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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宴(1996)
Big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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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電影看得越多,就越明白自己喜歡的電影類型,我的話呢,大致上離不開“家庭”。任何與家庭有關的電影,我總是特別著迷,這大概是因為我的家那麼的美好,每每想起總能帶給我幸福感,因此談論「家」的一切於我而言總有難以言說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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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宴》嚴格說起來並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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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宴(1996)
Big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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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電影看得越多,就越明白自己喜歡的電影類型,我的話呢,大致上離不開“家庭”。任何與家庭有關的電影,我總是特別著迷,這大概是因為我的家那麼的美好,每每想起總能帶給我幸福感,因此談論「家」的一切於我而言總有難以言說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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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宴》嚴格說起來並不是一部描述「家」的電影,他透過經營餐廳去說異鄉人的美國夢碎,然而在這之中,我卻深深為兄弟倆因自己熟悉的義式美食所產生的矛盾所著迷。廚藝極佳的哥哥Primo對家鄉料理有自己的堅持,一位美國人進了餐館要了一份義大利麵配義式肉丸,作為義式燉飯的配菜-那是那個年代的美國人認知中的義式料理。Primo對於這樣玷污美食的要求感到氣憤不已,甚至差點就要衝著客人的臉大罵,但負責餐廳營銷的弟弟Secondo雖然也覺得客人的要求聽在義大利人的耳裡極不合理,但既然客人想要那就煮給他吧。兄弟倆懷著同樣的美國夢,從遙遠的義大利移居美國東岸,經營賣著家鄉料理的餐廳,然而隨著經營不善,兩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多,哥哥不解弟弟對待事物的態度總是如此輕浮,弟弟也無法理解哥哥的不解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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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每場夢總得面臨夢醒時刻,兄弟兩人的美國夢也來到了清晨時刻的臨界點。
資金週轉不靈的事實擺在眼前,只剩最後一次放手一博的機會,於是他們卯足全力準備了一場狂宴,孤注一擲期望眼前突然露出的曙光能向他們伸出手,拯救那瀕臨碎裂的美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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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宴中,人們隨著音樂手舞足蹈,一道又一道經典的義式料理上桌,紅酒一瓶又一瓶地開,人們大啖美食美酒,在這間位在美國東岸某個城鎮中的一間義式餐館,這一晚時間的流動自有它的方式。它承載著Primo對家鄉料理的執著、Secondo對餐館起死回生的期盼、還有人們對美食的渴望,這段彷彿有魔力加持的時間,承載著多沈重的夢,就有多大幻滅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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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宴開始,電影的黑幕出現了一行字”La Zuppa”,第一道菜是義式雜菜湯,金黃色的湯裡有碎肉、蔬菜丁、馬鈴薯丁,緊接著黑幕上又出現”I Primi”,廚房助手端出三色燉飯,是義式料理中非常著名的主食,接著又是另一道I Primi,也是我最印象深刻的料理Timpano。
Timpano是一個鼓狀的義大利傳統美食,在料理盆中先鋪上一層麵皮,裡面放入各種“全世界最重要的食材“像是通心粉、水煮蛋、肉、起司…等,最後再鋪上一層麵皮放入烤箱。烤好後的Timpano看起來實在平凡無奇,只見兄弟倆和廚房助手三個人彷彿見到了藏寶箱一般,小心翼翼地去敲表皮,確認內裡熟透,他們拿起刀迫不及待地想切開它,隨即想到Timpano必須放涼以後才能切開,否則會崩塌。時間緊迫,廚房外的客人已享用完前一道餐點,三人面面相覷決定一搏,他們齊心搬運Timpano至賓客面前,Primo拿起刀切下一塊Timpano,刀子輕柔地鏟起那塊Timpano,緩緩地移到盤中,周圍甚是安靜,所有人停下手邊動作注視著Primo和刀還有那一塊Timpano,彷彿時間在此刻被凍結,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齊心一意,「成功了!」Primo鬆了一口氣,在場的賓客又重啟派對。
而我之所以對這道菜印象如此深刻,正是他有自然凝聚人心的魅力,正如他的組成是“全世界最重要的食材“,所有重要的東西一起被放入這道料理中,互相交融釋放出最好的味道也才能成就這道料理,而人們在製作這道料理時也總是特別齊心,直到這道菜正式放在食客眼前才能相信這道料理真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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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宴還未結束,緊接著是令人眼花撩亂的主菜,有烤雞、烤魚、烤乳豬、燉肉、還有各式蔬菜,賓客們睜圓了眼,看著一道又一到誇張的主菜,胃裡又有多少空間能裝下眼前這些美食呢?
最後以甜點作結,狂宴隨著午夜的降臨結束了,時間凍結的魔法消失了,下一個黎明如往常一樣來報到了,這個狂宴的重要人物、兩兄弟最後的希望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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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灑進這間義式餐廳的廚房,Secondo若無其事地在碗裡打入三顆雞蛋,並隨意地撒入了一搓鹽巴,輕輕地攪打幾下,鍋裡熱油,再倒入混合均勻的蛋汁,沒幾個功夫就煎熟了蛋,他隨意地分割成三份,一份給助手、一份給自己,一份留在鍋裡等哥哥回來以後吃。他隨手拿了狂宴剩下的麵包配著吃,這個早晨大概與往常很像,只是這樣平淡無奇的早晨出現在這樣的日子裡,正悄悄地說明,存在這兩兄弟幻想中的美國夢已經正式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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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廚房很安靜,我不確定往常是否也是如此,Primo推開餐廳的後門走了進來,Secondo拿了一個盤子,把鍋裡的那一份煎蛋盛到盤裡,放在自己身旁的位子,Primo拿了一支椅子坐了下來,他的手默默地搭在Secondo的肩上,廚房助手識相的走出廚房,Secondo也搭著哥哥的肩,他們都沒看向對方,依然專心地吃著眼前簡單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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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了,今天開始又要迎接另一段起伏的人生,沒有怨懟也沒有太多的苦悶,因為這就是人生,常態便是如此,畢竟只是一場夢,從美好的夢中醒來,接下來的人生還是得繼續過。
黑幕降臨,足以令人打起拍子的音樂響起,下一場狂宴又將來到。
人啊,享受夢境的美好,也要學會接受夢終究會醒的事實,請你不要感到哀傷,因為下一場夢也許就在不遠處,可能很快又要開始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