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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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了一個月,第二百本書心得終於完成!!為自己喝彩一下,難得那麼有毅力,還挑了四百多頁的日文文學看,我果然最喜歡整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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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之雪」是灣生後代尋根之書,由日本人角度來看臺灣,那也是主角第一次踏上的國度,她無法想像這鄰近的島國原來跟自己如此淵源;奶奶曾經生活在台...
六月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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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了一個月,第二百本書心得終於完成!!為自己喝彩一下,難得那麼有毅力,還挑了四百多頁的日文文學看,我果然最喜歡整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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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之雪」是灣生後代尋根之書,由日本人角度來看臺灣,那也是主角第一次踏上的國度,她無法想像這鄰近的島國原來跟自己如此淵源;奶奶曾經生活在台南的糖業製所、並在台南女子學院求學,因為戰爭失敗、不得不的強行遣返…然後,從此很多的灣生再也回不了曾經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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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衫山未來-是乍過三十歲女子,與奶奶同住,旁邊住著壞心眼的舅媽,總愛出言攻擊著這邊。然而就在未來剛結束派遣工作、充滿憂心的當下,卻發現奶奶開始說著自己聽不懂的單字片語「台南」「香檳」,臺語完全不懂的誤會下,她擔心著奶奶已逐漸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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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奶奶卻在小酌後對孫女說了過往,令人驚訝的是現在日本人並不知道「屬於臺灣的日據時代」,那些早已從主角媽媽年代裡就開始被消失在課章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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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了一定年紀越會懷念過往,奶奶本來想要跟孫女說更多關於「臺灣」的事,卻不小心出了意外而住院,只留下了未知的謎「六月的雪」- 奶奶曾經在濕熱的南國騎著機車望著海岸線、然後白雪飄飄的美麗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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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夏的雪,而且還在炎熱幾乎不飄雪的臺灣…到底記憶謬誤,還是真的有此如夢似幻的景象呢?為了讓奶奶能夠打起精神,未來決定隻身一人勇闖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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衹不過沒想到旅程開始就是一波三折,到了臺灣,父親委託前臺灣學生當嚮導,對方很自然在她面前提到了路上琳琅滿目的漢字加日文組合的奇怪看板,是日據時代就留下來的習慣,還有亭仔腳(騎樓)也是日本人因臺灣天氣太濕熱,特別發明給行人遮陽用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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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視他人感受的日本人,聽到訊息量這麼大的情報後,果然馬上在內心糾結跟驚恐萬分,怎麼那麼突然就提到日據時代,對於曾經統制過的這裡,她還沒想好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接受後代子孫的抱怨,殊不知在臺灣,日據時代是個很自然可以輕鬆討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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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呼的事情還不止如此;除了滿滿配色搶眼的漢字招牌、還有一堆機車跟汽油臭、滿心期待的高鐵便當,打開卻全是褐色的!拍起來一點也不好吃,實際上吃起來也不知道美味還是難吃,因為只有滿滿的香料味…
然後配飯的卻是含糖茶葉,還有亭仔腳明明是發明給行人用,為什麼全是攤販阻擋通行呢?
太多的不可思議還沒有解,父親學生李怡華-卻非常臺灣人般的隨性說著自己還有事情,明天開始會讓另外一個會說日語的臺灣人來幫忙,就立刻拍拍屁股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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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主角勉強守住日本人的客套跟禮節,等待著突然冒出來的奇怪嚮導,那位感覺應該是看動畫學日語的,雖然日文溝通無礙,卻是非常粗鄙的用語,看起來也很隨隨便便、服裝穿著相當休閒,但這個自然熟的人卻很認真每天拉著未來四處跑,尋找奶奶可能曾經待過的地方與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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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更是冒出了更多的臺灣人無償幫忙,有熱愛日據時代建築的建築系學生、曾經幫日本人做事高齡九十多歲、用著古老日語的老爺爺、以及建築系的老師、跟學校警衛還有臺糖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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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蕩蕩,也順便品嚐了南部特有的臺灣美食,然後在由未來在心中默默評斷著外觀與美味度,也帶出了台南古跡:安平古堡、民生綠圓環上的日劇時代建築們(林百貨、台南警察署舊址、台南州廳亦現代的臺灣文學館),我特別喜歡主角隱藏的吐嘈屬性,她在臺灣文學館享受著建築之美,忍不住說了一句好有異國情調,結果馬上吐嘈起自己,等等這個就是日本人建的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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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亭仔腳下的攤車,「三明治」讓她忍不住吐嘈:「三個明治」嗎?然而原來日本的sandwich只有兩層嗎…?我其實沒印象了,因為兩層的確實是吐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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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過程也不全是快樂的,也帶到了後來的國民黨、二二八事件、在那之後的戒嚴,以及臺灣早期女生所受到的不公平跟長女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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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很廣,也很有意義的書,也有翻譯成中文喔!非常私心大力推薦!!我最喜歡看由外國人來看的臺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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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之雪 #乃南亞沙
#六月の雪 #乃南アサ
國民便當消失 在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你會喜歡我們現在的世界嗎? 」
夢到在花蓮的民宿,半夜出來,看到海邊竟還都是人,大家都默默地在看星星。我也坐下來,天上星座非常清晰(中間都還有線連出形狀),連土星、木星都看得到⋯想起多年前在望安看到的美麗夜空。
不知道為何夢中自己心情有點憂傷,此時,一位過世的音樂前輩朋友盧昌明忽然出現在身旁,前來安慰我,我很感動,也感謝他,要他別擔心。
他說有問題可以隨時想到他。
然後緩緩消失。
知道他是以靈魂方式出現,卻沒有害怕。
他過世多年,我從沒夢過他。
大學二年級時的暑假,曾到他的廣告製作公司實習,暑假結束前,也跟著他的「音樂小劇場」巡迴演出。他的創作深深的影響了我。
盧導,你會喜歡我們現在的世界嗎?
你還是會鼓勵我們勇敢走下去對吧。
就像你在夢中對我說的那樣。
早安。
國民便當消失 在 紀綱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防檢局副局長說,為了防止動物疾病傳染,全世界的慣例一定是銷毀。
我查了一下,確實有182國參加的華盛頓公約。但內容未具體查證,姑且當作是真的。
小英說,要修法。這會不會講得太快?怎麼修?我又不是專家,當然不懂。只知道修了法可能要增加人力、物力跟其他資源。所以,加稅?還是乾坤大挪移,例如把應該多增加社工的錢拿去檢疫喵星人。
我讀書那個年代,養貓的很少,全班只有我一個養。我當時養了二隻大狗一隻貓,全都是優秀台北市民當年棄養被我撿回來的。(我真是含辛茹苦一個人獨立養活他們,用的是我抽煙喝酒便當錢)
當時那隻惡貓,居然有次在我跟馬子要約會時搞消失,害我遲到一小時,差點被打死。(是我差點被馬子打死,不是他
現在家裡2隻狗其中1隻之前還是受虐兒,拉回來的時候還很怕人。承認吧,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某種程度的惡。(動物界也在收看我們與惡的距離)
這個時代,養喵星人變成一種風潮,好像全世界動物只有喵星人。喵星人掛掉的時候哭得比老爸升天時還慘。好像不上網去批評一下就不愛動物。
講了半天,我要說什麼?沒啊。我又不是專門研究這學問的,有什麼屁發言好值得參考。只不過是煩惱晚上錄完課要吃什麼想不到在這裡靠邀靠邀而已。
不知道有沒有這二天拼命靠爸銷毀喵星人,卻在嘉明湖畔紮營亂丟電池給水鹿、黃喉貂吃的人(嘉明湖畔電池一堆)
算了,誰叫你長這麼黑(黑熊),誰叫你脾氣這麼壞(水鹿),誰叫你亂吃山羌(黃喉貂),誰叫你長得實在醜(台灣土狗),你居然還給我吃蛇真噁心(台灣藍鵲)
你們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不過,國民黨最好笑,你們那年代的人誰養貓?那個年代一直在謠傳貓跳過棺材死人就會復活的蠢話,你們這群老頭誰養過貓?不就國民黨來了砍一堆樹殺一堆動物,才會讓台灣很多動物變成保育類。
貓咪看到你們才真的要傻眼。
#想不到下課吃什麼居然可以這麼厭世寫出一篇幹文其實也想不到司律一試考猜要寫什麼
#我的驗血報告對甲殼類過敏就算了居然也對貓狗過敏到底是什麼體質啦
國民便當消失 在 焦糖哥哥-陳嘉行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上次很開心能參加 東吳大學社會學系 主辦的韋伯逝世百週年學術研討會,這是我第一次走進東吳大學。那天知識量太大導致肚子餓,但又不好意思吃兩個便當,所以發現樓上有麥當勞還開心地傳訊息給朋友說:「妳學校好讚喔!竟然有麥當勞。」對方回:「我學校確實有麥當勞,但我讀的是清華大學。」
😔
當天研討會的下午茶點心很讚,我一直盯著桌上的司康流口水,但實在不好意思跟同學搶點心吃。😂
我擔心教授誤會我去現場白吃白喝,所以寫了一份作業證明我有認真聽課。
=======研討會開始=======
主辦單位:東吳大學社會學系、東吳大學人文社會學院
協辦單位:東吳大學張佛泉人權研究中心
時間:2020年12月5日(週六)09:00-18:00
地點:東吳大學外雙溪校區國際會議廳
社會學家Max Weber於1920六月因感染大流行肺炎而過世,一百年後同樣遇到肺炎疫情肆虐的2020年,我們紀念這位影響社會學、政治學、哲學、經濟學等人文社會科學的思想家格外具有意義。 東吳大學社會學系、人文社會學院、人權研究中心合辦的韋伯逝世百週年紀念研討會,讓現代學者透過知識上的交流與韋伯對話。大多數的人都以為韋伯只是社會學家,對他的印象就是與馬克思(Karl Marx, 1818-1883)和涂爾幹(Emile Durkheim, 1858-1917) 並列為「社會學三大經典作家」。如果更熟悉韋伯一些的人可能會知道其最著名的著作《基督新教的倫理與資本主義的精神》以及《經濟與社會》都是社會學經典,但較可惜的是,讀過這些著作的人,或許也罕有機會去深度理解韋伯的知識創造過程,以及為何他從不認為自己是社會學家。
這場研討會邀請了多位學者與會。東吳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裴元領的論文<宗教是什麼?為研究韋伯宗教社會學的準備工作>以中國四書五經、易經、聖經、佛經、墨子、印度摩科婆羅多及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來分析韋柏的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東吳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劉維公的<從新社會學的角度談韋伯>認為社會學的關鍵在於創造力,而不是有多少學派、生產多少論文。現在的環境已經不是社會學誕生的那個年代,而是數位社會時代,這個年代你(妳)在網路上的「帳號」比自己是誰更重要。在(法國後現代思想家)布希亞的時代,人們認為「大眾不在乎真實」,但到了今天,則是「大眾創造真實」——假新聞、偽資訊都是現代人的集體創造。跟性愛機器人做愛算不算出軌?未來趨勢已經不是在爭吵性別、性向,而是當機器人成了人類更好的選擇而非替代品時,這些倫理問題怎麼辦?東吳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張君玫的<韋伯與奧斯華德:一個能量社會學的想像>從化學家奧斯華德的「社會能量學的一元論」與韋伯的「多元社會學觀點」的對立衝突切入。根據她的研究,韋伯不認為奧斯華德的化學概念可以推展到人文社會,只是現代的人反而開始重讀奧斯華德的能量學(能量的關係),因為當代的資本主義社會的確面臨能源、環境等新的問題。台灣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賴曉黎的<從禁欲概念論尼采與韋伯的異同>研究尼采的《道德系譜學》與韋伯的《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宗教社會學》中,禁慾理想與韋伯禁慾主義之間的主要區別。政治大學社會學系教授暨系主任黃厚銘的<消失於社會學中的理論與經驗間關係之多元想像>認為思想史、理論研究不該只存在哲學、歷史學中,但不少人認為社會學的研究只有「質性、量化、田野」三種方法。講者取三大家理論與經驗之間的關係來說明:涂爾幹的「社會事實論」是用一個理論來掌握一個實在,並從經驗中來驗證理論是否符合實在,或從經驗中產生新的理論。韋伯的「理念型」則建構出一個在現實世界中找不到的東西,認為社會學是具體事實的科學,所以最抽象的法則最沒有用處,沒有辦法套用於所有社會。韋伯的理念型和涂爾幹的普遍可以適用的想法與抽象概念抵觸。如果是這樣,那麽,馬克思學說的本質是「自由自覺的勞動狀態」,若將其核心精神從《資本論》中抽掉,只留下經驗證據,那這本書還能成立嗎?青年馬克思談了一個共產世界的理想狀態的理論,但《資本論》的實證經驗卻非如此。中山醫大醫社系副教授黃敏原的<韋伯的人論及其社會心理學考察>指出韋伯由理念引導世界圖像,認為需要我們「熱情」參與,並舉「清教徒可望成為天職人,我們則必須是職業人」的新教倫理為例。
每位講者雖然只有短短的20分鐘,但卻帶給現場聽眾如沐春風的知識啟迪。只可惜礙於篇幅與我的知識有限,僅能以清華大學哲學研究所的張旺山教授論文作為研討會代表,而與會學者豐富精彩的研究,大家可以按照論文題目搜尋拜讀。
清華大學哲學研究所的張旺山教授在其論文<韋伯的某種「人的科學」的構想:1895-1907>(Max Webers Konzeption einer “Wissenschaft vom Menschen”:1895-1907 )中提到,韋伯關於某種「人的科學」的構想形成,與他轉換人生跑道(由法學家轉變成國民經濟學家)有關。並且,這種「人的科學」的構想,從 1895 年弗萊堡大學就職演說首度提出,到1907到 1910 年已初步完成, 直到1910德國才成立社會學學會。講者在研討會上企圖論證韋伯的通才在各領域皆有傑出表現與貢獻,只是韋伯在學術領域中不斷跨界的強烈特色,也導致後人不斷地挑戰他的權威;但同時,各領域的學者得藉著韋伯的典範出發,才能開啟更多知識上的創新與可能。根據韋伯太太瑪莉安娜(Marianne Weber, 1926)的說法,青少年時期的韋伯花了很多的時間與精力製作了一幅 1360 年的德國歷史地圖,並在 15 歲那年的聖誕節期間再度寫了一篇長達 46 頁的論文<對印度日耳曼諸民族之民族性格、民族發展與民族歷史的一些考察 >。
但從小熱愛歷史的韋伯並沒有成為歷史學家,除了他的興趣廣泛外也有經濟上的考量——就跟我們尋常人一樣。韋伯 1882 年 5 月在海德堡大學註冊時,是以「法學」作為主修與職業學門 ,1884 年冬季學期轉讀柏林大學、1886 年通過第一次法學國家考試,直到 1889 年完成博士論文及1891 年完成任教資格論文完整了法學家訓練。所以,韋伯在 1892 年開始以私講師身份在柏林大學教授法學課程,並於 1893 年 11 月被任命為法學非教席教授。
韋伯的教職生涯並非一路到底毫無變動,這與德國的教育體制、韋伯個性與博學多聞都有關係,就像1893 年 6 月弗萊堡大學哲學學院就已經想要挖角韋伯去擔任「國民經濟學與財政學」的講座教授。 而韋伯在 1894 年 4 月初決定轉換人生跑道接受聘任,前往弗萊堡大學擔任「國民經濟學與財政學」的講座教授。這也意味如果韋伯只懂法學,是無法受到弗萊堡大學哲學學院青睞的,假如他的底子不夠也無法輕易脫離舒適圈,獲得更好待遇的工作。
韋伯於1919年1月28日受巴伐利亞「自由學生同盟」之邀,在慕尼黑大學所做的二場演講,<以學術為志業>與<以政治為志業>皆是「以精神工作為志業」的系列演講。韋伯後來根據速記人員抄錄的筆記,於1919年出版演講內容。為何韋伯會特別提到政治呢?在還沒了解韋伯前,我原以為像他這樣的經典學者不會沾染政治領域,但在閱讀這兩篇演講稿後得知,在當時德國的學術氛圍,韋伯意識到政治立場干擾學術領域造成的困惱。他在演講中呼籲——一種學術倫理的規範性訴求——政治不屬於課堂、教師扮演先知的徒然。在此摘引<以學術為志業>中對於學術倫理訴求的經典段落:「在文化團體以及政治團體的範圍內應該如何行動——這兩種完完全全是不同性質的問題。如果他接下來問道,他在課堂上為什麼不應該同時處理這兩者,那麼對這個問題的答覆就是:因為先知與鼓動家並不屬於課堂上的講臺。先知和鼓動家都被告知說:『要走上街頭去公開演說。』意思就是到容許批評的地方。」
擁有學者身分的韋伯排斥政治進入課堂上,但課堂外的韋伯卻希望透過候選而不競選的方式從政,來達到他參與制憲的目的。他在1918年12月25日寫給友人的信中,韋伯還信誓旦旦地認為:「看來,我在法蘭克福相當篤定能夠當選。」結果卻事與願違。韋伯也曾經感嘆地說,終其一生,他都是個「政治獨行俠」。從這兩篇演講稿中就能發現,韋伯身處學術領域與政治領域中,產生既熱愛又互斥的矛盾心情。
張旺山教授也在自己的研究中提及,韋伯一生始終對政治有一種「秘而不宣之愛」,因此,他對政治學的貢獻,也使得諸如《政治學的經典作家》(Klassiker der Politik)這樣的書,不得不將他列入政治學的「經典作家」之列。韋伯提出「正當支配的類型」的學說時,雖不是為了政治學而生,但卻影響了政治學領域,並被政治學者所用。Carl Heinrich Becker(1876-1933)曾依照韋伯的期望並提供優渥的條件,希望聘他為波昂大學的「政治學」講座教授,但後來韋伯基於私人理由選擇了到慕尼黑接 Lujo Brentano(1844-1931)退休後所留下的國民經濟學講座教授的空缺。1920 年夏季學期,韋伯甚至在慕尼黑大學開設了一門進階課程,課名就叫作「一般國家學與政治學(國家社會學)」。
我們廣為傳頌韋伯的博學多聞,但卻忽略了就是因為他懂太多、擁有太多知識,常讓他面臨抉擇的痛苦。在一封韋伯於 1887 年 9 月 30 日寫給他的大姨丈包姆加騰(Hermann Baumgarten, 1825-1893)的信中,韋伯就曾坦承:由於「種種實際上的利益――對這些利益的規制,乃是法律發展的基本課題呈現了種種的結合,而這些結合在我看來,用我們的科學的那些手段,是無法加以掌握的」。這意思是韋伯體悟到法律知識的極限,而將其排除在自己的興趣與職涯之外。
雖然講者一樣只有短短二十分鐘,但卻提供了韋伯豐富的知識之旅。韋伯在學術職涯上並非如我們習慣的教育體制,只能線性發展的刻板印象。在這意義下,韋伯的一生為台灣學者、學生帶來的啟示是:在求知、求學的旅程中,「修正」與「調整」是再正常合理不過的現象了。我們不要被一時的挫折擊倒,休息夠了爬起來就好。同時,韋伯的一生也提醒我們面對知識要謙卑,那是因為人擁有的知識都有極限與界線。即便博學如韋伯也不斷地受到各領域的專家挑戰,但知識就是憑靠在如此的堆疊中精煉與豐富。或許韋伯可以成為各種領域的專家,但他卻未定義自己是某個領域的專家,就是因為他清楚知道自己的所知所能有限。不過,韋伯逝世百年後其知識系統並沒有因為各種挑戰崩潰,反而留給社會學界與對社會科學有興趣的每一個人,可以憑著韋伯的典範達到他以前辦不到的事情,與少經歷他在肉體與精神上的煎熬。
最後,由東吳大學社會學系、東吳大學人文社會學院與東吳大學張佛泉人權研究中心,共同舉辦的「韋伯逝世百週年:韋伯學說與二十一世紀對話」只是第一個一百年,未來將會有兩百週年、三百週年與韋伯對話的學術研討會。雖然韋伯的生命逝去,但他卻能持續地啟發後人追求知識,熱愛生命與社會;死亡只是瞬間的終點,卻是邁向精神永恆的起點,韋伯的學問與精神永存在知識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