,偶或有啟發,時或有暗示,多數時候卻連徵兆都未能夠顯影。人生大於電影,「就算沒有電影這狗屁,人生還是能繼續下去」,但是,它賜予了一段時光,一個半、兩個小時或更長的時間,觀眾被應許、被庇護,讓我們忘記現實的磨難。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劇,同聲高歌的神曲,排著長長隊伍循序買票進場的電影,通關密語一般,讓我們指認彼此,啊,原來你也在這裡。沉積岩似地,流行文化每每標誌了時代的記憶,然而當我主要以透過電視螢幕,播放自購的DVD或藍光的方式來觀看電影,也許一整個夏季我與伍迪‧艾倫為伍,下一個季節卻對金棕櫚獲獎名片目不轉睛,電影於我就只能是時間的亂針繡,不再像初上台北看的那一些,在時間座標上扎根,變成了鄉愁。

      《比利小英雄》、《飛進未來》便是我永誌不渝的玫瑰花苞,結在我出門遠行的十八歲。

      十九世紀的北歐,年邁父親帶著稚子比利,搭上自瑞典開往丹麥的慢船,他們的眼光投向遠方,畫破重重烏雲的是陽光,穿越年深日久的陰翳的,是希望,或對希望的想像;二十世紀美國郊區,少年賈許對著祖塔遊戲機許下心願,一覺醒來願望成真,他成了個三十歲的成年男人。一個是空間上,對新天地的展望,一個是時間上,對未來的嚮往。

      可是,離開這裡,離開現在,就會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嗎?

      銀幕上演的,雖是虛構的故事,觀眾卻投入自己的真心。報業大亨查爾斯‧凱恩終生記掛著兒時雪橇上刻的Rosebud,而我,念念不忘初上台北,在美麗華看的《比利小英雄》與《飛進未來》,那是因為,我在這兩部電影裡看到了自己。

      日後,每隔幾年我便播放《比利小英雄》重看一回。在惡魔的天空下,這一雙父子面臨一次又一次難堪的挫敗,一場比利以一枚錢幣換取對智弱同伴的一頓毒打,場面十分慘烈,讓人皺起眉頭想別開臉去。比利是想嘗嘗權力的滋味,或只是發洩長期以來遭受欺凌的憤恨?身在底層的他只能對比他更弱勢的同伴下手。還好,還好當比利有機會緩和被奴役的命運時,他作下決定,決定不當管理階層的打手。他收拾行李,離開地主家,他要創造自己的命運,奔向全新的未來。

      未來是什麼呢我們並不知道,但是未來總是令人期待。

      至於《飛進未來》,終於在藍光時代我得以重看(如果你年紀夠大,而且不健忘的話,你會記得,這期間我們經歷了BETA/VHS、VCD、DVD,一路收集的影片又一路捨棄),唉,不過是部典型好萊塢電影嘛,但我仍然好有興致地看著。看賈許無法招架女友蘇珊有進一步承諾的要求時,小孩子一般嚷嚷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蘇珊問:什麼,你結婚了?賈許回她:蘇珊,我只是個孩子,我還沒準備好面對這一切,我只有十三歲。蘇珊:誰不是呢,我心裡也有一個害怕的小孩。賈許只能虛弱地說道:我真的只有十三歲……

      我不是賈許,沒有祖塔許願機,無法蟲洞裡旅行,奔向三十歲又回到十三歲,我只能往前。然而我畢竟擅長於回顧,回顧,卻也是為了前行。

      有一天,我便興起舊地重遊的念頭。搭捷運到頂溪站,租一輛uBike,蔡榮祖不召自來:背著行囊我要去流浪,要到很高很遠的地方。踩著踏板,我輕快哼著:帶著一點點行囊,和一點點惆悵,將過去所有煩惱都遺忘。穿越福和路後,是永貞路,很快地左手邊迎來福和國中,右手邊老公寓包夾中,就是美麗華了。這幢建築,單獨看它像城堡,若與圈圍著它的公寓畫歸成一個整體,則像土樓。

      五月天,日光被阻擋在外,陰影底一片清寂,老公寓群背對著它,家庭餐館在通道旁置備了大桌,將菜肴裝盤後端到客席,一名男人悠緩吸著紙菸,鐵欄杆上栓一條癩皮狗,三個小孩趴地上玩遊戲,全像被消音了似地,小孩、狗、男人、廚師,他們動作著但不發出一點聲響。

      我放慢腳步沿著建築繞了兩圈,攔住一名婦人,滄海桑田似地問出其實已經清楚答案的問題:啊,以前這裡是座戲院呢,什麼時候關門的?

      婦人仔細思索後回我:關很久了,沒落了,沒有觀眾,應該有,有七八年了吧。這些我都知道,我還知道,它在一九八一年開幕,有六個廳,專門放映二輪片,九五年《割喉島》是僅有的一次播放首輪電影,九七年同一棟建築成立了一家商場(被塗銷文字的看板還像一頂帽子戴在樓頂),旋即倒閉,新世紀一○年美麗華縮小規模成只有兩個廳,當年九月十六日歇業迄今。婦人還說,這裡打算都更,但沒有什麼具體進展。

      我告訴婦人,三十年前我常來這裡看電影。攔住她與她攀談其實為的就是說這句話,說出這句話讓我覺得自己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沿著建築又繞了一圈,看到入口一扇門上有張告示,「本棟樓內已無有價物品,請勿再入內行竊」,這反倒激起我的好奇,上前一步,試探地推了推門,出乎意料的是,喀喀什麼東西一疊碎裂聲中,兩扇門微啟一縫,趁沒人注意,再用力一推,側身,一片影子般地我閃進室內。

      停佇在釘著劇照的玻璃櫥窗前,透明玻璃上倒映一名少年的臉孔,他轉動眼珠子,這個看過了,那個也看過了,心裡嘀咕著,怎麼還不換片?可是不看電影,又還能到哪裡去呢?最後選定了兩部片子。

      撕票後走進放映廳,一股腦地,爆米花、滷味,各種食物加上地毯、座椅長年吸附的氣味混攪成一團朝我湧來。我挑了放映室下方的位子坐。片刻後,燈暗,別著小美冰淇淋字樣的簾幕緩緩往舞台兩旁撤退,光束射出,耳際傳來咑咑咑咑放映機運轉的低頻聲響,我抬眼,看見光束中有微塵浮動。

      黎明報到,世界在光裡鋪展開來。

      國歌前奏響起,觀眾懶懶地站起了身,歪歪斜斜地,不知有多麼不願意。三民主義,吾黨所宗,有人低聲跟唱,以建民國,以進大同。銀幕上軍容壯盛,十大建設如萬花筒一朵朵綻放。也有觀眾並不起身,坐座位上逕自抓著爆米花吃。是越來越常看見有人不理會唱國歌時必須立正的規矩了,還聽說有個地方首長剛發布過行政命令,說在他轄下,電影放映前不必播放國歌。

      國歌唱畢,觀眾落座。緊接著幾個廣告短片後,一部巴士開進銀幕,奔馳在高速公路上,一會兒後鏡頭切換到車廂裡,懸在座椅上方的電視螢幕無聲播放著豬哥亮歌廳秀,兩名少年比肩而坐,較稚嫩的那個因為暈車,頭埋在塑膠袋裡嘔吐,眼看著情況趨緩,卻又一個噁心,較年長的那個趕緊輕輕拍他的背。

      巴士開下交流道,靠邊,乘客被催促落車,馬上地又被趕上一輛輛九人座小巴。小巴陸續駛出,上高架橋,橋下流水倒映七彩燈光,染得少年蒼白的臉頰一下子紅一下子綠,跌進染缸似地自己全作不得主。抵達對岸時,先看到的是高架橋旁一排老舊建築,牆上斑斑駁駁好大的字寫著中華商場。

      眼前這座城市像個大工地,雜沓卻充滿生命力,少年的身體疲倦,但精神亢奮,新天地撲面而來,少年睜大眼睛張望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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