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中興湖文學獎2021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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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中興湖文學獎2021產品中有5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14萬的網紅每天為你讀一首詩,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廟語 ◎林淵智 流年來時,我喜歡陪你 到五條街外的廟裡 看虔誠的人讓香留神,說或不說 都是一種奧秘。將自我視為沙漏 世界則成為容器 以地板為紙,註上膝蓋的戳印 反覆寫下神壇底 意念運行的靜謐痕跡 知道地面比天空安靜。偶有幾隻老鼠 穿越你穩重的信仰像群鹿 穿越一片臨冬的密林 木製的花 在地面開成兩...

中興湖文學獎2021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8-03 14:25:46

廟語 ◎林淵智 流年來時,我喜歡陪你 到五條街外的廟裡 看虔誠的人讓香留神,說或不說 都是一種奧秘。將自我視為沙漏 世界則成為容器 以地板為紙,註上膝蓋的戳印 反覆寫下神壇底 意念運行的靜謐痕跡 知道地面比天空安靜。偶有幾隻老鼠 穿越你穩重的信仰像群鹿 穿越一片臨冬的密林 木製的花 在地面開成兩...

中興湖文學獎2021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1-08-03 14:25:46

我們目睹冷鋒進站 ◎王信文 ⠀⠀ 反潮的窗面駐留濕意 霧季正在孳生。公車內 透明的霧隔開 我與上班族的西裝男子;隔開 我與放學的制服高中生,與你 呼吸是最親密也是最冷漠的交換行為 ⠀⠀ 空氣潮濕著,搖晃著 無形的暗流讓我們保持 一種安全距離 埋入各自無色的氣泡:螢幕、耳機、 過於碩大的疲倦與晝夢...

  • 中興湖文學獎2021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7-28 21: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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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廟語 ◎林淵智

    流年來時,我喜歡陪你
    到五條街外的廟裡
    看虔誠的人讓香留神,說或不說
    都是一種奧秘。將自我視為沙漏
    世界則成為容器
    以地板為紙,註上膝蓋的戳印
    反覆寫下神壇底
    意念運行的靜謐痕跡
    知道地面比天空安靜。偶有幾隻老鼠
    穿越你穩重的信仰像群鹿
    穿越一片臨冬的密林

    木製的花
    在地面開成兩半
    一瓣落葉般輕巧打轉,另一瓣
    悶敲著磁磚如黑暗起自空茫
    眾神的俯視裡我看見煙霧漫起
    掩過你鎮日低吟的禱音

    你低頭,在煙中悄聲探問
    屬於我下半生的命運
    雙手觸地如孩提時你擁我在手心
    我想起你握起的掌紋兀自生根
    密密地種下幾把種子
    在我的前半生
    我眉間漸次成長的裂縫
    便逐日綻開了廟前的菩提

    或者就憑愛與歸屬之名,看萬物
    外諸般隱喻絕滅後叢生
    廟埕前人群來了復去,無法對焦的光
    與身體。我總因此感到倦疲
    只能以最後一點力氣
    用來努力踩住你日漸崎嶇的影子

    暗知一切終究只是一座廟宇晚年
    向著月色頹唐———由此去
    誰也無法辨識的時間的卦辭
    還等著誰翻譯,感到疼痛
    卻未曾知曉的原因
    依舊無人知悉
    而我只情願依舊牽著你
    的手,向著五條街外的流年
    緩步走去

    -

    ◎作者簡介

    林淵智,2000年生,臺大心理學系,除了詩與生活一無所有。

    -

    ◎小編泥盆賞析

    本詩是2021年中興湖文學獎的佳作作品,從詩題「廟語」是「廟宇」的諧音觀察,便可以得知這是一首關於信仰以及語言的詩;副標題「給阿媽」更直指了詩人書寫的對象,讓作品主軸更加明確。

    「信仰」和「語言」分別對詩人有著不同的意義。從作品開篇「流年」一詞的用法來討論,原本意指「流動的時間」的詞語以非常態性的用法現身,「流年來時」使得「流年」的詞意產生一種新的詮釋,可以說是詩人的巧思。雖然是「陪你」到廟裡,但目的卻是「看虔誠的人」。詩人並不著重於敘事的推進,而是多著墨於鋪展內心的情緒。這種以抒情為主的寫作策略在分為五節的詩作中,以其獨特的語言模式紀錄了詩人與阿媽之間的情感。

    雖然不是以線性的敘事為主軸,但觀察推進詩作的動力,會發現大量動詞運用在詩中:陪、看、說、成為、視為、註下、寫下、知道、穿越等,單從第一節內就可以發現這些詞語營造出的動態感;而詩人在文句之中也展現出其具備意象調度的能力,如「膝蓋的戳印」、「木製的花」、「掌紋兀自生根」等,也讓整首詩增添了不少的畫面感。

    在音韻的安排之外,從節奏上也可以見到詩人獨特的思慮,值得進一步推敲斟酌。詩人對於文字的質地有自己的見解與策略——這首詩作並不是保持同一種聲腔,而是採取時而口語、時而文言的筆法,配合詩人的迴行營造出一種閱讀上的頓挫感。以信仰來承載情感,雖然並不是新穎的寫作策略,但因為詩人有著明確的書寫對象,這種創作意識以簡單「去廟裡」的動作便延伸出廣闊的時間,想這便就是詩人對於信仰與情感(或者,兩者在根本上是同一件事),最真誠的「廟語」了。

    --

    美術設計:李昱賢

    --
    #林淵智 #暑假無主題詩選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7/20210728.html

  • 中興湖文學獎2021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7-22 2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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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目睹冷鋒進站 ◎王信文
    ⠀⠀ 
    反潮的窗面駐留濕意
    霧季正在孳生。公車內
    透明的霧隔開
    我與上班族的西裝男子;隔開
    我與放學的制服高中生,與你
    呼吸是最親密也是最冷漠的交換行為
    ⠀⠀ 
    空氣潮濕著,搖晃著
    無形的暗流讓我們保持
    一種安全距離
    埋入各自無色的氣泡:螢幕、耳機、
    過於碩大的疲倦與晝夢
    ⠀⠀ 
    入夜了,散開的魚群
    流連在多風街道
    攜帶自己的鰓,呼吸光害與噪音
    高架橋的另一邊就是海溝
    ⠀⠀ 
    車燈亮起時
    就化作鮟鱇魚穿進城市腹腔
    雨正凝結成積雲
    再破碎成島的樣子
    ⠀⠀ 
    就在這裡游牧吧,我們
    在這季風帶的洋流
    霓虹燈的光暈如海葵而我們曾經被魅惑
    現在卻用傷感的眼神悼亡
    死去的夏日
    你老了,而我始終年輕
    ⠀⠀ 
    廣播切換站名,雨
    準備降落
    提醒我:冷季就要來了,
    冬日即將抵達
    ⠀⠀ 
    --

    ◎ 作者簡介
    ⠀⠀ 
    王信文。一九九七年生於臺南,現就讀東海大學中文所,想像朋友寫作會觀察員。曾獲中興湖文學獎、臺北文學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等。
    ⠀⠀ 
    --

    ◎ 小編珮綾(Y)賞析
    ⠀⠀ 
    這首〈我們目睹冷鋒進站〉是第21屆臺北文學獎的新詩組優等獎,其敘事結構可說相當完整,詩中的主要意象也很容易被視為頗具「台北性」的詩。同時,也仍保有不只是落入「台北」地方窠臼的單薄描寫。第一次在2018年讀這首詩時,便覺得詩名使人眼睛一亮〈我們目睹冷鋒進站〉。雖然寫作者在詩中所描寫空間的是公車,作為彼時正離開台北的異地人,透過詩名第一個聯想的卻是完全屬於捷運站的場面。那幾乎可以勾起非常鮮明的記憶:捷運進站的風壓,一群素不相似,或許此生也再不會有交談的人們,一起目睹冷鋒進站。
    ⠀⠀ 
    這種非常都市性的身體經驗,對長年習慣大眾運輸的人而言可以說是不陌生。詩作中呈現非自然、相當都市(也總是帶有冷漠意味)的呼氣「霧季正在孳生」也是精準的描寫。因此在詩中,寫作者召喚了那些我們能在公車上常見的景象人物:西裝男子、高中生,說明「呼吸是最親密也是最冷漠的交換行為」。公車是一種相當流動的城市方格,方格裡又有更多各自疏離、獨立、卻又那麼相像的物件「螢幕、耳機/過於碩大的疲倦與晝夢」作為更多細碎的方格。
    ⠀⠀ 
    但身在其中觀看這一切的敘事者,並沒有只是停留在這些無數的方格裡加速,進而去宣稱所謂的「都市人的冷漠」為何。寫作者聰明地稍微跳脫開來,在後面的二段中描述了一些帶有魔幻氛圍的場景,以「魚群、攜帶自己的鰓、就化作鮟鱇魚穿進城市腹腔」等意象群的洄游,藉由這樣以人擬魚的描述,將原本相對緩慢、悶滯的節奏,帶入另一種輕快又不失主題的變奏。無論是「攜帶自己的鰓,呼吸光害與噪音/高架橋的另一邊就是海溝」或「車燈亮起時/就化作鮟鱇魚穿進城市腹腔」的變奏感都有塑造出有趣的韻味。惟末尾「雨正凝結成積雲/再破碎成島的樣子」從深海魚類鮟鱇魚到「島」的上岸與形塑,似乎有些過於急快,因此切換效果的處理稍有減弱。
    ⠀⠀ 
    不過至下一段開始,仍然有許多水準頗高的展現。詩中出現了一些悼亡、嘆息的感傷意味,也開始有較為情感起伏更明顯的描寫:「在這季風帶的洋流/霓虹燈的光暈如海葵而我們曾經被魅惑」所以我們悼亡某個死去的夏日,也許是童年一種,或幻夢一種。但除了時節以外,敘事者「我」又有另一層似乎更隱隱的時序感受,即「你老了,而我始終年輕」。彷彿宣言,實則伏筆。
    ⠀⠀ 
    在節氣的想像裡,讀者似乎很容易想像春天是一種萌芽、夏季有年輕蓬勃的感覺、而秋冬則有種從熟成到凋亡的概念。但獨特的是,這裡死去的是一種更夏季感的存在,取而代之彷彿不滅、彷彿始終年輕的是時常被視為寂靜與終結的冬天,無論是在象徵或是主動意味上,都帶著一層有趣的翻轉感。末段廣播所宣告的「雨、冷季」也都是隱約要到來的預示。
    ⠀⠀ 
    無論你如何定義冷,冬日即將抵達。

    --

    美術設計:吳浩瑋

    --
    #王信文 #暑假無主題詩選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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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興湖文學獎2021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7-21 21: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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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戲 ◎林宇軒
    ⠀⠀ 
    他是我認識世界的方法:「一起走嗎?
    再也不要回來。」當我這麼問
    ⠀⠀ 
    ──他的炭塗滿了我的生靈
    光影在暗室流淌,洗劫我和他不堪的過往
    本來面目,不過兩顆心乾乾淨淨
    享受萬物在舌尖的雛形,嚐試
    而敏於挺身。我一次次出神在此時
    此地,一次次對床上的內臟下手,小小格局
    來回製造動靜,嗯,他的確是個好人
    有想法,刻苦耐勞,精明且知性
    懂得去隱含一種堅持,能對誰
    不帶齟齬地搬弄是非所以
    我等。等的意思是選擇
    知會的意思也是選擇
    ⠀⠀ 
    不愛是一種武器嗎?我提心上陣
    無害的可能怯怯牴著骨架,直到完成自己
    這些底細我全都記得。儘管只是剎那
    誰的一部分曾死過,活過,在娑婆人世
    我動用所有善感去揣摩
    他,一個遲來的人開始認真
    讓破破爛爛充盈身體,看我眼神迷離
    裡頭多少個如此與當初,多少個我
    為他漸次接受,直到彈指間大徹大悟:
    眼。耳。鼻。舌。身。意外的浮屠
    我展臂如兩面擦亮的鏡子
    誰停下誰就是我的全部
    ⠀⠀ 
    對此我從不怪他。只感到空乏
    人前人後我積累的時光
    還不足對抗八方落下的水,一切的他
    都使我精神抖擻,這麼多苦果與甜頭
    成全我對他的體察:我願意如此
    負責他的空前與絕後。當初所有執迷
    驅使我兜手打勾,蓋印
    誰能說自己沒有目的?我赫然抽身
    受想行識,一心的疲沓
    都來自他的過和我的不急
    大千世界我告別當下的自己
    只讓念頭在眼底掙扎──
    ⠀⠀ 
    而他說好。趁風雨正大
    我們必須趕緊出發
    ⠀⠀ 
    ⠀⠀ 
    -
    ⠀⠀ 
    ◎作者簡介
    ⠀⠀ 
    林宇軒,1999年生,臺師大噴泉詩社顧問。國語日報專欄「詩的童話樂園」,著有詩集《泥盆紀》,Podcast節目《房藝厝詩》。

    --
      
    ◎小編淵智賞析
      
    *為方便讀者閱讀,若文中提及「我」,則是指詩中的第一人稱視角;若僅僅只是說我,而沒有引號,則代表小編的個人看法。造成閱讀上困擾還尚請海涵。
      
      此首詩是宇軒於2021年獲得中興湖文學獎首獎的作品。宇軒素來擅於以事物間關係進行敘事,並在其中穿插對語言的實驗,如將「生靈塗炭」拆解成「他的炭塗滿了我的生靈」,「眼。舌。鼻。舌。身。意外的浮屠」六根中的「意」與「意外」的雙重意涵等等,由此種種可見他對於詩中意象與詞彙使用的挪移、轉換與連接之長,而這首〈前戲〉更是淋漓地展現了他的詩藝。接下來,就讓我們來細讀這首詩吧。
      從頭兩句開始:「他是我認識世界的方法:『一起走嗎?/再也不要回來。』當我這麼問」。此開頭便對於詩中的主要兩個人稱「我」與「他」之間的關係闡明了一簡單明瞭的定義。詩中的「他」,即是「我」與世界之間的橋樑,「我」必須經由「他」來認識這個世界,單單從首句,我們就可以隱約地感受到「我」與「他」之間的關係具有龐大的隱喻,不管是信仰上的貫連,或是任何情感上的糾葛,都足以見之。也正因為此複雜性藏得夠深,接下來的詩中,我們更應該注意的是在人稱之間的互動如何在詩人的意志中發揮效用。因此,接下來的問句也便順理成章的替此段關係的連袂進行開場,替整首詩開啟了理解與鋪敘之門:因著「我」對「他」依賴之深,一起出發便成了敘事者執著得近乎唯一的願求,而問出了如此深刻的一句告白:「一起走嗎?/再也不要回來。」——如此傾注全心全力渴望著的告白,此首詩的情調基礎大抵自此開始。
      接著,來到次段,宇軒首次展現出了他所擅長的拆解詞彙功夫,將「生靈塗炭」拆成了「他的炭塗滿了我的生靈」,生靈在原成語中的涵義為「人民、百姓」,但拆開之後,所剩餘的詞彙「生靈」,在佛教道義中,也有著「活著的人靈魂出竅」之義,加上考慮到這首詩的兩個人稱互動之故,此一更動瞬間將原先成語的意義翻轉過來,原先的「炭」也從焚燒後的餘燼轉為正要起火的燃燒煤材。宇軒更以此意義的翻轉作為接下來句子的延續:「光影在暗室流淌,洗劫我和他不堪的過往」由炭的焚燒隱藏住火的隱喻,再以火焰所帶來的光影在暗室內製造的流動效果比擬為水,更以水的流動性將實際的物質轉換成抽象的人物關係之變化。我特別注意到了宇軒所使用的字眼為「洗劫」,如此一個負面性的詞彙,卻也在後面同樣負面的詞彙中,達成了負負得正的效果,彷彿屈原面臨汨羅江水,所說出的「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一般——當事物都淪陷於骯髒的境地時,就以不同的汙互相交迸,誕生出那些清朗的、出淤泥般的明亮——最終方得現出事物的本來面目。
      而對宇軒來說,事物的本來面目,「不過是兩顆心乾乾淨淨/享受萬物在舌尖的雛形,嚐試/而敏於挺身」。布羅茨基曾說過「詩歌首先是一門關於指涉、暗示、語言相似性和形象相似性的藝術。」我們可以發現,在宇軒的詩中居然得以概括了這些詩歌的技巧,事物的本來面目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宇軒透過動作與名詞的實使得此一概念得以有所依附,讓我們知道事物的本來面目其實正正應當由我們心之錨點出發——只有當我們的心維持得夠乾淨時,才能得以共同感知到萬物,並且不斷地嘗試(當然,宇軒在這裡又玩弄了一個文字遊戲,將「嘗試」特別寫成「嚐試」,這固然是由於上句的舌尖所帶來的小樂趣)、運動與實踐,而這正正是詩歌指涉之所以始。回到最初我們曾討論過的「關係」,或許你會問,那這些跟詩中的「他」又有什麼關係呢?讓我先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再繼續往下來討論這首詩,而我認為,在談論關係間的密切時,我們更應當認知到所謂的關係,不過就是在談論心之間的互動與聯繫。
      在此層面上,我們便可繼續往下理解詩中「我」的行動:「我一次次出神在此時/此地,一次次對床上的內臟下手,小小格局/來回製造動靜」,宇軒依然延續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詞彙使用,將「內臟」「下手」等極重且並非傳統美感性的字眼作為「我」如何去對於「他」進行認識:以內臟隱喻人的內裡,下手隱喻觸碰,本來看似是開膛剖腹的鮮豔視覺效果,卻被下面的「小小格局/來回製造動靜」而被收束起來,而讓整個動作被我們置於一個遠到足以欣賞的距離後面。由此隔開了讀者與「我」之間的距離,卻將「我」與「他」融會在一個心交神合的空間。這不但呼應了前面的「認識世界中的方法」一句中「我」與「世界」的距離,卻也替旁觀者帶來了視覺衝擊與意念的衝撞。
      將讀者遠離了現場後,接下來,才正式地進入了「我」與「他」之間。
      
    …...,嗯,他的確是個好人
    有想法,刻苦耐勞,精明且知性
    懂得去隱含一種堅持,能對誰
    不帶齟齬地搬弄是非所以
    我等。等的意思是選擇
    知會的意思也是選擇
      
      透過「我」的眼睛,我們看得見他的種種優點,無論是有想法、刻苦耐勞,這種意志上的指向,正正昭顯出了「我」對於「他」的傾慕,使得「我」在一種情境下,願意去等待他,那這樣的情境是什麼情境呢?回到詩的開頭,或許你還記得,「我」曾經問出了一個問題:「一起走嗎?/再也不要回來。」當一個問題之發生,其所期待的必然是一個答案,但詩行至此,我們卻依然沒看到回答,在「我」內心中之焦急便油然而生。「我」便這樣開始進行了自我傾訴——究竟他有什麼優點,值得我為他等候?因此,我們便看到了這樣一個自我說服的過程:等待著「他的選擇」。這裡所隱藏的小小心思不由得使我感受到一種戀愛般的青澀感覺,只為了對方的選擇而苦苦等候著。
      正因為這種少年情思所帶來的苦悶與糾結,下一段關於愛的辯證邏輯便因而順勢誕生。
      
    不愛是一種武器嗎?我提心上陣
    無害的可能怯怯牴著骨架,直到完成自己
    這些底細我全都記得
      
      在「我」與「他」的關係尚未確立與認證以前,兩人之間竟恍如戰場一般,「我」用心來抵抗著你的「不愛」,並在不斷抗拮的過程中,重新完成「我」在有他的世界裡應有的自我姿態,也使得兩人之間的所有情節與底細,都在這樣一場戰役中不斷地被記起。因此,「我」也終於開始思考起自我的姿態。而在閱讀這首詩的同時,我卻也透過了「我」的眼睛,參與了這場戰役一樣,感受到那些「他」的崇高、知性,彷彿一切我們所欲追尋之事物,彷彿我作為一個讀者,卻也已經替這個「他」找到了他的身分,不管是愛情、真理,還是知識——我終於在這首詩裡看到了詩的最基本姿態:「詩不過就是一種簡單的常識」,展現出了一個主體對客體之間的追尋與自我形體之確立。
      接下來,宇軒在這樣的一個過程裡終於開始摸索起「我」的型態,「一個遲來的人開始認真/讓破破爛爛充盈身體,看我眼神迷離/裡頭多少個如此與當初,多少個我/為他漸次接受,直到彈指間大徹大悟」。「我」作為一個「遲來的人」,開始試圖充盈著自己的身心與靈魂,重新見識到最初的本我,從而能夠被他接受。閱讀至此,我不禁在想,究竟「我」的「遲來」是指什麼呢?接著我便想起了上面的句子「無害的可能怯怯牴著骨架,直到完成自己」,我突然領悟到了,或許那些遲來的部分,便是那些在無「他」的世界中,飄零四散的自我的破爛碎片,因為想要配合他的完整,而像磁鐵一般重新依附回「我」的身體,從而逐漸完整成一個足以配上「他」的「我」。而下面的句子卻也證實了我的想法:
      
    眼。耳。鼻。舌。身。意外的浮屠
    我展臂如兩面擦亮的鏡子
    誰停下誰就是我的全部
      
      眼、耳、鼻、舌、身、意的原典也是來自佛教用語,本是指六個感官器官,但卻在上面的詩句中被視為自我零碎部分的具體展現,我們方又得以發現這是宇軒的所擅長的技巧:拆解語言的原義,並重新依附上自己的詩感。而六根最後一根的「意」,卻也因為下面所接的一個「外」字而產生了新義,除了「意」之「外」的意涵之外,也有了「意外」的意涵。此一意外又是因何而來呢?閱讀時我依然思索到了這個問題,最後我給自己的一個答案是「他的出現」,或許對「我」而言是一種奇蹟,但奇蹟背後所隱隱顯現地,更是一種意外——只有當我們發生了意料之外的幸事時,我們才會將之稱為奇蹟。
      但這種奇蹟的煥發,才得以使得「我」在追尋的過程中,重新找回自我,在這段末尾,「我」所展現的姿態,卻竟然與「他」之間有所翻轉,從原先的可望依附,成了一種救贖者的姿態:「我展臂如兩面鏡子/誰停下誰就是我的全部」,這樣一個宣言,讓我們得以看見原先破爛的「我」,在這樣的一個關係追尋過程裡,漸漸對於自己的一切明朗,也知道了究竟什麼才是自己的本來面目,一切姿態都被濃縮在一顆明亮的心,張開雙臂便能擁抱住一切。
      
      但即使自我已然完成至此,「他」卻依然沒有回應,對此「我」終於也感到空乏,終於寫下了下一段的開始「對此我從不怪他。只感到空乏/人前人後我積累的時光/還不足對抗八方落下的水」,我彷彿感受得到「我」的那種疲倦——那些一再地積累、枯等的日子,以及在努力之後,隨之迎來的更洶湧的落下的水。然而,正當我們以為「我」就要如此放棄時,宇軒卻寫下了「我」在面對這些苦難時所隱含的堅持——那種隱含的堅持終於不僅僅只是在「他」身上發生,而是透過這些歷練,使得「我」漸漸成為一個像「他」這樣的一個趨近完人的人。也正因如此,「我」作出了我的宣言:「我願意如此/負責他的空前與絕後」這樣一個告白也替「我」自己找到了新的起點,在說出了「我願意」之後,所有事物與誓約,終於可以重新開始重新被自身所檢視,不管是在「他」與「我」之間,還是「我」在前進時,如何去一次又一次得完整自身。我終於得以見證到了「我」來到了一個新的層次——一個學會向當下的自己告別的「我」、一個學會只讓自己意志主導身體、靈魂運行的「我」。
      或許這樣的改變,終於也使得「他」看見了吧,因此,從開頭時,我們便不斷地在等待著的答案,終於在詩的最末出口了:「而他說好。」我想,這樣短短一個字,或許卻是詩中的「我」歷經了千百劫難之後,所得到的一個最完整的答案了。

    --

    美術設計:吳浩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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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宇軒 #暑假無主題詩選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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