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裡，他踏著月光，在京城的屋頂翻飛。 望著遠處佇立在閣樓上的身影，他的笑意漸濃，歡快的上前。 - 京城裡人人聞風喪膽的俠盜，北辰。 - 長劍出鞘，暗夜裡，兩道鬼魅般的身影打得不可開交，只聞兵器交集的清脆聲響，卻不見其影。約莫半個時辰，雙方停止纏鬥，各自站在閣樓一角，以劍支地，氣喘吁吁的看著彼此。 - 「葉然，才幾個月不見，動作緩慢不少。京城的食物果然太油膩，吃多傷身。」他露出嘲諷的笑容，在月光下露出半個側臉，顯得邪氣。 - 被喚作葉然的男子冷哼，渾厚的嗓音充滿正氣。「京城四處貼滿你的通緝令，你此番是想來自首？」 - 北辰大笑，坐上了閣樓的欄杆。「想找人練練身手，可思來想去，只有你這京城第一捕快能與我平分秋色。」 - 「你就不怕敗給我，被我緝拿歸案？」 - 「沒了我，你這京城第一的捕快不悶死才怪。」北辰頓了會，嘆道：「你就承認吧，你和我是同一種人，只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誰失了誰都不會痛快的。」 - 葉然沒答話，扔了一壺酒給他。 - 記不得他們是為了何案相識，只知道交手的瞬間，彼此都有著說不出的震撼。他這個京城第一捕快遇上俠盜北辰，竟有種相見恨晚之感。 - 幾番纏鬥，他屢次在援兵到來之前讓北辰離去，目送著他的背影從容消失在某個街角。 - 他說的沒錯，若有朝一日失去這亦敵亦友之人，他定會悵然若失。 - 他們抬頭，晚風拂面，仰望一輪明月。 - 道別之後，葉然受命調查一樁皇室血案，抽絲剝繭之下，不但逮捕真兇，更意外牽連出二王爺和欲意謀反的一班臣子。 皇上龍心大悅，連升了葉然幾品，調至大理寺當起了主簿。 - 後來，北辰曾數次在深夜裡帶著酒，坐在忙得焦頭爛額的葉然面前，大口大口的豪飲，一邊幸災樂禍的望著他。 - 「何苦穿著不值一文的官服綁住自己？天大地大，你該不會想一輩子留在京城，做這些累死人不償命的活吧？」北辰毫不客氣的將腳放在桌上，又開了一壺酒。「伴君如伴虎，你這個石頭腦袋只懂忠心耿耿的辦案，不懂朝廷派系，也不懂阿諛奉承，將來註定要吃大虧的。」 - 葉然似是沒有聽見他說話，仍舊振筆疾書，半刻鐘後才闔上公文，沉聲道：「待我查清是誰謀害我父親，我自會辭官。」 - 「查清之後呢？你父親可是三品朝廷命官，非一般人下得了手的，若兇手位高權重，你能讓他伏法嗎？」北辰的臉色變得陰沈。 - 「我信王法。」 - 「你一定是瘋了。」北辰將手上的酒壺摔個粉碎，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中。 - 再見之時，已過五載。 - 俠盜北辰隻身越過宮門，打破重重禁錮，斬殺無數官兵，直奔天牢。 一時間皇宮內人心惶惶，所有禁衛軍皆嚴陣以待，將天牢圍得水泄不通。 - 踹開監牢大門，映入眼簾的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大理寺主簿，葉然。 - 「那幫混帳！」北辰蹲下身，試著用沾滿鮮血的長劍斬斷葉然身上的枷鎖。「撐著，我馬上救你出去。」 - 葉然試圖睜開腫脹不堪的雙眼，按住北辰的手，費力的搖頭。 - 「你這石頭腦袋也該清醒一回了！難道你還相信有王法存在？歷史上的忠臣死得還不夠多嗎？你也想跟著摻和不成？」北辰雙眼血紅，憤怒的壓低語氣。 - 葉然再次搖頭，艱難的發出聲音。「不信......早就不信了。只是你若救了我，會拖累你，屆時我們.......我們誰都走不了。」 - 「我不能丟下你。」北辰的聲音有些哽咽。 - 「你聽我說，左相、傅太尉，還有周承侯世子......是他們聯手謀害我父親。我可以死，但他們要為我葉家償命！」他的聲音越發虛弱。 - 「兄弟答應你，定親手為你報仇。」北辰握住他那傷痕累累的手，泣不成聲。 - 「兄弟......」葉然喃喃的唸了幾回。 - 是啊，他們是兄弟，很早以前便是了，只是礙於身分，不敢以此相稱。如今在臨死前能稱一聲兄弟，也算死而無憾了。 -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宮的，像瘋了一般，腦海裡都是他斷氣的模樣，被滿腔的憤怒控制。 待他發覺時，渾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 - 葉然死後一日，左相於府邸暴病身亡，留一罪狀，署名大理寺主簿。 葉然死後二日，傅太尉於早朝途中遭長劍穿心，劍上署名葉然。 葉然死後三日，周承侯世子突得失心瘋，從此癡傻一生。 - 人道是，大理寺主簿葉然含冤而死，化作厲鬼報仇。 隔月，皇上重申葉然一案，還其清白，賜其陵墓。 - 遷墓當日，陵墓遭掘，徒留陪葬財寶，不見葉然屍身。 - 「此處依山傍水，長眠於此，你定會喜愛。」北辰放了一壺酒在葉然墳前，他坐在墳墓旁，依舊帶著邪氣的笑，眼底卻多了幾分惆悵。「這一輩子，你活得太苦，如今大仇得報，我便走遍天下，帶上各地好酒，與你共飲。」 - 他背對陵墓，走得從容瀟灑，如同那時，葉然目送他離去一般。 - - 📷 @shu_9270 - #備忘錄小故事 - - . . . #portrait #moodygrams #portraits_ig #portraitphotography #portrait_perfection #portraitstyles_gf #snowisblack #portraitphotographer #portraits_universe #portrait_shots #bleachmyfilm #portraitm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