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單極馬達漆包線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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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3-23 20: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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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報出版思潮線 新書分享:徐禎苓散文集《#流浪巢間帶》※​

    徐禎苓《流浪巢間帶.第一話 房屋獵奇記》(節錄)​

    ※List 4 走錯房看錯屋​

    〈房東伯伯D的話術​〉

    那是真的。​

    有個單身女孩住在男女合租的公寓裡,室友們相處融洽,遇事也會互相照應,那是多麼令人羨慕的租處。有天,其中一名男室友趁著其他人不在,強暴了那個單身女孩。​

    聽完故事後幾天,我收到另個消息。朋友ㄏ加班完返回租處,在樓梯間遇到鄰居男子,朋友不疑有他差肩而過準備上樓,男子忽然伸出一手摀住朋友的嘴巴,空出的另一隻手竟開始強行脫下朋友的褲子。她奮力掙脫,尖聲狂叫。忽然樓下傳來開門聲,驚動了那位男子,男子機警收手,往樓上奔逃,不知道開了哪戶大門,喀啦一響,門關,人消失。朋友ㄏ嚇得一週不敢出門。​

    也許是時間太近,兩個故事很快在腦海雙生、互滲,滋長成巨大黑影。等到開始租屋,那個黑影出其不備襲來,我怕極了,不敢租男女混住的房子。因此,當房東伯伯D在電話那頭告訴我:這裡的房客有男有女,我割棄得毫無留念,不管那間屋的地理位置有多好、租金有多廉價。​

    偶然與同事們談起此事,同事一號說:「只要確保不跟男生共用一間衛浴,應該還好吧?我住的地方出入也有男有女。」同事二號也附議:「對啊,還好啦。錯開樓層就好啊。我之前也跟男生共住一層,都沒事。」腦中頓時跑馬燈那間房的優點,好吧,姑且去看看吧。​

    我們約在永康街末段,房東伯伯D踩著一臺老舊腳踏車出現,我跟著他的車子,走不到一分鐘,他家就到了。​

    「這棟樓是我父親蓋的,兄弟一人一層,老了有個照應。想不到父親過世後,大家陸續遷出,剩我還在。」房東伯伯D邊領我上樓,邊感嘆。​

    這幢樓面積極大,前三分之一是旋轉樓梯,上頭還有天井,採光極佳;後三分之二是家庭式公寓。「你看那裡,」房東伯伯D指著樓梯旁邊一小塊方形空間,「原本我父親想我們如果老了,不方便走樓梯,就蓋個電梯,空間都已經留好。」只是沒料到電梯還沒蓋,兄弟已離散,空屋給了租客。不是自己人,便不費心蓋電梯,租客如螻蟻,會任勞爬樓梯的。​

    房東伯伯D出身眷村,退休前是軍人。知道我來自新竹,分享了幾則新竹空軍基地的故事。聊著聊著,還沒感覺腳痠,人已抵達五樓。​

    這間屋子雖被圈在公寓群裡,通風採光絲毫未受影響,只是屋齡高,牆壁白漆已斑駁發霉。客廳裡長條藤椅鋪蓋霧面塑膠布,布上積聚灰塵。「我太太一直勸我裝潢屋子,說人家不會想租,但我不肯,還堪用嘛!」堪不堪用不是問題,問題是房東們經常忘記租客的心理,大部分的人可以接受素樸,體諒簡樸,絕少能與老態龍鍾的屋舍妥協。​

    跨入那間待租的套房,床板、木桌、衣櫃也全罩上霧面塑膠布,房東伯伯D拉開塑膠布,透出底下老舊磨損的家具。「你不要看這舊舊的,很耐用喔。」我越來越不懂耐用是真的?還是屋主對老東西過分依戀,捨不得丟棄?抑或是貪圖省錢,罔顧租客的權益?​

    我默默轉往浴室。這間浴室沒有窗戶,卻有兩扇門,一扇接房間,一扇往餐廳。「所以洗澡上廁所要鎖兩個門?」房東伯伯D幾乎以膝反射的速度回答:「你不覺得可以通兩處,很方便嗎?」洗澡上廁所需要這種方便嗎?​

    廚房瓦斯臺壓了一臺鍋蓋焦黑的大同電鍋,流理臺骯髒油膩,牆邊堆放久未使用的鍋碗瓢盆。廚房是房間最通風的地方,我們站在這裡談話。我按例詢問另外兩間房客的來歷。「你放心,我很會看人,」房東伯伯D笑了笑,「這間是學生,那間是上班族。」「他們都是女生嗎?」他頓了一下:「唉呀,現在喔,不管是租給男生還女生,他們都會把男女朋友帶回來,沒差啦!」什麼意思?我繼續追問:「撇除那些,真正住在這裡的房客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是男生。呵呵呵呵呵呵……」他總算願意說真話。​

    呵呵呵呵呵呵,房東伯伯D,你已經在我的腦海劇場裡被飛踢成豬頭了。​

    〆〆〆〆〆〆〆〆​

    #徐禎苓 創作​
    #李蕪 製圖

    ※徐禎苓《流浪巢間帶》(#時報出版,2021年3月)。另按:背景照為襯圖者真實租賃過一年的、含浴室不到3坪的房間。​

    ※《流浪巢間帶》(引自書訊)​

    租房子有時候是租一種家的記憶、想像,讓異鄉人有點依存感,​
    在不屬於家鄉的城市,也有家鄉的感覺。​
    但有時……一切都是幻覺!​
    笑中帶淚的租屋奇譚,找房就當練功與修行,​
    看似滿紙荒唐,卻是無殼青年的平凡日常。​

      臺北租屋大不易,作者以幽默而抒情的文筆,笑中帶淚寫下北漂青年在大臺北地區搬家、看房、找房,以及與各式房東、室友的奇遇記,人生百態令人莞爾。​

      租屋和愛情一樣可遇不可求,下手要快,眼神要準,時機要對,要找到正常的房子有時根本是奢求,牆面多邊形,衣櫥做隔間,總經理室當客房出租,雙開浴室門,窗戶做衣櫃,房間熱到要練十八銅人,抽水馬達每日哮喘到快爆炸……稍有不慎租到靈異通道,只能夜夜無眠。​

      還要俐落閃過各式話術,坪數是假的,包水包電其實不包洗衣和冷氣,採光佳只能在浴室享受,頂加當頂樓,可開伙只限用電鍋。不只選屋,還要慎選房東,有人話匣子關不住,還有自詡男傭住在屏風後的房東先生,為了安全在屋裡裝監視器的怪房東……也有難得的緣分,遇上父親從前的舊房東。​

      在城市中遷徙,周邊美食走一輪,眷村特色大陳年糕、充滿懷舊情懷的永和世界豆漿……當記憶湧上心頭,取出食材,蔥薑蒜辣,乾炒川燙,溫火燉煮,家常美味上桌,以煮食療癒疲憊的租屋歲月,烹往事,也嘗出新的人間至味。

  • 單極馬達漆包線 在 瑜珈這檔事 Oh,My yoga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1-25 20:5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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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的味道》這本作品集是十年前,在研究所畢業前自己編來做紀念的,封面及內文排版還是好友智如幫我做的,只送給一些親朋好友,沒有正式出版,手邊也僅剩一本自留。
    剛剛因為要跟一位學生分享〈看!憂鬱在跳舞〉那篇文章,才翻出檔案。那是我十九歲的作品,當年正飽受憂鬱之苦,於是在東華讀大一升大二的暑假,以此為題撰寫文章。嚴格說起來,那是我第一篇寫得完整的散文,拿去投稿,很幸運得到梁實秋文學獎。
    離開了那樣的狀態,我真的再也寫不出這樣的文字了,但很敬佩、感謝當年的自己,能夠勇敢地活下來,熬過七年轉化蛻變的過程,還為那一段生命留下珍貴的紀錄。
    來分享一下這篇文章:)

    ____

    看!憂鬱在跳舞
    文/張以昕

    有個地方是電梯所無法到達的樓層。我推開一層蒙垢的沉重不鏽鋼門,寒風撲面,黑壓壓的鐵梯子通往天堂或是地獄,我不知道。跨坐在頂樓的防護牆上,月兒從薄霧中探頭,星子是夜神披風上的鑲鑽。冷空氣厚厚的撲襲我鼻,我感受到血肉之軀的溫熱,呼吸心跳的規律節奏。在建築物的最高處擁有最好的視野,發亮的招牌、閃爍的街燈,絡繹不絕的人潮和疾速奔馳的汽車。但所有的一切似乎與我完全無關。我有著觀賞夜景的興致也有投奔地面的想望。這個夜晚我可以悠哉的遊晃直到天明,也可以在一秒鐘內,迅速地將一個大大的句點砰然擲落人行道,並對空拋灑金粉組成的無數問號,直至晨曦。
    抉擇是遊戲的一種,也是嚴肅的自審判決,充滿無限可能並也包含無數哀淒,沒有掌聲也沒有噓聲,沒有泣容也沒有歡顏,最真的事實往往也最虛情假意。我想飛,但卻在初生時折翼,只能待在原地仰望遼闊無際的天空。我想飛,翱翔在毫無阻礙的空中,不用思辨無解的真理。只要飛,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累了睡,起了又飛,飛向天堂與地獄的間隔線,然後發現自己仍停滯原地。瞬間我全身著火,從容擠著沐浴乳擦洗身體,火光讓我從脚底板自天靈蓋的形影緩緩蒸發。我仍視而不見,繼續沐浴,然後飛。飛向更黑暗與更光明的地方,飛往更能徹底銷鎔自己的另一個空間。
    人滿為患的精神科候診間,眾人在鼓譟中焦慮等待。我坐在新設置尚未啟動的自動販賣機旁,百無聊賴地觀看經過的路人從褲袋裡掏出錢,摩擦雙手想著要喝點什麼,然後投下錢幣。但卻不見飲料的影子,銅板迅速滾落退幣孔,只好一臉無奈地衝向一樓的便利商店。一個傻瓜、兩個笨蛋、三個白痴、四個……,其中似乎蘊藏難解的隱喻,但卻無從思考起。蓬頭垢面、膚色泛黑,面龐滿是痘斑的阿婆前來看診戒酒,她神色呆滯地觀賞螢幕播放的鄉土劇,不發一語。一旁面色哀愁的老伯伯緊捏健保卡,臉額的細密皺紋掩不住傷寂的塵埃。踩著大紅色高跟鞋的年輕姑娘,面露異樣神情,白裙飄揚恍若鬼魅。正在打開手提包的瞬間,幾把刀子的閃爍的光芒,讓我感到一陣戰慄。坐在前頭的怪叔叔不停的回頭瞧著我,轉右側轉左側,轉呀轉地目標都是朝向我。旁人問他正在做什麼?他說:「我是鐘。」「那現在幾點鐘呢?」男子垮垮的臉皮面無表情,不停重覆相同動作,過了十多分鐘,還是繼續轉頭看我。彼此相距不到五十公分,突然聞到一股便溺的濁氣,趕緊離座躲藏角落。背對群眾,各色的眼神不斷刺向背脊。忽然聽聞診間傳來響亮刺耳的叫聲與哭聲,「你算哪門子的醫生我都快要死了你還笑得出來,王八臭雞蛋我要告你謀殺……」四十出頭的女子「砰」地一聲氣憤地甩上門,雙手摀面,淚痕猶在。她已竄逃無蹤,不顧追出來的護士頻頻叫喊:「小姐妳的藥單還沒拿啊妳要上哪兒去?」電子叫號板從八十八號跳到八十九號,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的欲求或努力而變得更好或更壞。每人象徵一組號碼,終生不離不棄。像數數兒一樣依序排列,幸運的、倒楣的總有來臨造訪的一天。
    八十九號沈傲雪就是我,我推開厚重的白色門板。「最近怎麼樣、心情好不好、藥物有副作用嗎、有自傷嗎、想要自殺嗎、有沒有出去走走做運動呢……」標準憂鬱症問診公式。八十九號一句話也不說。百憂解速悅樂活憂思樂康克憂果低落美悠樂丁安定文,心理治療生理回饋住院打坐念佛禱告聖歌吟唱前世催眠民俗療法。想要解決,卻越解越結。點頭搖頭代替言語,沉默是最好的回應。我已無話可說。我留給你的是一片純粹的空白。想塗鴉嗎,好,我去拿彩色筆給你。想要大作文章嗎,好,且聽我胡言亂語。
    我被追殺的仇家逼得逃到暗巷。萬家萬戶以及孤立的街燈都已進入酣眠,遠離天明的耀眼。像是瞎了般,雙眼或睁或閉,沒有差別。伸手不見五指,我盲目奔逃,夢魘邪惡地緊隨我身,我一邊跑一邊呼救,卻發現自己已被真空包裝,沒有出聲的可能。眼前的黑更濃濁了,並且像漩渦馬達般地快速旋轉,我掉進這座深井,什麼也不必做,什麼也不能做。任憑上帝與魔鬼操控命運,留給我的僅有決定死亡的權力。死亡是一桌毒菜,帝王蟹鮑魚干貝魚翅,滿漢大餐飄散醉人香氣,灌入鼻腔,誘引飢腸轆轆的我。暫時忘記生死的差別與毒物的本質,拿起筷子挑起眼前的山珍海味,拚命咀嚼。
    最後的晚餐。

    喚醒我的是楊老師。她輕輕將我抱起,撫著我的面頰,附在耳邊說:「生病不是一種錯誤,而是一種挑戰。」她溫暖的笑容就如她的名字,讓我好想叫聲姊姊。我在昏亂模糊中淚流滿面,像嬰兒般地放聲大哭。沒關係,有我在,不必害怕。來,這是妳最喜歡的頑皮豹。她將粉紅老頭和細心摺疊好的面紙一起塞給我,而我仍迷惘地望著她。「我們去操場散步曬太陽,好嗎?」我抹乾淚珠,點點頭。我們的光合作用終於奏效,於是逐漸定心安神,小心翼翼地讓陽光撲灑周身,就怕一個不小心就打破了這一幕最後的祥和。蹲在岸邊堆沙堡,兩雙脚丫陷進溫軟的黃色細沙中。海風鹹濕且冷冽,專心雕塑模型,想像城堡的富麗堂皇,努力地又堆又拍,即使完美成品馬上就要被海神奪去,我們依然不放棄任何希望。壞了塌了消失了又何妨?我們有的是時間,如果能再有多一點堅持,城堡將會更加堅固牢靠。最後,我們相顧微笑,因為我們在牆邊找到了水泥和紅磚。
    我想要販售身上與我朝夕相處、與我立下山盟海誓、不離不棄的「痛苦」。有氣體、固體、液體種種你能想到的模式產品隨你挑選,我可以即刻為您配置。那多到溢散蔓延為患的痛苦,沒有名字,就像體內難以悉數的細胞。他的效果令你意料不到,絕對符合你追求冒險的精神。只要以舌舔舐,你就會感受到那像哇沙米一般令人流淚的刺激和衝擊,因此絕對有價值販售。但此物會因個人體質而產生不同效果,如阿甘者你會臭罵我欺騙社會大眾的荷包,並且寫信到消基會檢舉申訴,最後把痛苦通通否定,妳那痛苦算什麼這個世界多美好。如我傲雪者你會觸動內心深處最纖細的琴弦,彈撥幾聲便立刻倒帶憶起過去最傷心的往事,那痛苦會令你想要猛烈的撞牆。更甚者你會找不出痛苦的原因,說不出痛苦是什麼,但是痛苦在你身上確是真實存在,屬於現在進行式,但身旁的人卻無法理解那莫名其妙讓你痛不欲生的苦痛,說穿了就是世上沒有形容痛苦的準確辭彙,沒有拆開封袋的人永遠都進不到那荒塚的世界,煩人的繼續巴問著你的痛苦是什麼?不要只是哭嘛!每個人都有痛苦的時候呀。病態的痛苦所造成身心的影響也許會吸引想要減肥變得苗條的女性朋友,只要按三餐服用痛苦你就不用吃飯和睡覺,你可以裝死般地躺在床上什麼也不做,正確一點的是說你提不起勁兒來做任何事,你會感到頭暈頭痛腰酸背痛噁心嘔吐心律不整呼吸不順胸悶嗜睡注意力記憶力渙散社交退縮,你會很成功的因痛苦而減掉十公斤以上的肥肉。你有孕婦大肚般的小腹嗎,你臉如大餅想要換個人人稱羨的瓜子臉嗎,你有滿身無限精力想要挑戰痛苦的極限嗎。每盒每罐每包只要七十四元,沒有保存期限可永久使用。買三款特價只要一六八喔。親愛的消費者請放心,商品決計不會缺貨,我的身體所製造的痛苦,就像水龍頭流出的自來水,淅瀝嘩啦,源源不絕。只要你需要,歡迎隨時與我聯繫,我會敲著夜半三更的銅鑼,為您進行完善的宅配服務。
    憂鬱呀我們美化了它,有人說憂鬱很浪漫,日落時漫步在植滿楊柳的堤岸,望著即將隱沒的夕陽餘暉,情思洶湧激盪,於是寫下一首甜膩的情詩。那些少女漫畫中的美少男不是都有雙憂鬱的眸子嗎?他們都說,憂鬱才帥才夠酷。但憂鬱加個「症」字可會讓你與以前判若兩人,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時時感到沮喪,多愁善感加劇,腦中佔滿活著究竟為了什麼、我存在嗎、死去值得一試嗎……等等深刻的哲理議題,想法變得怪異詭譎,說起話來像火星人般讓人霧煞煞。每天的日記變成遺書式的壯烈文體,訴滿斷斷續續的遺言遺願,並抱憾病痛所吞噬的所有美好,像是革命烈士懷抱滿腔熱血、為著國仇家恨,想要一雪前恥。但事實卻不若如此雄壯宏偉,憂鬱症與糖尿病高血壓心臟病一般,皆是不易痊癒的病症。你可以視它為無情索命的死神,也可選擇與病魔進行意見交流,看看能否一起吃飯喝茶聊聊天。
    首先我向祂磕三個頭表達敬意,祂嗜血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用一種睥睨眾生的高傲神態,仰首審視著我的不堪,祂想好好看清這齣暗夜悲劇的女主角究竟生得美或醜。然後哈哈大笑,對我表示祂這個導演很滿意我的精湛演出,可以任我許三個願望。我起身鞠躬,服從與禮遇是與魔神談判的基本身段。第一,我知道祢想取我性命,但我還年輕,必須完成諸多夢想,這中間任由你萬般折磨我都不怕,只希望能實現願望,到時候我會很乾脆的自動截斷命根子,親手奉上。第二,希望你不要奪走我僅存的勇氣和信心,健康快樂幸福體力記憶力理解力你取去了,除了仰賴氧氣存活,我所僅剩的就只有區區這兩件薄外套了。
    憂鬱之魔沉吟半晌,終於點頭同意,並且用嘶啞的聲音提醒我,你只剩最後一個願望,最好快點說出來,我可沒有時間和力氣供你虛耗。
    「一起跳支舞吧。」我說。祂臉色一變,我可不是你消遣的工具,我是主人你是奴婢,你若膽敢弄髒我的手,小心我馬上讓你下地獄。不是的,我只是想要有一刻與你不再敵對,有個機會平行對談,我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彼此不是嗎。一起跳支舞吧,這是我最後的願望。
    祂瞪視我的紅眼,從嚴厲漸漸變得溫和,不知從哪裡響起了《憂鬱的星期天》(Gloomy Sunday)的吉他伴奏。這首具有陰暗美感的老歌,是由匈牙利音樂家賽瑞斯所作,在當時頗受歡迎。一直到二次大戰前,還數度傳出有人因為這首歌曲而厭世的情事,漸漸使這首歌蒙上神秘的色彩。
    祂攬住我的腰,拉著我的手,我們隨著優美而陰森的音樂婆娑起舞。我緊閉雙眼,心裡想著,這是我的終夜嗎?正想開口詢問,它「噓」了一聲要我噤口。這是我們共同的旋律,跳吧,孩子,屬於我們的狂歡之夜。你知道嗎,因為這首歌,多少人迷戀我,也有很多人不由自主地投奔我的懷抱,只因為這不是屬於人世間的旋律。你懂嗎?
    桌上有一根白燭因為傷感不停的落淚,在一片漆黑無光中,我聽到祂隨著音樂啞聲歌唱:
    Death is no dream, for in death I’m caressing you
    with the last breath of my soul I’ll be blessing you.

    (死亡並不是夢,因我在死亡中愛撫著你,)
    (我將以我靈魂的最後一絲氣息為你祝福。)

    就像我嚮往的飛行,我正與憂鬱共舞。

    原載於二00五年十一月四日《中華日報》副刊
    (本文獲第十八屆梁實秋文學獎散文創作類佳作)

  • 單極馬達漆包線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1-01-15 16:3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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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燒腦傷肝的工作(科技靈異故事) |

    下圖是我們五年前在台灣的最後一場展覽,是與董陽孜老師合作的大型裝置展。這個展覽結束後,我就在這個領域中呈現退休狀態,為什麼?因為我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承受這種巨大又驚悚的壓力了,今天來跟大家分享一下美麗展覽背後不為人知的辛酸與神奇的類靈異故事。

    接下這個展覽時,我帶女兒在台灣唸書學中文。展覽合約書剛蓋好章、快遞寄出去時,我們台灣合作的技術夥伴建議我不要接這個案子,因為預算不多、布展時間短,他怕我們會砸了國寶級藝術家董陽孜老師的名聲。

    我們當時的想法是在空間中設立7個旋轉結構體,結構體四面掛上董老師的巨型畫作,旋轉結構體用電腦程式控制隨機轉動停止,可以讓董老師精選的畫作片段有16384種不同的組合。

    很簡單的想法,但是要找到承載一百公斤又能電腦控制的機械馬達,不訂做不行。而我離台已久,再回到台灣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去哪裡訂做這樣的工業用旋轉機械馬達(還要會感應)。最後,我們決定在法國訂做空運回台。

    朋友勸告我們的第一點預算不夠,在我們找到法國訂做馬達後就解決了這個問題。這些年下來,我發現很多東西在法國訂做的成本比在台灣便宜,為什麼?因為法國有很多專門為客人量身訂做的小公司,這種公司人數少、愛挑戰、不喜歡做大量重複的工作,相較於台灣習慣開模大量生產的工業化製造,有時反而預算低很多。

    但是別忘了,朋友還有勸告我布展時間短,多短?三天。

    三天的布展時間可能對一般的展覽算是足夠,但是對需要安裝、測試的多媒體展覽,是有些風險的。不過我們常常做一些商展的案子,也習慣極短的布展時間,基本上就是全在外面工廠做好、測試好,最後到現場組裝。

    我們就這樣按著計畫執行,第一天將法國來的旋轉馬達底座就定位,我們開始牽線,同時木工進場固定底座、搭結構、上漆,我的工作就是趴在地上接線、焊接電線、電路板,我另一半則是在一旁做軟體的最後測試。

    我們動作很快,布展第一天晚上就開始進行測試工作。但是,我們發現法國來的旋轉馬達少了一個像螺絲一樣的感應軸,不知道是我們拆卸過程掉落,還是原廠本來就少一個。第二天一早,我拿著一個法國來的特殊螺絲,先去工業螺絲行買了尺寸差不多的螺絲,再去興城街的打鐵鋪請師傅幫我打磨成跟法國一樣的螺絲。

    我得意著自己完成了一個小有困難任務,但是第二天深夜的測試,喀喀,馬達的感應器不知怎的突然壞了,而且一晚的測試壞了二個!好險台灣是電子業強國,我們第三天一早馬上殺去光華商場找其他的感應器替代。然後我從原本的趴在地板上變成躺在地板上,因為我必須要伸手到木結構下安裝感應器。

    熬到了第三天,我們還撐著測試,但是到了凌晨一點,我們從法國帶來的電路板突然燒了,整個無法運作。眼看著還有幾個小時展覽就要開幕,以董老師的身分,許多的達官政要都會來參加展覽開幕,還會有許多的記者媒體。

    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上台灣arduino的論壇深夜裡高聲求救,有沒有人有mega arduino電路板可以救命?沒想到深夜裡,還有五六個網友回覆,其中有二位有我們用的這種電路板,一位在高雄、一位在新北。

    我和新北市這位網友見面拿電路板,已經是凌晨二三點了,然後我順便邀請(綁架)這位網友到我們布展現場。那時候已經熬了三天,我突然像昏倒一樣的倒在旁邊的椅子上,就是下圖參觀者坐的椅子上。

    我昏昏沈沈間,聽到這位網友和我另一半的交流討論,為何電路板會突然燒掉、感應器也會突然壞掉,是不是焊接的問題,他們倆用電錶測試沒問題,但運作始終斷斷續續不正常⋯⋯他們說的話我全部都有聽到,但我就是身體很沉、頭很昏、想吐又起不來。

    早上七點多我總算在昏沈中坐起來了,我另一半和那位莫名其妙被我綁架來的網友還在地上接著線測試,我驚訝又非常不好意思的去買早餐給他們。邀請我們來做展覽的朋友此時也陪我們熬了三天三夜,她說:「我帶妳去買早餐,順便拜個土地公吧!」

    我記得台灣開工都要拜拜,我們整個忘了。拜完土地公、買早餐不到三十分鐘回到展場後,整個展場乾乾淨淨的如下圖,所有亂七八糟的線、電腦都收的乾乾淨淨。還有,那位網友也不見了!!!剛剛我出門前,他們兩人不是還一團混亂?此時我另一半從廁所洗臉,精神氣爽的跟我說:「都搞定了!」那位網友呢?我是在做夢嗎?「他說他不吃早餐了,他回去睡覺比較重要!」

    然後我們倆衝回家洗澡更衣,再趕回展場若無其事般地開幕、上台致詞、拍照留影。記者會結束後,我回到休息區繼續焊接零件,有些不穩定的地方當天晚上展覽結束後要再做更替。來看展的朋友們只覺得有趣,我難得化妝、頭髮微捲、穿著洋裝符合「旅法藝術家」藝術家的優雅,但手上卻忙著焊接。

    這個展覽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順利完成了,臨走時,我買了一包綠色乖乖放在微電腦上。如果你有看過這個展覽,一定會看到這包乖乖,因為它實在藏不住,微電腦就在作品的正中央,乖乖比一個香煙盒大小的微電腦還大。

    這個展覽之後,我發現自己似乎受夠了這種開展前巨大的壓力和累過頭昏迷的狀態,所以開始呈現退休狀態。今天會想到跟大家分享這個故事,是因為我們現在又在這種狀態下了,這次是個只有一個月的不可能任務。我不想參與也沒有辦法,畢竟我和我另一半不只是生活上的夥伴,也是工作上的夥伴。

    而我這個星期已經出現使用螢幕過久就開始頭昏想吐的症狀,所以錄好的podcast遲遲沒有上線。昨晚在辦公室加班回家的路上,因為宵禁的緣故,短短一百公尺的距離還要給自己開張公司證明。而法國從週六開始下午六點開始宵禁,疫情中存在著各種問題,我們這次能不能化險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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