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17
前天去了蕭詒徽的專場。說是專場只是我擅自的稱呼,雖然活動稱之為「詩劇場」,但實際上是讀詩結合樂器的表演。他也舉了聽團的經驗(甚至在台上用氣音喊傷心欲絕的許正泰)來告訴聽眾可以在曲和曲之間鼓掌,便猜想他會希望這場表演是一個新團的小型專場,自己的歌之外也cover了許多被公認為好的、或...
20200217
前天去了蕭詒徽的專場。說是專場只是我擅自的稱呼,雖然活動稱之為「詩劇場」,但實際上是讀詩結合樂器的表演。他也舉了聽團的經驗(甚至在台上用氣音喊傷心欲絕的許正泰)來告訴聽眾可以在曲和曲之間鼓掌,便猜想他會希望這場表演是一個新團的小型專場,自己的歌之外也cover了許多被公認為好的、或私心喜歡的作品。
開始聽團之後更能接受「創作有價」這件事,但因我能運用的金錢有限,所以超過千元的音樂祭暫時還無緣參與(也許這就是我為什麼那麼想念覺醒音樂祭,不僅因為未來票沒有未來,買未成年半熟票的機會也一去不復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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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是抱著聽團的心去聽蕭詒徽的。寒假回台南以及疫情影響,少了許多聽團機會,而且蕭詒徽以前也有個樂團、也是喜歡獨立音樂的人。每次讀他在BIOS Monthly寫的人物專訪(而且時常是獨立音樂人)總有種幸福感,喜歡的作家採訪喜歡的樂團。總認為蕭詒徽就是「喜歡聽團的創作者」理想的生存模式,我想讀新聞系也是希望未來能像蕭詒徽,讓寫作成為職業,但創作仍是興趣(而且他也是政大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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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前一日滑IG時,看到一個許久不見的學長也發了活動資訊,問有誰要去,隔日我便在會場門口向他招手了。在等待演出時他問我,「最近還有在創作嗎?」想起上次見面是去年五月,他也這麼問我。
他大概是唯一會用「創作」來形容我在做的事的朋友了,我的IG從兩三年前設成商業帳號時,便用了「作家」這個類別,直到幾個月前覺得,我畢竟只是在記錄自己瑣碎的生活,也許稱不上是創作。即便是蕭詒徽,他的粉專類別也不是作家,而是「虛構人物」,我才決定改成現在的「糖果店」,期許自己寫的東西能像糖果一樣分享給很多人,並且讓大家在閱讀時能有所感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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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進行的地點是中山大學的隧道防空洞,先前走過隧道幾次,都沒有察覺某段牆壁其實是一扇門,門後面有如今用來作為小型展演空間的防空洞。雖然是結合音樂的演出,但也許因為本質還是文學,所以仍排了椅子,沒有像聽團那樣的全站席。舞台沒有圍欄和高低差,離表演者非常近。時間一到,鼓手和吉他手就定位後,蕭詒徽便從後台出來,直接開始第一首詩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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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首是蕭詒徽曾獲得林榮三文學獎的詩作〈甜蜜的家庭〉。與多數人相同,我最初認識他是因為林榮三文學獎新詩首獎的作品〈並不〉,同一年他的散文〈感冒〉也得了獎,我仍記得我翻著作品集前後比對作者照,納悶怎麼長得不太一樣呢,但自我介紹的方式一樣讓我印象深刻。第一次見到蕭詒徽是在葛大為的新書發表會、第二次是去年底他來政大的演講。他留著齊瀏海、戴著黑色方框眼鏡,感到陌生之餘,也驚詫地察覺他是可愛的男生。
但專場的蕭詒徽長得就像〈感冒〉的作者照。把瀏海梳上去、沒有戴眼鏡,才發現他眼睛其實小小的,整個人感覺很有殺氣。
搭配樂手演奏使得在聽他讀詩時,更能進入作品的氛圍。但若有時失了神,從他口中吐出的句子便分解成破碎的字詞,突然就聽不懂詩的內容了。「反正聽團有時也不知道在唱什麼」,我總這樣安慰自己,直到樂曲進入下個段落,蕭詒徽開口,我才猛然察覺他不是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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唸完兩三首詩後會有一小段的Talking。提到報名表單上有任明信的名字,蕭詒徽順勢分享他第一次見到任明信的場景。那是一場講座,講題是寫作者要如何活下去。他真的很想知道,便帶了筆電去做筆記,結果卻當場把六萬多元的筆電摔出了兩道裂痕。他自嘲似地笑了,我卻在想,原來蕭詒徽也擔心過寫作者要怎麼活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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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演出作品有好幾首來自網路上找不太到相關資訊的詩人,像是吳瑩、飛鵬子等。蕭詒徽第一次讀到吳瑩的詩集是由於詩人孫梓評,雖然封面是「政府補助路線」、「文字藝術師」,但卻是他讀過最愛的詩集。
「讀完之後我一直擅自覺得慌張,」在表演第二首吳瑩的作品前他感嘆道,寫得這麼好的人,卻沒有被大眾看見。但他接著表示是他多心了,不久前自由副刊刊登了吳瑩的新作品,想及副刊編輯就是孫梓評,「我的夢想就是成為這樣的編輯。」他說在孫梓評送了他吳瑩的詩集後,從此去書店時便會儘可能一本本把書抽出來翻閱,深怕再因外表而錯過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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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作品都演出完,蕭詒徽再次介紹兩位樂手,便轉身離去。台下有人喊起安可,一下子後他回到台上,劈頭就是一句「沒有這回事,我原本以為大家會快快樂樂地回家」。
但他仍再唸了一首小令的詩,「出了書、變成會被大家認識的人後,好像很容易不小心把某些人拋棄了,」在唸最後一首詩之前他說,一次在書展答應了小令要聊聊,卻先和其他詩人去吃了飯,回來後小令已經離開了,他有些歉疚,「這樣的事情希望以後自己不要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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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詒徽幾次語帶惋惜之餘,也重複著這是第一次特殊形式的演出,今年他決定不再接講座,希望找到文學展演的更多可能。我逐漸把他有瀏海、沒瀏海,有眼鏡、沒眼鏡的樣子,在心裡重疊起來。
這些都是蕭詒徽,他一直在思索怎麼向前,為了能夠拉後面的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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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裡的這首詩是現場演出時,我很喜歡的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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