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 Style

PK鄧「無罩宴」轟動全城，正所謂人柒無底線，在國家抗疫緊要關頭，這棚人究竟向公眾傳遞了什麼訊息？本來疫症威脅下仲踢友誼波已經唔多對路，環顧全港學校停學、官員公開要求市民避免到人多地方，不要去唱K，公務員在家工作，商場show、演唱會取消，為什麼？就是為了減少感染機會。踢波之後還要唱K隊酒，喧嘩玩樂，這同政府嚴陣以待，高度戒備的姿態剛好背道而馳。大家想想如果今天中共公安部長趙克志公餘時間同一班過氣明星在北京工體北路唱K，視頻在微博流出，肯定全國沸騰聲討，被習近平怒斥之後立即下台。有人辯護說是私人宴會，請問有休班的警務處長嗎？工餘是否就可以亂嚟，自己比番錢就代表ok？今天香港已經墮落到只要不犯法，官員做什麼事也不受處分。

英治時期所以令人懷念，是因為那是「祟優」的歲月，人人力爭上流，基層出身的，希望考入港大中大，晉身精英階層，跟鬼佬辦事，由學寫英式公文開始，當年在特首辦工作時，對曾蔭權一手舊式英文印象猶深。向上流是一種虛榮，但同時也是一種動力，做官的理想午餐地點是Hong Kong Club，低調的會到地庫酒吧枱一人獨坐，看看雜誌，這裡有齊全的純麥威士忌酒單，至於愛看及被人看的會在Garden Lounge大廳吃，鄰桌是夏佳理與周梁、再旁邊是蒲偉士、施偉賢，沒資格去Hong Kong Club的，也懂門路去雲咸街FCC，至少那是國際傳媒人的出入地方。怎可能去明星、富臨海鮮酒家！

下流社會

PK鄧「無罩宴」那堂景，很熟悉吧！在電影古惑仔中，浩南面红紅一邊隊酒，一邊揸咪說：「我睇吓睇吓大佬B，先至識點做大佬」，跟手同志雄哥搭膊頭高歌一曲《朋友》，然後開始投長紅及走馬燈，這時東昇鴻興兩邊人馬起哄。警察形象今天已經低無可低，毅進仔以「讀書少無得輸」公然寸爆中環人，PK鄧去中西區區議會，場外安排了李思傿及大波Man獻花撐場，稍有智慧都知道出事，但處長卻甘之如飴。但低處未算低，PK擦成龍、志偉、阿卵鞋，比接受私煙獻花更加災難，三人早就被視為廢老out爆，但在處長眼中仍視為大明星，多恐怖。香港自九七後，步向下流社會，英治時期的文化，自視為精英者，都知道什麼叫「自重」，這是一種無形的道德約束，叫做上流，即向上體齊，努力做個上等人。下流就是努力向下體齊，與草根、古惑仔文化接軌，簡稱「自甘墮落」。可能處長當年做元朗指揮官時，已經習慣及適應了同鄉事各路人馬交往，所以同廢老明星聚會時，立即真情流露。

當香港越趨內地化，可能PK style才是主流，中共以陜北窰洞起家，用工農兵文化取代國民黨精英文化，扭秧歌、腰鼓舞取代京劇，蘇聯史太林哥德式建築取代上海現代主義，最後，民國精英文化保留在台灣及香港。內地人驚嘆日本送予湖北抗疫物資，寫上了《詩經》《國風．秦風．無衣》的「豈曰無衣，與子同裳」，以勉勵大家共同努力，而在內地寫來寫去就只有「武漢加油」四個大字。七十年來就是劣幣驅逐良幣，流氓踎子取代知識分子的歷史，香港主權由英國紳士交到土豪踎子手上，那就必然走上同一歷程。

不知自尊為何物

七、八十年代，香港流行文化也曾興起一股草根、爛撻撻的潮流，如周潤發演的木咀輝、船頭尺、阿郎，以至成龍、李修賢，均以反智為賣點（包括後來曾志偉的開心字典），但到了九十年代，已經被專業的妙手仁心、壹號皇庭所取代，即使警察形象，也由李修賢、成龍等蠻幹暴力刑警，變成了劉德華身光頸靚玩膽機聽蔡琴天碟的劉健明督察。但好景不常，今日在政法委領導下，特區警察變了城管公安武警，721警黑一家親，大家努力向內地體齊。

半年前警隊格言還是英式的「We Serve with Pride and Care」，中文譯作服務市民、精益求精，PK坐正立即改為充滿社團氣味的「忠誠勇毅」，舊格言的中文其實沒有譯出英文的意思，Pride是自重，尊重自己的身份及工作，當手執殺人武器的執法者，沒有了自重，那同黑幫有什麼分別。所以大家聽到處長最後以江湖人口吻說：只要大家畀個手指公我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實在不要大驚小怪。

當警察不知Pride為何物時，請大家不要再以Sir 、Madam 稱呼他們，這些殖民地殘餘氣味，早就要剷除淨盡，從今以後，一律改稱公安同志。

「唔落筆猶自可，一落筆就把幾火。屌那星，點寫呀？求人呀家下，語氣豈不是要死狗舐鞋底咁款？尊敬的徐副校長⋯⋯乜鑒話？鈞鑒？大鑒？我忽然覺得我應該一早死入中資銀行，學嗰啲書寫公函畀乜總物總嘅技能，養兵千日，用在一朝呀頂。多年來都係 “Dear Sir/Madam” ，而家中文落筆，真係自斷半臂。

「鑒」想完一輪，終於要講小兒申請入學，解釋點解咁仰慕呢間學校嘅辦學理念，做咩事想個仔入讀呢間學校。呢啲位又係慘過西，讀書嗰時寫議論文，正反立論都係一段起、兩段止，但係人哋嗰啲議論可能有公共性、有爭議性丫，而家要刷校方鞋，仲要懶係了解間幼稚園嘅教學方法，認同到入心入肺，我未寫到第一個逗號已經有啲反胃嘅感覺。」

文化智商 第四章：權威
Chapter 4: Authority - Low vs. high power distance

文化微妙之處，在於它無所不在，而且不總是能這麼輕易察覺。

第四章談權威，也就是一個文化裡面，對於地位和權力保持多少距離才是舒服的。

David Livermore教授舉了他當時在印度的一個例子。他曾經請一個印度朋友上課前幫他印講義。上課前Livermore問他講義好了沒，他的印度朋友說已經送去印了，應該快好了。Livermore說不然我自己去拿好了，我知道影印店在哪裡。但是這個印度朋友堅持讓他在這裡等，跟他一起喝杯茶。

Livermore 當時覺得奇怪，甚至懷疑是不是這個印度朋友忘記送印，現在在拖延時間不想讓他發現。沒想到不久後，講義真的送到了。

他才意識到這個教授的身分，在印度是必須保持距離的權力關係。

但是在討論權力距離時，也不要忘記每一個文化裡面，都還有次文化(子文化)

以美國來說，整個美國算是權力距離較低的社會，但是當你看那些非裔美國人時，你會發現他們跟長輩說話的方式又是屬於權力距離很高的群體 (常常用 Sir, Madam來稱呼長輩)

我們都覺得歐洲是很相似的，都是屬於權力距離低的文化，但是當你單獨看法國時，會發現法國對於權威還是非常尊重的，甚至連家庭裡親子互動關係，也不像其他歐洲國家那麼平等。

而權力距離高的文化，常常會跟上一章講到的集體主義掛在一起。

權力距離低的國家，會比較強調個體的平等性，但是不代表這就是一個比較平等的社會，比如說美國，雖然強調個體的平等性，但它社會裡存在的貧富差距卻極高。

後來Livermore也針對了家庭、學校、公司三個不同的面向，來探討不同文化中的權力距離。

一個權力距離高的人初到一個權力距離低的社會 (比如一個台灣學生到歐洲或北美求學)，會特別容易不知所措，當教授要求發言時，其他學生可能會覺得「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但這個台灣學生會覺得「要有重要的，好的想法才說」。在他/她原來的文化中，社會階層是非常明顯的，老師-學生/父母-子女/老闆-員工，當她/他到了一個權力距離低的文化或組織時，她/他知道還是有所謂的階層，只是這個階層非常的模糊，所以會不知道怎麼去掌握跟互動。

而一個權力距離低的人到權力距離高的社會時，會容易覺得不舒服。就像Livermore到印度時經歷的，或者是他舉了一個《項塔蘭》這本書裡的例子。

作者 (澳洲人) 初到印度時住在一個旅館裡，因為天氣襖熱，必須每天洗很多次澡，直到有天，他發現原來他每次的洗澡水，是一個印度人來回到乾淨的水源處提水提六次來的，他突然覺得很愧疚，覺得他享用了他不該享有的。

這也是很多開發國家到未開發國家會經歷到的，用自己過去的生活體驗來評斷新的經驗。

他把這個體悟跟另一個印度朋友說，還說他再也不在那間旅館裡洗澡了，沒想到這個印度朋友卻跟他說：

這是他們的工作，因為有你們這些外國觀光客，他們才有工作做，才有錢賺，他們每個人背後都有一個家庭、有小孩，如果你不洗澡了，他們就沒辦法維生，所以你不只要洗澡，最好還是每天洗三次澡、四次澡、五次澡，越多次越好！這樣才是真的在幫他們。

文化就是這麼有趣，理解一個文化，就會知道為什麼單單是洗澡這件事，就能影響到整個與你不相關的家庭。

我很喜歡項塔蘭這部小說，除了故事本身精彩，主角融入印度生活的過程和細節，就是我正在學習的文化智商。

為什麼我們需要文化智商？了解文化智商，去理解有不同的權力距離存在，並不是為了要改變誰。而是當我們意識到每個人都來自不同文化時，在做決定之前，我們可以停一下，跳出自己的框架外，試試不同的做法。

一個有文化智商的領導 (老師、主管)，在領導一群對權威看法不同的人時，他可以用其他方式讓所有人參與其中，而不是只單就發言這一向來衡量彼此的表現。

想要了解更多文化裡的權力關係，最近剛好有一個英國紀錄片，內容是一所英國中學，邀請了五個中國的老師，用中國式的方法來教英國學生中文、數學、理化、體育。不只是教學上的中國化，就連學校規定也是，比如說穿制服、午睡、自修、從早上到晚...

然後兩個月後，來看這群學生跟校內其他用英式教育的學生成績有何不同。

我看他們崩潰看得很開心！

我們的學生夠堅強嗎？ (中文字幕)
Are Our Kids Tough Enough? Chinese School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pT6c4NZ6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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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概的筆記，歡迎大家討論，有錯誤再麻煩跟我說 :)
第五章要講不同文化對不確定性跟風險的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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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stoms of the World: Using Cultural Intelligence to Adapt, Wherever You 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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