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兒津貼不是萬靈丹

邱天助／世新大學客座教授（新北市）

蔡英文總統宣布「零到六歲，國家跟你一起養」政見，未來四年內，育兒津貼將從二千五百元加倍成五千元、補助年齡從零到四歲，擴大成零到六歲。記者林俊良／攝影

繼國民黨總統參選人韓國瑜拋出「育兒補助６６６」政策後，民進黨總統參選人蔡英文也喊出「零到六歲國家和你一起養」，將育兒津貼加碼每月五千元。

然而，與高額教養費相比，育兒津貼不過車水杯薪，催生效果有限。況且，許多國家經驗也顯示，提高津貼其實是失敗的生育政策。

丹麥為鼓勵生育，不但產假期間夫妻可以休五十二周有薪假，孩子從小學到大學學費全免。即便福利這麼好，幾年來丹麥的生育率仍然沒有增加，全球排名落在一五二。新加坡在育兒福利上，可說最慷慨的國家，養育兩個孩子政府補助逾十萬美元，但生育率仍然逐年降低，二○一八年甚至降到最低點，全球排名墊底。

生不生孩子原因多元複雜、不一而足。我們必須反問：為什麼要生孩子？養小孩有什麼好？為何許多人寧願養寵物？當這些問題有了答案，才能找到問題的對策。

有一陣子，不生似乎成為社會潮流。除了怕養不起以外，更重要原因是個人及時享樂主義盛行，以及家庭倫理崩解所造成。當「傳宗接代」、「養兒防老」已成為陳舊落伍的思想時，生孩子動機確實受到很大影響。

很多人認為養育小孩會影響夫妻生活品質，事實上，這是一種想像的焦慮。依據美國學者葛拉斯、西蒙和安德森比較廿二個國家研究發現，在美國、英國和澳洲等國，養育小孩確實降低了幸福感。然而，在挪威、匈牙利幸福感卻因而提升。換言之，養育小孩是否會影響生活品質，因國情而不同。

為人父母最大回饋，是陪伴過程中看見生命成長的喜悅。社會心理學家艾瑞克森的人格發展理論指出，青壯年期若能超越自我，致力於子女養育，將有助於年老的生命圓滿。

養育小孩就像倒吃甘蔗。根據心理學家賀思特和伊夫雀兒的研究，即使在美國，隨著年齡增加，有小孩的父母，幸福感也逐漸提升。研究發現，相對於無子女的父母，有子女的父母越來越快樂，無子女的父母幸福感卻逐年下降。尤其在五十歲以後，感受特別明顯。

為提升生育率，各國除了提供各種經濟補助以外，更會藉由不同優惠措施，促進家庭情感，找回家庭價值，提升有子女家庭生活的優勢。例如英國搭公車可以用相當低廉的價格購買家庭票、法國三個小孩可享七折優待、俄羅斯三個以上孩子家庭得以享受公共場所免排隊、韓國有孩子的家庭停車可以免費。

提高生育率，不能只在育兒津貼上找對策，如何傳播養育子女的正面經驗和價值，想辦法重建家庭意識、凝聚家庭情感，或許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