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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麗園動物醫院評價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8-05 01:4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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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3月15號,還在開小貨車送貨的我大手筆買了至今最貴的寵物---印度星龜。

    且因為牠的外型,給牠取了一個相襯的名字--菠蘿包。牠是一個幾乎完美的寵物,牠不會亂叫、不破壞家具、不會隨地大小便、不咬人、不掉毛、沒有攻擊性,甚至偶爾忘了餵牠也不會有危險。

    牠也不會象龜這樣類型會長大非常巨大(一個單人沙發大)的體型;又或是個性凶狠的澤龜(例如巴西龜,或是可以一口咬掉手指頭的楓葉龜、鱷龜、珍珠鱉)那樣具危險性;壽命也不會動輒一兩百歲(人工飼養大約可以到二十幾)

    對我來說是非常理想的寵物,而且牠非常漂亮又看起來充滿智慧(好吧,這是童書的刻板印象);但是這陪伴我七年多的小傢伙,在2021年7月28日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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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上網查陸龜評價,會發現這是非常難飼養的一種陸龜,很多網站以1~5顆星來標示飼養難度,但唯獨給這種品種的烏龜(尤其是幼龜)給到6顆甚至7顆的星的難度。

    原因不難理解。這種生長在熱帶沙礫環境的陸龜,需要高溫低濕度的環境來飼養,只要一個條件沒辦到,很輕易就會罹患肺炎而猝死(也是猝死率非常高的品種);所以飼養條件的嚴苛,讓牠在相對容易飼養的烏龜族群中,顯得相當棘手。

    但我當初買的時候,只是覺得牠很漂亮,也買了相關設施,但回家以後才發現買到大魔王.............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照料下,也就這麼養了七年。(牠要是人,就該上小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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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牠,都會大口大口的吃飼料,然後在窩裏面走來走去繞圈;也會在肚子餓的時候,看見我的身影而激動的踱來踱去;但那是健康時候的牠。

    直到前一陣子,我開始留意到牠有點不對勁。
    牠的食量減少了,本來可以吃七八顆飼料的牠,慢慢的開始留下飼料,而且越留越多。

    我試著給牠各種蔬菜、水果與野草,都不見效;我照樣讓牠泡溫水後提高體溫並排出尿酸,但牠也並不在回窩後放開來吃。

    直到我某一次大清牠的窩之後,才知道事情嚴重-----牠也幾乎不大便了(這表示牠不吃東西,胃裡面沒有東西排),隨之而來的就是活動力下降、體重減輕。

    而這種代謝率很低的動物,不容易長胖,養了三年才增加50公克,養起來很沒有成就感(就算叫阿嬤來養也一樣);而當牠不進食時,也不會馬上就餓死(只喝水不吃飯,狗可以撐五六天,老鼠只有兩天的命),我們也相對會有比較多的時間來找出原因。

    但這段時間要是找不到原因,我就煎熬了..............於是,我煎熬了兩個月。

    這兩個月裡面,我試過很多方式,泡溫水、換蔬菜水果(火龍果、蘋果、番茄、西瓜、空心菜、A菜、小白菜、多肉植物、小雛菊葉......),給牠修剪嘴喙,牠就是不吃。

    看著只喝水的牠,到後期我甚至用善存在盤底磨出一點粉,然後用一點砂糖加水,做成維生素糖類的水給牠吊命,但牠就是大口大口的喝完,然後繼續不吃飯。

    於是,一個本來跑來跑去的小傢伙,瘦到皮包骨,每天趴著不動,看著牠這樣我也無計可施。

    (看爬蟲類有名的醫院在台中,聽說看一次就是上千,如果開刀可能就是幾萬;先不說我有沒有錢、肯不肯付;從五月開始全台三級警戒,一封就是兩個月,時常在臉書上呼籲大家不要到處移動的我,真的要帶著牠殺到台中去嗎..........)

    我能做的,就是變著花樣給牠吃,然後做著吊命的淡糖水,看能不能引起牠的食慾並讓牠多活一點時日,或許哪一天(可能是天氣不那麼熱了)牠就會食慾大振,然後復原。

    (我甚至最後幾天都在想,如果牠死了,我該怎麼留下牠美麗的殼,好留下一個牠曾經降臨在我生命中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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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幾年的起床工作大多很規律。我每天起床後,會先把睡覺的烏龜提到保溫燈下面,讓升高的體溫增加牠的食慾與活動力,在用這個空檔一邊餵狗,一邊梳洗。

    出門前,牠的體溫升高了,就會離開燈下,然後看到我就會肚子餓得走來走去,直到我給牠飼料後,才會懶洋洋的去曬太陽。

    但在7月28號那天,情況有點不同。我將牠放到燈下後,給了黑狗飼料就逕自去梳洗,但回來後,我發現牠還在燈下沒移動半分,我驚叫一聲後衝了上去,但握在手中的不是已經冰涼的屍體(理論上牠整天都是冰涼的)而是燙手的龜身。

    我連忙看牠的樣子,只見眼睛已經凹陷,顯然在昨晚就已經Pass了。

    我握著牠的殼,坐在沙發上看了好久好久好久才把牠用幾層塑膠袋包好放入冷凍庫(不然這種天氣,晚上就臭到流湯了)........想著先去上班,再想想該處理牠的後事。

    在上班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牠的事,我甚至記不起來牠到底是多久前來到我家,我又養了牠多久了............因為當你習慣身邊有一個人事物時,你並不會刻意去記得你跟牠相處了多久,就好像牠本來就該在那裡,永遠不會變一樣。

    當天下午,我去黃昏市場買菜準備晚上的生意。在我等著老闆娘秤九層塔時,望著滿攤車上蔬菜的我,腦中下意識的想著 "該買個什麼菜回去給菠蘿包換口味吃?"

    但當我眼睛巡迴兩週後,我才忽然警醒"對齁,菠蘿包在早上死了!!!"

    想到牠再也不會好奇的聞聞我給的蔬菜,然後大口大口的啃咬時,我鼻也酸了、眼眶也濕了,我甚至沒聽到老闆娘報價錢給我。

    ----------------------

    牠死後的這幾天,我在餵狗或只是單純走到窗邊時,都會習慣性的往飼養箱裡面看;而在第一眼沒看到牠的時候,我會盯睛再認真的搜尋牠是否又縮在哪個角落,以哪個奇怪姿勢睡著覺;但已經找不到了,那真的只是一個空箱,而不是牠縮在哪裡沒被我看到.............

    昨天早上(8/4),我被十點的鬧鐘吵醒,接著又躺回去賴床。

    我夢到飼養箱裡面有兩隻小澤龜正爭先恐後的吃著盆裡面的濕飼料,哪知道後面作為墊料的乾草忽然晃動了起來,菠蘿包的頭猛然伸出就低頭大啃盆裡的飼料。

    我大驚後大喜"這小子肯吃東西了!!!!",怕牠吃不夠,我又添了一次飼料給牠,看著牠大嚼,心理面也放心了很多。

    接下來,我就醒了。

    看了一下日期,剛好是牠死了之後的第七天,作夢的時間也是我發現牠龜屍的那個時間..........我想,牠應該是要告訴我牠現在又可以大口吃飼料了吧? 也是來最後讓我再好好餵牠一次吧?

    我從沒想過烏龜會有靈性,或是在頭七的時候回來看我(這件事本來就很不靠譜,何況那是一隻烏龜?),但我在這樣的時間點夢到牠,不啻是一個很重要的心理安慰。

    到底是我自己在夢中幫自己開脫,好減輕自己沒好好照顧牠的愧疚? 還是牠真的在離開之前最後一次來看我,最後一次大吃一頓讓我寬心後才真的離開了?

    我不知道,但一路紅著眼眶去上班的我,很高興能在這個時間點夢到牠大吃的場景。

    -----------------------

    #為什麼要花一個篇幅與這麼多字來記述一隻烏龜的死?

    因為對我來說,牠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陪伴著我的一個重要的家庭成員;牠曾經來過我的生命中,帶給我很多樂趣與陪伴,現在走了我不希望只是把牠像是一條死魚、死老鼠一樣丟到垃圾筒裡面,就像牠沒來過一樣。

    或許我會再買過一隻陸龜來陪伴我,但牠永遠是佔有很重要地位的那一隻(不全然只是因為台灣不能再合法買賣印度星龜了,但牠確實在前幾年被國際列為禁止交易的物種了,但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確實會想辦法將牠美麗的龜殼保留下來)

    但記述下來的另一個原因則是,牠陪我這些日子,就算只是一隻烏龜,牠也值得被我用不同方式紀念下來。

    一路好走啊,菠蘿包。
    謝謝你來過我的生命,也謝謝你回來看我
    .
    .
    .
    #牠的離開帶走了我一部分在頭份的回憶
    #牠的託夢也修復了我的難過
    #讓我覺得牠現在很好並繼續往下走
    #印度星龜已經禁止買賣了
    #大家還是可以去動物園觀賞
    每週一、三、五的晚上10點半,一起看、一起想、有瞌睡蟲一起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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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麗園動物醫院評價 在 對我說髒話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9-12-03 2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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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狗一夢(上)
    圖◎郭鑒予

    任和我的掌心皆抄著同一個咒語,「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什麼意思啊?不知道,老鳥領隊僅說:「這是尊勝佛母心咒,你們照著念就是了。有情眾生持咒一千遍,能除無明障。畜生臨終前聽聞此咒,來生將不落畜生道。」

    我坐旅館樓梯台階小聲念咒,前任陷在大堂柔軟的沙發裡滑手機,臉上微笑若有似無。領隊清點人數:伊通街畫廊經理坐沙發另一頭讀書,讀遠藤周作的《深河》,OL三人組在旅館中庭花園拍照打卡,歷史系教授夫妻和花旗銀行退休高層還在餐廳用餐,瑜伽老師和她的學生已經躲在車上擦防曬乳,文山區阿嬤跟冬山河阿嬤去洗手間,「OK,人到齊了,準備上車囉,檢查一下,護照錢包相機假牙都帶齊了嗎?」領隊催促眾人上車,「欸,馬大哥咧?馬大哥怎麼不見了?」「高山症,昨天晚上量血氧不到七十,我們的導遊連夜送他去列城的醫院了。」

    上車,出發。本該三人坐滿一輛四輪驅動吉普車,卻少了一個人吶……我低頭念念有詞,「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這件事情是這樣的:前任和我參加一個兩個禮拜的北北印旅行團,旅行的第四天,在喀什米爾前往拉達克的山路上,我們所搭乘的吉普車疑似撞死了一隻狗。

    其時,我坐前座,見一道影子從路上閃過,看上去像是一條狗,我不確定,隨之聽見一聲悶響,司機小哥和我對看一眼,彼此眼神皆流露驚惶神色。下車檢查,車子、輪胎無血跡,一條山路往前、往後各走了五百公尺,山溝裡、草叢中,什麼都沒有看見,「撞到東西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司機小哥搖頭。搖頭在印度人肢體語言是「YES」,但我不明白他的搖頭是以印度人的身分回應我,還是一名洋化的旅行社司機?活未見狗,死未見屍,我們可能撞死一隻小動物,可能是幻覺,跟老鳥領隊講這件事,他便傳授了尊勝佛母心咒,說念了就能消災解厄。

    印度小哥健談,整趟旅途中能侃侃而談他在斯里納加成長的童年趣事,也能說印度人和喀什米爾人瑜亮心結。這一早才剛上車,他便笑瞇瞇地問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嗎,今天早上做了什麼?我一早醒來又跑去阿奇寺(Alchi)。這座佛寺由大譯師仁欽桑布興建於11世紀初期,千年古剎名氣很大,大得足以成為拉達克的代名詞,但它規模也很小,小得跟尋常農家院落沒兩樣,一個佛塔、三座佛堂、十來棵杏桃樹,整座寺院快步繞一圈不過五分鐘時間,但佛堂裡不厭精細的壁畫我可以看上大半天。

    早上八點鐘,寺院僅我一個人。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空中有鳥鳴聲,有一顆杏桃自樹梢掉落地上清脆聲響。三層堂(Sumtesk)內,光線自窗櫺斜斜射下來,三千大千世界碎裂成眼前一片金色塵埃。近看牆上壁畫,鼻頭簡直要貼在牆壁上了,仁欽桑布建廟時,神佛造像量度尚未被嚴格規範,寺院畫風融合波斯伊斯蘭教和印度教風格,文殊菩薩神似濕婆,綠度母臉上一抹詭異微笑如伊藤潤二筆下的富江,漫天神佛,造型天馬行空,諸相非相。

    然而那廟堂氣氛實在莊嚴,不由自主在菩薩塑像面前盤腿念《心經》,迴向給那隻冤死的動物,往昔所造諸惡業,一切我今皆懺悔──家裡的貓貓狗狗死掉,我都是這樣做的,「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閉上眼睛一字一句念下去,念到「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反覆跳針,因為以往總是拿著手機一邊看著螢幕一邊念經,「以無所得故」下一句是什麼?我忘記了。

    早上做了什麼?我早上就做了這些事,但不想對司機小哥言明,隨口胡謅賴床睡覺,睡到自然醒,便低頭念咒。一旁的前任側過身,指尖在手機飛快地指指點點,眉頭深鎖,面色凝重。這一早,沒有誰有交流的意願,整輛車異常安靜。車禍那一日,前任坐後座,什麼都沒看見,衝擊沒這樣大,但他並非不愛狗,手機那頭與他LINE來LINE去的男孩恰好是個犬顏,我與他結伴旅行,面對良辰美景,他心思總在手機那頭,旅途中始終存在看不見的第三個人。

    一度,身邊人的名字是另一個咒語,他給我極樂世界,也給我阿鼻地獄。在一段不對等的關係經百千劫,心深傷透也曾暗暗發誓:「從今以後,只要能夠傷害你,讓你痛苦的事,我都會盡量去做。」若干年前,我從上海出發,橫越南疆,抵達喀什,來到紅其拉甫口岸,在中國巴基斯坦邊界,等於用一趟遙遠的旅行解開了這個人下在我身上的咒語,到如今我們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另外一頭,他這一秒微笑,下一秒皺眉,為了另外一段感情患得患失。

    他被另外一個人下咒了,時間傷害了他,也讓他痛苦,已經不需要我動手了。

    一段旅途,他在網路漫遊,我在公路顛簸。喀什米爾通往拉達克的山路雖以高速公路名之,但多數路段是未鋪柏油的碎石路。視線瞥向窗外,拉達克是印度中國巴基斯坦三國交界,火線邊防,沿途是一個又一個的軍營。漫天風沙中,迎面駛來的軍用卡車灰頭土臉,殘破如牛車、馬車,工人手持原始的鐵鋤和圓鍬施工,若說他們正在蓋金字塔或萬里長城我也信,但這裡不是埃及或中國,這裡是印度,沿途交通號誌古怪的標語如同幸運餅乾籤詩:「Star early,Drive slowly」,「East or west,Drive safe is best」,「Train hard,Fight Easily」,印度人古怪的幽默感從來不會叫人失望。

    這個夏天即將結束的時候,我們從印度教的德里出發,抵達回教的喀什米爾首府斯里納加,在達爾湖船屋住兩個晚上,隨之是索瑪、卡吉爾、阿奇,一路開往拉達克。沿途風景從清真寺廟變成五色經幡,旅途第七天,終於抵達列城。這個海拔三千五百公尺高山小城人口約三萬,卻是拉達克最重要的城市。它是古絲路上貿易重鎮,玄奘取經取道該處,拉達克王朝建國,亦定都於此。9到12世紀列城為吐蕃領地,故而風俗與信仰與西藏相同。印度現今佛教信仰人口僅零點七,九成佛教徒又都居住在拉達克。

    列城大小寺院近二十座,善男子善女人來此是為了到黑美寺(Hemis Gompa)、提克西寺(Thiksay Gompa)禮佛,但我和前任脫隊,在老街上喝茶曬太陽,我們在此逗留兩天,終日無所事事地閒晃。辦公室如囚牢,每一場旅行都是一趟保外就醫,旅途中,沒有什麼非看不可的景點,非做不可的事,不必看到某些人、開某些會,已然是度假。

    列城繁華不過一個井字大街,路上紅袍喇嘛來來往往,沿街商家賣法器賣銅雕,也賣香料賣茶葉,佛國淨土充滿著咖哩的氣味。在一家古董店駐足,門口懸掛各色唐卡,視線落在一幅六道輪迴圖。閻羅咬著巨大法輪,六道眾生受困其中,生死流轉,子曰,「未知生,焉知死?」但佛教徒反過來,你想怎麼死,你就得怎麼活。瞥見古董店門口睡著一隻狗,旅途中的第十七隻狗。在佛教的信仰裡,這些狗上輩子都不知道幹了什麼壞事,所以此生落入畜生道,但也因佛教信仰的緣故,列城人護生,路上遇到的每一隻狗皆長得英俊帥氣,健康美麗。安靜的下午,白狗酣睡馬路旁,暖烘烘的太陽曬在白狗身上,尾巴壓住了光陰的一角,列城能容下一隻酣睡的白狗,又或者我們眼前一切繁華皆是白狗一夢也未必可知。

    按著TripAdvisor的推薦,找到觀光客評價第一名的館子喝可樂吃披薩,大快朵頤之際,前任突然抬起頭,一臉嚴肅地說喀什米爾戒嚴了。我們來時經香港轉機,港人因反送中條例,占領赤鱲角機場。去時離開斯里納加,印度總理取消喀什米爾自治權,進駐數萬名武裝部隊,全境封鎖。人生好比網路,都被命運的大數據算計著。譬如手機點開一則泳褲或殺蟲劑廣告,臉書就會給你更多更淫蕩的內褲,與更狠更毒的蟑螂藥。太平亂世裡,極權模仿著極權,一隻牲畜的死亡,召喚出另一隻牲畜的死亡。

    我與前任說,臨行前,家裡養了十八年的貓因為慢性腎衰竭的緣故,死了。生命末期,食欲變差,狀況不斷,獸醫院進進出出,吃藥、皮下輸液、人工灌食與靜脈點滴,用盡一切現代醫療為他續命,但他變得好瘦,渾身肌肉全流失了,只剩一層皮黏著骨頭,一身華美的皮毛萎頓成一條破敗的抹布。老貓最後一次拒絕進食送醫檢查,住了兩天院,打針灌藥,血檢報告肝腎指數居高不下。醫生說,帶回家吧,接下來任何的醫療都是無效的。我把他從保溫箱抱出來,老貓的肚子摸起來脹脹的軟軟的,全是藥水。他張著眼睛望著我,眼神全無光采,我對他說,我們回家吧。(待續)

    圖BY郭鑒予

  • 麗園動物醫院評價 在 對我說髒話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19-12-03 2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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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狗一夢(上)
    圖◎郭鑒予

    任和我的掌心皆抄著同一個咒語,「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什麼意思啊?不知道,老鳥領隊僅說:「這是尊勝佛母心咒,你們照著念就是了。有情眾生持咒一千遍,能除無明障。畜生臨終前聽聞此咒,來生將不落畜生道。」

    我坐旅館樓梯台階小聲念咒,前任陷在大堂柔軟的沙發裡滑手機,臉上微笑若有似無。領隊清點人數:伊通街畫廊經理坐沙發另一頭讀書,讀遠藤周作的《深河》,OL三人組在旅館中庭花園拍照打卡,歷史系教授夫妻和花旗銀行退休高層還在餐廳用餐,瑜伽老師和她的學生已經躲在車上擦防曬乳,文山區阿嬤跟冬山河阿嬤去洗手間,「OK,人到齊了,準備上車囉,檢查一下,護照錢包相機假牙都帶齊了嗎?」領隊催促眾人上車,「欸,馬大哥咧?馬大哥怎麼不見了?」「高山症,昨天晚上量血氧不到七十,我們的導遊連夜送他去列城的醫院了。」

    上車,出發。本該三人坐滿一輛四輪驅動吉普車,卻少了一個人吶……我低頭念念有詞,「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這件事情是這樣的:前任和我參加一個兩個禮拜的北北印旅行團,旅行的第四天,在喀什米爾前往拉達克的山路上,我們所搭乘的吉普車疑似撞死了一隻狗。

    其時,我坐前座,見一道影子從路上閃過,看上去像是一條狗,我不確定,隨之聽見一聲悶響,司機小哥和我對看一眼,彼此眼神皆流露驚惶神色。下車檢查,車子、輪胎無血跡,一條山路往前、往後各走了五百公尺,山溝裡、草叢中,什麼都沒有看見,「撞到東西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司機小哥搖頭。搖頭在印度人肢體語言是「YES」,但我不明白他的搖頭是以印度人的身分回應我,還是一名洋化的旅行社司機?活未見狗,死未見屍,我們可能撞死一隻小動物,可能是幻覺,跟老鳥領隊講這件事,他便傳授了尊勝佛母心咒,說念了就能消災解厄。

    印度小哥健談,整趟旅途中能侃侃而談他在斯里納加成長的童年趣事,也能說印度人和喀什米爾人瑜亮心結。這一早才剛上車,他便笑瞇瞇地問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嗎,今天早上做了什麼?我一早醒來又跑去阿奇寺(Alchi)。這座佛寺由大譯師仁欽桑布興建於11世紀初期,千年古剎名氣很大,大得足以成為拉達克的代名詞,但它規模也很小,小得跟尋常農家院落沒兩樣,一個佛塔、三座佛堂、十來棵杏桃樹,整座寺院快步繞一圈不過五分鐘時間,但佛堂裡不厭精細的壁畫我可以看上大半天。

    早上八點鐘,寺院僅我一個人。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空中有鳥鳴聲,有一顆杏桃自樹梢掉落地上清脆聲響。三層堂(Sumtesk)內,光線自窗櫺斜斜射下來,三千大千世界碎裂成眼前一片金色塵埃。近看牆上壁畫,鼻頭簡直要貼在牆壁上了,仁欽桑布建廟時,神佛造像量度尚未被嚴格規範,寺院畫風融合波斯伊斯蘭教和印度教風格,文殊菩薩神似濕婆,綠度母臉上一抹詭異微笑如伊藤潤二筆下的富江,漫天神佛,造型天馬行空,諸相非相。

    然而那廟堂氣氛實在莊嚴,不由自主在菩薩塑像面前盤腿念《心經》,迴向給那隻冤死的動物,往昔所造諸惡業,一切我今皆懺悔──家裡的貓貓狗狗死掉,我都是這樣做的,「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閉上眼睛一字一句念下去,念到「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反覆跳針,因為以往總是拿著手機一邊看著螢幕一邊念經,「以無所得故」下一句是什麼?我忘記了。

    早上做了什麼?我早上就做了這些事,但不想對司機小哥言明,隨口胡謅賴床睡覺,睡到自然醒,便低頭念咒。一旁的前任側過身,指尖在手機飛快地指指點點,眉頭深鎖,面色凝重。這一早,沒有誰有交流的意願,整輛車異常安靜。車禍那一日,前任坐後座,什麼都沒看見,衝擊沒這樣大,但他並非不愛狗,手機那頭與他LINE來LINE去的男孩恰好是個犬顏,我與他結伴旅行,面對良辰美景,他心思總在手機那頭,旅途中始終存在看不見的第三個人。

    一度,身邊人的名字是另一個咒語,他給我極樂世界,也給我阿鼻地獄。在一段不對等的關係經百千劫,心深傷透也曾暗暗發誓:「從今以後,只要能夠傷害你,讓你痛苦的事,我都會盡量去做。」若干年前,我從上海出發,橫越南疆,抵達喀什,來到紅其拉甫口岸,在中國巴基斯坦邊界,等於用一趟遙遠的旅行解開了這個人下在我身上的咒語,到如今我們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另外一頭,他這一秒微笑,下一秒皺眉,為了另外一段感情患得患失。

    他被另外一個人下咒了,時間傷害了他,也讓他痛苦,已經不需要我動手了。

    一段旅途,他在網路漫遊,我在公路顛簸。喀什米爾通往拉達克的山路雖以高速公路名之,但多數路段是未鋪柏油的碎石路。視線瞥向窗外,拉達克是印度中國巴基斯坦三國交界,火線邊防,沿途是一個又一個的軍營。漫天風沙中,迎面駛來的軍用卡車灰頭土臉,殘破如牛車、馬車,工人手持原始的鐵鋤和圓鍬施工,若說他們正在蓋金字塔或萬里長城我也信,但這裡不是埃及或中國,這裡是印度,沿途交通號誌古怪的標語如同幸運餅乾籤詩:「Star early,Drive slowly」,「East or west,Drive safe is best」,「Train hard,Fight Easily」,印度人古怪的幽默感從來不會叫人失望。

    這個夏天即將結束的時候,我們從印度教的德里出發,抵達回教的喀什米爾首府斯里納加,在達爾湖船屋住兩個晚上,隨之是索瑪、卡吉爾、阿奇,一路開往拉達克。沿途風景從清真寺廟變成五色經幡,旅途第七天,終於抵達列城。這個海拔三千五百公尺高山小城人口約三萬,卻是拉達克最重要的城市。它是古絲路上貿易重鎮,玄奘取經取道該處,拉達克王朝建國,亦定都於此。9到12世紀列城為吐蕃領地,故而風俗與信仰與西藏相同。印度現今佛教信仰人口僅零點七,九成佛教徒又都居住在拉達克。

    列城大小寺院近二十座,善男子善女人來此是為了到黑美寺(Hemis Gompa)、提克西寺(Thiksay Gompa)禮佛,但我和前任脫隊,在老街上喝茶曬太陽,我們在此逗留兩天,終日無所事事地閒晃。辦公室如囚牢,每一場旅行都是一趟保外就醫,旅途中,沒有什麼非看不可的景點,非做不可的事,不必看到某些人、開某些會,已然是度假。

    列城繁華不過一個井字大街,路上紅袍喇嘛來來往往,沿街商家賣法器賣銅雕,也賣香料賣茶葉,佛國淨土充滿著咖哩的氣味。在一家古董店駐足,門口懸掛各色唐卡,視線落在一幅六道輪迴圖。閻羅咬著巨大法輪,六道眾生受困其中,生死流轉,子曰,「未知生,焉知死?」但佛教徒反過來,你想怎麼死,你就得怎麼活。瞥見古董店門口睡著一隻狗,旅途中的第十七隻狗。在佛教的信仰裡,這些狗上輩子都不知道幹了什麼壞事,所以此生落入畜生道,但也因佛教信仰的緣故,列城人護生,路上遇到的每一隻狗皆長得英俊帥氣,健康美麗。安靜的下午,白狗酣睡馬路旁,暖烘烘的太陽曬在白狗身上,尾巴壓住了光陰的一角,列城能容下一隻酣睡的白狗,又或者我們眼前一切繁華皆是白狗一夢也未必可知。

    按著TripAdvisor的推薦,找到觀光客評價第一名的館子喝可樂吃披薩,大快朵頤之際,前任突然抬起頭,一臉嚴肅地說喀什米爾戒嚴了。我們來時經香港轉機,港人因反送中條例,占領赤鱲角機場。去時離開斯里納加,印度總理取消喀什米爾自治權,進駐數萬名武裝部隊,全境封鎖。人生好比網路,都被命運的大數據算計著。譬如手機點開一則泳褲或殺蟲劑廣告,臉書就會給你更多更淫蕩的內褲,與更狠更毒的蟑螂藥。太平亂世裡,極權模仿著極權,一隻牲畜的死亡,召喚出另一隻牲畜的死亡。

    我與前任說,臨行前,家裡養了十八年的貓因為慢性腎衰竭的緣故,死了。生命末期,食欲變差,狀況不斷,獸醫院進進出出,吃藥、皮下輸液、人工灌食與靜脈點滴,用盡一切現代醫療為他續命,但他變得好瘦,渾身肌肉全流失了,只剩一層皮黏著骨頭,一身華美的皮毛萎頓成一條破敗的抹布。老貓最後一次拒絕進食送醫檢查,住了兩天院,打針灌藥,血檢報告肝腎指數居高不下。醫生說,帶回家吧,接下來任何的醫療都是無效的。我把他從保溫箱抱出來,老貓的肚子摸起來脹脹的軟軟的,全是藥水。他張著眼睛望著我,眼神全無光采,我對他說,我們回家吧。(待續)

    圖BY郭鑒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