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真好 (上)
.
- 文字過多只好分兩篇
在梅雨季節的序幕,腦海浮出了小學國文課時念過琦君的作品,那篇文章大意在說琦君童年回憶中的大雨天裡,家人與工人們都休息不需要工作,所以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陪伴她玩耍,不管是拿著伯伯為她雕的小木船在水溝漂流,還是自己抱著小貓再坐上伯伯的懷裡讓他餵零食。 ....
下雨天,真好 (上)
.
- 文字過多只好分兩篇
在梅雨季節的序幕,腦海浮出了小學國文課時念過琦君的作品,那篇文章大意在說琦君童年回憶中的大雨天裡,家人與工人們都休息不需要工作,所以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陪伴她玩耍,不管是拿著伯伯為她雕的小木船在水溝漂流,還是自己抱著小貓再坐上伯伯的懷裡讓他餵零食。 .
下雨天的日子,會讓你勾起哪些回憶? .
國小在學校時,我很喜歡雨天。當時每次選擇打掃的區域時都刻意選外掃區,一來是老師比較不會巡邏,可以盡情的和同學打鬧或偷溜到福利社去買當時流行的神奇寶貝墊板、溜溜球或零食;二來是雨天就不用去外掃區,意思意思幫忙室內掃區的同學掃一下後就可以認真打尪仔標、玩戰鬥陀螺和遊戲王卡
.(好像暴露年齡) .
上高年級後福利社離教室比較遠,需要走過一段不怎麼擋風及擋雨的風雨走廊才能買到一碗熱呼呼的貢丸湯,但這一切對當時的我已經是人生一大享受。 .
放學時都是父親來學校接我,雨天大家都會集中在一個中廊,排好隊等待家長。中廊離校門口有一段距離,進校的家長們撐著各式各樣花色的傘來接同學。在人海中試圖找尋為我而撐的那把傘時,我看見一頂超大的七彩陽傘,是一把去海邊才看得到的那種插在沙裡可以為兩三人遮蔭的浮誇大陽傘。
.只見浮誇的陽傘緩慢穿過其貌不揚的傘堆向我逼近,我才發現撐著傘的人是我父親,走往校門的路途中這把浮誇的傘還順便庇蔭了幾個同學,成為陰雨天中的一道小陽光。 .
—這是回憶中的第一個雨天。 .
.
國中一年級時我在某個雨天騎腳踏車買晚餐時發生了一場小車禍,之後開始常常藉機跑去保健室睡覺疏離人群,殊不知與班上的互動少後我卻逐漸變成被霸凌的對象。當時班上有一個下課常常跑附近堂口或到公園橋事的太妹時常在教室對我語言攻擊,同學們對惡勢力也不敢多說什麼,到後來本來有交集的同學全都沒人敢和我說話。就這樣,每天早上我到班上時都會發現自己的桌椅分家,桌上的透明桌墊被掃到地上,同時也佈滿腳印。
情況演變至此,午餐時間我也漸漸選擇離開教室。那時有段時間是父親送午餐來,每一天我只期待那個時刻,父親會在大門口,坐在送瓦斯的野狼擋車上等我。他偶爾會問我在學校還好嗎?我總是回答不錯。待他離開後我再帶著午餐到無人的警衛室或廁所隔間邊哭邊吃。
這樣的日子使我即便留在班上也選擇趴著睡覺,最好還能找藉口到保健室睡,至少不會有人來打擾。後來班導師覺得我是問題學生,開始阻止我去保健室,當時毫無出口的我轉而開始向校方申請外出單並宣稱父親會在下午接我回家,然而拿到外出單的我並沒有離開學校,而是躲在校園角落的廁所躲到放學,再若無其事的讓父親接走。
到一年級下學期後我幾乎天天提早回家,被各種理由拗來學校接我的父親都會板著一張嚴肅的臉,沿路毫對話的送我到家。有一次回家後準備走上樓回房間,媽媽拿著衣架很生氣的打了我,問我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而現在我只記得當時我看著她臉,這張臉的輪廓是整個糊掉的。
-- 這是回憶中的第二個雨天 .
.
退伍後在花蓮的鳳林找到可以帶著米菇一起工作的地方,是兩塊共六甲的土地,一塊主人用來建設民宿未來供客人使用,另一塊是主人蓋來給家人及養各種動物的園區。我和米菇住在二十呎的改裝貨櫃屋裡,平常的工作除了每天工地的雜事外,還包含了園區動物的照護,包含兩匹馬、三隻狗、三隻鴯鶓、一堆雞和米菇。
雨天工作量很少,因為民宿的建設工程大多要在天氣好時才能動工,停工的時候我只要在早上五點餵馬及傍晚五點餵全體動物再做一點室內打掃即可。
有一天早上外頭飄著細雨,餵完馬後我騎機車戴著米菇去附近的雜貨店吃早餐,路途的兩旁有許多稻田,空氣中帶著雨水濕氣伴隨泥土的味道,傳統雜貨店裡擺著四張油漆已斑駁的國小木桌椅並排在一起,母女三人經營的雜貨店有老媽媽的手作客家點心、肉粽、肉包、蔥油餅和帶有完美焦香味的當日現磨豆漿,來店裡的客人吃完早餐後會順便買幾包檳榔香菸和一組保力達展開一天的工作。
.
店裡養著五隻狗和一隻貓,米菇時不時會去和他們打招呼,然後跑進廚房和老媽媽或老闆娘討食物,吃到滿意後再去騷擾櫃檯上的貓,最後換來一頓貓拳或哈氣。我坐在矮小的木椅上,吃著老闆娘特製的蔥抓餅,裡頭有熱狗、起司和花生醬,搭上帶有一點焦味的豆漿堪稱最強早餐組合,雖然在那裡的早餐時光喝過幾次臭酸的豆漿,但至少我很安心地知道裡頭絕對沒有防腐劑。
不趕時間的時候,我往往挑個可以面向門口的座位,因為向門口望去外頭就是中央山脈的壯麗大景。雨天除了空氣特別清淨以外,山上偶爾也會點綴一些浮雲。牆上有個像阿飛正傳電影裡的老時鐘,在指針走到上工的時間之前,我會望著山景,把自己浸淫在雜貨店的分分秒秒裡。 .
—這是回憶中的第三個雨天
#跟著有其甜 🐾
#米菇 🍄
#FollowThroughTheForce
#migu
#pittie #pitbull #life #journey #dog #bully #staffy #rainy
伍品香早午餐老闆娘 在 香功堂主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學生時代我也常去美麗華看電影。
.
永和有三家二輪戲院,分別是:永和戲院、福和戲院和美麗華戲院。
.
永和戲院距離我住的地方較遠,所以最不熟悉。
.
福和戲院國小時還會全班帶去看電影,例如《老師,斯卡也答》或是《陳益興老師》等。福和戲院有三件事讓我印象特別深刻,一,小時候電影分級制度不嚴格,我在福和戲院看了香港鬼片《猛鬼出籠》,從此對香港鬼片留下「好~恐~怖~」的陰影(男主角洗臉,洗一洗居然把臉皮洗掉了...);二,蔡明亮導演拍攝《不散》,來到福和戲院取景,我和山羊鬍是坐在戲院中的臨演之一;三,福和戲院看的《一本漫畫闖天涯2》(張衛健主演),是我記憶中唯一一次因為電影太難看而落荒而逃的作品。
.
至於美麗華戲院,陪伴我走過學生時期大量看片的年代(福和戲院以港台電影為主,美麗華以西洋片為主),高中時期的我、山羊鬍和另一名好友(River),常利用畫室練畫時間跑西門町或美麗華或MTV看電影(年輕時沒錢,午餐都吃蘋果麵包省錢看電影);美麗華一廳放兩片,換廳忘記要不要加收錢,隨時可以進場看片而且不用劃位。
.
我在美麗華看過不少電影,有些片首輪看一次二輪再看一次,例如《屠夫的靈媒嬌妻》;也有電影爛到讓人印象深刻,例如《翻天覆地龍鳳配》;有些片讓人嚇得不敢亂喊名字,例如《腥風怒吼》;碰到喜歡的電影可以反覆觀賞,例如《紅粉聯盟》(但因為是兩片聯映,所以要撐過另一部沒那麼喜歡的電影時間);放映熱門片時,美麗華也是會塞滿觀眾,每次換場都要搶座位,要想搶到好位置,要不站在後方看片等換場,要不先去別廳看一小段,換場時再趕過來,印象中克林伊斯威特和梅姨合作的《麥迪遜之橋》就票房鼎盛,當時戲院擠滿福和國中的女學生,全場哭成一片。
.
大半的二輪戲院規則都大同小異,兩片聯映,通常是搭一部名氣較高的大片和一部名氣較小的作品,年輕時對雷利史考特導演不熟,也不認識吉娜戴維斯和蘇珊莎蘭登,以為《末路狂花》是沒啥名氣的B級片,一進戲院剛好接到電影結局,車子衝出大峽谷的畫面讓我和朋友有點嚇到,隨後,我在美麗華看了四次《末路狂花》,電影隔年獲得奧斯卡五項提名,影片重新回到台北首輪,我和朋友又衝去捧首輪的場(沒記錯的話是日新戲院大廳)。
.
想想,以前好愛電影,不用寫文章不用非要跟人分享什麼,就是看電影,讓自己溺在戲院中,跟著喜歡的作品又哭又笑,就算不喜歡的片,其實也不會太嫌棄;年紀大了之後,電影還是愛著,但因為部落格也因為臉書,總覺得看電影這件事,變得不那麼單純,也不那麼享受了(這樣的心情也是起起伏伏,只要碰到喜歡的片,又會瞬間想起自己愛看電影的原因)。
.
最後,王盛弘文章中提到美麗華有放過首輪片《割喉島》,這件事我也有印象,男主角當年有來台灣宣傳,電影在台灣的票房也不差,只是國外票房超慘,間接影響到吉娜戴維斯和導演雷尼哈林的好萊塢星途(兩人當時是夫妻檔)。
.
#在他人的文章中讀到自己的青春
當我再一次站在美麗華戲院前,視線所及,已沒有了高喊著看我啊看我的布告、劇照與海報,端詳它的原貌我才發現,這是一座蓋得不知該說是土樓還是城堡的建築,通體髹漆成赭紅色,外牆上管線紛陳宛如皮膚底靜脈浮凸而出。
馬戲團已經走了,而帳篷被棄置於原地日曝雨淋那般地,老了舊了,煢然獨立。
我慢緩緩地繞著這座建築走了一圈,心裡有話想找人說,又走一圈,我想告訴遇到的不管哪個誰,三十年前我常在這裡看電影。說出這句話,讓我覺得自己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有點滄桑有點驕傲,天方夜譚那般地,可以一個晚上又一個晚上,說上一個故事又一個故事。
是十八歲那年,九月中旬一個傍晚,大哥領我搭野雞車北上。怕被取締,車子停在一橋之隔的三重,那時候還是市,三重市,一批批乘客轉搭小巴接駁,過了淡水河,在北門落車,乘259路公車到永和,那時候還是市,永和市,哥哥以月租兩千元,住在竹林路91巷48號頂樓加蓋。
隔天,我尾隨大哥自中正橋頭永和豆漿,沿竹林路往東,這是鴻源百貨,那是網溪國小,韓國街,市公所,哥哥一一點名,還與他租住永和市場二樓公寓的同學一起用了午餐。
竹林路盡頭,隔著福和路與永貞路相啣,繼續走下去,不久後我們穿過一處機車腳踏車愛怎麼停就怎麼停的穿堂,在住商混合的販厝圍夾下,龐然矗立一幢建築。這是美麗華戲院,哥哥說,我常來這裡看電影。
這是第一回我到美麗華,我們看的是《金臂人》。當脫衣舞孃黛安‧蓮恩幾乎不著寸縷地挑逗觀眾時,我僵在座位上,竭力保持不動聲色。跟自己的哥哥看這種戲,太讓人不知所措了。
《金臂人》裡,小鎮青年麥特‧狄倫懷著擲骰子絕技,跳上巴士到紙醉金迷芝加哥闖天下。賭場雇用他時,要他清空口袋,將紙鈔、硬幣統統裝進信封,賭場說,我只是替你保管,幫你把回老家的錢留著。夥伴也告誡狄倫,這是個花花世界,很容易讓人迷失,你很快就會看到了。一句句台詞都像在對我耳提面命。
後來,整整將近一年的重考生活,每個周末我多在美麗華度過;這座戲院專映二輪影片,五十元一張票可以看上兩部,看完若還想換廳繼續,將折價若干。
那幾年真是窮啊,搭公車常要提早幾站下車,走長長的路只為省下一段票;還曾在市公所斜對面一爿小書店發現一家出版社,剛成立的吧,裝幀怎能這麼美,但售價無法負擔,再三猶豫之下選了一本馮至的《山水》開口與老闆娘打商量:這家叫大雁的出版社,以後出的書我都想逐一買下,可以給我比較好的折扣嗎?沒談成。
直到上了大學,還常因為沒錢吃飯,用餐時間我便窩在床上,睡過一頓中飯或晚飯。到了月底,小虎常常問我,還有錢嗎?說著,掏出紙鈔給我。小虎是我的同班同學,好朋友,我永遠記得他說過的:我的記性不好,我只記快樂的事。
有一回實在餓得慌,跑回竹林路,哥哥不在,我將兩隻書桌抽屜整個地倒在蘋果綠地磚上,卻只發現幾枚遺落在角落的硬幣。離去時,遇到住隔壁的游文文,也不知我的臉上就寫著餓啊好餓或怎麼地,她沒多說什麼,硬塞給我一張紙鈔。我說我會儘快還你。游文文回我,不急不急,我再跟你哥哥要就好。
其實跟游文文也不算熟,上台北後哥哥把他的住處讓給我,自己住到中正橋頭永和豆漿後,一個公寓的客廳角落用塑膠拉門隔出來的,甚至不能稱之為房間的小隔間。我考上輔大搬進理二舍後,他才又回91巷頂加小屋子,課餘兼家教,打很多的工。
房東在頂樓隔了三個房間,除了我,還有一個讀復興商工的男孩永遠沒睡飽似地,話是沒聽他說過,但出入時甩門的勁道像剛被情人甩了狠狠洩憤一般,另一個較大的房間住著游文文,後來她的弟弟叫游俊義吧也來與她同住。投幣式公共電話擺在走廊上,很少有我的電話但常常是我接的電話,接了電話後,敲敲她的房門說電話喔。回房間,聽見她嘩啦嘩啦潺潺流水般的說話聲隔一扇門響著。
當我考上大學時,游文文送我一盒二十四色粉彩筆,我拿它畫了許多卡片送給朋友,用著用著我捨不得用完,還留著到現在。
游文文老家在宜蘭,搬離永和時我給過她聯絡地址吧,有個暑假她自東京寄來一張明信片,手撕畫是三隻猴子各遮住了眼睛、嘴巴、耳朵,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這是我最後一回接到她的音信。社群媒體這樣發達的今日,可惜我還是找她不到。
既然窮,怎麼還有錢看電影?那你告訴我吧,能有比二輪電影院更省錢更容易消磨時間的地方嗎?沒有電影,要怎麼排遣重考生活,那像溺在蛋液裡濕淋淋的雞雛怎麼啄也啄不破蛋殼的苦悶。
美麗華不畫位,我愛挑放映室下方位子坐,當燈光熄滅,耳際響起咑咑咑咑機器規律運轉聲,旋即為音響掩去,礟口般小洞射出一束白光,雞雛啄破蛋殼,看見了天光,光裡有灰塵微粒彷彿海底浮游生物載浮載沉。
電影是光影藝術,不用五顏六彩它也是電影,靜默無聲它還是電影,唯獨不能沒有光,光的技術,光的魔術。
大江健三郎為他那帶著殘疾來到世上的孩子,就取名為「光」。他曾在受訪時解釋,孩子出生時他正在讀一名法國哲學家的書,書上記載了一個因紐特人的寓言:當天地草創,一片闃黑,一隻烏鴉啄食撒落地面的豆子,每每不得其喙。烏鴉心想,如果有光就好了。就在牠這麼起心動念之際,黎明報到,世界在光裡鋪展開來。哲學家說,當你全心全意地期盼,你所護持的心願就將得以實現。
看著日漸恢復健康的孩子,大江健三郎明白了:他的困難就是人類的問題,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朝設法解決問題的方向努力。這也是薩依德所說:這是人的問題,因此我相信,如果放上一段時間,就會在明亮的方向上看到解決的徵兆。
電影不自人生便自人性取材,就算故作跌宕起伏、顛沛流離,比較起來,人生還是艱難得多,人性更是複雜,投射在銀幕上的光影斷不能解決現實的困境,偶或有啟發,時或有暗示,多數時候卻連徵兆都未能夠顯影。人生大於電影,「就算沒有電影這狗屁,人生還是能繼續下去」,但是,它賜予了一段時光,一個半、兩個小時或更長的時間,觀眾被應許、被庇護,讓我們忘記現實的磨難。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劇,同聲高歌的神曲,排著長長隊伍循序買票進場的電影,通關密語一般,讓我們指認彼此,啊,原來你也在這裡。沉積岩似地,流行文化每每標誌了時代的記憶,然而當我主要以透過電視螢幕,播放自購的DVD或藍光的方式來觀看電影,也許一整個夏季我與伍迪‧艾倫為伍,下一個季節卻對金棕櫚獲獎名片目不轉睛,電影於我就只能是時間的亂針繡,不再像初上台北看的那一些,在時間座標上扎根,變成了鄉愁。
《比利小英雄》、《飛進未來》便是我永誌不渝的玫瑰花苞,結在我出門遠行的十八歲。
十九世紀的北歐,年邁父親帶著稚子比利,搭上自瑞典開往丹麥的慢船,他們的眼光投向遠方,畫破重重烏雲的是陽光,穿越年深日久的陰翳的,是希望,或對希望的想像;二十世紀美國郊區,少年賈許對著祖塔遊戲機許下心願,一覺醒來願望成真,他成了個三十歲的成年男人。一個是空間上,對新天地的展望,一個是時間上,對未來的嚮往。
可是,離開這裡,離開現在,就會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嗎?
銀幕上演的,雖是虛構的故事,觀眾卻投入自己的真心。報業大亨查爾斯‧凱恩終生記掛著兒時雪橇上刻的Rosebud,而我,念念不忘初上台北,在美麗華看的《比利小英雄》與《飛進未來》,那是因為,我在這兩部電影裡看到了自己。
日後,每隔幾年我便播放《比利小英雄》重看一回。在惡魔的天空下,這一雙父子面臨一次又一次難堪的挫敗,一場比利以一枚錢幣換取對智弱同伴的一頓毒打,場面十分慘烈,讓人皺起眉頭想別開臉去。比利是想嘗嘗權力的滋味,或只是發洩長期以來遭受欺凌的憤恨?身在底層的他只能對比他更弱勢的同伴下手。還好,還好當比利有機會緩和被奴役的命運時,他作下決定,決定不當管理階層的打手。他收拾行李,離開地主家,他要創造自己的命運,奔向全新的未來。
未來是什麼呢我們並不知道,但是未來總是令人期待。
至於《飛進未來》,終於在藍光時代我得以重看(如果你年紀夠大,而且不健忘的話,你會記得,這期間我們經歷了BETA/VHS、VCD、DVD,一路收集的影片又一路捨棄),唉,不過是部典型好萊塢電影嘛,但我仍然好有興致地看著。看賈許無法招架女友蘇珊有進一步承諾的要求時,小孩子一般嚷嚷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蘇珊問:什麼,你結婚了?賈許回她:蘇珊,我只是個孩子,我還沒準備好面對這一切,我只有十三歲。蘇珊:誰不是呢,我心裡也有一個害怕的小孩。賈許只能虛弱地說道:我真的只有十三歲……
我不是賈許,沒有祖塔許願機,無法蟲洞裡旅行,奔向三十歲又回到十三歲,我只能往前。然而我畢竟擅長於回顧,回顧,卻也是為了前行。
有一天,我便興起舊地重遊的念頭。搭捷運到頂溪站,租一輛uBike,蔡榮祖不召自來:背著行囊我要去流浪,要到很高很遠的地方。踩著踏板,我輕快哼著:帶著一點點行囊,和一點點惆悵,將過去所有煩惱都遺忘。穿越福和路後,是永貞路,很快地左手邊迎來福和國中,右手邊老公寓包夾中,就是美麗華了。這幢建築,單獨看它像城堡,若與圈圍著它的公寓畫歸成一個整體,則像土樓。
五月天,日光被阻擋在外,陰影底一片清寂,老公寓群背對著它,家庭餐館在通道旁置備了大桌,將菜肴裝盤後端到客席,一名男人悠緩吸著紙菸,鐵欄杆上栓一條癩皮狗,三個小孩趴地上玩遊戲,全像被消音了似地,小孩、狗、男人、廚師,他們動作著但不發出一點聲響。
我放慢腳步沿著建築繞了兩圈,攔住一名婦人,滄海桑田似地問出其實已經清楚答案的問題:啊,以前這裡是座戲院呢,什麼時候關門的?
婦人仔細思索後回我:關很久了,沒落了,沒有觀眾,應該有,有七八年了吧。這些我都知道,我還知道,它在一九八一年開幕,有六個廳,專門放映二輪片,九五年《割喉島》是僅有的一次播放首輪電影,九七年同一棟建築成立了一家商場(被塗銷文字的看板還像一頂帽子戴在樓頂),旋即倒閉,新世紀一○年美麗華縮小規模成只有兩個廳,當年九月十六日歇業迄今。婦人還說,這裡打算都更,但沒有什麼具體進展。
我告訴婦人,三十年前我常來這裡看電影。攔住她與她攀談其實為的就是說這句話,說出這句話讓我覺得自己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沿著建築又繞了一圈,看到入口一扇門上有張告示,「本棟樓內已無有價物品,請勿再入內行竊」,這反倒激起我的好奇,上前一步,試探地推了推門,出乎意料的是,喀喀什麼東西一疊碎裂聲中,兩扇門微啟一縫,趁沒人注意,再用力一推,側身,一片影子般地我閃進室內。
停佇在釘著劇照的玻璃櫥窗前,透明玻璃上倒映一名少年的臉孔,他轉動眼珠子,這個看過了,那個也看過了,心裡嘀咕著,怎麼還不換片?可是不看電影,又還能到哪裡去呢?最後選定了兩部片子。
撕票後走進放映廳,一股腦地,爆米花、滷味,各種食物加上地毯、座椅長年吸附的氣味混攪成一團朝我湧來。我挑了放映室下方的位子坐。片刻後,燈暗,別著小美冰淇淋字樣的簾幕緩緩往舞台兩旁撤退,光束射出,耳際傳來咑咑咑咑放映機運轉的低頻聲響,我抬眼,看見光束中有微塵浮動。
黎明報到,世界在光裡鋪展開來。
國歌前奏響起,觀眾懶懶地站起了身,歪歪斜斜地,不知有多麼不願意。三民主義,吾黨所宗,有人低聲跟唱,以建民國,以進大同。銀幕上軍容壯盛,十大建設如萬花筒一朵朵綻放。也有觀眾並不起身,坐座位上逕自抓著爆米花吃。是越來越常看見有人不理會唱國歌時必須立正的規矩了,還聽說有個地方首長剛發布過行政命令,說在他轄下,電影放映前不必播放國歌。
國歌唱畢,觀眾落座。緊接著幾個廣告短片後,一部巴士開進銀幕,奔馳在高速公路上,一會兒後鏡頭切換到車廂裡,懸在座椅上方的電視螢幕無聲播放著豬哥亮歌廳秀,兩名少年比肩而坐,較稚嫩的那個因為暈車,頭埋在塑膠袋裡嘔吐,眼看著情況趨緩,卻又一個噁心,較年長的那個趕緊輕輕拍他的背。
巴士開下交流道,靠邊,乘客被催促落車,馬上地又被趕上一輛輛九人座小巴。小巴陸續駛出,上高架橋,橋下流水倒映七彩燈光,染得少年蒼白的臉頰一下子紅一下子綠,跌進染缸似地自己全作不得主。抵達對岸時,先看到的是高架橋旁一排老舊建築,牆上斑斑駁駁好大的字寫著中華商場。
眼前這座城市像個大工地,雜沓卻充滿生命力,少年的身體疲倦,但精神亢奮,新天地撲面而來,少年睜大眼睛張望著這一切。
伍品香早午餐老闆娘 在 跟著有其甜 Follow Through The Force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下雨天,真好
在梅雨季節的序幕,腦海浮出了小學國文課時念過琦君的作品,那篇文章大意在說琦君童年回憶中的大雨天裡,家人與工人們都休息不需要工作,所以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陪伴她玩耍,不管是拿著伯伯為她雕的小木船在水溝漂流,還是自己抱著小貓再坐上伯伯的懷裡讓他餵零食。
下雨天的日子,會讓你勾起哪些回憶?
國小在學校時,我很喜歡雨天。當時每次選擇打掃的區域時都刻意選外掃區,一來是老師比較不會巡邏,可以盡情的和同學打鬧或偷溜到福利社去買當時流行的神奇寶貝墊板、溜溜球或零食;二來是雨天就不用去外掃區,意思意思幫忙室內掃區的同學掃一下後就可以認真打尪仔標、玩戰鬥陀螺和遊戲王卡
(好像暴露年齡)
上高年級後福利社離教室比較遠,需要走過一段不怎麼擋風及擋雨的風雨走廊才能買到一碗熱呼呼的貢丸湯,但這一切對當時的我已經是人生一大享受。
放學時都是父親來學校接我,雨天大家都會集中在一個中廊,排好隊等待家長。中廊離校門口有一段距離,進校的家長們撐著各式各樣花色的傘來接同學。在人海中試圖找尋為我而撐的那把傘時,我看見一頂超大的七彩陽傘,是一把去海邊才看得到的那種插在沙裡可以為兩三人遮蔭的浮誇大陽傘。只見浮誇的陽傘緩慢穿過其貌不揚的傘堆向我逼近,我才發現撐著傘的人是我父親,走往校門的路途中這把浮誇的傘還順便庇蔭了幾個同學,成為陰雨天中的一道小陽光。
-這是回憶中的第一個雨天。
國中一年級時我在某個雨天騎腳踏車買晚餐時發生了一場小車禍,之後開始常常藉機跑去保健室睡覺疏離人群,殊不知與班上的互動少後我卻逐漸變成被霸凌的對象。當時班上有一個下課常常跑附近堂口或到公園橋事的太妹時常在教室對我語言攻擊,同學們對惡勢力也不敢多說什麼,到後來本來有交集的同學全都沒人敢和我說話。就這樣,每天早上我到班上時都會發現自己的桌椅分家,桌上的透明桌墊被掃到地上,同時也佈滿腳印。
情況演變至此,午餐時間我也漸漸選擇離開教室。那時有段時間是父親送午餐來,每一天我只期待那個時刻,父親會在大門口,坐在送瓦斯的野狼擋車上等我。他偶爾會問我在學校還好嗎?我總是回答不錯。待他離開後我再帶著午餐到無人的警衛室或廁所隔間邊哭邊吃。
這樣的日子使我即便留在班上也選擇趴著睡覺,最好還能找藉口到保健室睡,至少不會有人來打擾。後來班導師覺得我是問題學生,開始阻止我去保健室,當時毫無出口的我轉而開始向校方申請外出單並宣稱父親會在下午接我回家,然而拿到外出單的我並沒有離開學校,而是躲在校園角落的廁所躲到放學,再若無其事的讓父親接走。
到一年級下學期後我幾乎天天提早回家,被各種理由拗來學校接我的父親都會板著一張嚴肅的臉,沿路毫對話的送我到家。有一次回家後準備走上樓回房間,媽媽拿著衣架很生氣的打了我,問我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而現在我只記得當時我看著她臉,這張臉的輪廓是整個糊掉的。
- 這是回憶中的第二個雨天
退伍後在花蓮的鳳林找到可以帶著米菇一起工作的地方,是兩塊共六甲的土地,一塊主人用來建設民宿未來供客人使用,另一塊是主人蓋來給家人及養各種動物的園區。我和米菇住在二十呎的改裝貨櫃屋裡,平常的工作除了每天工地的雜事外,還包含了園區動物的照護,包含兩匹馬、三隻狗、三隻鴯鶓、一堆雞和米菇。
雨天工作量很少,因為民宿的建設工程大多要在天氣好時才能動工,停工的時候我只要在早上五點餵馬及傍晚五點餵全體動物再做一點室內打掃即可。
有一天早上外頭飄著細雨,餵完馬後我騎機車戴著米菇去附近的雜貨店吃早餐,路途的兩旁有許多稻田,空氣中帶著雨水濕氣伴隨泥土的味道,傳統雜貨店裡擺著四張油漆已斑駁的國小木桌椅並排在一起,母女三人經營的雜貨店有老媽媽的手作客家點心、肉粽、肉包、蔥油餅和帶有完美焦香味的當日現磨豆漿,來店裡的客人吃完早餐後會順便買幾包檳榔香菸和一組保力達展開一天的工作。店裡養著五隻狗和一隻貓,米菇時不時會去和他們打招呼,然後跑進廚房和老媽媽或老闆娘討食物,吃到滿意後再去騷擾櫃檯上的貓,最後換來一頓貓拳或哈氣。我坐在矮小的木椅上,吃著老闆娘特製的蔥抓餅,裡頭有熱狗、起司和花生醬,搭上帶有一點焦味的豆漿堪稱最強早餐組合,雖然在那裡的早餐時光喝過幾次臭酸的豆漿,但至少我很安心地知道裡頭絕對沒有防腐劑。
不趕時間的時候,我往往挑個可以面向門口的座位,因為向門口望去外頭就是中央山脈的壯麗大景。雨天除了空氣特別清淨以外,山上偶爾也會點綴一些浮雲。牆上有個像阿飛正傳電影裡的老時鐘,在指針走到上工的時間之前,我會望著山景,把自己浸淫在雜貨店的分分秒秒裡。
- 這是回憶中的第三個雨天
出發旅行後,途中在花蓮停留過一段時間,做了一些工作,包括燒烤店、民宿打掃、鞋店銷售員和鐵工。最忙碌的時候是白天做鐵工,傍晚後再到去鞋店門市繼續上工。鐵工需要靠天吃飯,因為大多時候在戶外工作,像是為頂樓加蓋或是替工廠換屋頂,過程中會使用電焊設備,所以下雨天就會直接停工。
晚上去鞋店工作前會去一間名叫福福鋼筆的老鋼筆店和老師傅及老闆聊天,有一晚突然下大雨,老闆想留我和米菇一起吃晚餐,但礙於已接近鞋店上班時間,只好冒雨趕打卡。
那時偶爾會偷偷帶米菇去上班,門市平日生意很冷清沒什麼客人,店裡就會變成米菇的遊樂場。那個下雨的晚上,鋼筆店老闆後來打電話來問我晚餐吃了沒,我說還沒,不到十分鐘後老闆就出現在店門口,用保鮮盒包好好熱呼呼的飯菜送過來給我。
- 這是回憶中的第四個雨天
在花蓮停留時,住在當時的伴侶家。每天早上送她搭電梯時會和她說上班騎車小心,如果早上沒工作就再睡個回籠覺,至於米菇則是在床上無動於衷到她吃飯的時間才願意下床,等伴侶下班後一起在市區騎摩托車尋覓晚餐,然後再決定要去學校、公園或是海邊遛米菇。放假時則帶米菇走走步道偶爾追追猴子,幾次發神經騎兩多個小時的車到玉里去散心。
某一個冬天週末早晨,我還睡眼惺忪的時候,她從窗簾縫隙看看外頭,說著好喜歡陰天灰濛濛下雨的時候,因為感覺好像什麼事都不用做也沒關係,窗外陰雨天隔著米黃色的窗簾帶點淡淡煙味的房間,繼續昏睡到中午,然後去漫畫店租了幾十本的伊藤潤二度過一整天。
最後別離時是在一個溫暖的太陽天,我們在社區中庭的停車場擁抱,當下還有涼涼的微風輕輕吹過彼此的身體,她說著:「我想沒有所謂理想的道別吧。」
- 這是回憶中的第五個雨天
大家對雨天的記憶是什麼 ?
我們的第一本書📖
#米菇我們還要一起旅行好久好久
.
📍【博客來 】:https://bit.ly/2Sl5t4b
📍【金石堂 】:https://bit.ly/2TRzo5D
📍【誠品】 :https://bit.ly/2QvsgN8
活動邀約:
gas53558381@gmail.com
#跟著有其甜 🐾
#米菇 🍄
#FollowThroughTheForce
#migu
伍品香早午餐老闆娘 在 跟著有其甜 Follow Through The Force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下雨天,真好
在梅雨季節的序幕,腦海浮出了小學國文課時念過琦君的作品,那篇文章大意在說琦君童年回憶中的大雨天裡,家人與工人們都休息不需要工作,所以有大把大把的時間陪伴她玩耍,不管是拿著伯伯為她雕的小木船在水溝漂流,還是自己抱著小貓再坐上伯伯的懷裡讓他餵零食。
下雨天的日子,會讓你勾起哪些回憶?
國小在學校時,我很喜歡雨天。當時每次選擇打掃的區域時都刻意選外掃區,一來是老師比較不會巡邏,可以盡情的和同學打鬧或偷溜到福利社去買當時流行的神奇寶貝墊板、溜溜球或零食;二來是雨天就不用去外掃區,意思意思幫忙室內掃區的同學掃一下後就可以認真打尪仔標、玩戰鬥陀螺和遊戲王卡
(好像暴露年齡)
上高年級後福利社離教室比較遠,需要走過一段不怎麼擋風及擋雨的風雨走廊才能買到一碗熱呼呼的貢丸湯,但這一切對當時的我已經是人生一大享受。
放學時都是父親來學校接我,雨天大家都會集中在一個中廊,排好隊等待家長。中廊離校門口有一段距離,進校的家長們撐著各式各樣花色的傘來接同學。在人海中試圖找尋為我而撐的那把傘時,我看見一頂超大的七彩陽傘,是一把去海邊才看得到的那種插在沙裡可以為兩三人遮蔭的浮誇大陽傘。只見浮誇的陽傘緩慢穿過其貌不揚的傘堆向我逼近,我才發現撐著傘的人是我父親,走往校門的路途中這把浮誇的傘還順便庇蔭了幾個同學,成為陰雨天中的一道小陽光。
-這是回憶中的第一個雨天。
國中一年級時我在某個雨天騎腳踏車買晚餐時發生了一場小車禍,之後開始常常藉機跑去保健室睡覺疏離人群,殊不知與班上的互動少後我卻逐漸變成被霸凌的對象。當時班上有一個下課常常跑附近堂口或到公園橋事的太妹時常在教室對我語言攻擊,同學們對惡勢力也不敢多說什麼,到後來本來有交集的同學全都沒人敢和我說話。就這樣,每天早上我到班上時都會發現自己的桌椅分家,桌上的透明桌墊被掃到地上,同時也佈滿腳印。
情況演變至此,午餐時間我也漸漸選擇離開教室。那時有段時間是父親送午餐來,每一天我只期待那個時刻,父親會在大門口,坐在送瓦斯的野狼擋車上等我。他偶爾會問我在學校還好嗎?我總是回答不錯。待他離開後我再帶著午餐到無人的警衛室或廁所隔間邊哭邊吃。
這樣的日子使我即便留在班上也選擇趴著睡覺,最好還能找藉口到保健室睡,至少不會有人來打擾。後來班導師覺得我是問題學生,開始阻止我去保健室,當時毫無出口的我轉而開始向校方申請外出單並宣稱父親會在下午接我回家,然而拿到外出單的我並沒有離開學校,而是躲在校園角落的廁所躲到放學,再若無其事的讓父親接走。
到一年級下學期後我幾乎天天提早回家,被各種理由拗來學校接我的父親都會板著一張嚴肅的臉,沿路毫對話的送我到家。有一次回家後準備走上樓回房間,媽媽拿著衣架很生氣的打了我,問我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而現在我只記得當時我看著她臉,這張臉的輪廓是整個糊掉的。
- 這是回憶中的第二個雨天
退伍後在花蓮的鳳林找到可以帶著米菇一起工作的地方,是兩塊共六甲的土地,一塊主人用來建設民宿未來供客人使用,另一塊是主人蓋來給家人及養各種動物的園區。我和米菇住在二十呎的改裝貨櫃屋裡,平常的工作除了每天工地的雜事外,還包含了園區動物的照護,包含兩匹馬、三隻狗、三隻鴯鶓、一堆雞和米菇。
雨天工作量很少,因為民宿的建設工程大多要在天氣好時才能動工,停工的時候我只要在早上五點餵馬及傍晚五點餵全體動物再做一點室內打掃即可。
有一天早上外頭飄著細雨,餵完馬後我騎機車戴著米菇去附近的雜貨店吃早餐,路途的兩旁有許多稻田,空氣中帶著雨水濕氣伴隨泥土的味道,傳統雜貨店裡擺著四張油漆已斑駁的國小木桌椅並排在一起,母女三人經營的雜貨店有老媽媽的手作客家點心、肉粽、肉包、蔥油餅和帶有完美焦香味的當日現磨豆漿,來店裡的客人吃完早餐後會順便買幾包檳榔香菸和一組保力達展開一天的工作。店裡養著五隻狗和一隻貓,米菇時不時會去和他們打招呼,然後跑進廚房和老媽媽或老闆娘討食物,吃到滿意後再去騷擾櫃檯上的貓,最後換來一頓貓拳或哈氣。我坐在矮小的木椅上,吃著老闆娘特製的蔥抓餅,裡頭有熱狗、起司和花生醬,搭上帶有一點焦味的豆漿堪稱最強早餐組合,雖然在那裡的早餐時光喝過幾次臭酸的豆漿,但至少我很安心地知道裡頭絕對沒有防腐劑。
不趕時間的時候,我往往挑個可以面向門口的座位,因為向門口望去外頭就是中央山脈的壯麗大景。雨天除了空氣特別清淨以外,山上偶爾也會點綴一些浮雲。牆上有個像阿飛正傳電影裡的老時鐘,在指針走到上工的時間之前,我會望著山景,把自己浸淫在雜貨店的分分秒秒裡。
- 這是回憶中的第三個雨天
出發旅行後,途中在花蓮停留過一段時間,做了一些工作,包括燒烤店、民宿打掃、鞋店銷售員和鐵工。最忙碌的時候是白天做鐵工,傍晚後再到去鞋店門市繼續上工。鐵工需要靠天吃飯,因為大多時候在戶外工作,像是為頂樓加蓋或是替工廠換屋頂,過程中會使用電焊設備,所以下雨天就會直接停工。
晚上去鞋店工作前會去一間名叫福福鋼筆的老鋼筆店和老師傅及老闆聊天,有一晚突然下大雨,老闆想留我和米菇一起吃晚餐,但礙於已接近鞋店上班時間,只好冒雨趕打卡。
那時偶爾會偷偷帶米菇去上班,門市平日生意很冷清沒什麼客人,店裡就會變成米菇的遊樂場。那個下雨的晚上,鋼筆店老闆後來打電話來問我晚餐吃了沒,我說還沒,不到十分鐘後老闆就出現在店門口,用保鮮盒包好好熱呼呼的飯菜送過來給我。
- 這是回憶中的第四個雨天
在花蓮停留時,住在當時的伴侶家。每天早上送她搭電梯時會和她說上班騎車小心,如果早上沒工作就再睡個回籠覺,至於米菇則是在床上無動於衷到她吃飯的時間才願意下床,等伴侶下班後一起在市區騎摩托車尋覓晚餐,然後再決定要去學校、公園或是海邊遛米菇。放假時則帶米菇走走步道偶爾追追猴子,幾次發神經騎兩多個小時的車到玉里去散心。
某一個冬天週末早晨,我還睡眼惺忪的時候,她從窗簾縫隙看看外頭,說著好喜歡陰天灰濛濛下雨的時候,因為感覺好像什麼事都不用做也沒關係,窗外陰雨天隔著米黃色的窗簾帶點淡淡煙味的房間,繼續昏睡到中午,然後去漫畫店租了幾十本的伊藤潤二度過一整天。
最後別離時是在一個溫暖的太陽天,我們在社區中庭的停車場擁抱,當下還有涼涼的微風輕輕吹過彼此的身體,她說著:「我想沒有所謂理想的道別吧。」
- 這是回憶中的第五個雨天
大家對雨天的記憶是什麼 ?
我們的第一本書📖
#米菇我們還要一起旅行好久好久
.
📍【博客來 】:https://bit.ly/2Sl5t4b
📍【金石堂 】:https://bit.ly/2TRzo5D
📍【誠品】 :https://bit.ly/2QvsgN8
活動邀約:
gas53558381@gmail.com
#跟著有其甜 🐾
#米菇 🍄
#FollowThroughTheForce
#mig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