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最危險地方最安全」？

雖然我當日做headhunt開嘅第一張單就係茶水姐姐job，但我其實唔太enjoy請呢個職位，並非因為佣金少，而係當中有太多心酸嘅故事，亦知道唔少僱主都好苛刻同埋有歧視，最心悒係見到呢班上咗年紀嘅人士好努力去搵工，但我好多時都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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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工鬥室》好地地打份工，點會諗到暗藏殺機？（試閱一）
　
對上一次大學同學聚舊嘅時候，正好係我轉新工半個月。當一班舊同學知道我入咗去「Dark Flow」做，幾乎每一個都表現得非常驚訝。
　
「『Dark Flow』喎！？聽講勁難入，而且面試超嚴格……」同學A講。
「還好啦……」
「我都有send過CV去，但連見嘅機會都冇……」同學B講。
「咁都係我好彩啫……」
「唔洗扮晒謙虛喇，冇料又點入去呀。」同學C講。
「哈哈……」
　
一般人對「Dark Flow」呢間公司嘅印象──外資公司、大好前景、難入但人工極高，講緊同一職位份糧至少多外面三四成、而且福利好，每年足足三個禮拜有薪假，每月仲可以請一日唔需要醫生紙嘅病假……
　
最重要仲有一點，據聞身處外國嘅公司大老闆非常迷信，明文規定員工每日返九至五，六點前一定要全部離開公司，由開業到而家都冇加班呢回事，而對外就宣稱呢種先係最有效率嘅工作模式……種種優勢加埋，絕對係大部份人夢寐以求嘅工作。
　
聽落係咪好吸引？起初我都同大部份人嘅諗法一樣，覺得入咗呢份工就可以輕輕鬆鬆享受生活，每日放工唔洗同其他人迫巴士地鐵。但實情卻係完全出乎我意料……
　
事實係，呢間公司有眾多「奇怪」嘅地方，只係因為「某個原因」所以一直冇對外傳開去。
　
今日，就等我冒險分享下自己嘅經歷……首先，當然係由最初嘅面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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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半個月前，「Dark Flow」嘅人事部打嚟叫我去面試嘅時候，我真係興奮到喺小巴上面大嗌出嚟，差啲嚇到司機大佬心臟病發直剷落山。
　
第二日我直接請咗半日假去面試。當日嘅狀態可以話係去到顛峰，配合埋事前已經執得靚靚仔仔嘅CV同portfolio，成段過程三位面試官裡面有兩個聽到起勢點頭，唔知仲以為佢哋塞住耳機喺度偷聽緊Rap歌。
　
當時我更係覺得勝卷在握，已經開始分心諗緊夜晚要食乜慶祝。但就喺呢個時候，全程一直木無表情冇點講過嘢嘅面試官架叔突然同另外兩個人打咗個眼息。
　
「你哋出一出去，最後我想同佢單獨傾多陣。」
　
一聽完，另外兩個面試官都相當識做。閂埋門嘅一刻，成個會議室嘅氣氛突然變得嚴肅起嚟，連溫度都好似跌咗幾度咁……令我極度懷疑係有人較大咗個冷氣。
　
「方璟佑……阿York。」架叔拎起我份CV望咗眼。
　
「或者叫我佑仔都得，之前啲同事都係咁叫我。」
　
「我就坦白啲講，無論係份CV、抑或成個面試……都真係好鬼無聊，悶到我差啲就瞓著。」
　
「吓？」我一開始仲以為自己聽錯。
　
「而且仲好鬼假。」
　
「假？」我個口擘大到就快甩骹咁濟，「邊度假？」
　
「你呢種程度平時啲醉酒佬揸車撞都撞死唔少……」
　
「正常係應該撞唔死咁多……」
　
「加埋鍾意駁嘴呢點，我實在睇唔到理由請你……」
　
「等等先……可能我頭先講得唔夠好，希望你可以再俾個機會我。」我差啲就激動到彈起身。
　
「機會，得。」架叔隨手將我份CV掉落地，「但我要聽嘅係你嘅真心話。」
　
真心話……一聽到呢個問題，我腦海開始高速轉動。
　
「我知道公司總部係美國，有時仲會派員工出差。我自問英文幾好，IELTS仲有8.5分，將來一定可以幫到……」
　
「廢話，又係廢話……」架叔搖搖頭，「呢啲嘢我聽到識背啦。」
　
「仲有，我都有研究過公司背景，知道……」
　
「真心話呀。」架叔企起身，「如果仲係呢啲就唔好浪費大家時間……」
　
「我明啦，真係明……」我企起身，「呢度人工高！只要一請就已經多我上一份工成五千蚊，仲未計試用期之後仲有得加……齋係呢點就已經好想做！」
　
架叔聽完之後終於露出一個不一樣嘅眼神，然後慢慢坐返低。
　
「仲有呢？」
　
「福利好、包保險、多假期……最重要係個返工時間，我最憎放工每日喺金鐘迫嚟迫去，放五點簡直係爽到爆。」為咗成功，呢一刻我可以話係豁出去了。
　
「哦……仲有冇？」架叔嘴角微微上揚。
　
「有，當然有！Reception嗰位叫做阿Jill嘅同事又靚又大波，如果有機會喺度做我一定會試下媾佢！」
　
一講完，架叔即刻睜大眼望實我。因為頭先最後一下幾乎係嗌出聲，所以隨時連會議室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
　
「嗱，講下真話咪幾好囉。」可怕嘅沉默結束後，架叔終於笑住講：「佑仔，下星期一準時返工啦。」
　
行出會議室之後，我成個狀態就好似啱啱玩完亡命過山車咁。渾身無力之餘又仲未係好接受到頭先發生嘅事。行出公司之際，仲要見到Jill對我尷尷尬尬咁笑，嗰刻真係好想死……
　
但唔理點都好，「Dark Flow」的確係請咗我，只要之後打好呢份工，將來肯定係生活無憂……
　
但我實在太天真，到真真正正注意到唔妥嘅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
　
雖然最初嘅面試可以用匪夷所思嚟形容，但其實同公司其他奇怪嘅地方相比，呢件根本就係小巫見大巫。
　
接住落嚟，我要講嘅就係公司入面嘅同事。
　
記得正式返工嘅第一日。為咗留低好印象，所以我提前半個鐘返到公司。搭完𨋢開門，第一眼就見到Reception嘅同事阿Jill。
　
「早……咳。」阿Jill本身明顯係想打招呼，但一見到行出𨋢嘅人係我就即刻將句說話吐落肚。
　
「早晨。」我行埋去開口講：「我今日第一日開工，想問下妳知唔知我嘅座位喺邊？」
　
「你等陣，我幫你叫架叔出嚟。」阿Jill拎起檯面嘅電話，撳完掣之後擺喺耳邊，「喂，架叔……新同事到咗。係，唔該晒。」
　
等佢收線之後，我即刻把握機會同佢道歉：「其實上個禮拜嘅事我真係好對唔住，事後足足內疚咗兩日，連飯都食少咗半碗……」
　
「你唔洗講喇，我明……亦都冇介意。」雖然係咁講，但佢嘅表情明顯唔係呢回事。
　
「但唔講清楚我驚會有咩誤會，話晒將來大家都係同事……」
　
「只係同事。」阿Jill加重語氣，「我已經有男朋友，所以希望你自重。」
　
唉，一聽到呢個消息我不禁內心嘆氣。本來想媾佢已經係困難mode了，有男朋友嘅話肯定更加難。
　
「早晨呀新同事。」下一刻，架叔就行到嚟門口，「你咁早返到就啱晒，等我先帶你參觀下辦公室。」
　
佢揮一揮手示意我跟住佢行，睇得出佢今日嘅心情比起同我面試嗰日好得多。如果係今日先面試，或者我就唔會出醜了。
　
「你叫咩名話？阿風？」架叔突然問：「定係Jacky仔？」
　
「係阿York，叫阿佑或者佑仔都得。」
　
「哦……記得返喇。」架叔一臉恍然大悟，「冇計啦，呢間公司啲員工成日轉嚟轉去，真係好易搞錯。Reception個阿Jill都係啱啱過試用期咋，我一開始仲成日阿Gill阿Gill咁叫佢……幾尷尬呀。」
　
「哈哈。」我乾笑兩聲。
　
「嗱，最角落呢度就係Pantry（茶水間），嘢食嘢飲自己攞就得，如果唔想俾人當係公家嘢攞走就記得寫低名，呢啲嘢你應該識㗎啦？」
　
「嗯。」
　
「Pantry對出就係人事部，主管Amy姐同細老闆好熟，所以千祈唔好得罪佢。隔離係宣傳部同IT部，嗱……主管阿Luke啱啱返到嚟。」
　
我見到有個著住西裝，大約三十幾歲嘅男人慢慢行返座位。睇佢一臉瀟洒、高大而且大隻，同同事講嘢嘅時候總係掛住自信嘅笑容，好明顯係playboy平日成日走落老蘭食女。
　
「公司謠傳佢就係阿Jill嘅男朋友，所以你小心啲喇……嗰日講埋啲咁失禮嘅嘢。」架叔笑住講。
　
咪都係因為你害嘅……我差少少就衝口而出。
　
「再過就係我哋工程部，你應該知主管係我喇？」架叔問。
　
「當然知……」
　
「唔好見我上個禮拜咁樣，其實我平時係好鬼好相處。」架叔拍一拍我肩膀，「嗰日咁啱賭波七串一輸最後一關，成皮嘢最後得個吉，所以心情先特別差……」
　
「即係今日應該贏唔少？」我好奇問。
　
「唔知呢。最後就係戰略部，」架叔帶我嚟到一條長走廊旁邊，但並冇行過去，「你咁熟公司架構應該明喇，我哋有好多計劃同生意都係處於未公開得嘅狀態。為免外傳出去俾競爭對手知道，所以戰略部先會零零舍舍同另外三個部門分隔開。」
　
「嗯。」
　
「然後主管Me姐上星期去咗出差唔喺度，不過正路你哋都冇咩機會接觸㗎喇。」
　
我盯住走廊盡頭，唔知點解……感覺就好似有股無形嘅吸引力想引誘我過去咁。
　　
「喂，唔好發呆喇。」回過神嚟，架叔已經行返去工程部嗰邊，「呢度係你嘅座位。因為我哋好多份Project都收緊尾，所以呢兩日應該都冇嘢需要你幫手……你今日先簡單睇下員工須知、識下班同事、仲有時間就搵我拎啲舊Project睇下。記住最重要一點，準時收工。」

「明白。」
　
如是者，我就照架叔嘅說話做，一埋位開機就開著個員工須知嚟睇，點知第一段最尾就再次強調員工要五點準時收工。到底大老闆係迷信緊乜嘢，老實講我真係越嚟越好奇。
　
睇到咁上下，周圍嘅員工開始陸續返到。坐我旁邊嘅係一位年紀同我差唔多嘅男同事（當然失望）。雖然見佢一張厭世臉感覺好難應付，但既然坐得隔離點都要打聲招呼。
　　
「早晨，我係新嚟嘅同事阿York。」我伸手想同佢握手。

但對方聽完只係啤咗我一眼，一句都冇回應就望返去螢幕繼續港股行情。
　
「你係咪喺度做咗嘢好耐？」我保持友善嘅語氣問：「其實我有樣嘢幾好奇，到底大老闆有咩迷信先要規定員工早收？」
　
「你見唔到我唔想理你咩？」男同事語氣惡劣咁打斷我，「唔應你仲問，知唔知咩係禮貌？」一講完，佢即刻塞住耳筒，仲要故意開Youtube播Dua Lipa 嘅IDGAF。（i don't give a fuxk）
　
見佢咁嘅態度。我當然冇自討沒趣，再望一望周圍嘅同事，好多都係一樣塞住耳筒做緊自己嘢。所以我決定等放Lunch再行動，聽著歌繼續睇須知……唔知過咗幾耐，突然一陣香水味從身後飄過，接住有人出現喺我身邊，伸出修長嘅手，輕輕拍咗台面兩下。
　
「係？」我即刻除低耳筒望過去，眼前係一位非常有氣質嘅女同事，無論樣貌定身材都更勝阿Jill。
　
「你就係今日返工嘅新同事？」佢問，見我點頭再講落去，「我見架叔唔喺度，所以就直接嚟搵你……」
　
「佢應該係落咗樓下食煙……」順帶一提，旁邊嗰位冷漠嘅男同事都係跟埋一齊落去。
　
「我一陣仲要趕住出去，所以想盡快搞掂，你跟我過嚟。」
　
雖然我聽到一頭霧水，又唔知佢係邊個。但從語氣同態度推斷，感覺佢應該似係上司級數……唔通就係人事部嘅Amy姐？係就講得通了。
　
我跟喺佢背後行，見佢著住一身灰色修身恤衫配搭黑色包臀短裙，完美咁將身材嘅優勢展露出嚟。行路嗰陣仲要婀娜多姿扭嚟扭去咁，真係越望就越多幻想。
　
「咦？」
　
但睇下睇下，我發現佢居然帶我走入通去戰略部嘅長走廊，行到一半再轉入去一間小型會議室。
　
「我係阿Me，同事一般會叫我做Me姐。」Me姐先將會議室嘅簾拉好，然後就慢慢行埋去會議室台隔離，「你幫我閂埋門先。」
　
我照做，心裡面完全唔知而家係咩情況。到我擰返轉頭，見到Me姐居然直接坐喺台上面，翹起雙腿，先從上而下打量咗我一眼，接住講：
　
「你仲等咩？除衫啦。」
　
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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