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手札】基本法已死，公司法治港？（渾水）

郭榮鏗疑被DQ和22條的定義詮釋，挑戰了基本法本身。法治已腐爛的屍首，三不五時又有政治人出來哀祭。學者多有國師病，幻想加入建制仕途或左右大局，經濟學家也不例外，最近重讀張五常教授的怪文，原來早在1984年他發表過《公司法治港》。很有趣，要分享。

挑戰基本法是紅線所在，所有提出過主權、次主權、城邦之類的治港藍圖的人都付出過沉重代價，我是不會挖坑自栽的，只是引述張文。張在英殖帝國主義保護下，間接表達了他對基本法的不信任，望以公司法方式治港。

張說：「我建議的『公司法治港』，是一種避重就輕的辦法。簡言之，這辦法是將香港制度的法例（代替了所謂《基本法》），安置在香港公司的『法人』身上。」他的理念是把香港當成「法人」處理，香港是一間公司，所以當時英國歸還香港給中國，可以理解成把一間公司賣走給另一個東主，是最低交易成本的做法。

他認為比基本法更能緩衝了中國香港法制的衝突。技術上在一國前提下，一國是有自己的憲法系統，這是「大」憲法；基本法是香港的地區法律，那是「小」憲法，這些大小之爭是沒完沒了。公司法有自己的個性，不一定因股東轉換而出現大改變，「Lifting of the Corporate Veil」是公司法101的概念，公司的運作也可按章程處理。公司的決策說不上民主，但股權誰大誰惡誰正確卻是全球通行的法則，也算普世價值。這些天真的想法，都是張五常想出來，我不認同。

學者會錯，但錯要錯得有趣，張五常講公司法治港是很有新意的概念。若論層次，它不輸次主權、城邦、革新論等管治論述。香港是高度資本主義的社會，公司產權是資本主義的骨架，以公司法運作香港，不怕持份者水土不服。英國殖民主義擴張也以公司做載體，如1553年的莫斯科公司、利凡特公司和大名遠播的東印度公司，殖民地和宗主國的關係是一張類近特許經營的合約，由海軍權霸和維也納系統維持合約秩序和保護產權，及英人最重視的貿易往來。

公司法的主張很配合張那套講制度經濟、合約產權的的學術套路，加上歷史路徑，建構了張的公司法主張。他師承高斯，高斯寫《公司的本質》，勾劃產權理念，公司和市場作資源分配的分野，張五常在這套理念下另一注腳，進一步演繹成合約替換。他說公司法治港有學者的天真，但也許是最適合香港的烏托邦藍圖。這藍圖，大概只會在平衡時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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