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台北寄宿小學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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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台北寄宿小學產品中有10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6,623的網紅阿尼默,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我寫的。寫在新書出版之前。關於離開與回來。 〈成為一棵樹〉 有很長一段時間能放在我腦袋裡的東西,大概只有旅行。工作沒多久,存錢買了一台說不上輕巧卻堅固的單車,打算把台灣好好踏一圈。 就在那趟旅程的某天,我一早從礁溪出發,中午過後進入蘇花公路,險峻的山路,就算把變速器推到最鬆,踩下的每一步也要費...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84的網紅借問一下_台灣人的 FAQ,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來要認真嚴肅的幫自己和吳東尼(aka Tony Wu)想一個有深度的單元名稱 但文學造詣豐沛如我,居然打不出一個屁... 最後做罷、直覺式最貼切【假abc543】 由我們兩個在青少年事情移居洛杉磯,又再十幾年後搬回台灣 游移的歷程變得東不東、西不西的生活分享 而這一集其實是來自於Tony W...

  • 台北寄宿小學 在 阿尼默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10-22 12:2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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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寫的。寫在新書出版之前。關於離開與回來。

    〈成為一棵樹〉

    有很長一段時間能放在我腦袋裡的東西,大概只有旅行。工作沒多久,存錢買了一台說不上輕巧卻堅固的單車,打算把台灣好好踏一圈。

    就在那趟旅程的某天,我一早從礁溪出發,中午過後進入蘇花公路,險峻的山路,就算把變速器推到最鬆,踩下的每一步也要費盡千辛萬苦,並且要承受那些卡車一輛輛飛過的壓力,我知道風景很美,但有那麼點無心欣賞。十一月,東北季風開始吹起,晝短夜長,來到武塔的時間很尷尬,還要幾小時才會天黑,卻不夠前往下個村落,就算留在這裡,也找不到民宿旅館。試圖問問麵店老闆娘,這裡是不是有提供給旅人過夜的教堂或學校,得到的答案是爽快的否定。我一邊扒著麵,一邊努力抓準地圖上的比例尺,試圖想把真實的距離縮短。難道我該回頭到上個城鎮嗎?在這種路段,我深知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棲身之處,卻也無計可施。這時,老闆娘也許認為我不是個壞胚子,也感受到我為難的樣子,「不然你睡我家好了,我小叔去台北,房間剛好是空的。」我就這樣把腳踏車牽進室內,被領到二樓向外有陽台的房間,她介紹哪裡有澡間,哪裡是廁所,燈光怎麼切,餓了向她說⋯⋯

    受到阿姨幫助之前,我還睡過國小的儲物間,某個夜晚在公車亭邊被雨水打醒,被路過的警察領回派出所照顧,但睡到陌生人家裡,還是第一次。隔天早上,我睡醒下樓,阿姨早已準備了早餐,說要趁熱吃,吃飽才有力氣繼續走。那碗湯麵,暖得我沒忘過。

    多年以後,我再次來到這裡,依舊是那個宜蘭尾花蓮頭的部落,兩旁平坦的農地,先會經過警察局,接著是一所沒有圍牆的小學,筆直清幽的小路通往聚落,如果爬上堤防就能看到南澳南溪。我繞了一圈出來,停腳在入口不遠處,眼前的這家麵店,跟我記憶裡很像卻又不一樣。兩層樓的平房,主建築與馬路距離十公尺,我看了一眼二樓向外的房間,是我當年過夜的房間,腦子裡還映有床舖的位置,棉被的花色。但是大樹、延伸到馬路的營業場所,都是以前沒有的。一旁還增建了一間冷氣房,但裡面空無一物,只堆放了打直的桌椅,牆壁上寫著營業時間從早上十一點到晚上二十三點,以及各式餐點飲料的名稱與價錢,還有一台大型冰箱,透過玻璃門看見裡面也沒有任何東西。看得出來,在我來訪的前後兩次之間,這裡曾有過盛世,只是現在荒廢了。這些痕跡讓我懷疑這裡是不是我要找的地方。我只能不放棄地找尋與記憶連接的地方,但最陌生的,是阿姨的模樣。

    她的外形不同以往,向我介紹她的炒麵最好吃的開朗神情不同以往,這是兩個不同的人吧。我向她說明我再次來訪道謝的緣由,她說,她不記得了,但她正是我要找的人,這裡從來只有一家麵店、一位阿姨,就是她。原來,當年那位清麗、表情略顯嚴肅的少婦,已成了慈祥的奶奶。

    那段被幫助的際遇雖然只有我記得,但我們有很好的開場白。她講起這幾年的流轉,過去十年她在別的城市開卡拉OK,不知為何,生意再好也想回來老家,一週前才安頓下來並重新開張,那麼巧,如果我早點來,肯定不會遇上她。

    後來我在旅行中也累積了幾次寄宿好心陌生人家中的經驗,我大抵是接受著世界的善意,才能走過很多地方的,也因此無法停止。

    在我不到十歲的時候,就能獨自走上一個多小時到來來百貨,過沒幾年,就孤身搭車到台北,來回安靜得像是沒有發生過,從來沒人知道我經歷過什麼,但我經歷的,不過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九○年代電視上出現很多旅遊外景節目,我一集不漏地看,直到後來單車環島都無法滿足我內心的躁動,乾脆辭職出國旅行了。

    歐洲的火車結構樣貌很多,有些一直保留著老傳統、六座一室的格局,我常是整台車子唯一的東方人,路過海關會因為檢查我的護照而停滯數十分鐘,那時都會在心裡對其他乘客感到抱歉。記得在某段夜車上,隔壁坐著一位從捷克邊境上車的波蘭大叔,即便各自操著同個語種卻無法溝通的兩個語言,他還是不斷找我聊天,我常為了節省住宿費搭乘夜車,所以在車上獲得充分的睡眠非常重要,第二天才有體力奔走景點。我只好藉著尿遁暫時逃離他的疲勞轟炸,不知道為何,在台灣鮮少路人會向我搭話,到了國外卻成了聊天吸引機。我找到幾節空包廂,於是我回去把我的背包從行李架上取下,那位大叔含情脈脈地目送我離開。

    我到另一個包廂,把門關好,拿背包當枕頭,很快地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際,我隱約感覺眼皮外的走廊燈被遮住了,但零點一秒之後我又睡著,那刻,我為暖氣造成的乾燥努力吞嚥口水。接著有個不好的訊息襲來――有人進來了。我趕緊睜開眼睛,果然,是一張帶有病容的臉,正在俯瞰著我,我也睜睜地看著他,他看我醒來,嚇了一跳,身體往後彈了一下,這時他那張逆著藍光的臉、樹枝般凌亂的髮,顯得十分詭異。但微笑滿點,指了指旁邊一排椅子,這裡有人睡嗎?我說沒人,你可以使用。他揮了揮手退出包廂,或許也是個要回去拿背包的人吧。他離開前還不忘把門關好。

    被他這麼一嚇,心裡並沒有震盪,卻也睡不著了,想著好險不是那位大叔,如果是他追到這裡來聊天,我該怎麼直接拒絕,畢竟他最後邀請我回他家了。並非每個陌生人邀請我,我就跟他們回家,尤其隻身在外。想著想著,不經意發現我褲子口袋外破了一個洞,形狀像是剪子的刀口,俐落直接,原來剛剛那個人是來偷錢包的。

    這世界有善意,也有惡意。我就這樣在外晃晃蕩蕩,經歷許多意念,身體深處積累久久不癒的疲憊,再次回家時已有幾個年頭。但,這一回,我的體質早已開始改變了。

    回家後見到媽媽,她說不要再出去了,她緊緊地抱著我,顫抖卻無力。不知道這一抱是不是把我抱回她的子宮,我開始生病,一連發燒好幾天,還拿了衣服去宮廟收驚。

    或許覺得出門在外太久,心裡有愧,每天下午四點,我會陪我媽看重播的楊麗花歌仔戲,最後竟也看入了神。《新洛神》裡的馮寶寶,雖不諳台語,卻也下足功夫,欣賞起練得有模有樣的身段。《狸貓換太子》裡成為鬼魂的潘麗麗,還陽為自己申冤,捻起碎步揮灑長袖的舞姿,淒美動人,情感真摯,像是一朵在空中翻轉的百合,輕薄的花瓣看得到血脈。也因為歌仔戲在重複的音律中填上不同的歌詞,七字調、都馬調、鑼鼓調、雜念調,聽久了也就會跟著唱了。台語,我與母親唯一用來交流的語言,有著讓大腦裡管理語言的左半腦額葉旺盛活動、直擊靈魂深處的音調,那裡是我的原鄉,讓心神安頓的地方。

    拿回發燒時收驚的衣服,道士說我被樹精嚇到。大概吧,不然我怎麼會這樣,體質變得自己都不認得。從不到十歲不斷逃離家門,這時的我才真正感覺到,我可以有家,我回家了,竟然不想再出門,那份看看外面的世界的欲望一點不剩地消失了,我想安定下來,穩當地生活,不再漂流。

    也許那棵樹的種子掉在我的心裡,我把種子帶回來,家鄉的土壤肥沃,雨水滋潤,足以讓新芽撐開種皮,慢慢地把根扎下,慢慢長出第一片葉子,慢慢開花,之後結下果子,掉下來滋養自己,續留氣鬚。不知不覺,我成為一棵樹,走不了,也不想走了。

  • 台北寄宿小學 在 許常德的地下手記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06-10 08: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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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走了七年,父親生前就不甚喜愛小孩,卻是盡責的好父親。從小坐在父親身上撒嬌的是母親,不是我。

    上有一個大兩歲的哥哥,從小調皮,中學時開始翹家混幫派⋯⋯高中考上成功高中,但一直打架滋事 ,整個台灣唸了一圈,最後還是高中肄業。

    我國中畢業隨母親移民澳洲,跟母親感情很好,成績也全校前幾名,上大學母親回台灣陪父親,父母皆是老師。哥哥當兵後來澳洲,專科唸不下去又開始混幫派,砸了店法院判賠,母親要我把名字借給哥哥,我嫁回台灣,簽POA (Power of attorney,哥哥可以代我行使所有權利,名字借給哥哥十七年。

    所有財產皆在我名下,他外遇離婚單親加上名下沒有任何財產,一個月領澳洲政府十幾萬台幣補助,期間也常要我辦理一些買房或銀行帳戶的事宜。

    我的大兒子小學畢業到澳洲讀寄宿學校,父母親非常反對,說花錢又不陪伴小孩,沒有做父母親的犧牲精神。學校放假父親不願意讓大兒子住家裡,買機票讓兒子回台灣,在澳洲大兒子監護權給外公外婆,可領政府補助,每兩週台幣一萬。

    父母親每年回台灣住我們家約一個月,父親七年前跟母親山東遊玩後中風,我和先生飛去山東安排父親回台灣治療事宜,回台後二度中風昏迷,期間加護病房我每天接送陪伴母親一整天,在醫院或附近,加護病房一天三次探病時間,哥哥從澳洲回台跟前女友每晚喝酒應酬縱慾。

    一個月後父親離世,母親堅持大體運回澳洲下葬,所有後事,澳洲的我也先和一位教友阿姨聯繫好,都是我和先生處理。告別式哥哥和女友,小孩最後到,出殯前他們去美麗華做摩天輪吃飯遲到。我曾經問過母親她為何如此縱容哥哥?母親說他都四十幾歲了,說了有用嗎?但期間母親數次罵我不會辦事,父親股票沒能先贖回,大體運送回澳洲一直找不到會辦的葬儀社等等。

    爸爸走後半年我飛澳洲特地幫媽媽搬家(因為哥哥未婚妻岳父岳母大人要來澳洲玩沒時間幫忙)那時我剛開完卵巢瘤剖腹手術三個月。一年後哥哥非常鋪張的在東方文華娶了嫂子,期間媽媽和哥哥小孩住我們家,我負責打理主婚人媽媽的所有行頭。

    三年前我隨小兒子來澳洲唸中學,大兒子也回家住,媽媽跟哥哥住隔壁棟,家裡有六間房,但媽媽規定我三個月內找到房子搬出去住不然就去租房子(爸爸生前曾寫信給我跟哥哥如果他先走,誰都不準跟媽媽住)。

    媽媽說,他借給哥哥七十五萬澳幣,哥哥跟人借錢利息高媽媽不捨,那七十五萬是從新加坡我跟媽媽的聯名戶匯出來的,之前我人不在澳洲,用我的名字匯錢進來沒有稅務問題。

    媽媽説哥哥曾抗議中國人遺產都是留給兒子,為何我們家是一人一半?叫我去買七十五萬澳幣的房子,至少這房子就是我的了。問題來了,我的名字還是哥哥在用,他可以簽名處理我所有在澳洲的財產。我跟他說名字權利我要拿回,給他三個月時間處理,哥哥希望我買他的房子,因為在我名下,他不用付任何賣房稅金等等,千方百計阻止我買小孩學校附近的房子,最後說他拿不出七十五萬。

    媽媽本來要再從新加坡匯款進來,但銀行理專說一個帳戶低於300萬美金要收保管費,結果媽媽竟然叫我自己想辦法去台灣借錢,還說當初她又沒有拿刀架在我脖子,叫我把名字借給哥哥。

    因為名字權利要拿回來的事,哥哥還威脅我家小孩上學就不要被車撞。

    唉,後來還有很多事,我一週陪媽媽四天,看她想去哪就帶她去哪,每一個月開車來回兩個小時,帶她去看爸爸,她兒子是直接跟她說,妳有每個月去看妳自己父母親嗎?那妳憑什麼要求我?任何小事大事都找我,說因為她知道我不會拒絕她。

    去年二月發生一件事我覺得受夠了,沒再跟母親聯絡,四月大兒子急性闌尾炎手術感染住加護病房七天才出院,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 十一月中突然耳鳴,然後某天早上醒來頭暈到中午才能下床,澳洲醫生檢查不出原因,十二月回台檢查一切數值正常,期間每天都頭暈,發生一次起床頭暈到傍晚才能下床,一次起床突然恐慌無法呼吸。一月開始無法入睡,靠鎮定劑入眠到現在都是。

    我現在不太出門,不交際,因為我才一開口說,醫生說我壓力太大造成自律神經失調,聽的人就會說妳又不上班哪來的壓力?不然就是我才說那一句對方就開始說她全家的問題。

    認識我跟母親的人都說我不理我母親以後會後悔,是不孝,但是喔,很想讓母親知道:「想不透,做父母的,可以在口口聲聲說愛小孩的時候同時也毀滅他的信心、自尊、情感為樂
    你們總是口口聲聲說為我犧牲了多少。指責我為什麼不照你們的方式做,現在的我跟你們比較起來有多麼失敗,我的哪些哪些行為就是對不起你們,就是不孝。

    為了做一個稱職的女兒,我配合應允你們大大小小的要求,換來的卻是令人不堪的話語與戲謔。永遠比不上一個只會花言巧語,在父親昏迷於加護病房一個月但天天沈迷於酒色,告別式最後一個到場,出殯前坐摩天輪吃大餐而遲到的逆子。

    我想忘記過去,過我自己。我受不了那種摧殘尊嚴的言詞,你們說的話都讓我心碎,最愛的人,傷我最深。我永遠不要再接受這種精神上的折磨。」



    不用跟哥哥比較
    不用跟媽媽比較
    不用聽親戚八卦
    不用和命運怨嘆
    一切都是各自的選擇
    選擇當偏袒的人
    選擇當孝順的人
    選擇當說閒話的人
    選擇把一切不順利賴給命運的人

    為何會這樣
    因為人生都是自己創造的婆娑世界
    只有清楚這一點
    你才會明白沒有一件事是來惹你的
    都是你的個性去抓來的

    你想要讓父母順心
    所以她要你蓋章你看也沒看照做
    你的哥哥一路被寵壞
    他的晚年能不能繼續好命
    就看你會不會聽你媽媽的話去借貸
    你現在不和母親聯絡
    你又在乎鄰居閒話不斷
    有沒有發現你和母親都一樣在聯手寵著哥哥

    不要忘記
    不要想起
    都是在同一件事上打滾甩賴而已
    你能翻轉什麼命運呢
    還是徹底給自己一個標準
    不再隨母親和哥哥起舞
    甚至遠離他們
    才有機會讓他們停止擺爛的輪迴

    不然你已快跟他們一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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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台北寄宿小學 在 張維中。東京模樣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9-12-15 10: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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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多前,在東京購入了一間中古屋。

    新住處比舊居多出一個房間,平常拿來當作書房和放置健身車運動的地方,每逢家人和朋友到訪時就變成客房。

    小房間因管線配置之故,無法裝設分離式冷氣,只能容下直立式的窗型機。去家電賣場尋找一圈以後,才發現在日本已經很少有賣窗型冷氣了。好不容易終於找著,可惜選擇款項少,而且因為沒什麼銷售競爭力,價錢意外地不便宜。但別無選擇,最終仍決定買下。

    安安靜靜的分離式冷氣機,用久了,完全忘記嵌入窗戶上的冷氣是多麼的吵。師傅來裝冷氣的那一天,完工後欲開啟試用。

    「準備好了嗎?」師傅問我,而我卻忽地因為這句話陷入莫名的怔忡。怎麼回事?直到開啟電源的剎那,我才明白。

    所有關於戰鬥機的記憶,瞬間甦醒。



    冷氣機與戰鬥機,風馬牛不相及,但小時候在我家指的卻是同一樣東西。

    那是一台裝在我們家客廳,遠從中東海運而來的窗型冷氣機。

    每當要開啟冷氣以前,負責按鈕的姊姊就會慎重其事地警告大家:「準備好了嗎?」見大家點頭如搗蒜,看到我摀好耳朵以後,姊姊會深呼吸一口氣,露出期待又害怕的複雜表情,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到按鈕上。

    「那,要開囉?」再次確認一回,我們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然後,在所有人屏息以待卻不知道她會在哪一秒鐘壓下按鈕的某個瞬間,冷氣機正式啟動。

    「砰—轟隆—轟隆隆—喀喀喀喀——」

    冷氣機開啟的瞬間,倏地以劃破天際的噪音,拉出不可思議的巨大聲響,同時把周圍的門窗震動得恍若大震來襲似的,喀啦喀啦地抖個不停。混雜著家裡四個小孩「好大聲呀!」的叫囂,客廳如戰場。

    因此,小時候在我們家裡,冷氣機和戰鬥機是同一樣東西。每當要開冷氣時,就像是有一台的戰鬥機從我家客廳裡霸氣起飛。

    不過沒有人討厭它。那個年代的台灣,只要餐廳和理髮院裡有裝冷氣的話,老闆常會在門口玻璃上寫出「冷氣開放」四個大字作為吸引客人的優勢。冷氣機還是個奢侈品,能夠在家裡就舒舒服服吹到冷氣已值得感恩。

    家裡雖然有冷氣,也並非熱了想開就能開。我們家的冷氣機條款規定,一家六口必須有一半以上的成員都在家才能開。每當能開冷氣的那一夜,全家人都會擠到客廳裡打地鋪睡。像是在家裡露營的熱鬧感,比起吹冷氣本身來說,更令年幼的我感到興奮與期待。

    冷氣機是我爸從沙烏地阿拉伯海運回台的,時間是一九七◯年代中期。

    台灣和沙烏地阿拉伯當時尚有邦交,在國家安全局上班又轉調外交部的父親,曾經幾度被派到沙國的吉達辦事處工作,每次都待了兩年。那台冷氣機是他當時在沙國住處買來用的,當他搬回台灣時,把一些當時台灣還很少見的家用品、波斯地毯與電器都海運回台,冷氣機也一併遠渡重洋而來。

    戰鬥機型冷氣機一直到我上小學搬家以前,每年夏天,都在我們家人的行注目禮之中,一次次任重道遠地降落與起飛。



    出生在一九七六年秋季的我,老家位於台北縣中和市的一處末代眷村裡。現在的位置就是在中和區的景安捷運站附近。直至五歲左右,我都住在這兒的一戶矮平房中,直到社區改建才搬離。

    我的三個姊姊年紀長我許多,她們待在眷村的時間久,情感與記憶都比我來得深。眷村拆建後,我們搬到隔壁巷的公寓裡。還沒來得及熟悉新環境,六歲開始,早讀的我便開始跨區就學,每天一個人搭公車來往萬華,然後又在那一帶念完國中。所有熟識的同學全住在學校附近,回到中和住家的我,四周全無玩伴。我只好自己跟自己玩起來,一人分飾多角,自己跟自己下象棋,跳棋也沒問題。

    所幸多重人格沒誤用,拿來變成寫小說。常有人問我為什麼開始寫作?我都不好意思說,其實只是因為從小沒朋友而已。

    高中三年在外住校,緊接著大學和就業以後,生活重心都放在台北市區,然後一晃眼,人已久居在日本。

    我所認識的眷村,已經和許多作家筆下所描寫的環境很不同了。末代眷村裡的居民早就不只是外省人而已,來自各個地方族群的人匯聚在此。每一戶家庭背景不同,過日子的方式也不一樣。父親是年輕時移居而來的外省江蘇人,母親則是本省客家人,然而奇怪的是,我們家都不太有這兩邊的色彩。比起眷村裡的典型人家而言,我們的生活風格明顯是更洋派一些。

    那可能是跟我父親多次外調異鄉工作有關。加上他在工作上結識的同事也多往返海外,他們經常進出我們家,總會帶來異鄉的禮物。因此除了那台冷氣機之外,小時候家裡用的東西、吃的零嘴和甜點,常常能見到出自於中東、曼谷(當年轉機必經之地)或美國等地,那些過去所謂的舶來品。



    很多人都說童年環境會左右人一輩子,我也曾這麼相信著,甚至以為影響到我在大學和研究所都選念了英美文學系。

    小時候耳濡目染著洋派生活,元素中找不到任何的東洋味,誰知道我活到三十歲卻突然來個大轉彎,整個人徹頭徹尾地變日系,而且移居到日本一住就超過十年。所以曾經在想,除了長大以後受到日劇、日本文學和流行文化的影響之外,是不是有更早的蛛絲馬跡?

    後來,我終於從一份豬排飯,追本溯源地找到了理由。

    事實上家裡始終有個很受日本影響,但前半輩子隱藏得很好,竟然都沒怎麼顯露出來的人,那個人就是我媽。

    小時候,中和沒什麼可以逛街的地方(現在也沒有),當時我媽如果想帶我出門走走時,會去的地方大致上只有三個,分別是南勢角興南夜市;鄰近的永和;搭車過河的台北城中市場、中華商場與西門町。

    每次去西門町遇上用餐時分,如果那一天聽見我媽說:「今天,我們去吃好一點的吧!」那麼我就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大車輪日本料理。

    我們去大車輪幾乎只會點一種主食,豬排便當。我媽非常愛吃日式豬排,而我對於和食中有豬排這道菜的最初印象,便是來自於此。

    坐在迴轉壽司前的吧台座位前,別人是引頸挑選生魚片,而我們則是低頭猛吃豬排便當。

    外婆在日治時代受日本教育,曾在日本警察局工作,想必給予我媽的教育也是很日式的。在我媽十多歲時,被送到當時中壢最大的日本料理店寄宿工作,一句日文也不會說的她,卻把菜單上所有食物的日文名字都背得滾瓜爛熟。那其中,當然也包括了豬排。

    多年後,當我第一次在日本吃到在地的美味豬排時,才發現真正的日式豬排,根本做法與大車輪賣的不一樣。當然,好吃得太多。不過,我猜想大車輪的豬排,或許跟我媽年少時打工的地方,賣的豬排口感相近吧。

    那些年跟著她舟車勞頓地去西門町,在大車輪吃的每一口豬排,是飽足了她的回憶,也餵養著我對東京模樣的想像。

    起先是在外頭的餐廳吃,後來,我媽也開始在家裡自己炸豬排。

    這麼一路想下來,除了豬排以外,她經常在家烹飪給我吃的東西還包括了蛋包飯、咖哩飯,以及鍋燒烏龍麵。

    咦,等一等,這豈不都是在日本的家庭料理?

    原來從小到大,我看似過著受我爸影響的洋派生活,可實際上真正潛移默化我身心靈的日常飲食,早就在我媽的調味下偏向日系了。

    三十歲人生急轉彎的原因,細節居然藏在這裡。



    夏天,母親跟外甥女和姊姊來東京玩,住在我家。明明可以分散到屋子裡的不同地方睡,不過他們似乎更喜歡擠在一起。

    看著她們倒在榻榻米上的睡墊,有說有笑,討論著明天要去哪裡的時候,那畫面遙遠卻熟悉。

    「哎呀,這次來還沒吃到豬排,一定要去吃!」我媽說。

    「那有什麼問題。我又找到一間保證合你們口味的店了。」我點頭。

    我不只對眷村不熟,事實上對中和也不太熟。真正熟稔的,大概只有我的家,和曾經一起同在屋簷下的家人而已。只要他們存在著,住哪裡都可以。

    該睡了。我替他們開啟客房裡的窗型冷氣,頓時,玻璃與窗緣跟著壓縮機震動起來,喀啦喀啦地抖個不停。

    雖然不是巨響的噪音,依然令我想起在中和的眷村平房裡,如今已不在人世間的父親,曾經帶來的那台戰鬥機。

    飛過三十多年,彷彿又飛了回來,這一天,降落在東京的小房間裡。

    https://udn.com/news/story/12661/3511375

    (本文發表於2018年)

  • 台北寄宿小學 在 借問一下_台灣人的 FAQ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2020-09-14 07:15:01

    本來要認真嚴肅的幫自己和吳東尼(aka Tony Wu)想一個有深度的單元名稱

    但文學造詣豐沛如我,居然打不出一個屁... 最後做罷、直覺式最貼切【假abc543】

    由我們兩個在青少年事情移居洛杉磯,又再十幾年後搬回台灣
    游移的歷程變得東不東、西不西的生活分享

    而這一集其實是來自於Tony Wu [姐達人] 的前傳
    不少聽眾聽完了都私訊說好笑又好奇這位男紙的歷史背景

    所以來聊一下假abc的養成,這位已被兩個小孩、家庭馴服的老爸來回想他似狂風(狂瘋)一般的流浪童年,以及青春最高峰(高瘋)的洛杉磯高中生活~

    🚀借問螢光筆捷徑:
    03:30- 東尼「我小五、我出發了」
    04:10- 輕量級:第一站日本
    09:55- 進駐德州的寄宿家庭
    10:25- 獨立開始,霸凌一起
    15:40- 哇嗚!姐姐無預警來洛杉磯
    20:10- ㄟ我不是壞子,但是我頭破了
    25:50- 中年男人回顧:如果人生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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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10-29 18:22:31

    ▶今年度國發會歲出預算28億中,有12億投資花東基金,惟在整體業務比例花東永續發展計畫、基金投入尚不足。希望國發會不要邊緣化花東地區的需求。另網路公開資訊中4/30花東地區發展推動會議記錄,各部會出席率相當令人失望,小組成員幾乎是各部會次長。但會議出席層級往往是科長、技正。國發會作為政策協調者,當其他部會參與層次不高,又會如何有效推動?再者,在地委員出席率亦不盡理想。
    主委:不能只單看花東基金編列數。許多計畫內容是由公務預算優先支付。例如人才培育計劃就是出自於教育部自有經費。另有關出席率問題,是基於交通問題。會議若在台北舉行參與層級/率皆會提升。
    ▶去年度本席的主決議曾要求基金資訊公開上網、並納入公民參與意見、計畫內容分級亦應一併揭露。另有關審查委員意見可見於每次開會的會議記錄中,若能公開透明更有助於民眾了解計畫細節。再者,已提交的計畫C~E案之間評估,若案件有不足處,望國發會賦予改善機會。而地方政府提出的計畫若與中央期待有落差,也希望中央積極輔導協助。
    主委:計畫研擬、討論、至執行相關資訊都在縣市政府網站、公共政策參與平台上。計畫年度核定後,E案修正後可以再送案。今年執行率有大幅度改善。
    ▶有關吸引國際人才配套,目前欠缺策略性的移民政策。可比照美國當年做法,以地方產業需求做評比安排,再配合國籍法鬆綁、國際教育體系改善等。台灣目前不允許民間經營寄宿學校,而台灣外僑學校人數過多,以致外國人士的小孩讀不到,可考慮選定特定公立小學開設華語作為第二外語的班級,使移民第二代進入主流教育體系的方式因應。國發會應積極扮演協調保守部門的角色,創造友善國際人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