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雷電為右衛門女武神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雖然這篇雷電為右衛門女武神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雷電為右衛門女武神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雷電為右衛門女武神產品中有3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2萬的網紅遊戲業不缺人,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最喜歡看這種打鬥動畫!《終末的女武神/終末のワルキューレ》改編自 Azychika、梅村真也、Takumi Fukui 合作的漫畫原作,世界各地 13 位神明與全世界最優秀的 13 位人類展開一對一對決,戰果將決定人類的命運。 神鬥士:雷神索爾、宙斯、波塞冬、海克力士、洛基、奧丁、濕婆、釋迦牟尼、...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7萬的網紅無臉,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作者:梅村真也 , アジチカ 雷電為右衛門 原名関 太郎吉 他是日本的相撲選手 他被認為是史上最強的力士 印度神 濕婆 是創造和破壞的神 也是印度教萬神殿的領袖 他有四隻手臂 和五隻金色的眼睛 當他平靜時 只有三隻眼睛睜開 他有靛藍色的皮膚和黑色凌亂的頭髮 他穿著金色頭巾和配有藍色腰帶的寬鬆金色...

  • 雷電為右衛門女武神 在 遊戲業不缺人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6-17 19:5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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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喜歡看這種打鬥動畫!《終末的女武神/終末のワルキューレ》改編自 Azychika、梅村真也、Takumi Fukui 合作的漫畫原作,世界各地 13 位神明與全世界最優秀的 13 位人類展開一對一對決,戰果將決定人類的命運。

    神鬥士:雷神索爾、宙斯、波塞冬、海克力士、洛基、奧丁、濕婆、釋迦牟尼、多聞天王、阿波羅、素戔嗚尊、阿努比斯、巴力西卜。

    人類:呂布、亞當、佐佐木小次郎、開膛手傑克、雷電為右衛門、始皇帝、列奧尼達一世、尼古拉·特斯拉、沖田總司、格里戈里·葉菲莫維奇·拉斯普丁、諾斯特拉達姆斯、白色死神席摩·海赫、坂田金時。

  • 雷電為右衛門女武神 在 夏天晴x天狼星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07-17 19: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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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二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婆婆,請問一下喔,魔法局要怎麼去呀?」頂著一頭奶油金髮的少年蹲低身子,耐心等待老婆婆的回答。哪想一等就是幾分鐘,老婆婆才緩慢地張開滿是金牙的嘴巴,沒發出聲音,又抬手指向兩人身旁的建築物。
     
    「啊哈哈,原來就是這棟啊!」
     
    少年連忙道謝,先把老婆婆扶過馬路,又走回原地。
     
    舉頭仰望樓高有一百層的魔法局,整片玻璃帷幕映著無雲的藍天。明明是氣溫低於零度的寒冷冬季,天空卻意外的晴朗,讓人以為是盛夏。
     
    無法遮掩的喜悅感,讓少年的紅色眼睛變得又亮又有神。拉緊背袋,用手指梳了梳沒整理的髮絲,走進魔法局。
     
    預計門會自動開啟,少年沒有減速,結果卻是砰的一聲,前額撞上防彈玻璃。
     
    「好痛!好痛!」他捂著發紅的額頭,不爭氣地痛到眼角泛淚,一臉無辜地貼著玻璃往裡瞧。
     
    自動門上鎖了,為什麼?今天不是噬夢學院入學測驗舉行的日子嗎?他都捨棄了聖誕節來參加考試,為何魔法局不對外開放?
     
    原本還幻想著魔法局的櫃台小姐有多正多辣,結果現在一樓沒半個人影,燈也沒開,更沒瞧見半個跟他一樣的考生出現。
     
    明明記得是要先來魔法局報到啊,奇怪了……
     
    來往的路人在少年身後竊竊私語,大概把行為詭異的他當成了偷窺狂。他尷尬地咳嗽一聲,退後幾步,撫平借來的白襯衫,雙手盤胸思索。
     
    對了!這種時候出現這樣的情況,絕對是……那個吧?
     
    「一定是開始測驗了,對吧!」肯定是,測驗他將如何進入魔法局!
     
    方才短暫的迷惘根本是浮雲啊!
     
    少年興奮起來,腳底浮出透著金色光芒的魔法陣,竄出源源不斷的咒文。別的魔法他可能學不會,移動卻是拿手絕活。
     
    「瞬間移動!」
     
     
     
    魔法局裡,恩帝米歐捏了捏手中這張既像液態又像固態的紙牌,想起昨晚自己吸了希普諾斯的血,雙眼浮出自責。
     
    低下頭,烏黑秀髮垂落曲起的膝頭。
     
    為什麼希普諾斯知道他需要吸血?莫非調查資料裡特別寫了些什麼?有吸血族這種人類嗎?以後該不會得照三餐吸血吧?
     
    手指扯著瀏海,無知使他不安,失憶更令他無所適從。
     
    閉上雙眼,頭靠在膝上,恩帝米歐沮喪了一會兒,重新挑開一夜未闔攏的眼皮。眼眸浮現電路板狀的紅光,他開始探索自己的生命值。
     
    一般來說,接種了「魔導因子Z」的人類,一出生就擁有探索的魔法:探索自身或敵方的屬性、探索地理地形、探索一定範圍內的動態等等。至於需要耗費的精神力,由大至小依序為視覺探索、聽力探索、嗅覺探索、味覺探索。能力鍛鍊得越強大,探索到的訊息就越詳盡,勤加訓練,甚至可以預知未來,成為現今最火紅的「預知魔法師」。當今世上,練到「預知魔法師」等級的人物少之又少,媒體只報導過三人。
     
    由於探索牽涉到隱私問題,最新式建築物的房間與廁所,都設有防止偷窺探索的結界。
     
    除了「探索」,「製造」魔法也是一種天賦能力。在製造領域表現最傑出的人被稱為「武裝鍊金師」,他們能製造武器裝備、藥品、家具,或者其他利於人類生活的物品。此一領域大部分精英都被商人們以高薪聘請。
     
    恩帝米歐探索著自己目前的狀態,身體已經恢復了百分之八十,沒有希普諾斯給他吸血,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他不甘心地扯著胸前的衣物,「可惡!可惡……」真不想欠人情,尤其是差點要了他的命的希普諾斯。
     
    希普諾斯被吸了血,並沒有留下來休息,說了一句:「先去開會,不准逃跑。」就匆匆離開。
     
    魔法局有這麼忙嗎?凌晨也要開會?
     
    少年不解地滑開希普諾斯交給他的紙牌,以指紋解鎖,通電。原本如矽膠的紙片倏地變硬,雙面都有螢幕,背後閃爍著「梅花A」圖案,正面則如平板電腦。牌面投射出光芒,掃描使用者的眼瞳,進一步解鎖,進入只有兩個軟體可用的桌面,一個是搜尋引擎,一個是行事曆。功能這麼簡陋,大概是等級只有「梅花A」的緣故吧。
     
    恩帝米歐隨意點入行事曆,裡頭閃爍著標示,告訴他明日為「噬夢學院入學測驗日」。這是希普諾斯強制輸入的行程。男人在離開前告訴他,「既然你對吸了我的血感到愧疚,明天就去參加測驗,算是彌補。」
     
    少年對噬夢學院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乾脆趁希普諾斯不在逃出去吧,一定有其他辦法可以治療噬血體質。 
     
    他將紙牌塞入口袋,走向門邊,拎起衣帽架上那件沾滿血跡的黑色風衣,手一抹,待風衣上的血漬消失,穿上。
     
    凝神探索門外的動態,從希普諾斯的房間往外擴散,接近電梯的房間與茶水間有靜態的三人,移動中的有兩人。
     
    恩帝米歐還不會「瞬移魔法」,不能穿越厚實的牆壁,只能老實地轉開門把,冷靜地瞄了周圍幾眼,把自己假想成員工,理所當然地出現在魔法局。以平常心邁出步伐,冷漠的雙眸不帶任何情緒,與人們相互點頭,擦身而過。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趕快進入傳送點,離開這裡!
    傳送點,早年被稱為「電梯」,並不侷限於上下的傳送。這其實是由武裝鍊金師製造的一種工具,可在架設了傳送點的不同地點之間進行傳送。魔法陣會隨著搭乘人數的多寡改變大小,內圈順時針轉動,外圈逆時針轉動,若兩圈同時轉動,表示正有人被傳送到此地點,使用者必須等待對方出現,才能進入搭乘。
     
    恩帝米歐看著內外圈同時旋轉的魔法陣緩緩減速,接著,從無到有,陣中踏出一名與恩帝米歐差不多年紀的金髮少年。
     
    恩帝米歐瞥了對方一眼,沒多加思索便踏進魔法陣,右手卻在猝不及防間被拉住。
     
    金髮少年用爽朗好聽的嗓音詢問:「你也是考生吧?知道報到處在那嗎?」
     
    恩帝米歐踏入魔法陣,半透明螢幕浮現,螢幕上的傳送點以網狀方式往外擴張。他急於點選傳送目的地,毫不客氣地抽手,力道稍大了些。金髮少年卻讀不出他的情緒,不但不鬆手,另一隻手也捉住了他,雙手緊握,不讓他離開。
     
    「你一定是來參加入學測驗的,我也是,我叫璐平,你好!」
     
    恩帝米歐蹙眉,改用左手點選位置,但不管怎麼點,螢幕上的所有傳送點都變成灰色,無法選按,「放開我,我有急事!」
     
    「急事?是考試吧!我也是唷!」
     
    璐平還打算說下去,忽地,刺耳警報聲由遠及近地響起。紅光從兩人所處位置渲染開來,蔓延至天花板。
     
    「警告,第六十六層樓發現入侵者。警告,第六十六層樓發現入侵者……」
     
    恩帝米歐立即跳出魔法陣,如他所料,整個傳送點隨即被魔法鐵網層層覆蓋,他差一點就落入網中。
    甩開璐平的手,他惡狠狠地瞪視罪魁禍首。
     
    鑲在柱子上的金屬片噴出來,變形成一米高的守衛型機器人。這些機器人可不像外表看著那麼圓胖可愛,三兩下工夫,六個機器人都拿出衝鋒槍,瞄準恩帝米歐與璐平。兩人腳邊和身邊佈滿了紅外線,只要稍稍一動,機器人就會毫不留情地展開掃射。
     
    「啊!它們好可愛的說……反正我們不是壞人,好好解釋就好,應該不會對我們怎樣吧。」璐平尷尬地搔搔頭,見其中一個機器人的槍口跟著移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肘險些觸及紅外線,「不是『我們』。」恩帝米歐怒瞪一臉悠哉的璐平。差一點就能逃離魔法局了,都怪這傢伙!
     
    璐平無辜地承受恩帝米歐的眼神攻擊,「傷腦筋,難道是我瞬移時觸發了什麼防護裝置?」
     
    「瞬間移動?」看起來很蠢的傢伙居然會那招?
    恩帝米歐瞥一眼周圍的機器人,腳底遽然浮出紅光魔法陣。下一秒,他高高地躍入空中,空翻越過一臉茫然的璐平與將槍口瞄向他的機器人。左手往逃生門一揮,雷電爆開門板。
     
    恩帝米歐這一動,所有機器人都對他開槍,逃生口被子彈射成了蜂窩。
     
    「哇!你等等我啊!」璐平雙手一揮,金光於身周產生結界,接著抬起修長的右腿,接連掃過機器人的頭,「抱歉囉!」又躍過跑得最慢的機器人,追上恩帝米歐。
     
    鑲嵌於機器人後腦位置的晶片毀損,旋即進入休眠狀態。
     
    恩帝米歐衝入逃生門,一手撐著樓梯扶手,直接翻越往下跳,根本沒時間一階一階跑。
     
    「等等我!」
     
    不確定是不是魔法局啟動了危急處理裝置,樓梯間的含氧量異常稀薄。恩帝米歐衝出十幾層樓,痛苦地捂著脖子,大口吸氣。快瘋了!從六十六樓往下跑,他要跑到什麼時候啊?
     
    忽然有聲音從後方傳來,「蹲下!」
     
    璐平憑空做了拉弓的動作,雙手之間聚集大量的金光,光芒中蘊藏肉眼看不見的龐大金屬粒子,瞬間組合成一把長弓。體內醞釀的魔力構成了箭,往恩帝米歐所在位置射去。
     
    恩帝米歐閃身蹲低,隱藏在他身後的壁型機器人立即中箭,燃燒殆盡。璐平再往後旋轉半圈,朝身後的五個機器人各射一箭,每一箭都穩穩地射穿位於後腦的晶片。
     
    恩帝米歐繼續挪動腳步往下逃,並「探測」周圍的含氧量,確定提高了20.947%,才敢急速呼吸,讓身體取得足夠的氧氣。
     
    「你的武器呢?」璐平不敢鬆懈,又一箭射向恩帝米歐前方的機器人,並分神替他裹了一層防禦結界。
     
    恩帝米歐看著自己的右手。
     
    這隻手以前握過武器嗎?他不記得了。
     
    「還沒找到武器也沒關係,我記得前三十名錄取者,女王會親自協助探索專長,贈送最適合的武器,還會刻上『阿媞米絲』之名!」璐平興奮地跳到恩帝米歐身旁,「錄取者還能跟女王合影呢!如果我被錄取,你一定要記得幫我拍得帥一點。」
    恩帝米歐撥開搭上肩頭的手,「第一,我沒有要參加噬夢學院的考試;第二,就算要參加考試,而且被錄取,我也不會幫你拍照。」
     
    「怎麼這樣?我們已經有革命情感了不是嗎?剛剛還一起殺敵呢!」
     
    恩帝米歐臉色轉暗,他沒有殺任何敵人,只有被救的份。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真有這麼弱嗎?
     
    璐平抹了抹襯衫,拍掉手上的灰塵,「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是璐平,魔法類型屬於『夢組』,你呢?」
     
    璐平走近恩帝米歐,想主動握他的手。恩帝米歐一把拍開他,手掌瞄準璐平的心臟,作勢攻擊。
     
    見恩帝米歐的掌心竄出電流,璐平連忙將雙手舉到臉旁,「千、千萬不要亂來啊!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恢復你的生命值,要不要試試看?」恩帝米歐明顯抱有戒心,他卻選擇微笑應對。
     
    恩帝米歐還未回答,碰!一旁的逃生門忽然被轟飛。兩人警戒地一個拿弓、一個雙手交叉準備施法,映入眼簾的卻是希普諾斯與……
     
    阿媞米絲女王?

  • 雷電為右衛門女武神 在 鍾文音 Chung Wenyin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3-09-03 03:3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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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聽到放「巨石假」,三天將半年的雨量下完。
    --短歌行 大水之島

    晚間天熱許多人睡在院子,鋪上草蓆而睡者不少。白天葡萄園結的果實才被西娘和眾媳婦用湯匙柄端一一摳過,果實之間多了空間,以防擠壓擠破。西娘看著串串累累葡萄,心想結果後就可以釀葡萄酒了。金龜子和飛蛾在席榻四周繞行,碰的一聲昆蟲倒頭栽,被小孩子拾起,滿身亮得發綠的金龜子被孩子們綁在繩子上,鬥玩著。鄰近集結在鍾家廣場賞月的村民聊著今年的香瓜應快收成了,阿春仔發明把牛奶射入香瓜,奶香瓜遂一炮而紅。被關了三年的鍾流已經出獄三年了他拜託馬來西亞的朋友寄來昂貴麝香,打算注入山坡地的水蜜桃和平地香瓜,關於這一點,鍾流一直比鍾家人多了商業鼻。
    月圓時分,雖然聽說颱風要來了,但天氣灼熱,他們反而期待颱風趕緊把風送進來,好涼快些。春天的油桐花雨和苦煉花風植入這晚夢境,沒有人知道這夜之後,村子將消失許多人。
    住頂茄塘的臭耳,隔天和往昔一樣早起,習慣地耳朵張揚地聽著四周聲響,他覺得奇異的是今早大地怎麼如此安靜?不聞鳥聲,不見貓犬。
    走在四合院稻埕上,只見柵欄裡的豬仔們騷動著。他想可能是餓了吧,母親可能在後院切菜,還沒來餵豬。路上幾隻火雞踱步著,火雞垂著脖子下的那坨紅肉,看起來很像是自己的性器官。臭耳忽然想起昨晚和太太的房事,他一時感到神清氣爽,不禁吹起口哨來。
    他聞到空氣中飄散著稻草香,還隱約聞到曬乾的獸皮味,只是不知這噁心的氣味從何而來?
    他沒發覺這日清晨天色奇黑,雲像是被熨斗燙平了似地撲天蓋地而來,天忽然就罩了件大黑篷,瞬間將每個人家祖祠的祖上肖像抹了層黑。
    在鍾家祠堂裡,當時最新擺上去的照片是漁觀的肖像,他的臉黑了一半,忽然亮白的日影在他的頭髮分線處停住,那使得他那張剛減去辮子的年輕臉龐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正要登場的舞台劇演員,聚光燈打在幕簾,而演員不確定是否要出場。
    當年愛妾西娘執意要選這張照片,因為她就是先看上這張照片才愛上漁觀的。
    那時漁觀剛剪成西裝頭,男人第一次知道頭髮是可以分線的,而且日後更明白不只頭髮要分線,許多事都得分線,站在左右哪一邊可是攸關生命的防線。
    黑影沒有停留在鍾家祖祠太久,很快地就在風的催迫下,移往村外,田野。
    許多人忽然看不清手上種的瓜到底是圓是扁,這黑影矇得庄稼人心慌慌。
    而有些回家午睡一晌的人從黑影醒轉,以為晚上了,但明明還沒去下田呢。聽見屋內的孩子哭聲,女人也只好催趕著漢子出門。男人在村口彼此遇到時,雖然天黑,但閉著眼他們也能認出走上來的人是誰。
    阿卿,這日頭全隱沒了,是要按怎做事。
    是啊,這種日子看來是要做大水了。
    今年迎媽祖海神,神轎還特別繞過插香之處,廟公說媽祖會讓洪水流到這裡時繞過,將水順此而流,不擾村庄人畜。
    媽祖出身海龍宮,自然是諳水性,海水都不怕了,河水溪水雨水自然也都是她管轄的。
    媽祖喜歡和雨水鬥著玩呢,別怕啊,有人對颱風憂心忡忡者這般安慰著。
    風在他們的背後揚起一圈圈的沙塵,在他們走向田地的路途上,又遇到了許多村人,大夥都說這日頭怪,忽雨忽晴的。
    庄稼人說話都很大聲,有的是因為年紀大耳背,有的是因為耕田距離遠,拉扯喉嚨用力日久,話都不是用說的,全用喊的。
    兩個時辰後,他們的女人或查某囝才剛放下飯菜籃,在他們耕稼的天空上方旋即劈哩啪啦地閃電交加,雷直直彈落,鍾石大喊一聲,閃啊!
    飯盒有的不及彎身搶提,鍾石就拖著女人往木寮裡躲去。
    他們就看著為了拿飯盒吃的鄰田臭耳伯被雷劈中,瞬間倒下,在木寮裡的女人全驚叫了起來,「臭耳!臭耳!臭耳被雷公打中了啊!」
    等雷電交加過去,他們才敢往臭耳那裡走去。還沒走到臭耳旁,就聞到燒焦味。
    臭耳的女人早跑了。
    啥?
    我說臭耳的女人早就不知跑去哪了!
    突如其來的大雨,接著是暴雨,咂下如細針,疼得睜不開眼睛,雨大到連他們隔幾步路都無法聽見彼此的說話聲了。
    先把他抬到他家裡再說吧。
    不行,雨佇大,到臭耳家,要過溪,這款雨勢,溪一定暴漲,牛車過不了。先把臭耳送到我們家祖祠廳堂吧,鍾石說。
    鍾石把臭耳平躺在祖祠廳堂的側邊,夥同村人找了幾張板凳,在板凳上置了塊木板,將臭耳先安置其上,那木板原也是拾骨人家的棺木板,也沒什麼忌諱。眾人對臭耳作尊敬的祭拜動作後,紛紛離去,每個人都憂心忡忡,欲趕回家,深怕再逗留,連家都歸不得了。
    才黃昏,就像入了深夜。什麼都看不見,就只聽見風中飄揚著哭聲、叫聲、驚叫、尖喊的聲響,伴隨著爆裂物倒塌的巨響而來。
    在屋裡的人眼睜睜地看著洪水巨人一步步地踩進自己的屋厝,淹進神桌的腳、木桌的腳、木椅的腳,自己的腳,腳底,腳踝,小腿,膝蓋,腰…….
    雞豬有的在上午就被趕到高地,但許多仍不及趕跑。
    大家紛紛爬到屋頂,有的用繩子綁在屋簷上,順著爬上來。來不及的,就順著水也不知漂到哪了?
    在屋頂時光,大家互相吼,發覺都齊聚屋頂了。
    「雨停了,大水走了!」有人喊。
    暴雨驟止,黑幕拉開一絲光,忽然萬籟靜寂,一眨眼星辰忽現,不可思議的剎那安逸,讓在屋頂的鍾石萌生一股奇異之情,洪水的來去無情,像是一番無常宣說,鍾石在那一刻忽然想念起上山出家的母親,鍾石的母親是漁觀偏房蜜娘所出,母親在他七歲時剃度出家後,年幼的么兒鍾石才給西娘飼養,許多外人遂都誤以為他是西娘的孩子。
    萬籟靜寂,恍如這靜寂已是幽冥隔世,卻在那安靜如死的黑夜裡,耳尖的人又大吼一聲:「大水來!緊走!」有個十分難捨其百斤豬仔的村人仍死命地抓著豬仔時,有人朝他吼著:「別管豬了,豬活著,你死了,豬肉也吃不到!」那人遂放掉豬仔,忙爬上高處,心裡疼惜的是,過幾天這千斤神豬仔就可以賣好價錢了啊,這水神和天公難道都不疼憨人?
    洪水猛獸怒吼奔來,比之前更劇烈,更以吞噬之姿奔向每一寸土地。挾沙疾行的河水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不斷越界,不斷竄高。
    鍾石將母親西娘背上,要妻子用繩子綁好背上的母親,然後用力一蹬,攀上了屋頂。西娘在背後悠悠說,我嫁來時,這溪這河還能清晰見底,人能踏行而過,現在整個村莊卻像是一條巨河了,渾濁的黃河裡,什麼都去了了,什麼都看不見。
    各個人家的黑瓦片屋頂上早已聚集多人,燭火搖曳中,只聽得瓦片被踩得碎裂紛響,但這聲音聽來都十分可喜,聲音安慰了死寂的夜晚村莊。
    四面八方的水竄流合聚,像是上帝那件巨袍似的朝村子撲蓋而來,完了!完了!沒死在戰爭或中國豬手裡,卻還是得死在大水裡,有看過昔日災難的人不禁拍額概嘆低說著。
    黑夜裡,偶有大雨停歇之際,有人點起蠟燭,一絲幽光中,看見許多像是水鬼的頭飄啊飄的,定魂細看才發現那是從櫥櫃裡飄出的瓷碗瓷盤,在水裡飄著,像是一個個水鬼頭。連觀世音菩薩和土地公都佛道不分地飄在一起,雕像在水中蕩漾如出巡,神桌與案上的燭台、香爐、楊枝淨水花瓶、神主牌…..也在其中遊蕩如作醮。
    連祖先都要棄守這裡了,西娘見了嘆道,心想難道是鍾聲在天之靈的哭泣與耳語?
    阿依喲,我生目珠,沒見過做大水啊。鍾流說。
    是啊,今年大家攏要束褲帶度日了。
    就在母子兩感嘆時,鍾流看見臭耳和木板一起被大水沖了出來。
    「臭耳!」鍾流太太蔡瓜大叫著。
    「妳這樣叫,他又不能逃!」鍾流說。
    「但怎麼辦,臭耳家人還不知道臭耳走了呢。我們連伊个屍體都顧不好,怎麼辦?」
    「唔卡定,臭耳要漂回自己的家。」鍾流看著被稍些安靜的大水漂流至遠方的臭耳想。
    暗中水流,有兩個原本漂流在水中的人瞬間攀住了原本裝著臭耳身子的棺木板,兩人終於靠著浮木,漸漸划到了一棵大樹後爬了上去。
    鍾流心想,沒想到棺材板還救了人呢,只是這雨也不知何時才會停。
    白花花的大水不是鈔票,是苦難。一早村人從屋頂醒來,被陽光曬得睜不開眼。屋頂下仍水汪汪的,無法下地的庄稼人像被費了武功,個個愁眉苦臉,知道今年的耕耘真的是「付諸流水」了。原來真有付諸流水這件事,鍾石想。
    他看著鍾家祖祠屋瓦被掀了一角,牌位有的漂流在水中,只能看著祖先的三魂七魄在水中漫遊無方。
    那時候種田人死了還不興燒,所以漂在大水的甕應該是些酸菜蘿蔔之類的陶甕。
    但仍讓人看得毛毛的。
    屋頂下方的世界黃水滾滾,許多人飢腸轆轆。水再不退,他們肯定不是被淹死,而是被餓死了。
    隔天爛泥巴裡,看見幾個人赤腳趿步歸來,手裡抓著雞鴨或者拾來的物品。
    一路被大水沖到鄰村的人大難不死,卻滿手滿腳的傷痕累累,漩渦的大水打的人發昏,落下來的樹枝木板鐵片石塊也砸得人馬翻仰。
    臭耳果真被大水沖到了老家門口。
    他比鍾流和鍾石等這幫人還早抵達了自家的家門,鍾流和幾個村人才走到臭耳家的稻埕,就看見臭耳家門口站著一票人,有人蹲著哭喊,有人搖頭嘆息,有人看熱鬧。
    大水刮地三尺,別說原本長在其上的穀物消失,連熟土也蕩然無存,僅剩無法再播灑種籽的黃泥沙土。
    有一家人分食一隻腫脹死豬,全拉肚子。有的村莊可見之物全數被水帶走,水漸退後,只能割食死畜,或者老鼠,中毒者眾。
    洪水退去之處,畜獸發出噁心的味道。
    肆虐過後,迷霧籠罩,這小村猶如安靜的死城。直到衛生所的人以及軍隊來到後,遙遠的村莊才有了一線生機。
    劉中校丈夫當年率領軍隊來到村子幫忙清理時,沿路所經城鎮,莫不陷入水澇泥沼之中,他在後來某次和阿霞憶起這次的水災往事時,他曾對阿霞說,那時候他經過一片安靜的村莊時,忽天黑,細看才見到是一群黑壓壓的蒼蠅瞬間被車輪揚起的震動驚起倏飛所致,而許多樹枝都被啃食的鳥禽壓彎且乾枯了。
    那些吃著腐肉的蒼蠅簡直像是墨汁倒出來的顏色,中校說。
    阿霞依然嗑著她的花生米,她安靜了好一會,忽然說:「唔知伊在講啥,落落長,聽沒半句。啥米蒼吟蒼吟,佇哪有啥好講。」蒼蠅她倒是聽懂得。蒼吟叨係虎神,阿霞教中校說一次。虎神?劉中校聽得很不明白。
    臭耳死後,他的墓碑刻著:「李秀爾。」很多人才知道原來臭耳的名字這麼好聽,打從他出生就被叫成臭耳,台語諧音誤他。

    大水過後,被水刀切割的物件逐一浮上。豬頭豬腳鴨頭鴨腳,還有人的屍塊。村人在濁水溪下幫忙撿拾,屍塊只能裝在鍋碗瓢盆裡,看來像是待煮的食物似的。四處瀰漫出的氣味足足讓許多人食不下嚥。鍾家蜜娘出家的廟宇也毀了,菩薩倒在河床,分崩離析。但她仍不願回到鍾家,她對兒子說,山林還在,她不願這樣一場大水就回到紅塵。
    也沒有紅塵啊,阿依,你所見的紅塵其實也已破碎,你能誦經,何不下山給別人撫慰。
    撫慰別人不需讓人看見,做好事也不要張揚自己的名,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暗自誦經迴向與行善?
    這場大水把蜜娘送得更遠了,連鍾石都不知母親遁隱至何方。
    很快地他遺忘了一逕要往山林去的母親,他加入了整頓村莊與家園的行列。那時常見婦女和小孩們搬出所有的物品清洗,有人為了取水爭吵,打架甩耳光,蠻力成了一種生存方式。
    阿母,這棉被攏是臭水和土的氣味。
    還是要清洗曬乾,不然冬天來了,會剮(寒)死。
    床單沈重如厚帆布,女人家各抓一頭用力地捲它,擰乾了水,曬在小學校的圍牆上。四處翻起的家具裡面都隱藏著水漬,水漬像是冬眠的蛇,突然被喚醒,被擦拭了去。
    含有病菌的水氣、塵土飄入人的鼻息,一種叫類鼻疽菌,屬假單孢菌和革蘭氏陰性桿菌感染了村民阿彩,起先是高燒畏寒想吐,後來卻引發肺炎和敗血症。死亡威脅著從大水中倖存下來的村民。衛生局派人來到村中消毒時,已經多了五口棺。
    這水難馴,房舍被水吞噬,一生所繫的身外之物付諸流水。沒有家當、沒有物件、沒有證件,頓時成了流離失所,沒有身分證明的人。一時之間鄉公所極其忙碌,每個失去證件的人需要另一個人來指認佐證他的過去。被遺忘的南方,再度被遺忘。
    雜貨鋪裡唯一的一支電話被大水打壞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隔了一週,大水退去的上百個小時之後,官方才知道這裡的災情,派了好幾隊阿兵哥前來收拾殘局,還沒成為舒霞家那口子的劉中校就是那時候被指派的官方代表。但當時他和舒霞的緣分還沒結下,舒霞那一年才剛來經血,他們的故事等著被大風吹。劉中校派了幾輛怪手才清除了死豬死鵝。那時候整個村莊鎮日濕濛濛的,有許多小孩子聞了就不斷嘔吐。阿兵哥噴灑的消毒液是足以殺死一口村莊的劑量,但村人寧可聞消毒液也不願聞屍體發爛的氣味了。
    然而雨勢並無停止跡象。
    旺盛的對流雨,陰陽離子在上空打得火熱。雨就這樣一連下了好幾個禮拜,好幾百天。雨勢方歇時,其實只是雨神在蓄儲能量的兆頭,祂常在一連許久沒拜訪時,旋即來個傾盆之姿。天空崩裂,暴雨陣陣,連植物殘株也不放過。大水過後,接下來的長長雨季腐壞了一切,到處發霉,僅有的一點米長蟲、蔬菜發爛、衣服鏽蝕、機械停擺、牆壁長苔。房間像是魚缸,所有的東西都潮濕得可以浮游起來,彷彿人也是靠鰓呼吸的水中物。
    原來災害也可以消除無聊。有新聞記者這麼地想著,雖然他不敢說出口,但他基於職業本能,嗅到了這場大水背後的雜音。記者到災區報導,軍方和消防救難人員入險區營救奔忙,實業家熱心,慈悲者熱行…..大水過後,家裡沒有被波及者,也因連續大雨而無法出門,許多原本在外趴趴走者遂只好在家找事做了,修理收音機時鐘,修理農具機械,打造手工木椅木屐,上腳踏車腳鍊機油,清洗鍋碗爐灶……那時候還沒有網路或電玩可讓他們消遣。
    溫柔比剛強可怕。
    許多人都從水認識了性情。
    你看水這麼柔軟,卻可以切割任何的一切,水刀力道驚人。
    難怪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
    日子淫雨霏霏,人們總是在廊下望雨成川,簷下滴雨竟成了許多後來離鄉者的鄉愁畫面。一點一滴地滲透著他們記憶的表層,直至記憶國度的深層岩板塊瓦解。他們才明白這雨這水,幾乎是他們的血液了,島嶼注定和水共存亡,就像山林注定讓溪水穿越一樣。就像舒家的長子義孝,原本可以成為一個嚮往世界的先鋒旅人或者先鋒詩人,但卻因為爭奪水源事件,而殺了對手,成了殺人犯,階下囚。
    義孝的囚房生涯所思所想都是這水神是如何一步步地誘拐著他的沈淪?
    無人能知,無人可解:這水,這災,這鄉愁。
    甘蔗園香蕉田全毀,木瓜和芭樂掉滿地,許久他們都沒有喝過他們最愛的甘蔗汁了。隔三年,土地新生且大豐收時,當他們再次在夏日喝到甘蔗汁與啃西瓜的甜美滋味時,許多人都遺忘了這場可怕的大水,甚至他們以為這場大水不曾發生過。
    聽說非洲人不怕家裡發生火災,因為他們的家都是茅草蓋的,不值錢。但他們出門很怕跌到水裡,因為他們所有值錢的家當都在身上。跑船的西螺人敏雄這樣說著。
    鄉下人聽了都齊笑開了,有人忽然出聲說:「這非洲人可真土啊。」

    (島嶼百年青春物語之二部曲「短歌行」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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