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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由小提琴家Daniel Hope撰寫的書《古典樂界的崩潰日常》應該很有趣!🤩
#我自己回想起來曾遇過崩潰的事有 -
✔️演奏時鋼琴因輪子沒固定好,所以當彈比較出力時,琴就往後滑走。🙈
✔️在台北國家演奏廳台上彈時突然斷電長達至少一分鐘(還記得當下在彈巴赫的賦格,仍繼續在黑暗中彈完)。💡
✔️人在歐洲旅遊臨時接到邀約,為了與一位特地來台的知名小提琴家合作,立即更改旅遊計畫與機票提前回來,隔天排練後天演出。✈️ 🏃️
✔️協奏曲演出前一天晚上,指揮騎機車時出車禍斷了一條腿得住院,隔天趕緊與另一代打指揮在音樂會當天下午台上彩排。🛵💥🚗
✔️與樂團排練「黃河」鋼琴協奏曲,直立鋼琴因為過於老舊,踏板用力一踩結果裡面機械斷掉GG⋯⋯🥀
✔️鋼琴因為整音完後鍵盤沒有完全安裝好,導致演奏時踩左踏板彈特定單音卻會跑出雙音。🙉
✔️在德國威瑪參加貝爾曼(Lazar Berman)的音樂營,傍晚一回到旅館接到主辦單位的電話,頂替當晚身體不適的貝爾曼彈教授音樂會。
✔️與樂團排練首演的鋼琴協奏曲「月光華華」,作曲家在演出前兩天才又寫出了差不多五面的華彩樂段Cadenza!😳
✔️在演奏廳開獨奏會時,坐在第一排有位歪果仁,從上半場就睡死打呼鼾聲如雷,中場時連工作人員都過來關心了⋯ 😴💤 📣
✔️與樂團排練李哲藝老師的鋼琴協奏曲「桃園四季」,其中最後樂章需要大量迅速的滑奏Glissando與樂團抗衡,結果滑到拳頭割到黑鍵而大出血,血流不止只好拿手邊的毛巾裹著,等到彈完這樂章,毛巾也成了血書🩸📜
✔️去莫斯科參加李希特國際鋼琴大賽,因為沒有年齡限制,所以與例如高齡61歲的俄國音樂院教授,或是已經在Decca、Naxos錄音無數的中生代鋼琴家Eldar Nebolsin, Balasz Szokolay一同在同一舞台比賽⋯ 😱
✔️幫一位生病的好友代打一場獨奏會,五天內準備出一場獨奏會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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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樂界的崩潰日常》
'Toi, toi, toi! - Pannen & Katastrophen in der Musik‘
有哪些事情會讓古典音樂家瞬間「崩潰」?
一位鋼琴家正在面對整個音樂廳的觀眾演奏, 而鋼琴滑走了
他該怎麼辦?
一位小提琴家在演奏中琴弦突然斷了一根, 他該如何應對?
演出中第一排的觀眾突然鼾聲如雷, 指揮該怎麼做?
……
在古典音樂這一行裡,這些大大小小的囧事屢見不鮮。巴赫、貝多芬、莫扎特和瓦格納等大師都經歷過,而梅紐因、巴倫博伊姆、安娜•奈瑞貝科等當代音樂家也未能幸免於難。
世界知名小提琴演奏家丹尼爾•霍普,將他與其他音樂家在世界各地音樂廳和歌劇院中所遭遇的種種「崩潰時刻」寫在了即將發行的這本《古典樂界的崩潰日常》中。
寫書,對於丹尼爾·霍普而言已經不是首次。《我該幾時鼓掌》是他最熱銷的著作,他在書中以一流演奏家的角度風趣的普及了音樂會禮儀,可以說是一本大師寫成的「古典音樂小白入門指南」。
http://www.cnfiberhome.com/item.php?id=64325848
國家音樂廳年齡限制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鋼琴家陳毓襄與Rachmaninoff 的傳奇致命邂逅》
*我曾經詢問陳毓襄,如果這一生她必須挑選一首曲子,當人生最愛,答案是什麼?
*她難得輕柔的聲音,幽幽地回答:Rachmaninoff 3。才二十歲,為了學好這首曲子,1992年她不計任何代價,用盡方法拜師Horowitz生前惟一主動收的學生Bryon Janis,彈奏Rachmaninoff 3。她想學到Horowitz 對此曲的詮釋方式。
Horowitz Rachmaninoff 3
https://m.youtube.com/watch?v=D5mxU_7BTRA&t=613s
文茜的異想世界訪陳毓襄:
https://m.mixcloud.com/ari108/%E5%B0%88%E8%A8%AA%E9%99%B3%E6%AF%93%E8%A5%84-%E6%8B%9C%E5%B8%AB%E5%AD%B8%E7%90%B4%E7%9A%84%E6%95%85%E4%BA%8B%E4%BB%A5%E5%8F%8A%E4%BB%8B%E7%B4%B9%E7%9B%B8%E9%97%9C%E9%8B%BC%E7%90%B4%E6%A8%82%E6%9B%B2-12%E6%9C%88%E7%AC%AC5%E9%80%B1-%E6%96%87%E8%8C%9C%E7%9A%84%E7%95%B0%E6%83%B3%E4%B8%96%E7%95%8C/
*陳毓襄2021年初本已忙碌的進行「天鵝湖」新年巡迴音樂會,彈奏柴可夫斯基第一號鋼琴協奏曲,共四場,1/14日今晚輪到台北埸,我們一群朋友包括蔡琴、梁靜茹、魏崢、跨越醫界、建築師、藝術界⋯⋯都帶著朝聖心情去「瞻仰」她。
*寫瞻仰,是敬重但也是驚嚇。因為1/30-31她將進行一場幾乎不可能的「死亡任務」:正常的鋼琴家應該會手殘、或是死在舞台上。
台灣各大媒體均報導她將在1/30,台北國家音樂廳從下午到晚上,彈奏「Total Rachmaninoff 」。
下午獨自一人演奏Rachmaninoff 1, Rachmaninoff 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還有Rachmaninoff 2. 這只是當天下午:晚上,先由台灣在聖彼得堡鋼琴大賽得冠軍的新秀林冠廷演奏Rachmaninoff 4,然後陳毓襄再上場壓軸演出Rachmaninoff 3. 她一生的最愛,也是鋼琴曲之最。
*這個「死亡任務」來自於疫情的冤美,本來要來台演出的俄羅斯國寶級鋼琴家馬祖耶夫因為疫情取消行程,在全亞洲誰能接下這個任務?國台交很快的腦海裡浮現一個名字:陳毓襄,非她莫屬。
這個死亡任務,台灣各界媒體均主動報導:因為它是十年一遇的古典音樂界大事。
「陳毓襄代打消息一出,網路上不少樂迷直接說這場不需要退票,直接聆聽一樣精采。考量音樂家與樂迷安全,馬祖耶夫(Denis Matsuev)無法成行,但「代打」的陳毓襄火花四射,一定能讓樂迷有所收穫。
陳毓襄表示,這是她接過代打演出最瘋狂的挑戰,「這些協奏曲過去就經常演出,也都在俄國登台過,但是在一天內2場音樂會全部演出,這會成為我演出生涯的重要紀錄,我決定接受。」
陳毓襄說,拉赫曼尼諾夫的「第三號鋼琴協奏曲」是他所有協奏曲中最難的一首,長達45分鐘的協奏曲,鋼琴從樂曲開頭就開始彈奏貫穿到尾,除了「第二樂章」有一些些喘息,其他時間鋼琴幾乎都在演奏。
陳毓襄回憶,她22歲時受邀與國台交前身台灣省交合作柴可夫斯基「第一號鋼琴協奏曲」,指揮是當時團長陳澄雄,這首樂曲跟著她在台北、基隆與台中演出。這首協奏曲也是她19歲隻身前往莫斯科參加柴可夫斯基國際鋼琴大賽的決賽曲,至今陳毓襄仍然保持唯一挺進柴可夫斯基國際鋼琴大賽決賽的台灣鋼琴家紀錄。三年之後,之後她以Rachmaninoff 3取得進入波哥雷里奇鋼琴大賽的資格,23歲羸得冠軍:並受前總統李登輝邀請回台,於總統府舉辦音樂會,轟動全台。她是台灣第一個在國際鋼琴大賽得首獎冠軍的鋼琴家,而且才23歲,波哥雷里奇鋼琴大賽當年是國際比賽中獎金最高,沒有年齡限制的音樂比賽。
https://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210111000502-260111
https://ent.ltn.com.tw/amp/news/breakingnews/3407191
https://www.cna.com.tw/amp/news/acul/202101050271.aspx
*1/31隔一天,陳毓襄如果還活著,在台中霧峰和國台交再一起演奏柴可夫斯基。
*從宣布馬祖耶夫不來那天起,我每天上網,雖然那天又是「該死的星期六」我的世界周報上班日,我還是想搶票給朋友,尤其下午場。聆聽一場可能十年都不會再重現的瘋狂經典音樂會⋯⋯可惜觀眾太聰明了,沒有人退票:晚上也只剩下一些後排座位。
*陳毓襄形容Rachmaninoff 為什麼在鋼琴界這麼受歡迎?因為這位曠世奇才的鋼琴曲目,尤其Rachmaninoff 3用盡了所有鋼琴的技巧,尤其最後近兩分鐘,此時整埸的演奏已經耗盡了演奏家的體力,整曲近45分鐘,中間交響樂團演奏鋼琴家可以喘口氣手休息不到兩分鐘,終了第43分鐘左右,進入最高潮、最快速、奔放的Deady45 seconds,許多鋼琴演奏家在這裡即失手⋯⋯演奏者必須克服這段瘋狂、激情、垂死、哀鳴、速度及琴音不斷的加快加大的45秒,然後才從降D小調轉為降D大調,鋼琴家最後得用盡一切的呼吸及力量如飛躍般完成這首曲子。
*陳毓襄認為所有綱琴家詮釋這首曲子最好的是Horowitz ,但1992年她20歲,Horowitz 已經過世,她想學Horowitz 的祕訣,於是用盡全力及方法,拜師Horowitz 惟一的弟子Bryon Janis . 從此不斷精練三十年。所以我們才此生無憾,可以在台灣聆聽一位國際傑出的鋼琴家彈奏Rachmaninoff 3。
*根據台灣音樂百科全書活人焦元溥,他告訴我Rachmaninoff 最難的不是技巧,而是詮釋及音色。有些人用敲琴的方法,可以彈完,流暢卻不動人:弱一點的彈Rachmaninoff 1&2可以,3就不行了。
陳毓襄的師父之一:Byron Janis Rachmaninoff 3:
https://m.youtube.com/watch?v=YUkvgg4gZI4
* 去年12/12日,是我15年又三個月第一個休息的星期六,我把它獻給了陳毓襄,獻給了Rachmaninoff 3,獻給了衛武營。即使現在重新聆聽,整曲樂聲琴音好像奔波一生的侯鳥,找不到棲息之地,牠展開受傷的翅膀,飛越波光粼粼的大海,穿越夕陽餘暉,飛越山嶺尖銳的山脊,山谷下溫柔的溪水,天空相伴的雲朶,一一飄離,⋯⋯
這一生,最後的凝視,穿越,翻滾、飛過⋯⋯
侯鳥沒有淚水,但牠以高昂密集的鳴叫,詠嘆也告別牠依戀的大地⋯⋯
末了,在詠嘆的最高音時,墜落。
筆直地墜落。
——「珍貴影片來源:高雄市交響樂團」
鋼琴/陳毓襄
曲目/拉赫曼尼諾夫:第三號鋼琴協
奏曲
演出/高雄市交響樂團
指揮/楊智欽
日期/2020.12.12(六)19:30
地點/衛武營音樂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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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的大千世界】♩.♪ 今天是我曾在德國Koblenz上過一週大師班的已故蘇聯鋼琴家 魯道夫·凱勒 (Rudolf Kerer)逝世七週年,分享他在1963年的一部電影裡為飾演列寧的演員演奏的貝多芬奏鳴曲「熱情」!
Rudolf Kerer (10 July 1923 – 29 October 2013) was a much-recorded Soviet and Russian classical pianist.
▪️童年與少年時代
鋼琴家Rudolf Kehrer於1923年七月十日出生於喬治亞首府提比里斯的德裔家庭,其先祖在1816/7年間移民自德國的符騰堡,是當時許多移民至烏克蘭以及高加索地區國家(包括喬治亞、亞塞拜然、亞美尼亞)的德國家庭之一。
Rudolf Kehrer成長在提比里斯的德裔社區,附近有一間基督教教堂、德語學校,以及一間固定有德國籍醫生值班的醫院。當地的德裔家庭維持著德國的文化傳統,其中也包括了活躍的音樂會活動。
在莫斯科、列寧格勒、奧德薩、基輔等地之外,當時在蘇聯各地頻繁舉行演奏會的眾音樂家也經常到提比里斯演奏。正如同著名的音樂家包括歐伊斯特拉赫、柯剛(Leonid Kogan)、李希特皆來自烏克蘭,巴許基洛夫(註一)、伏拉申科(註二)以及薇莎拉茲(註三)都是出生於喬治亞的提比里斯。提比里斯確實是當時蘇聯的音樂重鎮之一。
(註一:Dmitri Bashkirov 1931-,俄國鋼琴家,任教於莫斯科音樂學院以及馬德里蘇菲亞皇后音樂學院,學生包括Arcadi Volodos、Dmitri Alexeev、Nikolai Demidenko、Eldar Nebolsin以及鄧泰山。)
(註二:Lev Vlassenko 1928-1996,1958年柴可夫斯基鋼琴大賽首屆的銀牌,學生包括普雷特涅夫)
(註三:Eliso Virsaladze 1942-,喬治亞鋼琴家,1962年柴可夫斯基鋼琴大賽第三名,李希特非常讚賞她的才氣跟舒曼鋼琴作品詮釋,也多次來台演出)
Rudolf Kehrer父親Richard為鋼琴製造師及調音師,繼承了祖父Hermann的小工作坊。在這樣的社經背景中,Rudolf Kehrer與他的弟弟一起成長。家族的其他遠親也都住在提比里斯。
▫️跨出第一步
在父親的鋼琴事業耳濡目染下,Rudolf Kehrer在六歲便開始接受專門的鋼琴教育。Kehrer的第一位老師是德國女鋼琴家Erna Krause,在德國習樂而後來到提比里斯開設私立學校。儘管Kehrer日後回憶起Krause鋼琴班上的六年,認為學習成果相對而言沒有第二位老師Anna Tulaschwili的課程來得豐碩,但兩位老師都幫他打下了紮實的技巧基礎。
父親在各音樂廳以及演奏會的鋼琴調音工作也讓Rudolf Kehrer在很小的時候有機會認識到頂尖鋼琴家們的演出曲目。
十一歲時,Rudolf Kehrer被選為潛力新秀青年演奏家的一員,獲得了蘇聯文化部的支持,得到機會可以進一步深造鋼琴演奏。Rudolf Kehrer一直到十八歲都受教於Anna Tulaschwili的指導。
Rudolf Kehrer在十二歲時就能夠彈奏蕭邦的練習曲集;在著名鋼琴家Egon Petri(註四)某次來訪提比里斯的音樂會中,Rudolf Kehrer有機會在他面前演奏蕭邦的C小調練習曲《革命》,兩年後Rudolf Kehrer則可以彈奏幾乎全部的蕭邦練習曲。
(註四:Egon Petri,1881-1962,受教於布梭尼,其門下學生包括Earl Wild和John Ogdon)
▪️政治迫害和家庭拆散的年代
德裔喬治亞人長久以來安居在提比里斯的德語區,到了1930年代他們被迫愈來愈屈服於史達林政權對蘇聯境內少數族裔的壓迫。
早在1934年,所有居住於蘇聯地區的德裔居民都必須被造冊登記,而蘇聯政府稍後幾年便利用這些名單逮捕德裔居民並且驅逐其出境。
所謂的「俄羅斯化政策」指的是關閉蘇聯境內少數族裔的文化設施,而俄文則是唯一的法定官方語言。
Rudolf Kehrer也因此只能在德語學校上到四年級結束,最後在另一間俄語學校拿到畢業證書。
隨著蘇聯境內的德裔居民的基本人權不斷地遭到限縮,位於阿爾泰山脈區的蘇聯德語區主管機關也於1938年十一月遭到強制解散,烏克蘭則在1939年的三月底關閉所有的德語區主管機關。
1937/8年蘇聯政府開始了第一次大規模的逮捕行動,德裔、猶太裔、甚至是俄裔的知識份子都牽連於其中。Rudolf Kehrer的兩個叔叔在1938年遭到逮捕,他們之後便下落不明,唯一的可能就是遭到處決。Rudolf的父親則在1939年被指控擔任德國間諜而遭到逮捕,1943年過世在拘留所裡。母親只收到一張短短的通知信告知其夫已死,信上沒有任何關於死亡地點與原因的訊息。
隨著1941年六月二十二日德國與俄國的全面戰爭開始,德裔居民在蘇聯的生活情況變得更加惡劣。光在1941年的七月到十月就有大約十萬名德裔居民被強制遣送到哈薩克、吉爾吉斯、塔吉克。
德語區在1941年八月也全面被蘇聯陸軍以及內務人民委員部(簡寫為NKVD,也是日後KGB系統的前身)的特種部隊佔領,與國內其他區域的聯絡也被截斷。
1941年八月二十八日,來自蘇聯最高領導人的命令生效,蘇聯境內的德裔居民皆被指控涉嫌與德國通敵且密謀策反,並被大規模地遣送至蘇聯的中亞地區。
光是九月初,就有大約有四十萬名居住在伏爾加河流域、八萬名左右來自蘇聯其他鄰近歐洲區域,以及約兩萬五千名來自喬治亞與亞塞拜然的德裔人口,被強迫遷徙到西伯利亞以及中亞地區。在1942年到1944年之間則又有約五萬名德裔居民從列寧格勒及境內其他殘存的德語區被強迫遷出。
1941年的十月十八日,Rudolf Kehrer和母親、弟弟,以及兩位阿姨一併遭到遣送出境。他們被送上了卡車以及載運牲畜的貨運列車一路被送到了裏海旁的巴庫市(位於亞塞拜然),接著在顛簸動盪中渡過了裏海,繼續被遣送到哈薩克。最後在抵達塔什干(今日的烏茲別克首都)前的七十公里左右,遣送他們的火車停在一片荒漠的正中間。負責遣送的蘇聯士兵讓所有人在荒野中下車,而這些人經過了漫長的等待最終被運送牲畜的卡車分載到不同的當地村落。
▫️軍隊的監視
在嚴刑的威脅下,這些德裔居民只有得到當地指揮官的允許才能夠離開被分派遷居的中亞村落。這樣的執法嚴格地控制了當地居民的行動。
直到1956年,對於被遷居人民自由移動的限制才得以解除。只是這並不意謂德裔居民得以遷回到他們被蘇聯政府移居前的居住地區,他們一直等到80年代才得以回到家鄉。
Kehrer一家人先抵達哈薩克南部的村落Slawjanka,1946年後他們住在名為PachtaAral(字面上的意思是「棉花鋪成的海」)的集體國營農業公社。
當地的居住環境以及生活資源都非常惡劣:住的地方四壁都是乾土牆,沒有窗戶,屋頂是芒草鋪的,地板也僅是夯實的乾泥土;前幾個月配給的主食是玉米,偶爾有一隻陸龜(譯註:原文真的是這樣)。
嚴酷的氣候條件也讓居民吃了很多苦:當地冬天酷寒,而夏天沙漠地區的氣溫則可以來到四十度。
這些德裔居民被迫去做各種不同的勞力工作;Rudolf Kehrer得辛苦地負責照顧好幾片棉花田。
▪️勞工隊的生活
從1941年開始,當地所有能工作的男性都被徵召進勞工隊(Labor Army),1942年開始徵召的對象加入了沒有子女的女性,再晚一點則進一步增加了沒有嬰幼兒的母親們。最後算起來被徵召入勞工隊的德裔人數高達十萬人。
勞工隊負責的工作包括了建造工廠、鐵路、鋪路、以及開鑿運河。極端的工作量和惡劣的伙食條件使得許多人死於營養不良,有些人則是因為在小地方違反了規定便遭到毫不留情地射殺。
Rudolf Kehrer本來也會被徵召進入勞工隊。起初Kehrer因為生了重病而免於入伍,之後他在最後一次動員中受到徵召。正當Kehrer已經坐在準備出發的列車上時,一個舊識在月台上看到了他,讓他下車。舊識並且利用在警察單位服務的職務之便讓Kehrer不會再受到徵召。
▫️沒有鋼琴的十三年
儘管Rudolf Kehrer並沒有受過完整的教師訓練,他在接下來的幾年間開始在小學校教數學,而他的教學成功也讓他最後得以獲准接受函授教育。
在高分通過教師考試之後,Rudolf Kehrer取得了正式的教師證書。Kehrer選擇走入教育事業,卻是因為他很早就放棄了成為職業演奏家的希望。
在這段日子裡Kehrer既不能聽音樂也不能演奏。德裔的蘇聯人民持有收音機是違法的,Kehrer為了能夠記得他最心愛的鋼琴演奏,便在一塊板子上畫上了鋼琴的琴鍵,就著那塊板子舞動手指,讓音樂在腦海中響起。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整整十三年。
▪️新的開始
遷居人民自由移動的限制在1956年得以部分地解除。這時終於出現了一道曙光,前往大城市得到進一步的教育或是新的生涯規劃變得不再那麼遙不可及。
Rudolf Kehrer這時已經三十一歲了。在家庭會議中,Kehrer向家人表示他打算重新接受演奏家的養成教育,只是這個理想自然被認為只是一廂情願,甚至被懷疑根本不可能實現。
Rudolf Kehrer於是報名了塔什干音樂學院的入學考試。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準備,順利地通過了考試,馬上從三年級開始上課(五年制)。
在重做學生的這幾年Rudolf Kehrer非常努力,有一陣子甚至是一天花上七到八個小時學習。這些努力帶給他非常傑出的成果:畢業考一結束Kehrer便馬上獲得了該學院的教職。
▫️決定性的大突破
要不是參與了1961年的戰後第二屆全蘇聯音樂大賽(註五),Rudolf Kehrer一定會一輩子都一直待在在塔什干的音樂學院教琴。1945年的戰後第一屆全蘇聯音樂大賽的鋼琴首獎正是李希特和Victor Merzhanov。
(註五:全蘇聯鋼琴大賽舉辦年度以及各次相隔年份實在不可考,可以得知的大概是吉利爾斯為1933年第一屆的鋼琴首獎、Yakov Flier為1935年度的首獎得主)
儘管超過參賽者的年齡限制,Rudolf Kehrer仍然被破例允許參加比賽。這一次的成功再次超乎預期:Kehrer獲得了評審團前所未見的五十分的滿分,抱走了大賽首獎。大賽的評審在參考意見中是這樣寫的:「Rudolf Kehrer絕對是蘇聯音樂界的奇蹟,他擁有非常獨特、個人化且圓熟的天賦,他的演奏也具備了鋼琴演奏所能企求的最完美音色特質。」
Rudolf Kehrer馬上獲得了當時蘇聯境內最聲名顯赫的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教職,他同時也成為了莫斯科愛樂固定合作的獨奏鋼琴家。
▪️僅限於鐵幕內的活動
不同於李希特與吉利爾斯等演奏家,Rudolf Kehrer儘管經歷了這些成功卻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踏上西方國家演出。Kehrer的活動被限制在包括東德在內的東歐國家。儘管巴黎那邊公布了他的演奏會訊息、美國也發出了無數的邀請函,Rudolf Kehrer卻一直無法得到出國許可,也沒能得知蘇聯當局任何的拒絕理由。其實Kehrer的出國文件一再被擋下的真正原因來自於他父親與兩位叔叔死於史達林政權的冤獄,這讓蘇聯當局擔心Kehrer一旦到了西方國家就不會再回來。也因此Rudolf Kehrer的名聲只流傳於東德小小的圈子裡,這些人認識Kehrer要不是因為在音樂會或是廣播中聽過他的演奏,就是聽過他為蘇聯國營唱片公司Melodiya眾多錄音中的其中一張唱片。
▫️終於到達西方國家
在八零年代的末期Rudolf Kehrer第一次得到允許前往西方國家旅行。在1990年──也是在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樂院執教的二十九年後──Kehrer受聘為維也納音樂學院的客座教授,他在這裡一直教到了1998年。
Rudolf Kehrer最後定居在瑞士蘇黎世,他在那裡待到2013年至他在柏林過世,他下葬在柏林弗里德諾的一個所謂的藝術家墓園區。
Rudolf Kehrer教授一生獲獎無數,他同時也是眾多鋼琴大賽的評審團之一,並且舉辦了許多鋼琴大師班,也有愈來愈多他的學生在國際著名的鋼琴比賽中展露頭角。
Rudolf Kehrer在幾近八十歲高齡的今日才被西方世界所認識並獲得肯定,實在是太遲了。史達林的恐怖政治扼殺了一個本來可以向世界開展的偉大藝術生涯,讓人唏噓不已。
(內文文字引用自:http://mainlyclassicalmusic.blogspot.com/2015/03/rudolf-kehrer.html?m=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