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作的疑惑 》

煩！一個人想不通。想問同路人的意見。

工作，是很多同路人的共同困境。我知道很多嚴重程度的同路人，也沒有工作。但是，我覺得自己應該還可以，就是不甘心。

只是，經驗一次又一次地反復告訴我，如果在香港從事教學工作的話，就算是語言中心，我也無法應付全職的工作强度。有點後悔當初的決定和不必要的堅持，結果退化到現在的田地。工作是爲了讓人生更有意義，而不該是為工作而賠上性命吧？

我很想轉行，做一些沒有那麽用腦的工作，或是工時和投入感低一點兒的工作，但是我沒有其他專長，年紀也不輕了，結果面試是很多，但通通也擔心我會流失而不敢請我。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病發，我能承受壓力的能力也隨之而下降。努力到盡頭，自己已經不能再在香港作全職教學了。工作表現，一份比一份差，也應付得越來越吃力，情緒越來越不穩定，結果是不斷加藥。

我不想再在這個惡性循環裏打轉，傷身又傷自信。重點是，工作與工作之間的空窗期，只會越來越多。從畢業開始，我每份工也做不長過一年半，不論是兼職還是全職，中間都是壓力爆煲，需要在家或醫院休養的日子。今次不用進醫院，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你不能想象，每一次我需要花多少時間和勇氣，才能重新站起來。我永遠不知道，那一次自己會連奮鬥的意志也消失了。

不過，必然的後果，就是越來越難找工作。再大幾年，我怕真的沒有人會再給我機會了。因爲我空窗期的原因，已經作無可作。而偏偏，教育界的雇主，最在意這個，因爲在這行的穩定性很重要。

但如果兼職教學的話，我很擔心，因爲收入很不穩定，而我著實未能接受此殘酷的事實。我不想光是freelance教教琴和英文，貪心的我想要更多的滿足感。我只是覺得，雖然病倒，但是也該有追夢的權利。我的事業人生已經過了一半，然而還是一事無成，因爲大部分時間我都不在工作。

我問自己，我要繼續這樣hea過未來的二十幾年嗎？我是不是應該做一些自己有能力，又能帶給我幸福感的工作呢？然後，我想起了自己從小的夢想，一個早已被遺忘的夢想：到英國的小鎮讀書或生活去，開開眼界。

不少人曾經給過我這個意見，但我也沒有認真考慮。曾經有機會，但放棄了，現在又後悔。我年紀不少了，還能後悔多少次？我去過英國幾次，住過當地的家庭，參觀過學校作交流，也做了些語言學研究。對於香港工作的高壓，當地人是感到不可思議（雖然澳洲教師的反應更戲劇化）。

他們的工作量，不及香港教師的一半，也無需做教學工作以外的東西。我沒資格去他們的學校教書，課餘的班就好。如果有機會從事教學以外的工種，更好。他們的工作氣氛很輕鬆，工時短很多，我相信自己比較有信心從事全職。

重點是，雇主不會理會你工作以外的私生活，他們覺得有空窗期很正常，因爲人總需要學習或去其他地方旅游充實自己，這在外地很普遍。這也解釋了，爲何每次我在香港的雇主，也有外國的背景。事實上，他們連證書也不會多看一眼，更何況是你爲何要轉工和一直有這麽多空窗期的原因。他們看重的，是此刻的工作能力。我感到，被當作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般尊重。

一次又一次的挫敗，已經讓我不想繼續待在香港工作了。能力上的限制，並不是靠意志力就能剋服。而且，我也想試試過不生活在大都市的繁忙生活。我想見到藍藍的天空，而不是一座座的高樓大廈。香港的人口增加得很快，我開始覺得，越來越喘不過氣來。我開始追不上，生活和工作上節奏的急速。不止一次想在工作間大叫：停！這麽快，幹嘛？！這麽斤斤計較學生的分數，有必要嗎？但當然我沒有這樣的權力，只能被牽著鼻子走，結果又跌倒，又病發，又要重新開始。

我好想，衝出香港高樓大廈的圍墻，看看外面的世界。反正我沒有事業的基礎，走得一身輕，想回來香港又隨時也可以。但我需要一個渠道，一個機會。我知讀書是最容易的，但以我現在的腦部功能，要念一個master真的不太可能，之前已經浪費過兩次金錢，只能找個壓力不太大的工作。我在想在英國教中文的可行性，雖然如果有人給我機會的話，我寧願做全英語的本地工，其實我不太介意做什麽。

不知道，大家對我的大膽計劃覺得如何？有沒有同路人可提供如何在英國找工作的渠道？那種類型會比較願意請中國人？我知道機會很渺茫，因爲不是太多雇主願意替員工申請工作簽證，因爲費用很昂貴，除非他手上很缺人。但是，為自己的夢想爭取過，也就無憾。

我的壓迫感大到快要爆炸。好想去瑞士的小村莊呆上一個月，大都市太危險。很想，為自己任性一次。

唉，好煩！出路，在哪兒？

W2 2021/4/28(星期三)
早安，今天的午餐是義大利餃，
本來是想做成白醬，
但怕鮮奶和起司的白醬料理燜著容易酸敗，
所以做了白醬當早餐，紅醬當午餐。

繼續寫稿分享經驗，今天寫實的內容，會讓你們看到我作為母親失敗的一面，很醜陋，但我還是要寫出來，希望你們不要跟我一樣，升學主義其實是一面照妖鏡，讓我原型畢露😭。

陽陽升學記（四）

「私校！真的不能開玩笑」

雖然我們一開始就決定讓女兒讀公校，但女兒對私立學校一直有著憧憬，媽媽我這個愚婦也想做個測試，想想女兒在校成績還不錯，如果去報考私校獎學金，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想看看女兒是否有競爭力，還是其實只是在學校厲害，在校外就是被甩尾？（千萬千萬不要學我，這是一個負面教材，我到現在還在後悔，請繼續看下去）

我們在經過多方面詢問之後，報考了兩家附近的私立學校，一間是離家近，口碑不錯，但獎學金通常給的不高，大約50%，所以就算考上最高獎學金，去讀的機率也不大，但還是想給女兒增加經驗值，就報了。（稱學校D）

學校E：是基督教學校，主校區的風評很不錯,評鑑分數也很優，近幾年在我們家附近開設了分校，因為是新學校，所以網路上還沒有評鑑分數，新聞報導這是當地最豪華富麗的學校，各項設備都相當新穎。透過友人的朋友分享孩子在該校就讀的經驗談，聽起來是校風蠻平和，師生友善的學校，該校的獎學金最高額度可以發放到100% ，雖然我們不曾肖想100%獎學金，但想看看能爭取到多少？這個學校我們除了參加學術獎學金考試，還報考了音樂獎學金，雖然音樂獎學金的報考資格是要小提琴通過三級以上，陽陽目前只拿到二級檢定證書，練完三級，正在準備四級檢定考試。所以我們只能上呈二級檢定證書，反正只在參加，不在得獎。

報考私立學校，大人的心裡是去考個經驗值，可是小孩卻非常認真而渴望（女兒一開始沒有表現出來，我們也不知道），尤其是那所學校E，自從他去考試，學校免費提供的橡皮擦，聽說一個要五元澳幣，輕輕一擦就乾淨，而且還不會有橡皮擦屑，他就覺得這個學校是他的第一志願。而且校長和老師都非常和善，讓他的第一場考試一點也不緊張，他好愛這個學校。這個學校的試題是綜合考題，學校自己的題庫，考智力測驗（General Ability）和數學，英文，科學等綜合考題。

至於學校D，從報到開始，到監考老師都是結屎臉，氣氛整個很凝重，陽陽說他沒想讀這個學校。該校考試的題庫是採取ACER 系統的試題。（各大系統的考題這個部分解釋起來很複雜，而且我也很混亂沒搞清楚，所以請朋友們自行搜尋資料喔），女兒說這個系統和他們學校考試的系統是一樣的，所以考試題型他很熟悉。這個學校上學期考完到現在都還沒放榜，但許多人趨之若鶩，還在苦等消息。

考完試之後大約三週左右，我們幾乎同時收到了學校E的音樂考試，和校長的面試通知，在經過協調後，我們先約了音樂考試，幾天後再約校長面試。音樂考試那天，陽陽帶了小提琴，長號和鼓棒，但主要還是以小提琴為主，有兩個主考官，笑容滿面詢問女兒希望父母在現場，還是離開，女兒希望我們離開，他要單獨面對，於是我們被請到了外面，但仍然可以聽到女兒的演奏，老師請他演奏了三級檢定的琴譜之一，再請他演奏一首四級檢定的琴譜，最後又拿出一首她從沒演奏過的曲子，請他即席演奏，那首曲子她表現得真好，真是好，我在外面聽到先問老杯：「這是你女兒演奏的嗎？他沒有拉過這首曲子啊？還是老師在示範？」圈圈往裡面一看說：「是姐姐在拉」，接著，我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打包回家，誰知道竟然還有面談，這一環是我們完全沒有準備的，老師問了一些問題，大家可以參考：
「音樂獎學金對你的意義是什麼？」
「如果你拿到這個獎學金，你會為我們學校帶來什麼好的示範？」
「如果你沒有拿到音樂獎學金，你還會來讀我們學校嗎？」

這些問題，除了第三題由老杯回答，「沒有獎學金，就不來讀」當然不是這麼直白，但白話文就是這樣的意思。
其他問題陽陽幾乎都是幾個單字回答，甚至稱不上是句子，最多就是片語，也就是表現無可圈，無可點，一塌糊塗。就這樣大家有點沮喪的離開了學校，是我們沒有做好準備，想說平常心，結果太平常，就顯得沒有用心。我想，算了，反正也沒有認真覺得可以讀到私立學校。

回到家，晚餐後，女兒主動要求我協助他準備和校長的面試，他說他想好好表現在下一次面試，她表現出了得失心和企圖心，但其實我比較希望他能考上公立A學校，所以我便立下一個不可能的任務說：「除非你拿100%的獎學金，不然我們經濟上沒有辦法支持你讀這個學校。」女兒點頭說他知道，雖然今天表現不好，但他還是想做最後的努力，看看結果會在哪裏！

於是我開始參考網路上大家分享的面試考題，集結彙整之後，和她做練習，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思考答案，有些她答非所問的問題，再跟他解釋這個題目主要的問的是什麼方向，請她重新思考，或是她有遺漏的地方，再提醒補充，等我跟她練完之後，老杯再跟她正式演練，主要讓她可以放鬆心情，不會腦筋空白，有準備就不緊張。

終於到了和校長面試那一天，下了幾天的傾盆大雨，學校E校區淹水，全面停課，但教職員有上班，面試照常進行，由老杯陪著女兒一起前往參加。

校長見面之後，只寒暄了幾句話，準備的面試全部沒有派上用場，就直接拿出了信封，並恭喜陽陽獲得100%的全額獎學金，而且一次給7~12年級共6年免學費，並誇讚他在學術考試成績的表現優異，同時音樂造詣上也獲得主考老師很高的評價，學校今年一共頒發兩個100%的獎學金，她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校長還Bala bala的說著一入學就免費提供全新的IPAD，九年級就提供全新的蘋果電腦，兩年更新一部，畢業可以用很低的價格購回，還有九年級墨爾本的旅行.....等等各種誘因，說得陽陽歡喜不已，然後轉身又鼓勵老杯馬上簽名繳費$370，接受這個獎學金，還好老杯有把理智帶出門，說要回家和老婆討論，並且擇日參觀學校後再做決定，校長更厲害，當場請秘書敲時間，他說要親自帶看學校。（真的超積極延攬陽陽入校）

回家的路上，女兒就打電話報喜了，我真是非常引以為傲，在電話那頭尖叫出聲，原來我女兒這麼優秀，竟然能得到全額獎學金，我也是當下決定讓他去讀了。晚餐，吃了女兒要求的麥當勞慶祝，弟弟也沾了光，大家喜悅的討論著，只有陽陽很平靜，沒有一點驕傲之情，只說他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吃過晚餐，照樣默默進房寫功課，然後看自己喜歡的書籍和畫圖。

晚餐後，我才開始拿起獎學金的通知函仔細的閱讀，這個全額獎學金，原來並不是完全免費入學，你還是得付學雜費，書本費，還有那不知道金額多少的九年級墨爾本之旅的旅費，算一算，我們一年至少還得拿出3000澳幣來支付（其他中間會延伸什麼費用還不知道）。三千澳幣，不是大問題，問題是他有一個條款是，如果你在中途轉學，你必須歸還全額的學費，意思就是能進不能出。如果女兒讀的不開心，我們沒有經濟能力讓他轉學，只能讓他忍耐讀完，又或者萬一科學家那天想轉換工作，要離開這個城市，那就是得付一筆贖身費，這是一個冒險，我們夫妻不敢也不想冒這個險。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個學校講求資源公平分配，所以對於學科比較好的學生，並沒有提供其他的資源做課程延伸教學，當然我們可以尊重，但這並不適合陽陽，因為她是遇強則強的孩子，沒有挑戰性時，她就會成了一個偷懶然後過度自信，而疏於學習的人。（覺得什麼都很簡單，什麼他都會了）

本來想隔天再跟女兒說，但是長痛不如短痛，還是把他叫到房裡來，我和老杯跟她分析，然後告訴她：「對不起，我們沒有能力準備一筆錢讓你後悔。」，她說：「我去讀一定不會後悔」，但是他了解「其實3000元一年，對家裡也是一筆開銷，我們可能會因此犧牲掉旅行的經費，減少外食的確幸，讓省吃儉用的父母更省吃儉用，所以他願意放棄。」老杯聽完，低著頭驀然離開，在房門關上的那一霎那，女兒抱著我嚎啕哭了，從來沒有看他哭得這麼傷心，這麼聲嘶力竭的放聲哭泣，我也跟著哭了。老杯在門外自責自己能力不足，遠遠的走到外面花園，希望能夠離女兒的哭聲遠一點，可是依舊這麼心痛。這個獎學金帶來的喜悅，也不過是三個小時的時間，接著就是無限的遺憾。我們經濟小康，我們並不窮困，但是面對私立學校，即使在孩子爭取到全額獎學金之後，我們仍然無力輕鬆負擔。而且我們還有第二個孩子，萬一圈圈也考上這個學校，聽說不管孩子再優秀，學校也不可能給同一家孩子兩個全額獎學金的名額，如果一個拿全額獎學金，另一個最多也是50%，那麼幾年後，要給圈圈讀，還是不給讀？

我後悔，我笨蛋，為什麼不調查清楚，全額獎學金並不是0付費，為什麼資訊不清不楚就讓女兒報考？為什麼不相信他的能力？既然不讓她讀，為什麼還要報考？做什麼測試，為什麼要拿女兒的成績來測試？為什麼開了條件卻不能屢行承諾？我氣得想打自己，我是一個很壞很失敗的媽媽。是我讓女兒這麼小就要去承受現實殘酷而帶來的遺憾。

請你們一定要以此借鏡，不要像我一樣，這麼糟糕。不要用這樣的方式去測試孩子的能力，來，你們一人罵我一句，我都接受。

未完。待續。

年終掃除，櫃子的深處撿到一袋叮咚叮咚的，以為是過年金幣，著實開心了一下，結果一打開，是一些賣不了什麼價錢，但有價值的東西。

巴黎藍帶侍酒師徽章，WSET徽章，清酒唎酒師徽章，其實說有價值，也是收到的那一霎那的興奮，後來都塵封在不見天日的袋子裡。

包括那些墊泡麵嫌太輕，打蚊子嫌不靈巧的畢業證書。

記得好幾年前，曾經在一家台商面試，人資主管一直跟我要最高學歷畢業證書。

我都推說找不著了，也真的找不著，可能當初留在美國，也可能被當作資源回收，總之就是不見了。

直到人資主管有一次打電話來，語帶威脅說『你再不給我們你的畢業證書，我們的Offer Letter就不能給你！』

『畢業證書有那麼重要嗎？』

『我們需要你NYU的畢業證書，才能認定你的最高學歷！』

『可是我的畢業證書是買的喔！』心急之下回了這一句。

至此之後，再也沒接到那家公司的電話了。

可是說真的，除了拿獎學金以外，大家的畢業證書不都是買來的嘛！

學費需要先繳清，然後才能去唸書。

不像餐廳客人先吃飽，然後才能櫃檯結帳。

不像酒商要先出貨，然後才30天月結收款。

這麼看來，辦教育真的是一個好事業啊！扯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